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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中秋月明     草根石布衣txt下载     草根石布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70、专注的琐碎,是成功的前提

    接下来就该纪若棠忙得脚翻天。

    十九名英姿飒爽的年轻骨干投入到威斯顿大酒店的运营中,立刻掀起一大片腥风血雨。

    用这个词来形容当然是有点夸张的成分,可立刻被分插到所有七大部门十余位正副主管身边担任助理,这个额外增加的职务几乎类似军队的政委或者指导员,带点党领导一切的意思,全面监管所有正副主管的工作,了解并熟悉他们的工作每个细节,掌握各个流程细节和人员情况。

    然后那位表态要跟纪若棠长谈的田长青就直接任和善大妈付阿姨的总经理助理,协助前清洁工阿姨管理整座酒店。

    付阿姨专管客气的到处安顿交流,田长青大刀阔斧的对所有人员结构进行调整。

    凡是对自己身边助理有抵触有隐瞒的,三下五除二就让助理直接替代工作走人,这有些猛烈的火焰立刻就烧到了有些人的利益圈子上,只是短短两三天立刻就酿出事端来。

    餐饮部下面分为厨房、酒水、宴会等分支部门,甚至还有自己独立的人事部跟酒店的人事部并不关联,就在这第一个周末坏消息传来,直到早上九点过,宴会部总监才有些“慌乱”的来报告,自己手下的餐厅宴会经理一早联系不上,同时他手下的二十多名服务员也没来上班,听说昨晚他们一起搞了个生日聚会,不知道是不是集体喝高了还是有什么事情……

    而今天宴会餐厅有场盛大的婚宴要举行,十点半过了,人家宾客就会陆续到场,到中午十一点必须开始摆席,十二点前新郎新娘到了就得开始仪式,现在是婚庆公司方面到了却发现没人接待,才到处投诉询问发现出事了。

    翘着二郎腿坐在董事长办公室的纪若棠猛的跳起来,她从小在酒店长大,当然知道因为宴会大厅是多功能的,所以这样的婚宴通常前一夜就要开始摆放宴会大厅的桌椅,这些家伙前一夜啥都没做,却腆着脸敢说只是一位宴会部经理不见了,分明就是要挟自己,显示他们才是实际掌控这家酒店运转的人,明媚少女眼睛一瞪就要大骂,却看见坐在落地窗边一动不动安静看书的石涧仁,立刻深吸一口气。

    真的就是深吸一口气,仿佛就把那股愤怒给咽下去,但身体还是跳起来,嘴角稍微抽起点笑:“如果我求了你们,这些人就会很快来复工,对不对?接着这样的事情就会层出不穷的发生在每个部门,你们都能够向我示威对不对?”

    宴会部总监表情委屈的直摆手要解释。

    没想到纪若棠看了他一眼就擦身而过的出去:“作为你部门内部出了事情,你不是第一时间考虑怎么解决补救,却浪费时间来董事长办公室汇报,那边什么都不做……你这个总监也基本当到头了。”

    说完她就快步冲出去,经过总经办的时候简单吩咐:“把情况通知到全酒店,所有职员坚守自己的岗位,如果哪个地方有类似行径,马上就给我滚蛋,就如同宴会餐厅经理所管理的23名员工,只有最先回来的三人可以保留来跟我承认错误的机会,其他人现在就由人事部准备好辞退书!现在所有新助理,跟我一起到酒店宴会大厅做服务员!”

    没错,还在电梯里纪若棠就已经穿上黑色的小西装,匆忙佩戴写有名字的胸牌,几分钟以后,她已经站在空荡荡的宴会大厅门口,面对十九名刚刚从各个部门赶来的年轻男女,但已经不需要她发号施令就整齐穿戴好服务员服装的高级助理们,他们脸上果然有种与所有普通员工都不一样的气质。

    可能有点类似消防员或者敢死队的那种彪悍吧,光是站在他们面前,连纪若棠都觉得自己有信心极了:“你们曾经属于各种各样的基层部门,但现在,你们都是我,餐厅宴会经理纪若棠下属的宴会餐厅服务员,我要求你们跟随我完成眼前所有应该做的工作,能做到么?!”

    十九名男女没有半点疑虑,整齐又响亮的大喊:“能做到!”把刚刚探头过来焦灼查看的婚庆公司司仪吓了一跳,顺手拿过步话机在手里的纪若棠一挥手,这十九人就散开,简短十几秒分配成几个组别奔向不同的岗位,这十几秒里,很显然田长青才是分配做决定的那个,他带着几乎所有男性立刻奔赴工作间开始搬运桌椅,柳清和那个钟梅梅分别带着女性员工开始接洽婚宴客户方和落实检查厨房,纪若棠落落大方的站在这里面对婚庆公司:“我就是值班经理,有任何问题请安排我为您联络。”

    真的,到这时候,婚庆公司的司仪还没认出来这个还带点稚气却又梳了一头蓬松披肩长发的女孩是谁,立刻开始抱怨,纪若棠静静的带着微笑倾听,偶尔拿起对讲机发号施令。

    很神奇的,面对这种气度,那个穿着白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司仪竟然在短短十多秒就安静下来,脸上有点讪讪的放松口气:“可能刚才有些着急……经理你别在意,很好,很好,我看应该来得及……”

    纪若棠依旧安静:“就算您认为来不及,我们也一定会来得及……”

    也许二三十个普通服务员要连夜工作才能完成的内容,换成十九名铁军一般的高级助理,工作效率有天壤之别。

    没有基层员工常见的拖沓,更没有坐一会儿就躲到什么地方聊天抽烟的恶习,甚至就连那十二个男助理,都能在这么简单的一个搬运工作中,分成三个小组,身材健壮高大的六人,跑步搬运桌椅,另外三人一组就负责把折叠桌面搭台摆椅子,一组铺桌布,这样每个人负责的内容就极为简单重复,效率极高,也许刚上手时候还要在唯一一名餐饮员工出身的助理指导下找窍门,十来分钟后,有个家伙居然一人就能同时滚着两个大型圆桌面跑,把站在门口的纪若棠都差点逗笑了。

    熟悉了接待工作的女服务员们立刻又在那个柳清的带领下赶过来摆放数百套餐具,只留下嘴最甜的钟梅梅在电梯前接待已经逐渐抵达的婚礼家属,这里能近距离跟纪小姐接触,钟梅梅表现得当然更精神抖擞。

    其实这十九人之间,相互都能聪明的了解对方是什么样,各司其职。

    纪若棠原以为自己还要卷起袖子干事,奋斗一把身先士卒的,结果就站在那只需要对着对讲机轻声吩咐。

    五十张大台,数百套餐具餐椅,神奇的就如同复制一般标准规范,在大量婚宴宾客涌进来前出现在宴会厅里,而且随着纪若棠那不怒自威的挺拔身姿慢吞吞穿行在宴会厅到大堂门口的半旋转大理石台阶之间反复上下,所有员工都知道今天一口气开除了二十人!

    后勤的电工音响、厨房的厨师酒水都不声不响的赶紧配备人手,保证每个环节不会出错。

    十二点半,当司仪在追光灯下努力煽情的邀请新郎新娘高举香槟酒倾倒在酒杯塔上时候,忽然就有宾客认出来那个端着香槟酒站在边上的宴会经理,居然是上了电视的笑眼少女,那个失去了母亲依旧在地震前线奋战的少女董事长,场面一下就变得极为热烈,最后纪若棠不得不笑着站出来帮两位新人充当证婚人。

    最后争先恐后站到她身边想跟她合影的宾客排了好长的队伍,柳清不得不勉力让五六个人来维护秩序。

    中国人就好这口儿,好像这种免费便宜不占简直对不起天地,到底合影有什么用都没想过,反正人无我有,人有我不绝不错过。

    于是这场婚宴热闹成功极了,明星般的少女董事长就站在第一线为顾客服务,这样的美名传扬可是几百人当成今天婚宴八卦去传播了,没谁说新郎新娘的。

    这不是杀鸡给猴看,而是纪若棠身边的生力军正式亮剑!(未完待续。)

271、真亦假时假亦真

    全程石涧仁都安静的坐在董事长办公室看书,甚至连到监控室里面去透过那些个监控镜头,暗暗了解观察情形都没做。

    就好像蹒跚起步的孩子,总是扶着没法完全成长,只有放手让孩子自己坚定的迈步,才是对孩子最好的裨益。

    现在其实总经办的小办公室给了付阿姨之后,石涧仁连办公室都没有,元旦以后基本都是坐在这间大办公室角落里看书,遇见纪若棠给亲信助理们开会,他也安安静静的坐在边上很少说话,仿佛他坐在那,纪若棠就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契合她自己的天赋,游刃有余的成长。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那个十八岁的少女最多能挥霍浪费几天母亲留下的烂摊子,不可能长久的延续下去,但偏偏一个月时间过去了,其中还有十多天呆在地震前线,现在少女却摇晃着坚强的站稳脚跟,那些老主管老员工开始使用这些方式抢夺控制权,正说明他们也在看好酒店发展的未来,而不是捞一把就跑。

    收缩集团业务范围这个大决定虽然不是石涧仁做出的,但后面一系列对应措施正出自于他的思路,一位拥有了小地盘的主公应该怎么攘外安内,解决了生存问题,再谈发展,如何培植亲信,建立稳定的管理层,其实都是按照历史上那些政治家军事家的模式在走,这个过程与其说是纪若棠获得了成功,不如说是石涧仁完成一次漂亮的思维转型。

    原来历史上那么多印刻在脑海中的千军万马,南征北战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实施。

    轻轻合上手里关于企业制度管理的现代书籍,外面冬日的阳光虽然有些懒洋洋,但终究艰难的从有些阴霾的天气中投射出来,自己已经完全熟悉了这样一座酒店的营运,就不用再耗费……

    这时身后的办公室大门轻轻推开,一身黑色西装的少女精神奕奕的走进来,对身边紧跟的柳清吩咐一句:“好了,剩下的你自己全权处理,我只等着看你下班前的报告即可。”

    二十七岁的清秀助理的确有着让人过目难忘的气质特征,笔直的身姿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做酒店大堂经理时候的习惯站姿,虽然有点偏瘦却让原本就超过一米七五的身高更显细长,加上笔挺长裤下盖着的高跟鞋,她似乎故意要突出自己的身高优势,认真的回应明白了,还对并没回头的石涧仁说了句:“打扰石经理了……”看石涧仁没什么表情的点下头,才转身退出去并轻轻关上门。

    纪若棠瞄着的,门一关,就立刻跟抽了脊梁似的瘫倒在旁边的沙发上,很没姿态的在上面蠕动着往前扭,口中压低哀号:“累……疼!好疼,站了五个小时!五个小时……一刻都没有坐下,全部都站在所有人面前……好疼……”一边说一边似乎双眼就泪哗哗了,还使劲把身子屈起来抱住,似乎想尽量改变全身都已经僵直的状态。

    石涧仁坐在那没动:“刚才柳清好像都没这么恼火?”

    纪若棠真的有眼泪了:“你个没良心的,他们相互之间总可以轮流休息一下,躲在角落坐一下,等着端菜的时候靠一下,我可是一直都站在所有人面前,不是你让我要一直施加压力么,你看,你看我的鞋都脱不下来,肿了!”

    这么一说,石涧仁总是没那么淡定了,讪讪的起身过去休息室里的卫生间,帮纪若棠浸湿了一张热毛巾过来,听着他动静的少女在他重新出现前连忙趴回去保持表情,然后泪眼婆娑的看见石涧仁蹲在自己面前,艰难忍住要泛起的笑容,使劲皱紧眉头:“手……都抬不起来……”纤细的指尖还发抖。

    石涧仁只好摊开毛巾帮她盖在脸上,轻柔的擦拭,纪若棠好困难的才压抑住自己一口咬住他手指头的冲动,憋住气等擦完脸继续呢喃:“脚……脚好疼。”声音就好像刚出笼的糯米团子,软软的。

    石涧仁撇头看,弓起来的少女膝盖自然拉高了裤脚露出脚踝,同样一双黑色高跟鞋上肉色袜子的部分的确有压得很紧的凸起,从没有过高跟鞋经验的小布衣终究还是忐忑了:“这……就等于一直踮着脚站?”

    纪若棠得连忙把手指塞嘴里,不然要笑出声,蛾眉紧锁的娇怯点头,满脸委屈极了:“一直踮着,全身重量都在脚尖,站了五个小时……从来没有过……”

    石涧仁挠头,对女人这种自虐式的穿着方式难以理解,但站起身来:“那……我去给你放点热水,泡个脚。”

    上楼前特别找钟梅梅换了小一号高跟鞋的少女没得到想要的按摩接触,但这样的行为却显然触动了两人最早认识的那个细节,趴在那有些痴了,目光没什么焦点的看着不知道哪里,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水声,好像还在调试不同水温,那个细心温柔的男人,非但不急吼吼的毛手毛脚,只注意怎么真的让自己泡舒服点,她忽然又有点心虚惭愧。

    石涧仁拿着她的拖鞋过来:“我扶你过去嘛。”

    能成功的人必然心志坚定,纪糖糖显然也是其中佼佼者,心虚只是一闪而过,更娇柔:“别让我沾地,疼得鞋都脱不动……”艰难的指尖在高跟鞋后面拨了几下,这小一号的高跟鞋真是卡得严严实实。

    话说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小布衣终究还是着了道儿,再观察一下那痛苦的眼神,才伸手过去:“你可别真的有脚气……”

    纪若棠本来已经绷不住,差点笑场,心头一直回荡的那种两个人的无数欢乐都让她忍不住要笑,可偏偏石涧仁的手指一碰到她的脚就浑身僵了似的,心思全都在两人触碰到的部位去了。

    使劲绷直脚掌抓紧了脚趾头,抵抗增加脱鞋的难度,石涧仁的确感觉到那从脚踝跟小腿上传来的紧绷,哪里想到是少女在用力,还认为她就是站太久连肌肉都僵硬了,更是怜惜不敢用力,弯着腰俯身小心翼翼的捏几下想帮忙放松。

    如果非要从心理学的角度来探索,纪若棠绝对是属于极度渴缺爱抚的类型,纪如青一直都担心自己的溺爱扭曲了女儿,过去十多年严父多余亲昵,这也许才是糖糖恋父情结极重的原因,她太渴望这种亲昵的身体接触了,和石涧仁在一起的这些天里,几乎随时都在试图挂到他身上,就好像有些孩子依恋毛巾的接触一样,偏偏石涧仁从来都要躲开,这几乎是第一回主动,少女浑身一软,真的差点就伸手抱住他的腰缠上去了,可已经洞悉了解石涧仁心态的她,真得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更加用力的绷紧脚尖,保持眼前的局面。

    哪场胜利不是战略战术得当,还要殊死搏斗才能获取的?

    结果真的忙碌站了五小时,疼得双腿僵直,上楼前才灵机一动的少女终于用过了劲,那绷直又抓紧趾头的脚尖终于真的抽筋了!

    猛的一下,细长小腿就扭曲僵硬成了硬块,疼得纪若棠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总是假戏真做了!

    出差回来以后,还有大量的报告、表格要做,完成以后一定加更,盼体谅(未完待续。)

272、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山里的孩子,翻山越岭步行几十里可能都没遇见过运动抽筋,学富五斗,博识古今的师父也没给石涧仁传授过这种小细节,看纪若棠疼得满脸泪水在沙发上打滚,整条右腿都痉挛得剧烈发抖又僵硬得无法屈折,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处理,终于惊慌失措:“我去叫医生!”

    哪怕疼到这种地步,痛哭不已的纪若棠竟然还是清醒得很:“不……不能,让他们看见我这样……疼……妈妈啊……!”

    小布衣再无半分疑虑,弯腰双手一把抱起少女,跑到里面已经蒸汽弥漫,注满小半缸热水的浴池边,小心翼翼的把少女放进去,而纪若棠早就疼得要昏过去一般,忍不住张开樱桃小嘴一口咬在他结实的臂膀上,疼得石涧仁也有点歪嘴咧齿却不敢吭声,这都比不上他的心疼。

    他多少还是有点自责揠苗助长,就好像以前耿妹子跟自己抱怨,她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同龄人都在玩耍凭什么就要她那么奋斗,纪若棠自身有奋斗的心思和基础,可是自己也把她压迫得是不是太严厉了!

    黑色的西装裤一下浸在滚烫的热水中,少女忍不住啊一声,石涧仁得以脱身,连忙扶着她的头放在灰色的浴缸头靠上,就半跪在浴缸边,有点不知所措的使劲伸手去抓捏那已经僵硬得好像方块似的小腿后肌肉,以石涧仁的医学知识,肯定很难理解肌肉乳酸过度分泌以后的肌肉痉挛是怎么回事,他只晓得这就是累着了,可纪若棠好像折翼的天鹅似的,反而更疼得使劲抬起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尖叫,吓得石涧仁连忙松开手,只听少女真是疼得受不了了,断断续续开口:“压!压脚掌啊!笨蛋……”

    好歹她也见过运动场上那些男生抽筋了怎么处理,石涧仁这下才得到明确指示一样,使劲摘了她**的高跟鞋,这下就顾不得疼不疼,然后颇有些慌乱的捏紧了那堪堪一握的绷直小脚掌就使劲掰。

    近乎于呻吟的呼痛哼哼,终于随着石涧仁把那抓紧的小脚掌掰过来,纪若棠的上半身才放松下来,然后反而嚎啕大哭,和刚才疼得浑身紧绷只能尖叫的状态不同,那时疼得连哭声都没法发出来,只有鼻音。

    不过石涧仁刚想松开手,纪若棠立刻就是一声尖叫,他也感觉到手里的脚掌如同弹簧一样又被弹回到变形痉挛的状态,又疼得纪若棠忍不住尖叫之余大声咒骂:“阿仁!你个王八蛋!你……你,没有好好照顾我!你弄疼我了……好疼……呀……”

    对的,石涧仁这会儿内疚得要命,比起刚才觉得是不是对少女太严厉了点,现在是真的因为自己不小心让纪若棠又遭一遍罪,疼成这样,加上之前还有点习惯性的怀疑她是不是在演戏,惭愧得很,好在已经掌握了方法,就赶紧用力又掰着,然后就那么一直掰着,还生怕自己松懈了,使劲用力保持之余,还试着蹬了脚上的皮鞋,站到浴缸边缘,双脚分踏在两边,用胸口压住脚掌。

    于是热气腾腾的卫生间浴室里,两个人就保持了这样奇怪的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起码二十分钟,躺在浴缸里的明艳少女慢慢被流淌满的热水淹没到了脖子,虽然身上的衣服完整无缺,但全都浸在热水里,长发不管是泡在水里的还是被热腾腾的水汽给熏透了,湿漉漉的沾满贴在额头两颊,加上满脸的泪水,所谓梨花带雨娇俏动人,就是用来形容这时候纪若棠的。

    少女已经不哭了,但抿紧了红唇,满是委屈的看着满头大汗认真保持动作的石涧仁,一瞬不眨的看着。

    石涧仁根本就不敢松开手,只用心的压着,哪里还有片刻之前眺望远方的那些想法,满心怜惜,甚至都不敢跟纪若棠对看,第一次觉得那目光几乎能融化自己。

    可目光稍微飘开点,清亮透彻微微泛绿的清水中,黑色小西装分开露出的里面那件白色工作衬衫,却透明的勾勒出里面的粉红色条纹内衣来,就算有水纹折射,依旧清晰可见那上面的精美花纹,脑海里还先奇怪了一下怎么白色沾水就会变透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里好一阵,连忙非礼勿视的把目光又移开。

    纪若棠认真看着呢,轻声带点娇喘:“好看么?”

    石涧仁支支吾吾扭开点头:“嗯……对不起……”

    少女温柔:“其实这会儿我要是解开衣服都脱了,你也不会松开手,是不是?”

    石涧仁吓一跳,不敢吭声,换做耿妹子肯定说到做到,而且他还似乎想起自己惊鸿一瞥看见过小白花勉力展现在自己面前的白皙殷红,耳根子忽然有些发热,鼻息都重了些,特别是手上还握着光滑的脚掌,真是心里一荡就松开些手又怕再次抽筋,连忙抓紧些。

    但纪若棠真是不一样,脚趾头试着在石涧仁胸口点两下,就好像拿手指在戳他胸口一样:“你跑不掉的,就好像命运已经把我们拴在一起,你绝对不可能会舍得松开我,我们已经有感情了,虽然现在你还不承认喜欢我,但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在讲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面对这样有理有据的糖糖,石涧仁反而语塞不少:“你……还疼么?”

    纪若棠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无论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的,嘴角居然有点笑:“你要是舍得我疼,就松开我,不然就帮我脱了袜子,慢慢帮我做按摩。”

    小布衣眨巴两下眼睛,古人诚不欺我,女人真是老虎,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而且还是稳稳吃定自己的老虎!

    让自己分踩在浴缸两边站得稳一些,一手握住脚尖保持,一手小心的帮忙脱下那湿透紧贴的肉色短丝袜,试着慢慢揉捏小腿上那明显还绷紧的肌肉,只是因为自己压住了脚尖向后,小腿后面的肌肉没有痉挛得收缩起来,现在被强行拉伸开,是得慢慢揉着放松。

    纪若棠完全是一副打了胜仗的模样,刚才的痛苦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甚至现在腿上的疼痛都满不在乎,没抽筋的那条腿轻轻漂起来,也翘高:“这边也要脱。”

    石涧仁单手操作了。

    纪若棠眯着眼享受,还调皮的把那条腿轻轻拨水玩:“其实你现在必须帮我把裤子也脱了,我一弯腰屈膝保证又会抽筋,只有脱了裤子帮我把整条腿都按摩好,才能放松,上半身的衣服我倒是能自己脱了换,嘻嘻,就是没法弯腰,又不能让下属看见我软弱的样子对不对?”

    小布衣自己才想大声哭出来,怎么会这样啊!

    不是说了天下万事万物只要肯动脑筋,必然有妥当的解决办法么?

    怎么一遇见女人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未完待续。)

273、续费充值

    可看着石涧仁小心翼翼,认真却又为难的坚持着来帮自己摘裤腰,纪若棠忽然就心软了:“我一点都不想逼着你做什么,帮我拉着裤腿吧……”自己尝试着慢慢放平双腿,借着浴缸水浮力,把紧绷的黑色工作长裤褪下来,为了不让顾客察觉,这可是跟所有普通员工一样的工作西装,虽然酒店里的洗衣女工兼裁缝有帮忙修改,但面料还是很普通的,湿透以后有些艰难的贴紧在身上。

    石涧仁明显大松一口气,避开不看那黑色褪下露出的粉红条纹,专注的拉着裤腿就往外掉头:“真的,我从没否认过你漂亮好看,甚至对我也有很大的诱惑力,但是小棠,你终究要长大,独立面对这一切,你的世界还很大,不是只有我依赖我,这也是你母亲从前对你严格教育的最根本原因,现在你已经很懂事了,我很高兴。”说着摘下不锈钢架子上的浴袍放在浴缸边:“你多泡一会儿,缓和再试着起来,不行随时叫我,我在外面看书。”

    纪若棠的眼睛忽然有些明亮,很亮的那种,看水雾弥漫的空间重新被关上门,才慢吞吞的脱了上身的衣服,不过内裤就真的很难屈膝褪下就那么放松自己躺在水里,调皮的用另一条腿脚尖触碰打开按摩开关,感受着水波冲击,静静的仰头看着有些模糊的天花板,好像那上面的多孔扣板慢慢变得明晰起来。

    疲劳的双腿都漂在水上不知道多久,忽然听见外面的电话铃声,才惊醒了少女的神思漫游,慢吞吞的双手撑住两边站起来,能感觉腿部还是紧绷,但好得多,只是落地以后,刚才痉挛的部分有种受损的剧痛,如果换做以前,肯定会加重几分的尖叫出来,现在却试着双手用力,让自己用怪怪的动作直腿迈出来,咬紧牙都坚持站稳,拿浴巾擦干身子,听着外面好像在小声接听说什么,心里就安稳得很,觉得这么疼点反而很高兴,最后罩上浴袍,又在镜子前确认自己是好看的,才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开门。

    就坐在卫生间门边地毯墙边看书的石涧仁飞快再说一句:“那行,我晚点过来找你。”就挂了电话跳起来,有力的扶住少女,帮她躺上床盖住,这回换做纪若棠有点脸红:“那个内……我褪到腿上,你帮我换了,真的没法换。”

    只要不涉及男女之情,石涧仁其实是不扭捏的,点点头按照指点打开衣帽间抽屉随便拿了套折叠好的丝质内衣过来,伸手到被单里顺着浴袍准确的找到那湿透的小布片拉下来套上干爽的,纪若棠再没了挑逗调皮,就安静的看着,还主动破坏自己其实剧烈心跳的少女情怀:“谁的电话?有什么事情要去忙么?”

    石涧仁果然轻松多了,笑着点头:“老赵,他居然说不想做化妆品店,只想专门给人做培训,说既然现在自己已经证明开店能赚钱了,他发现自己其实最喜欢的还是给人做培训,这三天他可是过足了瘾,想以后专注的做这个,奶茶店,盒饭什么已经有几十个员工,都需要好好培训,待会儿你睡一下,我去跟他详谈,晚饭前回来。”

    纪若棠自己都说不清刚才心境突然有了什么转变,反正现在有种无比的舒畅感觉,这种心理上的愉悦甚至压过了身体的痛楚,温婉的点点头:“好,你开帕萨特去,给他说一下,学个车本,以后那车给他开,就要有点顶级激情大师的派头,我们酒店的员工肯定也要挨个培训,今天我很喜欢他们的表现,很满意。”

    石涧仁明确的感受到她的变化,而不是因为那辆车,高兴的树个大拇指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只是刚轻轻的反锁上门站在走廊上,才发现那粉红色条纹的小布片还在手里湿漉漉的攥着呢,二十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终究还是飞快的耳红面赤一下,做贼心虚的看看左右,飞快塞进裤兜里下楼。

    车库里的保安谄媚的把一排车钥匙都拿过来,石涧仁刚拿起来,张明孝跑过来:“今天我看见那帮家伙的表现了,保安部是唯一一个没有派助理来的,你这点情面哥哥绝对心领了。”

    石涧仁笑笑:“这不是特权,而是给你的信任,如果你反而变本加厉,那就对不起纪小姐的信任……春节前你不是说有活动么,到时候带我去开开眼吧,毕竟假日酒店那边的汽车销售店春节后就要开始装修,我也要了解一些汽车知识。”

    张明孝学着美国大兵敬个顿一下的军礼:“ok!一定的!”

    二十分钟后,石涧仁就坐在blueh2o化妆品店外面台阶上,原本他打算去奶茶店坐着呢,谁知道临近期末,奶茶店里居然坐满了学生在看书,他只好买了杯奶茶坐到这边来,背后有脚步靠近,石涧仁没在意那明显的女士高跟鞋声音,却听见轻轻的:“我回来了,想跟你说一下,行么。”

    石涧仁这才有些诧异的转头,眼前赵倩依旧简单朴素的绒衣松垮垮,下面的蓝色长裙充满艺术范儿,反正跟这大学周边出现的女生气质有明显的不同,仰头的石涧仁甚至也能感觉到她一贯带点淡淡愁绪的神采有点加重,但嘴角却保持着笑容,就点头:“好啊,你知道这些天我和你爸都在忙酒店的那个项目,听说你回来了,也没机会问你这次德国的收获,是公司派你去的,是不是也该写个报告?”

    赵倩以前坐在球场边的看台上就是水泥地面,现在更不娇滴滴,双手背撇着裙摆,还往两腿间轻轻压一下就坐在台阶上,不过刚坐下就转头石破惊天:“莱比锡大学工业设计学院染织品研究中心给了我交流留学生的资格,奖学金通知和邀请函已经发到了我们系上,担保人是洪教授,给了我为期三年的专业学习研究的机会。”

    刚单手端起奶茶杯的石涧仁差点被呛住:“真的?不是说很难么?”

    以前在画室的时候,恐怕听戴望舒她们这几个研究生说得最多就是出国留学,这几乎是象牙塔顶端镀金的最好方式,可找寻专业难,高昂费用难,语言关更难,这些难点也是导致都是女研究生们在洪巧云画室赚钱的根本原因,洪巧云也蛮照顾这些学生,几乎每次出国参展搞活动都会带上一两个学生去见见世面碰机会,但能成功的基本都是自费,没曾想赵倩这样刚刚大学二年级的在校生,却突然获得了这样的奖学金机会,太难得了。

    赵倩没什么眉飞色舞的得意:“戴姐已经三次给欧洲不同的艺术学院提出申请,都被拒绝了,理由是没什么创新,洪老师也给她剖析过,作为油画研究生,欧洲各大艺术院校甚至民间艺术家里,有才华有天赋的比比皆是,她要从他们中间争夺奖学金很难,前两年还有人用中国画的方式画油画,小火了一下,但一窝蜂的模仿以后,再也没人青睐,但……我这个是专人专项,研究古代染织工艺和现代工业技术的结合,那位……那位摄像里的女士,陪着我跟几位专家以及院长谈了一会儿,就主动邀请我去交流学习,说他们对东方学生在这方面的造诣很期待,我也去参观了研究中心……”一边说一边从斜挎的小布袋里拿出一叠照片。

    石涧仁连忙放了杯子,使劲在裤子上抹干净,赵倩又从小布袋里拿出点纸巾给他,石涧仁才嘿嘿笑着擦干净正捏成团,赵倩已经递过照片顺便把纸团拿过去:“我想去,我也知道你肯定很赞成我去,可……你身上还有零钱没,我也去买杯奶茶。”

    石涧仁欢喜的开始翻阅照片了,还很难得的主动靠近姑娘:“给我说说,真漂亮……”然后随手从兜里摸出刚找补的零钱不抬头:“巧克力味的,今天她们巧克力口味做得好。”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都是湿漉漉的,连忙低头把露出来点的小布片塞进去。

    赵倩好像没看见,却只从钞票里抽了张一块的,伸手到照片和石涧仁的眼睛中间晃晃:“喏,钱我收了,再包养我五十年,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啊?

    石涧仁有些懵的抬起头来,看见的就是红了眼圈的姑娘。(未完待续。)

274、此为毒药,彼为良药

    双手合十使劲压住了自己唇瓣和鼻子的女大学生借着这个动作使劲控制自己有些哽咽的情绪,清亮的眸子依旧带满愁意,可分明和以前那种迷茫的愁绪不同,现在更多是眷恋,又竭力在控制自己不要让这种情绪蔓延。

    石涧仁懵懂的目光就看着她,慢慢也清亮起来:“对,懂得控制约束自己的情绪,而不是放任情绪,你就更上一层楼,给我说说照片吧,这就是你以后去念书的地方?”

    赵倩使劲的吸了下鼻子,好像有不少情感都被吸回去,然后才艰难开口:“其实是我想多了,他们并没有觊觎阿妈的蓝染技术,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做的,对吧,仔细想来,我们能摸索到的脉络就是吊染二字,那蓝白渐变显然跟那个吊字有关,这和蜡染、扎染等等有很多区别,不过他们更在乎的是我这个研究的思路,德国人其实是工业至上的心态,艺术转化为工业生产,他们觉得很有意思,特别是这个他们很喜欢的分支,觉得东方人在这块有些特质,看能不能交流碰撞出思路来……喏,这是个日本留学生,听说已经呆了两年。”

    石涧仁看着照片上鞠躬的男青年羡慕:“你见识得可多了,换做我,就算去了也得不到这样的机会,我专业没你好。”

    赵倩似乎情绪已经扭转过来,还笑了一下:“你会的他们可不懂,这个是研究大楼,据说是十八世纪的建筑,保存得蛮好,这是以后我要去住的宿舍……”

    石涧仁终于意识到分别是确实就在眼前:“什么时候走?还能过春节么?”

    赵倩点点头:“四月,德国一般是四月开学,这些日子我会住在这边,昨天刚刚去报了一个德语高强度速成班,学习一些基本德语知识和日常交流,就在这旁边的外国语学院,今天就是林姐帮我安排干脆住到这楼上营业员的宿舍,三个月。”

    石涧仁仰头看了看,码头上来的小姑娘们为了不每天在路上奔波一两个小时,现在大学区这边的三家店就共租了套三居室作为宿舍,他没去女孩子住的地方,但听林岳娜描述过,上下铁床,十来个小姑娘住还是有点热闹嘈杂,赞许的点点头:“你没有因为要出国当留学生,就骄傲自满瞧不起人,这样的心态要一直保留……”

    赵倩飞快的打断了他:“这些天我一直在这边学习,但是走前你能不能陪我去一次阿妈那里。”

    石涧仁略微思考一下肯定:“应该没问题。”

    赵倩就笑着跳起来:“好,那我天天就在这边认真学习,大半年的时间,我所处的世界就翻天覆地的变化,妈妈不再寻死觅活,爸爸成了自信满满的工作狂,而我,看见的就是一个眼光明媚的天地,我不会跟你说什么感恩谢谢,我的人生就是你买了的,也许我现在还不够优秀,但是我相信努力终有一天会成功,就像目前这些你教我获得的阶段性成功一样,只有努力,才会在机会到来的时候抓得住,相信我!”

    这时候的小白花,哪里还是那个充满小心翼翼和防备的姑娘,小拳头握起来俏皮的对石涧仁挥了挥,哪怕鼻子又有点发酸,她还是笑得自信开心:“那边的家我就不回去了,只有你收拾一下,这些日子有空也可以来找我,我永远都不会给你什么压力……”笑着说出最后一句:“谁叫我是被你包养的没人权呢,嘻嘻!”

    然后转身就跑了,如果再不走,她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哭出来,就好像这晶莹的泪珠已经迫不及待的洒出来,千万别让他看见。

    察言观色专业的石涧仁哪有看不出来的,要说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那是骗人的,但回头看着蓝色裙摆快速消失在奶茶店人流中,先使劲皱着眉头看看周围人来人往的街头,最后吸一口其实已经空了的奶茶杯,再把目光集中到手里的一叠照片上,却发现最后一张,是赵倩站在异国风情的艺术街头,指着一尊青铜像做飞吻。

    石涧仁有点诧异的看着那欧洲中世纪风格的青铜雕塑在路边小石台上,衣着面孔都是欧洲人风格,却是那个把双手横挂在肩头一根棍子上的造型,这似曾相识的动作,不正是当初去月亮湖的路上,赵倩要自己做的么?

    居然到国外都还能看见这样的造型,真难得。

    正在试图用这样的惊讶驱开纷乱的思绪,赵子夫的声音随着他也坐下来:“那天穿着西装见到小倩,才知道您给我的衣服是她老师在德国给您买的高级货,可您穿得这么朴素简单,以身作则的道理我学会了。”

    石涧仁终于轻松的越过了那点心理不舒适感觉,笑着摇头:“越是普通的布衣其实穿着越舒服,高级货都是穿给别人看的,你比我需要,说说吧,你怎么打算的。”

    赵子夫却不回答他的提问:“小倩能到德国留学,她妈妈已经哭得跟泪人一样,感谢的话我就不用多说了,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从来没希望从我们这一家三口这里得到什么,就是不求回报的付出帮助,我无以回报,现在如果您还觉得我有点用,就希望能跟随您一直做事,无论您做什么,我就专做培训,鼓舞士气。”

    石涧仁摸着下巴笑了:“没什么能比真情实意更美好,也没什么比不求回报的付出更让自己愉悦的了,如果你真有心和我一起,先试着这么做做看,很上瘾的。”

    赵子夫竟然马上从高级西装兜里摸出个小本子记录:“好的!我会整理并在以后的培训中传递这种思路。”

    石涧仁愕然他的传销精神执行力:“老庄已经去洪教授的三家装修公司、餐馆、印刷公司考察见过面,你跟他商量挑选人手,加上盒饭公司的,奶茶店的,化妆品店的,凑个二十来人,到威斯顿假日酒店去租用场地做七天左右的高级培训,内容就你自己设计。”

    赵子夫立刻开始涨红脸,喝半斤白酒兴奋的那种:“高!对于高级白领,故意送到破落的寺庙去消除他们的骄娇之气,但是对于各种普通底层的员工,却送到高级酒店去刺激他们的见识!好!”又在小本子上奋笔疾书。

    石涧仁站起身来:“好了,这家化妆品店就交给你爱人打理,该开分店的这些工作就交给林经理来做,帮人……其实也是需要很多钱的,我们力求一边帮,一边再赚不少钱,春节前完成培训,我要带两次培训的先进分子十人左右去灾区体验一下。”

    赵子夫激动得跳起来:“对!对!对,让培训人员去感受一下生死之间的差别,更能激发大家的心灵,我……我也想去。”

    石涧仁已经下台阶去路边开车了:“先去学个车本吧,你作为国内顶级激情培训大师,不应该自己去看看么?还有四星级酒店难道你也准备同时跟学员一起被刺激?假日酒店西餐厅味道蛮不错的,报我的名字就打折。”

    赵子夫只能笑着嘿嘿说好了。

    石涧仁这只帮人不要回报的风格,男人感觉肝胆相照,女人却牵肠挂肚,太害人了。

    (未完待续。)

275、相请不如偶遇

    其实纪若棠也牵肠挂肚,等石涧仁带着晚餐回来,才艰难的从床上起身:“疼得根本就睡不着,整条腿都抽抽,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这会儿她终于有点怕要是以后一直这么瘸着过两天该怎么办。

    石涧仁竟然晃晃手里刚买的一本《运动损伤一百例》:“学习过了,就是工作疲劳导致的,没什么大碍,待会儿我帮你再按摩一下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纪若棠有点惊喜又怀疑:“突然对我这么好,非奸即盗……哦,你见过赵倩了,对不对?!”

    她还真聪明!

    石涧仁没什么可隐瞒的,摸出那叠照片:“别人凭借自己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德国大学的奖学金,4月份就要过去当留学生了。”

    纪若棠随便翻看两张,石涧仁新鲜的外国校园,对她完全没吸引力的放下,但满脸喜悦:“真的?好事情,还差钱不,我们酒店提供奖学金嘛。”还很兴奋的搓着手嘿嘿笑:“这个办法好!还有谁喜欢你的,我们设立个奖学金,送出国去留学,才几万块,多简单!”

    石涧仁哭笑不得:“好像下午才觉得你境界提升了,怎么又开始。”

    纪若棠还是笑:“没办法,别的事情我都能容忍,这个事却怎么都做不到。”

    石涧仁懒得跟她啰嗦,坐在四星级酒店的高级董事长套房,两人吃过他随便在外面打包的炒河粉之类,纪若棠就兴奋的趴在床上让石涧仁帮她做按摩。

    哪怕是米黄色的浴袍露出了膝盖以下,石涧仁却严格按照自己在书上学的敷点婴儿油或者bb霜之类涂抹在毛巾上,再盖住隔着细心按摩,做谋士做到还要给主公按摩,这历史上他估计是第一号儿了。

    石棒棒力气大手劲好,关键是学习能力强,经常去做spa的纪若棠再嬉笑着点拨几句,就真的只剩享受的哼哼,不过石涧仁这会儿对那带点娇喘的哼唧也充耳不闻,等认真的快一个小时腿部按摩完毕,纪若棠早就舒服的趴在床上睡着了。

    两天后才减轻了状况的少女再出门,助理们显然有点不敢多看,因为前两天隔着老板客房隐约听见的尖叫声,再看看纪若棠有点不良于行的动作,谁都会往那方面想吧?

    不过这会儿没人敢说什么,一群新老助理在付阿姨的带领下恭送二位登上张明孝驾驶的宝马车去机场,石涧仁平生第一回坐飞机的经历终于开始了。

    因为时间充足,经过北部区的时候,墨绿色宝马车还到假日酒店去停留一会儿,纪若棠摆足了巡视的姿态就在大堂咖啡厅和喻明鸿促膝谈心,叮嘱这边的新总经理要排除万难,和大酒店积极配合在自己到平京参加会议的期间,平稳有效的管理好酒店运营,如果遇见问题该怎么做……

    石涧仁背着手到外面溜达一圈,张明孝热情的陪着,之前全都贴着彩色画面的那些裙楼落地玻璃商业空间现在已经变成大幅喷绘全面遮盖,上面标满了各种各样的名牌车标,偶尔还能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装修电动工具噪音,保安部主管熟悉:“都是报备了的,噪音施工只能在指定的阶段,不过现在假日酒店这边本来住客就少,所以汽车行装修施工很快,春节过了基本就能把大框架弄好,开始组织车辆货源,听说还要使劲打广告呢。”

    再问问关于酒店顶楼上董事长办公室的装修进度,似乎庄成栋的确仗着拉来四星级酒店的改装业务,成功进入了装修公司的管理层,目前看起来这两家装修公司还比较靠谱,三人就直接到机场了,假日酒店其实有很多优势,处在交通便利又潜力巨大的北部区,还靠近机场,刚上车还没感觉到空调暖洋洋,张明孝已经把车拐进机场管辖区,从前排扶手箱拿出那辆白色宝马越野车的钥匙:“车已经安排人连夜拖运到平京,放在机场停车区,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安排我。”

    纪若棠也吩咐这些天要看紧点,多跟田长青、柳清、吴迪等人商量,然后就带着石涧仁进候机室了。

    已经来机场接了好多次人,土包子小布衣还真是第一次乘坐,不怕纪若棠笑话:“今早做梦了,梦见自己不知怎么就时间没赶上,眼睁睁看着飞机飞了。”

    因为抽筋耽搁久了点,纪若棠的小腿现在都还处在酸疼中,所以走路基本挂在石涧仁的手臂上,很理直气壮,但却没有以前的嬉笑,文静的听着还能思考:“这就是你一直保持好奇好学的心态结果?”

    石涧仁的确好奇:“沉稳肯定没错,但如果对什么都一副死沉沉的无聊心情,这一辈子过着也太没意思了,而且不好奇就不会去钻研……”纪若棠果然是高级飞人,专有柜台办理手续以后直接简单的检查就到贵宾室等候,石涧仁继续趴在落地玻璃边看外面的普通候机者,兼带观察频繁起落的客机,甚至连那些候机大厅下的奇形怪状工作车他都兴致勃勃的观看,有点后悔该带个相机。

    然后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两部黑色轿车快速顺着航站大楼建筑墙根过来,然后平稳的停靠在登机舷梯下,就在纪若棠起身招呼他说贵宾可以优先登机的时候,两部车打开车门,后面一辆的后座下来的,俨然正是石涧仁有过一面之缘的宋澜,目前江州的当地高官已经开始登机了。

    也许这就是好奇心带来的好处吧,如果熟视无睹的冷漠看待周围习以为常的一切,就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于是石涧仁扶着纪若棠走进绿色静音通道的时候小声:“看起来那位宋公子的父亲也要跟我们一同前往平京,不知道他会记得你还是记得我。”

    纪若棠娴熟:“我们都会在头等舱的,待会儿看看咯,有点心理准备就好,不过最好是别打搅我们。”

    怎么可能,作为国内航线的小飞机,前面也就两三排只能成为商务舱的宽松座位,无论是地方高官还是亿万富翁,最多能享受多一点点的空间和提前上机,两人刚在空姐恭敬的迎接声中走进去,坐在左侧的宋澜就注目注意到了他们,然后并不算很惊讶的微笑着抬手示意:“清塘的纪小姐,对吧?在工商联跟市委的会上见过,这位……哦,就是上次写了那首《水调歌头》的阿仁小友,来来来,到我这边来坐,相请不如偶遇,路上我们正好可以聊聊。”

    这时候石涧仁忽然有种感觉,这恐怕还真不是偶遇。

    但随着宋澜左右两边的随从笑着客气起身让出座位,纪若棠跟石涧仁也客气的笑着过去坐下。

    石涧仁原本充满探索的第一次航班旅程就不得不变成客套的应酬。

    他还真不喜欢这样的事情。(未完待续。)

276、灰暗、纯净还是辉煌,其实都一样

    如果不懂人情世故,恐怕这位宋先生,才应该是石涧仁开口询问那位徐少连徐老先生的最佳人选。

    对方起码应该在江州任官多年,而且喜好书法,跟那位书法颇有造诣的徐老先生多半认识,可偏偏对于这样一位没法交心的官场人士,石涧仁却不能随意打听,包括宋青云在内,如果那位徐老先生跟这些人之间有什么瓜葛,自己贸然接触到什么不该搀和的事情中,中国的官场历来都很讲究站队的,没必要为了那个已经对自己无足轻重的人物冒险了。

    曾经出入文艺工作者那些政府部门的洪巧云当然是知无不言,但从未听说过这人,她也是最近三四年窜起来的,原本石涧仁打算到酒店上班以后问纪如青的,没想到糖糖的母亲却意外离世,所以这个事情,小布衣只能暗暗的压在心底。

    果然,宋澜明显相当熟悉纪若棠以及她母亲在地震发生后的故事,甚至对石涧仁在假日酒店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都能比较清晰的表露:“听小云有提到过,你们俩是金童玉女,年轻有为啊,力挽狂澜的把清塘集团支撑起来,保证了员工们的就业,没有因为突发事件影响了企业和社会稳定,很不错,很不错……”

    如果不是对方博闻强记,那就是预先有了解,纪若棠这时候端庄的交叠双手略侧身,四平八稳的介绍工作情况,凭这份姿态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女能在这个年纪做出来的,就算不能看见宋澜的眼神,另一边的石涧仁也能从开朗慈祥的笑声中听出来宋澜的欣赏。

    本以为自己只是纪若棠口中的总助,结果宋澜转过来也跟他平易近人的聊几句,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写字时候的轻慢,而且对于他俩是去平京做什么也一清二楚,沉重的语气说来就来:“地震以后,我也到一线去考察过,天灾还好没有变成**……”

    于是整个航程对石涧仁来说就变得极为索然无味,必须得端着应对,到最后宋澜干脆就邀请他俩跟他住到同一家酒店去:“江州的驻京办事处,我也要参加这次跟地震有关的抢险救灾全国会议,我们都是代表江州的,方便一起走,有空我们还可以讨论工作。”

    这样的不容置疑,让纪若棠都觉得很无可奈何。

    于是等抵达平京以后,原本憧憬以为是难得两人出游的机会,也不得不嘟着嘴看石涧仁驾车跟上两辆黑色轿车,不过相比在江州直接开进机场内的特权,这随便掉块砖都能砸到官员的首都,就低调得多了。

    东张西望的石涧仁是失望:“这就是平京?到处都灰扑扑的,看着比南方……嗯,这时候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总是说南方富庶丰沛了,看来我也更习惯于在南方生活。”

    也许是冬季,更可能是北方的气候特色条件,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宏伟博大,纪若棠肯定多次来过首都,给他解释最好看的也就是那几个中心区,大多数普通街区,也就没多皇家气派。

    石涧仁第一次来到北方在当晚就得到了考验,因为抵达以后已经是黄昏,宋澜明显比他们忙碌得多,石涧仁开车陪纪若棠到原本预定的五星级酒店吃了顿高级西餐,在灯火辉煌的高档地区又重新体验了首都的繁华和灿烂以后,感受下街道上瑟瑟寒风,两人还是选择先回酒店休息,纪若棠似乎也跟着石涧仁越发喜静不喜动。

    作为江州市驻京办事处的江州酒店外观显得蛮朴素,里面也略显陈旧,住惯了自家酒店最好套房的商人在这里还没资格随便定最好的房间,话说除了可能给有关人员保留的房间,也都是普通标间,鉴于伤腿这几天,纪若棠真是连睡觉都会抽抽,所以两人也没多考虑就拿了一个房间,纪若棠终于喜笑颜开的指挥棒棒把两张床取掉中间的床头柜拼起来,虽然还是牵着手各睡一张床,但总归也算是同床共枕了,所以早早的就笑着换了睡衣靠在床头看电视,一点不嫌弃别人的办事处酒店不如自家了。

    这好像就是个温水煮青蛙的渐进,先一坐一睡在沙发上,接着变成两人各睡一张沙发,然后演变成现在这样,看起来只要再走几步,等枕头被子变成一床,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其实石涧仁都没觉得多大惊小怪,洗过澡站在窗前最后观察一下这平坦的首都市区,拿了本书上床,就算两人枕头间隔着近一米的距离,纪若棠还是吃吃笑着伸手过来,习惯性的牵住石涧仁的手,自己红着脸躲在被窝里傻乐,石涧仁安静的看书,等他有了困意,收起书本,少女果然已经睡得香甜了,就如同过去的好多个夜晚一样,他真像个父亲,心无杂念的俯身过去帮少女掖好被子,再关了灯睡觉。

    结果这一晚,可以说是石涧仁下山以来睡得最为糟糕的一夜,甚至在破茶馆蜷在硬木长椅上都比这睡得好,实在是北方冬季开着空调暖气那种干燥的特点,让他整晚都处在艰难呼吸的半梦半醒之间,最后不得不悄悄到卫生间找了张毛巾浸湿了盖在脸上才能勉强睡着。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直生活在空气清新的深山老林,后来又到潮湿温润的江州,这方面的适应力石涧仁比小小年纪就走南闯北的纪若棠都差很多。

    于是前半夜折腾太久的原因就是清晨睡得比较死,睁开眼的时候还没揭开毛巾就迷迷糊糊的发现,臂弯里蜷着个滑溜溜的姑娘!

    呼的一下坐起来扯开毛巾,纪若棠这小姑奶奶的睡衣都是丝滑睡裙,今天这件金色的胸口也给顶得这么圆鼓鼓的了,大清早的小布衣忽然觉得有些气血上涌。

    少女也有些懵懂的睁开眼,原本舒坦的表情有反客为主的惊慌,翻身坐起来双手一下交叉抱住了胸:“啊?!怎么了?”

    灵巧起身的她双腿撇开跪在松软的被单间,那堪堪遮住雪白两腿间的睡裙更让石涧仁好像鼻血都要流出来了,只能捂鼻捂眼的就地一个懒驴打滚翻到床下,捡起自己的衣裤就弓着腰跑卫生间里去,纪若棠使劲眯着眼揉两下脸轻声娇笑:“睡得好香,果然还是要这样亲密的在一起才舒坦啊……”

    终于成功的把自家男人给睡了!

    不过这时候她心情好好的拉开了旁边的窗帘,惊奇的发现外面已经洋洋洒洒的铺满了大雪,一个白色的世界就在眼前,欢笑着使劲招呼,石涧仁才探出个头来,也对外面从未见过的银装素裹新鲜不已:“在……山上还是有遇见过下雪的,但是那个现在看来最多算是点霜冻,大雪还得是在北方看见。”

    于是相比随时青翠欲滴的江州,昨天眼里灰暗不已的平京,今天摇身一变就是个纯净高洁的世界。

    生活跟世界就是这样自顾自的在变幻,就看自己用什么眼光去看待了。

    还保持了纯洁关系的年轻男女赶紧换上昨晚刚买的冬装,去感受这个完全不同的天地吧。(未完待续。)

277、你怎么看待这世界,世界就是怎样的

    这次来平京,石涧仁纯粹是来当配角,乡下小子进皇城开眼界的,纪若棠才是来参加多重意义的会议,作为在抗震救灾中很有特色的正面重点人物,罹难者家属,国内富裕阶层,企业总裁,青春少女,这些符号性的身份,足以让纪若棠被挑选放在聚光灯下。

    所以没人注意到那个戴着墨镜默默无闻的司机,石涧仁第一次跟在纪若棠的身边,踩着宽阔的大型石阶,走进那个宏伟巨大的会场立柱之间时候,镜片背后的双眼有些惊叹灵动的看着周围的各色人等。

    如果说去年自己还在码头上,纵然站在人声鼎沸的批发市场,周围摩肩接踵的全都是人,但绝大多数人的面部表情、眼神跟气度是单一雷同的,好比那时刚出现在码头的小布衣自己,都能鹤立鸡群一般被耿妹子给看出点不一样来。

    之后再到威斯顿大酒店、糖糖的家长会、圣诞平安夜的那些场合,石涧仁观察周围的人,已经能看见不少气质不凡,各擅所长的人物,但个体差异还是比较明显的,他才能从酒店数百名员工中,遴选出田长青等人来。

    但这一切,跟今天看到的人物相比,那就真的知道什么叫人外人天外天。

    人类终究是个金字塔一般的体系存在,从哇哇落地的那一刻起,各种外部条件和成长过程中的性格、选择都决定了大量的人很快就被刷到了金字塔底部,其中也包括很多外部条件极好的,譬如说宋青云。

    当站在现在这样基本处于这个十几亿人口巨大国家顶端的会议场所,很明显宋青云那种在利物浦酒吧挥洒自如的气场,在新开发区侃侃而谈剪彩仪式的态度,会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甚至会变得噤若寒蝉,因为以石涧仁的目光所到之处,哪怕站在巨大接待厅墙根扛着摄像机的记者,透露出来的专业跟专注,都是顶尖的。

    西装革履的商界翘楚,表情严肃的政府官员,气态雍容的女企业家,儒雅平和的高级领导,石涧仁忽然有种目不暇接的感受,心潮澎湃又思绪翻滚的看着周围一切,感谢这副名牌墨镜,哪怕他的眼珠子都转得要掉出来,起码外面看起来他还是安静站在那。

    可就是这样,还是有位穿着笔挺西装的平头男子注意到他过来轻声:“如果你是参会人员请摘下墨镜,如果你是随行人员,请回到你应该停留的等待区域。”

    看看对方龙行虎步的彪悍,左耳领口藏着的空气导管耳机线,领带上的国徽标记,一副标准安全人员打扮,石涧仁思忖半秒,摘下墨镜轻轻给几步外的纪若棠耳语:“我……还是到会场外等你,看会议日程表,似乎要忙碌到下午四点过,那时我在停车场接你,随时电话联络。”

    纪若棠有点吃惊,这种会议能结识的人也许就是一生难求的,但理解的点点头:“嗯,让你个孙猴子呆在这样的地方的确捆着了,你去玩……”说到这里,少女还是调皮的笑了:“别招惹女孩子!”

    石涧仁在这庄严高级的地方忍住翻白眼,点点头快步转身出去,他的确只有一张会议工作人员卡,还是早上临时在驻京办事处得到的,也幸好在那给白色越野车领取了一张参会通行证,不然根本没机会把车开进这个区域来停放,步行要走好远。

    但走出来的石涧仁没有去开车,而是出示了自己的工作人员卡离开了这个气压超高的会场。

    也许对于端茶倒水的服务员来说,那里就是个会场而已,但是对石涧仁来说,他简直有种脑子要死机的巨大压力感。

    站在这个国家政治的最中央,对于普通人可能真没什么反应,但燕雀安能明白鸿鹄的心态,就好像胸怀大志的乡间少年走到了曹操的面前,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那种急于表现自己,又或者跃跃欲试的热血冲动,几乎要脱口而出说点什么,甚至吟首诗表达情绪。

    这种事情在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可能还会出现,对于目前这样等级森严,格外强调按部就班的大体系,一点点异动那就是惊世骇俗的疯狂举动,完全不合时宜了。

    自己还太渺小,太没有影响力了。

    更重要的还是自己的专业,对于到处都是看着别有深意的面孔、人物、行为,石涧仁几乎每艰难的移动目光到一个人身上,都会兴致勃勃的想观察揣摩一下这位又与众不同的人物。

    对于基本不认识任何高级领导官员或者著名人物的他来说,这里每个人都值得看,你能想象把曹操、孙权、刘备、吕布、董卓,还有江东群雄、蜀中五虎外加魏国诸君全都济济一堂几百人在一个会场的盛况么,小布衣真的觉得脑子要炸开一般,每一张脸他似乎都能看出点值得琢磨的东西来。

    所以与其说好高骛远的激动,不如安静的走开,继续脚踏实地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连越野车都没开,步行着在巨大的国家建筑之间走了走,最后选择租了辆路边的自行车开始在已经清扫了雨雪的城市内转悠。

    这时候放弃外地牌照的越野车优势就体现出来,如同他轻易的在江州混迹于棒棒中间一般,第一回试着骑自行车的他开始还有点笨拙,等聪明的掌握了这种遍地可见的交通工具以后,大街、胡同、市场、公园就成了这一整天转悠的场所,在越野车受制于交通路线,还时不时要堵车限行的状况下,不能随处停车观看的走马观花的缺点下,自行车太适合石涧仁这种喜欢随处走动体验的性子了,他甚至专门到一家大型自行车店里挨个尝试了各种车辆,掏钱买了一辆准备带回江州,以后自己热衷的逛街就能变成骑车,效率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从师父口中听闻这个数百年来的首都已经耳熟能详,石涧仁甚至还按图索骥的寻找一些师父提到过的地方看了看,印证这个世界和师父讲述的已经有了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既听见了胖乎乎的京城爷们儿不耐烦的驱赶,也遇到在破旧胡同里好心拿板凳给他坐的大妈。

    这时候他才有些贴近生活的感受了这座首都,这座在银装素裹下,到处都是凌冽寒风,却到处也都喧闹非凡充满生活气息的城市,既有国际化的高楼大厦,也有残破不堪的胡同墙根,比江州宏大了多少倍的城市,但从缩影结构上来讲,包括这个国家在内,都并无二致。

    现代与传统并存,机会和陷阱并存,热情与冰冷并存。

    小布衣蹬着自行车更能感受得真切了。

    直到算着时间,骑着自己新买的变速山地车回到停车场,正在琢磨如何把山地车装进后备厢,纪若棠就蹦蹦跳跳的出来了,看着她那还带点稚气的青春步伐,还真是和身上的意大利高腰皮西装不般配,过来充满喜悦的埋怨:“你走了,我差点在那边残雪上摔一跤。”

    这种等级的会议,石涧仁注意到哪怕一丁点雨雪都铺满了防滑毯在路面上,这不过是少女在趁机撒娇:“晚上……我们吃肯德基还是到处逛逛?你会骑自行车不?”江州是个爬坡上坎的山城,很难看见自行车,这座城市里的人也很少拥有这个技能。

    纪若棠正欢呼雀跃的酝酿,旁边黑色轿车的工作人员过来小声:“宋部长晚上在驻京办招待各位,希望所有来京参会的各界人士都能出席。”

    明媚的少女气得把自己扑进车里都不想说话了。

    这位老爷爷是专注打岔二十年么?(未完待续。)

278、姑且是当做哥俩好吧

    但显然这顿饭的第一个重点不在宋澜那里。

    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引起特别的注意,所以石涧仁就跟着江州驻京办的几部车一起开回去,纪若棠好不容易缓和了少女心,就当是两人在外面吃饭吧,尽量找个角落坐着不引人注意也行。

    结果驻京办的宾馆看起来不怎么样,那院子贯通墙内外的餐厅还很气派。

    也就是说外面看起来两层楼的餐厅飞檐吊瓦,红柱灰砖充满了传统风格,而从宾馆停车大院这边走过去就灰扑扑的跟食堂内部餐厅的感觉差不多,没了外观的豪华气派,里面带着山野气息的灰砖竹杠也就显得很朴素了,特别是加上墙面挂的蓑衣斗笠这些江州乡下以前常见的农家用品,一点都不会让人抨击奢侈浪费。

    更多的是让人产生思乡怀念。

    小时候用过蓑衣的石涧仁都想起山上那座破庙了,然后他跟纪若棠一眼就看见墙上用毛笔书写的菜名“五虎上将”!

    龙飞凤舞的四个字不见得多有书法底蕴,但是却非常张扬,好像要破壁而出的力度,让石涧仁忍不住摇头晃脑的欣赏两秒,有时候书法画画这种东西和美女也差不多,基本五官底子是一回事,但意境气质好,那比漂亮还难得。

    纪若棠就已经乐不可支的抓着石涧仁的手臂悄悄话:“是不是?是不是?快点进去坐好,看是不是那个愣头青做的那种菜。”

    石涧仁已经比较笃定了:“现在不是一下就想通了?为什么凭一个小山村的人,不大打出手就能让城里的大老板低头,看来……还真得是这驻京办里的人,对不对?”

    果然,等两人在餐厅包间里跟其他二十多名正在平京参加各种会议的官员、商人一起坐下,看着端上来那黑乎乎的菜肴,两人就笑着心里有底了,等到一位五十多岁的微瘦男子出来端着酒杯招呼,自称秦主任,那就更和那个自称秦家村契合上了嘛,两人颇有些好玩的递眼色,在旁人看起来也真像是年轻情侣之间的眼波流动。

    所以那位秦主任端着白酒杯过来时候就是这样称呼的:“清塘集团的纪小姐,对吧,这是你男朋友,介绍一下?”

    纪若棠顿时对这位八面玲珑的秦主任好感多多:“阿仁,叫阿仁就可以了,祝您生意兴隆啊!”

    她还是年轻了些,心里一高兴,不小心就说漏了嘴,秦主任笑着回应:“哦?我可是市直机关驻京办的主任,这是驻京办的餐厅,为了解决点资金问题,顺便开着以店养办啊,千万别把关系搞混了。”

    那秦家村都一代代培养厨师了,石涧仁借着碰杯的时候好奇:“外面五虎上将四个字谁写的?刀劈斧砍的很有气势啊。”

    秦主任这才眼睛一亮:“年轻人能看得出来这气势很少了,这可是快五十年前开国元勋朱老板的手笔!我们这一系的菜肴从开国时期就深得国家领导人,特别是军队领导人的喜爱啊!”

    其实一桌子人十来个,大多都端着酒杯笑着在捧场,听了有人自然是知道点渊源的:“那必须的,开国元勋有多少来自川湘赣鄂?这些地方都是喜欢吃辣的,十大元帅有八个能吃辣,十位大将更是九个来自这几处,解放后,麻辣菜必须是开国元勋们的最爱。”

    秦主任估计也是难得有人主动说起这个话题,有些高兴,回头看看:“宋部长还没来,我就给大家显摆一下,不光这些将军元帅,国家领导人也喜欢辣,**就说了不辣不革命嘛……”

    娓娓道来,这江州驻京办原来纯粹就是蜀都省在这边的食堂,后来江州直辖才给了这边,建国后这食堂可以说就是不少思乡爱辣的开国元勋喜欢来的地方,毕竟做菜的高手就那么几位,不可能每家都弄厨师去啊,所以这里以前那才真说得上是将星云集,星光灿烂,光是最高领导人都有几位是这里的常客。

    一个个元帅将军的段子往事说得是眉飞色舞,石涧仁也喜欢听,纪若棠就靠在他身边小声:“是不是很羡慕,要是你在乱世一定也能闯出番天地来。”

    没想到石涧仁认真的摇头:“你恰恰错了,只有经历过战乱的人,才知道现在是多么可贵,乱世的确出英豪,给了一文不名的白丁冲上天的机会,可那英豪,就是真的踩着千万人的白骨站起来,那失败的比例不比现如今成功淘汰的少,可以说放在和平年代都没法做出事业的人,战争年代多半就是给人当阶梯,更何况就算空有一身文武艺,随时可能夭折丢了性命,现在还不至于吧。”可以说老头子就是整个乱世的逃兵,自然把这种思路也灌输给了徒弟。

    纪若棠恍然大悟的点头,这话却被秦主任听见了,喜笑颜开的再倒上一杯酒:“不错不错,小同志很有见地,现在这个社会太浮躁了,老有些人以为乱世那么好混,巴不得社会乱起来自己就可以趁火打劫,这种没头脑的家伙,往往死得最早……再走一个!”

    石涧仁对这位主任的观感也不错,笑眯眯的回应干了,看对方客气的继续招呼别人,才坐下来小声:“你看看这主任,红光满脸,耳白过面,眼黑如漆,这都是心态通达之相,迎来送往的非常和气,老实说,他要是经商多半是个大富大贵的气象,却只是在政府机关里操持这么个名义上的内部餐厅,有点屈才了。”

    纪若棠习惯性总裁思维发作:“啊?那我们请了他开饭馆啊!”

    石涧仁笑起来:“要学会将心比心,你觉得这种见惯了市里面以及国家部委领导,或者谈吐之间都习惯了开国元勋,将帅秩事的人物,会瞧得起你那点摊子?”

    少女总裁还可爱的拿筷子头压住粉唇想了想,才歪着脑袋点头:“估计是不会,在江州觉得我们还算不错,两三家酒店呢,来平京……嗯,跟全国比啥都不是。”

    能够戒骄戒躁,石涧仁很满意了,还是有鼓励的教导:“不过他肯定还是想做些事情,不然你看这餐厅还是花了不少心思,那秦家村的年轻人也一直都让手艺传下去,所以有空我们可以跟他谈谈,合伙做事嘛,具体用什么方式,都可以商量的。”

    纪若棠趁着两人低头凑在一起说话的姿势,飞快的在石涧仁脸上啄一下:“别急,别生气,就是高兴表达一下!没别的意思,我觉得我们就好像在作弊,悄悄的知道些他的底细,你又能揣摩出他的脾性,嘿嘿,高兴!”说着就举起手边的杯子对石涧仁。

    小布衣其实觉得也对,要是自己跟随张飞关羽这样的男人,一高兴肯定就是兄弟情深的抱抱,难道跟纪若棠也抱抱?他心情其实也蛮好的,笑着也举杯:“这白酒度数可不低,待会儿上楼我得把那床头柜安回去。”

    纪若棠正咯咯笑着,宋澜和两个随从笑着从包房门口进来了。

    石涧仁却收敛了笑容。(未完待续。)

279、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纪若棠说得没错,他们真的就好像在作弊。

    第一次石涧仁在宋青云的高档别墅里面去写书法见到宋澜的时候,第一次为一位高管面相,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位领导的未来有限,这是种出于对于师门鉴相的试验,反正慢慢看结果就行。

    所以他一直对宋澜的评价就不太高,一个宠溺儿子骄横不已的官员,自己的品行能到什么程度也可想而知。

    现在眯了眯眼睛,就拿过桌上的红酒杯,给自己倒上小半杯,装着品酒的动作在鼻子左右晃动,其实是遮挡自己的眼神,仔细观察那已经走近的宋澜。

    从对方走进来第一眼,他就有种明晰的感觉,相比在飞机上遇见的宋部长,现在走进来的他眼中有难以掩饰的焦灼感,言行举止更是有点漫不经心,也就是和人握手打招呼的时候,根本不上心,就跟石涧仁当初第一次见到他一样轻慢,按照惯例,那位秦主任热情的过去招呼迎接,然后顺着他刚才已经喝了一圈的宾客引导介绍,结果宋澜完全没体现出自己要招待各位的诚意来,这跟官职高低无关,既然远在异乡请客,好歹也应该装作很诚恳的样子啊。

    宋澜没有,只是有些敷衍的挨个握手,连寒暄都没有,到了石涧仁和纪若棠这里都一笑而过,前后巨大落差的态度,让少女总裁都察觉到了,习惯性的看石涧仁眼睛,小布衣轻笑一下,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观察:“很好的学习机会,多看看其他人,你或许还能学到很多东西。”

    如果说洪巧云对于察言观色用在了对人性的揣摩上,再用艺术的笔触展现出她对于人类心灵之窗的见解,耿妹子还处在活学活用的阶段,机灵的拿去琢磨自己的对手干什么,而纪若棠显然已经到了思考的层面。

    其实聪明人原本就是作弊。

    所谓聪明就是思维脑细胞比普通人转得快一些,触类旁通的能力更强,如果再加上学习得当,经历丰富,那就比很多人高出一大截,石涧仁这敢不要脸的把巨聪明挂在嘴边的水平,已经把这门总结各种信息,梳理出结果的手艺用得溜熟了。

    他们来的时候见过宋澜,那时的宋部长和蔼可亲,谈兴甚浓,不过今天去开个会就判若两人,双方没什么利害关系,那么原因只会在对方,因为看看他对其他人也是类似,除了极个别打起精神多说几句,最后在秦主任的陪伴下坐到了上席,由秦主任八面玲珑的说几句感谢的话,就大家举杯开宴了。

    石涧仁注意到秦主任的表情也多了几分疑惑。

    显然以前的宋澜也不应该是这样。

    这其实都是在座的稍有头脑都能看出来的细节,只是没法做到石涧仁这样有条不紊的还有理论支持梳理罢了,在酒桌上,石涧仁还真只是能做着情侣之间的亲昵凑在少女的耳边轻声:“喜怒以物而变易知,烦乱而志不裕,外界的喜怒会影响到他的行为,纷繁复杂的事务会扰乱他的情绪,这就说明他的意志不够坚定,对于他这样层面的官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有这样的反应呢?”

    本来还有点羞红沉醉于耳根子痒酥酥的少女惊诧,连忙也学着石涧仁端起红酒杯挡住脸,睁大笑眼看石涧仁转几下往上翻,显然用惊愕表示对方的官帽子或者上面的人出问题了?

    石涧仁只眨眼表示赞许少女的心思灵动,再把目光转向其他人后凑近,这回纪若棠几乎把软玉一般的白生生耳朵拨开头发贴在他嘴上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普通人没多大琢磨内容的原因,也许一把柴,一份工资都会引起他们脸色大变,没多大深度,但到了这种层面,肯定不会是小事情,而如果是他工作范围内的困难,最多只是心忧而不会轻慢这些人……好了,除了回头观察一下汽车店的情况,这与我们无关,你现在注意观察这些宾客,眼神惊疑不定,经常在看他的,多半就是跟他有关系的,毫不在意自顾自吃喝的,要么愚钝要么就根本没关系,未来你也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观察下属间关系。”

    没想到纪若棠只轻笑,故意把耳朵在他嘴唇上磨蹭下就弹开,小心的捏捏耳垂:“热乎乎的,红了没?”

    石涧仁咕嘟嘟的喝掉红酒,表示教学没得到很好回应的郁闷,挟了一筷子那五虎上将来吃,味道似乎更劲道更出色,却又好像少了点什么。

    纪若棠悄悄帮他倒上小声呢哝:“现在我知道你有多操心了,以后都你做这些,我……有人说女人操心多了老得快,我还是笨点好,对不对?”

    仰起头的少女明眸皓齿,红艳的嘴唇轻声细语的时候,近得真能看见那白玉般的贝齿间带着红色的酒痕,说话更是吐气如兰的带点酒意,哎哟,石涧仁这才发现这小妮子什么时候悄悄的把面前这瓶红酒一个劲的分在两人的杯子里,更借着说话频频咕嘟嘟。

    是谁教自己喝红酒的时候要细细的品啊。

    不过要是待会儿饭后小醉猫安生的睡了,自己能更好安安静静的看书?

    这没良心的居然想的这个呢,空了大半截的红酒杯玻璃遮挡中,却瞥见宋澜好像在看自己这边,光是瞟瞟那眼神,石涧仁立刻就是心里一紧,喂……千万别!

    石涧仁有点后悔的把酒杯连同黑脸一起放下来,这会儿千万别搀和进去什么事情,江州那么点个地方自己一介小布衣都做不到逍遥自在,见识一下平京首都就行了,千万别拉自己去垫背啊!

    可往往事态走向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用眼角的余光,石涧仁瞥见宋澜真的站起来,朝着这边走来了,他是职务最高的人,当然这大包房里三四张桌子都安静下来看着他,反而是那位秦主任果然不负石涧仁的评语,笑着也起身拉身边两三个随从官员四散开来到各处聊天敬酒,一下就把气氛活跃分散起来,其他人也知晓不是领导要讲话,慌忙把目光和话题拉开,当然其实都偷偷注意着这边的。

    石涧仁心里喊糟的低头给有点醉得意乱情迷的小猫儿耳语:“如果要求我们什么,你就说……身体不舒服,要回去休息。”

    纪若棠估计眼里真只有他了,娇憨的抬头笑:“肚肚真不舒服……揉揉……”

    得!喝得太猛,连菜都没吃两口,这小姑奶奶已经醉了,石涧仁连忙起身帮她盛汤挟菜,也顺便让自己站起来,正面应对。

    事到临头,如果真是针对自己这边来的,无论如何自己也是要站在纪若棠前面的,这是个基本底线,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谋士。

    这是自己的责任。(未完待续。)

280、情商高就是说话让人舒服

    十分钟以后,石涧仁就坐在一辆奥迪轿车后座上,这十分钟的时间他只来得及把纪若棠扶到房间去休息,小姑奶奶走路都有点摇晃了,出餐厅的时候石涧仁还顺便帮她拿了份蓝莓蛋糕。

    因为宋澜显然有些着急:“现在八点过几分,我们抓紧时间马上过去,老领导可能还没有休息,你过去为老领导写幅字。”

    现在对方的态度几乎有点乱阵脚的味道,这更让石涧仁笃定了之前的推断,半年前自己就觉得这位宋领导迟早会出事,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就是那个坑,因为自己其实一点都不熟谙现今社会的政治官场,只是按照以前的思路判断,对方应该是终于出事。

    如果自己是对方身边的谋士,除了立刻树倒猢狲散的闪人,估计就得拼死进谏,找寻更有效的办法,偏生啥都不是的点头之交,对方却知道自己书法尚可,没法推脱不去,用脚趾头猜也这明白是病急乱投医的拉自己去迎合某位喜好书法的领导,没准儿宋澜这爱好书法的习惯就是为了迎合上面人来的。

    自己能干嘛?

    小布衣恨不得戴上墨镜低头隐姓埋名,跟自己屁关系都没有的大树将倾,要是倒下来砸到花花草草就太不划算了,但也只能无奈的嗯一声坐在车上。

    宋澜坐在车里倒是恢复了不少平静,靠躺在座位上,双手指头交叉放在小腹上,拇指飞快的轻点,基本处在自己思索的空间里,除了随口问几句石涧仁姓甚名谁,家在哪里,书法师承何人,算是了解了基本信息以外,接下来完全忽略他……最多算个写书法的工具,这点倒是跟他那个儿子如出一辙。

    石涧仁心下有些哂笑。

    不过接下来自己要去见应该前二十年最大的一位官员,虽然不知道是谁,就当是开开眼界了?还是有点小激动呢。

    结果两部车的组合飞快前进,石涧仁那点空间感很快失去方向位置,然后很明显的穿过一些有军人值守的区域,抵达了一处院落,并不豪华,却绝对安静的地方,副驾驶座位上的秘书先跳下去,过一会儿就回头来趴在那边车窗低语,宋澜又下去,可最多十分钟就回来坐在重新自己旁边的宋澜满头大汗,秘书的声音也有点颤抖的指引司机掉头回宾馆。

    也就是说他这投其所好的招儿根本就用不上,别人就拒之门外了。

    一直保持一动不动的“书法工具”能从余光瞥见宋澜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特别是这边的右手,在黑色真皮座位的衬托下,难以抑制的张开、握拳,反复,然后伴随着更难以抑制的抖动。

    这是内心恐惧或者紧张到了很高程度才会有的反应。

    石涧仁觉得自己就像个旁观者,隐身的旁观者,看着对方身上体现出来的这种必然因果关系。

    如果他没有宠溺儿子,如果他教育好了自己的子女,如果他完全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殚精竭虑的为自己该尽力的事业努力,哪怕名利心重,贪恋高位,也不至于很快留下偌大的把柄,以石涧仁对宋青云的感官,那位公子哥挖的坑可真的很大,够这位父亲来填的。

    石涧仁不信佛法里面的因果论,但自作自受这也是永恒法则吧,一点没有被人忽视的尴尬和屈辱,就把自己抽身事外的体会。体会这些以前只有师父言传身授的知识,在现实中感受一遍是极为难得的。

    那位秘书曾经还转头欲言又止:“要不要……”瞟了眼石涧仁,石涧仁好想给自己来句急急如律令的隐身口诀,可惜做不到。

    而宋澜也只是慢慢抬手阻止了秘书继续说什么。

    车辆就在这样的沉默中返回了驻京办。

    其实对于石涧仁来说,什么都不知道,下车后也没人给他说什么,想想就自己溜达到宾馆外面,在这条还算热闹的街道上随便找了家小食店炒了俩蛋炒饭,还叮嘱多加点泡菜,拎着回房间去,结果在楼层“恰好”遇见巡视的秦主任,五十多岁的驻京办主任热情埋怨:“怎么?千里迢迢来了平京,驻京办的饭菜还不可口,还没有把你的胃留住,非要自己开小灶?”

    石涧仁心知肚明:“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出去转了一圈,您那食堂桌上的好酒好菜都没来得及吃饱,现在只好补充点夜宵了,还有我家领导也饿着呢。”说着就打开了房门,点头示意的秦主任笑着走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得到这个回应还满不满意。

    但石涧仁关上门,刚看见已经横跨两张床脱了自己皮西装和小羊皮百褶裙的醉酒少女,哼哼唧唧的还在拉扯自己的衬衫之类,觉得差点瞎了眼,就听见房门被可可的轻轻敲响。

    第一反应还是赶紧拉起被单裹住了少女,顺便把沾了炒饭油的手在被单上擦干净,回来开门果然是秦主任:“哦,我问了下厨房,时间不算晚,还剩点下酒菜,要不要给你再炒俩鸡蛋下碗面?”

    这的确是个心态通达剔透的人物,无论是为他自己还是别人,都得大概了解清楚发生了什么,石涧仁也就顺水推舟:“好,那就谢谢了,稍等我一下。”回头细心的把空调和窗户都弄好,再给倒杯水放在床头柜上还留了个小纸条,才跟那一直站在外面的秦主任一起下楼。

    用现代的话来说,这位秦主任应该就是情商极高的那种,跟这种人相处很舒服,没有装模作样的粗俗也没有拐弯抹角的高深,就是恰如其分的拿过瓶酒:“前几天跟朋友喝剩的好酒,不介意吧?”

    这种自然风格的熟络,石涧仁都在学习:“这就肯定是好酒了,对!闻着味儿就好,尝尝……”他也做出了酒鬼的热情,让秦主任哈哈哈的笑起来:“我还以为纪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呢,但看起来石老弟好像一直都彬彬有礼的对她,还真是你的领导?”

    所以说这会说话的人,让石涧仁本来饶有兴致兜圈子打太极的都忍不住畅所欲言:“说起这个就觉得郁闷,难道现如今男女之间就没有纯洁的交往,男人看见女人就必须急吼吼的谈恋爱干那事儿?稍微持之以礼,关怀对待就是对女人暧昧,在勾引女人?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秦主任没准儿真是职业习惯的找话题,听了石涧仁激烈的反应还楞了一下才哈哈大笑:“看起来石老弟在这件事上很有怨言嘛……现在的社会自私自利,贪图享受和**,年轻人更是标榜什么都是玩儿,没有责任心,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风气,才会觉得你的做法是异类,但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自己是清白的,就算有什么事情临到头上,也不会阵脚大乱,对不对?”

    哎哟喂,石涧仁下山以来遇见最会聊天的一位,他都忍不住笑了:“我跟宋部长没有半点私交,如果非要说关系,应该是他的儿子曾经找我写过两次书法,还有点生意上的小往来,今天可能也是要为谁写书法的,但是到了以后没进了门,我们就回来了,我看到的就这样,您是个有趣的人,我也不背后嚼舌根子,喝了这杯酒,我贪便宜端小菜上去孝敬领导了行不行?”

    秦主任反而不笑了,目光炯炯的看着石涧仁:“小老弟,你也是个很有趣的人嘛,能不能陪我多喝两杯?”

    起身关上背后包房的门。

    石涧仁是真心不想搀和任何官场斗争啊。

    那玩意儿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来。(未完待续。)

281、宠辱不惊和患得患失相差好远

    的确是个有趣的人,或者说是两个有趣的人。

    秦主任坐下来主动介绍了自己:“秦良予,浑浑噩噩的已经五十有三,在驻京办呆了二十年,从改革开放那会儿到现在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官复原职的,先富起来的,然后从这里被抓走的,专门跑部钱进的,一拨又一拨的市领导,还有越来越少想念家乡口味的开国元勋,今天看见的并不算什么,不过是每天迎来送往很常见的场面。”

    石涧仁摸不清对方的主题,所以显得贪杯一点,眯眼笑着把那有点浑浊的碧绿酒液分头给两人倒上,自己深深的吸一口酒味,的确是好酒,可白瓷酒瓶上却没有任何标记。

    秦良予拿起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酒杯,跟石涧仁碰下干净利落的就仰头喝了:“小老弟你呢?今天从宋部长走进来,别人都满脸堆笑起身迎接,你却一下就变脸了,而且后来宋部长要找你的时候,你还一个劲的在躲避,小小年纪,你对他的了解恐怕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石涧仁有点脸红,巨聪明的自己,在起承转合的某些细节处理上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漏洞,可能纪若棠看不出来,那些江湖上的老总察觉不到,这真正眼光如炬的接待主任就注意上了。

    秦良予接过来把酒倒上:“大多数领导都喜欢喝国酒茅台,据说是开国元勋们都喝,喝着劲大却不挂喉,一点都不难受。”

    石涧仁立刻回味了一下:“好像这酒也的确是比较没有那种辛辣刺激的味道,但是喝下去就能感觉到度数很高,整个肚子里都热烘烘了,真是好酒。”

    秦良予示意一下,就又端起杯子喝了,这回有滋一声很享受的感觉,石涧仁也学着做,好像顺着牙缝漏进去点风都变成酒味的了,就好像他跟别人学说巨聪明,打响指,很多这些新鲜的东西都不拒绝学习,谁叫老头子喝酒的时候都是一副泪汪汪的缅怀样呢?

    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怎么都没那样悲怆的情绪啊。

    驻京办主任却笑起来:“酒确实是好酒,但真正能称为国酒,是因为长征时候经过酒坊,他们不计代价的把所有酒都送给了红军,让他们可以消毒,可以御寒,可以壮胆,翻过了雪山草地,等红军坐了天下以后才投桃报李的结果啊,不然那当地还有一家品质毫不差劲的酒坊,当年躲起来到现在都默默无闻呢。”

    石涧仁听懂了,这回换他斟酒:“有才华有能力是一回事,还得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

    秦良予赞许的端起酒杯:“正确不正确,有时候要过很久才知道,但起码要敢于做出选择,特别是有能力有前途的人,不然再好的能力,也不过就是点孤芳自赏的小聪明。”

    一贯都在教育别人的小布衣竟然被别人教育了,他肯定不会反驳争辩自己的选择是怎么样,只是随口接过去:“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吧。”

    秦良予喝了点酒,面色更红润了,眼睛也更如同点漆一样黑亮,对,就是发亮:“你是明确的在避开宋部长?一位官运亨通,未来无可限量的领导,我是不是更应该理解你确实知道很多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哎哟喂,真可能是平时居高临下的心态跟普通人呆久了,石涧仁竟然接连有些放松了警惕,或者说口无遮拦,在面对高级别谈话对手的时候,除非修闭口禅,那还真是多说多错,小布衣第二次感到有些脸红了:“没有,没有,我只是一些个人感受。”借着把酒杯倒进嘴里,遮挡一下表情,话说下山以来,除了脱光衣服站在画室那回,他还很少有这样局促的时候,或者说这次也类似脱了衣服吧,被人用眼睛脱了外面的伪装。

    秦良予声音很清亮的:“那好,你就给我介绍一下你的个人感受,因为据我所知,你和你的小领导入住驻京办宾馆,还是宋部长亲自让人安排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领导对你们的支持爱护,你就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领导?”

    语气不重,石涧仁却有点步步后退的感觉,有想过干脆退开,好像棉花一样一笑而过的啥都不说装傻算了,他有十足把握秦良予并不是个会立刻转身打小报告的人,但显然对方说这些话是有目的的,要说小布衣没点好奇心也不可能:“昨天在飞机上遇见宋部长,不过是平生第二次看到,然后才是今天,对宋部长我从来都没有接触,更无成见,不过平日里跟宋公子有些往来,年轻人嘛,总有些性情飞扬,和我这种普通老百姓不太一样,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仅此而已。”

    没想到秦良予真是步步紧逼:“可刚才我打了几个电话了解,北部区机关我有个朋友告诉我,你那北部区的酒店,正在跟宋青云合作经营汽车销售中心,那可是投资超过一千万的大型项目,这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

    石涧仁能说什么?说自己看出来这位性格温和的高官,额上三纹,眉中八字克子面相?说实话,自家这一系,从来都只是把摸骨气象一说当成辅助,重点还是察言观行,所以用手指捻了捻微微发疼的眉心,伸手拿过酒瓶满上:“酒店是我效力的领导所有,我只想尽心尽力帮助领导在失去母亲以后,把企业平稳的掌控发展,个中艰辛是可以想象的,如果能借用一些旁的力量,抵御一些冲击,也是无妨,而宋公子与其说是我们攀附谋取,不如说是他看见在这场地震中,我们获得了广泛的关注才顺手捎上,说起来那汽车销售中心是他不由分说就运行起来更为妥当,我们自然没必要去扫兴。”

    果然,石涧仁刻意提到失去母亲的情形,让秦良予的语气也缓和下来:“但……很明显你不看好这位宋公子?”

    石涧仁笑笑:“背后不说人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仅仅是一位高官的儿子,不学无术却能随意操作过千万资金的汽车销售中心,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还需要说?

    秦良予端起酒杯的动作就缓慢了,有点慢慢酌饮的感觉,说话也慢:“所以你也不看好宋部长?”

    石涧仁也终于没那么被动:“宠辱不惊,喜怒哀乐都不形于色,在身处危难之时能闲情淡雅,对赞誉或者诋毁都能做到泰然处之,问心无愧,只将天下之兴衰为己任,这才是位居高处的君子,如果退一步,愤怒却能不放肆,得意不忘形,从不杞人忧天,也不那么担心得失取舍,更不因此喜悲的是身居下位的君子,我都不知道那部长的职位到底高下如何。”

    啥坏话都没说,但是又啥都说了。

    这文化人说话就是有内容。

    不过这时候,秦良予的目光终于全部锁定到了石涧仁的身上,思忖一下全部喝下去:“对,我确实没看走眼,你真是个有过人之处的年轻人,二十岁对吧?留在我这里,怎么样?我想你的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原来他东拉西扯,旁敲侧击的是在面试!

    不多会儿之前,纪糖糖还想招揽对方呢,现在别人却来挖墙脚了。

    秦良予说得轻描淡写,石涧仁心里却如同炸了个雷。

    (未完待续。)

282、你有过理想么?我一直有

    熟读史书的人都知道,驻京办这环节,从古至今都有,中国这么大,特别是江州那样遥远的边陲,无论市里面对国家展现存在感,还是为了方便各种事务,驻京办都是个不可缺的机构,而能留在驻京办做事……

    起码从秦良予表达的态度来说,这基本就是曲线进入了仕途,可以在这里迎来送往的接触各种以前遥不可及的高官,甚至有可能遇见国家级的领导人,这仿佛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条金光大道,甚至比以前跟随徐少连更加显赫!

    因为跟随那位徐官员进入仕途也许未来永远都只是他麾下的一员小兵,这里有个隶属关系的问题,自己永远都是姓徐的人,但跟随这样一个过几年也许就要退休,根本不会独树一帜的驻京办主任走上这条路,也许没那么快,但正如秦良予所说,一切皆有可能,因为一切都是未知的,自己可以随时择佳木而栖。

    如果放在刚刚下山时候的少年,这几乎就是他最为渴望的路线,师父希望自己走的路线,甚至比师父安排都更好的路线。

    跟谁走,这也是个很重要的起点,比如说跟着宋澜这样的官员,今天他那位秘书的前途显然就灰暗很多,而秦良予呢?

    且不说自己看出来他通达之相,就凭今晚的谈话,这就是个心胸宽阔又惜才的人,和这样的人一起往前走,能得到这样的人指导提携,未来光是想想,石涧仁也觉得蛮快活的。

    秦良予看他嘴角挂笑,还以为他同意了,伸手拿酒瓶,石涧仁却让开自己帮他满上:“谢谢您的抬爱,我想这也许是我错过最好的机会,但我还是想继续做我选择的事情。”

    驻京办主任的手就僵在了桌面上,可能他以为自己的招揽是理所当然的,石涧仁第一次看见他脸色凝重不少,声音也沉下来:“选择什么?舍不得年轻漂亮的老板一起做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对石涧仁的评价可就掉了不知多少个档次了,说实话,一位驻京办的主任,最差都得是处级以上干部,这样对一个白丁起爱才之心的礼贤下士,很难得了。

    石涧仁不凝重,反而比之前活跃些,笑着凑近点指自己的脸:“刚才您还说没有看走眼,觉得我是个有过人之处的年轻人,怎么忽然就怀疑我是沉溺于女色的无能之辈了?您不应该怀疑您的眼光吧?”

    秦良予没想到他这样有点调皮的风格,楞了楞才哈哈大笑:“对,那你选择什么?”

    石涧仁不笑了:“假若我选择跟您呆在这里,未来的走向大概是可以揣摩的,那未免有点无趣,而正如您刚才所说,选择正确与否,也许要过很久才知道,所以我宁愿选择一个看起来不那么明确的方向比较有趣……”看着秦良予的眼睛缓慢的说:“可能你会觉得我口气狂妄,又或者不知天高地厚,但在我心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就是我的选择。”

    江州市驻京办主任的眼睛睁得好大,黑如漆点的瞳孔也在放大,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可能自己都不自知的在吸气,然后在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哈一声全都呵出来,然后双手握了握拳头再搓搓手掌才挤出点笑容:“年轻的时候,我也有过雄心万丈,觉得我能改变整个世界,慢慢的还是觉得照顾好自己跟家人最重要,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说到最后已经平静下来,仿佛有些自嘲的口吻。

    石涧仁却不自嘲:“这是个作怪恶搞的时代,一切严肃的东西都会被扭曲,一切神圣的东西都会被嘲笑,很少人能静下心来思考,只有喧闹搞笑才能吸引眼球,对不对?高官、财富、美女是社会上的追求,但对我不是,安身立命才是我的选择,我恰恰跟你所说的年轻时雄心万丈老了一片唏嘘不同,我从小得到的教育就是于细微之处见真章,脚踏实地做好眼前事,进而兼济天下,所以我不会迷茫。”

    秦良予脸上一直有的那种客气笑眯眯不见了,目光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年轻人。

    石涧仁摊开手:“当然,你可以当做我是喝了酒说胡话,明天当做没听说过,可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寒士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的传统,这种心态不一定非要高居庙堂,为官为将,哪怕在江湖之远也能独善其身的兼济天下,我昨天只能影响一个人,那就多一分改变,今天多改变一个有影响力的人,那就多一片变化,长此以往,到明天后天终究能改变些东西,那就足够了。”

    秦良予却不把他这番话当成酒话,先仰头,看看那装修得精致的天花板上水晶宫灯,忽然觉得有点刺目,转头看仿照山野趣味的简陋墙砖,才把目光停留在那,又好像很随意的摸摸自己手腕,那里戴着一串油亮的石头珠子,磨得圆润晶透,所以让他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跟捻佛珠一样无意识的拨了两下,仿佛才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这算不算是吃地沟油的命,操中南海的心?”

    石涧仁给自己倒了杯酒:“什么是地沟油?你可能不知道我到江州的时候,不过是个棒棒,在码头担货的棒棒,什么油都没得吃,我也明白,现在这个社会,也许我努力一整年,还比不上某位部长公子一句话,这个世界从来就没公平过,现实也永远都这么残酷,最简单的逃避方式就是编造谎言麻醉自己,成天沉溺于搞笑和扭曲,嘲笑努力坚持的人,因为那样就能掩盖他们的怯懦,可你觉得我会在乎这种嘲笑么?”

    秦良予好像忽然有满头大汗的感觉,顺手抓了旁边的纸巾擦擦脸,但动作很缓慢,好像在想什么回忆什么:“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就蜷伏于墙角,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讽刺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我们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虫。”

    石涧仁正有些诧异的回味着这段不知来自哪里的话想鼓掌,秦良予就站起来丢了纸巾在桌面:“本来以为是我来招揽你的,结果被你搞得心慌意乱,甚至有些惭愧,年轻的时候我也有很多理想,也记得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的话,可慢慢就被生活同化成这样了……突然有点思绪万千,让我好好想想,脑子有点乱。”

    说完真的不顾石涧仁的诧异,点点头就自顾自的走了。

    留下石涧仁摇摇那酒瓶,感觉好像还剩了小半瓶,真心想喝点美酒酩酊大醉的放松一下,可想想房间里刚才差点瞎了眼的景象,还是恋恋不舍的把酒瓶盖紧,重新拿到外面柜台上,只端着那碟佐酒小菜跟炒鸡蛋回房间了。

    果然!

    刚才好歹还只是脱了外套的少女,这会儿已经蹬开被单醉卧摊成个大字,厚厚的黑色冬日连裤袜莫名其妙的只褪掉一边,让男人血脉贲张的挂在另一边雪白的腿上,上身更是胡乱的把衬衫只缠在一条胳膊上,露出来整套极为成熟魅惑的黑色蕾丝内衣,搭配那不知道是酒后发散还是空调开得太足的原因导致的红扑扑脸蛋。

    正所谓醉颜残妆,鬓乱钗横,海棠春睡是也!

    伟大的理想总有这些事情来拖累朕!

    ~~~~

    这本书也是我的理想,可能不那么讨巧更不好写,但如果一直写自己驾轻就熟的东西只为了赚钱,也太没意思了,每天都能听见其他写手说为了养家糊口违心的写作,写那些自己都想吐的打脸装逼,但他们无论赚多少钱还是会继续写那个,因为不敢放弃,所以各位订阅就是我最大的奢望,只求不要钱的推荐票,用我们超高的推荐票,笑看脑残当道的小白文,好不?(未完待续。)

283、重逢

    第二天醒来的纪若棠看看裹在被单里穿着睡衣的自己,不追究探讨过程,只问石涧仁:“那种成熟风格的好看不?要不要今天我再去买一套死库水,看看你究竟喜欢哪种风格嘛。”

    石涧仁差点就上当问什么是死库水,反正揣测不是好东西,多半跟她喜好的那些个什么cosplay圈子有关系,照例把老板送到会场,自顾自的从后备厢搬出自行车逛街去了,这神出鬼没的风格倒是把看车库的国家级安保人员搞得莫名其妙,看他远走以后凑到宝马越野车窗户边好奇的看了好几次里面乱糟糟的东西。

    之后的三天时间里,纪若棠参与六个规格颇高的会议,仗着年轻形象好,经历有特点,多次坐在醒目地方还成为电视镜头关注的焦点,最后在电视新闻上露面好几回,搞得晚上她最开心的两人逛街晚餐行动都不得不开始遮遮掩掩。

    而这三天时间里,石涧仁却把平京城骑着自行车逛了个遍,无论是市中心的故宫博物馆、党政中心、商业中心还是周边的大学、旅游景点跟各种居民住宅区,都精力充沛的骑着自行车去实地看过,除了在某所大学被偷了自行车,不得不后来又重新买一辆,其他旅游行程都是很愉快的,这也导致晚上带着纪若棠出来吃晚饭的时候,基本都是他带路,熟络得像个当地人一样,还能卷着舌头说一口似像非像的平京话。

    纪若棠听了他装模作样的给停车大爷说话就止不住笑,除了第一天在她指挥下去高级涉外餐厅见识了好多外国人,后来都是石涧仁带路的风味小店,姑娘只剩下乐呵的把自己包在白色厚绒大衣里,这是昨天晚上逛街的战利品,但今天中午要重新再买一身,因为下午要参加此行最后的一个项目,一台规模盛大的抗震救灾晚会,纪若棠作为列席嘉宾,现在她认为自己肯定像春晚观众一样,会被镜头多次捕捉放给全国人民看,所以接受了石涧仁的建议,还是穿得朴素并端庄一些,而且不一定非要选名牌。

    回头看看折叠了后排才放下的自行车,纪若棠还是咯咯的笑:“我不会骑,你为什么不买个后面有座的自行车,我就可以坐在你后面……”想象中那种抱着恋人腰的浪漫场景,多么让人脸红啊。

    可石涧仁选车型的时候显然就考虑过这个因素,别把自己给弄进坑里:“那有什么好玩的,你先想清楚怎么把后座这些东西给搬回去吧。”

    的确是,没了宋澜这个打岔的领导,过去三天就好像放学以后的自由时间,纪若棠跟石涧仁相互带路,相互把对方带到自己熟悉的高档和热闹区域,自然是买了不少的东西,纪若棠主要刷卡,石涧仁负责劝阻和搬运,最后懒得搬上楼,现在整个第一排后面的越野车空间都填得满满当当,自行车都多委屈的靠边挤着。

    纪若棠高兴:“我总不能比洪老师买得少吧,她都能千里迢迢给你买那么一箱子东西,比她还少那就真是丢人了……对了,这两天那个秦主任晚上都找你去喝酒,说什么了?”

    石涧仁简单:“聊聊,多不错个人,久在官场也没多少恶习,值得聊聊。”

    纪若棠欣喜的在座位上蹲起来:“那有没有说我们合伙开餐厅的事情?”

    石涧仁笑起来:“这都是小事儿。”

    纪若棠娴熟的撇嘴:“你来当一家之主,我就承认这是小事,我得操心家里啊,这几天你还过得开心吧?”

    石涧仁想想肯定:“开心,开了眼界,到处连皇城都去看过,又见了不少人,还交到了秦主任这样的朋友,如果你每晚不搞那些幺蛾子,那就是完美的。”

    纪若棠嘟嘴委屈:“可我最开心就是那会儿,一整天都坐在会场里听那些官样文章,你知道有多枯燥么,还必须保持那种表情,我都是为你坐在那里的,知道你喜欢轻松,让你自由自在的去玩,你还嫌弃我?”

    石涧仁立刻又觉得有点惭愧了。

    知易行难,大道理自己都懂,可真正做起来,有点心软,特别是对女人心软的这个问题还真是顽症。

    相比之下这两天再跟秦良予聊天,显然天南海北的就舒畅多了。

    于是再陪着纪若棠走进琳琅满目的内衣店,他多少也有点宠溺补偿的心态。

    不过纪若棠又给自己找难受,等石涧仁在柜台边等了大半个小时,惊讶的看她拎了一大堆袋子过来:“不用吧……这几天……”这鬼精灵天天换不同花样的内衣,美其名曰找寻石涧仁最动心的类型,明天就要回江州了,不需要再准备这么多吧,貌似酒店那个衣帽间里也放满了各种内衣啊。

    纪若棠难得送他个好看的小白眼:“谁叫你认识那么多红颜知己呢,出来一趟回去总要带些手信吧,这些事情当然就得我来做了,你也看不出来她们是什么尺寸对不对?你就别管了,准保一个都不落下,连柳清我都买了两套。”

    这可能也算是她宣布主权的一个方式吧,石涧仁觉得能帮自己斩断更多不必要的关联,倒是不反对:“但你会说明是你的礼物吧,我一个男人给别人送内衣那多奇怪?”

    纪若棠嘿嘿笑,不解释。

    聪明的女子就是这样,这样的做法能更让别的女人知难而退吧。

    但千算万算,她还真是算漏了一个,等两人吃过午餐,按照预定的时间抵达国家电视中心,走进那个远比江州电视台气派宏大的演播厅里,石涧仁依旧是作为随行人员远远的只能坐在外围的看台上,纪若棠却手持邀请函立刻有人接待送到化妆间里面再做最后的调整,但就在石涧仁充满兴趣的看着这座到处都是高科技设备的演播厅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穿着淡绿色套裙的女人,快步走到纪若棠身边,对一身深灰色套裙,乳白色打底衫的少女展开双臂,纪若棠立刻睁大眼一头扑进她的怀里,也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腰。

    同样作为抗震救灾先进人物王雪琴也接到了邀请,来出席这次规模颇高的晚会录制。

    在抢险救灾的第一步完成之后,现在需要全面安定民心,宣传正面英雄形象和鼓舞灾区重建的意义,所以这台晚会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这一回,石涧仁却基本没怎么关注那些代表各种大集团大企业的精英人士,还有那些前排就坐的官员,只是把目光集中在王雪琴身上。

    直到录制结束,罩上一身略显土气但整洁朴素的暗红色羽绒服,表情凝重但目光明亮的王雪琴,挽着纪若棠一起出来看见石涧仁,少女高兴的埋怨:“雪琴姐说她前天就来了!也不给我们打电话,早知道我们早早的就住在一起了嘛!”

    石涧仁面对微笑着给自己招手致意的王雪琴,主动伸手过去紧紧握住:“很艰难么?”

    一直坚强的保持着先进人物应该有的光辉形象,但就面对这么一句直至内心的话,乡镇干部忽然就湿润了眼睛,慢慢的点下头。

    刚才还雀跃的少女诧异的挽紧了王雪琴。(未完待续。)

284、浮华背后是苍凉

    在石涧仁眼里,他不会去关注宋部长的官场起伏,就好像他基本不会在乎财富或者地位一样,这些别人用尽一生去追求的东西,在小布衣看来不过就是工具。

    当年那些纵横驰骋的谋士会在乎金钱和权力?

    真是侮辱了谋士们这个高贵的身份。

    所以最多不过是为纪若棠提议用吴迪换掉柳清,让特别能坚守原则的这位前财务部人员去春节后就要运营的汽车销售中心当副总,这样未来很可能是个烂摊子的汽车销售中心在吴迪手里,应该能尽可能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其他的,石涧仁甚至都不屑于找秦良予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对于王雪琴情绪上的一点滴变化,他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而听着王雪琴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纪若棠抱紧了她的手臂,更多的把目光放在驾驶座上那个沉默身影。

    不是每个人身边,都有这样冷静睿智的男人在陪伴,纪若棠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幸运。

    坐进宽大豪华的后排座里,王雪琴才开始勉强发声:“太艰难了……不是物资上的艰难,正如阿仁当初在一线判断的那样,这么大的国家,全心全意的想抗震救灾,那么凝聚起来的物资力量就是巨大的,到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物资在往灾区运送,但艰难的就是心理问题。”

    当心理猛然经历了巨大创伤以后,越是文化水平高点的人,就越会不自而然的思考生命、人生之类复杂的东西,很容易就上升到哲学、信仰这个层面。

    地震到现在发生一个多月,对外界不过是渐渐冷却和忘怀的一个多月,而对于第一线那些亲身经历者来说,激动、恐慌、感动这些临时情绪如同潮水般褪去以后,孤独、焦灼、悲伤等漫长的复杂负面情绪才开始逐渐蔓延,特别是在极小范围集中居住的安置点,国家派来的那些心理安抚工作者简直就是杯水车薪,甚至连这些没怎么经历过战争灾难的工作者也会被巨大的负面浪潮给吞没。

    王雪琴有些空洞的把双眼看着车顶,靠在头枕上:“特别是很多基层干部,必须把全部情绪投入到工作中,上级要求我们必须加紧加码的做,做到最好,只能坚强,不能把软弱的一面展现给灾民,展现给群众,几乎就是在硬撑着,好多次我都真的撑不下去了,跑到河边抱头大哭,甚至有干脆跳下去的念头,这样轻轻松松不用再想起他们,想起那无数的面孔,也不用背负这么沉重的压力,可一回头看见那些帐篷,我也就只能是想想,要是石龙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整体形势简直是灾难性的。”

    石涧仁没有插话,他正是从王雪琴那有些灰暗的眸子里看出些不对劲的,可能有人只是觉得这大不了算情绪低落,但是一直在灰暗的地方挣扎,看到的尽是死亡和消沉,难免就会让自己也变得愈发负面,偶尔从后视镜里看看后面的两位女性,纪若棠有跟他对上目光,温柔极了。

    也许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去的一个月,过去两人一起回到江州以后,自己是多么幸运的一直在温馨细致的陪伴下,又积极专注的投身到酒店集团的工作中,并成功的获得一系列成果,完美的逃过了心理阴霾的侵蚀,而这一切的差别,不就是这个男人么。

    所以纪若棠这会儿只有把王雪琴的手臂抱得更紧一些,因为自行车的缘故,后面只能把座位靠背立起来一部分,两位女性挤在一起,这会儿纪若棠终于有些后悔自己买这么多东西,副驾驶座位上都堆满了袋子,各种名牌产品的袋子。

    甚至连这些袋子都有些刺激王雪琴,于是她才仰着头:“到县里面、市里面、省里面开会,接受企业老板的宴请,看着桌上山珍海味没动几筷子就撤掉,看着警车开道到处做报告的我,看着那些闹市区的名牌商场,我都会想起那片废墟,想起压在里面的遗体,那些对我招手求救,最后却消失的生命……”

    说到这里,王雪琴可能也真是缺少倾诉宣泄的的途径,双手使劲捂在脸上:“你们走了以后一周半,办公楼的废墟就陆续开始拆除,所有人的遗体都要我去过目,我不想去……可是又必须去,你们看过那些已经腐烂又面目全非的遗体么,我做梦都在看见他们环绕我,哭着喊我,说我没有救他们……”

    直到这个时候,王雪琴仿佛才不是那个电视画面上,坚强笑着面对全世界的干部,而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个也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人,哭声开始顺着指缝间流淌出来,纪若棠似乎也想起什么一般,使劲抱着她开始默默的流泪。

    石涧仁却没有温言安慰,顺着有点堵车的晚高峰车流滑行,然后就在纪若棠似乎也哭出声,王雪琴的哭泣达到一个顶峰的时候,突然大声厉喝:“够了!别再放任自己的情绪了!”

    面对消极的情绪,其实心理学上的处理方式各种各样,人们最常见的说法就是哭出来也许就好了,心理医生们也通常倾向于宣泄,很多心理学治疗都是建立在讲述宣泄上的,石涧仁却斩钉截铁的喝断了这种宣泄,俩女人吓一跳,王雪琴哭得正在兴头上,被打断时还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嗝儿,纪若棠委屈的又嘟上嘴,不就是哭哭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她们都从未见过石涧仁这样生气,他不从来都是温吞吞的么。

    石涧仁还真不是生气:“情绪不对,你们越哭就越苦,那声**绪越发的危险,没好处就不要哭了,而且已经哭得你们都忘记自己要什么了,还记得么?你们要什么?当我们三个人在那片废墟相遇的时候,要什么?”

    这个不难回忆,纪若棠呐呐:“妈妈……我想找到妈妈,哪怕……哪怕妈妈不在了,我也要在石龙镇做到最好,一直努力给妈妈看。”她的心理是最健康的,除了那点单身家庭出来的恋父情结,有些依赖潜意识之外,现在眼眸里立刻就透出自信又坚定的神采来。

    王雪琴就难多了:“阿仁……没那么轻松的,我那时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拼命做事就能摆脱,不会想着要是我叫他们出来,就不会全都死在里面,结果现在做得越多,看得越多,你不知道,灾民们中间骂天骂地骂政府的,现在成天喝酒赌博的,甚至还有偷偷吸毒的,活下来就是受罪啊……你知道么,我真的不如当初也跟着一起逃跑了,起码现在……”

    石涧仁再次喝断:“够了!你在放纵你的情绪滑向越来越消极的那一头,你是有使命的!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使命,他们眼里只看见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迷花了眼,你现在就是被他们的这些情绪也迷住了,这叫浮华!浮华让你慢慢失去了使命感,你懂不懂!”

    也许只有面对眼前这两个最艰难最无助时候结交的朋友,王雪琴才会这样暴露出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许就是在她刚而易折已经出现断裂缝隙的时候,终于卸下所有人都以为的坚强,依旧捂着脸,但睁开眼睛,有些迷茫无助的看着前方:“我甚至都不敢去看心理医生,怕他们说我无病呻吟,既然都活下来了,还不停的当先进人物了,还做作的说自己不舒服……”

    很明显,王雪琴已经病得不轻了,石涧仁当机立断的拿出了决定。

    “回去,我陪你马上回到石龙镇去,不光是你,整个石龙镇都需要扭转这种情绪,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谈什么拯救自己?!”(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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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石布衣介绍:
诸葛亮在《前出师表》里说:“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 天下谋士皆以布衣自谦,这就是退则独善其身,进则兼济天下的布衣精神,千百年来一代代传承。 而到了2000年: “职业” “……军师、幕僚、谋士?” “开什么玩笑,这什么年代了!学历,特长!” “我……是师父教出来的,没有学历,特长……观相,鉴人……” “什么相?” “面相,就是相面观人……” “滚!算命的骗子都骗到这里来了!” “我真不是算命先生!我是讲科学的!” 草根石布衣的现实生活。草根石布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草根石布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草根石布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