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6 大少爷的往事
于果将车停在内部大楼门口,挡住门玻璃,即使那帮富二代远远地从停车场朝内看,也看不到什么。
这时候于果才明白为什么买车时童雅诗坚决要全部贴膜,与其说是先见之明,倒不如说是之前的深思熟虑,如此深的黑色,从外面根本看不清楚后排坐着的人是谁。
戴着大墨镜的童雅诗看到了车,从一楼沙发上站起,蹬蹬蹬蹬直接上了车。门卫本打算给她开门,但听到她简短地一声“不用了”,惊讶地停下了。
上了车之后,童雅诗摘下墨镜,悄声问:“迟海超不在这群人里吧?”
于果说:“人太多,我没有看清。不过你放心吧,我没开车窗,就算迟海超也在,也看不清我是谁。”
童雅诗略微安心:“那咱快走吧。”
于果将车原路开回,但就在这时,最前面的一辆兰博基尼忽然发动了,一下子挡住了大门。于果每次都能看到这辆绿色超跑停在中间,说明车主有可能是这群人的领袖人物。
果然,童雅诗皱着眉头喃喃道:“金俊基连办公楼的保安都收买了……这群汉奸!”
于果没办法,也只能停下车来,那兰博基尼能买n个沃尔沃xc60,一下也碰不得。
兰博基尼的车主走下来,手里捧着一束鲜花,一步步走上来。
于果观察着这个人。这人个子只比迟海超矮一点,也偏瘦一些,相貌也很俊美,甚至偏柔美,没有迟海超那么阳刚,乍一看是属于花样美男型。
但等他走近了,于果发现,他整个人很精神,昂首挺胸,充满了强大的气场,远远盖过杜阳这帮所谓的黑社会。他的衣着很有品位,不像迟海超那样大戒指大链子大手表金光闪耀,而是相对比较内敛。
那一双眼睛比较深邃,看不出张扬跋扈,也看不出粗暴凶狠。
于果看到这双眼睛时,倒是多少有点惊讶。他深知自己获得了神的眷顾,得到了超级文明系统,因为绝对的强大才能使得眼睛平静如水。眼前这人的眼神虽然远不能跟自己的比,但也是普通人里很不常见的。
这个人想必就是童雅诗口中提到的“金俊基”,再有钱,家境再显赫,也不过是普通人类,能有这样的眼神,证明是修炼到一定程度了,不可跟迟海超归于一类。况且于果向来就审慎之极,从不小看任何不如自己的人。
“雅诗,我知道你在车上,这么老是躲着我,没有意义吧?下来吧,咱们聊聊。正好,昨天那位小哥,我也想拜会一下。”
金俊基说话了,声音很有磁性。他是中韩混血,但会的可不止两国语言,他父母都有各自的生意,这一点和李小魁的爸妈很像,但财富值却不在一个数量级。准确地说,金俊基的韩国爸爸,即便在韩国釜山市当地,也是很著名的企业老总。
金俊基父亲一人掌控的公司,便跟蓝色深度集团相差无几,加上其母亲的公司,恐怕财力还要略胜过蓝色深度集团。
即便是在胶中学会里,金俊基也是重要成员,他们这一群年轻人家境巨富,志趣相投,在热血沸腾的青春年代便很庸俗地拜了把子,说好有难同当。金俊基在这群人里排行老二,大哥既然出国了,那他这个老二就是说一不二的老大。
虽说在场的人里面,没有一个不喜欢童雅诗,而且金俊基也不是头一个发明在蓝色深度集团停车场带着拉拉队又唱又跳的追求者,可他的加入使得整个局面变化了,其他的人只能认赌服输,虽说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明白,无论自己多么帅气,多么富有,在某一方面多么优秀,且多么引以为豪,可这些条件在金俊基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
成年后的第一次智商测试就是140以上,硕博连读,而且是一边玩一边学,从没在读书时皱一下眉头。
论潜水、滑雪、登山、攀岩、高空蹦极、极地运动无一不精;滑翔机、直升机、客机、潜水艇,军队之外允许老百姓玩的东西,很少有他不会的;在拳击、跆拳道、空手道、柔术等等各种武术类别方面全都浸淫多年,尤其是在跆拳道上的造诣甚至到了红带级别。
以上这些,也只是他在运动方面的爱好罢了,说起琴棋书画,那就更数不过来了,甚至他还是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歌手组合中的主唱。他有粉丝,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富二代而已。
在经济方面的头脑,同样是常人难以望其项背,无论是股市还是赌场,无论是房地产还是实业,他能让任何跟随父亲半生的元老们心服口服,并且认为有这样的少东家继续掌舵,他们对企业未来的前景信心百倍。
他比童雅诗年龄略大,是她的学长,在遇到童雅诗之前,他从出生懂事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淡漠冷峻的态度,仿佛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惊奇和激动。
但当那惊鸿一瞥后,金俊基第一次心跳加速,他明白,这就是命中注定要让自己心动的那个异性。
在毕业前那一年,金俊基借着都是学生会干部的由头,不断找机会接近童雅诗,他的能力光在耐性方面就体现得淋漓尽致。其他了解金俊基的学弟们都奇怪,这哪里是这位霸道少爷的泡妞方式?过去都是甩钱过去,直接冷酷地抱上床再说,没想到却肯对这个学妹花费这样的心思。
然而,童雅诗也的确非常佩服金俊基,她对于果所说的“富二代里面也有各方面都优秀之极的人才”,说的就是这个人。
可是,她对金俊基的尊重和佩服,都建立在认为他是个大哥哥的前提下,她并没有对他产生男女之情。金俊基为此十分难过,再加上高中毕业后就要各奔东西了,家族企业对他寄予了厚望,要做的事情太多,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金俊基听说自己这帮人里的结拜大哥,也就是当年胶东市管城建的常务副市长吴建业的儿子吴猛,也开始大张旗鼓地追求童雅诗了,一伸手就送一辆百万豪车,心中黯然,同时也觉得结拜大哥有点太不厚道,明知道自己追求过童雅诗未果,哪有抢兄弟女人的道理?
但童雅诗也的确不属于自己,大哥这么做虽然不道德,却也没什么大错。
接着他又听说,连大哥也铩羽而归,顿时明白,自己这些人很难入童雅诗的眼了。
可认清了形势不等于他死了心,这些年他努力经营公司,各方面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可以说,这个企业能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他可谓功不可没,从上到下没有人不真心尊重他,而不仅仅认为他只是一个大企业的继承者。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最好了,再回来追求童雅诗的话,可能有戏。于是他信心满满地来到胶东市,买房定居,并且开始打听童雅诗的消息。
当他得到童雅诗的手机号,激动万分地打通电话后,童雅诗却并没有展示出特别的感情,而是像对待久违了的普通老同学那样热心客气,并邀请他参加每年年底的常规同学会,言外之意,是没有单独见面的意向的。
金俊基登时觉得被浇了一头冷水,心凉到了冰山以下的海底,便直言不讳地表示要追求她。童雅诗略微惊讶之后,淡淡地表示还是维持那份美好的学生时代回忆吧,自己每周都要应付相亲,实在不必再多一个见面者了。
金俊基失落之余,也感到一股怒火升起,对于女人,他一向不需要张嘴,就能吸引他所过之处的所有适龄女性,怎么想要搞定童雅诗,这么费事?
他决定直接挨个用钱砸胶东市的各大相亲会所和婚姻介绍所,一定要把童雅诗找出来,他知道童雅诗自己就算不着急,其父母肯定也着急了,一定会为她报名。果然,功夫不负有钱人,终于给他找到了。
于是他从介绍人那里找到了一连串要给童雅诗安排见面的小伙子名单,直接用钱让他们望而却步。甚至他把胶中学会的兄弟们组织起来,开着豪车声势浩荡地组成车队,在童雅诗相亲的场所门口停放一排。
时间久了,那些经济上只能算是中高等收入的相亲男方,渐渐也都感受到了压力,也就不敢再去见童雅诗了。再说,童雅诗在富豪阶层的相亲圈子也倔强得有了相当的名气,很多人既受到压力,又感到自己本身就希望渺茫,甚至一听说是她,主动对介绍人表示干脆就不见面了吧。
童雅诗后来也听说了这些事,虽然觉得金俊基太过霸道无礼,跟当年那个阳光灿烂的学长相比,实在有些遥远了。但她一向也并不关心相亲的事,有了这件事,正好以此为借口跟家里说不再相亲了,一举两得。
可胶中学会的家伙们并不善罢甘休,从一辆豪车一束鲜花在蓝色深度集团大门口展示所谓的浪漫情怀开始,渐渐发展成为东新区的一景,也就是现在成群结队锣鼓喧天的表演。
当然,包括金俊基在内的大多数学会成员都心知肚明,童雅诗是不可能再看得上他们了,因此这种表演更多的是对外宣示的意味,意思是我们这样的社会精英都要排队,何况是你们,没钱没势的,都滚得远远的吧!
“最终,你我还是要在这里见面的,这是命中注定的。”金俊基张开手,故作深沉地说道,他的声音充满磁性,仿佛浪漫韩剧的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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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雅诗看了一眼于果,神色复杂,但带有商量的意思。于果若无其事地说:“童总,公开场合我还是称呼你童总吧。你们并没有撕破脸,还得维持面上的关系,所以不论你愿不愿意,现在他已经拦住了车,你还是下来和他打个招呼吧。”
童雅诗还在犹豫不决。于果说:“再说,他也想见一见我。事情总要解决,不能老逃避,越逃避,压力越大。”
童雅诗被他说得心中一动,便打开车门。
这时候外面安安静静,毕竟这群人都是有身份的精英二代,他们不会像小流氓一样吹哨起哄,而是都故作深沉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在和金俊基交流的同时,也能在人群中发现自己。
金俊基笑了,起码外型上还是阳光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雅诗,真的很久不见了。你一直不愿意见我,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也不想勉强。”
童雅诗正色说:“金总,咱们也没有什么私下里的深厚交情,只是校友而已。等每年一度的校友会再见面,也并不迟。你和这些学哥们堵在我的单位门口,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如果金俊基不在场,众人会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尽量展现自己,但金俊基毕竟能压住这群少爷们,他微微一笑,说:“如果不这样引起你的注意,只怕我们见面的日子还要延后。”
童雅诗索性说:“我不得不说,我真的不想在各位中挑选男朋友,而且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打算,大家还是别浪费时间了,你们都很忙,时间都很宝贵,还是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吧。当然,我也在此郑重感谢大家能看得上我,但我和各位都不合适,还请大家都散了吧,咱们年底同学会再见。”
众人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但现在群龙有首,就齐刷刷都望向金俊基。
金俊基不以为忤,也不置可否,只是转过来向于果伸出手,并且自我介绍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金俊基,是雅诗的高中校友,也是金耀集团的副总裁。”
金耀集团也是名声在外,于果也的确听说过,便也握住他的手,客气而又热情地说:“您好,也很高兴认识您。我是童总的员工于果,您就叫我小于吧。”
金俊基并没有趁机凭着自己的武力偷偷将于果的手捏痛,这是他不屑为之的下三滥手段,当然,也幸亏是这样,否则即便于果毫无痛感,也会立即反手将他捏痛的。于果除了在考虑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会做出让步之外,其他时候,都不会“宽容”和“有大局观”的。
金俊基借着握手的时机打量着于果,顿时明白这人不可小看。
他虽然年纪轻轻,却阅人无数,看上去于果普普通通,但换成任何一个人,面对这么多气场十足的富二代,也都多少会流露出一点比如敬畏、心虚、惊讶、羡慕、嫉妒、敌视等各类情绪,可是这些情绪,金俊基在于果身上一丝一毫也看不到。
“难道是什么大官的儿子,所以比较低调?”金俊基思考了一阵。他生性审慎,比迟海超稳当持重得多,便试探着说:“我本来以为这辆车只是蓝色深度集团哪个员工的,可我忽然想起,我的学弟迟海超昨晚被人打伤了,他说打伤他的人和雅诗在一起,雅诗还为他买了一辆车。”
于果古井不波地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金俊基暗想:“这小子这么沉着,装是很难装出来的,必须是有相当的实力才有这样的底气。雅诗是要追到手的,但陌生人也不能随便得罪。”便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于兄?”
童雅诗刚要说话,金俊基便先开口说:“雅诗,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我想无论他和你真是员工和老板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关系,既然你能允许他为你开车,那这个男人就应该有起码的担当。他还不至于脆弱到,连我问这么句话都要受伤害吧?”
于果沉吟片刻,说:“金总,迟总和我有点小摩擦,这是真的。至于那辆车,是我和童总私下的协议,并不是童总白送给我的。但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我确实不大方便跟您说。”
金俊基点点头:“很好!”
童雅诗忙说:“金总,迟海超昨晚对我动手动脚,还要打于果,于果是被迫还击,没有办法才……”
金俊基并没有到医院去看过迟海超,否则他一定会比现在审慎一万倍,他绝没想到迟海超会被一脚踢飞晕厥过去,但他清楚的是,迟海超打不过自己那是肯定的,但打一般人可真没问题,他看于果貌不惊人,清雅白净,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怎么可能将迟海超打伤呢?
就算真的练过,但迟海超壮硕凶悍,打起来即便打不过这小子,也应该多少让这下子挂了彩,可看起来,这个叫于果的小子,压根没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难道是用了武器?不会,按照迟海超咋咋呼呼和夸张的性格,要是赢了肯定大吹特吹,输了之后,也会立即说出对方持有武器的事实,以保住其自身的颜面。因此,可以肯定于果没有拿武器。莫非是什么传统武术内家拳的高手?这是很有可能的。
金俊基本人就是练武之人,而且段位很高,越是练得高的人,越知道功夫没有类别上的优劣,每一种武术练到一定境界都能出高手,殊途同归。
但他刚才握手的时候,却又把这些全部推翻了。尽管他没有明显捏住于果的虎口和里面的骨头,却也在瞬间试验出,这小子压根就没有练过,因此更加困惑了:差距太大,偷袭也不可能把迟海超打这么惨啊!
正因为怎么也想不出答案,才使得金俊基越发谨慎。
再说,凭着他对迟海超的了解,还真用不着童雅诗解释,金俊基肯定猜得出是迟海超先动的手,但他毕竟是众人的老大,要是非要讲个理,那就无法讲情义了,不为自己人争口气,以后在这个圈子里哪能还有号召力?
因此,金俊基便说:“于兄,是谁先动手不重要,谁把谁打伤了,这才重要。”
于果淡淡地说:“也许对你们富二代不重要,但对我还是重要的。既然是他先动了手,那我就是自卫反击,我也只还了一下手,没有连续攻击。也就是说,我没有赔偿他的义务。”
眼见越说越僵,童雅诗暗暗着急。
金俊基见他说话并没有一丝软意,也的确不悦,说:“你既然知道我们不缺钱,那我们真没有打算问你要赔偿的意思。我们只是要个说法。”心里却惊异地想:“他只还了一下手,就把海超打进医院了?这……这怎么可能呢?”
他自问自己要想一下将迟海超打晕厥,也只能使用最拿手的回旋踢,但也不见得一次就能正中迟海超的脑袋。
于果不疾不徐地说:“这就是说法。我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这群人中有人叫嚣道:“够猖狂的啊!小子,你很能打是不是?”
金俊基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学弟雷勇。雷勇是拳击爱好者,已经达到了专业水平,而且身材壮硕,精力充沛,单说力量而言,是自己这群人里力气最大的。
金俊基摆摆手:“勇子,你先等会儿,我还没说完。”
接着,他看了一眼童雅诗,悠悠地说:“雅诗说,真的不想在我们之中挑选男朋友,因为和我们都不合适。我想,她既然跟你在一起,那就是说,你跟他才合适。”
随后,他问童雅诗:“你是这个意思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童雅诗被问到这么关键的问题,即便她有着丰富的当众发言经验,可毕竟是面对自己最喜欢的男人,于是难免扑面飞霞,一股浓郁的红云升起,脸上滚烫,低下了头,却没有否认。
金俊基和其他少爷们从没见过这个可谓真正的女神级学妹有过这样的表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艳绝尘寰,一时也都看得呆了。
而金俊基本人更是心里涌上了一股耻辱感和怒火交织的酸楚,他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可自来有财有势的人,自尊心都很强,容忍点也都相对很低,他怎么能容许自己魂牵梦萦了整整十年的女人,就这样心有所属?而所属的,居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于果并不想当众否认,让童雅诗下不来台,可他要是现在不说,以后就很难说清楚了。对这帮人,他谈不上怕,他曾经出现过历史上各个时期最强大的军队正在搏杀的战场,眼前这些有钱有势的孩子们的气场,实在不值一提。
可他觉得有必要澄清,便说:“我确实是童总的员工,没有其他的关系。金总,迟海超的事,我自认为没有任何错误,你要是打算和我算算他的账,就冲着我来吧,没有必要抹黑童总的名声。”
雷勇冷笑道:“哈,你也知道童总被人误会居然跟你这小子好了,是抹黑她的名声啊?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啊?我说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底气在我们面前叨叨逼叨叨逼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我们哥儿几个一伸手,能盖住胶东的半片儿天,你明白咱们的差距么?”
于果对他就懒得回答了,觉得他跟迟海超一样,在这群人里属于素质比较低的。
金俊基听于果丝毫不肯让步,也是心里有气,他认为这是个讲秩序的社会,光靠能打的话,绝不会有这样的底气,便还是忍住气,问道:“于先生,你爸爸是谁?说说你是什么背景吧?居然能让雅诗这么护着你?早早告诉我们,省得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要是不当心得罪你了,那就都不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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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果见他这么谨慎,果然跟其他嚣张跋扈的普通富二代不同,自己不喜欢故弄玄虚,也不屑于装作有背景,便索性直说:“金总,您要是这次专门冲着我来的,就让雅诗开着这辆车先走吧。我在这里陪着您,有什么事您就尽管吩咐。至于我的父亲,在我心目中当然是最伟大的,但客观上说,只是一介草民,不值得您多关注。”
金俊基身后的十来个少爷们早就看不惯于果敢这么跟他们的头儿说话了,只不过他们都不是只有几千万小钱的败家子,而是各有产业,也自诩为高素质的精英,否则早就开骂了。即便不动嘴,可他们的眼神如此锐利,也足够杀死于果一千回了。
金俊基见问不出什么来,也感觉这人不像是有什么大背景,尤其是看到于果的手掌,虽然纤细修长,可老农民也有天生修长的基因,而手上的纹路和褶皱,也说明干过苦力活,并不是什么富家少爷,最起码,曾经为生活奔波过。
说不准,这家伙只不过能说会道机灵油滑而骗取了童雅诗的欢心而已!
虽说他也明白这个念头很有漏洞,毕竟他也了解童雅诗绝不是那么容易好骗之人,但历史上有很多名人都被比他们文化程度低得多的骗子骗了,这都不好说。
可金俊基听于果这么不怕事,分明不把自己这伙人放在眼里,因此格外愠怒,怫然作色道:“好,既然如此,我就把话说开了。我的学弟迟海超也许打人在先,的确不对,可他不至于被打进医院,而且他既然是我的学弟,我必然要为他讨说法,这一点你能理解吗?”
于果笑笑:“我能理解所有的事,您继续说吧。”
金俊基虽然明知他的笑容并无轻蔑之意,而且也断然没有穷人情迷有钱人的例子,但不知怎么着,总觉得似乎处在绝对劣势位置上的是自己,而不是对方,因此觉得这种笑容相当讨厌。
所以便耐着性子说:“你既然能让雅诗青眼有加,说明也不可能一无是处。无论你们是什么关系,我看在雅诗的份儿上,才对你进行了拔高,不然平时你是没资格也没有机会跟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说话的。”他这话客观上不假,他单位的副总也不是常能见到他。
于果居然并不生气,只是微笑着点头。
金俊基并不知道于果生气点极高,光靠语言的挤压竟然很难撼动此人的情绪,不禁也有些狐疑和不安。可他一向自视甚高,有着绝对的自信,在任何团队内都是第一,尽管自己在胶中学会里只是老二,也只不过因为老大吴猛的父亲是本市第一副市长而已。
于是金俊基一字一顿地说:“所以,我们今天一来是要讨要迟海超受伤进医院的说法,二来是为了雅诗,向你挑战!你别说你跟雅诗没关系,是男人的话,就不该逃避!除非你答应以后永远不和雅诗见面,以及不会用各种方式联系她,那我们就相信你跟她没关系!”
童雅诗紧张地望向于果。
于果却出乎意料地说:“我并没有义务向您和您这些朋友证明我和童总的关系。不过,我对于任何挑战都来者不拒。但我觉得,挑战总得有个讲究,而不是单纯的挑战。”
众人一愣,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毕竟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小子当个小白脸就这么狂妄,不由得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极度的鄙夷和轻蔑,但也饱含着相当多的嫉妒。
金俊基点点头说:“没关系,如果你赢了,我给你二十万,当场给。”
于果淡淡地一笑:“我看,大概不止是您要挑战我吧?那何必这么保守呢?您和在场的各位的所有挑战,我都可以接受。只是,跟任何人挑战一次,或者挑战任何一项内容,都要二十万赌注。”
金俊基和众少爷们全都惊讶万分,接着议论纷纷,尽管笑声还是不绝,却稀稀拉拉地,于果这种极其强大压倒一切的自信笑容和同样自信的话,使得一向可以算是胶东最自信的群体们竟然产生了惴惴不安的情绪。
“好,看来真是小看你了,古人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看来是真的。那好,我答应你的条件,其实我们这些人,二十万也就是半个月的正常花销,我们倒不在乎,只是阁下,你拿什么保证你有足够的钱来赌博呢?可不要说,你得靠雅诗。”
众人哄堂大笑,充满恶意。
“要是靠吃软饭来活得这么潇洒自信威武,那我觉得,咱们还真没必要比了。”金俊基感觉自己占据了话语权,开始闲逸自得起来。
“我虽然钱不多,但也有个一两百万积蓄,应该可以输得起十次。况且……”于果话锋一转,“我一定会赢,所以不需要准备太多的钱。”
众人一片哗然,好在他们都比较“有素质”,也没有吹哨子喝倒彩。
金俊基点头道:“很好。虽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你和我们有产业的人不同,我们还是不太相信你能够兑现诺言。”
童雅诗已经基本能猜得到于果想要做什么了,她当然也不想阻止于果挣钱,但她不认为于果真能赢得了金俊基,要知道先别说这其他人五花八门什么都会,单金俊基自己就是十项全能,于果在任何一方面都很难赢他,哪怕是在于果最擅长的打斗方面。
童雅诗可看过金俊基的比赛视频,那凌厉无比的旋风踢,几乎没有不击中对方头部的时候,而击中的时候,几乎没有对方还能站起来的可能性。金俊基可不是迟海超,于果要是以迟海超为基准来判断所有富二代的平均水平,那就太幼稚了。
富人的孩子也许会稍微嚣张一些,但他们的确掌握了比穷家子弟多得多的社会资源,能接触更多的知识,广见博闻,多半是要比穷家子弟优秀的,这是个铁一般的事实。
童雅诗想,于果虽然不见得是穷人出身,但看得出是一般百姓家庭的孩子,也许对富二代有偏见,练了一身武功,又能穿越时光,因此就自以为无敌,可以完虐碾压富二代了,这种心理实在太不成熟了!
她非常担心,看着于果,眼神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这种焦灼。
金俊基看在眼里,妒火中烧,嘴上却说:“看来雅诗很关心你呀?但这也说明,她很清楚你几斤几两,认为你必然要输掉。我觉得,兄弟,你这是何必呢?男人未必一撑到底才叫男人,能实话实说,也是男人的优秀品质。
“你现在就到此为止,保证永远离开雅诗,你一点儿钱也损失不了,甚至我们可以一人给你十万块钱,让你瞬间提高生活品质,少努力奋斗很多年,何乐而不为呢?你觉得呢?”
于果却笑着说:“没有这个必要,我又能赚钱又能和童总在一起,何乐而不为呢?这才是真正的何乐而不为。”
尽管他这话只是为了针尖对麦芒地应对金俊基的挑衅,童雅诗也完全猜得到,并无非分之想,但听到“和童总在一起”这话,仍然红霞满面,心里洋溢着幸福的滋味。
金俊基感觉这小子分明是在故意气自己,他自命不凡,不愿意在情绪上被压一头,况且他始终认为,自己才是占绝对优势的一方,便说:“很好!”
于果问:“那现在可以让童总开这辆车走了吧?接下来就像你说的,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了。”
金俊基一摆手:“且慢!这次所有的事,包括迟海超的事在内,都是由雅诗引起。准确地说,是我们争夺雅诗芳心而心甘情愿的,不论你承不承认,这是个事实。所以,雅诗作为证人,可以在这里作证。比赛未必只有三次,但只要你赢了三次,那雅诗就可以跟着你走!”
他这已经是足够谨慎了,因为他确实觉得于果有可能未必那么简单,说要于果赢三次才能走,已经是十分小心翼翼了,要是换成别人,他都不会用正眼去瞧。
于果看了一眼童雅诗,不假思索地直接回答:“好,要是童总同意,我也没意见。”
金俊基略微讶然,没料这小子为了耍帅,连一丁点后路都不留,到底故弄玄虚,还是真的身怀绝技?他为什么连问赌什么都不问呢?
众人都感到兴趣盎然,全都围了上来,想要好好看一看金俊基是怎么收拾这个狂妄的小子的。
童雅诗没做声,但是站到了于果身后,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站在于果一方,也认为于果一定能赢。
在这些富二代们的心里,小师妹童雅诗芳华绝代,是胶东市数得上的佳人,哪怕是他们也只见过童雅诗冷傲淡漠的冰山美颜,从没见过她像安静而又撒娇的小兔子一样跟在哪个男人身后,这使得他们的嫉妒之情如同沉睡多年的火山突然爆发了一般,也让他们能够暂时放弃互相之间的小矛盾,同仇敌忾。
于果说:“我也有一个问题。挑战我,我接受,只是比赛哪方面的内容,我得提前说明一下。你们要是比比谁的财产多,谁的豪宅豪车多,或者比赛陈述一下怎么能当好一个老板的感想,那我就此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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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知道是在激自己,可金俊基也断然不屑于和他玩文字游戏,便正色说:“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保证,比赛只比个人的能力,绝不会比跟穷富有关的东西。”
众人纷纷称是,他们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金俊基如何让于果出大丑的。
于果见各方面条件成熟,便说:“很好,那咱们立个字据,包括雅诗这个见证人在内,我们都签个字吧。”
这话一出,大家全都一怔,但今天这小子尚未动真格的,就光凭一张嘴也让在场的各位都不止一次惊讶了,也不多这一次,便齐刷刷望向金俊基。
童雅诗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支持于果,这也可以向于果表达自己的决心,就说:“我愿意签字。”说罢就从自己的包里找出两张印有“蓝色深度集团工作文件”的便笺来,先写了这么一句话:“证明人:童雅诗”。
于果笑容可掬地看着金俊基,说:“金总刚才的表情,应该是觉得我骑虎难下了,那何不来签一下字呢?”他也接过笔,把两张纸整个协议写完整,并分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金俊基见他竟然还敢这么好整以暇,不惜将其自身逼上绝路,莫非真的也是十项全能?这怎么可能?这个于果是个普通家庭出身,哪能像自己这样时时刻刻接触最棒的资源?就算其本身就是个天才,也不可能在不知道赌什么的情况下就这样盲目地自信呀!
自己怎么可能被这小子压倒?看谁笑到最后!金俊基拿过两张纸签了字,再对其他人说:“兄弟们,咱们是不是得给胶大附中争口气?我们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大家都纷纷叫道:“没错!签了!”
于果很满意他们入彀,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一流圈儿全签了之后,将协议拿到手,说:“一式两份,咱们分别保管好,以免将来打官司不认账。”
雷勇最看不惯他,叫道:“说得就跟你能赢钱似的,来来来,我先领教领教!”
于果点头道:“好,比什么,你们请出题目。”
大家都是愕然,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都敢让步,难道他什么都会,样样皆精?
金俊基却一摆手:“咱们这么多人,资产加起来能买下一条街,没必要先出题目。所谓客随主便,你既然是雅诗的员工,那我们是客,听你的。”
于果说:“那好吧,这位很壮实的先生看样子有些迫不及待了,那我们就比一比你最擅长的吧。看样子,你很擅长格斗?”
雷勇刚要张口,金俊基却示意他不要说话,雷勇对金俊基还是很佩服的,虽说两人玩拳击的重量级不同,不好比较,但金俊基擅长的格斗类别很多,综合比较的话,雷勇远不是金俊基的对手。加上金俊基是众人的头目,各方面都是遥遥领先,也不得不服。
金俊基心里是这么盘算的:“这小子无论是不是偷袭,都能一击之下将海超打晕过去,那恐怕功夫底子不浅。比拳脚武术的话,还是让我来跟他试试吧,单看他的身板,应该是技巧型的,力量大不到哪儿去。而雷勇除了拳击还经常综合健身,是我们这群人里的大力士,要是一上来比力气,那就赢定了。”
想到这里,虽说明明是要于果先出题目,可二十万是小,一上来就输给于果的话,太挫士气,于是金俊基说:“格斗的话拳脚无眼,怕伤了谁都不好,我看武斗不如文斗,你说呢?”
童雅诗如果是路晨的话,见此情景一定会讥讽道:“刚说让别人出题目,人家出了,又对人家的题目指手画脚,这样算什么呢?”
但她的性格比较矜持素雅,不愿意显得锋芒毕露,尤其是明显站在于果这一边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唇枪舌剑地在嘴上太偏向,因此也就没说话。
于果说:“本来我就说让你出题目嘛。好,你说文斗就文斗,怎么比呢?”
金俊基见他这时候戳穿自己的想法,脸上有些挂不住,便说:“这位雷勇是我们这些人里面力气最大的,你们掰手腕,既不会受伤,也不会伤了和气。怎么样?”
于果很爽快地说:“好呀。磨蹭了这么半天,口干舌燥的,我也很着急,咱们快点比赛吧。”
“他倒不耐烦了?”雷勇心里有气难平,伸出那双大手,摁动关节,嘎嘣嘎嘣作响。他对自己的力量十分自信,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拳击水平,他也深知,金俊基是要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金俊基心想,这次是稳赢,赢了这么个瘦子也不算光彩,便也带上羞辱的话锋:“这样吧,假如你觉得之前话说得太满了,那我们也可以再让一步。你不必一定要把雷勇的手彻底压倒,你只要能坚持一分钟自己不被压倒,就算你赢了。”
这话一点儿也不过分。要是换成别人,金俊基会让他用双手对抗雷勇的单手,这时候是为了保险起见,怕于果力量出奇地大,那就还是单手对单手保险一点。
金俊基真的没有张狂的意思,雷勇从跟人掰手腕开始,从来就没输过,即便是在健身房里,他也是众人目光汇聚的焦点,别看他异常壮硕,但都是肌肉,无论卧推还是深蹲的成绩,都不是迟海超这种入门级的爱好者可以相比的。
谁知于果还是大大咧咧地说:“那就快开始吧,中午太热,咱们的饭点都快过了。”
雷勇大怒,直接从门口保安的办公桌旁边搬过来一张茶几和两个凳子,先坐定后伸出手来:“来!过来!小子!我告诉你,疼得话及时求饶,要不然进医院可别找我要钱!”
心里却想:“看我不把你的手捏脱臼?”
于果这就走了过去,坐下后也伸出了手,跟他握在一起。
虽然还没有用力,只是触碰,但雷勇陡然从怒火万丈的状态恢复了冷静,他突然有一种握住了鳄鱼嘴巴的感觉,心里一阵剧烈的恐惧,没来由地冒出了冷汗。
他并不清楚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心跳加速是不争的事实,看着于果那似笑非笑的淡然态度,心里翻江倒海:“这……这他妈的是怎么啦?我……我难道是害怕了?我怕他?哈哈,太可笑了!别说我从来没怕过谁,就算是真怕谁,也不会怕他呀!”
雷勇虽然不混社会,但曾经多少次街头斗殴,都把相当于杜阳级别的黑道小团伙打得四散溃逃,甚至曾经中过一刀,但仍然强忍着剧痛把对方砸趴在地,是个异常骁勇的好汉子,他还真的没怕过谁。
“准备好了吗?”金俊基问道,同时示意童雅诗,“雅诗,你是公证人,你来喊开始吧,以免你以为我做小动作。”
童雅诗也为于果捏了一把汗,她只知道于果擅长格斗,但凭力气的话,她可听说过雷勇那堪称变态的力量有多大,因此只能说:“金总,我相信你的人品,是不会也不屑于做手脚的。不过既然你要我来公证,我也当仁不让了。”
她大大方方地走到于果身旁,既然不方便直接对于果说“一定当心,安全第一”,但还是似是而非地说了句:“请两位准备好。”
于果明白她的意思:“我随时都可以。”
雷勇则突然失去锐气,有些悻悻地说:“我……我……我也是……”
大家以为他是气愤难平,也没多注意,但聪慧过人的金俊基迅速发现了不对劲,忽然又一伸手:“且慢!”
大家也都想快点看到结果,见他一次次地打断,也都有点不悦了。童雅诗此时说出不满也合情合理:“金总,又怎么了呢?是否可以一次性说完?”
于果倒不介意,就这么看着金俊基。
金俊基忽然感到一阵发毛,他确信了自己的感觉没错。他看到雷勇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又想起了之前想不通迟海超到底是怎么被一击击败的,他接触的事情多,想象力也十分丰富,并且随时能跟得上思维,便一下子明白了缘由。
“这小子会催眠!没错!就是这样!”金俊基在国外见过这类例子,有些很强大的心理专家能直接通过眼睛的对视就能要对方吐露实情,估计这小子自知不敌,就先用眼睛吓唬雷勇,暗示他不可能赢。
同样的,迟海超被打,毫无还手之力,仔细想来,也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这样一来,什么都能说得通了!
想到这里,金俊基道:“我要求为了避免双方因为其他原因分散精力,都蒙上眼睛才最公平!”
众人都是一怔,童雅诗也望向于果,想看看他的想法,要是于果不同意,自己必定站在于果这边坚决反对。
于果已经猜到了金俊基的心理,心想:“不得不说,就一个普通人而言,他很聪明。我的确也真的能够通过长期注视对方的眼睛来迫使对方暂时吐露心事或者暂时丧失行为能力,可雷勇是个通过锻炼磨练意志,本身又有钱有势产生自信,综合来说意志非常坚强的人,不是李太太张丽云可以相比的。
“所以,我可没有用这种方式来对付雷勇。因为这没有必要。你们的阅历再广博,也永远想不到,我的真正力量,绝不是雷勇可以比的,哪怕把雷勇换成一头大棕熊。”
于是,于果说:“那咱们就快点蒙上眼睛吧,金总不放心的话,请亲自过来为我蒙眼。不知道金总会不会认为这样做降低您的身份呢?”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金俊基一脸阴沉地走过来,他虽然同样很惊诧,但他不会因为于果的一句激将就放弃,他必须保证于果的眼睛真的被蒙上了,这才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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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确实没有现成的黑毛巾,可这也难不倒众位少爷们。虽说有个公子哥儿一脸坏笑地暗示金俊基,可以脱下袜子给于果蒙上,但金俊基一脸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后者自知理亏,也就闷闷地吃瘪了。
金俊基当然绝不屑于这么做,他的心气极高,如果不能堂堂正正地打服于果,而是做小动作甚至侮辱性的动作,他感到赢得毫无意义,更会被童雅诗小看。
童雅诗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黑纱巾,说:“金总,你看这个可以吗?”
金俊基不想用她的东西给于果戴上,也怕这纱巾有诈。忽然,他看到门卫桌子上放着两条黑色的抹布,便拿了出来,给于果和雷勇分别蒙上,随后对童雅诗说:“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喊开始吧。”
童雅诗清了清嗓子:“两位准备好了吧?”
于果点头。而雷勇则有些犹豫,迟疑了好久才神经质一样地点了两下。
“好……开始!”
雷勇不知怎么了,失去了之前气定神闲的态度,陡然间狂吼一声,那只大手凶猛地压了下来。
童雅诗知道他力气很大,以前是学校的三铁专业户,人称“坦克勇”,不禁为于果大大捏了一把汗。这时候见雷勇的手已经过了中心线,不由大为着急。
而金俊基和众人见雷勇先发制人的手段果然奏效,无论是气势上还是力量上都占得了先机,于果的手已经被压弯了下去,都大声叫好起来。
哪怕是金俊基这样沉稳淡定的大少,也都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未能免俗地跟着喝彩,却不想想,这分明是不自信的表现,其实他从骨子里,已经开始动摇了对雷勇绝对能战胜于果的把握。
而谁也不知道,真实情况只有当事人才明白,雷勇将于果的手掰到一定程度时突然怎么也移不动了,就仿佛自己刚刚是在推一面外表包裹着棉花的墙壁,之前将棉花一扫而光,可遇到冰冷坚固的墙壁,他是怎么也推不动了。
于果的确是在让他,而且是经过仔细计算才没有让得明显。他并不是因为觉得没必要让雷勇在其最引以为豪的力量比赛上当众出手下不来台,他虽然有善心,却不是圣母型的,他只是想让这比赛显得激烈一些。
最终虽说自己一定会赢,但最好让众人看上去像是赢得很侥幸,这样他们都会心有不甘,接着再来第二局,自己就会赢更多的钱,何乐而不为?
否则于果用一根小手指,就能把雷勇两只手压碎手骨。
但雷勇发现不对头了,惊恐地睁开眼,但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得“啊啊”地叫起来。哪众人的喝彩声再激烈,也不可能改变物理事实,让他能真正压倒于果。
金俊基头一个觉得不对劲,叫道:“勇子,你怎么了?”
雷勇本想认输,可又怕金俊基等人看不出门道,误以为自己没有尽力,便只得苦苦支撑。
眼见一分钟到了,于果轻轻一回手,就将雷勇的手扳回到了中间位置,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到时间了。我没有被雷勇先生的手彻底压倒,就算我赢了,是吗?”
雷勇的手心大汗淋漓,鼻头如同飞溅的瀑布,眼睛被密集的汗滴打得睁不开了,发了好一阵愣,这才无可奈何地垂下头。
金俊基一惊,看了一眼童雅诗。童雅诗心中窃喜,暗叫侥幸,矜持地宣布道:“第一轮比赛,于果赢!”
于果首先松开手,站了起来。
雷勇悻悻地转过身回去,他的几个死党围上来很不甘心地说:“勇哥,你也就是让着他,他是靠规矩赢的!”
“就是!那小子的力气是大,但最多也就是持平,大部分时候,都是勇哥占上风!”
雷勇不想听这些,他深知这些丝毫也不能挽回面子,垂头丧气地一挥手,大声说:“输了就是输了!”
那几个人鸦雀无声,发现自己马屁拍在马腿上,自感无趣。
金俊基凑上去试探着问:“这到底是……?”
雷勇叹了口气,面如死灰:“差远了……他……他要是想掰倒我,一秒就够了!他那是给我留着面子呢!”
金俊基一脸阴云,要知道雷勇可是他的左右手,要收买人心也是自己要干的事,怎么可以让于果这小子不费一分一毛就收买了雷勇?
他转过身,高声说:“好,看不出来,于先生力气还真是大!”
于果“谦逊”地说:“你们从小锦衣玉食,完全靠健身来锻炼身体,也许是科学的,但终究不是生活的主要内容。我从小下地干活,从种地到工地,力气大点儿,也没什么。这正好是我擅长的。”
他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打算引诱这些不死心的家伙再来一局,其实他虽然出身不富裕,却也是城市底层家庭,并没有干过农活。
金俊基从身上掏出一张卡来:“这里面有一百万,可以赌博五次比赛。这其中的二十万已经归你了,你要是能赢三次,就当成五次,你全拿走!密码是雅诗的农历生日。你敢吗?”
雷勇忙说:“二哥,这是我应该掏的……”
金俊基强硬地说:“这是你二哥发起的,也是你二哥规定的比赛项目!接下来也需要你,你听我的就行!”
雷勇不能违抗,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于果微笑道:“谢谢,那就快点进行下面的较量吧,我确实很想要这张卡。”
众人虽然没想到他能赢,而且能让一向凶悍狂猛的雷勇心服口服,都很不甘心,这时候见他依然狂妄,更加生气,但也明白了他的确有狂妄的资本。
只是,凭他们的想象力,当然永远也想象不到于果的真实实力了。
金俊基笑着说:“算我小看你了。那力气既然这么大,也必然抗击打能力很强吧?接下来咱们还是文斗。”
童雅诗并不知道于果的抗打击能力,之前于果在她面前动手都快捷如电,还没看清就结束了,因此只因为他武功高强,觉得金俊基就是在投机取巧让于果处于劣势,这次比赛掰手腕能够幸运,未必每次都这么幸运,这就要开口。
可于果却抢先一步说:“这个我倒是没试过,信心不大。但我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人,你也知道,穷人嘛,命贱,累死累活不都是为了钱嘛。你们有钱人不缺钱,缺的只是为了争一口气,那咱们就各取所需吧。”
这话一出,再度震惊全场。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当然首先还是被豪车吸引了,甚至有在食堂打了饭过来看热闹的工人。童雅诗皱着眉头示意保安要本单位工人快离开。
金俊基冷笑道:“说得太好了,那就这么办。你朝雷勇胸口打一拳,他再朝你胸口打一拳,一直打到先受不了的那个人告饶为止。你觉得怎么样?”
童雅诗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向于果看过去。
于果毫无惧色,反而显得更加闲适惬意:“好吧。点到为止,免得伤了和气,你说呢?”
金俊基心里一喜:“他害怕了,还在这儿装逼!”嘴上却说:“虽然是比赛,不至于生死相拼,但是总要分个第一第二吧?我认为,用尽全力就可以。谁要是受不了了,可以大声喊出来嘛,咱也不是杀人犯,非要追上去杀了你不可。”
童雅诗变了脸色,她光看雷勇那大拳头就知道,哪怕于果力气更大一些,可雷勇块头更大,要是向后倒退再全力冲击过来,那就是加上了身体的重量,经过加速度包装之后,说不定这一拳就能把于果单薄的身躯打飞。
而于果最擅长的格斗,却根本发挥不出来。
她忙说:“这怎么行?他俩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金俊基知道于果肯定在她面前要面子,便没有理会,而是说:“你何不让你的员工于果同志说说自己的想法呢?”
于果轻松地说:“玩什么都行,怎么玩都行,我没有任何意见。”
金俊基在心里大笑:“好个嘴硬到底的家伙!就误打误撞赢了一场,就猖狂得没边儿了!”
童雅诗还是不同意:“可谁先动手呢?第一个先动手的肯定占便宜!就算能挺得住,他接下来的一拳肯定就大打折扣了!”
这些富家少爷们又焉有不知?但他们开始起哄“患得患失,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真是了不起呀!”之类的。
金俊基早有安排:“所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比如于果最擅长比力气,可第一场恰巧是比力气,他不就轻轻巧巧地赢了二十万?这次咱们也一样,猜拳决定,谁赢了谁先动手,这是老天爷定的,难道还不公平?”
童雅诗想要反驳,却一时也找不到可靠的论据。
于果则说:“没关系,这么做太麻烦了,不如先让雷勇兄动手吧。要是雷先生不放心,我就再写一个生死保证书,表示这一拳我愿意挨,打死无怨,好不好?虽说不具备法律效力,起码也是可以拿到法庭上作证的,代表我本人的真实态度。你们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就把刚才的话全重复一遍,请你们录音。”
这话一出,全场都是大惊失色,连议论声都没了。
金俊基也有些骇然,心想:“这小子真是要自己作死?不……他看上去不像是为了面子宁死也要撑到底的傻逼……可……可他要是能让步到这种程度,只有可能是他真认为自己能赢啊!他怎么可能赢呢?”
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 0081 不寒而栗
于果扫视全场,他刚才赢了一场,自然赢得了一定的话语权,众人见他目光炯炯,敢于与他对视的人便少了一大半。
雷勇更是心跳加速,忽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于果看着金俊基和雷勇,一字一顿地说:“没有问题的话,就请快点吧。”他见无人录音,就写下了刚才说的话,递给金俊基。
金俊基见雷勇的表情有些为难,隐隐还有一种打怵的成分,不由得有些羞恼,说:“上!勇子,你怕什么?动手的是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雷勇唉声叹气了一会儿,说:“我……我不能打胸口……”虽然他对于果的实力探不到底,可还是知道自己这一拳的威力的,要是打在胸口,说不准肋骨都会打断,到那时候内脏受震,说不定会造成对方的终生伤害。
于果看他这么为难,便说:“雷先生,看来你挺善良的。既然这么为难,我就是改成其他部位,你也一样下不了手。”
雷勇默不作声地闷着脑袋,看样子也是默认了。
金俊基怕他巧舌如簧地轻轻揭过此事,便大声说:“这有什么难的?那就换成砸砖头!”接着朝一个手下喊道:“你去那边的工地,给他们几百块钱!叫他们搬到你后备箱二十块砖来!快点儿!”
手下不敢抗命,颠颠地去做了。
金俊基砖头注视着于果,指望能从他眼里看出哪怕一丝一忽的害怕来,可不知怎么地,一看进去就像陷入了一个宇宙似的,压根就深不见底,而且广袤无垠。
他不甘示弱,意味深长地说:“于果,砸砖头谁都会,就算你俩都各自砸碎了十块砖头,也分不出胜负。”
于果点头同意:“你说怎么安排吧,我什么都无所谓,愿闻其详。”
金俊基心下恼恨,硬生生地说:“这还是跟刚才一样,但不需要负责任,你这张字条可以收起来了。我的建议是:用砖头砸自己的脑袋,谁坚持的时间长,而且砸碎的砖头多,那就算赢,怎么样?”
此言一出,全场大哗。
其实,包括金俊基和雷勇在内都知道,哪怕经常健身和练习格斗的人,也很难练脑袋。那一般都是解放军和武警部队练的招数,大多数现代武术的爱好者,都不会练什么铁头功,那种东西多半是传统武术和杂技的项目,而且也都是表演为主。
但雷勇确实是钢筋铁骨,小时候就爱玩这个,大家都叫他“雷熊”,觉得这行为很傻。但想不到这就派上了用场,因此众位少爷们都信心百倍,要知道,雷勇最好的成绩是连续五块砖,一般人早就晕了,但他经常练着玩,脑门前后都很厚实,保证没事。
过了一会儿,那辆林肯领航员回来了,放下了四十块砖,比金俊基要求的多了一倍。
金俊基和其他人把砖头十个一组摞好,随后睥睨着于果,不疾不徐地文:“于果,你先来吗?”
于果笑道:“好啊,我说过,你怎么安排都行,我什么都无所谓。”说罢就要走过来。
雷勇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大吼一声:“我先来!”
金俊基知道他怕一旦于果打碎了五块砖以上,会影响他的心情,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谁先上其实谁会发挥得更好,便看了看童雅诗。
童雅诗很厌恶他们的比赛,淡淡地说了句:“我没意见。”
于果向后一退,他已经懒得再说“无所谓”了。
雷勇拿起一块砖,先是大吼一嗓子,随后闭眼,扎好了马步,提腰运气,狠狠一砖头砸下来,砖头顿时裂成两块。
众人见此,大声喝彩起来,叫好声不绝。
雷勇又是一砖头,又裂了,接着他越打越快,一鼓作气,噼里啪啦一共六块砖头都碎了,他的吼声固然很大,却还是被淹没在掌声和叫好声中。
但他再拿起第七块砖的时候,感觉头晕目眩,额头已经破皮泛红。金俊基可不想他有事,便忙吹牛说:“算了,今天发挥很不好,才六块砖,但也没办法,以往你都是十块的。这次要是输给了他,也就算了。”
可雷勇听到这句话后激发了凶性,又拿起两块砖来,一起朝着脑袋上猛砸,砖头都碎了,可他也摇摇晃晃,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的汗水里,夹杂着破皮的一缕红色。
大家见这可是他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可谓最佳发挥,都不歇余力地猛鼓掌。
金俊基很炫耀地朝于果做了一个绅士的“请”姿势。
于果点点头,走到那摞砖头跟前,也没运气也没正眼看,双手稳定好两侧的砖,想也不想就一头砸过去。
这么多砖头摞在一起,居然敢用脑袋直接碰?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童雅诗一声惊叫,金俊基和雷勇等人也全看愣了,心想:“难道他为了面子,连命都不要了吗?”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哪怕他们真的亲眼目睹,却依然以为自己是突然做白日梦了——于果的脑袋一压到底,双手撑地又重新站了起来,而十块砖头已经被他的额头彻底压碎,最下面的五块完全成了渣子。
这可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砖头啊!和雷勇用的一样,绝对造不了假做不了弊!
于果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惊异神情中,拍了拍头上的灰尘,说:“这就已经赢了吧?金总,你的卡里有四十万归我了。再赢一次,余下的六十万也是我的了吧?这可是你金总亲口说的,还算数吧?其实我用鼻子也能砸砖,但你们要是看的话,那就另行收费二十万。”
金俊基虽然仍不相信他越吹越没边儿了,可这次真是亲眼目睹,不得不信,在这之前他万难想象世上居然还有可以用脑袋一下撞碎十块砖头的人,这恐怕部队里的高手也做不到啊!
童雅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于果见金俊基还不做声,就走上前去,正色问:“金总,你在听吗?”
金俊基突然感到他接近自己十分危险,有些不寒而栗,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但又觉得脸上无光,倔强地重新回了一步,说:“很好,你又赢了二十万。你能用鼻子还是耳朵砸砖,那是你的事,不在我们的比赛范围之内。”
于果笑笑说:“好,那我就不自作多情了。各位,还要怎么比,请尽快说出来,我虽然休班没事,但明天就要上班了,今天下午想好好休息休息。”说罢又走回去了。
金俊基那种巨大的压迫感渐渐消失,他也明白了于果给自己的压力不是错觉。
人群中一个瘦子窜出来,沉声说:“二哥,我来吧。”
金俊基看了看他,这是他们这群人中的跑步健将张震,不但是爱好者,而且还是专业运动员,当年全校短跑第一,即便是马拉松,也曾经跑过全市第五,长着一副铁脚板。
金俊基虽然明知道张震在本市跑步的排名之高,可比雷勇在拳击方面的排名之高强多了,但他现在也不大确信,到底张震有没有可能赢过于果了。
于是他对雷勇说:“你们可以比一下拳击么?”
雷勇心如死灰,心灰意冷地摆摆手:“二哥,我真不行了。不是我不听你的话,我真不骗你,这个人……哪怕他不会格斗,光他脑袋这么硬,冲着我撞击一下,我还能受得了?刚才掰手腕也是他手下留情,我估计他最少能赢过我两只手!”
金俊基见他面色惨然,也只得叹了口气,心想雷勇已经没了斗志,再让他比赛是强人所难,只得拍了拍他,让他休息。
张震以为金俊基心疼钱,不想把卡里剩下六十万全压在他身上,便拍拍胸口说:“哥,这钱我出!你让那小子跟我比!”
于果站得远却听得很清楚,招招手说:“比什么呢?”
金俊基有些艰难地瞪了瞪他,说:“于果,你身体素质不错嘛?跑步怎么样?”
于果毫不担忧地说:“我也不清楚自己跑得怎么样,可以试试嘛。你是要越野跑还是操场绕圈跑?长跑还是短跑?纯跑还是跨栏跑?”
张震也惊呆了:“这些你都会?”
于果说:“我没跑过,但可以试试嘛,要是你们还愿意赌的话,那游泳、潜水什么的,我都可以试试。反正输了我就给你们六十万,赢了你们就把那张卡给我,这多简单?”
他把二十万说得就像二十块钱一样轻松,虽说对现场这些人而言,二十万也就相当于两千块钱,可他们被于果毫不在乎的态度中蕴藏着的可怕气势彻底吓住了。
金俊基和其他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少顷,都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家伙什么都会,而且每次都会赢!但不知为什么,他们偏偏就不敢尝试了!
于果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不够内敛,这次把他们吓住了,他们哪里还肯比赛?他想了想说:“你要是心疼这六十万,那还是分成三次吧,每次二十万。这位跑步的朋友,我们怎么比赛跑步,你说了算,好不?”
张震也被他的气势所慑,有点犹豫不决了,尽管这是他最自信的项目,而且他从没想到,有人能正面挑战自己的自信,而自己居然面对此人时自信下降了相当多。
童雅诗从起初的担忧渐渐变为惊奇、佩服和理解,现在她已经完全明白,于果是在变着法儿赚钱,因此也就没再继续说什么,但眉头已经大大舒展开来,甚至满面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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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俊基正感到下不来台,听他这么说,心一横,说:“很好!那就二十万,咱们就比一场跑步,但是折中,不必要太长的马拉松,也不必要一百两百米的短跑,那样都显不出水平来。”
于果说:“可这附近也没有操场,怎么精确测量呢?”
金俊基道:“马路牙子就是操场。这蓝深街说白了就是蓝色深度集团一家掌控的大街,你们俩分别站在马路的两边石台阶旁,就从这大门开始跑到头儿,再跑回来,谁先到谁赢。既不会像操场那样乏味而且没有任何障碍,也不会像在公路上跑那样一旦遇到车就不公平了。你说呢?”
大家都觉得金俊基二哥脑子灵,这方法他们想不出来,于是纷纷叫好。
于果笑笑说:“你以后其实不必问我这方面的意见,我唯一的回答就是,怎么玩都行,随你,我无所谓。”
金俊基变了脸色:“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你力气大,脑袋硬,就等于跑步跑得快吗?”
于果针锋相对地说:“所以可以试试,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况且我永远不会输。你们既然喜欢送钱,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呵呵,好,你牛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牛逼到底。”金俊基转过来对张震说,“你没问题的,按照平时的水平跑就行,只要你正常发挥,就肯定能赢。”
张震点点头,他的信心很足,接下来开始做热身运动。
童雅诗站在于果身旁,轻声说:“你不做做热身?”
于果简单地回应说:“没事。”
童雅诗沉默少顷,咬着下唇说:“你这次到底是为了给我争口气,让他们不再骚扰我,还是为了赚钱?”
于果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你还是用总裁的思维来考虑这种问题吧,别用女人的思维。事情不都是非此即彼,东风压倒西风,这两者并不冲突。我的本意的确是为你杜绝这些麻烦人和麻烦事,但我也不能放弃任何一次赚钱的机会。这是我的习惯,从每件新鲜事里寻找商机。单从这一点上说,跟你们商业圈的人,也有几分相似。”
童雅诗对他这个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于是模棱两可地说:“谢谢你。”
于果笑笑,也没回答,童雅诗其实是想继续说下去的,但又怕干扰他的比赛,便没再说。
金俊基朝童雅诗喊:“可以开始了吗?”
于果说:“你什么时候喊都行,别总看我了,被他们看见,以为你作为公证人很不公正。”
童雅诗便清了清嗓子,大叫一声:“预备——”
张震立马俯下身,做了一个很标准的起跑预备动作,于果却连活动也没活动,看上去就像是出来散步遛狗的。
金俊基一声冷笑,他就不信这个邪了,难道这家伙真能用这种状态跑赢张震?
“跑!”童雅诗的清雅酥脆的声音一喊出来,很多人都心里一荡。
张震如同一只黑色的猎豹,呼哧一声窜了出去。大家都开始欢呼叫好起来。
童雅诗见于果还没反应过来,顿时大急:“快跑呀!”
于果这才开始跑,那动作十分业余,金俊基等人看了都不禁笑了起来,一时间气氛活跃了不少。而雷勇则十分忌惮地冷眼旁观,他感觉事情不会像看上去的那样发展。
谁料跑着跑着,众人都不笑了。
于果跑得越来越快,手和脚的挥动也自然越来越快,到最后像是一团白练。
因为他们有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作为参照物,甚至有一段时间,那家伙比起步的车跑得还快。
在他们舌挢不下目瞪口呆的集体表情中,于果已经到了最前端,转身往回跑了。
张震距离最前端还有一半以上的距离,当他看到于果已经朝自己相反的方向跑来的时候,彻底呆住了,也停了下来。
他清楚,没必要再跑了,现在只有开一辆车才有可能超过这个于果。
于果连惯性动作也没有,到了大门口就停下来,气定神闲,有略微的气喘声,但绝对不像是跑了这么远的距离。
童雅诗递过来水,于果礼貌地说声谢谢,喝了几口,对金俊基说:“你看,你卡里只剩下四十万了。还想比什么,就快说吧,这都快一点多了,我很饿。”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面露喜色,说:“要不,我们就比吃饭吧?你们随便找两个人跟我比,咱们吃自助餐,按盘子算,只要他们盘子的总数跟我一样,就算我输了,怎么样?”
张震往回垂头丧气地走,他当然没有听见这些。可金俊基等接近二十人面面相觑,都是相顾骇然变色。
金俊基这时候真的相信了,这家伙是体育全能,说不定无论跳水还是自由泳,无论体操还是举重,无论滑冰还是三铁,无论撑杆跳还是各种球类,都能碾压自己这伙人。
刚才没有测算他的时速,毕竟谁跑赢了一目了然,因此大家也都没想到这一节,可真要说起来,世界级的跑步冠军,恐怕也达不到这种视觉效果。
看似于果在说戏言,可说不定真比谁吃得多,这家伙仍然能赢!
他尤其不能容忍的,是自己作为同龄人中最优秀的人,竟然在自己最擅长和最自豪的方面,败给这个家伙!
于果跟他们不同,并不在取得绝对优势和话语权后,用讽刺和咄咄逼人的态度对待他们,但越是这样,金俊基就越觉得心口疼痛难忍。
眼下已经不是争夺心中女神的对抗赛了,这关乎荣誉,关乎价值,关乎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天才,全才,而不是因为显赫的家世而被人众星捧月到现在产生的严重错觉!
想到这里,金俊基终于下定了决心,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淡淡地说:“我猜,自助餐不必比了,也许你真的同样有个大饭量。”
于果确实很想要他这张卡,便说:“你可以再想一个,但要是想不出也别勉强,我们可以改天比。但这张卡最好给我,反正肯定还是我赢。”
“你好狂妄!!”金俊基的怒火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你确实很优秀,我不得不承认!我刚才说过,只要你赢三次,我们就再也不用这种方式骚扰雅诗,但那时我根本没有看得起你!现在不同了,你真是我这辈子都很难见到的天才,我要把你当做我的第一对手!”
于果见他认真起来,真有一番威严,也肃然道:“谢谢你的评价。”
童雅诗却冷冷地说:“把他当第一对手,就等于可以赖账了?”
金俊基说道:“我说到做到,你已经赢了三次,我们以后不会再开车来这里搞这种活动了。但我并没有声明会停止对雅诗的追求。”
童雅诗气道:“你这不是玩文字游戏吗?大男人敢作敢当,你怎么可以这样?”
金俊基没理会她,而是继续说:“除非你彻底赢了我,让我真正心服口服,那既然你是雅诗喜欢的人,我就自愧不如,自然而然会停止对雅诗的追求,而且我还会祝福你们,真的。即便从现在开始,胜负未定,我也不再敌视你了,我刚才那段话的意思是,你用实力赢得了我们所有人的尊重和佩服。现在,咱们来一场地位平等之后的比赛吧!”
于果不由得佩服起这个人的气度来了,看来这个金俊基的确有做领袖的风范,便说:“谢谢你现在的另眼相待。只是你说这是最后一场比赛,可一场比赛只有二十万,我却想要你整张卡,这可怎么办呢?”
金俊基冷冷地说道:“这没关系。四十万而已。但我的确是打算跟你来两场比赛,你跟我。可前提是,第一场比赛我输掉了,才会有第二场。每场二十万。怎么样?你愿意吗?我看得出,你需要钱,这一张卡一百万算什么?你要是让我心服口服,那你收获的,可不止是一百万那么简单。”
于果明白他真的有跟自己结交之意,看来此人的心胸和眼界,都远远不是其他富二代所能比较,也觉得这样很不错,就说:“好,我同意。那我们这就开始吧。第一场的题目是什么,你来定吧。”
金俊基活动了一下颈骨和肩膀,漫不经心地说:“我从小接触最好的资源,不夸张地说,我在我这群人里,算是综合素质最好的一个。我的兴趣爱好和擅长的项目很多,广见博闻,样样精通,是我很自豪的。但其中最自豪的,自然也就是我最擅长的,你能看得出来吧?格斗!”
于果说:“我对武术不了解,确实不懂,看不出来,还请见谅。”
金俊基虽然知道这小子不是故意气自己,但还是怫然不悦:“那看来你是没有听说‘无限制综合格斗大赛’了?这也无所谓,我告诉你就行。这是所有技能的综合体现,站立技和地面技的综合运用,无论用什么武术,只要彻底打垮对方,或者让对方投降就行。”
于果“哦”一声,说:“这我听说过。那这就开始么?”
金俊基见他毫不在意,如同儿戏,深深吸了口气,心想:“我很佩服你,真的。现在对我来说,无论我能不能赢,都不重要了。我要通过你,来好好检验我自己。今天真的没有白遇见你,我很幸运。”于是清了清嗓子喊道:“雅诗,你喊开始吧。”
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 0083 你是我最尊重的人
陡然,雷勇喊了声:“等等!”随即凑在金俊基耳畔,悄声说:“二哥,他的力气和破坏力都不是正常人能有的,恐怕是天赋异禀……二哥,我不是要灭你的威风,但你们这么打的话,恐怕你的技巧优势很难有机会全面发挥出来……”
金俊基一想的确不错,琢磨了少顷,一时拿不出好主意。
于果就算距离太远没有听得很清楚,也能从口型辨认出他们的对话,况且他也早就猜到了这一点,说:“金总,我知道你很自豪于自己的技巧,我皮糙肉厚,挨了你几下恐怕也没什么大碍,但相反,你要是被我打中,可能会影响你接下来的发挥。“
金俊基虽然不想靠他来下台,但也的确无计可施,只得冷冷地点头说:“那你说怎么办吧,我洗耳恭听。”
于果说:“这样吧,你不必非要打败我,或者逼着我投降才算赢。我听说跆拳道的腿功很厉害,你只要能踢到我的头部,那就算你赢。要是你同时还会别的武术,只要你的拳掌、手肘、膝盖和腿脚能打到我的肩膀以上,也就是脖子和头部,那就算你赢了。
“你要是赢了,我把刚才所有的钱都吐给你,这张卡你带回去吧。但你得保证,以后不要再聚众到这里瞎闹了。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作为礼尚往来,你也表现出你的诚意,好吗?”
金俊基面色阴沉得如同一团刚出火锅的猪血,尽管今天于果已经带给他诸多惊异,可听到这话他仍然忍不住张大了嘴。
周围安静得厉害。
半晌,他说:“我没想到能在这方面要你让我……好,我也豁出去了,要是这样我还不能赢你,以后我们这群人谁也不会跟你作对。而且就像我之前说的,无论我能不能赢你,我们也都认可你了。”
于果并不是性子孤傲的人,即便他不是急着用钱,也不会说出“我还需要你们这些人的认可”这样的话,他的沉默冷峻来自于之前多舛离奇的命运。
于是他说:“好,那请雅诗喊开始吧。”
“开始!”童雅诗一声令下,金俊基“哈”一声吼,摆出姿势,严阵以待。
于果却没有任何姿势,径直向金俊基走去。金俊基心里一颤:“他……他难道这么自信能随便拦住我的腿?还是说他单纯凭力量就能彻底压倒我?”
这时候不同于雷勇动手那会儿,众人已经不再叫好欢呼,他们不想给金俊基施加压力,甚至他们已经不相信自己这群人的常胜将军金俊基这次有希望能赢,他们只是屏住呼吸,在心中祈祷金俊基别输得太惨。
而当于果已经踏入了金俊基计算很多遍的范围后,金俊基确定了最佳时机,全身一定,这就动手了。
他左脚内扣落地,身体向右旋转180度;右腿随身体继续右转,向右后迅猛无论地摆起,整个身体在空中暴转整整一圈,左脚蹬地起跳,顺势一记凌厉无俦的左横踢,煞是好看,这是他平时训练都很难达到的杰作,可以说把亚洲的人体动作美学发挥得淋漓尽致,要是他的导师看到也会拍手喝彩。
然而就是如此完美,且因为加速度和重力势能增倍产生了巨大杀伤力的踢腿,硬生生在半空中顿住了。
金俊基惊恐万分地想要挣扎,但于果在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抓住他的那条踢腿之后,又拿住另一条腿,虽然是“拿”,可金俊基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用订书机定在课本上的便笺纸,根本不可能有丝毫的反抗。
他这下清楚了,人家可不单单是有大得惊人的力量,而且眼力和速度都远胜自己,拿住自己的两腿居然恍若无事,闲庭信步一般。而且这是人家给足了自己面子,就凭这么大的差距,人家想要以各种方式羞辱自己,花式地玩耍自己,那可太容易了。
哪怕就是现在这个动作,只要于果向下一摁,金俊基的脑袋就得撞在地上,或者哪怕松了手,金俊基就得屁股朝天出大丑。
于果却一把扶住他的肩膀,正面轻轻放在地上。这些都发生在一瞬间,那些根本不懂武术的富二代们就算目不转睛地盯着,在这一刹那也实在看不清他俩发生了什么,甚至根本不知道那一踢腿到底有没有击中于果。
金俊基终于落地,这时候他感觉就像在太空中漂浮了很多年的宇航员的尸体一般,这种落地的感觉太好了……
于果站在他面前,很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金俊基沉默了不大一会儿,突然觉得心里畅然舒爽了,一阵说不出的轻松惬意,说:“彻底输了,我是心服口服。但跟之前不同,我没感觉有什么屈辱,被你打败,我觉得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众人见孤傲了二十多年的天才二哥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全都震惊了。当然,震惊的人不包括雷勇和张震,他俩亲身经历过,深知于果的厉害,也并不感到多么惊奇。
所谓面子是互相给的,于果示好在先,这时候见他还算是和善大气,也比较满意,点头说:“谢谢你这么高的评价,金总。其实你只是不该跟我比,我不是你检验自己是否真的优秀的标准。”
金俊基浑身一颤,他没想到于果连自己内心的隐秘想法都探究得一清二楚,更是连连浩叹。这时候,他感觉自己又恢复了一点儿自信,没错,自己的确从小到大都很优秀,这不是什么假象,只是自己只能跟一般人比,不能跟怪物比。眼前这个于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可怕怪物。
金俊基拿出卡,递给于果:“这是你应得的。雅诗有我们所有人的校友录电话,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你有什么不方便直接靠拳脚办成的事,可以随时跟我们联系,我会尽力帮助我目前最尊重的人。我们今天真的长了见识,谢谢你。”
童雅诗感觉面子上大大有光,她本来不是爱炫耀的人,可这时为了让这些师兄们认清形势,也忍不住说道:“以后也许你们会成为非常好的朋友,兴许于果还能帮得上你。”
这时候于果已经深深地震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些人都见多识广,比很多人几辈子见过的世面都大,可今天是他们所有人不约而同见到的最大世面,即便他们身世显赫,也再也不敢放言“就他也能帮上我们?”这类话了。
童雅诗补充道:“你们最近没见过路晨吧?于果帮路晨破了连环大案,你们知道最近河北发生的枪击胶东警察事件吧,那案子也是于果破的,公安局还表彰他呢。”
金俊基彻底服了,这时候的惊奇已经属于锦上添花,多一个少一个也不再动摇他对于果的佩服了,只是再次庄重地和于果握了握手。于果越发感觉他大气,自己的性格就是人敬一尺我敬一丈,也回复了足够的礼貌。
“咱们走吧!”金俊基喊道。
“等等,二哥!还有一个问题没出呢!你哪能就这么把钱给他?”一个戴眼镜瘦干干的书呆子形象出现了。他的座驾是很保守的凯迪拉克ct6顶配,看得出比较保守谨慎,也不像个坏人。
雷勇斥道:“郭小龙你个书呆子,你还嫌不够丢人么?”
郭小龙却不服:“我跟你们来是为了同学义气,我可没打算追求童雅诗。二十万的确不算大数,可也不能就这么白白花了。”
金俊基知道这个书呆子可不是百分之百听自己的话,倔脾气上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只得无奈地说:“小龙,你想怎么样?”
郭小龙摇头晃脑地说:“于果,看来你身体各方面都很厉害,但头脑就不见得了。你敢跟我比一比脑力吗?”
童雅诗不高兴了:“小龙,你这是无理取闹吧?”
郭小龙却不听:“我就是不想我们这帮人输得太彻底,武的不行,咱就来文的。于果,你敢接受我的挑战吗?你赢了,我才允许你把这张卡里最后的二十万拿走。”
于果笑笑,心里却对系统道:“你知道所有的事,是吗?”
系统发出一阵笑声,原本它的声音是冰冷机械的,再后来就变得更加像人,到现在为止,像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这让于果觉得仿佛一个女人寄居在自己的头脑里,怪怪的。不但如此,它的话也越来越人性化,甚至很难琢磨得透。
这时它说:“最起码,人类的事很清楚。”
“也就是说,地球上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说的是——我对人类的事情很清楚。人类的事不等同于地球的历史,这颗星球也有很多不亚于外太空的隐秘历史和秘境。哈哈,我不是在纠正您,只是想说得更标准一些。”
于果无奈:“好啊,这时候事态紧急,就别说这些多余的了。你就告诉我,假设这个人问我问题,要我立即作答,那要花费多少积分?多少钱?”
这要看具体的题目了。根据题目的难易,大概花费在一百到一万之内不等。假设花一点积分,那财富就相对花得少一点,假如你不舍得积分,那财富就要花费得多一点了。”
于果飞快地思索后回答道:“积分得来不易,还是花财富值吧。”
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 0084 二十万一道题
“如您所愿。速度方面您不用担心,他的问题说到一半时,我就能把他有可能想要问的问题的答案全部准备好。”
于果心里一乐:“我还没问你这个呢,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贤内助了。”
谁知系统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只说了两个字:“是嘛……”接着就沉默了。
事态紧急,于果也没去仔细想这家伙怎么了,他相信系统不会令他失望的。在信用和能力方面,他宁可相信智慧生命的造物,而非智慧生命。
郭小龙见他一直呆怔着,终于不耐烦了:“于果,是不是戳到你的软肋了?要是怕就直说,反正我们都答应了不再来这里瞎闹,也给了你八十万,该知足了吧?”
他之所以这么信心满满,是因为单说成绩,他在学校比金俊基还厉害得多,尤其是身为理科生,还特别爱好文史艺术,胶中学会内称他为“书桌上的李小龙”,这还真是毫不过分。他家境豪富,就不在乎选什么专业,直接选了最喜欢的史学,顺利念出博士之后,在胶大附中任教。
教书是他的职业,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跟别人辩论历史,凭着他的嘴巴,在场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于果如果没有系统相助,光比嘴巴,那也一样不是对手。
于果回应说:“我确实不知足。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好吧,请你出题目吧,但我有个要求。”
郭小龙愣住了:“什么要求?”
“二十万一道题,你要是只出一道题的话,那如果我赢了,这张卡我就拿走。但要是你想要连续出题的话,只要我赢一次,就是二十万。当然,你也可以连赢我四次,就可以把我刚才赢了的八十万取回了。这不难理解吧?”
此言一出,大家再次震撼无比。
金俊基也愣了:“于兄,你还不知道小龙出什么题目呢!”
于果笑笑说:“什么题目都行,我还是那句话,我无所谓。但是,我觉得题目应该是在有无可争议的答案内出。要是你问我已观测到的宇宙内有多少颗恒星、行星,那我就算说了,你们也并不知道这答案是真的假的,不是么?”
郭小龙也呆住了。
于果继续说:“我在学生时代的成绩一般,但好在后来努力补了一下,虽然肯定没办法跟你相比了,不过试试也无所谓,今天不就是一直在试么?”
见他还是跟刚才那样满不在乎,郭小龙心里也没底了,他试探着问:“你是什么学历?”
“普通本科,农林牧副渔的专业,但毕业以后主要是在工厂打工为主。”
郭小龙越发狐疑不定,读书越多,他越谨慎,为了小心起见,他说:“各位,我们俩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大家都散了吧,二哥你就看我的吧。”
他走过去把卡拿到手,说:“于果,我找个安静的吃饭地儿,咱俩单独吃个饭,省得你要是输了就说你饿了血供应不上大脑,怎么样?”
于果看了一眼童雅诗。尽管童雅诗早就想好了中午跟于果去哪里吃饭,心里把郭小龙打得不成人样了,但面上也只得说:“好吧……你们……去吃饭吧。”
金俊基看着一脸偏执的郭小龙,摇摇头叹了口气,向于果点点头,钻进了兰博基尼,过了一会儿,这些豪车就像博派汽车人跟随擎天柱一样,气势磅礴地全开走了。
说起来,金俊基是喜忧参半,总体还是失落的。他毕竟真的很喜欢童雅诗,但他现在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未来的某一天,于果和童雅诗走向婚姻的殿堂,而他这群胶大附中的子弟们开着的豪车队伍,是他们的婚车队伍……
郭小龙指了指自己的ct6:“上车吧?”
于果很礼貌地说:“那就叨扰了。”坐到了副驾驶上。
童雅诗也无奈地发动了刚给于果买的xc60,缓缓地开走了,虽说于果已经完全解决了自己关于这些豪车闹事事件的烦恼,可她本打算用这个给于果一点提示的,但没料到于果这么快也这么容易地解决了这件事,那以后谁还能给于果动力来喜欢自己呢?
金俊基这伙人里,只有迟海超这一个害虫,他们不再闹腾了,那就确实不会再有事了。除非金俊基的大哥吴猛从国外回来,或者……
追求自己的人个个都有背景,可不见得都像金俊基这帮人这么有素质,以后就算自己想要促使于果重视自己,也不可能再用这个方法了。
中午自己到外面吃饭或者回家做饭都没有意思,没有动力,童雅诗便驱车返回单位食堂里的雅间,厨师们本来打算休息,这时候见副总裁来了,吓了一跳,只得飞快地加了一个班,做了两个菜一道汤送了上来。
童雅诗吃过饭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手机响了。童雅诗艰难地睁开眼,看了看,居然是于果打来的。他立马振奋了起来,接过来贴到耳边。
“对不起……不,你不是不让我说对不起这个词么,那我就说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童总,今天中午我本打算请你吃顿饭,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但中午被这些事耽误了。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
童雅诗没料他能主动请吃饭,当真心花怒放,惊喜地跳起来,拿着手机激动不已地来回踱着步。
外面的大厨不敢进来收拾盘子,只能等领导自然醒,可他听领导忽然站起来来回走,误以为是自己的饭做得不好,有些心惊肉跳。
“没事,没事。这么说……你赢了,所以要请客?”童雅诗笑逐颜开。
“呵呵,是的,我赚了一百二十万。”
“一百二十万?不是一百万吗?”童雅诗也很聪明,立即明白了,“原来郭小龙第一次输了不甘心,所以又给了你二十万,再问一个问题?”
“是这样,但他不是不甘心输,是想再问一个他也思考了很久的问题。”
“你好厉害……你怎么会连他也能赢得了?”童雅诗感到这个人真是神奇得不可思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他到底问了你什么样的问题,你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这些没必要说了,都是些历史问题。”于果其实也不想详细说,他对童雅诗已经足够信任了,可以说是除了系统之外目前最了解自己的人,但即便如此,童雅诗也仍然只知道他能穿越历史,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童雅诗顿时恍然大悟:“你……你有……那方面的本事,自然也是很懂历史了……他跟你比历史知识,哪能不输……”
她也知道于果不想让秘密被别人知道,因此打电话的时候绝不会说“穿越时空”这些关键词。
“于果,这次按理说还应该是我请你才对。”童雅诗心情复杂地说,“你帮了我这么大忙,解决了这场一年多的闹剧,这下我们单位门口清净了,多亏了你。”
于果简单地说:“没事,这都是我作为朋友应该做的。你这些同学和追求者也不是什么坏人,而穷苦家庭出身的人也未必都心地善良,人心好坏,跟富裕程度没有必然关系。晚上五点我们在华海大酒店一楼的自助餐厅见面吧。”
童雅诗其实是很希望他能到小区自己家来,再次享受一次温馨的家庭晚餐,可既然于果无意如此,她也不能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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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四点了,于果看了看表,收拾停当,这就出发。然而尽管他有一辆车了,可车却还是在童雅诗手里,自己却又打了一辆车,这真是有意思。
路上他仔细琢磨了一阵,觉得自己的确还是应该买一辆不起眼的二手车,那辆沃尔沃xc60虽然很好开,却不符合他之前行为隐秘的初衷。
然而偏偏这时候,童雅诗打来电话:“于……于果,不好意思,我……我……”
于果一怔:“又有人来骚扰你了?你直说无妨,我来解决。”
“不是这件事。”童雅诗心中一暖,她的确真的很珍视今晚的晚餐,可以说每一次烛光晚餐和整个独处的时光,都能够营造非常微妙的气氛,可以使得他俩的心更进一步。然而她的身份特殊,确实不能全身心全时间投入这份未来还飘忽不定的爱情。
“我有笔大单子,非常着急,客户马上要飞国外了,明天上午还在北京,我得今晚就飞北京去签合同。这是一笔很大的生意,我……我其实是非常想和你一起吃晚饭的……”
于果也知道,要不是遇到自己,童雅诗肯定是杀伐决断的果敢女强人,绝不会这么婆婆妈妈地啰嗦,便接茬说:“你掌管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忙是难免的,我的事都是小事,咱们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以后一起吃晚饭的机会有的是。”
童雅诗虽然很感激他的理解,但听得出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遗憾,也觉得很不甘心,说:“于果,你应该知道,咱们的晚餐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晚餐……”
于果知道她又要引到那个话题了,也有些无奈,说:“童总,安心去谈生意吧,生意重要。”
他虽然一再撇清自己,童雅诗却像魔怔了一般,就是听不进去,这时候童雅诗就要飞首都,自己要是再说得重一点,影响她的情绪,恐怕会间接影响她的生意,因此到了嘴边的话又只能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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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明天安心来上班吧,等我回来。对了,你明天是要去银行取钱吧?你就去取好了,但最好先来物业报个到点个卯,录指纹后打个卡。现在企业要求很严格,考勤方面非常完善,你只要四个时间段都打卡了,平时你在不在班上,这也无所谓了。等我回来。”
于果心里涌上浓浓的暖意,作为一个孤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亲朋好友和孟凝的家人在自己身边走过,却根本认不出自己,这种感觉实在令他苦涩难耐。因此,童雅诗对他的关怀,实在是他目前生命中最闪光的亮色。
尤其是“等我回来”这四个字,连续说了两遍,其中蕴含的深情,已经不言而喻。
于果在追捕犯人时,在面对各种无论历史上还是现实中的危险时,总能气定神闲,古井不波,可今夜他有些失眠了,睡眠质量很不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苦笑道:“今天早上的卡没打,头一天报到就要扣工资了。”
由于开着沃尔沃去银行提款太显眼,于果决定还是打车去,这更加坚定了他要买个谁都不知道的二手车的念头。
于是他招了一辆车,前往周国云所办卡的银行,路上还跟出租车司机闲聊了几句,出租车师傅告诉他,就在这银行附近就有个不小的二手车市场,里面一堆堆的旧车,但是买这车得眼力很准才行,一旦看走了眼,即便花钱不算多,也有可能买了个只能开几天的破车,到时候也没地说理去。
于果到了银行的网点,网点行长、副行长和主管好说歹说把他劝到贵宾室,请他在这里存钱,哪怕买个保本理财也行。于果知道,这是跟他们的业绩挂钩的,自己的账户里一来钱就是百八十万,而自己都会在几天之内提走,他们自然是不乐意的。
于是于果还是没理他们,坚持要提出来,这些人都变了脸色,茶水也不再续了。但这不能改变于果的好心情,他乐滋滋地想:“我有更好的银行,你们的银行永远没法比。”
一共两百二十万,这笔钱足足用一个巨大的箱子才装得满。于果想,电视上演的毒贩交易,毒贩随手拿出一只小箱子,就说里面有一百万,这都是完全没有生活经验的杜撰。
得到这笔钱后,于果快速拿了出门,也正在这时候,忽然感到身后生风,似乎是有一辆停靠得很近的摩托突然发动,正向自己这边快速奔来。
于果即便背对着他们,也因为体能的巨大优势而有着充裕的时间,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心生一计,将银行旁边正在施工的工地铁链一把抓起,接着左手换右手,以常人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把钱箱子换了手。
摩托车上两个人,那摩托车后面的载客惯性地一把抓住,但他已经后悔不迭和猝不及防了,于是整辆车冲天而起,铁链子猛烈地抖动起来,这两个家伙一下子飞起来,一个撞进了花坛里,跌了个狗啃泥,完全不省人事了,另一个也啪啦一声撞碎了一辆途观的后窗玻璃。
途观上下来两个大胖子,看来是父子俩,都很愤怒,也许这是他们刚买的新车,二话不说,抓着这已经头昏眼花的“天外来客”,又是一顿好打。
于果其实早就发现自己被盯上了,假设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只要相距在十米之内,要是有人的目光很不正常地长期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这会让他异常敏感的身体立即发觉不对头。
他知道肯定不止一个人在窥视他,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门。银行网点行长并不知道他来提这么大一笔款子居然不开车,要不然尽管此人坚持不存钱,可最起码行长怕在自家门口出事,一定会提醒他立即打辆车或者再找个熟人开车来接应的。
这次这两个贼被他没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但于果知道,肯定还有放哨的,绝不止就这么两个人。他给路晨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银行提款的时候遇到抢包贼了,自己抓了俩现行的,可不知道还有没有同伙,而且说不定身上不止一个案件,请她派人来把人带走。
路晨听他主动打给自己,本来满心窃喜,这时听说只是因为抓贼,不由得讥讽道:“看来没什么别的事你是不打算联系我了是不是?你满脑子都是雅诗给你灌的**汤是不是?”
于果知道她的嘴皮子十分厉害,只得说:“人民警察不是很忙么,私事我也不打算打扰你啊。再说,这附近还有派出所呢,单说刑警大队下属的中队排你们前面的还有仨,我这是给你送功劳,遇到这种事第一个想到你了。你得谢谢我。”
路晨当然很高兴,于果提个钱都能抓俩抢包贼,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揪出一个很大的团伙来,这当然是功劳,自己说不定也有当副中队长的希望了,毕竟现在副中队长的职务还空着,这是个大好机会。
可她嘴上却不肯致谢,倔强地说:“少来!每个周都跟雅诗见面暴撮吧?这太不公平了!这个周周末陪我去逛逛街!”
“这……”
“这个屁!你现在脸上已经盖章了吗?已经刻上六个大字‘童雅诗的丈夫’了吗?没有吧?你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这还是你亲口说的。这么快失忆啦?那么,你跟谁出来逛那是你的自由,也是我的自由,公平竞争,谁吃到自己碗里才算谁的。别废话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周五晚上必须打电话给我!拜拜!”
于果茫然地拿着嘟嘟响的手机,喃喃地道:“愉快个屁啊……”
他走到那对途观父子跟前,说这俩家伙是抢劫的犯人,一会儿警察就要来了,麻烦他俩配合一下。那对父子这下愣住了,没想到打人居然把自己弄成为民除害的英雄了。
事不宜迟,于果连续乘坐两辆出租车,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立即将这些钱全部给了系统。
这次没等于果问,系统就笑嘻嘻地先用粤语来了一句:“共黑类哇!”
接着说:“于果:男性,d级玩家,游戏模式——创意、经营模式。回归过去查看高空坠物案、电视墙藏尸案,用契约方式与李太太交易,创意积分加财富积分加原有积分,再扣除平时的财富消耗,目前总资产三百五十万元人民币,目前积分共计18000。玩家整体评价:健康、安全、进步。”
积分增加到了18000,自己需要积分是目前拥有积分的一百多倍,而且随时还有可能扣除或者消耗,一旦临时需要兑换但于果总算看到了希望。
这次得到了这么多钱,在三线城市里,自己真的可以算是中产阶级了,仓禀实心情就好,他感到真的很有奔头了。
这时,多管闲事的情绪也产生了,于果决定再逛回去,看看路晨或者她的同事有没有来把犯人带走,他心里高兴,也没什么事,干脆就去一起做个笔录也行。
这会儿他还真忘了,自己应该赶快赶到物业去报到、存指纹和打卡。并不是他脑子不好使,只是他目前已经有钱了,潜意识里并不认为上班找个工作重要了。
再次回到银行时,那两个犯罪嫌疑人已经不见了,那对途观父子也不见了,只有一个练功的老大爷在翘着胡子对几个大妈吹嘘:“刚才那人一看就是会功夫,一下子把那辆摩托车带到半空,以柔克刚,这是太极拳里最难领会的精髓所在……”
一个大妈说:“你别吹得天花乱坠的,警察这次怎么来得这么快?”
老大爷牛逼哄哄地翘胡子:“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俩胖子跟我说,那太极拳高手本来就是便衣警察,一个电话过去,他的同事马上就到了……”
于果听着笑了,明白警察已经来过了,这件事就不必再去操心了。
他正打算走,陡然间愣住了。这次他是彻底愣住了,虽说再次见到孟凝的家人是他预料之中的事,但他真的没做好这么早就见到的准备。
于果曾经想过,当自己拥有复活孟凝的能力之前,不想去见孟凝的家人。而自己的家人,也将在自己的资产高于五千万以上时,才有可能去主动见他们,否则一切都没办法稳固。
他认识童雅诗之前活得太随意,不止一次白花钱回到过去远远看着曾经的自己和孟凝牵手散步的场景,最终导致资金周转不灵而陷入困顿,多亏童雅诗的出现,几乎可以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回到过去远远看看父母亲人而已,而现在,他尽量不想去接近他们所住的地方甚至是他们活动的范围。每看一次却不能相认,这是最大的痛苦。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没有软肋,童雅诗虽然算自己的软肋,但她有着强大的家族背景保护,而自己却无法保护自己的家庭。要想保护家庭,必须有权有势,光凭刀枪不入的身躯是不可能改变世界的。
尤其是自己将来在前进的路上,遇到类似杜阳、迟海超的人会越来越多,而未必都会像杜阳、迟海超那样又熊又不老实,真遇到真正邪恶残忍的家伙,一旦被他们知道自己的家人所在,那就真的完蛋了。
想到这里,于果便缓缓走过去,走向那个同样美丽善良的姑娘——孟凝的亲妹妹孟灵。
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 0086 前女友的妹妹
孟灵长大了,六年前于果和孟凝刚携手走出校园时,孟灵才高二,现在的孟灵应该是大学毕业了,生得亭亭玉立,出水芙蓉,可能没有那么魔鬼的线条,跟童雅诗、路晨、谭晶晶等人相比,少了女人的妩媚和娇柔,但却充满着青春的活力,明快、单纯、清新、自由。
尤其是那双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就跟孟凝一样。于果想到了孟凝,即便早已心如钢铁,可还是忍不住一阵疼痛。
尽管孟家人根本认不出自己了,当初的自己已经被系统设定为跳河自杀,现在的自己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可于果还是不想这么快被孟家人注意到。
于是于果启用了令人无视的超能力。这种超能力对于初涉社会未经人事的小姨子孟灵来说,是最有效果的。
可当于果缓缓走近时,发现孟灵的眼神却充满了焦虑,完全是不是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即便面临着毕业的压力,可也不该这样茫然无助。
看样子,就算自己不启动“无视”能力,就凭着孟灵现在的焦灼不安,也很难发现自己。
眼下孟灵正在摇动着自己的手机,仿佛这样做能让手机快点通电话似的,她在一个自动提款机前面来回徘徊,眉头紧锁,样子楚楚可怜,那一刻像极了孟凝。
于果心里一震,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无动于衷了,父母亲人、女友一家说不定都正在面临着困难,自己没必要非得等到绝对强大的时候才出现。
他开始仔细倾听孟灵打电话。
孟灵打通了电话,声音消沉:“喂……是,对……是我,叔叔,你和我爸也是多年的朋友了,我爸被车撞了,需要做手术,你看你能不能借……喂,喂?叔叔?”
电话显然是挂断了,孟灵低下头,咬着下唇,泪水一串串地滴落下来。
于果只需要听这一句就完全明白了,尽管当初孟凝的父亲千方百计地阻挠自己和孟凝谈恋爱,但他很理解,任何一个父亲也都希望女儿能活得富足,何况孟凝漂亮,完全可以过比跟自己强得多的生活。
在他心目里,孟凝的父亲孟根生已经算是自己的岳父了。
因此于果径直走过去,去掉了“无视”能力,走到了孟灵眼前。
孟灵见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直接走到自己跟前,目光盯着自己不放,顿时大为害羞,慌乱地偏过头,这就要绕道离开。
于果直白地问:“手术需要多少钱?”
孟灵先是愕然,随即脸上一红。
她虽然清纯,却也因为相貌出众,在大学时期只要一出校门就被一些心怀不轨的暴发户拦住,直接问她包养的价格,起初她非常气愤,后来慢慢也了解到这就是现实社会。家境贫寒一直使得她底气不足,不愿与财势阶层抗争,也就不再那么愤世嫉俗了,只是默默地远离。
但那些人可没少惦记她,甚至还买通她的舍友来对她进行“劝降”。大学四年过去了,孟灵依然坚决没有妥协,这源于她父亲的教导。父亲虽然很讨厌不能给已故姐姐带来幸福的穷光蛋已故姐夫,可也同样告诫自己,钱必须挣得干净,宁可保持贫穷,不可出卖灵魂。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对原则坚持得有些顽固的环卫工老父亲,在默默向社会奉献了卑微的大半生后,被一辆横冲直撞的车撞倒,而那车却只抛下一句话:“找死?想讹诈我?”便扬长而去。
她现在急需要钱,可她真的只有几千块钱打工的积蓄,再这样下去,难道她真要考虑去……?
当初自己那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舍友也是个十足的美女,现在据说已经干上了外围,最少月入上万。尽管孟灵是对此十分不齿的,可现在父亲危在旦夕,她那几千块根本是杯水车薪!
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姐姐,她不能再失去父亲!
最后一个父亲的老友都拒绝借钱,也是人之常情,她家的情况的确很难在五年内还清这笔钱。眼下,她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正打算拨通那个许久不联系,也不知道是否换号了的舍友电话,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却站在自己面前,问自己手术需要多少钱。
她突然犹豫了。虽然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是自己曾经深恶痛绝的,可假如必须要这样的话,那她宁可选择一个顺眼的。
眼前这个小伙剑眉星目,除了瘦点,可以说是比较顺眼,假设自己一切都顺利,开始考虑谈婚论嫁找对象,那这个小伙的形象,她不敢说一见钟情,起码不至于一下子否掉,还是愿意慢慢接触看看的。
想到这里,孟灵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本想说出话却一下子哑了嗓子。
于果以为她害怕陌生人,便比刚才和气了一些,说:“手术要多少钱,你说个数。”
孟灵几乎不敢抬头了,但一想到父亲还在死亡线上挣扎,至今昏迷不醒,危在旦夕,她不能再犹豫了!
“医……医院说最少得五万,我……我已经凑了六千,还……还要四千四百块……”
于果心里一酸:“这小姑娘还跟曾经一样,连点心眼都不设,实话实说。”他要是知道孟灵是下了卖出身体的决心,居然还是实话实说,不多要一分钱,会更加心酸的。
“五万不够吧,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吧。”
孟灵以为他看上了自己,要长期包养,更是脸腮滚烫。可她之前是害羞过度,这时候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偷偷地打量了一下于果,发现他的衣着平平,不像是能一下子拿出五万的样子,因此也有些怀疑。
于果见她不回答,便心道:“系统,给我十万块钱。我知道还没存储热乎就拿出来,没利息也会扣积分。我不是耍你,是真有特殊情况。”
系统居然没回答。
于果愣了:“系统?你不会现在也学人类一样要睡觉了吧?”
“您好,如您所愿,十万已经从虚拟空间里拿出在您的口袋里了,请摸摸感受一下,是不是沉甸甸的?”
于果不明白系统怎么迟钝了,可见它突然又回答自己了,而且比较戏谑,顿时明白系统没什么问题,只是也许刚才是在进行财富的提取。
当然,他并没有仔细想想,这是远超过人类不知多少层次的超级文明游戏系统,只不过是同时处理提取财富、和自己对话这区区两件事而已,又怎么会因此而卡机呢?
接着,系统说:“您这是在行善,不需要扣除积分,但确实利息没有了。虽然我很欣赏您,但不可以改变基本规定。”
于果心里笑道:“谢谢你的欣赏。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行善呢?我是看这个小姑娘单纯漂亮,想趁人之危花点钱收了她。”
系统居然像人一样淡淡地说:“您不是这种人,我了解您。您作为一个坚守原则的人,请不要学猥琐的家伙说话,那样很影响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于果这回可真愕然了,心说:“原来我在你心目中还有形象呢,真是失敬失敬。那我不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也谢谢你对我这么高的评价。”
孟灵以为于果是在等自己的回答,只得说:“估计五万是个基本数字……但起码可以撑过这次手术……只要能救了急,我马上去打工,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于果从衣兜里一下子掏出了五沓子钱,接着又从另一个兜子里再掏出五沓子钱,系统还不错,居然很人性化地给自己弄了两个洋快餐包装袋,从外面也看不出是钱。
孟灵不明所以,见于果掏出两个厚厚的包裹,当真吃了一惊。
“每包五万,一共十万,是刚从银行提的新票子。”于果为了避免她怀疑钞票的来历,便提前先解释了一下,因为只要不提具体要求,系统从虚拟空间转换出来的钞票都是纯新的,只是为了避免玩家陷入麻烦,即便纯新却并不连号。
孟灵惊呆了,尽管她知道这人是要花钱来买自己,自己还是处女,处女美女,初夜就更加值钱。她本以为只能卖一两万块钱都算多的,却没想到这人能拿出十万。这附近就有许多银行和atm机,说是新提的没什么奇怪的。
也许这人早就在观察自己,认定自己陷入困境之后,才趁人之危提了现款给自己。可即便是目的不纯,他也真的救了自己的急,甚至救了自己父亲的命,在孟灵眼里,这人就跟天使无异!
在她心目中,父母是最重要的,要不是这人肯定是结了婚出来找刺激的,假设他没结婚,自己也愿意一辈子伺候他,来还清这份巨大的恩情!
想到此处,孟灵几乎是感激涕零,又诚惶诚恐地说:“这……这……这太多了……”可她没有勇气不伸手去接,更不敢想象最可怕的可能性——也许这十万都未必能够救回父亲的命,即便十万元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可失去父亲的可能性更是她绝不能容忍发生的。
于果说:“不够还有。先拿去试试吧。”
孟灵误以为他的意思是“来日方长”,五味杂陈,心里希望和绝望来回交替,暗想:“爸,我必须救你,你一定要理解!我可以不肖,但决不能不孝!我没糟蹋我自己,能救回你,真的值了……下辈子,下辈子我再做个好女儿吧……”
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 0087 楚楚可怜的小姨子
随即她心一沉,眼神坚定起来,说:“谢谢先生,谢谢您!”
于果起初以为她必然会拒绝,她姐姐就是这么倔强,不是自己的东西坚决不受,绝不欠别人的,自己正琢磨着要费多长时间的口舌逼着她拿着这笔钱,可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地接着了,倒是诧异。
于果当然不知道,自己被她当成了以钱谋色的暴发户了。
看着她那让人怜爱的样子,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孟凝的影子,于果阵阵心疼。他强行掩盖住自己的情绪,说:“这就走吧。”
孟灵当即脸色绯红,心跳加速,支支吾吾地说:“这……我……我能不能先去把钱送到医院……我……您不放心的话,我给您留个我的电话号码,您也留个……”
于果不明白她要电话号码干什么,也不图她报答,况且自己决不能和她接触的时间太长,孟家姐妹都是心细如发的女孩,时间长了,难保她不联想到曾经的姐夫,也就是于果的“前世”。
所以,于果摆摆手说:“我就是要你去医院。但是你一个女孩拿着这么多钱不安全,刚才这银行门口就有抢包贼,被警察带走了。我和你打个车,一起去医院吧。”
他今天没开那辆沃尔沃,也是觉得太显眼,打车更符合他的初衷。至于买二手车,完全是处于一旦到了无车可打的荒郊野外,那二手车的用处就体现出来了。
孟灵这才明白自己想歪了,更是面红耳赤,低着头不说话。她没办法拒绝,毕竟自己一个弱女子,可以说是手无缚鸡蛋之力,要带着这么一大笔钱到医院,路上可还真是不安全。
于果见她不置可否,知道她很害羞,不好意思跟陌生男人交谈,便招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先拉开车门让她上去,自己再上车。
他们要去的是胶东山医院,这是清末民初十七国领事馆占据海岸街的年代,法国在这里建立的教会医院,属于胶东地区最古老的现代医院了,杜阳他们常去的那个医院虽然也是不错的私立医院,但跟胶东山医院就天差地远了。
胶东市区很小,普通的胶东市民只信任胶东山医院和跟它齐名的南天门医院,有一点小病就猛往这里面挤,因此胶东民风的几大怪就包括不爱到私立医院就诊这一现象,使得很多私立医院大多只能靠接流产、不孕不育和男科女科病之类过活。
于是本来床位就紧张,名医的费用又格外地高,两大医院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但于果也认为,来这里是对的,救命,还是大医院更保险。
两人下车后,孟灵怕一旦来看望父亲的熟人看到于果,到时候疯言疯语,父亲就算治好了也要被气死,只好结结巴巴地说:“先生,您看……我家人都在上面呢……您就送到这里吧,太感谢您了……”
蓦然想到,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呢,人家直接给了十万块钱,要是自己再不表示点什么,那就太不是人了。再说,一旦发生了想都不敢想的情况,这十万块还是不够,那还得全指望这位先生呢!
孟灵忙问:“先生您尊姓大名?我……我的名字不方便说,您就叫我二妹好了,我的电话写给您,您要是一时没打通也别生气,兴许手机是没电了……您可千万别以为我是骗子,到医院来找我爸妈,求求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真的万分感激……”
于果虽然听不明白她在叨叨什么乱七八糟的,但见她清纯可人的面孔带着淡淡的悲伤和无奈,心里十分疼惜,这跟他疼惜童雅诗不同。童雅诗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小女人的样子,引人恋爱,可毕竟童雅诗本质上是强有力的,单说社会地位和财富,恐怕属于胶东市少有的强者阶层了。
而孟灵,真的是一只脆弱得不能再加一只的小百灵鸟了。
因此,于果说:“我叫于果。你不用说这么多了,快上楼吧。”他把自己的一个手机号写给她,“要是这钱不够,你就快点联系我,别犹豫,你爸爸的命最重要,不是么?”
孟灵感激莫名,心想:“这个人……要是他不是图我的身子,那该多好!”拿住于果递来的纸条说:“我记住了,于先生,我爸爸要是能救过来,我……我……你放心,我绝不会食言的!”
于果感到莫名其妙,心想:“这孩子受到的压力太大了,怎么胡言乱语?”便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走了。
孟灵感激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转过身。可她忽然想起,从开始认识到离开,这个于果从来没用任何色眯眯的眼神或明着或偷偷地打量自己,要不是他给自己钱是为了要自己的身体,单看他的行为,简直就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也许这些外出猎艳的男人里面,也有一些好人,而且有也有可能发善心……”
孟灵也没多想,快速跑向医院的付款窗口。
看到这么多现金,收费的医生也多少吃了一惊,她记得这个清纯俏丽的小姑娘之前还远远凑不出一万块,全家都发愁得厉害,现在居然一下子拿来这么多钱。
她难免不往别处想。
孟灵怕她以为自己的钱来路不明,便说:“这是我一个朋友救急借给我的,不知够不够?请快点开始手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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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仙都小区跟胶东山医院都在海岸街,于果很快就来到了小区,找到了物业。于果在这片小区有了一点名气,因此物业很多人都认识他,还朝他打招呼。
他们中的大部分,即便没亲眼所见,或者看过小区监控,最起码也听说过他跟童雅诗的关系。
哪里都有闲言碎语,尤其是平时掌握监控的物业,更是知道不少业主的小秘密,本小区保安经理吕凯最为牛逼,对哪个业主有二奶,哪个业主包小白脸都知道得不少,私下里笑称,自己完全可以制作本小区业主小三漂亮程度排行榜了。
可知道归知道,吕凯还是很有数的,否则他光靠努力干活可不一定能走到今天。物业里不成文的规矩,比如知道哪个业主不光彩的事情,都是在屋里聊聊,谁也不准对外说出去,否则必然追究谁的责任。
这不是因为他们道德多么高尚,而是作为物业一定要把维护小区的名誉作为首要任务。周国云那次闹事,如果不是闹得太大,他们也不会跟他彻底撕破脸。同样的,李太太电视墙里的藏尸,也迅速被压缩到小区内部消化殆尽了,不会传出小区,不然物业就会被大换血,全部开除。
因此,后来因为藏尸事件而赶来了大批警车,可绝大多数业主也只听说是因为李金晖是个杀人犯,被警察查陈年旧案发现了,要抓他的时候他已经跑了,便去他的房子里提取一些线索。很少有人知道,电视墙里有着小保姆充满怨恨的尸体。
业主的事他们都不敢议论,何况是老板的?别看童雅诗在于果面前柔情似水,可她再漂亮,在这些物业员工心里也是手持雷霆的女宙斯形象,谁敢多说一句?尽管童雅诗也刻意隐藏和于果的行踪,不过监控就在那里摆着,谁都能看出童总和于果关系不一般,可谁敢乱说?
按说物业的员工都应该巴结着于果,这也的确如此,刚才于果进门时大部分主动跟他打招呼的物业员工,也都是抱着这个心理。
虽然于果在业主心里,名气来自于帮助警察破案,但物业这些人更看重的,是于果跟童雅诗的关系。他们很看好于果未来的发展趋势,说不定今天还跟自己聊天,明天就成了董事长的东床快婿。
可吕凯才不会巴结于果。吕凯的心理又不一样了,他非常嫉妒于果。
他当然不是嫉妒童雅诗和于果的关系,他只是个小区物业里的保安经理,别说他了,哪怕是整个小区物业的经理,甚至整个蓝色深度集团物业公司经理,甚至整个蓝色深度集团房地产开发公司的经理,也都没有妄想过童雅诗能喜欢上自己,何况他呢?
他只是听说很多业主都喜欢于果,而且于果又武功高强,擅长断案。甚至还有更邪乎的传闻,说那些终日在单位大门口纠缠童总的富二代们,被他逼着立下保证,再也不来叨扰童总了。
威信高,实力强,还有良好的群众基础,最适合解决邻里纷争,这种人,不是保安经理的最佳人选吗?
这个于果一来,自己刚刚提到保安经理的岗位上没多久,岂不是要保不住了?自己甚至在高空坠物事件里和业主交恶,不单单周国云一家恨他,甚至许多看热闹的业主也指责他五能和不作为。而于果一来,手到病除,这不是正好把人心都收走了,还把自己当向上爬的踏脚石了?
“这他妈的什么东西?”看着一脸和气在填写资料的于果,吕凯心里十分厌恶。
他的目标远大,甚至想要在四十岁之前坐上本小区物业一把手的宝座,这小子却被童总横插一杠子安排到这里,岂不是有深意?难道要空降踩在自己头上?
吕凯恶狠狠地瞪着于果的后脑勺,心里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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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凯就像庄子的《惠子相梁》典故里的猫头鹰,看到天上的神鸟鹓鶵飞过,误以为人家要来抢自己嘴里叼着的腐臭老鼠,却不知神鸟的眼界根本是他想象不到的,神鸟的志向更是他想象不到的。
而于果虽然不知道吕凯的心理活动,但近在咫尺,尽管他低着头填写资料,却完全能感受到有仇恨的目光集中在身后,自己在这里没仇人吧?正在看自己的,也只有这个吕经理了。
于果虽然也听说了物业保安和业主因为高空坠楼事件闹得很不愉快,但他根本不关心这些事情,包括也不会关心这位吕经理的心情和对自己的看法,他来上这个班,对同事客客气气那是礼貌,他压根不在乎领导喜不喜欢他。
吕凯见他提交了资料,记录了指纹之后,慢条斯理地说:“小于,以后我就是你的领导了,你在我手底下干,甭管什么关系什么背景,你都不能偷懒耍滑。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耿直!可你看看,你今天头一天上班,早上应该立即来做你刚才做的这些事,然后打上卡,可你呢?中午才来?你是否太不把公司的规定放在眼里了?”
于果自知有错在先,但他确实不在乎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如何,他打过很多工,一直对应该尊重的领导很尊重,并不是浑身带刺的人,便恭恭敬敬地说:“您批评得对,我的确错了,以后尽量不会了。”
吕凯见他态度比想象得好,很吃惊,但并不高兴,反而很警惕地想:“这小子是个老狐狸,肯定是面上一套背后一套,说不定以后在童总面前还说我的坏话呢!”想到这里,他本来打算质问于果“尽量不会”是怎么个意思,但还是吞进了肚里。
于果立正说:“您看我做什么工作比较好呢?”
吕凯上下打量着他,想起之前童总对物业经理的叮嘱,物业经理又传达给自己的精神:“让他做一些轻松的文职一类工作,不要累着。”于是便试探着问:“小于,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你不要误会,现在是午休时间,我不是以领导的身份,而只是跟你聊天罢了。你知道的,男人不可以没有事业心。”
于果想了想,说:“吕经理,你这么一说,我就惭愧得很了。我是有个目标,但那不算是个事业,说起来,我确实没什么事业心。他的未来规划,岂能让吕凯知道?
吕凯不甘心:“那你是不是要在物业长期发展呢?”
于果摇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其实更喜欢当个体户。”
吕凯说:“我也听说你帮助警察破案,你何不去考警校呢?就凭你帮警察破案这一条,起码当个协警头头没问题,转正也不是难事。”
于果笑笑,没有答话。
吕凯又问:“前些天童总在这里放了一辆沃尔沃suv,后来说有人来拿钥匙,当时我不在,估计拿钥匙的人就是你吧?那车是你的么?还是童总买给你的?”
于果不想纠缠这个话题了,他想起吕凯在自己背后那灼热的目光,渐渐明白了前因后果。于是他说:“车是童总的。我给童总当过几天司机而已。”
“嗯,你还挺老实的,不怎么吹牛逼。眼下我这里没什么合适的职位,我要是让你干重活,你会不会有意见呢?毕竟你给童总开过车,我这庙小可容不下你这么大的仙儿啊。”
“您见笑了。我听领导的,您怎么安排我,我就怎么干。”
吕凯并没有领情,心想:“哼,你不说我就猜不出来了?童总把你送到这里来镀金,一步步提上来罢了。物业对于学历的要求最少,在这里也最好提拔。”
他并不认为童雅诗真的能跟此人结婚,此人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凭着几句甜言蜜语和侥幸的破案就获取了童总的芳心,那也只是童总一时兴起罢了,肯定不会长久。
要知道童家家大业大,童雅诗就算一时被迷了心窍喜欢于果,童本初则绝不会允许自己的掌上明珠和偌大的产业被这小子轻松划拉走了。别忘了,当初副市长的儿子都没成功,何况是这小瘪三?
既然于果不可能当董事长的女婿,吕凯也认为自己没必要巴结于果,再说巴结他也未必能让他记得住自己,未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这小子镀金就镀金,跟自己没关系,要是一旦把自己的位置给顶了,那就真是不共戴天了。可眼下还没有撕破脸,吕凯也不会太过为难于果。
吕凯睥睨着他,轻蔑地说道:“行,现在还没有多余的电脑,你去仓库找个旧桌子,就先凑合着吧。对了,今天大扫除,你下午把这几间屋子好好打扫一下,一定要弄干净,尤其是窗玻璃,这关乎我们小区的形象问题,听明白了吗?”
“好的。”于果刚回答,接着就来了电话,于果接过来,里面传来了孟灵熟悉的声音:“是……是……于大哥吗?不……不好了,请您快来医院,我……我说不清楚,他们要把您的钱拿走!请快点来吧!”
于果一惊,别的事他无所谓,但孟灵的声音颤抖,估计是被吓着了,自己必须要去看一看。于是他收起手机,对吕凯说道:“吕经理,真不好意思,我确实有点急事,先走了,您别介意!”
说罢就一阵风地跑出去了。
起初于果的态度还算恭谨,吕凯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见这小子正跟自己说着话呢,竟然马上接手机,这还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这会儿又立马跑了,拿自己当什么了?
想到这里,吕凯勃然大怒,吼道:“你给我滚回来!不然你以后别来上班了!”可哪里还见于果的踪影?
他越想越气,干脆跑到二楼的物业经理室,敲门后进去就抱怨诉苦。
谁知物业的霍经理不动声色地听完后,冷冷地说:“小吕,你该管的事就管,不该管的事别管。”
吕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据他所知,霍经理还是很公正的,怎么这次居然明着向着那小子?
“你跟我这么多年,我也不妨提醒你,小于来去自由,他在这里上班,那也只是挂个名儿而已,这是童总的原话。董事长要求每个人都必须打卡,他只要四次打卡签到都做到了,其他时间就可以自由支配,你千万不要真把他当成自己的手下了。这么说你还不懂的话,那我就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
吕凯悻悻地点点头,告别霍经理,走得远远的后破口大骂,把茶杯甩了出去,砸得粉碎。由于他脾气暴躁,物业上下都清楚,有的员工经过也躲得远远的,没有谁敢触这个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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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果快速打了车,一路前往胶东山医院,尽管距离很近,可毕竟走路还是有点慢,为了孟家人,哪还在乎这一点点打车钱。
到了医院后,他专门去打听了一下孟根生怎么样了,是否做好手术了,在几号病房。毕竟他没有跟着孟灵一起上楼。
医生告诉他,手术费五万元已经交了,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孟根生已经脱离危险,正在养护,但肯定没有大事了。于果大喜,问清楚病房后,就赶快乘坐电梯上楼。
刚一出电梯,楼道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有的护士提醒他们不要这么大声喧哗,却根本无济于事。
于果心下一沉,听声音是从孟根生住着的病房里传来的,便快速跑过去。迎面一个又黑又瘦的家伙看着他走过来,皱着眉头说:“你是干什么的?这里面有事,闲人莫入。”
于果淡淡地说:“孟先生,你不是医院工作人员,我进去不用经过你同意吧?”说罢随手一拨,黑瘦子一下子像陀螺一样转了两圈,晕晕乎乎地就被拨到另一边墙上。
见于果这就进去了,拦住也来不及了,脑子一团乱麻:“这……这小子是他妈谁啊?怎么知道我姓孟?”
于果刚推开门,顿时也有些激动,尽管在表情上依旧风平浪静,波澜不惊,但心里难免回忆起当年种种。
这屋子里除了另外两张病床之外,孟根生病床周围站着的一圈人,每一个于果都认识,而且印象深刻,他们都是孟家的亲朋好友。
屋子里有两个人正哭得稀里哗啦,一个是于果曾经的准岳母戴淑芬,这个苦命的女人穷了一辈子,含辛茹苦地拉扯了两个女儿长大,偏偏大女儿得了绝症离世而去,而现在共患难大半生的丈夫又遭此横祸。
孟灵哭得梨花带雨,十分惹人怜爱,当她抬起头看到于果时,那种惊喜就仿佛一个即将溺水而亡的人看到了一条坚固雄壮的大船。这时,她的泪水像珍珠一样晶莹剔透地四下飞溅,看起来有一种十分哀伤的美感。
于果看到小姨子伤心成这样,十分不理解,钱明明足够用了,手术费也交了,手术进行得很成功,看来病床上的孟根生也没什么大碍,为什么要哭成这样呢?
孟灵大喊一声:“你来啦?”
于果点点头,在因不解而暂停激烈争吵甚至谩骂的众人之中穿过,走到孟灵面前,柔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戴淑芬也很诧异地看着他,心想:“这是谁?难道是孟灵的男朋友?没听她说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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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跑了几步站在于果身边,可脸红得却更厉害了,心里扑通扑通狂跳:“他……他应该不会把我们俩之间的交易说出来吧?”
于果看了看孟灵,也没说话,但眼神就是在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孟根生在床上躺着,似乎是在熟睡。
孟灵有些沮丧地刚要开口,就听到一个嚣张的大妈夜枭一般扯着嗓子喊道:“别说那么多废话!快还钱!”她长得像极了沙皮狗,脸腮要落到肩膀上了,眼睛很小几乎快看不见了,却凶得很,浑身喷着完全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浓香水,看上去令人作呕。
孟灵又掉下眼泪了:“大姑妈,能不能别这样,钱我们会还的……”
另一个秃头大胖子掐着腰说:“大侄女,你别现在弄得跟受害者一样,就好像我们都是坏蛋,要逼死你似的。你摸着良心说说,你爸爸被车撞了,是谁在几个小时内把钱借给你们的?整整三千块呀!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大妈接茬道:“对啊对啊,大家合起来,给你凑了一万块,这还不够意思吗?本来我们还不打算要你马上还钱的,你写个借条也就罢了,毕竟手术费要五万块。可欠钱的现在成了大爷了啊?你明明有十万块钱,你还问我们借钱?马上还钱!”
“对!马上还!”众人七嘴八舌地喊道。
孟灵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于果,说:“这十万块要是我们自己的,我们一定马上就还钱,但这十万块是我一个朋友临时借给我们的,这是人家的钱,我们不能拿着借来的钱去还款呀……请各位长辈等等吧,光手术费就得五万,住院费还有后期观察,也需要用钱,各位能不能等一个月,要是我爸爸真的没事了,我就去打工赚钱,尽早还给你们……”
大姑妈冷笑反问:“打工?你打个屁工?你干销售一个月才几个钱?现在明明有闲钱,你却偏偏攥在手里不给,你是什么东西你?”
看似是二姑妈的女人附和道:“就是,你小时候我们都多疼你,现在长大的翅膀硬了,开始赖账了?”
秃头大胖子不怀好意地说:“丫头,你小时候挺诚实的啊,现在怎么谎话连篇?你要是有能一下子掏出十万块的朋友,还用得着向我们借钱?别瞎吹了!这钱怎么来的,还不知道呢!”
孟灵哭喊道:“大伯,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太过分了!我一定会还给你们钱的,但这十万块是别人的,不是我的,我没权利给你们呀!”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以来傻子也知道的道理,你死活赖账还哭哭啼啼的,弄得就跟我们是坏人一样,你这小妮子真腹黑哈!”
秃头大胖子忽然瞥了于果一样,带有威胁意思地说:“怎么着?找了个年轻小伙来助助威,要吓唬吓唬我们?”
孟灵泣不成声,但还是说:“这……这就是我那个朋友,借了十万块给我……”
众人一惊。他们都是胶东市区最贫穷的城市底层家庭,甚至不见得比得上富裕农村的村民,跟那些郊区等待拆迁的城乡结合部村民就更没办法比了。因此普通家庭除了一套四十五到六十平米的房子全家居住外,最多也就只有三五十万的积蓄,一下子掏出十万块可是他们很难想象的事情。
但他们都很自豪自己的城市中心血统,认为无论外来人口混得多好都是“土鳖庄户老巴子”,只有他们才是城里人。其实三十年前,只有海岸街这个洋人一条街是城区,往外走几步就都是平房了,整个胶东市都是无数村庄组成的。
因此秃头大胖子先问道:“是嘛?小伙子,你是市里的?”
于果点点头,毕竟这些人也是孟家的长辈,得做到基本的礼节。
“你跟孟灵是什么关系?这十万块真是你的?”孟大姑妈狐疑地打量着他。这个女人和孟大伯,也就是那个秃头大胖子,貌似是这群人的头头,就算众人七嘴八舌的,也的确是以他俩为尊。
于果不动声色地说:“是我的。我是她的朋友,她的父亲出事了,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孟灵忙说:“这是借,不是给的。”她明白,自己终究需要用身体来偿还。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心理障碍了,自己的父亲能活下来,一半靠动手术的医生护士,一半是靠于果给的钱,这是恩人,自己是无怨无悔去报恩的。
孟大伯眯着眼看着于果:“我怎么从来没听说,丫头有你这么个朋友?看样子岁数不对,也不像是同学呀?你这样子……啧啧,也不像是能拿出十万块的样子……”
孟大姑妈心领神会,大声道:“看不出来呀!小时候挺老实的,怎么现在这么奸猾?丫头,你跟这小子串通好了吧?以为随便找个人来,就能说这十万块钱有主儿了?你不认可别怪我们不义!我们大家借给你一万来块我们是要利息的!”
戴淑芬忙不迭地说:“他大姐,肯定是要给利息的,你放心呀……”
“不是银行那点可怜人的利息!我说的是高利息!我们平时挣个钱也不容易,经常存在高利贷那里放贷,这一万块最少也能放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你应该还给我们一万二!”
其实她这是胡扯,月利息肯定远远没这么高,而且经过高利贷的一层盘剥,他们这些借给高利贷钱的人能得到的利益就更少了,最多一年百分之十六左右就算多了。
可孟灵和戴淑芬都是老实人,高利贷与她们的生活离得太远,她们哪里懂得?一听又多了两千,不由得大急:“怎么会是一万二呢?”
“那我们不管,我们付出了好心好意,付出了善良和亲情,付出了宝贵的时间,难道这些就不是钱吗?一万二难道还算多吗?大家说对不对?”孟大姑妈就像是女性版的希特勒,煽动力很强,引起了一片叫好。
孟大伯也说:“大姐说得没错!你手里现在还有四五万呢!把我们应得的一万二还了又怎么了?想赖账?那是天理不容!”
于果突然开口了:“这钱是我的,全部是用来给孟灵的父亲治疗的。为什么要给你们?”他刚才一直沉默不语,几乎抵消了他进来时带给众人的惊讶,大家都以为他被人多势众的亲友们镇住了,谁想到这时候突然说出这么强势的话,都不禁一愣。
最震惊的当然是孟灵,她可记得很清楚,自己压根就没告诉他名字,而是只说了“二妹”,因为自己曾经还有个姐姐,所以临时起了这么个代号。其他亲友跟自己说话也是用“丫头”或者“大侄女”、“外甥女”来替代,可没有直呼自己的真名啊。
可这个于果大哥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名的?
她脑子一团乱麻,仔细一想又明白了:“也许是他不放心给我这么多钱,毕竟十万块不是个小数目,所以他在医院打听过我……”
孟大姑妈眉毛一下子挑到天上:“你怎么证明这钱是你的?这钱上写着你的名字?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这虽然是纯属耍无赖了,可孟家众人竟然都纷纷表示不错。孟大伯则跟着喊道:“这钱现在要先还清了债务,再说到底是谁的,何况还不一定属于你呢,谁知道你是从哪儿蹦出来的?丫头花钱请了你来演戏,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看不穿?”
“我们仁至义尽了,大家说是不是?要是我们真的不讲亲情的话,你父亲能这么顺利地做完这个手术吗?我们如果手术之前问你们要钱,你爸爸能活下来吗?可以说,你们一家三口现在还能团聚,也全靠我们,现在问你们要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钱,有什么不对?”
于果虽然发现他们跟当年一样恶俗,十分厌恶,可毕竟他们是孟家的长辈,而且也的确在关键时刻借给孟灵钱了,也不算是十恶不赦。尽管这些人再怎么穷,也不至于大姑妈、大伯、二姑妈三个家庭一起凑了一万块,这分明就是做做样子,这时候见孟灵手里有钱,又红眼了。
于是于果说道:“这钱确实没写名字,但确实是我的,但我没有义务向你们证明。”
孟大伯冷笑道:“呀哈,理屈词穷,现在开始耍横了哈?小子,你才多大?有没有二十五?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呀?”
于果淡淡地说:“如果你们拿了一万两千块,就可以走了吗?以后再不来骚扰孟灵和她的爸妈了么?”他也确实决定要自己出这一万二了,只要能让孟灵和她妈妈耳根清净就行。
孟大伯一听有戏,跟孟大姑妈互相对视了一眼,看来他还是更希望大姐拿主意。
孟大姑妈一阵怪笑,尖酸地说道:“光一万二就行了?当初大丫头被查出癌症,明明必然是个死,可她们家非不死心,非要借钱续命,最终还是去世了,我们也是出了力了!”
孟灵和戴淑芬逆来顺受,但是大姑妈用这种语气说孟凝,她们是忍受不了的,眼睛里都冒出了火光。
孟灵一改之前的柔弱,大声说:“那件事我们很感谢你们!可我们后来是不是努力吧钱都还清了?”
“呵呵,拖了四年才还清,才按照银行利息给的,我们要是拿着这个钱去投资,能挣多少钱回来?这个损失你们能弥补吗?你们却偏去填那个无底洞!刚还了钱,现在你爹又出事了,你又借钱,那你之前那还钱的举动能算是真还钱吗?我看哪,说不定又是个无底洞!”
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 0090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你太过分了!这个病房不欢迎你,大姑,请你们出去吧!”孟灵的眼神渐渐倔强起来,她跟孟凝一样,外柔内刚,典型的绵里针性格。
“呀哈,现在开始撕破脸皮了?我是你大姑妈,你爸从小还是我带着长大的呢,你还有没有点基本的教养?告诉你,一万二不够,最少得两万,我们才走!”
于果在心里对系统说:“再支两万块钱。”
系统却没有立即做,而是说:“您是否考虑一下?首先您这花费足够进行最便宜的时空穿越了,而您现在做的事没有任何收益。而且,就算是为了发善心,您也没彻底解决问题。人性贪婪,无穷无尽,您这样做治标不治本的。”
于果发现它的话越来越多了,便说:“你还是做一个合格的系统吧。虽然我肯定要坚持这么做,但为了让你安心,我可以告诉你,这次也是一个商机。”
系统似乎吃了一惊:“啥?您怎么也开始学会吹牛逼了?”
于果真无奈了,他觉得这系统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了,原本只是自己大脑的助理,现在几乎成了第二个大脑。于是于果说:“是真的。等解决了这件事,你就明白了。”
系统就像耸耸肩摊摊手似地说:“好吧,谁让我不得不相信您呢?那如您所愿,摸摸兜里,两万元已经到位,但是可没有利息啦。”
于果便伸手摸出两沓钱,说:“你们数数吧,每一沓子是一万,数清楚了请离开。以后孟灵和她的父母跟你们无关了。”
孟大姑妈等人都是吃惊不小,虽然他们也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但一般人很少随身兜里就一下子掏出上万元的现金,哪怕是做企业的老板。于是他们不得不重新打量起于果来。
“哟呵?你还真挺有钱的嘛。啧啧,孟灵还真找着一个好男人呢。”孟大姑妈讽刺道,毫不脸红地接过这两万元,但心里也十分妒忌。
她有一儿一女,她的女儿无论长相还是其他方面都跟孟灵天差地远,可她母女俩都要求极高,只希望能找到一个高富帅,因此她的女儿三十大几了还剩在家里,可没料到孟灵这小妮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年轻多金的帅哥!
孟灵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羞不可抑,可她居然没有大声反驳,而是弱弱地说:“我们……你们别乱说……”
“可这事儿哪有这么容易,能就这么算了?”
于果听到这句转折,十分诧异,因为实力强大,财富又日渐增长,他现在已经心气极高,不大能容忍一个本来就令自己恶心的家伙耍自己。
系统哈哈一笑:“看吧,我不是没提醒你吧?你以为让步就能换来和平?就是有这么多的贱人,你不给他们点儿厉害,他们会以为你害怕呢,变本加厉!”
于果的脸色略微阴沉了一秒,立即恢复如常,他不喜欢喜形于色,但由于他的实力高高在上,使得他自有一股无上威严,这偶尔露出的锋芒跟峥嵘威慑力极大,就连自诩见多识广的孟大姑妈和孟大伯看到,也都不约而同地心惊胆战。
孟大姑妈和孟大伯的确跟放高利贷的人有点联系,因此孟大姑妈还是对黑道有些了解的,也会看人,心里暗忖道:“刚才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么害怕?他那是什么眼神?放高利贷的大哥的眼神也没他这么厉害……这小子不会是个演员吧?……”
但他们很快也调整了心态,心想:“我怕他个屁?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装什么装?”
孟大姑妈便重新趾高气昂起来,说:“其实,大家都是亲戚,爸妈没了,咱们亲兄弟姐妹互相再不帮助的话,那还能指望谁?当今社会,虽然一切都讲个钱字,但实际上人间还是自有真情在的!要不然我们又怎么会关键时刻凑给你一万?哪怕你们根本没有任何偿还能力……”
于果淡淡地说:“这一点我替孟灵真诚感谢你们,但还是请你快把转折说出来吧,前面没必要铺垫这么多。”
孟大姑妈怫然作色:“好!那我就说清楚,两万我们可以不要。但是村里那套爹妈留下来的房子,决不能你一人独占!”
孟灵和戴淑芬都惊呆了。于果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也不了解具体情况,不方便参与。
孟灵气得浑身颤抖:“这房子是爷爷奶奶说得明明白白留给我们的!他们生前,在你们结婚前都盖了一栋新房子给你们,只有我爸妈结婚时没有!爷爷奶奶去世之前,说得清清楚楚,这房子给我们!你们也都在场,现在怎么还能张嘴问我们要这房子?你们个个经济条件比我们强得多,一个六十平米的农村老房子,你们也要霸占?”
孟大伯怒道:“放屁!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没规矩了,是看这小子能帮你撑腰是怎么着?告诉你,他再有钱,也管不着我们家的事!我什么时候在场了?谁能证明你爷爷奶奶说过要把房子给你们这话?谁能证明?就你们一家三口血不要脸,才敢信口开河!”
孟大姑妈阴阳怪气地说:“我倒觉得,丫头大了,傍上有钱人了,这六十平米的农村老房子何必在意呢?你爸爸都被撞成这样,也都不舍得把这房子卖了!哭哭啼啼装得很孝顺的样子,其实也是舍命不舍财的主儿!”
戴淑芬也忍无可忍:“他大姐!你说话也太过分了吧!我们根生说了,这房子绝不能卖,国家要拆迁,我们家全靠这个改善生活……”
孟大姑妈尖声笑道:“哈哈,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原来说来说去,不就是想等着拆迁发一大笔吗?一个总共就值几万块钱的房子,就想等着拆迁变成楼房,是不是?来,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把房产证拿出来看看呀!”
于果回头看看孟灵和戴淑芬,两人都有些无语。孟灵愤愤地说:“你明知道这房子没有房产证……但这是海草房子,上百年的历史了,我们家很贫穷,就指望它能拆迁,几万块钱虽然能救急,可我们不想就这么贱卖掉……”
于果见她实话实说不虚伪,也觉得很同情。他忽然想到了童雅诗的祖上曾家府邸,附近也都是一些海草房子,曾家刚来胶东市落脚是在明朝,其中最早的海草祖屋有三百年以上的历史,可以算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孟灵一家这么困顿,指望这农村房子换成楼房,改善一下生活,无可厚非。
孟大姑妈得意非凡:“既然没有证明,那还吹什么牛逼?现在你们人也治好了,开始翻脸了?要么今天立个字据,房门钥匙留下,把房子给我们姐儿几个,要么就给我们五十万!你们很清楚,换成楼房的话,按照现在的房价,最少也值五十万!我们可一分也没多要你们的!已经是够意思的最底价了!来吧,让我们也看看你的诚意!”
孟灵横下心来,一字一顿地说:“这房子我们虽然没有房产证,但天地良心,确实是爷爷奶奶亲口许给我们的,如果不是,我们愿意被天打雷劈。大姑妈,大伯,二姑妈,你们敢不敢发个誓,说你们当时不在场,没有听到?”
孟大姑妈和孟大伯都恼羞成怒,他们当然没有失忆,记得在场,可要他们发誓“撒谎的话天打五雷轰”,他们哪敢?这将了他们一军,他们如何能不恼怒?
一直不开口的孟二姑妈开口了:“我大姐,我大哥还有我家,都有儿子,可你们家呢?两个女儿,还去世了一个。老家的房子,岂能留给女儿?甭管法律怎么说,中国几千年的规矩就是传男不传女,这是民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来拆迁了,这房子换成了楼房,岂不是便宜了某个小白脸?”
她虽然没明说“小白脸”是谁,可眼珠子带出的贪婪之光却在于果身上滚过,于果见她出言不逊,只是轻蔑地翘了翘嘴角,根本不去看她。
于是孟大伯大吼一声:“别废话了!要么立字据留钥匙,要么就给我们五十万!对了,你现在手里剩下的这接近五万块钱,先给我们做个定金!”说罢就要伸手来抢。
孟灵见他又要动手,只能抱紧了包背对着他蹲了下去,死命守着。
可孟大伯只觉得眼前一闪,孟灵怀里的包就不见了,甚至孟大姑妈也如梦初醒地发现,原本已经在自己手里的两万块钱,居然不翼而飞。
而这两样东西,现在全部重新回到于果手中。
众人都是呆了一呆,孟大伯大怒道:“好小子,抢钱吗?给我拿来!”
他虽然身强力壮,比一般的老年人高大得多,但终究是老年人,于果吹口气也有可能伤着他,于是只是轻轻一闪。
孟大伯居然扑了个空,踉踉跄跄一下子撞到暖气片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怒火中烧,转过来指着半昏半睡的亲弟弟孟根生,叫嚣道:“好哇!看样子得让老四醒过来评评理!老四!你给我坐起来!”
孟根生手术虽然做得很成功,可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说他需要安静休息,最少得观察一个星期,这期间主要得靠睡觉来弥补体力。本来这一群亲戚气势汹汹地来找孟灵的麻烦,大吼大叫,孟灵和戴淑芬就已经怕他们严重打扰孟根生休息了,这时候作为亲大哥,孟大伯居然宣称要把孟根生推醒,这简直禽兽不如!
孟大伯的这种行为,彻底触碰了于果最后的底线。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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