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 北征
十月十二号这一天的战争,足以改变战争历史。
这一天,野心勃勃的日本海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日本军部派出的南下舰队和北上舰队全军覆没,这导致日本海军中的八艘战列舰被兰芳击沉了七艘;八艘重巡洋舰全部被击沉,一天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日本海军十不存一。
而兰芳为此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六架鱼雷机和两架侦察机,几乎不值一提。
消息传出,举世震惊。
自从人类进入风帆战舰时代,海军就是地球上的主宰,强大的战舰就是终极武力的象征,而今天,这一切好像有了变数,战舰不再无敌,无畏舰不再是海洋的霸主,那么,曾经以强大的海军为基础建立的国际秩序是不是会继续存在?
这是很多有心人都感到有兴趣的问题。
在兰芳的所有外交官全部出动,他们试图找到兰芳击败日军舰队的原因,以便更好地应对有可能出现的未知变数。
而处于焦点中心的秦致远没有心思管那些外交官们在想什么,秦致远现在要反攻,反攻日本本土,已获得更大的利益。
无论是性能还是规模都在全球能排得上数的日本海军几乎全军覆没,兰芳现在唯一的一艘战列舰“法兰西”号就是东亚的霸主,秦致远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只有利用好这个机会,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没错,就是利益,秦致远之所以和日本开战,国仇家恨固然重要,利益才是根本原因。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利用欧洲列强都忙于世界大战无暇东顾的机会,和民国签订了很多《条约》,这些《条约》具有强烈的排他性,如果全部按照《条约》执行,日本将独霸民国市场,这令秦致远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兰芳正在兴建大量的工厂,几乎可以预见到,兰芳将成为一个工业国家,而兰芳国内的市场相比民国远远不如,因此兰芳也需要民国这个全球最大的市场。
在这一点上,兰芳和英、法、美其实有着广泛的共同利益,所以美国人和英国人才会在前几天公布了那份有失偏颇的声明。
十月十四号,秦致远在椰城港口为即将出征的北征舰队送行。
这一次的北征舰队,旗舰自然是战列舰“法兰西”号,但除了“法兰西”号之外,舰队中还有四个大家伙格外引人瞩目。
这四个大家伙就是飞机母舰。
秦致远从欧洲返回兰芳的时候,带了两艘货轮改装的飞机母舰回来,分别是“泰山”号和“黄山”号,在这一年里,经过工人们和技师们的努力,兰芳又改了两艘飞机母舰出来,分别是“望海”号和“郑和”号,已经能编成两个航母舰队。
之所以使用“望海”号和“郑和”号这样的名字,是为了避嫌。
秦致远当初在给“泰山”号和“黄山”号命名的时候,外籍军团还属于民国,兰芳尚未成立,使用民国的山脉作为地名天经地义。
但在后两艘飞机母舰改装出来的时候,外籍军团已经和民国没有了任何关系,兰芳也已经立国,再使用民国的山脉作为舰名就不合时宜,于是秦致远就以兰芳的岛名作为舰名。
北征舰队的司令并不是安东尼奥,而是首任“望海”号舰长谢润东。
安东尼奥指挥“法兰西”号对落水的日军水兵开炮轰击,这种行为虽然大快人心,但说出去毕竟不好听,秦致远不得不将安东尼奥冷藏一段时间,等风声平息之后,再把安东尼奥放出来。
而湘中宝庆人谢润东在加入兰芳海军之后表现良好,现在也到了该加担子的时候。
“此去瀛洲,务必要扬我国威,打出我兰芳的威风,对于瀛洲岛上的那些日本人以及那些已经被日本同化了的当地人不要客气,该杀的杀,该赶走的赶走,总之,我要看到一个干干净净的瀛洲,不是一个乌烟瘴气的瀛洲。”听上去,秦致远不让安东尼奥带队是因为安东尼奥不够冷酷!
自从甲午清日战争之后,日本就从当时的清帝国手中得到了瀛洲,随后日本在瀛洲使用了各种同化手段对当地人进行同化,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20多年,秦致远相信,那座岛上一定有不少人发自内心的热爱日本,不论他们的老子是不是华人。
这几乎是肯定的,若不是日本人的同化如此成功,另一个时空也不会出来那么多的“岩里政男”。
特么的,看看这个名字,“石头里蹦出来的男人”,你特么以为自己是猴子吗?
“陛下请放心,属下一定弄回来一个干干净净的瀛洲,保证不会是乌烟瘴气的。”谢润东也是杀伐果断。
秦致远虽然表面上把安东尼奥打入冷宫,但实际上已经决定在年末封爵的时候,将安东尼奥的爵位定为伯爵,这哪里是打入冷宫的节奏,分明是正式的不能再正式的褒奖。
没错,秦致远准备在年末的时候论功行赏,到时候兰芳就会出现第一批贵族。兰芳是一个帝制国家,既然是帝制,那就要有既得利益阶层,只有那样,兰芳才会有一批人死心塌地的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
说实话,谢润东对于自己能获得什么样的爵位很感兴趣,如果这一仗打得好,伯爵并不是不可能。
“不仅是瀛洲,澎湖列岛和琉球也要拿回来,要把日本人赶回那四个岛屿上,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海外领地。”秦致远想把日本人锁死在日本本土的四座岛屿上,既然日本是依靠战争一步一步的站起来的,那么就让这场战争吧日本人送进深渊吧。
“请陛下放心,从此在东亚的海洋上,只会看到我们兰芳的国旗,陛下将永远看不到膏药旗。”谢润东铿锵有力。
兰芳的爱国主义教育还是很成功的,最起码谢润东对于日本人的恨意比起秦致远也少不了多少。
这已经很难得了,要知道在这个时空,还没有发生“九一八”,还没有发生“南京大屠杀”,倒是有可能发生“东京大屠杀”……
呵呵,谁知道呢。
喝过壮行酒,谢润东一行人向秦致远告辞,依次登船北向而去。
薛润东的舰队除了“法兰西”号战列舰和四艘飞机母舰,还有二十艘驱逐舰以及十五艘万吨级货轮,那些货轮上乘坐的是一直部署在兰芳本土的装甲第一师,以及新编第六师和第七师,他们将在瀛洲登陆,把瀛洲岛上的日本人一扫而空。
等最后一艘驱逐舰消失在视线里,秦致远一回头就看到美国驻兰芳大使格林顿·奥古斯丁和法国驻兰芳大使欧文·乔纳。
“恭喜陛下,我实在无法用语言形容我的震惊,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格林顿·奥古斯丁到现在还难掩惊骇。
“秦,法国和兰芳可是盟友,我们之间有过默契的合作,有着亲密的关系……”欧文·乔纳滔滔不绝,把兰法友谊追溯到三年前。
三年,这可真是“悠久”的历史。
“格林顿、欧文,我知道你们想要干嘛,这个问题你们可以去找首相先生,他才具有最终的决定权。”秦致远开始踢皮球。
几乎都不用想,秦致远也能猜出来格林顿·奥古斯丁和欧文·乔纳的来意。
兰芳击败日军舰队,而且还是用“全歼”这种极端的方式,已经引起法国和美国足够的兴趣。
对于法国和美国来说,他们对于兰芳使用的方式很感兴趣,因为全世界目前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海军并不是日本人,而是另有其人。
既然鱼雷机已经达到目的,秦致远也就不再对鱼雷机进行保密。
鱼雷机只是一个概念,如果让美国人和法国人知道鱼雷机的存在,他们就算是猜,也能猜得到鱼雷机的秘密。
既然保密无从谈起,那么在鱼雷机表现最惊艳的时刻把鱼雷机这个概念换成真金白银才是最佳选择。
秦致远可是国王,和法国人、美国人的关系又一直都不错,肯定无法狮子大开口,于是这个“宰人”的工作就交给黄博涵。
黄博涵和法国人、美国人可没打过多少交道,商人出身的黄博涵的心也足够黑,宰起人来肯定不会客气。
“首相大人……”格林顿·奥古斯丁面色发苦,很明显,黄博涵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唔唔唔……”欧文·乔纳的眼球在转圈,看来是想另辟蹊径。
说实话,如果说路子,欧文·乔纳的路子比格林顿·奥古斯丁要多得多,而且也要有力得多。
别人先不说,但是福煦和朱莉,就已经能让欧文·乔纳少走很多弯路。
秦致远对此并不关注,甚至,如果福煦或者是朱莉开口,秦致远现在甚至会把鱼雷机的秘密直接送给法国人。
已经成为国王的秦致远的境界正在不断提高,他已经不是那个见到一包珠宝就要藏起来的劳工了。
(未完待续。)
500 心甘情愿
北征舰队驶出椰城港口的时候,何飞舟和隆美尔正在进行战前动员。
信息的通畅,使得何飞舟第一时间知道了宁北港战役和金兰湾战役的结果,何飞舟又在第一时间对日军第二师团下属的第16步兵联队和第29步兵联队发起了猛烈进攻。
严格说起来,已经装备了坦克装甲车,又有轰炸机部队助阵的兰芳部队和以步枪为主的日军部队在装备水平上已经出现了代差,装备水平上的巨大差异使得兰芳部队和日军部队作战时,出现的唯一结果就是兰芳部队吊打日军部队。
自从第11师和第18师加快进攻节奏之后,已经出现了好几次兰芳仅仅是一个团甚至是一个营就将日军的一个联队包围然后加以歼灭的战例。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日军部队太弱,而是兰芳军队太强。
自从开战以来,何飞舟率领的第63团已经连续歼灭了日军第二师团下属的第四联队和第30联队,在兰芳所有参与攻击的部队中战绩方面排名第一。
“今天估计就是最后一战了,大伙加加油,早点吧小鬼子全干掉,咱们好回去找司令员领赏,还是两个要求,后勤部做好后勤保障,炮连的速度提起来,别跟昨天似的到了战场上坦克趴窝,步兵都要开始冲锋了,炮兵还没有准备好火力掩护,今天都注意点……”何飞舟没有多少紧张,和旁边一脸严肃的隆美尔对比鲜明。
“头,今天还是咱们打头阵?咱要是推得太快,曲团长那边不好交代啊。”二营长刘子安顾虑多。
“曲团长”就是曲飞翔,第62团团长,和第63团都隶属于第11师。
第62团是这次对日作战的预备队,对此曲飞翔已经怨念深重,找第11师师长向安康已经抗议了好几次,却都被向安康驳回。
“切,不管他,肉就这么多,给了他们62团,就没有咱们63团的份,你要是不想打头阵,今天你们二营作预备队好了。”何飞舟深知僧多粥少的道理,在这个问题上,连汤都不想给第62团留。
“估计今天不能推进的太快,部队的油料所剩无几,如果中午油料送不上来,下午咱们的坦克估计就会趴窝,所以要控制攻击节奏。”隆美尔足够冷静。
“敢!”何飞舟双目圆睁,语气中带着痛恨:“姜仁辉要是中午不把油料送上来,老子关他禁闭。”
兰芳部队到团一级,就有团部直辖的运输连,姜仁辉就是第63团运输连连长。
“这个问题估计运输连也没办法,要是总后油料足够,运输连早就运过来了。”隆美尔还是不急不躁。
部队使用的机械越多,对于后勤的依赖也就越高。兰芳军队装备了很多机械化设备,不管是坦克还是装甲车,个个都是油老虎,需要的油料不是一般的多。
而北疆区本身是不产油的,因此北疆区需要的所有油料都要从兰芳本土运输,这更增加了后勤保障的难度。
兰芳和日本开战之后,因为日本军舰的强势,兰芳本土对北疆区的补给已经中断,现在北疆区使用的油料还是战前存储的,虽然目前并没有出现油料危机,但北疆区司令部已经开始限制油料供应。
说到这里,要引申一点,不对的现代化程度越高,其实中央政府对于军队的控制力也就越强。比如北疆区的兰芳军队确实是实力强大,但如果陈康健有什么小心思,秦致远只要中断对北疆区的供应,北疆区的部队就会不战自乱。
当然了,以陈康健和秦致远的关系,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并不大。
“没事,按照正常节奏打,就算是咱们的坦克装甲车趴了窝,就凭咱们部队的素质,咱们也有把握把小鬼子赶进海里去。”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何飞舟已经信心爆棚。
其实何飞舟一直都不缺乏自信,缺乏的只是对日军部队的了解。
平心而论,在亚洲范围来说,日本军队确实算是不错的,但和经过世界大战磨练的兰芳军队还是没法比。
如果一定要放在一起比较,那么日本军队和兰芳军队的差距,就跟民**队和日本军队的差距差不多。
何飞舟现在有足够的自信,如果是正面作战,第63团硬抗日军的一个师团应该没有问题,就算无法全歼日军部队,起码也能维持个不赢不输的局面。
在这一点上,隆美尔和何飞舟的感觉差不多。
这段时间以来,隆美尔对于兰芳军队的认识正在逐渐加深。
了解的越多,隆美尔越发能感觉到兰芳军队的优秀。
这种优秀,并不仅仅是反映在兰芳士兵的训练有素和军队的保障有力上,更多的反映在兰芳部队的作战理念上。
一直以来,隆美尔接受的军事教育是纪律和服从,这也是所有德军加入军队所接受的第一课。但在兰芳,对于纪律和服从的要求更加灵活,允许指挥官在大致的框架内自由发挥,这给了一线指挥官充分的自由度,也给了一线指挥官更大的空间。
比如这次对日作战,北疆区司令部只是提出战役目标,具体怎么操作就全部交给第11师和第18师自由发挥,北疆区司令部并不做硬性要求。
到了第11师也是一样,向安康只提出战斗目标,具体怎么打都交给第63团的参谋部决定。
很明显,这种方式更加有利于调动前线指挥官的积极性。
隆美尔把这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隆美尔坚信,有一天,这些东西一定会派上用场。
会后,第63团按照参谋部的计划发起攻击,攻击目标是日军第二师团第16步兵联队和第29步兵联队的残部。
之所以说是残部,是因为在前段时间的作战中,第二师团仅剩的这两个步兵联队已经接连遭受过数次重创,现在两个连队的残兵加起来,大概也只有一个完整的联队那么多。
日军的一个步兵联队,只有不到2000名士兵,而第63团打到现在,部队还有接近3000士兵,只损失了不到500人,双方战斗力的差距可见一斑。
第63团的步兵进攻是标准的步坦协同,这也是兰芳军队最熟悉的进攻方式。
坦克打头,为步兵扫清前进路上的障碍,步兵保护坦克前进,阻止敌人接近坦克抵近攻击,随便拉出来一个兰芳士兵,都能把这一套说的头头是道。
而在加入兰芳军队之前,就连隆美尔这样的军事教官都没有接触过步坦协同,由此可见兰芳军队给隆美尔的震惊之大。
其实经过几天的攻击,第63团已经快要打到库页岛的最南端,这里距离日本的北海道也只有40多公里,这里就是宗谷海峡。
但这四十公里注定会成为第二师团、第三师团、以及第五师团的天堑。
宁北港战役之后,北疆舰队派出驱逐舰封锁了宗谷海峡,而已经遭受重创,一时无力反击的日本海军现在并没有能力打通宗谷海峡,所以第二师团、第三师团、以及第五师团除了跳海已经无处可逃。
伴随着第63团的坦克的轰鸣声,已经不成建制的日军自发组织的抵抗纷纷土崩瓦解。
第二师团的指挥中枢已经在前天兰芳轰炸机部队的一次轰炸中全体玉碎,现在的抵抗只是日军士兵的自发性行为,并不是有组织的反抗。
就算是有组织的反抗,也扛不住兰芳坦克部队的冲击,日军士兵不是没这么试过,第30联队就是这么试没的。
“兄弟们,加把劲,我已经闻到大海的味道了……”汤姆·沃伦的表现依然活跃。
“这你都能闻出来?”陈文耀感觉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我家就在海边,我对于海风的味道很熟悉。”汤姆·沃伦解释的很得意。
“好吧,我是山沟里出来的》”陈文耀对于汤姆·沃伦鼻子的灵敏度有点羡慕。
“那边,到那个山坡上去看看,说不定有意外收获。”除了海风,汤姆·沃伦还闻到点别的东西。
汤姆·沃伦他们是侦察兵,并不需要随大队行动,所以汤姆·沃伦拥有很高的自由度,可以指挥者三轮摩托到处跑。
对于这些小家伙来说,油料问题并不是问题,一辆坦克开动一小时需要的油料,交给三轮摩托可以开三天。
驾驶三轮摩托的士兵按照汤姆·沃伦的吩咐将车开到山坡上,车还没挺稳,车上的两个人已经石化。
山的这一边并不是汤姆·沃伦想象中的大海,而是漫山遍野的尸体,男的、女的、老的、幼的各种年龄段都有,有的是穿着军装的军人,有的则是穿着平民服饰的平民。
死状更是千奇百怪,开枪自杀的、剖腹自杀的、抹脖子的、撞石头的、在树林里上吊的等等不一而足,更有些尸体是在地上围成一圈,看样子是被手雷集体炸死的。
汤姆·沃伦简单估算一下,这个山坡上最少有5000具尸体,这是大规模的群体性自杀,而看某些尸体的痛苦表情和脸上的泪痕,他们并不是心甘情愿。
自杀!
谁会心甘情愿呢?
(未完待续。)
501 屠宰场
日本这个民族怎么说呢。
狭窄的国土上过多的人口给了日本人极大的生存压力,所以日本人的危机感是无处不在的,这让日本人非常善于学习,他们擅长从强者身上学习优点,用以加强自身。
但同时,心胸狭隘和廉耻寡恩等等负面情绪在日本人身上表现的也很明显,如果华人是一言不合就请吃饭,那么日本人就是一言不合就死给你看。
发生在库页岛的事很明显的证明了这一点,或许是日本人感觉已经没有了赢得胜利的希望,又或许是某个指挥官脑子抽风,再或许是日本人身上的玉碎精神集体发作,这导致日本人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选择为他们的天皇尽忠。
或许不是精神,而是神经,特么的一群神经病。
不管是精神还是神经,面对漫山遍野的尸体,汤姆·沃伦都不敢大意,立即上报何飞舟,请何飞舟处理这一切。
这种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搞得好了能成为日本人人性狭隘一面的佐证,搞不好就成了兰芳军队的黑锅。
兰芳人和日本人正处于战争状态,有这么多死人其实不稀奇,但关键是死者中有很多平民,兰芳军人虽然不介意日本人死的更多一点,但肯定也不愿意背上“屠杀者”的污名。
历史上背上“屠杀者”污名的国家没几个,看看他们的下场,就知道背上这种污名的坏处,这简直是一辈子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纵然是深刻反省,也会时时刻刻有可能被人拿出来加以鞭挞。
处理这种事,何飞舟已经相当有经验了,于是宣传部门的记者首先登场,他们要用镜头记录下这里的场景,然后法医出现,随便找了几具尸体,弄了几份尸检报告,就把所有的尸体都集中起来,先是用火焰喷射器焚烧,然后挖坑深埋。
这里以后可都是兰芳的国土,总不能就这么丢在原地置之不理。
负责处理这些尸体的照例还是二营。
刘子安因此不无怨念。
也没什么好怨的,二营的战功这一阵子捞得差不多了,脏活累活也要干点,否则何飞舟这一碗水也端不平。
当然了,让刘子安没什么好抱怨的是,隆美尔也陪着他一起待在现场处理后事。
其实外籍军团的风气真的说不上好,打扫战场的时候习惯性的撸起袖子看看手腕,掏掏兜翻翻捡捡的很正常,甚至掰开嘴看看有没有金牙的事也正常。
但在二营,这种情况真的很少发生。
原因也很简单,和兰芳士兵比起来,日军士兵实在是太穷了,他们穷到身上出了一套衣服之外别无长物,实在令外籍军团的士兵们提不起兴趣。
说到这里,要普及一下日本的国情。
很多人都说日本人如何如何的富裕,日本如何如何的有钱,其实日本的贫富差距也是很大的。有钱的日本人不是没有,但社会财富更多的都集中在财阀和贵族手里,普通日本人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
说起来很多人都感觉不可思议,但现实的情况是,普通日军士兵一个月的薪水往往还赶不上兰芳士兵一个星期的,这种情况下要说日军士兵有多有钱那就未免贻笑大方了。
看看另一个时空鬼子进村的场面,能抢的一律抢光,抢不走的全部烧光,这不是文艺作品的刻意丑化,而是普通日军士兵就是这么穷。
就在日本政府造出全世界最先进的军舰时,日本国内正在出现普遍的饥荒,很多地方甚至因为粮食短缺经常发生因为“抢米”而引发的暴动,这在很多人看来不可思议,但日本国内从上到下都心甘情愿。
对于日本来说,这个国家想要得到的太多,但自己同时拥有的又太少,所以只能用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方式来展示日本所谓的“强大”,哪怕这种强大经不起任何推敲。
相对来说,刚刚成立不到一年的兰芳已经有了点煌煌之象,至少兰芳的国民身上的那种大气是日本人无法拥有的。
战场上可以生死相搏,但当面对漫山遍野的日本人尸体的时候,刘子安还是要求二营士兵们尽可能的善待这些尸体,不要加以刻意的侮辱,甚至有条件的情况下还要帮死者整理一下衣服,整理一下仪容。
哪怕他们再过一会就要被烧掉掩埋。
隆美尔只是待在一旁看着,并不说话,也不参与。
隆美尔只想作为一个旁观者,用自己的眼睛记录下这一切。
和隆美尔一样,第63团的宣传员也在现场,他们的设备更加先进,用胶卷和胶片记录正在发生的一切。
“头,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样做的必要,他们的灵魂已经归入天国,咱们现在做的事毫无意义。”不是所有人都理解刘子安的做法,一连的连副吉米·罗斯就提出自己的意见。
“废话那么多……让干就干,死者为大懂不懂?”一连长孙辉恒也在整理尸体。
孙辉恒面对的是一对母子,孩子大概七、八岁样子,身形瘦小,有点营养不良。孩子被母亲紧紧的抱在怀里,看不到面部表情,但从母亲的脸上能看到满脸的哀求和凄惶,或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位母亲还在哀求那些已经陷入绝望中的人放过她的孩子,但她的生命也定格在那一刻。
孙辉恒想要掰开孩子紧抓住母亲衣服的手,试了两下之后就放弃了。
抓的实在是太紧,除非把手指掰断,否则是分不开的。
翻过母亲的尸体,能看到背部的刀伤。
这肯定不是自杀了,自杀也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而且看这刀伤的样子,这是一刀将着母子两人一起捅死,真是令人无法理解的残暴。
“好吧,好吧,我只是感到荒缪,要知道,就在一小时之前,我们还在打生打死。”吉米·罗斯不情不愿的从旁边拖走一具尸体。
看到吉米·罗斯的粗暴动作,孙辉恒有点皱眉,于是指着脚边的尸体轻声道:“看看吧,和我一样差不多的头发,一样差不多的皮肤,如果他们不是生在日本,而是生在我的家乡,没准我们是关系挺好的邻居……不管他们生前做过什么,当他们死去之后,都不应该继续背负沉重的罪责。我们都是军人,有一天我们也可能战死沙场,你愿意你死后被人这么对待吗?”
“哦……头,求你了,别说得那么不吉利,我可不想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吉米·罗斯看看正被自己倒拖的尸体一阵皱眉,干脆拽着腰带直接拎走。
吉米·罗斯也是一米八几的大块头,拎着一具一米四左右的尸体确实不怎么费劲。
对,此时的日本人,平均身高也就是一米四,一米五的样子,一米六就能算高个。
“小日本”真的是人如其名。
“谁都想多活几年,谁都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孙辉恒不再试图分开这对母子,弯腰把两人一起抱起来,既然她们不想分开,那就永远也不要分开吧。
孙辉恒不知道是谁杀死了这两个母子,也不知道凶手在不在这些尸体里面,如果凶手现在站在孙辉恒面前,孙辉恒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发狂。
刚走了没几步,孙辉恒敏锐的感觉到,这孩子的身体好像有点起伏。
这可是个意外,孙辉恒马上把怀里的母子放下,用刀小心翼翼的开始割母亲的衣服,想把母亲和孩子分开。
没想到,那孩子突然伸手抓住了孙辉恒手中的军刀。
兰芳军队配备的军刀,不是那种传统的军刺,而是一面是利刃,一面是锯齿的多功能军刀。
这孩子刚刚抓住军刀,锋利的刀刃马上就割破了孩子的手,孙辉恒不敢乱动,怕对孩子造成二次伤害,只能半跪在原地大喊:“军医……过来帮帮忙,这个孩子还活着……”
活着!
这在平常最正常的一种情况,但在这个地狱坟场里就显得如此的弥足珍贵。
附近的几名士兵马上跑过来,和孙辉恒一起控制住这个奋力挣扎的孩子。
现在孙辉恒已经看清楚,这孩子确实是个小孩,但和孙辉恒印象中的不太一样,这孩子眉眼间很秀气,看上去居然还是个女孩。
这孩子胸前原本就有一个伤口,和她母亲胸前伤口的位置一样,当然要浅得多,原本伤口因为挤压并没有流出太多血迹,但现在这孩子一开始用力挣扎,胸前的伤口马上就变得一边殷红,和孩子正在流血却依然紧抓住军刀的手一样,令人触目惊心。
哪怕是身上多处负伤,但这孩子还是维持着倔强的表情,一个字都不说,哼都不哼一声。
哪怕是因为手上和胸前的剧痛,双眼已经变得血红,这孩子还是紧抓住军刀,只用仇恨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孙辉恒,仿佛要记到骨子里的那种。
“别怕,别怕,都没事了,冷静点,把手先放开,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也没有伤害你母亲的意思……”孙辉恒急着解释,也不管孩子能不能听懂。
“哪有那么麻烦……”吉米·罗斯比较干脆,把手放在孩子的耳根部位用力一捏,孩子马上无声无息的晕倒。
“小心他的手,不要移动刀子……”军医终于赶过来。
(未完待续。)
502 民意
当军队陷入绝望的时候,有些军队会奋力拼搏,有些军队会放下武器,类似日本这种拉着自己国民集体玉碎的国家在国际上是绝无仅有的。
这是具有强烈毁灭倾向的表现,如果不能毁灭别人,那么久毁灭自己。
发生在库页岛的事,真相到底是如何已经无从得知,整整六千七百余人只有一个小女孩幸免于难,而那个小女孩因为受到的打击太过严重,现在拒绝和任何人交流,每天只是一声不吭的抱着一个她母亲留下的项链把自己封闭在回忆里。
任谁都无法理解,日本人为什么会这么的疯狂。
当秦致远知道这件事后,秦致远放掉手头的工作,特意返回蓬莱岛去看望朱莉母子。
刚刚出生一个星期的小家伙肯定不理解分别和相思之苦,肉嘟嘟的吃了睡睡了吃,和某种家畜比较类似。
朱莉则已经开始试着活动,想要尽快恢复身体。
见到秦致远,朱莉一开口就是抱怨:“柳真的快要把我气死了,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整天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开窗户,不能晒太阳,每天都要吃糖水鸡蛋……秦,我要跟着你一起去椰城……”
按照华人的习俗,朱莉现在应该坐月子,“柳”是秦致胜的母亲,也就是秦致远的伯母,是现在秦家地位最高的女性,因此在这件事上有足够的权利,就连从医生的建议,柳氏也有一言否决的权利。
东西方习俗的差别,确实是体现在方方面面上,特别是在“坐月子”这个事上,华人和法国人的习俗差别很大。当然这并不是说谁对谁错,只是风俗习惯不同。
“你和小家伙现在都不能见风,婶子也是为你好,可别小看了坐月子,一不小心就会落下各种病,会这么你一辈子的。”秦致远不轻不重的警告。
其实柳氏把朱莉照顾的还算不错了,卧室虽然门窗紧闭,但很明显能感觉到通风设施在起作用,卧室里空气还算不错,没有污浊不堪,卫生状况也不错,至少秦致远抱住朱莉的时候没有闻到什么异味。
“哈,你少骗我,我已经问过海伦和米夏了,柳的很多要求都是不对的,比如蔬菜和水果就可以多吃,不用天天喝鸡汤和吃鸡蛋,每天刷牙也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做一些简单的运动,那对于恢复体形更有帮助。”朱莉得意洋洋。
这个女人啊,只要牵涉到体型和容貌,所有的忌讳都是白搭,她们在追求“完美”的道路上是没有止境的。
海伦是朱莉的主治医生,也是兰芳目前最好的妇科医生,当然了,因为朱莉分娩这件事,海伦和朱莉的关系现在突飞猛进,听上去已经成了朱莉的第二个闺蜜。
“坚持一下吧,只有一个月,等过了这个月,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秦致远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温言抚慰。
“你好像有心事……”朱莉是秦致远的妻子,对秦致远熟悉的程度甚至超过了秦致远自己。
“没有,只是一点点感慨,想回来看看你和孩子。”秦致远不会把工作带到生活中。
“有一个问题,安妮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德’,我知道这不合你们的规矩,所以你最好尽快把名字确定下来,总不能每天只用宝宝称呼他。”朱莉转移话题。
朱莉能看得出秦致远的不对劲,但既然秦致远不说,朱莉也就不再追问。
秦致远是回来看老婆孩子的,这就证明秦致远需要家庭的安慰,这种时候,聪明的女人都不会多问,只送上自己的感情给自己的男人足够的温暖就够了。
“哈,简直是太巧了,我也想给孩子取名叫‘德’,就这么定了。”秦致远顺水推舟。
孩子的名字叫什么,这并不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仅仅是一个代号而已,能体现父母对孩子一定的期许就行。秦致远并不想因此让安妮不开心,安妮这段时间为了自己的女儿连福煦那个老头都不管,秦致远也要表达自己的孝顺。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朱莉的开心不是装出来的。
对于朱莉来说,没什么是比家庭和睦更重要的了。
顺着朱莉的意思,秦致远来到摇篮边看看小德子,小家伙睡得非常香甜,现在肉嘟嘟的非常可爱,嘴边还有小泡泡,拳头攥起来放在脸边,很有些卖萌的意思。和秦致远头发的颜色不太一样,小家伙头发的颜色有点淡,不过这没有问题,再大一点,就会看出本来的颜色。
按照秦致远的意思,除非是喂孩子吃东西,否则这个摇篮就是小德子在学会走路以前的窝,秦致远可不想把孩子养成一个离开父母怀抱就无所适从的小泪包,那对孩子的未来并没有好处。
“他真可爱……就像是一个天使……”朱莉依偎在秦致远的身边,望向孩子的眼神充满喜爱。
“没错,他就是一个天使。”秦致远同意这个说法,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天赐给父母的天使。
因为秦致远回到黑天鹅城堡,朱莉难得的有了点自由空间,可以在柳氏检查无误的前提下到餐厅坐一坐,天地良心,这个看似寻常的小事,让朱莉简直有了点眼泪汪汪的感觉。
要知道这整整一个星期,朱莉几乎是吃喝拉撒睡都在卧室,根本就没有丝毫自由。
呃……这说的有点恶心,好吧,秦致远的卧室里是有独立卫生间的。
哪怕是吃饭,秦致远也得不到片刻清净。
加斯帕德带来了来自帕斯的最新消息。
“杰克往帕斯议会里塞了三个人,同时放弃了进入澳大利亚国会的机会,我的意见是,咱们目前只要抓住帕斯就行,力量不能太分散。杰克手底下目前没有什么人,那几个议员都是路易斯那边派来的,咱们目前控制着黑得蓝港的军队,只要紧抓住这一点,就不会发生意外。”加斯帕德明白秦致远的心思。
“陈兆锵和朱声港干得怎么样?”秦致远就是要抓住军权,其他的权利放开也无所谓。
陈兆锵和朱声港,这是秦致远派往皮尔巴拉负责军队训练的负责人,他们原本都是外籍军团的正式军官,在“天使杰克”和帕斯市政府闹崩后,秦致远选派了一批军官直接从军队中推移,然后前往澳洲,负责哪里的军事训练。
“陈和朱都不错,他们在皮尔巴拉现在训练了5000人,当然对外声称只有1500,而且全部加入了国民警卫队,不过这支部队不收帕斯市政府控制,而是手黑得蓝港控制,目前看来,没有任何问题。”加斯帕德对陈兆锵和朱声港赞赏有加。
天使杰克手里,现在大概有六万多人,几乎都是从印度和安南前往澳洲的新移民,他们都已经已经加入澳大利亚国籍,成为秦致远计划的一部分。
民主国家嘛,对于外部敌人杀伐果断从来不会客气,但对于内部矛盾,处理起来还是比较拖泥带水的。杰克现在手里的人手还不够,但如果持续增长,总有一天,黑得蓝港的人数会超过帕斯,到时候西澳大利亚州谁说了算就难说了。
“印度人实在是太懒了,他们就算是去当矿工也当不好,必须要用鞭子抽着,他们才会动起来,陈和朱想要更多的华人和安南人,不想再要印度人。”加斯帕德言语中对印度人也充满不屑。
“嗯,转告黄富贵,加大从民国移民的力度,再去找下巴斯蒂安,他答应我的事也该开始了吧。”秦致远同意。
向澳大利亚移民的时候选择印度人是有考量的,秦致远当然知道印度人的毛病,但目前来说,印度和澳大利亚一样都是英联邦国家,澳大利亚人对于印度人的警惕性是最低的。
如果在开始移民的最初阶段,秦致远就拉一堆华人过去,那结果不用说,肯定会引起澳大利亚政府的强烈反弹。现在黑得蓝港的移民已经有了一定规模,在这个阶段开始输送华人移民和安南移民应该不会太引人瞩目。
至于巴斯蒂安,他已经快要卸任了,曾经法国政府有意让秦致远担任法术印度支那总督,不过现在看起来,估计法国政府也意识到那样做的不妥,一直没有提起这档子事。
秦致远现在对于法术印度支那的领土野心并不高,因为兰芳有太多的土地需要消化,目前看来并没有能力再吞下法术印度支那。
不过秦致远也和巴斯蒂安达成了一项协议,就是从安南再招募十万雇佣兵和工人,加入兰芳军队以及移民澳大利亚。
目前的兰芳,安南人超过了30万人,不是在军队中服役,就是在兰芳的工厂里工作,这些人都没有加入兰芳国籍,不过他们对于兰芳都是向往的,很多人已经提出了入籍申请。
兰芳政府需要一部分对兰芳有好感的安南人返回安南,对兰芳进行宣传,同时兰芳政府也不会拒绝所有的入籍申请,总要让安南人看到希望,他们才会尽心竭力的为兰芳服务。
如果按照秦致远的计划,兰芳会逐渐从安南招募更多的工人,也不仅仅是加入工厂,加入种植园,甚至是加入北疆区的开荒队伍都是可以的,可以想见,如果这些人对兰芳都心存好感,那么当他们返回安南之后,他们对于兰芳的向往,以及他们对于兰芳的表述,会在安南人中形成极大的影响力。
当需要的时候,这些影响力就会转化成民意。
民意,嗯嗯,这个东西很耐人寻味。
(未完待续。)
503 后天
18号早晨,天刚蒙蒙亮,基隆港灯塔上的值班人员发现一支舰队逼近基隆港。
此时金兰湾战役和劳特岛战役的结果已经传回日本,日本政府虽然封锁了战败的消息,但灯塔上的工作人员肯定知道准确情报,于是灯塔第一时间敲响了警钟。
那支舰队上空飘扬的三色旗明白无误的表明了身份,这是兰芳的舰队。
有那么一瞬间,灯塔上的工作人员感到难以置信。
不是说兰芳没有大型军舰吗?那为什么那支舰队里的很多军舰看上去格外巍峨……
原谅这个没见识的乡下人吧,除了兰芳人之外,东亚其他国家的人们几乎没有见过飞机,更不知道有“飞机母舰”这回事。
当基隆港灯塔的警钟响彻整个基隆港的时候,谢润东正在下达作战命令。
“命令,各舰立即放出轰炸机,对日军所有有价值的目标实施无差别轰炸,务必最大程度消灭日军岸防部队的抵抗能力……”
在此之前,兰芳特工已经获得了很多关于基隆港的日军防御资料,这些资料各舰指挥官已经了然于心,针对这些防御设施的作战计划也已经制定了很多份,谢润东只需要决定什么时候发起进攻,并不需要事无巨细的安排。
其实有价值的目标并不多,在基隆港,有一支海警大队,一支内卫部队,这两只部队的性质和警察差不多,不需要倾注太多的注意力。需要注意的是军营,这里驻扎了两个联队,用来负责基隆地区的防卫工作,此外就是炮台,但或许是因为日本人对自家舰队的实力比较有信心的缘故,基隆港的岸防炮台并不多,最起码和金兰湾以及宁北港的炮台密度没法比。
至于防空炮台,好吧,别说基隆港,整个日本控制区都没有这玩意,所以对于兰芳空军来说,整个日本的领空全部都是开放的。
这真是个空军的黄金时代。
“各舰上搭乘的海军陆战队首先登陆,开辟登陆场,建立防御阵地,掩护装甲部队登陆是你们的任务,其他的不要管,完成任务之后马上撤回,咱们还要执行下一个作战计划。”谢润东不想给日本人喘息的机会。
谢润东此行所带的舰队,几乎包含了兰芳所有的海军和空军的主力部队,就是为了扫平日本人剩余的海军军舰,彻底打掉日本所有的反抗能力。
基隆港确实很大,但在日本来说,海军真正的母港是横须贺,基隆根本排不上号,所以横须贺才是谢润东的最终目标。
随着谢润东的命令,一队队轰炸机开始起飞,他们在飞机母舰上空完成编组,然后向着预定目标飞去。
对于基隆港守军来说,这注定是无比屈辱但又无可奈何的一天,如果兰芳军队现在就登陆,基隆港的守军哪怕是打不过,也能用自己的生命证明自己的勇气,但兰芳的陆军尚未出动,轰炸机就已经飞到头顶,这简直令基隆守军无比抓狂,真是恨天无柄,恨地无环。
其实海军轰炸机和陆军轰炸机有很大不同,海军轰炸机不管是航程和载弹量比起陆军轰炸机都要小一些,兰芳的陆军轰炸机目前航程为1800公里,载弹量为一吨,海军轰炸机的航程仅有800公里,载弹量为700公斤,这已经是隆承辕尽最大能力改进的结果。
不过从性能来讲,兰芳的轰炸机性能在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尤其是“航模爱好者”秦致远开始着手对兰芳的飞机气动外形进行优化之后,兰芳的飞机性能和一战时期相比已经更上一层楼。
更加阴损的是,这一趟谢润东出来,携带的炸弹多是燃烧弹,而没有多少高爆弹、穿甲弹,这在对付日本那种小木屋的时候威力更大,效果更佳。
嗯嗯,其实兰芳的房子也多是木质,因此兰芳的工程师已经做过很多次试验,在同等条件下,燃烧弹对于木屋的破坏效果,相当于是高爆弹的三倍。
这么算起来,好像载弹量小一点也没事,炸弹技术可以弥补这一切。
于是,各种处心积虑之下,战在地面上对兰芳的军机除了破口大骂别无他策的基隆守备部队就悲催了。
当第一批炸弹扔下去的时候,目标内的军事人员纷纷寻找掩体躲避。
不得不说,日本人在训练这方面做的还是不错的,港口守备部队因为隶属海军的缘故,也不像陆军的经费那么窘迫,有资本在修建各种掩体,因此很快,刚才还在破口大骂的日军士兵纷纷躲进掩体,继续破口大骂。
除了破口大骂,他们还能做点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此时轰炸机的轰炸精度很成问题,50公斤一枚的航弹,每架飞机一次可以携带14枚,在500米左右的高度上往下扔,能有一半扔在原定目标上就不错。
港口守备部队也是军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一看炸弹的轨迹,就有人哈哈大笑,这样的精度未免实在是太逊了。
但很快,哈哈大笑就变成声声哀嚎。
和想象中的爆炸声和冲击波不一样,这些炸弹落下来的时候声音并不大,冲击波也不怎么大,但那种“嘭”的一声瞬间爆开的能量,还是令人触目惊心。
实在是不像是炸弹,更像是烟雾弹,因为就在炸弹爆开时,根本看不到飞溅的弹片和飞沙走石,有的只是远超寻常的一大团黑烟,只有在有风刮过来的时候,才能惊鸿一瞥看到橘红色的火焰。
对,就是火焰,黑烟包裹的火焰,可以燃烧一切的火焰,只要引燃就无法扑灭的火焰……
不是无法扑灭,只要和空气隔绝,还是能扑灭的,但在此前,日军根本没有接受过类似的训练,他们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防御这种凝固******,很多人用水试图灭火,但火势不但没有减小,反而越来越大,更多的人在地上打滚,像压灭火焰,但火焰就像是跗骨的恶魔,引燃了他们滚过的每一寸土地。
于是日军士兵终于明白,这种火焰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对抗的。
既然无法对抗,那就跑吧,可是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日军的军营和岸防炮台都修建在靠进海边的地区,兰芳空军对这一地区实施了无差别轰炸,所以到处都是浓烟,到处都是火焰,根本无路可逃。
还好,旁边就是大海,日军士兵还能跳进海里,躲避大火的吞噬。
但即使是跳进海里,还是无处可逃,基隆港口内修建有为海军储存的油料仓库,而燃烧弹燃气的大火因为快速燃烧掉氧气,又造成了狂风,风助火势,很快就把仓库引燃。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后,燃油仓库里的燃油倾进了基隆港,于是海水也被引燃了,被引燃之后的海水更加恐怖,不仅燃烧了空气,更是煮沸了海水,整个基隆港云蒸霞蔚雾气蒸腾,看上去居然有一种如同末世来临一样的毁灭一切的暴力美感。
轰炸的效果如此之好,以至于稍后抵达战场的轰炸机已经失去了目标位置,飞机下方全部都是浓烟,根本就看不清目标,而且飞机已经无法保证五百的飞行高度,因为各种热浪的蒸腾,空气极不稳定,纵然是在一千米的高空上,仍然能感觉到飞机不受控制。
但是航母舰载机是不能带弹着舰的,因为如果那样一旦发生意外,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因此纵然是失去目标,这些稍后抵达战场的轰炸机还是选择把炸弹扔下去。
好吧,此时再去找目标,那就太吹毛求疵了,也不能胡乱扔,毕竟在基隆港居住的大多还是华人,如果就这么无差别的扔下去,那么受损失最大的还是华人。
兰芳军人不是毫无人性的日军士兵,因此那些尚未将炸弹扔下去的轰炸机都选择把炸弹仍在海里,当然了,是靠近基隆港的海里,这更加剧了海面上的火势。
海上,这就无所谓了,烧吧,反正现在呆在海里的都是日本人,或者是和日本人比较亲近的华人。
当初制定计划的时候,谢润东一直都在嫌弃计划不够完备,给予日本人的杀伤不够,但当看到轰炸造成的效果时,谢润东实在是无话可说。
整个基隆港,刚才还山清水秀,一切都历历在目,就在一波轰炸机轰炸过后,谢润东的望远镜里除了铺天盖地的火焰,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火,火,火,视线所及,全部都是火,仿佛连天空都被引燃。
“司……司令员,陆战队已经准备好了……”海军陆战队第一旅少将旅长徐振鹏期期艾艾。
按照原计划,现在是海军陆战队出击的时候,但现在看基隆港的样子,如果海军陆战队实施登陆,那不是去作战,而是去找死。
“好,按照原定计划出发。”谢润东很奇怪的看了徐振鹏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回答。
“司……司令员,出不得啊,您看看基隆港现在都烧成什么样子了?这……这让咱们弟兄上去,是要帮日本人救火还是怎么着?”徐振鹏和谢润东也是老相识,逼急了也会学兔子咬人。
“明知道去不得你特么还费什么话,撤,给老子撤,留在这里干嘛?烤火吗?”谢润东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去不得,也留不得。
站在谢润东的位置,仿佛都能感觉到基隆港的热度,空气中仿佛也弥漫着某种生物被烤熟的焦糊味道,谢润东准备去琉球看看,明天再回来好了……
不行,明天估计也不够,那就后天好了。
(未完待续。)
504 扫荡
12月19号,谢润东率领舰队来到琉球群岛的外海。
琉球群岛,其主岛也就是另一个时空的冲绳,这里对于民国的重要性不用多说,对于兰芳而言,也不过是北上道路途中的一颗小石子。
谢润东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因此在抵达琉球群岛的时候,只是命令驱逐舰前出,击沉琉球岛港口里的所有船只就算完事。
“司令员,让我们陆战队上吧,我保证,清除岛上的所有军事力量,保证三色旗高高飘扬在琉球的每一个角落上。”徐振鹏又来刷存在感。
谢润东还是很奇怪的看了徐振鹏一眼,然后冷漠的说:“好啊,你们去吧,不过我告诉你,舰队只来这一趟,你们登陆之后没有后续支援。”
徐振鹏顿时目瞪口呆。
谢润东说的没错,参谋部给出的意见本来就是击沉日本人所有的船舶,然后直捣横须贺。
这种战术其实在二战中曾经被发扬光大,而且被命名为“蛙跳战术”。
蛙跳战术的核心就是不战而胜。
在二战中,麦克阿瑟率领美军和日本人在太平洋上激战,战争打到寸土必争死缠烂打的份上。麦克阿瑟为了尽快打回菲律宾,于是在太平洋上实施了“蛙跳战术”。
这个“蛙跳战术”,说穿了其实没什么稀罕,也就是把日本人所有的船舶全部击沉,让日本人的后勤运输完全断绝,然后让日本人自生自灭。
在美国当时已经完全控制领海和领空的前提下,麦克阿瑟有资本实施这一战术。
放到兰芳也一样,日本联合舰队现在已经覆灭,对于“制海权”已经无能为力,而同时日军根本就没有空军,只能看着兰芳的空军肆意妄为而无能为力。
所以现在的兰芳,也有条件实施“蛙跳战术”。
谢润东自然也半分的怜悯之心也欠奉,反正死的都是日本人,死得越多越好。
“嘿嘿,我去安抚下战士们的情绪。”徐振鹏听到谢润东如是说,马上就一溜烟的跑的没影。
于是“法兰西”号终于找到了称王称霸的机会,“法兰西”号舰长杨金秋差点热泪盈眶。
杨金秋最近实在是感觉憋屈,曾几何时,曾有过在法国海军中服役经历的杨金秋升任“法兰西”号舰长时,杨金秋曾经也是踌躇满志,意欲做出一番事业来报答秦致远的知遇之恩。
兰芳和日本宣战之后,杨金秋差点以为“法兰西”号终于要大展身手,只可惜自从兰芳向日本宣战之后,“法兰西”号就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根本就没有得到上战场的机会,只能躲在金兰湾里充当吉祥物,这让杨金秋心丧若死。
好在兰芳空军打掉了日军联合舰队,“法兰西”号才终于得到出场机会,这让杨金秋的心情若脱笼猛虎般雀跃,但基隆港一战,对于杨金秋而言又是当头一棒。
兰芳唯一的战列舰,这听上去是多么高大上的一个存在,但实际上,完全没有参战机会好吧,兰芳空军已经一手包办了所有战斗好吧,“法兰西”号已经成为北征舰队吨位最大的驱逐舰了好吧。
杨金秋的心情,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现在终于好了,从金兰湾到基隆,再到琉球,“法兰西”号终于捞到了上战场的机会,这让杨金秋下命令的声音几乎都是颤抖的。
也还是有限制,杨金秋不能动用“法兰西”号的主炮,只能使用副炮进行攻击。
战列舰的主炮都是有寿命的,当寿命达到一定程度,主炮的炮管就要更换,而兰芳目前还不能生产340毫米口径的炮管,必须要从法国进口,所以能不用就不用。
纵然只是副炮,那也不是停泊在那霸港口里的民用船只可以抗衡的,安装在船堡里的22门mle1910火炮甚至只打了一轮,那霸港口里已经没有了目标。
兰芳和日本刚开战的时候,海战被认为是事关国运的一战,日本政府为了组成两支都有能力单独战胜兰芳所有军舰的舰队,几乎是倾尽所有。
这导致当日军南下舰队和日军北上舰队全军覆没之后,日本海军的精华几乎已经损失殆尽。
这也是日本人一贯的作战方式,这个国家不管做什么事总是喜欢倾尽所有的豪赌,赢了就会获得一切,输了就输的干干净净。
在此前的甲午清日战争和日俄战争中,日本人都侥幸赌赢了,这给了日本人无与伦比的信心,使得日本原本不甚充足的自信心无比膨胀,但在对兰芳的作战中,日本人终于碰上了钉子,输的一干二净。
也不能说一干二净,最起码在目前的横须贺军港中,还停着日军的最后一艘战列舰“雾岛”号,同时还有尚未舾装的“长门”号,船台上“陆奥”号战列舰也正在建设,如果再给日本人一些时间,日本照样是海军强国。
当然了,有了船并不代表就有了一切。
在宁北港战役和金兰湾战役,以及劳特岛战役中,日本海军各型军舰一共被击沉35艘,战死海军官兵超过两万人,其中仅仅是七艘战列舰上就有近万名海军官兵,这对于日本海军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眼见停靠在那霸港口里的所有日本船只都已经倾覆,谢润东才施施然命令舰队转向,前往下一个目标宫古岛。
反正这几天的基隆也无法登陆,那么就把这些小岛扫一遍吧,反正这些工作迟早要做。
带着这样的想法,谢润东开始了对从瀛洲到日本本土沿线这些列岛的大扫荡。
就在谢润东开始扫荡岛屿的同时,海参崴终于派出部队进入民国东北,也开始对民国东北的日本势力开始扫荡。
自从日俄战争后,日本获得了俄罗斯帝国在民国东北的所有权利,这些权利包括铁路已经铁路两侧的专属经济区。
在这些专属经济区内,民国政府没有任何权利,所有的事物都归日本政府在民国东北新成立的“关东军”管辖,生活在专属经济区内的,除了日军士兵之外,还有来自朝鲜和日本的移民。
没错,就在兰芳正在拼命从民国往兰芳移民的同时,日本政府也在拼命从日本和朝鲜向民国东北移民,这听上去有些滑稽,但事实上就是如此。
兰芳和日本开战之后,民国大总统徐世昌限于民国国内亲日势力的反对,不敢对日宣战,也无法对日宣战,但与此同时,徐世昌的内心对于日本人肯定也是痛恨的。
所以在兰芳驻华大使唐新志拜访了徐世昌两次之后,秦致远终于决定进军民国东北,把日本人的势力从民国东北彻底赶出去。
12月20号,刘子正率领从俄罗斯战场归来的外籍军团第一师和第二师,以及兰芳第二装甲师从牡丹江车站进入民国东北,开始了对“关东军”的大扫荡。
牡丹江车站,就是后来的牡丹江市的前身,这里现在还不是市,甚至连县都算不上,只是因为俄罗斯人在修筑中东铁路的时候,在牡丹江北岸设置了牡丹江车站,这才慢慢有人定居在这里。
就在此时的牡丹江南岸,一支上百人的胡子正在远眺牡丹江车站。
“程爷,咱真要去打牡丹江车站?”人群中,一位身形消瘦留着八字须的汉子眉头紧皱。
“打不打的,先看看再说,咱们毕竟已经答应了刘先生,要是海参崴的大军真的过来了,咱就是去带次路也没问题,如果海参崴的大军不过来,咱就权当是下山溜溜腿,过会再回去也就是了。”程爷骑着一匹全黑的蒙古马,看向牡丹江车站的目光有点复杂。
没错,这就是来自狮子寨的那帮胡子。
海参崴的“刘先生”当日击杀了山田,这等于是断了狮子寨投靠日本人的后路,程爷也算心狠手辣,当场格杀了和山田过从甚密的老四、老五,率领狮子寨的胡子正式投靠海参崴。
程爷原名程敬先,目前在海参崴联军中领少校军衔,虽然身上没有穿军装,但已经领了一个月的军饷,也算是吃上了皇粮。
从这方面说,“刘先生”倒也是说到做到。
刘先生确实是说到做到,不仅给狮子寨的众人先发了一个月军饷,还给狮子寨送来了全新的武器,不仅有连发快枪,甚至连轻机枪都有,这让程敬先心中大定。
海参崴那边投资这么大,应该不会轻易放弃他们这帮胡子。
“昨天去牡丹江车站插千的弟兄回来报告,娘的小鬼子又增兵了,估计得有上千号人,江北黄花店的当家的带人投了日本人,娘的居然在门口给日本人当了看门狗,咱们去插千……”老二在旁边接话。
“老二,既然咱们现在有了官身,说话就要注意,别张口就是切口,咱们已经不是胡子了。”程爷有追求。
“插千”这是流传在民国东北胡子内部的所谓“江湖黑话”,指的是负责侦查的胡子。
“擦,总是磨不过这个弯来。”老二面色赫然。
老二原名任如壮,目前在海参崴联军中领上尉军衔,也算是正经的军官。
“程爷,程爷,来了,来了嘿……”老六带着几个人骑着马大呼小叫的过来。
来了?
程敬先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未完待续。)
505 腿发软
在程敬先的印象中,所谓“军队”,就是有着光明正大身份的土匪。
所谓的“兵匪一家”,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很多时候,军队如果要是失去控制,造成的破坏力比土匪可大得多。
在东北这块地界上,土匪横行,响马遍地,因为日本人和民国的互相渗透,又因为曾经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日俄战争所引发的现状,使得民国政府对于东北地区的统治力极弱,就连正经的民**队看上去也不是那么正规,更不用说各村各寨自己组织的保安团了。
程敬先今年已经快60岁,对军队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满清政府松松垮垮的各种“叫花子军”、“双枪军”,程敬先这辈子见过的军容最严整的军队也就是日本军队。
兰芳军队给程敬先的印象和以前所有的军队都不一样。
就在老六向程敬先汇报兰芳军队已经来了之后,程敬先马上命令跟着他下山的胡子们在江边列队,想让兰芳军队看看,海参崴联军对狮子寨的投资是多么明智。
在土匪中,程敬先也算是不错了。
跟着程敬先下山的一共有150人左右,这在狮子寨所在的地界,算是比较大的一支。
程敬先这150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基本上都参加过和其他土匪以及当地民团的战斗,算是有战斗经验,同时每人都有一匹战马,这是最让程敬先骄傲的地方。
战马这东西可是稀罕物,养一匹马的消耗实际上是要超过两个人的,程敬先手中能有150匹战马,这是程敬先苦心经营多年的结果,也是狮子寨能在这边安身立命的本钱。
程敬先有信心,就算是兰芳军队,也不可能一个人一匹马,因此程敬先也准备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和程敬先想的差不多,兰芳确实不可能一个人一匹马,因为兰芳根本就不需要。
就在程敬先他们在牡丹江边排成整整齐齐的一列之后,程敬先就听到越来越清晰的发动机轰鸣声。
很快,从老六他们奔过来的山脚那边,转过来一辆程敬先从来没有见过的古怪玩意。
如果是“刘先生”在,刘先生会向程敬先解释一句:这叫“三轮摩托”。
几乎是见到三轮摩托的第一眼,程敬先就感觉自己想好好地装个那啥的愿望要落空,果然,随着那个古怪玩意越来越近,山脚那边转过来的古怪玩意也越来越多,两辆、五辆、十辆……
古怪玩意后面是更大的古怪玩意,然后是更多的古怪玩意……
好吧,程敬先已经麻木。
原谅这个没见过汽车的一辈子只呆在山窝里的老头吧。
要知道,在此时的东亚,汽车还是很稀罕的,甚至工业化程度最高的日本,在另一个时空也要到明年才会注意到汽车的重要性,进而成立第一家汽车公司。
现在的民国,也只有少数的达官贵人才能拥有汽车,在牡丹江这种穷乡僻壤,包括日军在内,也是一辆汽车也没有。
而相对来说,兰芳的汽车就太多了,至少到目前为止,程敬先还没有看到有一个走在路上的兰芳士兵,哪怕是最普通的大头兵,也是坐在汽车上。
感受到震撼的不仅仅是程敬先,在江边列队的所有人都正在震撼中,不过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胯下的战马上。
这些战马都经历过战斗,甚至鸣枪放炮也不会受惊,否则也无法成为战马。
但这些战马也没见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更没有听到过震耳欲聋的发动机轰鸣声,因此现在都有点焦躁,需要骑士们安抚,才能保证它们不受惊。
只是这么一来,原本整整齐齐的队形就有点歪歪扭扭,好在程敬先的注意力现在不在队形上,否则难免又要大发脾气。
就在程敬先愣神的功夫,一辆三轮摩托停在程敬先的面前,一名身穿戎装怀抱轻机枪的士兵从挎斗里跳下来大声问道:“哪位是程大人?”
当这位士兵跳下挎斗的时候,程敬先再次被震撼。
临下山的时候,程敬先他们都换上了自己最光鲜的衣服,都带上了自己卖相最好的武器,就是为了展示一个良好的风貌。但土匪毕竟就是土匪,程敬先他们所谓的“最光鲜的衣服”,也不过就是貂皮帽子、羊皮袄、棉靴,能有个皮制的子弹袋就算是装备齐全了。
而面前的这名士兵,根据“刘先生”普及的军衔概念,这明明只是一名军士长,连军官都算不上,装备却出人意料的好。
这位军士长戴着蓝灰色的钢盔,钢盔里面很明显衬得有皮毛,不管是保暖还是挡风都没问题;这名军士长身上穿着一件长到膝盖部位的蓝灰色呢子大衣,两个前襟被撩起,扣在大衣的后摆上,这样在行动的时候不会受到影响;透过大衣分开的部位,很明显能看到这位军士长覆盖了膝盖和小腿部位的皮质护膝,纵然这护膝不是制式装备,也还是被漆成了蓝灰色;军士长脚上的大头皮鞋最令程敬先羡慕,一看就知道,这种鞋子一定是坚固耐用,并且保暖性也很好,这让鞋子里面还塞着乌拉草的程敬先羡慕异常。
除了身上的衣服,这名军士长身上的各种小零碎也不少,比如脖子上脖套,因为要说话拉下来的面罩,手上有三个指头的手套,这些细节才能反映出兰芳军人真正的实力。
除去衣服,这位军士长的身上携带的武器也令程敬先大开眼界,坐在挎斗内的军士长当时怀里抱着的是一挺轻机枪。当军士长从挎斗里跳出来的时候,程敬先注意到,这位机枪手身上居然还携带着一把手枪,胸前的皮带里也塞着一把军刀,腰间的皮囊里能够清楚的看到一排手榴弹。
眼前所见,让程敬先下意识的感觉像搓牙花子,兰芳军队要是所有人都是这么一套,这,这也太有钱了吧!
而被这样威武雄壮的士兵尊一声“程大人”,这让程敬先心里乐开了花,所以程敬先马上眉开眼笑的从马背上滚下来。
“呵呵,鄙人程敬先,见过军爷……”程敬先拱手为礼。
好吧,被震惊的一塌糊涂的程敬先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一声“军爷”,真真正正的露了程敬先的底。
也不算什么,无论是谁,在这样的部队面前,恐怕都摆不起谱来。
“兰芳装甲第二师一团二营一连军士长岑锦昌向您致敬,请随我来,我们将军正在等着您。”岑锦昌没有多客套,也不纠正程敬先的失误,一丝不苟的立正敬礼。
“好说,好说。”已经争胜心全无的程敬先没有犹豫,回身就想去牵马。
“少校,坐车去吧。”岑锦昌声音不大,程敬先刚刚好能听到。
“好的,多谢了。”程敬先老脸一红,转身又跟着岑锦昌上了一辆三轮摩托。
程敬先刚走,一帮土匪顿时绷不住,纷纷跳下马和装甲师的士兵们开始套近乎。
“嘿,兄弟,你们用的这家伙看着可真带劲……”有土匪……海参崴联军士兵表达羡慕。
装甲师的士兵见多识广多上道的,马上就发出邀请:“这有啥,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回头你们也有,来来来,坐上试试,看看有没有马鞍子舒服。”
装甲师的士兵邀请联军士兵上来试试,眼睛却止不住的往联军士兵的战马上瞅。
说实话,战马这东西,在兰芳还真是稀罕玩意……
“来来来,咱俩换着坐坐。”联军士兵也上道。
“那敢情好,抽一支。”装甲师士兵马上祭出“二十响”。
“呦,洋烟,这可是好东西。”联军士兵激动的搓手,仿佛手上沾点土就会玷污了这个享受的过程。
“这算什么好东西,多得是,上边给发的,每人都有。”装甲师士兵有意无意的摆阔。
“真哒?”联军士兵羡慕异常。
“真金白银的那么真……”装甲师士兵很满意摆阔的效果。
就在联军士兵和装甲师士兵交流的时候,程敬先和岑锦昌也在交流。
“咱们坐得这个是……”程敬先终究忍不住好奇心。
“这个叫三轮摩托,主要是装备咱们侦察兵使用的……这个事军用卡车,上面可以拉人,也可以拉东西,您看咱们士兵身上都没有背多少子弹,都在车上拉着的,这些车后面拉的是120毫米火炮……这个是坦克,是咱们兰芳陆军现在最厉害的武器,外面全部都是钢板,小鬼子的重机枪都打不透,同时上面装备了75毫米坦克炮,以及同轴机枪,攻城拔寨无坚不摧,正是因为有了坦克,咱们才是装甲师……”岑锦昌不隐瞒,挨个介绍停在路边的车辆。
“这个是装甲指挥车,车身也全部都是钢板,不过没有坦克上面的那么厚,不过速度比起坦克也要快不少,也可以用来突击,同时因为具备一定的防御能力,车里面的空间也不小,也能用来组成指挥部……少校,咱们到了。”岑锦昌介绍的很详细。
说真的,一路“哦”过来的程敬先下车的时候真的感觉腿有点发软,并不是摩托车的震动太大,而是这心里感觉实在是没底。
没有见到兰芳军队的时候,程敬先还认为自己的人马不错,等见到兰芳军队的时候,程敬先现在心里边的最后一丝底气也已经烟消云散。
兰芳军队这么强,人家能看得上我们?
难道去给人看大门不成?
这是程敬先下车时,脑子里一直在转着的念头。
(未完待续。)
506 打完再吃
说实话,小六十的人,就算是给人看大门别人也是不敢要的。
哪怕程敬先的身体不错也是一样。
此时的人均寿命,虽然没有抗战时期那么悲惨的少,但六十岁的人已经算是高寿了,程敬先从事土匪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一辈子,能活到60岁高龄的确是罕见。
到了这个岁数,确实是要打算一下后路了。
所以见到刘子正的程敬先格外恭敬。
“卑职程敬先,见过大将军。”程敬先姿态摆得低,就差没有下跪请安。
“老程,别客气,咱们兰芳不提倡‘卑职、将军’那一套,别管官职多高,敬个军礼就行,来来来,我教你……”刘子正热情。
恐怕程敬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子正这个海参崴联军的大老板见到自己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教自己敬军礼,这实在是太本木倒置了。
不过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表明,在另一个时空大名鼎鼎的“关东军”并没有给刘子正带来多少压力。
想想也能理解,跟陆军精锐程度号称“天下第一”的德国人干过,又跟号称“欧洲宪兵”的俄罗斯人干过,关键是还都打赢了,至少在一对一的时候没输过,的确没有哪个国家的陆军能给现在的刘子正带来多少压力。
至于没有坦克缺少火炮等重武器的日本人,刘子正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三五句话工夫,这种轻松的态度甚至感染了程敬先,令程敬先刚才刚进装甲指挥车时的紧张不翼而飞。
“喝什么?”教完军礼,刘子正顺手拿起水壶,准备给程敬先泡杯茶。
这装甲指挥车里,说大不大,肯定不如办公室那么宽敞,但说小也不小,坐个三五个人还是能坐下的。不过现在在场的只有刘子正和程敬先,刘子正肯定不会让程敬先为他服务,别管军衔不军衔的,就冲人程敬先那么大岁数,刘子正也要讲究个尊老爱幼不是。
“岂敢,岂敢,将军这是折杀卑职了。”程敬先一紧张又给忘了。
“呵呵,那我就替你做主了,尝尝这个,这是咱们兰芳的特产咖啡,估计你还没喝过,来今天请你尝尝鲜。”刘子正展现身为“地主”的风范。
刘子正倒得并不是著名的“猫屎”,就是普普通通的咖啡。
“这个香味,倒是很独特。”程敬先起身半鞠躬双手接过来,只在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
“用来提精神确实不错,不过不能多喝,会上瘾的。”刘子正给自己也来了一杯,然后好整以暇道:“说说松花江站的情况,你们的前期侦查有没有新发现?”
这就是大考了,程敬先马上放下手中的咖啡,起身恭敬回复:“报告将军,小鬼子这两天又增兵了,现在估计有千多号人,再加上小鬼子从本地拉的壮丁,还有江北投靠过去的几股胡子,现在估计有两、三千人,具体有多少,并没有搞清楚具体数字,小鬼子用江北的胡子看大门,我这手下的弟兄和那些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根本就混不进去。”
“刘先生”走的时候,给程敬先的任务就是对牡丹江车站进行侦查,也好方面海参崴的部队过来之后行事。
不过现在看来,程敬先对于任务的完成度并不高。
“牡丹江车站的守军有没有火炮?机枪的数量多不多,他们的补给程度怎么样?”刘子正估计是早知道会是这个情况,因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还是想得到尽可能多的情报。
“火炮倒是没有几门,大概三五门的样子,都是些小炮,和咱们的大家伙比起来差多了,机枪的数量也不多,跟咱们是天壤之别,至于补给程度……对了,小鬼子有一辆能在铁路上跑的炮车,炮车上倒是有几门小跑,机枪也有三四挺。”程敬先还是提供了一个重要消息。
“列车炮?”刘子正的心猛然抽紧。
在兰斯的时候,刘子正见识过列车炮的威力,德国人当时用列车炮从阿米方丹能直接轰击巴黎,不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十分惊人。
但这是东亚……
刘子正马上就摇头失笑,如果日本人的军工实力能和德国人相比,那库页岛上的三个师团也不至于打得那么惨。
就在刘子正率军进入民国东北的时候,库页岛上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
整整三个师团的正规日军,而且还有一个号称“战斗力最强”的第二师团,已经基本上都被歼灭,只有少数人逃入库页岛上的山林中不知所踪,如果忽略这些人,现在兰芳就可以宣布已经歼灭了这三个师团。
既然正规师团都打成这样,那么驻守牡丹江车站的关东军铁路守备大队能有多少战斗力,实在是要打一个问号。
“行了,你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先休息一下,接下来看我们的。”刘子正不想拖延时间,早一天攻下牡丹江车站,就能早一天沿着铁路向南北两侧进攻,时间不等人啊。
刘子正还想回兰芳参加年末封爵大会呢。
秦致远已经决定,等到新年的时候要在兰芳晋封一批爵位,到时候肯定会有一个盛大的仪式等着那些有功之臣。
而刘子正身为兰芳军衔最高的那一批人,肯定在被册封之列。
其实兰芳的所有中高级将领们,谁都不想错过这次盛会,所以对日战争肯定要在本年度之内结束,到那时刘子正他们才能问心无愧的接受秦致远的册封。
“将军,我等既然已经从军,断断没有将军率领大军在前奋战,我等却在后方休息的道理,请将军命我等上阵,我等定不辱使命。”程敬先主动请缨。
实在是不请不行,虽然刚刚见识到兰芳正规军,但程敬先已经有了强烈的危机感,程敬先要抓住一切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否则的话,谁也不能保证兰芳人不会过河拆桥。
“呵呵,也好,不过你们要听从命令,绝对不准擅自行事。”刘子正也不拒绝,那未免会让人寒心。
程敬先手下的土匪……士兵或许战斗力不高,但他们都是本地人,熟门熟路的了解地形,就算打仗的时候帮不了什么忙,帮忙带个路什么的还不成问题,刘子正现在已经懂得利用所有的资源去赢得胜利,在渺小的人也有自己的价值。
“请将军放心,谁敢不听命令,老……卑职一枪崩了他。”程敬先高标准严要求。
那就出发,直到此时,程敬先他们总算是见识到了兰芳的这群“老爷兵”是怎么打仗的。
在开始战斗之前,岑锦昌先载着程敬先去江边察看地形,为了安全起见,岑锦昌调用了一辆装甲车,根本没有藏踪匿行的意思,就这么沿着江边大模大样的开过去。
“就这么招摇的过去,怕是日本人会有所防备啊。”程敬先有点不赞成岑锦昌的大意,关二爷大意还会失荆州呢。
“不用,咱们那边那么大动静,现在想藏也藏不住。”岑锦昌不以为意。
确实动静大,就在兰芳部队聚集的地方,现在乌压压的已经汇聚了二三百辆坦克,近千辆汽车,这么大阵势,在这个偏僻的江边根本就藏不住。
更何况就在距离江边不到500米的一座山头上,炮兵正在构筑炮兵阵地,那帮人更招摇,甚至开了辆工程车上去,根本就不怕日本人发现他们。
发现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日本人敢过江来打,那正中刘子正下怀。
对于兰芳军队的到来,日军看样子是早有防备,因此对牡丹江上唯一的铁桥进行严防死守,铁桥的两侧都建有碉堡,透过望远镜,黑洞洞的射击孔明显能看到里面有人正在防守,也不知道装备水平怎么样。
岑锦昌看似张扬,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足够谨慎,在距离碉堡还有一公里多的地方就命令装甲车停下来,然后观察一阵,就命令装甲车掉头而回。
看看,这下老实了吧!
当然了,这话程敬先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真让他说,那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回到队列中,岑锦昌找到装甲师一团团长孙灼堂汇报侦查情况,仅仅是十分钟,参谋部马上就拿出了作战计划。
于是一个坦克连马上出发,配合着一个营的步兵,再加上那些程敬先手下的联军士兵,就这么发起正面强攻。
“就,就这么去了?”程敬先手忙脚乱的往头上扣钢盔,嘴里还难以置信。
临出发前,程敬先和他的手下每人都领到一套兰芳士兵的装备,从头到脚一应俱全。
这简直令程敬先和他的手下简直要乐开了花,有几个性子急的,拉上几匹马一档,就在路边上脱得清洁溜溜开始换衣服。这种豪放的做派倒是令装甲师的几名护士红了脸。
也没红多大会,军中护士,什么阵仗没见过?
救人的时候亲手把伤兵脱得光溜溜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那还等啥?难道要先吃一顿不成?打完再吃吧,用不了多大功夫。”岑锦昌的回答真是要气死个人。
(未完待续。)
507 以毒攻毒(为成蛟110兄弟的盟主加更)
程敬先已经是戎马生涯大半辈子,他这一辈子打过的仗不计其数,但程敬先可以发誓,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
作为一名土匪,程敬先习惯的模式是突袭,呼啸而来,纵情而归才是最理想的战斗状态。
但和兰芳军队在一起,别说呼啸而来,想露个头都会被旁边的岑锦昌拽回来。
“你不要命啦?躲在坦克后面,别把身体露出坦克车体的保护范围。”岑锦昌心里那个愁啊。
程敬先他们都没有接受过步坦协同训练,如果不是为了多个向导,岑锦昌是真不想带着程敬先这个累赘。
“你这个小枪有用吗?怎么不拿刚才的轻机枪?”哪怕是躲在坦克坚固的车体后面,也不能给程敬先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一直到出发之后,程敬先才发现岑锦昌拿的是一支稀奇古怪的短枪,连个刺刀不都上,没有弹盘看样子也装不了多少子弹。
“这个是散弹枪,专门为了近战使用的,比机枪好用。”岑锦昌难得多解释一句。
兰芳的步坦协同,现在技术上已经非常娴熟,伴随坦克冲锋的步兵使用的是散弹枪和一小部分轻机枪以及火焰喷射器,其中使用散弹枪的步枪手还要负责投掷手榴弹,这样的搭配能够最大程度的兼顾中近距离的战斗。
程敬先很明显看不出这种搭配的好处,不过当听到岑锦昌这么说之后,程敬先顺手从背后反手抽出一把鬼头刀:“真要近战,还是这个最方便。”
积年老匪程敬先确实是经验丰富,说这话的时候,程敬先一手拎着鬼头刀,一手拎着一把手枪,这个搭配近战确实也很有效率。
岑锦昌见到鬼头刀还下意识的多看两眼,等看清楚那鬼头刀血槽里面暗红的血迹,岑锦昌才点点头:“不错,一会跟着我,千万别冲动,我干嘛你就干嘛。”
眼看血战在即,岑锦昌没有时间教程敬先怎么做,跟着大伙一起跑总是没错的。
就这几句话工夫,坦克已经前进到距离铁桥桥头碉堡只有二三百米远的地方,然后十几辆坦克纷纷停下来。
“咋不走了?”程敬先还有心思提问,却看岑锦昌已经蹲下身子开始往脸上套防毒面具。
程敬先顿时明白,马上也学着岑锦昌的样子从腰间的皮囊里掏出防毒面具戴上,这玩意儿可不好学,还要岑锦昌帮忙,程敬先才算是按照要求戴好。
几乎是刚刚戴好,程敬先就听到了坦克的开炮声。
嘭……
和程敬先想象中有很大不同,声音根本就没多大,打出去半天也没见炮弹爆炸,只能看到日本人设置在铁桥两端的碉堡附近有淡淡的烟雾升起,然后就看到有人跌跌撞撞的从碉堡里跑出来。
“冲、冲、冲……”岑锦昌一边大喊一边用力拍坦克车体。
坦克后部的排气管猛然吐出一股黑烟,就像是中了箭的兔子一般向前窜去。
对,和刚才慢腾腾的往前挪不一样,现在就是窜,而且是速度很快的那种窜,程敬先几乎要拼尽全力才能跟得上。
毕竟是六十岁的人了,跑了没有五十米,程敬先就感觉呼吸紊乱,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跳如擂,气喘吁吁。
老了,程敬先心头不其然的涌起一阵悲哀。
这还是程敬先第一次承认自己老。
就在程敬先已经慢慢掉队的时候,程敬先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架了起来。
“快点,跟上,你做坦克上面,躲在炮塔后面,千万别露头,坦克一停马上就下来。”虽然戴着防毒面具,程敬先还是能听到岑锦昌有点闷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说话,程敬先就被两个人架到ft-17尾部的加长钢板上,这里本来是为了能够越过更宽的战壕设计的,一个人蹲在里面居然还相当的宽松。
摸着前后都是钢板,程敬先的心里终于踏实了。
再看看紧跟在坦克后面的岑锦昌和其他战士们,程敬先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全。
其实二三百米的距离,对于时速十公里的坦克来说真的不需要太长时间,仅仅是一两分钟工夫,坦克就冲到了碉堡前。
按照岑锦昌的吩咐,坦克刚刚挺稳,程敬先就从坦克上跳下来,然后顺势就地一滚,人就躲在碉堡前的一处土坡下面。
这积年老匪确实是有经验。
等到岑锦昌和战士们冲过来之后,程敬先跟着战士们一起向前冲。
到了碉堡门前,程敬先正想继续往里冲,却被岑锦昌一把拽住,然后程敬先就看到岑锦昌一抬手就是两枚手雷向着碉堡里扔进去。
败家啊!
已经冲到碉堡门前,再冲几步就能冲进碉堡的程敬先实在是心疼。
在加入海参崴联军之前,程敬先他们并不缺少武器,但有些东西对于程敬先他们来说,还是紧俏物资,比如轻机枪,比如手榴弹。
整个狮子寨,此前轻机枪一挺都没有,
就在刚才,岑锦昌给程敬先他们分发装备的时候,岑锦昌搬出整整四箱手雷,让程敬先他们随便拿,这已经让程敬先感受到兰芳的豪绰了,现在又看岑锦昌是这样使用手雷的,程敬先难免会生出“败家子”的意思。
实在是程敬先他们“勤俭节约”习惯了,一个手雷当十个使有木有。
岑锦昌抬手往碉堡里扔了两颗手雷,这还不算完,等到两枚手雷爆炸后,马上就有两名机枪手拥上去,手提刘易斯轻机枪就是一顿狂扫。
败家子啊!
程敬先心里又忍不住吐槽。
机枪子弹和步枪子弹,看上去差不多,其实倍径和装药量都有很大不同,步枪能够使用的子弹,换到机枪上不一定好用。
再加入“海参崴联军”之前,狮子寨还是有几支老套筒的,只可惜子弹永远都处于紧缺状态,紧缺到就算是和别家的胡子火并的时候都不怎么舍得用的程度。
现在看兰芳战士这么水拨似得王大用子弹,程敬先的心唯实心疼。
等战斗结束,看到桥头碉堡里的具体情境,程敬先更是心塞。
这里其实有三个呈“品”字形的碉堡,每个碉堡里都有五六名日军,这些人现在当然已经全部毙命,岑锦昌还是上去先检查一番,然后才得出结论:“毒气弹的效果还不错,都已经死透了……”
毒气,也就是说,这些小鬼子其实是在程敬先他们还没有冲上来之前就已经全部死亡。
既然小鬼子已经全部死亡,程敬先就下意识的想摘下防毒面具,这几乎把岑锦昌吓了个魂飞魄散:“绝对不能摘,什么时候让你摘你再摘。”
程敬先马山停手,对于岑锦昌的命令口吻没有多少抵抗情绪,虽然他们俩一个的军衔是少校,另一个只是军士长,但程敬先很明显没有多少摆架子的意思。
“那为啥还要又是手雷,又是机枪的伺候?”程敬先着实想不通。
“安全第一,刚才谁都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亡,咱们那么做是按照《步兵操典》的要求进行操作,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岑锦昌理由充分。
“还按照要求操作,你那纯粹就是浪费……”程敬先嘴里嘟嘟囔囔,对于“规则”没多少敬畏之心。
这也很正常,如果对“规则”有足够的敬畏之心,程敬先也不会上山当胡子。
其实到现在,这场一面倒的小规模战斗已经结束,就在岑锦昌他们进攻桥南侧的碉堡的同时,几辆坦克越过铁桥继续进攻桥北侧的碉堡,现在同样是已经拿下。
牡丹江车站距离这座铁桥的距离大概为六公里左右,一直到过了铁桥一公里左右,岑锦昌才摘下防毒面具,然后给程敬先进行科普:“咱们的毒气弹威力巨大,一般要过半个小时毒气才会稀释,这之间只要闻到毒气,基本上就是个九死一生,这玩意儿的杀伤力不分敌我,所以使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咱们也要防备别中了招,这毒气可不认人。”
“杀敌于无形之中,这可是好东西,有了这个,咱们想要赶走小鬼子那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程敬先感觉前途光明。
“不能经常使用,还是有很多限制的,就像是刚才,如果不是为了防止日本人炸桥,咱们也不会用……同时如果是人口密集地区也不能用,这玩意儿对咱们老百姓的伤害更大,咱们是为了赶走小鬼子,可不是为了制造无人区。”岑锦昌有必要点明兰芳的人道主义。
“切,这铁路自打建成的那一天起,就是老毛子给管着,当时老毛子人都没有几个,也就是自从日本人占了这铁路,人才慢慢多了些,不过多的都是小鬼子和高丽棒子,咱们的老百姓除了那些忘了祖宗的畜生根本就不会去,小鬼子也不让咱们的老百姓去……那些个小鬼子都不是好东西,当狗腿子的高丽棒子更不是好东西,所以这牡丹江车站里的人,你要说全部都砍掉肯定有冤枉的,你要是隔一个砍一个肯定有漏掉的。”程敬先对于牡丹江车站非常熟悉。
那是,程敬先今年不到六十,老毛子十几年前才开始修铁路,程敬先经历过牡丹江车站从无到有的全部过程,对于牡丹江车站自然是熟悉无比。
没有华人老百姓……
这倒是方便作战。
岑锦昌真的感觉悲哀,严格说来,牡丹江车站还是民国的土地,但华人居然连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权利都没有,这特么还是民国的东北吗?
(未完待续。)
508 杀到不敢
民国的东北,恐怕只有华人会这么认为。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这话不是说着玩的,白山黑水引得无数人垂涎三尺,以前是俄罗斯人,现在是日本人和高丽人。
当然了,现在还要再加上兰芳人。
虽然是民国的土地,但民国从来做不了主,或许这就是民国的悲哀。
这些事都是应该由那些大人物操心的,轮不到岑锦昌和程敬先他们担心,现在岑锦昌和程敬先只为如何消灭面前的敌人忧心。
也谈不上忧心,牡丹江车站的日本人无论是从装备水平上,还是从训练程度上,都无法和兰芳军队相比。
第二装甲师在兰芳军队中战斗力排名非常靠前,这支由参加过“香槟沙隆战役”的外籍军团第11师改编而成的部队是一支标准的功勋部队,新生的“关东军”在装甲第二师面前几乎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其实就在岑锦昌他们开始进攻桥头堡的时候,驻守在牡丹江车站的日军已经得到报告,准备向桥头堡派出援军。
就在铁道守备大队的大队长正在犹豫援兵是要乘坐火车过去还是步行前往增援的时候,岑锦昌他们已经攻陷了桥头堡。
这下不用犹豫了,准备防守牡丹江车站吧。
因为兰芳和日本人的关系持续恶化,牡丹江车站的日军还是有一定准备的,他们在牡丹江车站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准备抵抗兰芳的进攻。
当然了,这个“坚固”只是相对而言。
兰芳目前修筑工事,已经有了一定的标准,基本上可以分为“野外工事”、“半永固工事”、“永固工事”等几个等级,分别应对不同情况下的需求。
如果按照兰芳的要求,类似牡丹江车站这种交通要地,如果要修筑工事,一律要按照“永固工事”的标准来修筑,也就是说,要用钢筋混凝土材料进行修筑才行。
但到了日本人这里,日本人的要求显然和兰芳的要求相差甚远。
哪怕是牡丹江车站这种肯定会遭到攻击的交通要地,日本人也仅仅只是使用沙包和石块修筑了一些简单的“半永固工事”,然后挖了一段并不算太长的战壕,把这些“半永固工事”连接起来,这就算是完成了所有的防御准备工作。
其实日本人不是没有钢筋混凝土,但日本人不舍得把这些堪称“宝贵”的资源“浪费”在修碉堡上。
日本人对关东地区进行殖民就是为了获得资源,所以获得的资源都要运回日本,至于守卫这些“殖民地”,或许海军至上的日本军部认为有武士道精神就已经足够了。
对于兰芳军队来说,日本人修筑工事的水平还停留在“民兵”的水平,就这点能耐也就只配欺负欺负连民兵都算不上的民国部队,想要抵抗兰芳军队的进攻那就是异想天开。
于是装甲连连长只是使用望眼镜观察了不到五分钟,马上就下达了攻击命令。
对付这种水平的敌人,就不用请示海参崴联军司令部了,犯不上!
于是攻击再次开始。
这一次坦克推进的速度就不像刚才那么狂暴,走走停停的慢的令人心焦。
此时的坦克,还不具备移动中的射击能力,想要对目标进行射击,只能是先稳住车身,然后再慢慢瞄准,而坦克部队在进攻中要摧毁敌人防御阵地上所有的火力点,所以速度就快不起来。
这样的速度,其实很合程敬先的胃口,毕竟对于程敬先这个老头来说,体力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躲在坦克宽大坚固的车身后,听着坦克炮和同轴机枪间隔射击的声音,再听听远处小鬼子的哀嚎声,以及小鬼子射来的子弹在坦克车体上叮叮当当的反射声,对于程敬先来说真的就是如同天籁。
“嘿,没想到这小鬼子也有这么着让咱们欺负的一天,狗娘养的王八蛋们,这回知道爷爷们的厉害了吧!”程敬先先是感叹,然后挥着刀跳脚大骂。
这辈份……
听到程敬先骂了一圈连自己一块都骂上,岑锦昌只能摇头苦笑。
再怎么着,岑锦昌也仅仅是军士长,程敬先却是少校,已经深入到岑锦昌骨子里的等级意识,还是让岑锦昌给程敬先足够的尊重。
哪怕程敬先使用了“们”,已经不知不觉连岑锦昌他们一块给捎上。
程敬先骂得开心,正面临坦克攻击的铁道守备大队就不怎么开心了。
面对坦克的攻击,日本人却反有效的反击手段,他们甚至连迟缓坦克部队推进的能力都没有,因为考虑到铁路的畅通,日本人甚至没有挖反坦克战壕,这让日本人在面对坦克攻击的时候只能被动挨打,没有任何反制能力。
日本人毕竟也不是铁打的,当看到防线上充作战术支点的碉堡被一个接一个的打掉,日军的防御阵线很快就陷入崩溃中。
当然了,日本人也不是毫无防抗能力,就在坦克距离日军战壕百余米的时候,日军防御阵地上突然有一群人跳出来,然后喊着乱七八糟的口号向着坦克这边冲过来。
“擦,这是黄花甸那边的胡子,****你们这帮忘记祖宗的王八蛋!”程敬先破口大骂,举起手中的手枪疯狂射击。
就在兰芳开始进攻关东之前,大概有近千名胡子和本地人投靠了关东军,这帮人平时欺负欺负老百姓还成,打仗那就是一无是处,日本人也没指望他们能击退兰芳的坦克,哪怕是能迟滞一下兰芳的进攻也是好的。
当然了,这想法不错,但注定无法实现。
就在这群“皇协军”刚刚跳出战壕的时候,坦克的同轴机枪已经开始射击,然后伴随步兵的机枪手也纷纷跟上。
这种时候,就能看出双方的武器差距,有那么一瞬间,最少有上百挺轻机枪在同时射击,对于这些“皇协军”来说,这就是末日,没有任何意外,即使是冲锋得最快的人,也没有跑出20步。
这样的火力密度,这对于日军的信心打击是毁灭性的。
日军的这个铁路守备大队,一共也就装备两挺大正三年式重机枪,这种重机枪是以法国哈气凯斯重机枪为原型仿制的,对于这种枪,兰芳军人实在是太熟悉了,很多战士甚至能跟分辨出日军是使用25发弹板还是50发弹板,哪怕是在点射的前提下。
重机枪肯定是坦克的重点攻击对象,这两挺重机枪都是只打了两三个弹板,就被十几辆坦克同时围攻,哪怕坦克手的射击并不是百分之百,这两挺重机枪还是很快就被打成零件状态。
于是日军除了手中的三八大盖再也没有了别的武器。
当兰芳的坦克接近日军战壕,伴随坦克参与攻击的步枪手们扔出第一排手榴弹,战壕里的日军迅速崩溃。
如果是在战斗力相当的情况下,或许用武士道精神武装起来的日本人还能顽抗一会,但当面对无法抵抗的装甲部队攻击的时候,哪怕是不缺乏牺牲精神的日本人也不愿意毫无价值的玉碎。
1919的日本人,还没有经历过另一个时空中一系列胜利的刺激,虽然赢得甲午清日战争和日俄战争给了日本人一些自信,但日本人的骄傲和信心并不算太多,也并不像1940年那会表现出来的那么充分。
于是当岑锦昌他们的第一排手榴弹扔下去的时候,有日本人勇敢的从战壕中跳出来,但不是向着坦克发起“猪突”进攻,而是转身就跑。
更多的人已经在刚才的弹雨袭击中非死即伤,他们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从背后攻击敌人,这对于军人来说其实是一件不名誉的事情,但在华人和日本人的这场战争中,肯定没有名誉不名誉一说,有的只是胜利和失败。
于是几乎所有的散弹枪手和机枪手都在朝那些逃跑的日军射击。
从背后。
用处决的方式。
真是大快人心!
特别是对于程敬先他们这些本地人来说,当他们向着逃跑的日军开枪,从枪口射出的不仅有复仇的子弹,更有满腔的怨气以及数十年来的不屈。
随着日军防御阵线的崩溃,牡丹江车站落入海参崴联军之手。
仗打完了,只是决定归属权的工作结束了,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
“哇哈哈哈哈……这不是林大当家吗?怎么着,当胡子不过瘾,来给日本人当狗腿子了?给日本人看门的时候没有想到今天吧!哈哈哈……林高升,你他娘的也有今天。”
离得老远,就能听到程敬先恶形恶状的声音。
这里是关押关押俘虏的地方,既然有老熟人,程敬先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少说废话,要杀就杀,给老子来个痛快的!”这林高升倒是也硬气。
不硬也没用。
在文艺作品里,经常看到被俘的统兵大将对敌方首领破口大骂,然后对方感念这位的忠义,于是亲手帮忙解绳子,然后君臣相得的场面。
事实上,那只存在于茶馆里的说书人口中。
在真实的关东道上,不管是哪里的大当家,被敌人俘虏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不管是破口大骂还是苦苦哀求都没有例外,不殃及妻儿已经算是仗义了。
“哈哈哈……你想不痛快都不行,老实告诉你,咱们海参崴联军对付你们这些汉奸只有一个处理方式,那就是统统杀光,杀到从此以后没有人敢当汉奸!”程敬先语气森寒。
没错,这确实是经过秦致远同意,有刘子正下达的命令。
说这话的时候,程敬先很佩服自己的远见。
(未完待续。)
509 死城
“汉奸”这个词汇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不可考,但从第一次有文字记载“汉奸”这个词时,它的意思就是指那些出卖汉族利益的败类,后引申为背叛汉族投敌,罪无可赦之人。
说实话,对于秦致远来说,对“汉奸”的痛恨更甚于真正的敌人。
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在秦致远生活过的21世纪已经深入人心,也成为国家鼓励所有的爱国者努力建设国家保卫家园的口号。
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就努力让自己的国家不落后,努力让自己的国家变得更加先进,变得更具有威慑力,这才是不会挨打的根本解决之道。
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弱者就应该服从强者,国家落后就应该服从强大的国家,以换取在国际上的生存空间。
这样的人说实话真不少,就连在华人的传统文化中,也有“良禽择木而栖”、“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等等之类的句子。
如果单纯从字面上理解,这些句子的三观似乎并不是那么正,但如果结合原文的前后文分析,根本就不是平常理解的那么回事。
可就是有些人,当他们做出数典忘祖的某些事时,总是会从浩若烟海的文献中截取某些支离破碎的句子,用来为他们的卑劣行径寻找理论根据。
在秦致远看来,如果站在汉族的立场上,那么汉族人和日本人之间的这场战争,就是族群间关于生存空间的战争。
在这场战争中,只要站在汉族的对立面上,那么就是汉族的敌人。
国家落后怨不得别人,那是自己的长辈或者是祖辈不争气,这个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从我开始,只要努力奋进那还有救。
但如果因为国家落后就背叛自己的国家,背叛自己的族群,那这样的人真没什么活着的必要。
所以,秦致远对于汉奸的态度就是全部杀光,不仅仅是要惩罚汉奸们的背叛行为,还要对那些活着的的人加以警示,让他们知道当汉奸的下场,让他们明白全社会对汉奸的唾弃。
所以等待牡丹江“皇协军”的,只能是被公审之后集体枪决,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同时要被枪决的,还有那些曾经在牡丹江车站为非作歹的日本军人和日裔移民以及高丽移民,只要是证据确凿,能证明那些人曾经欺压过华人的,全都都要被枪决。
这么算起来,牡丹江车站的日本人和高丽人其实剩不下几个。
就这么一刀切的执行枪决,肯定会有冤枉的,肯定会有部分人罪不至死,但在这个涉及到两个族群之间战争的特殊时刻,到底有没有罪,罪孽到底有多大是很难认定的,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认定,只能这么一刀切。
如果要较真的话,海参崴联军甚至在关东根本就没有执法权,但在这种时候,又有谁会跳出来反对呢?
当初日本人和俄罗斯人在关东开战的时候,征求过华人的意见吗?当日本政府抢占关东铁路的时候,问过民国政府的意思吗?
成王败寇,就是这个道理。
当初日本人把华人赶出他们的专属经济区的时候,当初那些日本移民和高丽移民兴高采烈的来到关东,耕种着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享受着不属于他们的特权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有这个觉悟。
对于那些从来没有伤害过华人的普通日本人和高丽人,以及那些“犯罪分子”的家属,海参崴联军的态度是遣返,全部遣回原籍。
当然了,这些人在走的时候,也就只能携带一部分随身衣物,其他的财物全部都不准带走,就和他们移民来的时候一样。
仅仅是一天之内,海参崴联军就完成了从对牡丹江车站发起攻击,到平定牡丹江车站的全部事项。
在这一天之内,有大约2000名日军士兵和皇协军战死,然后在随后的公审过程中,有大约1300名皇协军士兵和日本移民、高丽移民被执行枪决,剩余的大约4000名妇女儿童都被关进临时的集中营,她们将在战后被统一遣返。
平定牡丹江车站之后,刘子正的下一个目标是宽城子,哪里就是后来的长春。
就在刘子正准备进攻宽城子的时候,谢润东正率领舰队返回基隆。
这几天,谢润东率领舰队围着澎湖列岛和琉球群岛转了一圈,对把那些岛屿上所有的日军设施进行了攻击。
好吧,这么说起来,好像那些岛屿上的日军设施很多一样,其实根本没多少。
现在的澎湖列岛和琉球群岛,除了个别岛屿上有人长期居住,大多数岛屿还处于原始状态,根本就没有人,自然也就没有多少日军设施。
此时的日本如果考虑对外移民,说实话日本的北海道和民国的关东才是第一选择,其次才是瀛洲,在这些地方还没有填满之前,日本人对那些零星岛屿的兴趣并不大。
说起来,日本对北海道的开发也是刚刚开始,在上个世纪70年代,日本才开始对北海道进行开发,到现在也不过是两代人,开发程度还低得很呢。
也不仅仅是北海道和东海上的这些小岛,在19世纪20年代,整个东亚都处于待开发阶段,就拿目前的瀛洲来说,整个瀛洲也只有两个港口分别是南部的高雄,和北部的基隆,而南部的高雄,在谢润东率领舰队北上的时候,日本人就用商船自沉在港口的航道上,算是把高雄给废了,所以谢润东才要绕到基隆实施登陆。
陆军的登陆是要受到港口限制的,如果没有码头,陆军的那些重装备就无法登陆,这对于已经高度机械化的兰芳陆军来说非常不利,所以找到合适的港口,是登陆的第一要素。
当谢润东率领舰队返回基隆港的时候,基隆港已经看不到了原本的样子。
日本人占领瀛洲之后,一直在持续不断的建设基隆港,同时也因为基隆港良好的自然资源,基隆也被日本人划为要塞区,成为一个标准的军港。
作为一个港口,灯塔肯定是重要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就在谢润东他们上一次来到基隆港的时候,洁白的灯塔还非常醒目,十几里外都能看到,但现在,曾经的标志性简直已经不复存在。
不仅是灯塔,岸上的岸防炮台,曾经的日本军营,港口旁边的街道商铺住宅区甚至是整个基隆,都已经消失不见。
如果说以前的基隆是一座要塞,那么现在的基隆就是一座死城。
就在目前的基隆港口内,还漂浮着无数的死尸,这都是在对基隆当天轰炸时,想要跳进大海躲避燃烧弹的倒霉鬼,他们现在都已经基本上处于半熟状态。
当天的大火实在是太厉害,海水都被差不多被煮沸,躲在里面的日本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导致徐振鹏他们进入港口时不得不戴上防毒面具,才能稍稍遮掩一点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肉香。
当徐振鹏踏上基隆码头的陆地时,徐振鹏下意识的跺了跺脚,想找找脚踏大地的踏实感。
没想到,一脚下去,脚踏实地的感觉没找到,“尘土”倒是激起来不少。
徐振鹏蹲下伸手拂了拂,基隆港的石头地基最上面一层都已经被烧成粉末状态。
“这他娘的空军那些家伙下手也太狠了。”徐振鹏暗自咂舌。
“头,咱没必要建立防御阵地了吧。”一起登陆的海军陆战队第一团团长郑基明也在咂舌。
“擦,你要是嫌麻烦,回船上让唐文盛过来。”徐振鹏对自己的手下一点也不客气。
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哪怕是整座城市都已经只剩下残垣断壁,徐振鹏他们这些海军陆战队也还是要严格按照登陆要求设立防御阵地,然后才能向母舰发出“可以登陆”的信号。
“别,马上行动,动起来,动起来,各部马上动起来,立即设立防御阵地,扩大登陆场……”郑基明不敢多废话,马上去指挥部队。
与此同时,“望海”号舰桥内,北征舰队司令谢润东正在和装甲第一师师长张添寿告别。
“张将军请放心,我会留下一支分舰队,负责保护基隆港,以及为你们提供后续援助,只是这基隆港现在几乎已经成了废墟,以后还要张将军多多看顾。”谢润东说的很客气。
谢润东是海军,张添寿是陆军,谢润东虽然是司令,其实管不到张添寿,张添寿他们只是谢润东的“乘客”。
“哈哈,谢将军放心,等我们完成登陆,我会征调些本地人,马上开始整修基隆港,说不定等你们回来的时候,就能还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基隆港。”张添寿虽然是老资格,但也不托大。
基隆港是兰芳海军预定的军港,但整个基隆港现在已经成为死城,整个港口里还有没有活人谁都不敢保证,如果要继续建设基隆港,肯定需要陆军的配合。
张添寿当然会主动配合,现在高雄港已经被日本人废了,如果基隆港再无法利用,那么张添寿手中的装甲第一师就算是实力再强大,如果后勤跟不上也是白瞎。
看看,制衡真的是无处不在。
(未完待续。)
510 条件
徐振鹏登陆基隆的时候,葛立夫也在组织登陆北海道。
其实就在三天前,北疆军区已经开始组织对北海道的空袭。
相对于日本人,兰芳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空军,既然有优势,那么就要尽可能的把优势最大化,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以己之短攻敌之长,那可就悲剧了。
日本人的北上舰队确实是在“宁北港战役”中全军覆没,但日本海军毕竟还是有底蕴的,甚至日本海军还有最后的一艘战列舰“雾岛”号,这对仍然以驱逐舰和潜艇为主的北疆舰队是个巨大威胁,在没有解除这个威胁之前,北疆舰队的所有行为都会受到限制。
相对于喷气式飞机,螺旋桨飞机确实是落后,但螺旋桨飞机有螺旋桨飞机的好处,那就是对机场的要求不高。
兰芳装备的轰炸机,只要是在平整一点的土地上就能顺利起飞,哪怕是在草地上也没事,只要没有坑坑洼洼,随便找块地方,就能修建起兰芳的机场。
于是随着库页岛战事的进展,兰芳的机场也在不断向南推进,一直推进到库页岛的最南端。
其实从这里起飞的轰炸机,如果不考虑返航,已经可以直接轰炸东京。
轰炸东京,这对于所有的轰炸机飞行员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可以说如果兰芳现在想成立敢死队,组建一支直飞东京的轰炸机编队并不费劲。
不过秦致远还没有疯狂到那个份上,陈康健也还有理智,于是空军的作战范围暂时还是只限制在北海道。
这就简单多了,即使是北海道的最南端,距离库页岛的机场也不过是仅仅只有500公里,兰芳的轰炸机可以覆盖北海道全境。
其实北海道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战略目标,在1869年之前,北海道甚至还不叫北海道,名字是叫做虾夷地。
“虾夷”,指的是阿伊努族,这是北海道地区的原住民,所以阿伊努族也被日本人称为是虾夷人。
1869年,日本政府在北海道成立厢馆裁判所,并把虾夷地改名北海道,这才开始了对北海道的直接统治,同时到了1890年,大量的日本人才进入北海道,对北海道进行开发。
算算时间,日本人对北海道进行大规模开发,也不过就是最近这二三十年的事。
二三十年,也就是一代人,老的那一辈还没死,新的这一辈已经成为社会中坚,还有把北海道从日本剥离的希望,如果再过上几十年,那可就会成为既成事实了。
剥离!
不得不说,兰芳这盘棋下得确实是够大。
科尔萨科夫,这在21世纪是库页岛南部最大的港口,但在兰芳占领整个库页岛之后,这里有了一个更好听的名字——乐浪。
就在目前的乐浪,有大约13000名日本人正在修建一个大规模的港口,这里以后将会成为兰芳海军的军港。
这13000名日本人,都是在可也带战役中被俘的日军士兵,未来,这个数字可能会进一步增加。
兰芳从来不是残暴的,如果日本军人放下武器,兰芳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杀掉。
库页岛并不是民国关东,这里生活的没有民国人,也就是不存在为非作歹这回事,既然不作死,那么就不会死。
并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对天皇忠心耿耿,哪怕是在另一个时空的二战时期,当时的日本人对日本天皇的崇拜已经达到极致的时候,当美国人攻击冲绳,日本人全面败退的时候,日军奉命对冲绳当地人进行屠杀之后,也有一部分日军放下武器投降。
民国的汉奸确实多,但日本的“日奸”也不少,在这方面,所有的民族都一样。
就在乐浪旁边,一个庞大的机场正在紧急施工中,葛立夫就在这里指挥兰芳军队准备登陆北海道。
同时空军正在北海道上方巡弋,攻击任何有价值的目标,其中就包括已经在北海道准备防御的日军第八师团和第九师团。
和瀛洲的情况有点相似,北海道的港口虽然不少,适合登陆的地方并不多,而且又都集中在西南部,葛立夫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登陆场并不容易。
好在准备登陆的第十一师和第九师并不是装甲师,没有太多的重武器,这让登陆变得简单不少。
“侦察机一直在对附近海域进行侦查,没有发现小鬼子的军舰有调动的痕迹,老包他们随时准备出击,只要‘雾岛’号敢出来,一定让他回不去……”参谋长熊恩华正在向葛立夫汇报。
葛立夫只是习惯性的点点头,并不多说话。
熊恩华不受葛立夫的影响,继续自己的汇报工作:“第九师已经从宁北港登船,明天早上会抵达乐浪外港,到时候和咱们第十一师汇合,一起在北海道登陆,驱逐舰队已经出动,全力保障这两天宗谷海峡水道的安全……”
葛立夫还是不说话。
说实话,有个葛立夫这样的上司,很多人都会头疼,因为领导不发表意见,会让属下无所适从。当然了,如果从另一个方面说,这也会令属下兢兢业业避免出错,倒是保证了属下的积极性。
“老石对你不让第十八师去北海道有点意见,听说这两天老石在工地上鞭子挥得有点凶……”熊恩华和葛立夫也是老相识,时不时的也会调侃葛立夫几句。
“你去骂他一顿!”葛立夫终于开了金口,语言风格还是足够简练:“有他上的机会,咱们得抓点紧。”
是要抓紧,兰芳摧枯拉朽般的全歼日军的南下舰队和北上舰队,已经震惊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美国人和英国人几乎同时提出愿意调解这场战争,而且态度相当的坚决。
这很好理解,和美国人、英国人不想让日军南下舰队攻击椰城一样,美国人和英国人同样也不想让兰芳人彻底击败日本。
而且兰芳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让美国人和英国人感觉到了足够的威胁,美国人和英国人肯定要对兰芳有所限制,这样才能保证所谓的东亚平衡。
“限制?现在的兰芳,不是英国人和美国人能限制得了的。”坐在塔楼上的秦致远信心满满。
和巴黎的黑天鹅城堡一样,蓬莱岛的黑天鹅城堡也有一个塔楼,这里是秦致远最爱呆的地方。
“兰芳的潜力确实足够,但目前还不能和英国美国这样的老牌强国比,该让的时候还是要让,不过在这之前,要让日本人付出足够的代价。”呆在兰芳有点乐不思蜀的路易斯·雷诺和秦致远保持同一阵线,也还是适当的提出自己的意见。
法国和兰芳现在是盟友,在兰芳向日本宣战的同时,法国也向日本宣了战。
当然了,法国人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并不好,不过这并不妨碍法国人在战后获得一部分利益,哪怕法国人做得仅仅只是宣战,为了这份友谊也应该有所收获。
“英国人和美国人迟早会为他们的平衡付出代价。”明天就要返回欧洲的威廉三世开始画圈。
身为德国皇帝,威廉三世不可能长时间呆在兰芳,虽然威廉三世和塞西莉亚很喜欢兰芳的阳光和沙滩,但德国更令威廉三世牵挂,威廉三世哪怕是再不乐意,也要返回德国去拥抱寒冷和潮湿。
威廉三世这一趟没白来,就在威廉三世忙着和秦致远拉关系的时候,马克思亲王在忙着和黄博涵谈条件,将近一个月下来,马克思亲王代表德国和黄博涵签订了一系列协议,覆盖面包括了轻工业、重工业、矿产资源等等方方面面,虽然黄博涵顾忌到和法国的盟友关系,和德国还没发展到盟友那一步,但在不涉及战争的情况下,也和盟友差不多。
德国的工业实力确实是强大,但德国也有短板,工业产品的市场是一方面,工业原材料也是一方面。
兰芳现在工业基础刚刚起步,但起点非常高,毕竟兰芳几乎是把德国的工厂给直接搬了过来,一旦兰芳的工厂全部建成,兰芳将会拥有强大的工业实力。
而兰芳原本就是欧洲重要的原料产地,特别是橡胶、石油这两样重要的工业原料,一直以来的产量都很大,在拥有澳大利亚皮尔巴拉地区铁矿之后,兰芳已经羽翼丰满。
和兰芳保持良好关系,这是威廉三世最重要的工作,甚至比偿还因为世界大战要赔偿的那二百亿英镑还要重要。
“东亚,现在已经无法平衡,这里注定只有一个国家能崛起,现在看来,只能是兰芳。”无论如何,秦致远都要彻底打掉日本崛起的希望。
“英国人和美国人不会坐看日本被兰芳吞并,所以要收敛点,别过分刺激英国人和美国人。”路易斯·雷诺头脑清醒。
“谁说我要吞并日本了?不是正在谈么?现在条件既然还没有谈拢,那么战争总是还要打的。”秦致远装无辜。
“就你们提出的那些条件,换成是我也不会答应!”路易斯·雷诺不屑。
条件……对哦,这可是敲诈的好机会。
(未完待续。)
511 人选
早在兰芳歼灭日军北上舰队和南下舰队之后,日本就通过美国驻兰芳大使格林顿·奥古斯丁向兰芳外长陆徵祥表达了想要谈和和意愿。
日本之所以有底气对兰芳宣战,凭借的就是他们的“八八舰队”,日本人的“八八舰队”在东亚的海面上毫无疑问是无敌的存在,就连英、美、法这些当世强国,在东亚这片土地上,也要承认日本海军的地位。
新生的兰芳海军不用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和日本海军相提并论的资格。
只可惜,兰芳另辟蹊径,既然海面上打不过,那就不跟你从海面上打,而是把战场开辟到空中,最终把日本的庞大舰队全部送入海底。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兰芳和日本之间的“海战”会是这个结果,根本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没了军舰,日本人也就没了最大的依仗,再加上库页岛的节节败退,三个师团还顶不住兰芳的两个普通师,这让日本人彻底看清了在陆军方面和兰芳的差距,残酷的现实终于让日本天皇和内阁开始正视现实,通过美国人准备求和。
既然是求和,那么就要有个姿态,日本人的姿态很低,表示愿意以目前兰芳和日本的实际控制区为基础展开和谈。
这就是痴心妄想了,兰芳目前只占领了整个库页岛,其他地区还没来及去占,就连千岛群岛都还没有收入囊中,日本想以现有占领区为基础进行谈判想都不要想。
其实秦致远的要求不高,等到兰芳登陆瀛洲和琉球群岛,然后把日本人的势力从民国关外赶走,那就算是完成了预定作战任务。
在秦致远最初的规划中,甚至连高丽的事情秦致远都懒得管。
看看高丽人21世纪的嘴脸,秦致远不想搭理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战争打到现在,兰芳的军队进展的要比计划中要顺利的多,秦致远也开始修改作战目标,把高丽和北海道也纳入战略目标中。
在秦致远的计划中,日本要被控制在本土的四个岛屿内,而且北海道还要处于兰芳的监管之中,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削弱日本人。
于是当美国驻兰芳大使格林顿·奥古斯丁找到陆徵祥的时候,陆徵祥就向日本人开出了兰芳的停战条件:日本割让瀛洲、库页岛上日方所属领土,澎湖列岛、琉球群岛、千岛群岛给兰芳,同时赔偿兰芳军费两亿元……
说实话,这个条件,让格林顿·奥古斯丁都感觉有点过分,就更不用提还没有彻底绝望的日本人。
于是战争继续。
就在前两天,当库页岛上的三个日本师团已经被兰芳北疆军区歼灭,当谢润东率领北征舰队开始对瀛洲展开进攻,当刘子正率领海参崴联军进入民国关外之后,日本人再次通过格林顿·奥古斯丁发出谈和请求。
兰芳确实是爱好和平的,如果日本人想停战,兰芳肯定会同意。
当然了,因为这次战争给兰芳造成了巨大损失,严重影响了兰芳正在进行的国内建设,兰芳肯定要开出停战条件,只有满足了兰芳的要求,停战才有可能实现。
这一次,陆徵祥开出的条件在第一次的基础上又增加了高丽,同时赔款的数额增加到5亿元。
好吧,这一次,格林顿·奥古斯丁同样感觉过分。
过分吗?
不一定。
如果日本答应了兰芳的条件,那么等于是日本人从明治维新以来获得的所有成果全部付诸东流,日本人通过历次战争获得的所有战利品会全部被迫交出。
仔细看那些条件,瀛洲和澎湖列岛是日本通过甲午清日战争获得的,千岛群岛和库页岛上的领土是通过日俄战争获得的,高丽和琉球群岛则是日本主动吞并的,兰芳对日本提出了很多领土要求,但那些领土,没有一寸是属于日本自己的。
同时关于五亿元的赔偿,这个数字看似非常多,但如果考虑到日本人在日清战争之后从当时的清帝国勒索了相当于本国三年半收入的两亿两白银,这个数字也说不上大。
再说了,有刚刚过去的世界大战作为参考,有德国人的那2260亿马克的珠玉在前,好像五亿元也不算太多。
当然了,这只是秦致远这样认为,格林顿·奥古斯丁和日本人可不是这么认为。
但同时,格林顿·奥古斯丁也知道,如果战争持续下去,那么随着兰芳的军事进展,兰芳会继续提高自己的条件,如果现在日本人不同意,兰芳下一次提出条件,说不定会加上北海道。
人的**是没有止境的,在兰芳和日本人开战之前,秦致远只想要一个和平的发展环境,当开战之后,秦致远想要的是击败日本人,但当“宁北港战役”和“金兰湾战役”之后,秦致远就开始想要的更多。
秦致远现在要的就是把日本人一棍子打死。
在兰芳和日本开战之前,秦致远要的确实是一个“和平”的发展环境,但当兰芳的国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秦致远同样会向日本人宣战,不管是用什么理由。
陆徵祥第一次提出条件时,日本人拒绝的很坚决。
这一次,日本人没敢坚决拒绝,而是表示这个条件可以谈。
那么就开始谈。
时间每过一天,兰芳军队推进的步伐就会加快一步,日本首相原敬不敢耽搁,马上和陆军大臣田中义一乘坐美国·军舰前往兰芳,准备开始和兰芳通过谈判停战。
当然了,在条件还没有谈拢之前,战争还会继续。
就在原敬前往兰芳的时候,谢润东正前往东京湾,张添寿已经在基隆港登陆,刘子正在前往宽城子的路上,葛立夫准备登陆北海道。
现在的这个局面,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甚至就连开战之前一力主战的秦致远也没有想到战争能进行的这么顺利。
所以秦致远这几天的心情很不错,连带着跟陆徵祥聊天的时候都是面带笑意的:“对日本人不用客气,想想当年伊藤博文怎么逼迫李中堂的,你就怎么逼迫原敬,时间拖得长一点没关系,现在着急的不是咱们而是日本人,该拿架子的时候就要拿架子。”
笑眯眯的说这样的话,怎么听上去有点渗人呢。
“其实原敬是个挺不错的人,他是日本第一位平民出身的首相,前段时间还代表日本政府宣布收回了一部分《民四条约》的一部分条款,又把青岛还给了民国,让我去当这个恶人,我还真有点不忍……”陆徵祥也是笑眯眯的。
当初日本人提出《二十一条》的时候,陆徵祥就是北洋政府的谈判代表,在《二十一条》变成《民四条约》的过程中,陆徵祥也是功劳卓著。
当然了,很多披着爱国者外衣的流氓估计不会这么看。
“……不过我现在是兰芳的外长,站在华人的立场上,为华人报这个仇也是理所应该的,原敬人确实不错,错在不该在这个时候成为日本首相,摊上这个事,算是原敬倒霉吧。”陆徵祥的屁股还是能坐得正。
“这就对了,日本人当然有‘好人’,但日本的‘好人’总是不能掌权,那这些‘好人’还有什么用呢……咱们的要求也不高,日本人通过《马关条约》、《辛丑条约》从民国弄走了多少东西,现在加上利息还回来就行,当然了,如果能多一点也不错,但总是不能少的。”秦致远为即将开始的谈判定下基调。
“呵呵呵……陛下请放心,如果在目前这个局面下,我们外交部还不能为兰芳争取最大的利益,那我这个外交部长也该做到头了。看看现在,再想想以前在民国的时候,唉,真是一言难尽……”陆徵祥心里的酸楚溢于言表。
对于一名外交人员来说,有一个强大的祖国是非常重要的,国家强大,外交官们的腰杆才能硬起来,才能为国家争取更大的利益。
没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就算是外交人员都是孙猴子请来的救兵,也谈不出一个令人相对满意的结果。
“做到头就做到头吧,你总不能总是当外长,合适的时候也要挪挪地方,否则你们外交部的年轻人什么时候能成长起来?”秦致远注重人才梯队的培养。
兰芳目前的局面,还是缺少有能力的官员,这个在施政中的问题其实并不大,兰芳毕竟是一个法治国家,只要严格按照法律规定办事,纵然不会有巨大的跨越,但也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这……陛下放心,等再过几年,臣自然会致仕的。”陆徵祥表情愕然。
“哈哈哈哈……子欣啊,你想岔了,让你挪地方可不是要致仕,你也不想想,我要是想让你致仕,这一次还何必让你负责和日本人的谈判……”秦致远大笑。
“谈……谈判……”陆徵祥表情愕然,继而陷入狂喜的激动中。
日本人这一次来的可是首相,按照对等原则,应该是兰芳首相黄博涵去谈,但现在秦致远却让陆徵祥这个外长去谈,这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未完待续。)
512 真黑!
其实黄博涵到目前为止做的还不错,秦致远对黄博涵并没有什么不满。
但按照兰芳《宪法》的规定,如果黄博涵这边出了什么问题,秦致远随时有权利更换首相,所以秦致远手中至少要有一个备用人选,才能在黄博涵这边出现问题的时候能够及时顶上去。
现在看起来,兰芳能够胜任首相一职的,除了黄博涵也就算只剩下陆徵祥了。
在这种情况下,秦致远很有必要先同陆徵祥沟通下,这样才能让陆徵祥随时做好接班的准备,同时也能充分调动起陆徵祥的积极性。
果然,当听到秦致远这么说之后,陆徵祥马上就变的又兴奋又紧张:“陛下,莫不是首相先生……”
陆徵祥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很明显,陆徵祥是想探寻秦致远对黄博涵是否有不满。
如果陆徵祥能确认秦致远对于黄博涵有不满,那么陆徵祥就会顺着秦致远的的意思对黄博涵发动攻击,这样一来才能算得上是体察圣意。
陆徵祥问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在打鼓。
陆徵祥和黄博涵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陆徵祥打心底里不希望黄博涵出什么事。
现在的兰芳正处于一个快速的上升期中,正是需要所有人都齐心协力力争上游的时候,如果在这个阶段出现诸如更换首相之类的大新闻,那可不是件好事。
“这倒没有,只是这段时间,咱们这朝堂之上也太和谐了点,首相先生现在干得不错,并没有失误的地方,但首相先生不可能永远正确,谁都不能保证下面的人不会阴奉阳违,所以需要有人监督咱们现在整个政府的运行。”秦致远想的远,尽可能把所有的隐患都消灭在萌芽状态。
“陛下您的意思是……要小心‘党争’之祸啊。”陆徵祥马上面色大变。
明末党争,这算是距离现在最近的党争之祸,明朝灭亡的原因,有一部分就要归结到“党争”误国上,所以听到秦致远表示出类似的想法,陆徵祥马上就极力反对。
“不至于到那个程度,明代的那个,搞到最后已经搞成单纯的为了反对而反对,于国于民都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本质上都是一群蛀虫,最后落得坑了国家,害了百姓,也害了自己。咱们的情况和明代不同,明代因为先天上的不足,对商业的压制导致国库空虚,最终拖累了整个国家,而咱们兰芳的国有企业和国家的税务政策已经可以保证国库充盈,所以情况远远比明代好得多。”秦致远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陛下切不可大意,要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国家政策还是要慎重行事。”陆徵祥表现得忧心忡忡。
“治大国若烹小鲜,你也不用顾虑太多,等到合适的时候你就明白了。”秦致远不想解释的太多,秦致远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可以用来判断到底谁才是合适的人选。
“是……”面对强势的秦致远,陆徵祥只能选择退让。
陆徵祥告退之后,没过多久,高鸿仕来见秦致远。
“……根据初步统计,退伍老兵协会共有十三万四千余人,目前广泛分布于望海州、金州、北疆区等地,各地的各级退伍老兵协会正在逐渐成立,最多到年后,咱们的耳目就能遍布兰芳,倒时候兰芳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退伍老兵协会和国家安全局的耳目。”高鸿仕有底气。
退伍老兵协会,这是由秦致远担任会长的一个半官方组织,所有的退伍老兵都会自动加入退伍老兵协会。
退伍老兵协会成立的目的是帮助那些退伍老兵更好的融入社会,替那些退伍老兵出头,为蒙受不公正待遇的退伍老兵寻求公道。
这样的组织,不管在任何社会都会受到欢迎,可以加入退伍老兵协会也因此成为退伍老兵的福利之一。
目前的兰芳,正在逐步使用外籍军团代替华人加入军队,假以时日,退伍老兵协会将会是兰芳最庞大的一个组织遍布兰芳,而秦致远也会因为退伍老兵协会的存在,能够充分及时的了解到各地官员的施政情况,以及社会上的各种隐患。
“嗯,回头你和加斯帕德结合一下,把军人服务社的利润拿出来,用来补贴退伍军人协会的运行。”秦致远想得很周到。
想要获得足够的回报,就要先付出足够的努力,秦致远用军人服务社获得的利润来补贴退伍军人协会的运营,这也算是应有之义,相比从退伍军人协会获得的好处,这点付出是值得的。
加斯帕德现在还是秦致远的管家,但手中的资源已经远远超过再法国的时候。
严格说起来,兰芳的国家财产都是秦致远私人的,包括哪些国有农场、工厂、矿山等等,只要是兰芳国家的东西,都是秦致远的。
不过秦致远并不像做一名独裁者,除了那些秦致远出资成立的工厂,秦致远已经把兰芳的国有农场、军工企业、矿山都交给兰芳政府管理,自己只保留了和老雷诺一起成立的那些公司的股份,就凭这些,已经足够秦致远一家子折腾了。
不过虽然少了那些农场矿山什么的,秦致远手中却多了好几个私人领地,包括蓬莱岛和月亮湾在内,秦致远在兰芳拥有大约十几处皇家园林,这都是兰芳政府划出来的,这些皇家园林现在都是加斯帕德在管理。
“李宗方前几天败了一仗,现在已经退回古晋,英国人正在进逼古晋。”高鸿仕继续汇报。
李宗方的“沙捞越自治联盟”前段时间在和英国人的战斗中一直是占据上风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退回古晋。
“金泰和那边最近的物资调动是个什么情况?”秦致远不关心打得怎么样。
“和以前一样……”高鸿仕最了解情况。
“那就不用管他,说不定金泰和正在给英国人挖坑,随他去折腾好了。”秦致远给予金泰和足够的信任。
李宗方的“沙捞越自治联盟”名义上全部是由沙捞越人组成的,但实际上中高层全部都是华人,这也是李宗方为求得秦致远的支持主动开出的条件。
李宗芳还算识相,就算是李宗方不主动提,秦致远也绝对不会放开军队的主导权。
经过欧洲战场的磨练,金泰和现在也是兰芳的高级将领,秦致远相信金泰和的能力,就算是金泰和无法迅速赶走英国人,金泰和也应该和英国人打个平手,现在败一仗就退回古晋很不正常。
事出反常即为妖,所以秦致远不担心金泰和打不过英国人。
事实上,就和秦致远想的一样,金泰和确实是在给英国人挖坑。
就在高鸿仕向秦致远汇报金泰和吃了败仗的时候,金泰和正在坤甸接待一位不寻常的客人。
“麦教官,欢迎,欢迎。”金泰和满脸堆笑从桌子后面绕过来。
“金将军,麦克塔维什奉命前来报到。”佩戴中校军衔的麦克塔维什带着点不情愿。
执行完刺杀鲁登道夫的任务之后,麦克塔维什并没有被秦致远灭口,而是随秦致远从欧洲一起返回了兰芳。
当然了,麦克塔维什之所以会来兰芳,纯粹是因为苏沫也来了兰芳的缘故。
返回兰芳之后,麦克塔维什也获得了应有的奖励,不仅军衔升到中校,同时在兰芳设在蓬莱岛的军校中担任射击教官一职。
好吧,麦克塔维什选择在蓬莱岛工作,同样是因为苏沫也在蓬莱岛。
自从返回蓬莱岛之后,麦克塔维什就发起了对苏沫的追求。
还别说,因为曾经发生过“英雄救美”这样的狗血事件,苏沫倒是不反对麦克塔维什的追求,现在麦克塔维什虽然还没有得手,但拉拉小手还是可以的。
别误会,仅仅是拉手而已,最纯粹的那种“拉手”。
麦克塔维什和苏沫打得火热,现在被调到望海州自然是有点不情不愿,不过身为军人,麦克塔维什也只能奉命行事。
“哈哈,别见外,把这儿当自个家就行,军队嘛,本来就是咱们自个家。”金泰和热情。
麦克塔维什只是笑笑并不以为意,既然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麦克塔维什肯定要把这里当成家,当然了,对金泰和这个“大家长”,麦克塔维什也会保持足够的尊重。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就说,咱们望海州军区绝对没二话。”金泰和表达对军部的拥护。
麦克塔维什这次来望海州,身上负有特殊任务,正是和“沙捞越自治联盟”有关。
“沙捞越自治联盟”的成分比较复杂,里面既有华人又有马来人,同时有人是准备投靠兰芳,有些人则是真正的想“自治”。
自治?
那可不行,秦致远和金泰和他们忙活这么长时间,可不想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空欢喜一场,
麦克塔维什这次过来,就是要清除那些有倾向性的“自治”分子。
真黑!
(未完待续。)
513 心狠手辣
马来人和华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在历史上,马来地区的排华也是非常严重的。
在英属马来亚,不仅仅是英国人和马来人排斥华人,就连华人农场主也在助纣为虐,他们欺负起来自民国的华人更狠,更加的惨无人道。
兰芳成立之后,很多英属马来亚地区的华人逃往兰芳,不再继续为那些黑心的农场主工作,这让英属马来亚的种植业遭到沉重打击。
没有了华人劳工,英属马来亚的农场主们只能使用英属马来亚本地人,这些人什么德行全世界都知道,这是属于用鞭子抽着都不干活的那种,想指望他们那农场经营的有声有色那是做梦。
就在这种情况下,李宗方发起了“沙捞越自治联盟”,这赢得了很多农场陷入困境的农场主们的支持。
怎么可能不支持呢,农场的收益在下降,英国人的税赋却一点也不能少,很多农场主早就已经心怀不满,他们只需要一个契机。
李宗方成立的这个“沙捞越自治联盟”,原本是想把沙捞越从英国人的统治中剥离出来,然后顺理成章的加入兰芳。
前面的那个目的还好说,可以光明正大的喊出来,后面这一个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所以在“沙捞越自治联盟”中,很多人确实是打着“自治”的主意。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臭名卓著的农场主,他们知道兰芳是一个以华人为主的国家,当初兰芳成立的时候,就对兰芳国内那些亲荷兰殖民政府和华人不和的本地人进行了清洗,等到兰芳吞并沙捞越也一样,兰芳肯定会进行同样的清洗。
有这个威胁在,那些人肯定不会选择加入兰芳。
麦克塔维什这次过来,就是要让这些人“自然”死亡,对“沙捞越自治政府”来一次“正常”的纯洁。
当然了,这种事,一个人肯定不好做,兰芳国家安全局还派出了一个小队协助麦克塔维什行事,负责带队的就是已经加入兰芳国家安全局的郑经。
麦克塔维什不想在坤甸拖延太长时间,见过金泰和之后,第二天一大早,麦克塔维什一行六人就在金泰和的协助下进入沙捞越。
“这种支援,也算是浪费国家资源把,你们国安局也不管管?”麦克塔维什看着面前的景象,有意无意的调侃郑经。
郑经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理会麦克塔维什。
就在郑经和麦克塔维什面前,一群马来人正在卸车。
郑经和麦克塔维什都是乘坐金泰和提供的卡车过来的,同时卡车上还有一批物资,这是金泰和的望海州军区支援“沙捞越自治联盟”的武器弹药。
这样的资助,从“沙捞越自治联盟”成立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开始。
“沙捞越自治联盟”派过来接收这批物资的都是马来人,只有一名华人带队。
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这些马来人干活的时候不紧不慢,看似慢条斯理,其实都是在磨洋工。
就在刚才麦克塔维什说话之前,一名马来人失手把一个箱子落到地上,黄橙橙的子弹顿时洒了一地。
那名马来人没有丝毫愧疚不安的意思,就这么蹲在地上慢腾腾的收拾。
这下终于有借口磨洋工了。
“你,今天晚上的晚饭没有了!”那名华人军官即生气又无奈,马上就宣布了惩罚手段。
说实话,这种惩罚手段和没有一样,对于这帮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马来人来说,他们想要找点食物还真不费劲。
也正是因为有这种得天独厚的优势,才导致马来人这么懒惰。
“就是饿饭,会不会轻了点,再说了,这也饿不着啊。”麦克塔维什还在吐槽。
“又能怎么办呢?这帮人就是这个德行,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还没见过更过分的呢,前阵子特么的敌人都快冲上来了,这帮人居然要做他娘的祈祷,擦,把我们团长气得,特么的拿枪托一顿好砸。”关键元也无奈,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成器的兵。
关键元他们是第一批返回兰芳的老兵,在前一阵子望海州军区选拔人支援“沙捞越自治联盟”的时候,关键元被选中,成为现在“沙捞越自治联盟”军队中的一名军官。
因为是境外行动,麦克塔维什他们都是身着便装,否则的话,估计关键元说话带不了这么多脏字。
“擦,这要是在咱们那,直接要枪毙吧。”不知不觉,麦克塔维什现在说话也带着浓浓的优越感。
“在咱们那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关键元的优越感也不少。
没过多长时间,所有的武器弹药全部卸完,麦克塔维什他们告别了汽车连的连长,徒步进入沙捞越。
这一片其实都是山路,走起来还是挺辛苦的,不过麦克塔维什没感觉多累,因为这帮马来人实在是慢的可以,而且每过一两个小时还要进行一次祈祷,这特么根本就不是行军,而是在旅游。
“他们经常这样?”麦克塔维什感觉不可思议。
“对,经常这样,每天五六次……”关键元坐在山路边的石头上,看着这些正在祷告的手下一筹莫展。
这帮马来人看样子都是属于某个教派的信徒,他们现在一人分一个小毯子,正跪在毯子上向着西南方不停地磕头祷告,嘴里还念着没什么节奏听上去就是“嗯嗯啊啊”的经文,脸上的表情极其虔诚。
“每天五六次,那他们的工作效率可不怎么样。”麦克塔维什能感觉到关键元的无奈。
“效率……这帮人就没有效率可言,特么的每次都这样,十几公里要走整整一天,不磨到天黑这帮人是死也不肯走得快一点。”关键元有心丧若死的感觉。
“你说这要是‘沙捞越自治联盟’真的成功了,这帮人就这么加入咱们兰芳,那可怎么办?”麦克塔维什替秦致远发愁。
“凉拌,全部杀光不就得了……”郑经突然插了一句。
擦,这个够狠!
麦克塔维什和关键元看郑经的目光顿时充满敬意。
这经常不说话的人啊,一开口往往都是一针见血。
到了晚上,麦克塔维什一行人终于赶到古晋,也就是“沙捞越自治联盟”的大本营。
古晋算是沙捞越地区最大的城市了,在另一个时空曾经是沙捞越的首府。
这里是李宗方的老家,也是“沙捞越自治联盟”发起的地方,现在是“沙捞越自治联盟”名义上的首都。
自治嘛,就要有个自治的样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是。
李宗方很显然是知道麦克塔维什他们一行人的到来的,因此在自己家中接待了麦克塔维什一行人。
华人在沙捞越的存在到目前为止还是秘密,为了让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点,李宗方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迎接麦克塔维什等人,还是闷声发大财比较好。
当见到麦克塔维什等人的时候,李宗方非常热情:“欢迎欢迎,久闻麦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宗方对于华人传统文化还是很了解的,按照华人的传统礼节抱拳行礼。
其实之所以派麦克塔维什来执行任务是有原因的,麦克塔维什有着一张西方面孔,又精通暗杀之道,确实是执行这次任务的最佳人选。
麦克塔维什擅长的可不仅仅是射击一种杀人方式,射击只不过是最省事的那一种而已。
随后李宗方有介绍了在场迎接麦克塔维什的其他“沙捞越自治联盟”首领,其中有一个叫李品璋的,引起了麦克塔维什的注意。
在临来之前,麦克塔维什看过军部给他的名单,上面就有这个叫李品璋的,而且排名还非常靠前。
李品璋也是华人,而且是二十年前刚刚来到沙捞越的华人,和其他劳工辛苦工作挣钱养家糊口不一样,李品璋靠的是从民国招募华人来南洋工作发的家。
既然能昧着良心把华人从民国骗过来,然后投入种植园或者是矿山从事极其繁重的危险工作,李品璋的人品可见一斑。
所以李品璋对兰芳的对抗态度是非常坚决的,因为李品璋很清楚,一旦沙捞越并入兰芳,以李品璋以前的行为,李品璋肯定会被兰芳清洗。
但同时,如果沙捞越真的如想象中一样获得“自治”权利,那么李品璋就会从中获得极大利益。
富贵险中求,李品璋冒着被清洗的危险刘在沙捞越,就是为了在“自治”以后分一杯羹。
所以自从“沙捞越自治联盟”成立,李品璋就在“沙捞越自治联盟”中上蹿下跳的表现非常活跃,煽动“沙捞越自治联盟”要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治”。
虽然李品璋在清洗名单之上,但麦克塔维什并未动手,按照西方礼节握手致意后,麦克塔维什该吃吃该喝喝,表现的非常从容。
一直到宴会结束,麦克塔维什都没有靠近李品璋寻找机会的意思。
这让郑经非常不满:“刚才为什么不干掉他?”
“呵呵,今天晚上他回去就会开始拉肚子,肯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麦克塔维什不动声色。
这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