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8 粉墨登场
有时候简单粗暴就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粗暴对待,英国人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很快官司就打到杨德山这里。
杨德山对此的回复很简单,突尼斯境内的美孚油田遭到袭击,有足够的情报表明,拿货匪徒逃窜到了瓦津,兄弟联盟必须维护自己的利益,于是杨德山命令坦克部队以泰山压顶之势剿灭这伙匪徒。
至此,杨德山的理由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关键是英国人没办法核查,如果英国人向法国人发出协查通报,那肯定会被扔进碎纸机里,法国人才不会理会这些小事。
重要的是兄弟联盟为什么拥有坦克部队,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坦克的作用在世界大战中已经被证明无疑,战后,全世界都在研究坦克这种新武器,老实说,是英国人创造了坦克这个概念,所以英国人一项认为他们对坦克的研究室走在世界前列的,但在瓦津,有英籍军官亲眼目睹了兄弟联盟的坦克部队,那似乎比起英国的装甲部队来并不逊色。
甚至如果排除英籍军官的美化,兄弟联盟的坦克应该是比英国人的坦克更加先进的。
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只看外形就知道,兄弟联盟装备的是来自兰芳的“追猎者”,这种型号的坦克并不是秘密,英国人当然也知道,但对于具体参数,英国人就不太清楚,就向英国人向兰芳和法国隐瞒了他们研究坦克的进度一样,兰芳和法国也对英国设置了贸易禁运。
当然了,这个“禁运”仅限于军事武器,英国人曾经想出个大价钱,购买一批坦克用来研究兰芳的坦克进度,不过这个要求被兰芳无情拒绝,而且拒绝的理由让英国人的怒火无处发泄。
兰芳声称,目前的坦克订单已经排到1925年,如果英国人想要购买坦克,那请先交纳一部分定金,然后再排队。
五年!
鬼知道五年后坦克会发展成什么样,到那时候没准兰芳已经推出了更新型号,再研究“追猎者”还有个屁用。
兄弟联盟装备的坦克,给了英国人一个契机,一个研究兰芳坦克进度的契机。
知道兄弟联盟装备了追猎者之后,英国人马上向杨德山提出要求,要求杨德山向英国人提供五辆坦克用于相关研究。
对于这个要求,杨德山并没有拒绝,为了不吃亏,杨德山向英国人提出一个条件,要求得到十辆英军部队装备的坦克,用来加强自己的力量。
对于这个要求,英国人同样没有拒绝。
但就在这一来一往,已经登陆利亚比的英军部队停止了调动,曾经已经开始的动员也恢复原状,因为这短暂的合作,原本剑拔弩张的利亚比居然重新平静下来,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当然了,这个喜悦程度,很明显是兄弟联盟这边更多一些,隆美尔做事还是比较绝,抵达瓦津之后,隆美尔敏锐地发现,瓦津实在是个好地方。
作为一个地跨突尼斯和利亚比的边境小城,瓦津地处交通要道,在整个突尼斯和利亚比边境,瓦津是附近上百平方公里内唯一的绿洲,这给瓦津带来了一定程度的繁荣,而且瓦津周围的沙漠并不是沙丘,而是类似戈壁滩一样的环境,这种环境非常有利于装甲部队展开,不管是训练还是作战,这里都拥有最有利于坦克发挥的空间。
既然条件这么优秀,隆美尔马上就想把临时基地升级成为永久性基地。
想建立一个永久性基地,瓦津镇内的人口是个大问题。
瓦津这个小镇虽然不大,但也拥有近万人口,这些人的成分复杂,有突尼斯人和利亚比人,还有一部分阿尔及利亚人,其中有肯定有大量英国人及法国人的眼线,如果想要在这里建立一个永久性基地,首先要把这里的人弄走。
不管在任何时代,拆迁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如果瓦津的居民都是兄弟联盟的拥趸,那么只需要一声令下,这个问题就能得到圆满解决,但问题就在于兄弟联盟的势力还没有覆盖到这里,这里的居民对于兄弟联盟还有相当严重的抵触心理,这时候要搞拆迁就绝对不容易。
隆美尔还是“狐”性十足,知道瓦津镇上的居民不配合之后,隆美尔没有废话,直接从杰尔巴岛弄来了一批高音喇叭,一天到晚不停地在小镇外播放兄弟联盟的军规,同时又命令部队分批次训练,而且训练项目中加入了实弹射击。
在居民区旁玩实弹,隆美尔也是真够不要脸。
不过效果还是好,没过一个星期,有将近一半的居民终于同意搬离瓦津。对于这些人,隆美尔并没有亏待他们,每个家庭一千法郎,足够他们在利亚比或者是突尼斯的任何地方重新安一个家。
剩下还不愿意走的瓦津居民,除了一部分是真的故土难离之外,剩下的就是别有目的。
某天晚上,一支马匪突袭了瓦津这座小城,数十栋房屋被烧毁,有一部分居民的财物被抢走,所幸的是,这些马匪还算是比较克制,他们没有伤人,不过马匪们留下话,过几天他们还会再来。
比较诡异的是,虽然马匪闹出来的动静比较大,镇子旁边的军营却没有丝毫反应,兄弟联盟的士兵们甚至就站在哨位上,看着那些马匪纵马飞奔,连举枪瞄准的动作都没有。
到了这个程度,所有人都知道这帮马匪的来历,居民们很清楚,等下一次马匪过来,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和善,而那些士兵绝对还会袖手旁观。
于是短短两天内,剩下的瓦津居民全部搬离瓦津,整个瓦津成了一座空城。
到第三天的时候,来的不是马匪,而是第二批坦克部队。
田一郎的效率还算不错,第二批坦克刚刚运抵瓦津,田一郎马上就开始组织训练,并把其中的一部分送到瓦津,加强隆美尔手中的力量。当这批坦克运抵之后,隆美尔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派出五辆坦克去对以前的居民区进行破拆,把那些房子全部推平,然后隆美尔要在这里建立一个设施齐全的军事基地。
坦克拆房子真的很简单,不需要绳子,也不需要炸药,坦克只要加足了马力,对准房子撞过去就行,瓦津这里的房子都不是砖木建构,更不是钢筋混凝土,大部分土坯房,只有很少一部分在加固地基时使用了石头,这些石头也都被收集起来,准备当做以后建立军事基地的材料。
拿坦克去推房子,如果兰芳军方后勤部的人在场,一定会骂隆美尔是败家子,不过他们注定没有机会,这几辆坦克完成了破拆任务之后,马上被送往的黎波里,跟英国人进行已经商定好了的交换。
能混出头的家伙,真的没什么老实人,杨德山跟英国人开始谈判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偷梁换柱的打算,英国人肯定不会得到“追猎者”,能有几辆雷诺ft-17,这已经是杨德山最大的让步。
英国人当然也不是好骗的,所以在交换的时候,杨德山和英方代表亨利·萨克斯顿都有点傻眼,杨德山拿出来的是雷诺ft-17,亨利·萨克斯顿拿出来的是“大游民”。
“大游民”是英国的第一代坦克,服役的年代比雷诺ft-17还要早,这十辆坦克都已经是老古董,应该陈列在博物馆中的那种,真亏的英国人有脸拿来充数。
好吧,再不要脸这方面,英国人和兰芳人差不多。
既然是彼此彼此半斤八两,杨德山和亨利·萨克斯顿也不好当面翻脸,还是按照事先的约定,完成了这笔交易。
不过这笔交易的结果很令人悲伤,那五辆ft-17被直接开到训练场上,充当英军坦克手的靶子。而英国人拿出来的“大游民”,能够开到瓦津的只有四辆,剩下的六辆都在半路抛了锚,而且还是无法修复的那种。
交易做到这个份上,可想而知杨德山和亨利·萨克斯顿的内心是多么崩溃,估计问候一下对方的祖先以及家庭女性成员是少不了的。
四月初,盖尔扬油田终于开始批量生产石油,一期工程一共十一个井架全部完工,每天的原油产量超过十五万桶,因为油质较好,已经推向市场就受到各大石油公司的热情追捧。
英国人倒是没有出售石油的想法,他们首先要满足本国的需求,然后才会考虑对外出售。
既然是内部消化,左手转右手,价格也就上不去,这引起了盖尔扬石油开发公司股东们的不满,其中就包括杨德山。
杨德山拥有盖尔扬石油开发公司大约十分之一的股份,这是个相当大的比例,在私人所占股份中,杨德山的比例是最高的,因此眼看原油价格上不去,杨德山真是心急如焚。
这种事吧,急是没有用的,主要是协调关系,只要股东们能形成共识,价格不是问题。
于是在四月中的某一天,曾经肆虐美孚油田和瓦津的马匪再次粉墨登场。
(未完待续。)
799 有信心
说是马匪,其实和马不怎么沾的上边,都是些骑骆驼的,这得拐多大个弯,才能和“马”联系起来呢?
虽然用马匪称呼有点名不符实,不过为祸程度却是差不多。
四月中,一支运送原油的车队在前往的黎波里途中遇袭,马匪杀害了所有的车队成员,并将连同汽车在内的原油全部付诸一炬。
杀了人还要放火,这件事的恶劣程度堪称罕见,马匪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表明态度,没有他们的同意,任何一滴原油也无法运出盖尔扬。
其实自从盖尔扬油田出油之后,全英上下和盖尔扬油田有关系的人都在等着享受红利,这个消息等于是当头一棒,马上把英国人从幻想中惊醒,这件事发生在利亚比,作为直接当事人,英国驻利亚比总督发誓要找出凶手绳之以法,不过侦察行动困难重重,不仅兄弟联盟方面不配合,盖尔扬石油开发公司也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不配合。
兄弟联盟不配合可以理解,最近一段时间利亚比的空气紧张,兄弟联盟不配合英国人的行动是在意料之中,不过盖尔扬石油开发公司的态度却令人感到困惑。
利亚比总督也没有多少时间困惑,就在血案发生的第四天,英国政府拿出罕见的高效率,直接更换了驻利亚比总督和驻军司令。
相对于之前发生的血案,更换总督无疑更具有爆炸性,这充分表明了英国政府对利亚比局势的不满。
四月底,新总督抵达的黎波里,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兄弟联盟头上。
从黎波里回来之后,杨德山就返回古达米斯,盖尔扬只留下了雷布斯。
新任总督要见杨德山的消息,就是通过雷布斯转达的。
杨德山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瓦津视察装甲部队的基地建设。
兄弟联盟手中的人力资源还是不错的,隆美尔向古达米斯提交了想在瓦津修筑基地的申请,马上就获得杨德山的同意。不得不说,杨德山对于装甲部队还是非常重视的,对隆美尔提交的预算全程绿灯,而且优先等级别列为最高。
说实话,装甲部队在古达米斯训练,古达米斯的居民也是受不了,坦克的动静实在是太大,每天天不亮装甲兵们就列队出发,天后之后才返回营地,洗洗澡刷刷车什么的就已经到了午夜,隔三差五还要来个射击训练,一次两次还有点新鲜,时间长了真让人受不了。
古达米斯可是兄弟联盟的大本营,兄弟联盟的家属都在这边,有这么一支装甲部队在古达米斯折腾,所有人迟早都要得神经衰弱。
所以隆美尔的报告审批的非常顺利,为了加快建设速度,杨德山甚至将正在盖尔扬油田工作的一部分工人调到了瓦津。
既然各方都重视,建设速度就是飞快,杨德山来到瓦津的时候,这里和两个月前相比已经是面目全非。以前低矮破旧的建筑全部推平,拔地而起的是一座座坚固的营房、车库、仓库、岗楼等等军事设施,营地外围的围墙足足四米高,围墙顶上还有向外张开的铁丝网,再加上每个百米就有的眺望台,真可谓是武装到牙齿。
“这个营地如果全部建成之后,可供五千人生活,这基本上就是一个装甲师的规模,基地内储存有大量物资,可以支持一次中等烈度战役,一旦这里建成后,不管是盖尔扬还是古达米斯,甚至是美孚油田,装甲部队都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前出支援。”隆美尔看着正在建设中的基地意气风发。
隆美尔确实是高兴,曾经在世界大战后,隆美尔认为自己的军旅生涯已经结束,但没想到短短的四年间,隆美尔从德国到了兰芳,不仅继续着自己的军旅生涯,而且还到了能令隆美尔感觉如鱼得水的装甲部队,现在又有了一个自己亲手建设起来的基地,隆美尔心中的兴奋真的是无法用语言形容。
就在昨天晚上,隆美尔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阁楼上,看着如同巨兽一般蛰伏在大地上的装甲兵基地,心中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归属感。有那么一瞬间,隆美尔忘记了兰芳,忘记了德国,感觉自己天生就应该属于北非这片土地。
“非常好,瓦津这里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正好处于盖尔扬、古达米斯和美孚油田的三角区内,不管是向附近的任何一个方向出兵都很容易,守住这里,咱们这个三角区就将有一个强力支撑点。”杨德山对隆美尔的工作表示满意,并对自己以前对瓦津地理位置的疏忽感到自责。
“我还是认为,我们的目标不应该放在这个小小的三角区内,如果有一天咱们能看到地中海,我想到那时才值得庆贺。”隆美尔的要求有点高。
站在德国的角度考虑问题,隆美尔希望英国人和法国人闹翻,那样德国就会获得更广阔的生存空间,隆美尔毕竟还是保留着德国国籍,总是有几分香火情的。
如果不说德国,站在兰芳的角度上考虑这个问题也是一样,兰芳军方召开过很多次关于英国的会议,参谋部搞出来的作战计划需要单独的一个房间放置,隆美尔现在的军衔是准将,已经晋升到将军行列,是兰芳军方的高级将领,有接触这些资料的资格。
“先不要着急,饭总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只要咱们齐心合力,未来肯定是光明的。”杨德山不松口,画起大饼来相当熟练,杨德山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部队的训练情况怎么样?”
“很不错,这些士兵们的基础是差了点,理解能力也有点问题,好在他们的服从性很好,只要听话,总是会成为一名合格的装甲兵的,孰能手巧嘛。”隆美尔不担心。
隆美尔的信心并不是来源于这些波斯士兵,而是来源于兰芳的支援,就在一个月前,随同第二批坦克过来的,有一批来自兰芳的装甲兵,他们都是优秀的车长和炮手,有这些人存在,隆美尔有足够的信心在北非这片土地上战胜任何敌人。
(未完待续。)
800 即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
新任利亚比总督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是杨德山的老相识,一名丹麦人是怎么成为英国驻利亚比总督的,这不是杨德山能理解的,在接到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电报的时候,杨德山并不怎么意外。
虽然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有总督的光环加持,但对于利亚比来说,杨德山才是标准的地头蛇,想要解决盖尔扬的问题,如果没有杨德山的配合,肯尼斯·赫克利斯什么也做不了。
这里要说一下第一印象这个问题。
当初杨德山开始插手盖尔扬油田事物的时候,兄弟联盟还只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弱小组织,杨德山自然是进不了利亚比总督的法眼,因此虽然杨德山成功混入盖尔扬油田股东行列,但杨德山在总督府还是不受待见,这一情况知道前任总督离任也没有改变。
现在情况已经有所不同,兄弟联盟已经事实上成为利亚比第一大民间组织,甚至拥有一支装甲兵部队,这让所有人都不敢轻视兄弟联盟。如果说前任总督准备调动五个英军师来解决兄弟联盟的问题,那么现在最少要十个。
调动十个师,在世界大战期间,这只是一场中等烈度战役需要动员的兵力,但在1921年,这就是个奢望,英国战后一共也只保留了15个师,其余的部队都已经被裁撤,十个师几乎算是倾国之力。
有这样的底气,所以杨德山在面见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的时候就格外有信心。
“和上一次见面比起来,你现在已经真正有了点上位者的风度,而我则是更老了。”在办公室接见杨德山的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很和气,刚刚见面就聊起旧事。
说实话,上一次见面,杨德山给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还是留下了深刻印象,当时的杨德山确实是足够硬气,但面对强势的英国人杨德山表现的有点强硬过度,这让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对杨德山并没有多少戒心,刚则易折嘛。
这一次就不一样,随着兄弟联盟实力的上升,原来的外强中干已经真正蜕变成内外兼修,这从杨德山能够平视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就能看出来,这样的杨德山更让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警惕。
“谁如果因为您的经验丰富而忽视您,那么他一定会付出代价。”杨德山也没有上一次的强硬,开口就是恭维,这么说话或许更能令人接受,但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还是很明显。
“说说看,关于盖尔扬,你有什么建议?”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没有上位者的傲慢,对杨德山的看法还是重要,或许利亚比的局势真的相当恶劣,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我的建议能有什么用呢?你知道的,这个油田承担着很多人的希望,太多人指望这个发一笔横财,如果他们的投资回报达不到预期,那么肯定会发生各种格言的问题,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杨德山回答的有点笼统,但直指问题核心。
相比较联合石油,盖尔扬石油开发公司的股份确实是有点复杂,联合石油的股份经过几轮的稀释,现在依然集中在秦致远和老雷诺手里,两个人各有差不多百分之三十,联合起来能完全掌控联合石油,其他的股东说不上话。盖尔扬石油则不一样,盖尔扬石油除了英国政府控制了三成股份之外,杨德山手中的百分之十居然是最多的,其他的股份全部分散在其余数百名股东手中,这些股东中有英国王室成员、有内阁大臣、有传统贵族、也有新兴财团等等,这么复杂的股权分配,的确是令人很头疼。
可以肯定的一点,当初这些集体或者个人在参股盖尔扬油田的时候,都是抱着“发一笔”的想法来的,现在油田虽然已经顺利投产,但盈利达不到预期,可想而知那些股东们有多愤怒。
前任利亚比总督离任,和这个脱不清关系,哪怕是一位总督,也顶不住英国上上下下全社会的诟病。
“你的意思是提高售价?这不太可能,至少短期内不可能,我这里有一份资料,如果按照规模分析,我们的单位利润和联合石油差不了多少,考虑到投入,现在的资本回报率已经很不错。”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事先还是做过功课的,态度还是比较坚决。
“但是和期望值差距较大。”杨德山再次一语中的。
没错,问题就出现在期望值上,那些贵族和资本家们投入一个英镑,就想要十个英镑的回报,如果实际上只有两个英镑的收入,那么他们就会认为自己的利益收到了损害,这种账是算不清的,或许那些资本家可以接受,但并不是所有的贵族们都能理解资本回报率。
而贵族,恰恰是君主立宪制社会中最奇葩的一个社会群体,偏偏他们拥有最大的能量。
“有什么办法能够走出困境?”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征求杨德山的建议。
“我能做的是保证效率,工人们都已经非常勤奋,单位效率比起联合石油的员工们并不逊色,如果想从我这里挖潜力,那么只能增加工人的数量。”杨德山也没有什么好建议,杨德山也不是经营出身,让杨德山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呃,有件事要强调,杨德山的股份是计算在成本里的,而如果增加工人数量,那么成本将会进一步提高,利润率会进一步压缩。
世界大战后,英国和法国之间的竞争体现在方方面面,既然有法国人主导的联合石油珠玉在前,英国人主导的盖尔扬石油就不能甘于人后,这实际上已经超脱了经济层面,上升到政治和民族的高度上,这是一个政治问题。
“听说你的部队装备了坦克?”或许是意识到在这方面杨德山帮不上忙,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话题绕到了瓦津。
“是的,丛兰芳买的,我事先和总督府打过招呼,只可惜,曼彻斯特的兵工厂看不上我这点订单。”杨德山的话里真是怨念深重。
要在英国人的地盘上建立一支装甲部队,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杨德山还是用了个满天过海的手法,才得以实现这一目的。这也是根源于之前总督府对杨德山的忽视,如果当时的总督对兰芳的胆大妄为有充分认识,那么杨德山这个装甲部队不一定能这么顺利建成。
就在英方知悉兰芳出售给兄弟联盟坦克之后,英国政府向兰芳政府提出严正抗议,这当然又是一轮嘴炮,已经装到口袋里的钱,兰芳人不可能再拿出来,最多是答应英国人以后不再出售,但已经签订了的合同肯定是要履行完的。
对于兰芳的胆大妄为,说实话英国人的办法不多,英国人虽然知道坦克进入利亚比的路线,却无能为力。那些坦克从兰芳装上拥有法国国籍的货轮,然后再杰尔巴岛卸货,然后通过突尼斯运抵古达米斯,再从古达米斯转运到瓦津,整个过程都没有英国人插手的空间。
“那么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你的坦克部队应该已经具备了一定的作战能力了吧?”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很关心这支坦克部队。
这就是把瓦津弄成一个纯粹的军事基地的好处,瓦津现在就是一个军营,英国人的眼线在瓦津无法生存,这就最大程度保证了坦克部队的训练进度不外泄,英国人还真不知道兄弟联盟的坦克部队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没有那么容易,您知道的,驾驶坦克需要专业技能,在行驶的时候开炮更是个技术活,坦克之间的通讯,整体队形的保持,都是些麻烦事,没有个三年五年的训练,称不上具有作战能力。”杨德山一脸愁苦,迷茫的表情出现在这个大汉方方正正的脸上还是颇具喜感。
如果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对坦克多一些了解,那么他一定能听出些异样,比如行进中的射击,这直到21世纪都是个大问题,现在的坦克如果想要射击,都是要先停下来稳住车身才能开炮的,如果杨德山的装甲部队具有行进中射击的能力,那几乎是天方夜谭。
“就算是不开炮,只是用机枪也很有威力了,可以把那些坦克看成是一个一个的移动堡垒,具有强大火力和坚强防御的移动堡垒,这样就好受得多。”不能说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对于坦克一点都不了解,“堡垒”这个词,就是英国人现在对坦克的定义。
从字面含义上说,“堡垒”是侧重于防御的,而如果要进攻,用“利剑”或者是“重锤”来形容更加合适,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的话表明英国人对于坦克的使用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如果英国人只把坦克定位于堡垒,那真是隆美尔的福音。
对于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的话,杨德山只是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我还记得,当初咱们谈的时候,你的人要负责盖尔扬油田的安全。”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终于说到重点。
“是运行,不是安全,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杨德山忙着撇清,这算是一个表态。
“别管是什么,现在安全问题你要负责起来,不能再出现任何恶**件,记住,是任何!”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安的态度很坚决,不给杨德山拒绝的余地。
“好吧,我尽量。”杨德山有点哭笑不得。
那帮马匪——
好吧,即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这样能搞得好那才是见了鬼。
(未完待续。)
801 裱糊匠
四月初,英、法、美、意、德各国领导人齐聚兰芳,开始商讨关于暹罗的分配问题。
美国是主动凑上来的,美国的理由很充分,美国在东南亚也有自己的利益,所以关于暹罗,就算是美国没有资格参与分配,也要凑过来闻闻味,没准能捞点好处呢?
意大利人则是为了撒丁岛来和兰芳人谈判,这是恰好碰上了,至于德国人,威廉三世打着的旗号是来探亲,别管旁人怎么想,反正威廉三世就是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兰芳已经住了一个多月。
关于撒丁岛,这又是一个悲剧。
秦致远访问欧洲之后,撒丁岛就开始进入抽风期,最开始的时候是个别团体公然开始反抗罗马的统治,然后是大规模的骚动和暴乱,而与此同时,距离撒丁岛只有一步之遥的科西嘉却风平浪静,要说这里面没有科西嘉的影子,那真是谁都不信。
意大利新任总理墨索里尼是个很“果断”的人,别管人家能力如何,在“果断”这方面确实是很多人都望尘莫及。
要说科西嘉有问题,墨索里尼应该去找法国人,但墨索里尼脑袋的构造很明显和很多人不一样,这家伙一头就撞到兰芳这里,要和秦致远谈判撒丁岛的问题。
这可真是扯淡。
秦致远对此的回复也很果断,你们意大利国王没来,所以我不方便接待,如果有问题请找首相。
这么多的领导人齐聚兰芳,真的是一个盛会,于是会议地点就被定在兰陵岛这个风景如画的“天堂之地”,算是为兰陵岛做了个活生生的广告。
会议重新开始的时候,代表兰芳一方出席的是特别代表黄博涵,秦致远并没有与会,至于陆徵祥,首相大人要忙活的事情更多,没时间在会场里和那棒子红眉毛绿眼睛的打嘴炮。
蓬莱岛王宫餐厅,哪怕是到了吃饭的时候,秦致远和陆徵祥还在商量着怎么算计人。
“杰克在帕斯搞得有点过火,西澳大利亚州议会的议员已经换了一半,有人去堪培拉告状,但那些人连总理府的门没进去,不过他们倒是搭上了总督这条线,估计以后会挺热闹。”陆徵祥边吃边聊。
陆徵祥和秦致远的午饭很简单,四个菜一个汤,主食是牛排,标准的东西合璧。这些菜都是米夏亲自做的,话说年初的时候,秦致远和米夏在蓬莱岛王宫的小教堂里终于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主婚人是天主教兰芳教区的新任主教雨果·拉姆斯登,前任主教奥尔巴克已经被调回梵蒂冈另有任用。
“让他们去折腾,折腾的越热闹越好,这样他们的注意力就不会一直放在黑德兰港。”秦致远对帕斯不怎么关心,只要不耽误黑德兰港提供矿石,随便他们折腾。
“肯定热闹!皮埃尔从马达加斯加扔过来一堆马达加斯加人,现在天鹅河那一带已经成了马达加斯加人的王国,杰克又在大肆购买牧场和矿山,又开始把当地原本被忽视的原住民迁移进帕斯,所以现在的帕斯并不是白人的天下,很多帕斯人已经开始移民,看这样子,不用十几二十年,只需要几年时间,帕斯就能划归兰芳。”陆徵祥对帕斯的情况表示乐观。
兰芳对与澳大利亚有一个完整的计划,计划的最终结果就是把澳大利亚变成兰芳的矿产基地,这当然需要一个过程,甚至需要几十年时间。这个计划还是有分支的,如果战争开始,计划中的某些部分就会加快速度,到时候不管是全民公决还是武力占领,兰芳都会把澳大利亚收入囊中。
随着杰克控制西澳议会,这个计划的第一阶段已经完成,澳大利亚人最喜欢把民主自由挂在嘴边上,兰芳这么做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别这么乐观,英国人不会坐视不理的,真到了那个程度,英国人一定会下定决心。”秦致远还是不打算现在就激怒英国人,这就像是零刀割肉,只要持之以恒,英国人迟早会受不了。
“那他们也要先能顾得上再说,昨天晚上的消息,清迈自由军攻入清迈府城,英国人的后路被切断,进入暹罗的两个师成了瓮中之鳖,估计这个消息会让劳合·乔治焦头烂额。”陆徵祥笑得很惬意,手里的筷子都要拿不稳。
相比劳合·乔治,陆徵祥这个首相做的真是轻松惬意,至少心情是舒畅的。
“劳合·乔治这个首相也当不了几天了,英国国会正在考虑提前选举,估计在此之前,劳合·乔治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只要能维持住现状就行。”秦致远也在看劳合·乔治的笑话。
现在的英国其实并不安定,英国毕竟就是这么点,人就是这么多,全世界最庞大的舰队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摊子铺得太大,迟早是要出问题的。现在的英联邦中,加拿大闹着要自治、澳大利亚闹着要自治、非洲那一片也不稳当,法国人一直和英国人比着捅刀子,迟早也会出问题,曾经覆盖全世界的英联邦只剩下印度还老老实实,怪不得英国这么重视印度。
其实根源还是在世界大战上,世界大战前,英联邦中的国家还都算老实,甚至世界大战中,加拿大和澳大利亚派出的部队是英联邦军队中的中流砥柱。但在世界大战之后,加拿大人和澳大利亚人惊愕的发现,他们参加了世界大战,但获得的和付出的并不成正比,而英国人因为自身也遭受到严重损失,一时半会的给不了什么补偿,于是这让加拿大人和澳大利亚人实在是光火,澳大利亚人还好点,没有表示的太明显,或者说因为西澳大利亚州的战事,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但加拿大就过分了,他们甚至已经把率领加拿大人参加世界大战的军方统帅送上审判席,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英国的抗议。
不知道怎么着,秦致远看着现在的英国,真有种看晚清帝国的既视感,而劳合·乔治,就是英国这个破房子里的裱糊匠。
(未完待续。)
802 治国还是比做菜难
裱糊匠也是分档次的,如果曾经的大清帝国是一间茅草房,那么现在的英国就是到处是破窗户的帝国大厦,这之间的差别还是有点大。
修理破窗户可以是换块玻璃,也可以是把墙砸掉直接换窗户,效果不一样,结果自然也就不一样,现在的劳合·乔治看上去手里拎着的是大锤,估计换玻璃是用不上的。
这也是前车之鉴,所以陆徵祥就心有戚戚:“总督府改司令部已经取得阶段性进展,接下来就是进一步军政分离,英国这样的事,一定不能发生在咱们兰芳身上。”
从年初开始,兰芳进行了一系列的大调整,涉及到军政系统的方方面面。
曾经的兰芳因为政务方面人手不足,在本土之外的领土全部实行的是总督制,陈康健、刘子正他们因此被分散到各地,成为封疆大吏,为兰芳镇守边疆。
现在兰芳立国已经四年多,已经培养出来一大批有经验的基层公务员,如果再实行总督制,就有可能会引发各种不忍言的事。过年的时候,借助陈康健他们回来团聚的机会,秦致远表达了想把总督府改驻军司令部,军政分离的想法,这赢得了以陈康健为首的总督们的一致赞成。
其实把总督府改为驻军司令部,对于陈康健他们这些总督手中的权利是个削弱,但陈康健他们还是表现出了对秦致远的衷心拥护,对秦致远的做法几乎没有任何抵触。
改制之后的北疆区被划分为六个州,其他高丽和瀛洲都是单独的一个州,只有日本比较特殊,因为共管的原因,日本名义上还维持着一个独立国家的存在。
改制之后,陈康健从北疆区总督任上卸任,对于北疆区总司令没有丝毫兴趣,回到兰芳担任第一装甲集团军军长,同时兼任陆军部部长。
很奇怪是不是,陆军部部长这个职务居然是兼任。但在陈康健看来,他对这个陆军部部长也没兴趣,只想担任一支装甲部队的指挥官,在秦致远身边待在蓬莱岛上哪都不去。
有陈康健的珠玉在前,刘子正、张添寿他们也不甘落后,刘子正担任曼谷军区司令官,张添寿则是去了望海州,接替金泰和的职务,担任驻扎在望海州的陆军第二集团军司令,金泰和则是去了外籍军团,担任外籍军团的总司令。
这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人事调动下来,确实是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一点小混乱,不过从长远来看却是消除了各地总督们尾大不掉的隐忧,加强了兰芳中央政府对地方的控制,对于兰芳的长治久安意义非凡。
“只要维持咱们华人在各地的人口优势,那些地方就算是想乱也乱不起来,现在的形势不比以往,咱们兰芳就算是国土广袤,从本土调动部队去北疆区也用不了一个月,所以不用担心。”秦致远倒不太担心英国的事情会发生在兰芳身上,对一手构建的国家结构还是有信心。
兰芳虽然不允许有民族之分,其实在兰芳内部,小范围对这件事还是有讨论。目前的兰芳严格说来是一个多民族国家,东方人、西方人都有,这是从兰芳刚立国时就事实存在的国情,如果仔细划分,西方人中有德裔、法裔、俄罗斯裔,东方人中有华裔、安南裔、高丽裔、爪哇裔、甚至是日本裔,还是相当复杂的。理想状态下,等过个几十上百年,将会出现民族大融合,到时候就将没有华裔、德裔、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裔之分,这其实是一个导向问题,只要官方不经常强调,没有政策倾斜,没有人愿意当少数派。
“也还是有人说三道四,最近咱们学校里就有所谓的大师宣传皇汉论,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汉天威君临天下之类的,有几位教授牵头组织起了一个叫‘兴汉’的组织,主要是宣传汉文化的,还别说,他们学校里申请加入兰芳籍的还真不少。”陆徵祥有点乐见其成的意思。
从五年前开始,兰芳就开始组建童子军,现在最早的那一批童子军中如海曼、吉拉尔丁之类的佼佼者已经开始工作,大多数童子军还在学习,兰芳为此已经建立起高等院校,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基础教育。
既然有了高等院校,传统文化教育也已经提上日程,相对于科学教育,传统文化教育更加重要,这能增强国民的信心,凝聚向心力,增强那些异族对于汉文化的兴趣和向往,是国民教育中的重点组成部分。
其实兰芳的文化底蕴相对来说底子还是有点薄弱,因此很多汉文化方面的教授要从民国聘请,北洋政府对这方面倒是不加限制,但那些教授的表现实在是有点不尽如人意。
“对于这样的组织要保持警惕,如果仅仅是宣传汉文化那还好说,如果他们开始挑唆汉民族和其他民族的纷争,那么必须坚决制止,必要时可以强制解散,如果是国民,可以以叛国罪论处,如果是其他国籍,全部驱逐出境。”秦致远心狠手辣。
“叛国?不至于吧,一个寻畔滋事已经足够以儆效尤。”陆徵祥有不同意见。
“不够的,必须让他们明白,这是一个不可碰触的高压红线,否则的话肯定会有人趁机兴风作浪,你想想看,如果有人借助这个事借题发挥,那么后果是什么?轻点的话,国内会掀起一场没有任何益处的大讨论,重点的话甚至会引起国民中的分裂,必须要认识到这种思想的危害性。什么‘黄汉’、‘大汉’都有点太过偏激,根本就没有民族之分,只有兰芳一个民族。”秦致远再次强调兰芳的民族政策,这一点不允许有丝毫改变。
秦致远对21世纪曾经的国情记忆犹新,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各种不和谐的场面,秦致远就是要用强制手段杜绝那些可能的纷争。当然了,在兰芳,估计也不会发生那些纷争,要知道如果没有外来势力干涉,仅仅靠本国国民的情绪发酵,绝对到不了那种程度。现在的兰芳不去找其他国家的事,其他国家就谢天谢地了,想要真对兰芳没那么容易,兰芳有无数种手段加以反制。
“应该——不会吧。”陆徵祥对这个严重后果认识的并不充分,从语气上可以听出来,陆徵祥并不怎么同意。
“绝对会!咱们现在正在帕斯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吧,你就不怕有人也这么在兰芳搞上一次?”秦致远拿事实教育陆徵祥。
类似的事兰芳在帕斯正在做,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陆徵祥当然非常清楚。
“这这这——必须要坚决制止!”陆徵祥马上就反应过来,然后就有点食不知味。
虽然已经从外交官华丽蜕变为一国首相,但陆徵祥骨子里还是那个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陆徵祥,这倒不是说陆徵祥没有魄力,而是陆徵祥已经充分认识到职位越高责任越大,陆徵祥的每一个决定,都将会对兰芳产生重要影响,所以陆徵祥在处理政务时不得不小心,兰芳现在有如此良好的局面,如果因为陆徵祥的某个失误导致重大损失,陆徵祥就算是引咎辞职也不足以谢罪天下。
“放心吃你的饭,国安那边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有其他势力插手,国安那边会及时处理。”秦致远随口给陆徵祥宽心。
其实这类事都在高鸿仕的国安负责范围内,高鸿仕也在这方面下了大力气,对于舆情的监控还是很到位的,兰芳的新闻准入制度最大程度上避免了舆论导向出现偏差,就算是有些人想要兴风作浪,但没有发挥的平台,也不会造成多大影响。
其实相对于21世纪,目前的斗争层面还是更多集中在明面上,比如兰芳来说,看暹罗不顺眼,直接发兵打过去就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废话。当然了,如果对手换成英国人,兰芳也不会轻举妄动,必要的布置还是要有,比如兰芳国家安全局在英国就建有分部,虽然分部的办事处设在比利时,但在英伦三岛,兰芳国家安全局已经发展了上百名眼线,每天都有数百封情报汇聚到高鸿仕那里。同样的也可以断定,在兰芳肯定也有英国的类似组织,21世纪英国的情报机构已经差不多成了娱乐机构,007的大名人尽皆知,秦致远对此并不会掉以轻心,虽然英国的情报人员未必有007那么神奇,但可以肯定的是,英国人在兰芳肯定也有眼线。
其实相对于英国来说,兰芳的保密工作还是比较好实施的,兰芳国内有数万座岛屿,这些岛屿星罗棋布,各式各样的都有,兰芳的重要研究所现在已经开始迁移,从繁华的闹市区迁移到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别说是英国的特工,就算是曾经的007真从银幕上跳下来,想要渗透那些保卫人员也不容易。
(未完待续。)
803 一个好汉三个帮
兰陵岛,潘多拉酒店。
这是兰陵岛上面积最大,设施最豪华的赌场,同时也是最好的酒店,兰芳政府把会议地点设在这里,也算是独树一帜。
名义上这次会议是为了讨论暹罗的局势,主角是兰芳、英国、法国三个国家,美国、德国、意大利、白俄罗斯等国有列席,唯一少的是当事国暹罗的代表。
拉玛六世全家都已经死于战火中,暹罗全国居然连个普遍意义上的民意代表都找不出来,其实人选还是不少,但兰芳找到的代表英国和法国不承认,同样的道理,英国人找的代表和法国人找的代表也没有获得通过,酒店外曾经有暹罗人抗议,不过那些人一无例外都在兰芳国家安全局的小黑屋里喝茶,所以就导致了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局面。
看上去这很像是帝国主义霸权的集中体现,但实际上这就是20世纪初国际会议的常态,拳头大就是真理,这句话的含义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会议进行的过程很不和谐,第一天英国政府的代表就态度激烈,兰芳和法国穿同一条裤子,自然对英国人寸步不让,然后激烈言辞上升为破口大骂,然后变成摔杯子,继而发展成拿记事本互相攻击,整个会场乌烟瘴气,很难想象,这是当世几个大国之间的“友好”典范。
英国人态度激烈是有理由的,其实在会议之初,兰芳和法国就达成了共识,一致同意对暹罗实施共管,具体的势力范围就以现在的局势划分。
这个分配方式原本对英国比较有利,但鉴于英占区现在的紧张局势,英国人对这个分配方式非常不满。
在英国占领的暹罗北部十个府内,反抗活动此起披伏,大大小小上百股打着“自由军”、“自治联盟”等旗号的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让英国人顾此失彼焦头烂额。
英国人就算是用屁股想也能得出答案,这上百股势力未必都是兰芳人和法国人背后支持的,但其中最大的那几股,很定和法国人以及兰芳人脱不得关系,比如最近刚刚攻占清迈府城的清迈自由军,如果说背后没有兰芳人和法国人的支持,那简直能令人笑掉大牙。
从世界大战中的表现来看,英国人确实是不如兰芳人和法国人,不过那是在面对德国的时候,如果面对那些土著组成的乌合之众,英国人还是有足够实力的。但现在的情况是英国人在各个战场上节节败退,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竞争力,别说是那些殖民地军队,就算是全部由英国人组成的部队,也在那些土著手上没有占到多少便宜,这实在是太不正常。
英国人进入暹罗的第一批军队确实是从印度抽调的殖民地军队,但随着暹罗北部反抗势力的声势越来越大,英国从利亚比抽调了两个师,用来稳定暹罗北部的局势,不过这没什么卵用,暹罗北部地形复杂,几乎全是山区,那些英军部队如果大规模清剿,那些反抗势力就会消失在山中无影无踪,如果那些英国人出动的部队不够多,那些反抗势力又会趁机偷袭,这让英国人实在是无所适从,他们在世界各地,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复杂的局面。
在这种前提下,英国人绝对不可能接受兰芳人和法国人的提议。英国人从回忆一开始就要求兰芳和法国撤出在暹罗北部的人手,兰芳和法国自然是坚决不承认,于是会议陷入僵局。
结束了一天的会议之后,兰芳代表黄博涵在自己的府邸宴请法方代表路易·赫伯特·利奥泰。
兰陵岛是新兴旅游胜地,想在这里弄套房子并不容易,就算是威廉二世这样的身份,现在也是一直租住在潘多拉酒店。不过黄博涵毕竟是身份特殊,黄博涵在兰陵岛有一个别院,虽然不如在椰城的宅院宽大,但用来招待客人还是不成问题。
黄博涵可是全世界都有数的富豪,别院的装饰自然是美轮美奂,因为兰芳的国家结构,整个别院的装修是中西合璧,包括餐厅在内,既有传统的中式餐厅,又有充满欧陆风情的西餐厅。
利奥泰是法国人,所以宴会在西餐厅进行。
刚进宴会大厅,利奥泰的眼睛就被墙上的壁画所吸引,利奥泰也算是位高权重,对于各种绘画大师也是耳熟能详,自然能一眼看出,餐厅墙上挂着的居然是德拉科瓦罗的作品。
不知道德拉科瓦罗是谁?
没关系,知道《自由引导人民》吧,就是这位的代表作。
挂在黄博涵餐厅里的自然不可能是《自由引导人民》,但从绘画手法以及结构布局上看,这也是一副德拉科瓦罗成熟时期的作品,这样的作品更应该出现在博物馆,而不是出现在餐桌旁。
如果是公众场合,利奥泰可以当做没看见,就这么糊弄过去,但在私人场合,又在会议期间和黄博涵已经比较熟悉,两个人配合还算默契,利奥泰说话也就比较随便。
“真是令人绝望,我知道您是位有钱的阔佬,但也不需要使用这种方式向我证明。”利奥泰半真半假的抱怨。
“并没有炫耀的意思,仅仅是因为比较好看,如果还能入您的法眼,等会您可以到我的库房里去挑几幅,要知道正是因为您过来,所以才挂上了这个。”黄博涵的炫耀方式很独特。
听黄博涵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一位法国人来做客,德拉科瓦罗的画还没资格挂在这里,这让利奥泰马上就感觉血气上涌,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压制住想要爆发的冲动。
“那我就不客气了!”利奥泰才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从黄博涵这里占便宜,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进入黄博涵私人珍藏室随意挑选的机会:“真难以想象,到底有多少我们国家的好东西被你们弄到了兰芳,我觉得你们应该还回来,就像是我们曾经做过的一样。”
毋庸置疑,世界大战给法国造成了严重的破坏,无数的艺术品在战火中化为飞灰,这不仅仅是法国人的灾难,更是全人类文明的浩劫。
利奥泰所说的“还回去”,指的是世界大战末期,法国政府还给兰芳的那一批艺术品,当时战争处于关键时期,外籍军团的重要性越发凸显,法国人还是比较大方的,任由秦致远搬空了卢浮宫的中国馆。
秦致远也不是白拿,严格说来这是一次交换行为,秦致远也给了卢浮宫不少收购来的艺术品,在这之间,老雷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毕竟交换价值并不平等。
“真个问题争论起来没意义,我所有的藏品都是我用真金白银换回来的,你现在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要全部还给你们,那我得到的是什么?”黄博涵不置可否。
听到黄博涵的话,利奥泰马上有感觉呼吸不畅。说实话,利奥泰还真想不出什么东西能让黄博涵动心,说到钱,人家富可敌国,曾经是全世界有数的富豪,说到名,黄博涵的头像都已经印到了钞票上,还能怎么着才能提高名气呢?
“友谊,来自法国的友谊。”利奥泰搜肠刮肚总算是找到了个借口。
“呵呵,我本人并不需要,需要法国友谊的是兰芳,而法国不会因为我的个人行为改变对蓝方的态度。”黄博涵有恃无恐。
哪怕利奥泰是法国最聪明的殖民地军人,但和黄博涵这个奸商比起来还是要稍逊一筹,要应付利奥泰这样的人对于黄博涵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好了,咱们今天是为了联络感情,而不是为了讨论德拉科瓦罗是谁,说说吧,你对英国人的建议怎么看?”黄博涵不再调戏利奥泰,直接把话题切换回正常模式。
在今天的会议上,英国人要求美国人和白俄罗斯人也获得发言权,黄博涵和利奥泰并没有第一时间同意,这种事,总要先商量一下,打成统一战线再说。
兰芳人和法国人沆瀣一气,英国人在会议上明显感觉到势单力孤,因此英国人要扩大范围,找几个能在会议上给自己帮腔的。美国人和英国人的关系历来是统一战线,白俄罗斯则是因为英国人的支援才得以存在,所以英国人想把美国人和白俄罗斯拉进“战场”。
“没什么用处,他们可以找帮忙的,咱们也可以。”利奥泰不大放在心上。
“明天民国和联合政府的代表会过来,他们也会出现在会场上,你那边呢?有没有合适的人选?”黄博涵也有对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个好汉三个帮,都是正在向“大流氓”进化的国家,肯定有几个棒锤的,民国是兰芳最好的天然盟友,联合政府现在还要从兰芳购买口粮,所以兰芳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我已经发了电报,很快就会有消息过来。”利奥泰当然也不示弱。
实际上,只有利奥泰心里才清楚,在欧洲,如果要对抗的对象是英国人,法国还真找不到几个盟友。
(未完待续。)
804 松动
此时的欧洲虽然被誉为世界中心,个个都以文明世界成员自居,其实除了少数几个国家之外,大部分国家还是君主立宪制,国王还是最高国家领导人,要说民主自由实在是有点扯。
众所周知的原因,欧洲各国皇室之间的渊源极深,什么表兄弟、表姐妹之类的漫天飞,有亲戚关系毕竟还是不一样,如果想要找盟友,那处于国家利益考虑不大容易,但如果是想要找几个帮腔的,这还真不难。
相对来说,百年前就把皇帝送上断头台的法国人步子确实是有点大。
盘算完自家和世界各国之间的关系,利奥泰突然感觉情况也不是那么乐观,严格说起来,兰芳和法国这边确实是有民国和联合政府帮腔,但很明显,从彼此之间的关系上,兰芳和民国、联合政府的关系更好点,真到了关键时候,民国和联合政府会完全倾向兰芳,并不一定会维护多少法国利益。
这让利奥泰实在是有点恍惚。
“其实想找更多帮忙的也容易,比如德国——”黄博涵提起了一个利奥泰绝不愿意提起的国家。
“德国人不行!”利奥泰一口否决,但却没有说出德国为什么不行的理由。
世界大战时期,德国在欧洲不乏盟友,已经成为过去式的“欧洲病夫”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保加利亚王国等等都是德国人的盟友,而相对来说,法国在欧洲的盟友就只有英国和意大利,英国不用说了,现在是竞争对手,至于意大利,他们和法国在地中海有着广泛地利益冲突,再没有德国威胁的前提下,意大利人很乐意给法国人找点麻烦。
如果想找帮腔的,德国人确实是不错的对象,但站在利奥泰的角度上,他绝对不愿意承认。
“还在坚持你那狭隘的世界观吗?再次提醒你,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如果你们再固执己见,那么迟早会把德国人推到英国一方去,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吧,如果德国人再次崛起,英国人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会放弃法国。”黄博涵不留面子,毫不留情的私下利奥泰的遮羞布。
关于这个“英国抛弃法国”,这在世界大战中是真实发生过的,英国和法国战后的裂痕就有一部分是那次分裂的余毒在作祟,利奥泰是当时的陆军部长,对这段过往肯定是清楚地,黄博涵旧事重提,就是想让利奥塔放弃对德国人的敌视。
“并不是狭隘,有些东西必须要坚持。”利奥泰还是坚决,这是个类似于原则性的问题,利奥泰不想妥协。
“好吧,好吧,你有你的底线,这我能理解,那么英国人为什么没有底线?他们能对德国一手拉一手打,你们为什么不能?”黄博涵不想过分刺激利奥泰。
“英国人迟早会付出代价。”利奥泰的声音不大,明显没多少底气,这语气说是判断,不如说是诅咒更加合适。
“确实是,不过那肯定是在你们之后。”黄博涵老神在在的走着瞧。
“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利奥泰感觉到有点烦躁。
“这是个绕不开的话题,确实,我们都感觉这个话题沉重,所以我们才要认真面对,而不是逃避现实。”黄博涵的表情凝重。
怎么说呢,商人有时候,确实是比政治家和军人聪明,这和他们从事的职业特殊性有关。除非是某些职业经理人,否则商人运作某些事的本钱都是自己的血汗,所以商人是比较务实的。而政治家和军人不一样,军人考虑问题的角度比较特殊,并不是所有的领域都适合真刀真枪的开片,更多时候需要谈判。政治家则是有时效性的生物,政治家的任期决定了他们作出决定时不可能考虑的太全面,或许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政治家的短视,而是因为等到某些问题爆发的时候,自然会有继任者承担责任,和当时做出决定的官员们的关系并不怎么大。
“这是国仇家恨,不可能一朝一夕化解,我这么说吧,现在的法国,如果有人敢表态要对德国宽容一些,那么明天那个人就会被选民轰下台,这不是危言耸听。”利奥泰说的是事实,民主政治,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考虑民众的接受程度,不管那是不是正确。
“不一定,《每日新闻》并不讳言现在的局面,也一直呼吁要对德国宽容一点,这并不影响《每日新闻》的销售。”黄博涵对法国并不陌生,《每日新闻》的法文版在兰芳本土也有出售,黄博涵有阅读报刊的习惯。
“销售渠道不同,《每日新闻》面对的是中间阶层和上层人士,他们考虑问题会更明智一些,而更多地社会底层人士不会考虑这么多问题,他们只会关注德国人有没有被一棍子打死,其他的他们并不关心。”利奥泰对于法国社会阶层还是比较了解,特别是社会底层人士。
利奥泰是军人,而军人一般是由社会底层人士组成,他们没有太多的存款,没有太多的财富,没有太多的声望,但普通人是国家的基石,当国家需要的时候,正是这些普通人告别了自己的家人,告别自己的家乡,为这个国家浴血奋战,利奥泰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
“你的意思是底层人士会对国会成员们有影响?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黄博涵对西方民主式的虚伪不屑一顾。
黄博涵说的没错,别看法国吧民主自由挂在嘴边上,但如果说到普通人具有的权利,那真是会让人笑掉大牙。深层次的影响力先不说,就是法国每隔几年就会进行的总统选举,普通法国人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和那些总统候选人产生交集,让他们信任一个陌生人,然后把国家命运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上,这实在是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所以法国式的民主就是我先拿出来几位候选人,然后让所有人从中选择一个看上去不错的,仅此而已。关键在于这几位候选人是怎么产生的,普通人并没有权利决定这个。
“喂喂喂,你一个兰芳人,不要随便评价法兰西的事情,这是很失礼的,你应该向我学习,你看我就不对你们指手画脚。”利奥泰马上反对黄博涵的“干涉”行为。
“这不是指手画脚,而是善意的建议,站在盟友的立场上,我们不希望法国的利益受损,那同样会危机到兰芳的利益。”黄博涵说的光明磊落,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好吧,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向上面汇报,但这超出了我的决定范围,你知道的,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利奥泰举手投降,决定置身事外。
相对于以前的坚决,这已经是个巨大的进步。
(未完待续。)
805 乌龙
同样是在晚饭上,秦致远得到高鸿仕的汇报。
“今天的谈判结束之后,英方代表威利·怀阿特去找了格林顿·奥古斯丁,他们密谈了一个半小时,我们的人无法靠近,不清楚他们谈些什么。”高鸿仕的表情没有沮丧,情报工作就这样,输输赢赢的很正常。
前来参加谈判的英方代表威利·怀阿特和美方代表格林顿·奥古斯丁都是居住在潘多拉酒店,英国人很小心,每次和人谈事的时候,不会选择在房间里,而是到酒店前的草坪上,这最大程度避免了被窃听的可能,而且他们聊天时很注意口型变化,对唇语专家也有提防。
“他们的密码破译了没有?”相对于威利和格林顿的聊天内容,秦致远更关注密码方面的进展。
秦致远没有对监听抱太大希望,对英国人使用的密码还是很有兴趣。英国人的密码当然也是经常会变化的,但如果破译了之后,就能从中发现很多英国人编订密码的习惯,这在关键时候能帮上大忙。
“进展不大,无意义代码很多,破译这些代码难度很大。”高鸿仕微微有点低头,说不上垂头丧气,还是有点内疚。
其实这个年代的密码学也是刚刚发展,破译的难度不算太大,关键是某些代名词,需要得到更多资料太能互相验证。
“继续监控,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面对高鸿仕,秦致远说不出责备的话。
等到高鸿仕告退之后,吉拉尔丁袅袅婷婷走进秦致远的办公室。
现在的吉拉尔丁其实还没有成年,身体正处于发育期。西方女孩嘛,身体发育比较早,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吉拉尔丁都会长高一些,身材也更有规模。现在的吉拉尔丁身高已经超过一米七,这是个东方女性很难达到的身高标准。
“高的工作并不怎么顺利啊!”吉拉尔丁看似无意义的感叹。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秦致远对吉拉尔丁不客气,没有面对高鸿仕时的耐心。
从内心来讲,秦致远对吉拉尔丁的感情比对高鸿仕还要亲密,亲情的成分更多一些,虽然吉拉尔丁现在是秦致远的机要秘书,但秦致远真没拿吉拉尔丁当自己的下属看待,吉拉尔丁对于秦致远来说,更像是一个晚辈。
“并不是我要故意贬低高,但高并不是很适合国家安全局局长这个职务,如果你真想让他快速成长,应该把他扔到北疆区,从基层的市长开始做起,高会是个很优秀的行政人员,但不会是个合格的安全人员。”吉拉尔丁对人事安排有自己的看法。
“幼稚,我当然知道高的能力有所不足,但这个位置需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忠诚,如果要能力,国安局下属有的是。”秦致远不赞成吉拉尔丁的建议,并不忌讳和吉拉尔丁讨论这件事。
“没错,国家安全局确实有很多人很有能力,但他们并没有被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而且高的工作太多了,这让他有点顾此失彼,应该让他专注于某一项工作,那样会对他更好。”吉拉尔丁也算是有理有据,说的居然头头是道。
吉拉尔丁说的没错,其实不仅仅是高鸿仕,秦致远身边有太多人能力都不怎么出众,只是因为待在兰芳这个集体内,他们的不足才被暂时掩盖。比如陈康健,他虽然之前是北疆区总督,但以陈康健的能力,并不足以让二百多万平方公里土地得到良好发展,陈康健之所以在北疆区总督任上没有出现纰漏,是因为北疆区在此前一直都在实施军管,陈康健用相对粗暴的方式压制了所有的不同声音,所以北疆区才能勉强保持平静。但这种压制注定不可能持久,一年两年或许可以,如果长期实行军管,那么就像是对一个弹簧持续加力,弹簧一直都在积累反弹的能量,当压力施加到极致,一旦压制的力量有所松动,弹簧会爆发出更强大的反弹。
正是因为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在秦致远要求陈康健卸任的时候,陈康健没有丝毫犹豫,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要知道就在几年前,陈康健还是一名一文不值的劳工,现在却已经身居高位,陈康健本身就对这种改变感到惶恐。
秦致远也明白这一点,但面对陈康健、高鸿仕他们,秦致远肯定不会干出鸟尽弓藏之类的事,只要别人不会主动背叛秦致远,秦致远绝对不会背叛他们之间的感情。
“或许吧,谁知道呢!”秦致远无意义的感慨,低下头把目光集中在面前的文件上,不想听吉拉尔丁继续抱怨。
“我能。”吉拉尔丁说完,一份文件被地道秦致远面前。
“这是什么?”秦致远有点疑惑,还是抬手接过来。
“密码,我去国安局要了份英国人的通讯记录过来,真让人难以置信,这么简单地东西,国安局居然无法破译,高使用经费养了一群蛀虫吗?那些破译密码所谓的专家都应该开除。”吉拉尔丁看似是在抱怨,掩饰不住言语间的得意。
秦致远低头翻看,嘴里忍不住为高鸿仕辩解:“密码学也是新兴学科,无线电才出现了多少年哦?不能期望他们有太高的水平,主要还是积累经验。”
“所以我说,高在人员安排方面有问题,如果要积累经验,为什么不安排一群童子军,或许那里面能涌现出一两个天才也说不定。你是不知道,我去要资料的时候,见到的都是一群老头子,他们居然还在使用算盘,有几个老头甚至在玩九宫格和填字游戏——”吉拉尔丁语气中不屑的意味更浓。
“等等,你去要资料——你为什么能去要资料?”秦致远马上就黑脸。
必须要承认,吉拉尔丁在很多方面是天才,但正因为这是一个天才少女,所以该敲打的时候就要敲打。
关于资料,国安局是有规定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权利去国安局要资料,哪怕是秦致远身边的人也不行。
“你!我本来就是国安局的在编人员好不好?外籍军团时期我就参与过编订密码——”吉拉尔丁大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扔下一句话扭头飞奔而去。
这可真是个乌龙。
(未完待续。)
806 铿锵有力
到了晚上该休息的时候,米夏很晚才回到卧室,见到秦致远,米夏有点翻白眼。
“你对吉吉说了什么?小家伙伤心极了,哭的很厉害,谁都劝不住。”看样子米夏还是很心疼吉拉尔丁的。
米夏和吉拉尔丁的关系很好,这始于秦致远和朱莉刚刚定情时期,当时的米夏伤心欲绝躲到科西嘉,和正在童子军里学习的吉拉尔丁相依为命,因此米夏也是少有的几个说的话能让吉拉尔丁听进去的人,连朱莉都不行。
“没什么,只是一个误会,不用管她。”秦致远狠下心来,准备让吉拉尔丁感受到帝王的威严。
“怎么可能不管,如果不哄好她,明天还不知道谁会倒霉,你又不是不知道,吉吉在童子军就有个外号叫‘魔王’,还有个外号叫‘公主’,所以刚才海曼躲得远远的,连面都不露。”米夏摇头失笑,给秦致远倒了杯开水。
哪怕是在当初的那个小团体内,吉拉尔丁都是最受宠的一个,而因为和秦致远的特殊关系,以及在童子军中的老资格,让其他的童子军成员对吉拉尔丁又爱又怕。
吉拉尔丁确实也有受宠的资格,早在外籍军团时期,吉拉尔丁就在电报方面表现出特殊的能力,在参与编订第一套密码的时候,吉拉尔丁起到了关键作用。随后在科西嘉时期,吉拉尔丁更是加入了桑迪的实验室,成为桑迪的重要助手,这已经晋身到科研人员行列,在整个科西嘉都是最重要的那批人。
想想看吧,当其他的孩子还在学校里学习的时候,吉拉尔丁已经开始了工作;当其他的孩子排着队伍唱着歌去食堂的时候,吉拉尔丁正在和一位诺贝尔生物奖获得者讨论专业问题;当其他孩子还在憧憬未来将用什么办法帮助“父亲”的时候,吉拉尔丁的胸前已经挂上了勋章。
无论怎么看,吉拉尔丁都是童子军中最特殊的哪一个!
或许在整个兰芳都是。
“看看吧,你们已经把她宠坏了,这对她的未来肯定会有影响。”秦致远不满,把手中的水杯重重放在身边的茶几上。
越是对于天才人物,秦致远越是主张要严格要求,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伤仲永的悲剧绝对不能出现在吉拉尔丁身上。
“这个年龄的小女孩,最需要的不是严格的管束,而是及时的沟通,如果方法不当,有可能会造成严重问题,谁都不愿意又不忍言的情况发生,所以你要关注她一点。”米夏笑得有点古怪,斜倚在窗台上看向秦致远的眼神有点闪烁。
不管是“恋父情结”,还是其他的什么清洁,吉拉尔丁对秦致远的那点小心思,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秦致远也隐约知道点,但秦致远有自己的道德底线,这也是秦致远尽量疏远吉拉尔丁的原因之一。
“关于教育问题,你应该去和莉莉讨论。”秦致远不在意,看向米夏的眼神有点灼热。
一岁多的秦德已经和朱莉分房睡,所以朱莉又有了身孕,这段时间秦致远在米夏这边留宿就比较多。吉拉尔丁那点小心思朱莉当然也是知道的,和米夏不同,朱莉在这个问题上态度坚决,对待吉拉尔丁不假辞色,因此经常能看到吉拉尔丁和朱莉互不相让的针锋相对。
当然那都是在秦德不在场的时候,如果秦德在场,纵然是朱莉和吉拉尔丁有天大的矛盾,两个人也能其乐融融。一个关键的原因是,秦德这个小家伙对于所有的漂亮女性都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亲昵,不管是米夏还是吉拉尔丁,秦德都很喜欢,这让朱莉感觉很窝火,却又无处发泄。
坐在秦致远的角度看米夏,米夏的身材确实是不错,胸前的规模和现在的朱莉比起来并不逊色多少,特别是因为姿势原因,站姿有点扭曲的米夏有种很特别的美。
米夏能够读懂丈夫眼中的灼热,嫣然一笑用猫步走到秦致远身边:“亲爱的,明天去看看她,我把她送到安迪那里,也只有在安迪那,吉吉才能找到家庭的感觉。”米夏处理的还算是周到。
安迪是米夏的母亲,因为这层关系,吉拉尔丁可没少在安迪家里蹭饭,一来二去几个人就非常熟悉,吉拉尔丁就像是安迪的第三个女儿一样,很受安迪喜爱,已经成了孤儿的吉拉尔丁也很享受在安迪身边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对母亲的依恋一样,和对秦致远这个“爸爸”的感觉绝对不一样。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秦致远反手抱起米夏,把吉拉尔丁的问题抛到脑后。
转天,秦致远命令海曼去把吉拉尔丁叫过来。
吉拉尔丁在她的小伙伴面前果然是极为残暴,进门的时候,秦致远很清楚的看到吉拉尔丁在海曼的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脚。吉拉尔丁穿的可是短筒皮靴,虽然是平跟,但有一个尖头,海曼被踢得呲牙咧嘴在门口抱着脚单腿跳,但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看看你,成了什么?淑女不应该有这样的动作。”本来是要谈正事,但看到吉拉尔丁的行为,秦致远就气不打一处来。
秦致远其实还是很喜欢女儿的,贴身小棉袄谁都喜欢,但如果“小棉袄”变成鱼鳞甲,估计没几个人会贴身穿。
“我本来就不是淑女,再次提醒您,尊敬的陛下,我是有军籍的,以直报怨是我军的优良传统。”吉拉尔丁振振有词,根本不为刚才的行为感到惭愧。
吉拉尔丁说的没错,所有的童子军都是有军籍的,从他们加入童子军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有自己的口粮,有自己的津贴,这也让秦致远在童子军中拥有无上声望,虽然现在的童子军们不用“父亲”称呼秦致远,但秦致远在童子军们心中的地位从来没有改变过。
等到再过几年,秦致远就会每年收获数千名忠心耿耿的心腹,这些人和秦致远的关系,谁都无法割裂。
“那么我问你,海曼奉我的命令去找你,这为什么会是‘怨’?”哪怕不谈正事,秦致远也要教训吉拉尔丁一顿,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您的命令当然没有人敢违背,但海曼破坏了我的休假,他就要付出代价。”吉拉尔丁拒不认罪,这是准备顽抗到底。
秦致远不是暴君,为秦致远服务的秘书都有自己的假期,每个星期一天,和其他的公务员们一样。当然了,对于吉拉尔丁,没有人敢用这个去要求她,吉拉尔丁自从担任了秦致远的么机要秘书之后,几乎没有休过任何假期,因为吉拉尔丁每次要休假的时候从来就没有报备过。
“真是放肆,看来我一定要教训你,否则某天我一定要去监狱里接你。”秦致远大怒,起身准备找个称手的家伙。
教训女儿和教训儿子不一样,如果是海曼犯错,秦致远会关小黑屋,会把海曼摁倒用皮带狠狠抽一顿屁股,但对于吉拉尔丁,这些都不合适。
“父——父亲,不是吉拉尔丁的错,是我刚才说了一些吉拉尔丁不愿意听的话,所以——”眼看吉拉尔丁要受罚,海曼马上为吉拉尔丁辩解。
“你闭嘴!”吉拉尔丁的声音有点大。
“好啊,你还敢继续咆哮,今天我一定要让你知道犯错的后果。”秦致远这次是真的生气,解下军装外的武装带拎在手上,准备给吉拉尔丁一个教训。
“你们在干吗?我在门外都能听到你们的争吵声。”朱莉一手撑着腰,一手搭在米夏手上,用“老佛爷”的排场出场。
别说吉拉尔丁,连秦致远都有点撇嘴,才三个月不到,小腹还是平坦如故,装什么装?
不过秦致远也不敢怠慢,毕竟朱莉肚子里可是未来的帝国继承人,人家就是有装腔作势的资格。
“这个小家伙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要给她一点教训。”秦致远马上把手中的皮带扔给海曼,接手米夏的工作。
“我不是小家伙!”吉拉尔丁还在作死。
“不许这样和你爸爸说话!”朱莉还是有国母的风范,先用一句话打掉吉拉尔丁的倔强,然后转向秦致远:“都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吉吉只是因为太想帮你,而且高的效率的确是不高,不能因为高的忠诚,就让某些事止步不前,为什么不让吉吉试试呢,反正情况已经不可能再坏。”
朱莉虽然整天不出门,但发生在王宫里的事,谁都别想瞒过朱莉,这个元帅的女儿身上有一种让人下意识服从的气质,和“国母”的身份无关。
“我本来是想让婕拉试试的,但你看她这个态度,她会把工作搞成一团糟,所以我现在改变了主意。”秦致远对待朱莉还是有耐心,让朱莉相信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没有变化。
或许是“婕拉”这个只属于秦致远的特殊称谓让吉拉尔丁想起了某些事,吉拉尔丁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我不会!”
虽然是梨花带雨,但这句话真的是铿锵有力。
(未完待续。)
807 铭记
有时候就是这样,某首歌、某句话,某个动作、甚至是某个眼神,都能勾起内心深处隐藏的记忆。
关于吉拉尔丁的名字,这是个很有趣的事。
在童子军中,其他的童子军们当面会直呼吉拉尔丁的名字,背后要么是称呼“魔王”,要么是称呼“公主”;在兰芳科学界,吉拉尔丁有一个响亮的大名“天才”;在米夏、朱莉这些关系亲密的人口中,她们用“吉吉”这个昵称,只有秦致远才有资格用“婕拉”。
这并不是口音问题,而是源于对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所以吉拉尔丁在秦致远心中的地位很特殊。
很明显,在吉拉尔丁心中,秦致远的地位也是很特殊的,所以当听到那声熟悉的昵称,吉拉尔丁看似倔强的态度马上就土崩瓦解。
“好了,已经是淑女了,不应该这么脆弱。”米夏温柔的抱住吉拉尔丁,掏出自己的手绢给吉拉尔丁擦拭脸上的泪滴。
吉拉尔丁用扭两下身体来表示自己的抗议,然后把头埋在米夏的肩膀上,泪水更加汹涌。
“真难以想象,如果不是我过来,你就用皮带教训吉吉一顿?”朱莉看着海曼手中的皮带摇头叹息。
海曼马上就把皮带藏到身后,又向墙边后退一步。
“要不还能怎么样?这个小家伙让我伤透了脑筋。”秦致远也无奈,和用皮带抽一顿比起来,关小黑屋这种方式对吉拉尔丁的伤害更大。
“她只是想要帮助你的心情太急迫,但又得不到足够的信任和机会——哦,我明白了——你是成年人的自尊心在作祟!”朱莉真是洞察秋毫,一语道破秦致远心中的小九九。
“没有的事!”秦致远矢口否认,不过微红的脸出卖了这一切。
朱莉说的没错,秦致远之所以生气,的确是有一部分成年人的自尊心作祟。
吉拉尔丁实在是太妖孽,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女孩,能轻易破译英国人的密码,能从事很多成年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科学研究,这的确很让人羡慕。特别是吉拉尔丁对兰芳国家安全局的态度,这让秦致远尤为不爽。
兰芳国家安全局虽然是高鸿仕在掌控,但主体是秦致远一手搭建的,吉拉尔丁指出国安局的不足,等于是在推翻秦致远之前的所有努力,这让秦致远确实是自尊心受损。再加上吉拉尔丁这个倔强的就像是小公鸡一样的态度,真是要好好教训一顿,吉拉尔丁才能懂得什么叫谦虚。
“天才的世界,咱们这些凡人是无法理解的。”朱莉微笑,给秦致远送上爱心之吻,然后才后知后觉:“不对,你应该能理解,你才是咱们兰芳最大的天才!”
从某种意义上说,仅仅是几年时间,从一无所有到成为国王,建立一个疆域辽阔的国家,把国家建设的蒸蒸日上,用“天才”形容似乎还不够。
“好了,别装模做样了,说说,如果是你,你打算怎么做?”秦致远回到办公桌后。
有朱莉这番插科打诨,秦致远的火气还真提不起来,看到依旧在米夏怀里委屈的吉拉尔丁,秦致远毫不留情的揭穿。
“如果仅仅是为了破译密码,那么就把现在的那些专家全部开除,然后从童子军中找些有天赋的小孩过来,我敢保证,那些小孩比那些老头强一万倍,你想想,那些老头甚至不认得所有的英语单词,难道就能指望他们破译用英语组成的密码?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是把整个国安局交给我,那么我将会大量使用弱势群体作为外围情报人员,比如那些来自日本的妓女、以及孤苦无依的老人,还有那些接受过一定训练的孩子,他们更具有隐蔽性,会更加不引人瞩目——”吉拉尔丁马上从米夏的怀里挣脱出来,滔滔不绝的开始描述自己的构想,脸上还挂着神奇的泪珠,不过没有一点伤心欲绝的意思。
这个表现让朱莉和米夏都傻了眼,见过玩变脸的,但没见过这么浑然天成的。
“不可能是全部,你就省了那点心吧。”秦致远马上就打断吉拉尔丁的幻想,这么点个人,就向掌控兰芳最暴力的国家铁拳,想的确实有点多。
看看眉飞色舞的吉拉尔丁,再看看明明是一张臭脸,但眼中的欣赏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秦致远,朱莉真的是很后悔。
刚才真该让秦致远抽丫的一顿皮带!
和老实巴交的米夏比起来,朱莉还是腹黑,都已经快要是两个孩他妈,说话也没多少顾忌,拉着米夏躲到阳台上窃窃私语:“你看他们两个,这才是珠联璧合——**哦——”
说到那啥的时候,朱莉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听上去真有点偷偷摸摸的刺激。
虽然也已经为人妇,知道那是怎么回事,米夏还是受不了朱莉的疯言疯语,不过因为恬静淡然的性子,也说不出荤腥不忌的话,抬手就在朱莉身上掐了一把。
两个孩他娘马上武力压制东宫娘娘的以下犯上——
阳台上其实比办公室里热闹。
“那就先从密码部门开始,总有一天,我会证明我有掌控这一切的能力。”吉拉尔丁有信心,马上就给秦致远表决心。
“等你证明之后再说。”秦致远看不起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或许某方面吉拉尔丁真的是天才,但这并不代表在所有领域,吉拉尔丁都有高人一等的实力。
天才不等于是全才。
实际上,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确实是天赋出众,或许她们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但聪明人总是会选择聪明的方式做事。很多时候管理管的是“人”,而不是“事”,只要找对了方法,总是会事半功倍的。
拿到了秦致远的“圣旨”,吉拉尔丁马上就进入工作状态,吉拉尔丁首先要做的是要确定自己的班底,已经进入海军部服役的弗雷德里克被吉拉尔丁借调过来,和另一位同样是童子军出身的维吉妮亚·斯蒂芬一起,组成了内务监察第四司的核心。
秦致远原本是想只让吉拉尔丁管理密码部门,但英国人使用的密码已经被吉拉尔丁破译,现在看起来已经有点大材小用,于是高鸿仕建议吉拉尔丁组建一个新的内务监察部。
内务监察部,这是国家安全局内部一个非常重要的部门,权限比密码翻译部门大得多,机构编制也更大,内务监察部原本下属三个司,分别负责公务员、舆论舆情、移民群体三个方面。新成立的第四司,主要负责的是对军方的监控。
军人原本是最不需要监控的一个群体,秦致远自己就是军人出身,兰芳成立之后,军人的社会地位非常高,在社会公共资源的使用方面拥有广泛的优先权,军人的待遇也很丰厚,一名军人的收入,可以轻松养活一个四口之家。
人都是知恩图报的,特别是在这个社会道德体系还没有崩塌的时代,军人的忠诚度毋庸置疑。
虽然情况一片大好,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随着兰芳社会的发展,随着各国新移民的涌入,军人迟早也是需要加强爱国主义教育的,吉拉尔丁成立的这个第四司,最初的目的就是要加强爱国主义教育,保证军队体系对秦致远、对兰芳的忠诚。
确定了核心之后,吉拉尔丁和弗雷德里克、维吉妮娅返回童子军,在童子军中挑选那些即将离开童子军,真正加入军队服役的童子军们,开始发展外围力量。
相对于军人,童子军对秦致远的忠诚度更高。
最早一批加入童子军的那些成员,比如吉拉尔丁和海曼、弗雷德里克他们,基本上都是孤儿,父母都死于战火,或者是各种各样的意外,因为无依无靠,所以流落街头。秦致远在这些孩子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找到这些孩子,给他们提供了食物、衣服、给了他们接受教育的机会,给他们各种温暖,给了他们一个家。
只有失去过,才能体会到拥有的珍贵。
所以和吉拉尔丁她们一样,童子军的孩子们都是秦致远的忠实拥趸,都是秦致远的“孩子”。
目前兰芳一共有十三个童子军营地,最大的一个就在蓬莱岛,营地就建在王宫旁边,和吉拉尔丁这个“没良心”的不一样,弗雷德里克和维吉妮娅虽然已经离开了童子军营地,但还是会时常回到童子军中,看望他们昔日的同伴,所以回营地对于弗雷德里克和维吉妮娅来说真的是熟门熟路。
身为大哥和大姐头,弗雷德里克和维吉妮娅每次回到童子军营地,总是会随身携带很多小礼物,这让弗雷德里克和维吉妮娅有良好的人缘。
进入童子军营地大门口,影壁墙上有一组雕像,其中一幅是秦致远抱着一位小女孩,吉拉尔丁马上就红了眼圈。
怎么可能忘记当时的情景呢?
永远都不会忘。
(未完待续。)
808 新兴力量
这个营地内的童子军大概有六千多人,人员的构成很复杂,既有来自欧洲的,又有来自民国的,还有一部分是军方成员的子女,他们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进入普通学校接受教育,用这种方式表达对秦致远的忠诚。
总的来说,这些孩子都是十岁左右,更小一点的孩子都分散在其他童子军营地内,兰芳政府用这种方式让孩子们适应不同环境的生活,尽量让他们的童年和少年变得多姿多彩。
还是有一部分是年龄较大点的,不过这部分人并不多,大多是来自以前的外籍军团时期,并且是想要加入军队的,这才留在这里,如果是想要从事科研,或者继续深造,他们将会被送往科西嘉。
吉拉尔丁三人进入童子军营地的时候,童子军们正在举行升旗仪式。
升旗仪式一贯是庄重肃穆的,所有的童子军们都穿着卡其色的陆军t恤和短裤,t恤的胸前有童子军的徽章,胳膊上有独特的番号,这是童子军的制服。
虽然是每天都要进行的仪式,童子军们还是保持着严肃态度,数千人的操场上鸦雀无声,单单是这份纪律就很不容易,除非是经年累月的训练,否则绝对达不到这个程度。
八名年龄较大的童子军分别持兰芳国旗和童子军军旗入场,童子军的军旗有点卡通,是一个装备了匕首和盾牌的小猴子,这头猴子的名字叫“悟空”,取材于华人传统神话,很有象征意义,代表着童子军们无可限量的未来。
在威武雄壮的军歌声中,国旗和军旗挂上旗杆,随着值日官的命令,全场所有人面向国旗和军旗行军礼,目送军旗升上杆顶。
真的是军礼,动作标准一丝不苟,这些孩子从进入童子军的第一天起就实行军事化管理,军礼是他们要过的第一关。
升旗仪式之后,所有的童子军们被带回课堂或者是操场,进行今天的学习项目,营地负责人兰迪·加布尔雷思这才过来和吉拉尔丁他们打招呼。
吉拉尔丁已经成为童子军们的偶像,是传奇一般的人物,兰迪·加布尔雷思虽然挂着中校军衔,也是不敢怠慢。不过兰芳有规定,如果是升旗仪式时间,其他事务必须暂时中止,所以兰迪·加布尔雷思忍到现在才过来。
一番寒暄之后,兰迪·加布尔雷思明白了吉拉尔丁三个人的来意,马上就把吉拉尔丁一行人往会客室里让。
路上,兰迪不停地在介绍童子军们的现状:“——如果说到忠诚度,那毋庸置疑,整个童子军中,国王陛下就是他们的神,童子军们可以不信仰上帝,但绝不会违背国王陛下的意志。或许你们不知道,我们惩罚那些犯了错的孩子们,不需要体罚,不需要关禁闭,只要在他们的面前放上一幅陛下的画像,他们马上就会痛哭流涕彻底投降,不管是给他们任何惩罚,他们都不由丝毫抵触。”
兰芳的宣传机构还是很厉害的,在童子军中,实行的是类似和造神运动差不多的洗脑方式,童子军们起床之后要向秦致远的画像鞠躬,然后才能开始一天的学习,在整个学习过程中,不管是他们在教室里上课,还是在操场上接受训练,甚至是在食堂里吃饭,都会在秦致远画像的目光中,这让秦致远无处不在的对这些孩子施加着影响,伴随着他们成长的整个过程,所以目前要说对秦致远最忠诚的人,不是社会地位最高的军人,也不是真正得到实惠的农民,而是这些童子军。
在童子军营地,绝对听不到任何有关秦致远的负面言论,如果有人敢对秦致远表示任何不满,哪怕他们有礼有节,也会被所有人群起围攻,这些孩子们对秦致远的崇拜已经到了盲目的程度,就是那种绝对服从,不允许出现任何不当行为,哪怕是言论也不行。
“我们都一样,为了陛下,我们随时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吉拉尔丁对兰迪的话深信不疑,在这里,吉拉尔丁能感觉到彻底的放松。
“没错,我们就是陛下的忠实走狗,我以此为荣!”弗雷德里克的态度坚定,脸上的痘痘在闪闪发光。
维吉妮娅的感情没有这么热烈,看向弗雷德里克的目光中有鄙视和冷漠,这是个极端冷静的人,从来不会让外物影响自己的判断.
对于弗雷德雷克类似二货的语言,吉拉尔丁已经习惯了,因此吉拉尔丁对于弗雷德里克的话没有任何反应,面对兰迪时还是冷静:“帝国现在有隐患,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贡献自己的力量,陛下利剑所指,就是我们前进的方向,不管沿途有什么,我们都会摧毁他们!”
童子军的孩子们有一个特质,或许在面对吉拉尔丁这样的佼佼者时,他们会下意识的服从,但对于童子军之外的所有人,童子军们都是高傲的,他们冷酷、傲慢、漠不关心,自成一体,除了秦致远之外,不被任何人左右。
“当然,我们的感情都一样。”兰迪不敢反驳吉拉尔丁的话。
说来很奇怪,虽然兰迪远比吉拉尔丁年长,但兰迪在吉拉尔丁面前没有任何心理优势,反而是下意识以下属的姿态自居。
明白吉拉尔丁他们的来意之后,兰迪把吉拉尔丁他们安排在会议室里,然后去通知相关人员。
在会议室中坐定,维吉妮娅向吉拉尔丁汇报:“最高年纪的童子军原本是预定明年毕业,人数是625人,他们其实现在已经进入实习状态,如果要提前毕业也可以。他们的分配方向遍及所有兵种,空军、海军、海军陆战队、甚至是驻外的安保人员等等,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将会进入参谋部,成为一名见习参谋,就像是弗雷德里克之前的工作一样。”
“你到现在还是实习参谋?”吉拉尔丁看向弗雷德里克,眼里有深深的鄙视。
“你不知道,在学校里学习的知识,和工作中要用到的完全是两码事,我要从头学起。”弗雷德里克马上涨红了脸,死乞白赖的为自己找理由。
“不要狡辩,童子军不教授实际操作,是为了让我们理论和实际相结合,你不要拿这个当理由。”吉拉尔丁毫不客气的拆穿弗雷德里克的面纱,毫不留情的打击:“当然了,我们本来也没有对你寄予希望!”
“吉——吉吉,你太过分了!”弗雷德里克马上就面子上挂不住。
“闭嘴!正因为我们和爸爸的特殊关系,所以我们要严格要求自己,如果你以后还是不思进取,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不!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吉拉尔丁要求严格。
当听到吉拉尔丁称呼秦致远为“爸爸”的时候,维吉妮娅眼中的羡慕一闪即逝。
“我会做到的,比你们所有人都做的还要好!”弗雷德里克信誓旦旦,脸涨红的要滴出血来,谁都不会怀疑他的坚定。
“这样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会盯着你的。”吉拉尔丁没放过弗雷德里克,锐利的目光瞪得弗雷德里克一阵阵心悸。
没过太长时间,即将毕业的童子军们列队而入,兰迪他们并没有进来,吉拉尔丁打的是国家安全局的旗号,兰迪唯恐避之不及。
这类似于是一个面试,弗雷德里克准备资料,维吉妮娅负责向童子军提出吉拉尔丁提前设定好的问题,吉拉尔丁则是一言不发,不断地在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上记录。
面试的过程很快,没有多少拖拉,一个上午时间,吉拉尔丁她们面试了将近五百名童子军。整个过程,吉拉尔丁一言不发。
弗雷德里克对吉拉尔丁的记录很好奇,中午吃饭的时候,弗雷德里克要过来吉拉尔丁的记事本,翻看吉拉尔丁的记录。
“为什么?为什么还有人要进入政府工作部门?这些童子军们都是要进入军队的,军队才是我们要负责的方向。”弗雷德里克提出不同意见。
“愚蠢!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军队,政府部门、新闻机构、新移民、城市、村庄等等等等——别管是什么,只要是兰芳存在的群体,都要有我们的外围人员。”吉拉尔丁有野心,提出的概念令弗雷德里克和维吉妮娅瞠目结舌。
“可是——可是我们只有负责军队方向的权力。”弗雷德里克嗫嚅,面对吉拉尔丁的强势,弗雷德里克提不出太多反对意见。
“弗雷德里克,如果你想在国家安全局为爸爸做出贡献,那么就要抛弃你狭隘的思想。不仅仅是军队,也不仅仅是兰芳国内,未来我们的目标是全世界,虽然我不看好你,但你刚才的话很正确,我们都是爸爸的忠犬,我们要真正能帮得上忙,展现我们的价值。”吉拉尔丁有理想,提出的要求有点超出正常范畴。
“当然,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弗雷德里克脸上浮现出自豪的神色,胸膛挺得笔直。
“没错,就应该是这样!”维吉妮娅也同意吉拉尔丁的话。
好吧,想要达成共识,其实也不是那么难。
(未完待续。)
809 鸡飞狗跳
吉拉尔丁他们离开童子军营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毕业生的资料,这些人即将成为内务监察部第四司的第一批外围成员。
为了能胜任工作,这些即将进入青年时代的少年们还需要进一步接受培训,为了达到最好效果,吉拉尔丁去找苏沫。
“哇——苏沫姐姐,你的肚子这么大了,宝宝今天又欺负你了没?”见到苏沫的吉拉尔丁就像是嘴上抹了蜜。
哪怕是现在,吉拉尔丁也还是经常去桑迪家里蹭饭,和同样已经结了婚也经常回家蹭饭的苏沫很熟悉。当然了,平常的吉拉尔丁绝对没这么殷勤,更不用提把“姐姐”挂在嘴边上。
所以当听到吉拉尔丁口称“姐姐”的时候,苏沫马上就提高警惕。
“你这小家伙又想干什么?让我猜猜,你是看上了米歇尔的什么好玩意?还是在家里做了什么坏事?”快要当母亲的苏沫马上就疑神疑鬼,这算是产前综合症的表现之一。
“姐姐,你就帮我说说嘛,不需要占用姐夫太长时间,每天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行,培训地点就在童子军营地内,甚至都不用开车,散着步就能过去,而且还能在我这里再领一份津贴。”吉拉尔丁舌灿莲花,想让苏沫帮她诱拐免费劳力。
今年初,麦克塔维什终于修成正果,成功把苏沫娶进门,和秦致远成了连襟。麦克塔维什因为出众的专业技能,成为类似传说中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名义上只是在军校挂了个职,但从来没有去上过班,陪老婆成了麦克塔维什最重要的工作。
吉拉尔丁想要把那些童子军训练成特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麦克塔维什,只要那些童子军们能学到麦克塔维什一半的本事,内务监察部第四司就会成为让全世界都为之颤抖的组织。
当然了,麦克塔维什可没那么好说话,麦克塔维什和吉拉尔丁是认识的,或许是因为麦克塔维什和吉拉尔丁有某种比较相似的特质,麦克塔维什对吉拉尔丁的邀请一口回绝,就算是吉拉尔丁抬出国安局的牌子也没用。
麦克塔维什在兰芳国内是最特殊的一个存在,自从为了接近苏沫而加入外籍军团之后,麦克塔维什接受了数十个任务,完成度是百分之百,而且超过半数的目标被认为是正常死亡,这无疑为麦克塔维什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这样特殊的一个人,自然是不惧吉拉尔丁的威逼利诱,吉拉尔丁也是没办法,这才找到苏沫这儿。
“吉吉,很抱歉,在这方面,恐怕我帮不了你,麦克既然不答应,肯定有他的理由,如果你想达到目的,最好是和麦克商量,找出问题然后解决掉,虽然我能帮你说上话,但是我不能影响麦克的判断。”在这种事上,苏沫绝对站在麦克塔维什这边。
哪怕吉拉尔丁在苏沫这里表现的再乖巧,苏沫也知道吉拉尔丁的真面目,鬼马精灵的吉拉尔丁实在是肆无忌惮的无法无天,国家安全局有没有什么好名声,苏沫不想让孩他爸趟这趟浑水。
“你行!”听到苏沫的拒绝,吉拉尔丁没有死缠烂打,马上就一脸寒霜扭头就走。
脸变得可真快。
晚上,钓了一天鱼的麦克塔维什回到家,殷勤的给苏沫炖了一锅鲫鱼汤。
苏沫吃的有点食不下咽。
“怎么了?今天做的不好吃?”麦克塔维什就是个老婆奴,马上过来献殷勤。
“不,很好——”苏沫想了想,干脆放下勺子,把吉拉尔丁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吉吉——她提出来的要求有点过分,你知道的,我会的东西很多,特别是在那方面——”麦克塔维什说着,手上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苏沫马上下意识的摸小腹,看向麦克塔维什的目光不善。
“先听我说完,吉吉并不是想教那些孩子跟踪、窃听、打探消息,而是想要让我教那些孩子无声无息的让某些人消失,还要看上去是正常那种。你知道的,咱们都要给孩子积福,所以我没有答应吉吉的要求。”为了晚上不睡客厅,麦克塔维什马上就老老实实交代。
“算你识相!”苏沫恶狠狠的瞪麦克塔维什一眼,重新拿起勺子。
在决定嫁给麦克塔维什之前,苏沫曾经犹豫过,就是因为麦克塔维什之前的工作。如果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麦克塔维什可以算是手上沾满鲜血,这让受东方文化影响很大的苏沫无法接受。
东方传统文化讲究因果报应,作恶越多,将来得到的报应就越大,甚至这一辈子赎不完罪,下辈子、下下辈子要接着赎。在苏沫的理解中,麦克塔维什想要赎罪,估计要来上十几辈子才行。
最终是麦克塔维什的真诚打动了苏沫,为了赢得苏沫的芳心,麦克塔维什承诺,以后坚决不再做任何坏事,要多积德行善,做一个好人,这才让苏沫打消疑虑。
真奇怪,别人被发好人卡一般情况下是拒绝,到了麦克塔维什这里偏偏掉了个个。
看终于糊弄过去,麦克塔维什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心中的忧虑丝毫也没减少。
以麦克塔维什对吉拉尔丁的了解,吉拉尔丁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果然,到了周末去桑迪家聚餐的时候,吉拉尔丁赫然在座。
别说麦克塔维什,连苏沫都感觉大事不妙,手都没洗,直接坐到吉拉尔丁对面恶狠狠的行“注目礼”。
在桑迪这里,吉拉尔丁的脸皮已经足够厚,对苏沫的目光浑然不觉,一边吃着面前的冰激凌,一边看着去厨房献殷勤的麦克塔维什,就像是一只马上就要偷到鸡的小狐狸。
“你们在干嘛?没听到桑迪喊你们吗?”一身主妇打扮的米夏从厨房中端着一盘糖醋排骨出来,看样子已经尽得东方厨艺真传。
“呃呃,马上来。”吉拉尔丁说着马上来,手上还是不紧不慢。
对于这个“小妹妹”,米夏实在是无可奈何,只能在苏沫面前还有点大姐的尊严:“苏沫,去洗手。”
苏沫对大姐的偏心很不满,撇撇嘴还是起身去了洗手间。
米夏给了吉拉尔丁一个警告的目光,也不管吉拉尔丁有没有回应,转身回厨房继续忙活。
吉拉尔丁对这种程度的威胁完全免疫:“米歇尔,能再给我一个冰激凌吗?桑迪妈妈做的冰激凌好吃极了。”
“好吃就多吃点!”厨房里的桑迪百忙之中不忘回应,这也是提醒米歇尔动作快点。
“妈妈,你不能太宠着吉吉。”米夏正在做的是老醋花生,嗯嗯,厨房里的酸味实在有点浓。
“酸的好,酸的好,我想让苏沫吃点酸的。”麦克塔维什插科打诨,和米夏根本不在一个步点上。
“不宠着吉吉,难道宠你们?看看你们自己,一个个整天忙忙忙,如果不是星期天,有谁会来看我们两个老家伙——”桑迪马上就找到宣泄口,滔滔不绝的开始吹风,一时间米夏开始小翻眼,麦克塔维什傻笑,脸上的表情是“我就知道会这样”。
“好了,老婆子,别破坏了孩子们的心情。”米歇尔给吉拉尔丁送上冰激凌的同时帮米夏和麦克塔维什解了围。
饭吃到一半,桑迪终于无法继续漠视吉拉尔丁“乞求”的目光,清清嗓子开了口:“麦克,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呃——忙着照顾苏沫,苏沫的反应有点大。”麦克塔维什肯定不敢说每天去钓鱼。
苏沫肚里的孩子已经有三四个月,正是妊娠反应最激烈的时候,这个借口找的不错。
“桑迪,他说谎,昨天他和郑去打了一天的猎,前天去钓了一天的鱼,大前天居然去了潘多拉——”吉拉尔丁马上打小报告。
当面提出来的,不算是“小报告”把!
“你闭嘴,我没问你。”桑迪脸色不善。
打猎钓鱼也就算了,但潘多拉——
虽然没去过潘多拉酒店,但桑迪也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潘多拉?你不是说你去上班了吗?”苏沫也生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哈,上班!这种借口你也信!我敢保证,他今年从来没有上过一天班,去年也是。”吉拉尔丁不失时机。
“你闭嘴!”苏沫也脸色不善。
“潘多拉,你真不该去。”于情于理,米夏也要发表下意见。
好吧,在这个家里,因为缺失的岁月,米夏的地位仅次于桑迪,倒是没人敢让米夏闭嘴。
整张桌子就还剩下米歇尔还没有表态,感受到大家一致的目光,米歇尔放下手中的刀叉,摊开双手作无奈状:“我能说什么呢——男人嘛,总是有很多工作要应酬,偶尔去一次也说明不了什么——”
“你闭嘴!”对于米歇尔,只有桑迪能如此不留面子,当然了,米夏她们虽然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清楚地表明了态度。
在这个问题上,所有的女同胞们都态度一致,绝对没有例外。
“确实是因为一位以前的老朋友过来,他想要见识一下,我无法拒绝——我什么都没做,吉吉可以证明——”麦克塔维什眼看无法蒙混过关,只能选择屈辱的投降。
“你也去了?”桑迪马上瞪吉拉尔丁。
“我没有!”吉拉尔丁声音清脆,很容易就能听出里面蕴涵的得意。
“她在国安局上班,别说我在潘多拉里都做了什么,就连我每天都是几点上厕所他们都知道。”麦克塔维什心丧若死。
“在餐桌上能不能不要提这么恶心的话题?”苏沫痛斥自家老公的口不择言,然后捂着嘴冲向卫生间。
餐桌上马上就鸡飞狗跳。
(未完待续。)
810 禁忌
要说麦克塔维什每天几点上厕所,国安局真的没兴趣监视。
当然了,麦克塔维什身份特殊,肯定是在国安挂上号的。
先不说麦克塔维什的工作性质,就单说苏沫和米夏的关系,就足够国安提高警惕。这个警惕更多的对外,而不是对内,甚至对于麦克塔维什本人,国安也没有派出安保人员。
以麦克塔维什的本事,想要伤害他也是挺难的。
等苏沫重新回到餐桌上,桑迪对麦克塔维什还是没有好脸色:“看看你每天都在干什么?打猎、钓鱼、去赌场找女人——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干的事?”
“我没有——”麦克塔维什辩解的声音微弱,头都抬不起来。
麦克塔维什也是自幼就失去家庭,和苏沫确定关系之后,麦克塔维什在桑迪和米歇尔这里又重新感受到家庭的温暖;桑迪和米歇尔对麦克塔维什也很好,没有一般岳父岳母看女婿的不顺眼,桑迪和米歇尔也没有儿子嘛,和秦致远那个女婿又近亲不起来,所以就拿麦克塔维什当儿子养,要求还是很严格的。
“明天你去吉吉那里去上班,真的应该给你找点正经事做。吉吉,帮我看着他,如果他再敢去潘多拉,你们俩都给我等着。”桑迪语气严厉,根本就不容辩驳。
“是,放心吧,我一定盯好他。”吉拉尔丁马上就大包大揽。
对于桑迪的要求,麦克塔维什不敢反对,苏沫想要开口,但被米夏用眼神制止。
饭后,米夏扶着苏沫去散步,苏沫提出了餐桌上的疑问。
“让麦克去国安部是好事,一方面是能让吉吉盯着他,不会让他出去和别的男人瞎混,另一方面也能让麦克展现出他的价值。你应该知道的,麦克为了让你放弃了很多,他内心未必喜欢这样的生活,你看他经常去钓鱼、打猎就能证明,麦克内心深处还是向往着战斗,如果你真的爱他,那就应该让他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米夏确实是贤妻良母,大姐风范十足。
钓鱼、打猎和种花养草不一样,种花养草算是修身养性,钓鱼打猎都是偏重暴力的活动,麦克塔维什现在确实是“宅”,但内心深处肯定还是有对战斗的向往。
“可是我不想让他再去冒险,他的工作太危险,我不想孩子刚生下来就没有了父亲。”苏沫说的悲悲切切,眼角已经有泪水渗出来。
苏沫没有多少远大理想,一家人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就是苏沫最大的幸福,对于麦克塔维什,苏沫没有更多要求,只要麦克塔维什平安无事就好。
“傻丫头,正因为舍不得让麦克去冒险,所以才要培养出来新的人手去代替他,否则有些工作总是需要人去做的。”米夏可不是一般人,呆在秦致远身边时间长了,总是会近墨者黑。
“啊——没错,我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苏沫如梦方醒。
“因为你爱他!”米夏的目光投向王宫方向,距离并不太远,透过傍晚的薄雾,王宫那边朦朦胧胧,但不远处的卫士提醒着米夏,秦志远的关心就在身边。
“米夏,你真棒!”苏沫发自内心的赞美,不仅仅是为了米夏的思想工作水平,更是因为米夏为了追求爱情做出的牺牲。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别人分享丈夫,米夏为秦致远做出的牺牲,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被米夏深深爱着的男人这会正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比苏沫肚子还大的朱莉已经是第二胎,就没多大的妊娠反应,晚饭的时候胃口不错,饭后还要再来个水果,因此秦致远就端着水果盘子在朱莉身边伺候着。
“你对吉吉是不是也太宠了点,看来你比较喜欢女儿,希望这一次能让你如愿。”朱莉一手抚摸着肚子,脸上满满的是母性光辉。
很多时候秦致远对吉拉尔丁确实是不假辞色,但秦致远对吉拉尔丁的宠溺也瞒不过别人,特别是枕边人。
几乎从外籍军团时期,吉拉尔丁在秦致远这里就是有求必应,不想去童子军上课就不上,还没有达到年龄就可以参加工作,对工作不满意可以随时撂挑子等等等等。
“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秦致远有点心不在焉。
“难道是只狗你也喜欢?”朱莉气得有点口不择言,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失笑。
秦致远也摇头苦笑,顺势坐在朱莉身边。
明明旁边就有椅子,非要挤在同一张上,这也是甜得发腻。
朱莉很明显多受用的,在秦致远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心安理得的享受丈夫递到嘴边的水果。
“婕拉只是心血来潮,没准什么时候就是失去兴趣,别管她,就当是青春逆反期。”秦致远不在意,你一口我一口的很快把一盘水果分个精光。
“吉吉可不是心血来潮,吉吉等这个机会可是很久了,你看看吉吉现在的编制,这可不是心血来潮的规模。”朱莉吃的有点撑,感觉挤在一张椅子上有点挤,想要把秦致远赶到另一张椅子上又不舍得,所以纠结的很。
“反正经费就是那么点,搞那么大编制,却没有足够的经费,到时候有她哭的。”秦致远还是轻描淡写,但言外之意仍然是一贯的纵容。
“你想用经费卡吉吉的脖子?别做梦了,看看她找的那些人,对你崇拜的无以复加的童子军,渴望重新为国效力的伤残退伍军人,整天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淹没、生活没有丝毫希望、但偏偏又渴望激情和存在感的家庭主妇,我敢说,让那些人倒贴钱那些人都会趋之若鹜,吉吉就算是再把人手扩大十倍,也不用吉吉花一分钱——”说到这里,朱莉回头看着秦致远似笑非笑:“就算是吉吉经费不足,找你来要求增加经费,你难道还会拒绝?”
拒绝?
真不大可能!
所以秦致远的话就格外的没底气:“增加预算要去找首相大人或者是高鸿仕,我没这个权利。”
这皮球踢得,一点水平都没有,朱莉马上就乘胜追击:“那么是首相大人会拒绝吉吉,还是高会?”
这个问题问得秦致远也不得不沉默,不管是陆徵祥还是高鸿仕,还真不大可能拒绝吉拉尔丁,只要吉拉尔丁找上门,估计是要多少有多少,甚至等不到吉拉尔丁开口,陆徵祥和高鸿仕会主动追加。
这也算是花钱图清净,否则如果被吉拉尔丁惦记上,那绝对不会令人愉快,特别是在吉拉尔丁已经掌控一部分国安权利的前提下。
“如果效果确实不错,那就证明这钱花的值。”秦致远无法反驳朱莉的话,只能选择侧面迂回。
“好吧,虽然我看那个丫头不顺眼,但我还是要说,吉吉从来没让人失望过,不管是任何事,吉吉总是游刃有余,我有种预感,吉吉未来会非常重要,所以这样的人,一定要牢牢掌控在手心,否则吉吉有多大的本事,就会造成多大的破坏。”朱莉话说的有点暧昧,听上去很有点令人浮想联翩的意思。
“婕拉现在就很重要,或许你不知道,婕拉在离开生物研究所之前,婕拉做的项目已经到了出成果的临界点,结果接替婕拉的研究员根本就无从下手,以至于要桑迪亲自出马,才能使研究进行下去。在婕拉到秘书处工作之后,桑迪曾经来向我表达过抗议,如果让婕拉继续从事研究工作,那么很可能在未来的十年内,咱们将会拥有另一位诺贝尔生物奖获得者,那或许将是一个永远也不会有人企及的记录。”说到吉拉尔丁的重要性,秦致远满脸自豪。
“看看你的样子吧,我说错了,吉吉不像是你的女儿,而像是——你这个——”朱莉的话没有说出口,单用口型表达了那个邪恶的意思。
“真是胡扯,你在想什么?我看你这个想象力也可以去研究所了。”秦致远马上就否认。
好吧,坐在秦致远的角度上,看不到朱莉刚才的口型,否则秦致远会感觉脸上发烧的。
“那么现在呢?你是不是打算把吉吉培养成高的接班人?”朱莉试图干涉对吉拉尔丁的定位。
“高鸿仕还年轻呢,比我还要小点,还没有到要准备接班人的时候,虽然高鸿仕能力有点不足,但勤能补拙,国家安全局需要的不是灵光一现,而是持之以恒的工作,婕拉未必有这个耐心,或许以后可以让婕拉负责行动部门——也不太好,行动部门的工作太黑暗,这会影响到婕拉的成长——”秦致远顺着朱莉的意思说,没注意到朱莉的不怀好意。
“成长?她现在已经很有规模了。”朱莉说的有点露骨。
这女人啊,只要结婚生了孩子,不管是以前有多纯洁,都会变得生冷不忌,想和她们聊聊人生理想吧,一不小心就能话题扯到十万八千里外。
“规模——你可真是邪恶。”圣洁的秦致远话没说完,手已经到了朱莉胸前。
这个话题还真是禁忌。
(未完待续。)
811 可爱的老头
五月初,随着英国人谈判底线的暴露,关于暹罗的归属终于有了点眉目。
和秦致远预计中的一样,英国人没有把握战胜兰芳贺和法国人,因此在讹诈不成之后,无奈选择了接受现实。
暹罗北部的十个府,英国人并没有放弃,为了加强力量,英国人从利亚比调来了装甲师,准备用坦克碾碎所有的反抗。
不得不说,英国人有时候傻乎乎的有点可爱。
暹罗北部可是山区,装甲部队能起到多大作用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好。
从五月份开始,会议进入海军配额部分,美国人终于堂而皇之的登上发言台,开始展露自己的力量。
“美国的态度很坚决,如果我们坚持要三十万吨海军配额,那么美国人就要六十万吨,英国的立场有点暧昧,法国人和意大利人没什么想法,不管给他们多少,他们都达不到满额。”向秦致远汇报进展的时候,陆徵祥满面愁容。
到了这个阶段,黄博涵就功成身退,陆徵祥和海军部长安东尼奥粉墨登场。对于会议的进展,陆徵祥很不乐观,因为有美国人的加入,英国人有点有恃无恐,这个会议虽然是在兰芳的国土上举行,但兰芳并没有主场优势。
“英国人靠不住的,还是要和美国人直接谈,他们的国务卿叫什么来着?”秦致远没把希望放在英国人身上,哪怕是有秦致远和劳合·乔治签订的协议也没用。
协议这东西,如果是双方都承认,那么就具有一定约束力,只要有一方想要推翻,那就是废纸一张,千万别说什么国家公信力,国家最大的公信力是军队的能力,其他的都是瞎扯。
“查尔斯,查尔斯·埃文斯·休斯。”陆徵祥也明白秦致远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有点不甘心,因此看上去有点懊恼。
查尔斯·埃文斯·休斯,这是随着哈定总统一起上任的国务卿,在担任国务卿之前,查尔斯担任过州长,同时还担任过首席**官,在美国国内很有名望。五年前,在美国总统的选举中,查尔斯因为二十三票之差败给了美国上一任总统威尔逊。
“查尔斯是个怎么样的人?有没有可能直接和查尔斯沟通?”秦致远想要甩开英国人,只要解决了美国的问题,那么所有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公正、廉明、高效,对规则的坚持近乎苛刻,如果找到能让他感兴趣话题,还是有进一步沟通的可能,总的来说,比安德鲁那个病秧子好的多。”陆徵祥对查尔斯赞誉有加。
因为陷落的困境,劳合·乔治被迫辞去首相职务,安德鲁·伯纳尔·劳成为新一任英国首相。安德鲁是第一个出生在英国本土之外的首相,上任之后,安德鲁组建了一个清一色的保守党政府,这让安德鲁在上任之初就饱受诟病,三月份的选举中,保守党虽然赢得了大选,但工党赢得142个议会席位,双方的差距并不大。
和美国前任总统威尔逊差不多,安德鲁的身体也不好,这大概安德鲁赢得竞选的重要原因,和劳合·乔治一样,这也是个过度人选。
“那就安排下,明天晚上,我在王宫宴请查尔斯。”秦致远这是要亲自出马。
哈定虽然赢得了总统竞选,但哈定并没有获得广泛信任,所以这一次来参加会议的是查尔斯。
世界大战后,一批战前的利益集团受到削弱,战争促生了新的利益集团兴起,现在的全世界,正是新兴势力和传统势力相持的时候。如果站在世界范围上说,美国和兰芳都是新兴势力,而英国和法国则是代表了传统势力。如果具体到国家,美国和英国、法国都有类似问题,兰芳却没有。
兰芳根本就没有传统,也就无所谓传统势力。
“好的,我来安排。”陆徵祥在记事本上记录下这件事,就像是秦致远的秘书一样专注。
对于秦致远的邀请,查尔斯并没拒绝。再来兰芳参加会议之前,查尔斯对兰芳还是有过一番了解,查尔斯很清楚,如果想要在这次会议上谈出点什么结果,那就一定要有秦致远的首肯。
查尔斯一直都在等待着秦致远的邀请。
傍晚,华灯初上,查尔斯乘坐着自己的福特来到王宫。
美国人确实是有派,兰芳距离美国路途遥远,美国人还是不辞辛苦的用船把查尔斯的座驾运过来,不仅如此,在兰芳参加会议期间,查尔斯的一切花销都由美国人自己负责,不让兰芳政府出一个子儿,这让陆徵祥对查尔斯印象颇好。
自律这种品质是需要对比的,热别是当墨索里尼在的时候,这就显示出查尔斯自律的可贵。墨索里尼刚到兰芳的当天晚上,就去潘多拉豪赌了半宿,输掉了三十万美元的经费不说,还欠了潘多拉方面十五万美元,关键是墨索里尼居然赖账,反咬一口指责潘多拉方面作弊,这实在是令人不齿。
陪同秦致远迎接查尔斯的是米夏,朱莉今天约了卫生部的海伦检查身体,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又是找了几名闺蜜去兰陵岛血拼。
查尔斯没有带夫人,因此打过招呼之后,米夏就告退,给秦致远和查尔斯留下充足的私人空间。
照例还是先要合影,然后才进入宴会餐厅。
说是宴会,其实也就是家常便饭,秦致远的英语很不错,因此连翻译都不用,更没有女仆卫兵什么的,秦致远和查尔斯用“自助”的方式共进晚餐。
餐桌上是交流的好地方,这种地方说出来的话一般情况下不作数,作为一个沟通场合非常合适,可以用来试探彼此的底线。
和劳合·乔治当初听到兰芳的要求时反应一样,查尔斯对兰芳的要求也不以为然:“兰芳根本不需要三十万吨战舰,那太过分了,尤其是你们的战舰都是新锐战舰,这会引起其他国家的强烈不安。”
其实针对这个战舰的成色,查尔斯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在会议开始的第一天,查尔斯就宣布美国将拆解三十艘军舰,并要求英国和兰芳效仿。对此媒体有评价,就连《每日新闻》也不得不承认,查尔斯35分钟之内击沉的军舰比过去几个世纪世界上所有的海军上将击沉的主力舰都要多。
英国人同意了查尔斯的要求,但兰芳表示拒绝。
英国和美国都是老牌资本主义国家,他们国内的军舰都有一定年头,当服役年限达到限度时,军舰就要退役,而兰芳是新兴国家,国内军舰舰龄最长的也不过五六年,要说退役实在是还早。
对此查尔斯并没有强求,这只是一个态度,表明美国决心的态度,虽然没有获得兰芳的同意,但很显然,这一行为达到了目的,为美国赢得了赞誉。
“其实这不是什么问题,你知道的,就算是现在船厂里的所有军舰全部服役,兰芳的海军吨位也打不到三十万吨,所以你们的担心毫无必要。”不管要不要发展战列舰,秦致远都要据理力争。
“并非毫无必要,如果仅仅是船厂里的,那确实没关系,但更大的隐患是在预算书上的,谁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造出来多少,未知才是人类最大的恐惧。”查尔斯吃东西的动作慢条斯理,说话也是有条不紊,给人的感觉切实是确实是稳重。
“我如果说现在的就是全部,你肯定也不会相信喽——”秦致远也不着急,他和查尔斯的见面只是初步沟通,谈判旷日持久,连个奥运会都能打八个月,这谈判估计也要持续好几个月。
“我当然相信,您是一位坦诚的人,没有必要在这种问题上说谎,如果您坚持,谁都无法对您施加影响。不过有一点您要注意,在美国的船厂里,有六艘战列舰正在建造。”查尔斯确实是坦诚,不过说出来的话并不讨人喜欢。
兰芳目前再建的战列舰,加上法国的一艘,一共也才三艘。查尔斯现在说美国再建的战列舰是六艘,那么意思很明显,兰芳每制造一艘战列舰,美国人就要造两艘,在数量上,美国人要保证绝对优势。
“无所谓,你们想要造多少都行,那是你们的内政,兰芳不会指手画脚,兰芳建造军舰是有计划的,我们建造的数量不会参考别人拥有多少,而是我们需要多少。”秦致远不软不硬的顶回去,并不是多怕和美国人开始军备竞赛。
民主国家的财政制度是很神奇的,每一个财年末,政府各机构会制定出下一个财年的预算,然后拿到国会上去表决,如果国会通过,那么美国政府就能拿到钱,如果国会通不过,那么美国政府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兰芳可是**制度,政府预算虽然也要通过议会表决,但兰芳军队自成体系,秦致远负担了大部分军费,这一块议会管不着,而且秦致远还有随时追加的权利,这让美国人望尘莫及。
“我明白,您拥有的财富确实令人羡慕,所以,美国政府不打算在这方面和您一较长短,为什么我们不把钱用刀可以生钱地方去呢?”查尔斯确实是坦诚。
查尔斯承认,哪怕是美国政府,在资金的使用这方面也没有兰芳自由,所以这个问题查尔斯并不想多谈。
“你的意思是?”对于挣钱,秦致远一向都很感兴趣。
“德国,我有一个复兴德国的计划,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兴趣?”查尔斯老神在在。
“当然,我很有兴趣。”秦致远突然感觉查尔斯很可爱。
(未完待续。)
812 基情四射
关于援助德国,美国人早就有这个计划。
世界大战刚刚结束的时候,当时的粮食总署署长、现在的美国商务部长、未来的美国总统赫伯特·克拉克·胡佛就提出了一个援助德国的计划。《巴黎和约》签订之后,协约国官方停止了对德国的救助,为了让这个计划变成现实,胡佛建立了一个资源组织,自筹资金对欧洲的儿童和难民实施救济。
据统计,胡佛通过这个救助计划,募集了超过2.5亿美元的资金。
2.5亿美元,这可不是个小数字,如果说募集这些钱全靠胡佛的个人魅力那纯属扯淡,胡佛的这个计划是迎合了某些利益集团的需求,所以才能有这个规模。
胡佛通过这个救助行为,在欧洲和美国都获得了巨大声望,胡佛本人也因此顺利入阁,成为美国的领导人之一。现在美国人旧事重提,想必又从中发现了新的商机,否则查尔斯不会这么好心。
政治家背后都是有财团支持的,查尔斯也一样,如果这是一个商业行为,那很好理解,但如果是政治行为,美国人的目的就很令人费解。
甚至可以用阴险来形容。
如果抛开美国和兰芳不谈,在对待德国的问题上,英国和法国之间有着巨大的分歧,这个分歧基本上是属于无法调和那种。
美国人肯定是要站在英国人一边的,但因为世界大战的破坏,美国国内的“孤立主义”思想严重泛滥,美国政府想要再想世界大战中给予英国支持并不容易。而兰芳虽然也主张对德国宽容,但因为兰芳和法国的盟友关系,兰芳还是比较克制,选择和法国政府共进退。
这个前提下,英国人想要复兴德国的想法并不容易实现。
查尔斯现在向秦致远提出这个援助德国的计划,背后的动机的确是险恶。
好吧,秦致远是隐约记得的,好像就在原本的华盛顿海军会议上,美国人破坏了英日同盟。现在情况和曾经的华盛顿海军会议不同,日本已经成为兰芳的附庸,兰芳和法国的同盟关系是英国人最大的阴影,所以破坏兰芳和法国的盟友关系,应该是查尔斯此行的主要目的。
搞明白了查尔斯的目的,秦致远在接下来和查尔斯的交流中就游刃有余。
秦致远确实是想要复兴德国,但前提是需要取得法国人的谅解和配合,秦致远不会干出那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那样并不符合兰芳的利益。
所以秦致远直截了当的表明兰芳的态度。
对此,查尔斯并没有感觉意外:“法国人的动机并不纯粹,他们想要在欧洲大陆建立霸权,这不符合我们所有人的利益,虽然兰芳和法国是盟友,但我还是要说,一个四分五裂的欧洲更有利于世界的发展。”
看看,这就是和坦诚的人打交道的好处,他们总是会一针见血,省去了很多绕弯子的麻烦。
“那是对于你们,并不是我们。对于我们兰芳来说,如果法国在欧洲大陆建立霸权,而我们和法国拥有良好的关系,那对我们并没有影响。”秦致远开始扔烟雾弹。
“真让我失望,我本来以为我们能进行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现在看来,是我有点太乐观了。其实在很多方面,兰芳和美国具有同样的国情,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我们有同样的诉求,这一点请陛下不要忙着否认,您是如此睿智,仅仅几年时间内,您就建立起如此庞大的国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这在全世界都是史无前例的。兰芳目前在北非和马达加斯加都有动作,千万别说都是出于维护盟友利益考虑,那会影响您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官排起马屁来也是得心应手。
如果换个人,秦致远没准就顺水推舟了,但说话的人是查尔斯,又是一个美国人,秦致远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仅仅是私人原因,您知道,联合石油是我的摇钱树,皮埃尔则是我的大舅哥,所以不管是北非还是马达加斯加,军队的存在都是因为私人原因。”秦致远不否认军队的存在,联合石油的安保部队确实是庞大,马达加斯加的雇佣军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那么兄弟联盟呢?那又是怎么回事?”对于秦致远的话,查尔斯不置可否。
兄弟联盟,果然还是有人注意到了这个组织。
和虚伪的英国人不一样,美国人在这个时期还是很有锐气的,如果是位英国人当面向秦致远提出这个问题,秦致远可以堂而皇之的回答“没这回事”,但面对一个坦诚的美国人,这种回答并不足以蒙混过关。
查尔斯的态度很明显,不管你说什么,也不管我有没有证据,我就是知道你们之间有联系。也不能说一点证据也没有,兄弟联盟通过联合石油向兰芳购买坦克,有一部分资金过了花旗银行的账,查尔斯肯定是掌握了一些信息,所以才会如此笃定。
所以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相对于全世界,个人的力量当然渺小,但国家的能量还是足够大。
“兄弟联盟只是一个意外——”秦致远没有多解释,随口说一句就埋头对付餐盘内的食物,这个动作看上去确实是有点沮丧。
有时候话不能说完,应该适当留白,才能给人足够的想象空间。秦致远只需要提个引子,剩下的查尔斯就能补全,当然了那些补全部分的真实性有待考证。
果然,秦致远说完之后,查尔斯用狐疑的目光看了秦致远足有半分钟,然后才缓慢开口:“权力总是会使人迷失,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这话说的有点不恭敬,秦致远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查尔斯。
身为一国之主,居移气,养移体,秦致远的目光还是很锐利的。
查尔斯被秦致远盯的有点不自在,缩脖子耸肩摊手脸上挂着歉意:“仅仅是有感而发,请您别介意。”
前面那一串动作,代表的意思是下意识自我保护,秦致远可是特工出身,肢体语言是必须了解的一部分。
“权力的滋味当然是美妙的,否则人们也不会趋之若鹜,华人世界有句话叫‘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兰芳就在这个过程中,身为国家领导人,我们都要为国民负责,都要让国家发展,失误当然不可避免,但如果因为有可能失误就什么都不做,那就是因噎废食。”秦致远这话说得有点艰难,实在是想把成语翻译成英语并不容易,很多时候一个单词使用不当,意思就相差万里。
“没错,我们都在路上。”虽然听的有点一知半解,但查尔斯还是对秦致远的话表示赞成,举杯向秦致远致意。
聊天聊到这个份上,基本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沟通也达到了一定程度,晚宴也就到了该要结束的时候,千万别指望一顿饭就解决所有问题,那只能是痴心妄想。
送走查尔斯,秦致远转头就给利奥泰打电话,彼此的关系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也不需要多寒暄,秦致远上来直接提醒利奥泰要小心美国人。
“确实是有点麻烦,美国人这次的野心不小,查尔斯过来开会,哈定却在欧洲访问,现在还在英国,接下来还要去法国,我们都要多加小心。”利奥泰的第六感还是敏锐,从美国总统和国务卿的行程上,还是能看出不少东西。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们那个该死的国会,那里面可有不少人看我不顺眼。”秦致远并不讳言对法国国会的讨厌,哪怕正在通话的利奥泰就是法国人。
“我和你一样讨厌,否则我也不会来到印度支那。”利奥泰和国会议员们的矛盾是属于无法调和那种,身位军人的利奥泰不信任那些利益至上的政治家,那些政治家也同样不信任习惯于抛开政府行事的利奥泰:“只要他们不是傻子,他们就不会受到美国人的蛊惑,当然了,总有那么些狗娘养的会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我们总得做点什么。”
不可否认,这个年代的军人中有绅士,就像是福煦那样的,但同样也少不了恶棍。
“或许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有些人总是要吃过亏才会知道怕疼,这样其实也挺好,把所有的隐患都暴露出来,然后一并解决,那会让我们之间的盟友关系更加牢固。”秦致远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今年以来,法国已经出现过几次针对兰芳的不利举动,有些甚至造成了严重影响,已经真正威胁到兰芳和法国之间的关系。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种事想要一劳永逸是不可能的。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你那个好基友。”利奥泰对德国人的态度没多少松动。
“别说的那么难听,对于我来说,你也是好基友。”秦致远不否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