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5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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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越回到的大帐，喊来一个心腹亲卫，让他带着的密信连夜赶回襄阳。
蒯越在密信中告诉刘表：“李傕先是和韩遂马腾郭汜在霸陵大战，接着又火烧长安自掘死路，然后又提出献出关中南下荆州避祸，这十分不正常。我觉得长安不是李傕烧的，很有可能是袁绍秘密派人烧的。袁绍出兵关中的目的不是勤王，而是图谋占据关中，他欺骗了我们。”
“目前关中形势极具变数，无法预测，勤王的难度非常大。大将军屯兵河东，迟迟不见动静，显然是在等待出兵的最佳时机，关中肯定还有一场大战。因此拜请主公务必慎重，暂时千万不要到南阳去，以免因小失大，和袁绍发生冲突，致使勤王彻底失败。”
到了晚上，蒯越又把文聘请到了大帐。
“仲业，李傕要南下荆州避祸，你看我们是北上接应，还是在此按兵不动，等待李傕赶来会合？”
“如果北上接应，我们就要冒很大风险，有可能遭到几路大军的攻击，所以我觉得还是在此按兵不动为好。”文聘奇怪地看看蒯越，“先生要北上接应？”
蒯越摇头笑笑，又问道：“如果李傕顺利到达杜陵，我们是否能把他安全送到南阳？”
文聘低声轻叹道：“先生不相信袁绍？”
蒯越反问道：“你相信吗？”
文聘呆坐半晌，摇了摇头。
“我们北上是打算勤王的，不是来帮助他袁绍占据关中的，所以，无论在情况下，我们都要确保大军的安全。”蒯越小声嘱咐道，“即使我们不能成功北上勤王，但我们至少要保证把这三万人马完整无缺的带回荆州。”
………………
四月下旬，王方、张济、皇甫鸿先后接到李傕书信，请三人到霸陵会晤。三人正要起行，宁辑将军段煨突然送来密信。
段煨在书信中说道：“李傕已经和袁绍、蒯越秘密达成约定，要献出关中，然后到南阳避祸。我和三位将军交情深厚，不敢不具实相告。三位将军应该立即和李傕握手言和，和他一起南下避祸，以免将来遭到大将军的杀戮。”
王方和皇甫鸿都屯兵在高陵，两人仔细商议后，断定李傕要杀自己，于是带着军队渡过渭水河，和郭汜会合于丰城。
郭汜听说李傕要献出关中南下荆州，急忙给韩遂、马腾和赵云写信，请他们和联手出兵阻击。
韩遂、马腾和赵云非常震惊，立即各带铁骑，屯兵于长安城附近，准备随时南下攻杀袁绍。
袁绍、蒯越接到斥候禀报，连番催促李傕，尽快南下，迟恐不及。
李傕接到张济三人的书信，又惊又怒。他本来诚心诚意邀请三人到霸陵，商议联手御敌地事，结果事情越弄越糟，转眼变成敌人了。
李傕焦急的问李儒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还要往杜陵会合袁绍？”
“当然。”李儒泰然自若的说道，“不以身诱敌，怎能让一群狼打起来？给大将军写信，我们要南下荆州了。”
“给大将军写信？”李傕不惊反喜，击掌赞道，“文优，果然好计！”
………………
四月下旬，河东，蒲坂津。
赵云急报，李傕投靠了袁绍，将关中献给了袁绍，然后南下荆州南阳避祸，请大哥即刻出兵。
高长恭、徐晃诸将纷纷请战。
“这种低劣小计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李翊冷笑，指着案几上的地图对众将说道，“你们仔细看看长安一百里范围内有多少军队？李傕虽然够疯狂的，但袁绍又岂是傻子？韩遂又岂是瞎子？李傕这次死定了。”
“主公为何还不出兵？李傕是死定了，但关中也被袁绍抢占了啊。”高长恭焦急的说道。
“想要占据关中，靠的是实力，李傕说把关中献给袁绍，这关中就真的是袁绍的了？”李翊冷笑道。
四月底，安西将军吕布率领一万八千铁骑赶到蒲坂津大营。
五月初三，关中。
李傕率军离开霸陵，沿霸水河南下，向杜陵而去。
大军行走速度极慢，一天下来才走了十里。
屯兵于新丰鸿门亭的张济接到禀报后，立即率军随后追击，并急告李傕，请他以大局为重，不要上了袁绍的当，尽快率领大军回到霸陵，等待大将军来援。
屯兵于长安十里亭的郭汜、王方、皇甫鸿闻讯后，带着大军急速赶到枳道亭，挡住了李傕的南下之路。三人给李傕写信，郑重警告他，马上回头，否则不惜撕破脸面，大家兵戈相见。
赵云和荀棐一面急报大将军李翊，一面带着两万四千铁骑向长门亭方向移动，以便随时阻击李傕。
韩遂、马腾接到郭汜的求援后，尽起大军向杜陵方向前进，准备攻杀袁绍和蒯越。
袁绍接到李傕的书信后，立即和蒯越商议，是否北上接应。蒯越犹豫良久，指着地图说道：“本初兄如果能说服韩遂和马腾，让他们按兵不动，我们就可以北上接应。”
袁绍大笑道：“异度兄，要让韩遂和马腾按兵不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给他们钱粮。我估计现在西凉军已经没有吃的了，现在给他们钱财和粮食，等于是雪中送炭，韩遂和马腾一定会非常感激，并乐于效命，只是……”
“只是本初兄舍不得关中这块地方，是吗？”蒯越淡淡的笑道。
“韩遂和马腾都是苦惯了的人，要求很低，只要本初兄愿意给他们提供钱粮，愿意把扶风郡给他们，两人一定会和本初兄联手。”蒯越看看袁绍，颇有深意的说道，“本初兄以各种理由敷衍李傕，迟迟不率军北上，不就是为了拖延，把韩遂和马腾的西凉军逼到绝路吗？难道本初兄到了现在还迟疑不决？”
“不是，不是，异度兄误会了。”袁绍笑道，“西凉是个很大的包袱，以我的能力，无法答应韩遂和马腾更多的要求，所以我需要得到景升兄的承诺，我希望景升兄能和我共同承担送给西凉的钱粮。”
蒯越问道：“本初兄不愿意把扶风郡给韩遂和马腾？”
“西凉人留在关中，对我的威胁太大，我不能把扶风郡给他们。”袁绍正色说道，“现在我可以答应他们，和他们平分关中之地，但这仅是权宜之计，等我们诛杀了叛逆，击退了北疆军，占据关中成功之后，我肯定要把他们逼回西凉。要想让韩遂和马腾尊奉天子，和我们结为盟友，每年一定数量的钱粮支援是必须的，所以……”
“本初兄，你这时候提出来……”蒯越欲言又止，显得极为不满。
“景升兄不会不答应吧？”袁绍笑道，“能不能顺利勤王，直接关系到大汉社稷的振兴。你我同为大汉重臣，怎能不齐心协力？”
蒯越自嘲的一笑，说道：“我家主公为了打败北疆军，救回天子，当然会答应本初兄的这个合理要求。”
………………
五月初三，从霸陵到杜陵的驰道上，铁骑往来飞奔，屯兵于长安城百里范围内的十几万大军同时向这条驰道上聚集而来。
大战一触即发，关中形势骤然紧张。
当天晚上，赵云赶到西凉军的大营拜见韩遂和马腾，希望能得到两人的帮助。赵云担心袁绍说服西凉军，和西凉军联手。西凉军如果和袁绍重新结盟，那北疆军在关中的形势就不太妙了。
“大将军为至今还在河东？”韩遂听完赵云的解释后，马上问道。
“我大哥在哪并不重要。”赵云笑道，“韩将军是不是以为我这两万四千铁骑无法保证关中的安全？”
“长安都被李傕烧了，你还能保证什么？”马腾摇头嘲笑道。
“长安是李傕烧的吗？”赵云反问道，“两位将军当真这么认为？”
韩遂和马腾相视一笑。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问大将军为什么还在河东？”韩遂再次问道，“大将军到底想干什么？他是不是让我们大家拼个你死我活之后，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云急忙连连摇手，说道：“两位将军误会了，我大哥有他的难处。”
韩遂眼珠子转了转，问赵云道：“大将军今年的目标到底是关中，还是中原？”
“中原。”赵云苦笑道，“我大哥的目标是中原，关中就我这两万四千铁骑，没有援军了，所以……”
韩遂再次问道：“所以大将军根本不在乎关中落到谁的手中，也不在乎长安的存亡，是吗？”
面对韩遂咄咄逼人的追问，赵云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额头上竟然冒出了汗，说道：“韩将军，有些事，我并不了解。”
韩遂久久的看着赵云，仿佛要从赵云的脸上看出什么。
“好，我答应你。”韩遂点了点头，最终说道。
赵云大喜，急忙站起来躬身感谢。(未完待续。)
第0596章 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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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李傕的大军不到杜陵，我就不打他。”韩遂笑道，“不过，赵将军你不能告诉我，关中的事，大将军打算如何解决？”
“关中局势变化太快，我大哥至今没有给我明确的应对之策。”赵云无奈的说道，“我打算先把李傕逼回霸陵再说。”
“这么说，今天晚上你来找我们，是你自己的主意？”马腾皱眉问道。
赵云点点头，说道：“如果李傕对我们的警告置若罔闻，还要坚持南下，后天我就和郭汜、王方、皇甫鸿联手攻击他。”
………………
跟韩遂和马腾达成协议，赵云随即告辞。
看着赵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里，韩遂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将军这是在逼我们做出选择。”
“大将军什么承诺都没有给我们，就想让我们做出选择？”马腾冷笑道，“他未免太霸道了，难道当真以为我们怕了他？”
韩遂摇摇头，对马腾说道：“寿成，除非我们有确定的把握，否则不能和大将军为敌。”
“那大哥你说怎么办？”马腾愤怒的问道，“难道我们真的要撤回西凉？”
韩遂想了想，说道：“再等等，袁绍一定会派人来。”
………………
五月初四，凌晨，审配夜访西凉军大营。
韩遂听完审配的话，摇头大笑道：“袁本初是不是认为关中已经是他家的土地了？你回去告诉袁绍，我们联手可以，但关中要给我。”
审配一步不让，语气坚决的说道：“打败北疆军，勤王成功，将天子迎回洛阳后，关中不是我家主公说了算，而是天子说了算，所以韩将军这个要求，我家主公肯定无法答应。”
韩遂笑道：“袁本初既然愿意勤王，那么天子肯定就要返回洛阳。而现在洛阳在袁本初的掌控下，将来朝政就是袁本初说了算。关中给不给我，还不是他一句话。”
顿了顿，韩遂继续说道：“我虽然粮草不足，但还能支撑几天。另外，我已经派人向北疆军的征西将军赵云求援了。赵云已经答应我，明天就给我送来五千头羊。我现在有时间，也有足够的耐心，请袁本初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审配闻言，也不多话，拱手告辞。
………………
等审配离开之后，马腾奇怪的问道：“大哥，袁绍这个条件不错了，你为什么不答应？”
“袁绍根本不想勤王，更不想把天子迎回洛阳，他要的就是关中。”韩遂解释道，“如果没有关中，他将来击败大将军李翊，称霸天下？所以他不会把关中给我们，一寸土地都不会给。”
马腾迟疑的问道：“大哥的意思是？”
韩遂缓缓点头，说道：“先打他，把他打痛了再说。”
马腾再问道：“然后呢？”
韩遂看看他，轻声问道：“你说，赵云的话是真是假？”
“很明显是假的。”马腾冷笑道，“赵云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做出选择……”
忽然，他睁大眼睛望着韩遂，吃惊的问道：“大哥，你这是剥了袁绍的皮，还要吃袁绍的肉啊？”
………………
五月初四上午，李傕带着大军继续南下。下午，大军赶到枳道亭。
郭汜、王方和皇甫鸿的大军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稚然，关中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的错。”皇甫鸿手指李傕，杀气腾腾的吼道，“你为什么要烧长安？你为什么要背叛大汉，把关中送给袁绍？”
“我没有烧长安，也没有背叛大汉！”李傕高踞马上，扯着嗓子大声叫道，“到了今天了，你还没有醒悟？你上当了，我也上当了，我们都上当了。”
“那好，你退回霸陵，我们都到霸陵去。”皇甫鸿飞身上马，怒气冲天的吼道，“你说你没有背叛大汉，那你就证明给我看看。你现在退回霸陵，我们跟你一起走。”
郭汜大声道：“坚寿，你是不是疯了？李傕杀了樊稠，烧了长安，还背叛朝廷，要把关中送给袁绍。这种人你还和他谈条件？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啊？”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我们西凉人再不联手，大家都会死的。”皇甫鸿怒声说道，“我们回霸陵，立即回霸陵。”
“我可以到霸陵，但我一定要杀了李傕这个叛逆！”郭汜望着王方问道，“你说，打不打？”
“打！”王方一咬牙，猛地抽出了战刀，“不把他打老实了，他还以为我们怕他呢？今天就要杀了他。”
皇甫鸿几乎气疯了，大吼道：“袁绍的大军就在杜陵，就在六十里之外，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你们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郭汜冷笑道：“你以为李傕现在还是我们的兄弟？你不要做梦了。”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今天拼了！”王方猛地高举战刀，回头狂呼，“擂鼓，擂鼓……”
战鼓声轰然响起。
………………
赵云接到皇甫鸿的急报，心急如焚。他急忙召集随军军师贾诩以及阎柔、牵招、荀棐等部将商议该怎么处理当前的局面。
袁绍和蒯越的大军就在四十里外的杜陵，大军一旦放弃长门亭，袁绍和蒯越极有可能率军随后掩杀。
“给韩遂和马腾去信，请他们帮忙。”赵云指着地图说道，“西凉军如果逼近杜陵，袁绍和蒯越必定不敢出兵。”
牵招冷笑道：“赵将军，这种人你也能信任？他们就是一头狼，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如果他们和袁绍突然联手，从我们的背后展开攻击，我们必死无疑。”
赵云无奈的说道：“我们想要阻止袁绍拿下关中，也只有选择相信一回韩遂和马腾了。”
“正是因为要阻止袁绍夺取关中，所以才要更加小心。”牵招大声说道，“铁骑一旦损失惨重，我们还拿什么阻止袁绍？一旦关中有失，我们这脑袋还保得住吗？就算主公不杀我们，我们也没有脸回北疆。”
赵云沉吟不语。
“子龙，我也觉得韩遂和马腾不能信任。”贾诩走近赵云，说道，“西凉军缺少食物和草料，这是事实，否则霸陵之战，羌人就不会临阵倒戈，突然背叛韩遂。你昨天去见韩遂的时候，他只字未提食物和草料的事，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赵云说道：“我对他说了，只要大哥渡河而来，食物和草料都会给他……”
“主公何时渡河？今天，明天，还是十天后，二十天后？”贾诩问道。
赵云苦笑不语。
“现在关中的形势扑朔迷离，谁都说不清会发生？”荀棐沉思良久，这才说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只要主公渡河，关中形势随即明朗。即使袁绍、蒯越和韩遂联手了，他们也不是我们北疆军的对手，所以……”
他看看众人说道：“如果是我，这个时候我不会做出选择。”
“韩遂就像山坡上的草，风吹两边倒。”阎柔笑道，“不过如果处于同样的情况，我也会这么做。”
赵云再不犹豫，当即给韩遂和马腾去信，请他们率军逼近杜陵，威胁袁绍。
………………
五月初五，黄昏，西凉军逼近杜陵十里处。
当天晚上，袁绍在审配、郭图、逢纪的陪同下，到西凉军大营拜访韩遂和马腾。
“自洛阳一别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文约了。”袁绍拉着韩遂的手，亲热的说道，“算起来，大约有十年了吧？”
韩遂笑笑，淡淡的说道：“当年在大将军府看到你的时候，你比现在年轻多了。”
“老了，头上都有白发了。”袁绍非常感慨的说道，“当初大将军（何进）如果采纳了你的建议，大汉怎会有今日的危难？”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这话已没有任何意义。其实，那时凭大将军的实力，根本无法铲除奸阉。”韩遂一边伸手相请，一边笑道，“听说，本初兄当初也参加了陈仓大战？”
韩遂所说的陈仓大战，指的是爆发于中平五年底到中平六年初的一场战争。
中平五年（188年）十一月，王国率领西凉叛军包围陈仓，灵帝派左将军皇甫嵩督前将军董卓各率二万人前往抵抗。
中平六年（189年）二月，王国围陈仓已八十余日，但因城池坚固，一直无法攻破。皇甫嵩趁机率军追击，大获全胜，斩首一万多级。
西凉叛军败退回西凉后，韩遂等人共同废掉王国，胁迫前任信都县令、凉州名士阎忠担任首领，统率各部。阎忠愤恨病死，韩遂等人逐渐争权夺利，继而互相攻杀，于是势力逐渐衰弱。
此次大战，算是西凉叛军由盛到衰的转折点。而当初，袁绍就在皇甫嵩的军中任职。
袁绍哈哈一笑，说道：“文约兄是不是还要和我算算当年的旧帐？”
袁绍走进大帐，看到两侧站立的卫兵，笑着问道：“文约是不是打算今夜袭击杜陵？”
韩遂微笑不语，泰然自若的坐到席上。
马腾大吃一惊，眼里闪过一丝不安。
“本初，坐下吧。”韩遂慢条斯理的说道，“本来我打算清晨袭击荆州军的大营，但既然你有准备了，那就提前打吧。”(未完待续。)
第0597章 赵云出手
袁绍浓眉稍皱，脸上掠过些许怒色，呵呵干笑着坐到了客席上。
审配、郭图和逢纪三人站在了袁绍身后，面显惊色。
“本初，你是不是不高兴？”韩遂笑道，“打北疆军我或许把握不大，但打你的关东军，或者打蒯越的荆州军，我还是非常有把握的。近些年西凉人在关中这块地方打了很多年的仗，一山一水都很熟悉，在这里打仗，你们没有任何优势。我以铁骑偷袭你的步卒，即使不能全胜，但绝对可以掳获粮草辎重，这样我就能解决大军粮食紧缺的问题了。”
袁绍点点头，赞赏的说道：“文约兄此计甚好，不过文约兄年纪大了，半夜率军攻击恐怕会出差错，要是出现什么马失前蹄的事情，那可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小弟也不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看这样吧，文约兄你军中大约需要多少粮草，我立即派人送过来。”
“无功不受禄。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我还是去抢吧。”韩遂连连摇手道，“虽然我已经年过半百，但还有几分力气，不至于连骑个马都会摔跤。”
“太见外了。”袁绍大笑道，“不要说这点粮草辎重，就是关中，我也愿意拱手送给文约兄。”
“关中？”韩遂捻须笑道，“本初，关中如今可不是你的。大将军一旦渡河西来，这关中就是大将军的囊中之物。不过，你这句大话我还是很喜欢听。”
袁绍笑道：“既然文约兄喜欢听，那我就说给文约兄听听。”
………………
五月初六，凌晨。
赵云在睡梦中被人推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个熟悉的身影霍然映入眼帘。
“令明兄……”赵云一跃而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令明兄，你来了？”
童渊跟庞德的师傅是好友，早年赵云跟随师傅童渊学武的时候，曾经到过西凉，因此赵云跟庞德也就认识了。再加上当时两人年龄相仿，武艺相差仿佛，关系更是不错。
只是，后来赵云学艺有成之后，就回到了冀州，随后在跟李翊结拜之后，更是一直随着李翊南征北战，跟庞德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所以此刻他陡然看见庞德出现，自然是非常的开心。
庞德一把抱住了冲过来的赵云，说道：“子龙，快走吧。今日清晨，将军将率军偷袭长门亭。”
“你说什么？”赵云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位将军？谁要偷袭我？”
“韩遂韩将军。”庞德低声说道，“韩将军要杀你。”
赵云难以置信的说道：“韩遂答应我的，他答应我的，他说一定会帮我的。”
“是啊，韩将军说话从不失言，所以我现在站在你眼前。”庞德拍拍赵云的肩膀，“韩将军知道我们有旧，所以叫我来告诉你，请你立即撤军，向河东方向撤退。”
“撤退？我怎么撤？”赵云剑眉倒竖，颇为愤怒的说道，“昨天，李傕和郭汜的大军昨天在枳道亭打了一下午，今天他们还要打，我怎么撤？我去杀他们吗？”
庞德说道：“韩将军说，你可以告诉李傕、郭汜、王方他们，他已经和袁绍、蒯越联手，十二万大军即将展开追杀，势必要占领关中。”
赵云心中一窒，背心一凉，不禁倒退了一步，说道：“韩遂和袁绍结盟了？怎么会这样？昨天……”
庞德笑道：“情况每一天都会发生变化。比如你我兄弟，当年我们都还在跟随各自的师傅学艺，可是十几年过去，现在你已经是名震大汉的征西将军，而我还只是马腾将军手下的一个校尉。”
………………
赵云送走庞德，心情沮丧的走进了大帐。
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不久之后，北疆军将要跟袁绍、刘表和韩遂马腾的十余万联军大战。虽然说以北疆军的强大，并不畏惧这样的局面，但是依然会对大军造成难以想象的损失。
赵云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心中一阵苦痛。大哥，你为什么还不渡河？你还在等什么？关中就要成为袁绍的天下了，你为什么还不率军杀来？
………………
“韩遂投靠了袁绍？”郭汜瞪大眼睛看着手中的书信，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他是不是老糊涂了？他已经上了袁绍一次当了，还要上第二次当？”
“袁绍给了他什么好处，竟然让韩遂再次相信袁绍？”王方不可思议的连连摇头，“坚寿，如今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立即和李傕言和，退回霸陵坚守。”皇甫鸿一把夺过郭汜手上的书简，冲着他怒声叫道，“你要不想死，就快点整顿军民，向霸陵撤退。”
“急什么？”郭汜冷笑道，“赵云的铁骑会帮我们挡住袁绍和韩遂。”
“你别做梦了！”皇甫鸿嗤之以鼻，“他们可没耐心陪着你在这里慢慢玩。”
………………
“这个时候了，你还赌气？”皇甫鸿怒视着李傕，一拳砸到案几上，几乎是咆哮如雷了，“带着大军走，快点！”
李傕吓了一跳，闪身后躲，十分气恼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地唾沫星子，说道：“天还没亮，走什么走？等天亮了再说。”
皇甫鸿大怒，双手拎起案几，大吼一声把它甩出了大帐，怒道：“快点，给我快点，天亮了就来不及了，赵云要杀来了。”
“赵云？”李傕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坚寿，你不要生这么大气嘛，你看你都颠三倒四了。是袁绍和韩遂要杀来了，不是赵云要杀来了。赵云怎么会杀来？他当然会在长门亭阻杀敌军了。”
“你等死吧！”皇甫鸿咬牙切齿，转身走出了大帐。
李傕望着皇甫鸿的身影，想了一下，转身对身后的亲卫招了招手，吩咐道：“快，擂鼓，准备起营撤回霸陵。”
“告诉张济，我即刻率领大军回霸陵，请他速速赶往北坞大营会合。”
………………
五月初六，清晨，朝霞满天。
征西将军赵云带着两万四千铁骑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了枳道亭。
皇甫鸿驻马高坡，望着远处铺天盖地的铁骑，魂飞魄散的喊道：“快，快，擂响战鼓，报警，报警……”
鼓声四起，响彻天地。
大地在铁蹄的践踏下剧烈的抖动着，枳道亭的几座大营一片混乱，各军的将士们以最快的速度向东北方向撤离。
郭汜在亲卫们地簇拥下冲出了大营。张苞打马飞驰而来，焦急的说道：“将军，驰道上的人太多，一时无法撤过去。怎么办？是不是列阵迎敌？”
“走小路，我们都走小路，先撤到霸陵去。”郭汜气急败坏的叫道，“不要和北疆军的铁骑打，那纯粹是找死！”
“将军，走小路，粮草辎重怎么办？”张苞吃惊的问道。
“不要了。”郭汜挥手说道，“到了霸陵，李傕要是不给吃的，我剥了他的皮。”
………………
皇甫鸿打马迎上了赵云，沉着脸问道：“子龙，你这是干什么？”
赵云凌空一鞭抽下，冷笑道：“这帮叛逆，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真以为我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吹号，吹号……”赵云猛然回身，举枪狂呼，“突击……全军突击！”
号角长鸣，吼声如雷。两万北疆铁骑大军骤然加速，巨大的轰鸣声震撼四野。天地霎时色变，朝阳就像喷*射的鲜血，立时染红了整个天际。
北疆铁骑以雷霆之势，杀进了枳道亭，杀向了血色的山峦。
………………
五月初六，上午，霸陵。
烈焰腾空而起，遮天蔽日的黑色烟雾弥漫了整个霸陵上空。
张济打马跑上高坡，望着霸陵方向的大火，惊骇至极的吼道：“传令各部，立即停下，立即停下。”
三千将士站在原野上，一个个心惊胆战，惊惶不安。
微风拂过，一股炙热的空气扑面而来，白色的灰像雪花一般飘飘洒洒，浓烈的焦糊味直透心肺，恐惧像冬日里的严寒一般霎时侵袭了整支大军。
几个斥候纵马狂奔而来。
“将军，北疆军烧掉了北坞，霸陵陷入了一片火海……”斥候们汗流浃背，跪在张济马前上气不接下气，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北疆军？哪来的北疆军？赵云不是在长门亭吗？”张济回头看看身后的部下们，疑惑的问道，“会不会是西凉的羌人趁着眼下局势一片混乱的时候，在北坞和霸陵烧杀抢掠？”
“有可能。”张济手下一个校尉说道，“赵云的胆子再大，他也不敢擅自让北疆军在皇家陵园纵火。”
“将军，的确是北疆军，我们绝不会看。”那个斥候队率指天发誓，“北疆铁骑现在就在霸水河边，将军可以派人再去看看。”
张济抬头看着天上的滚滚烟尘，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不要管霸陵了。你们即刻向枳道亭方向探查，尽快和李傕将军取得联系，告诉他北坞已经被烧毁了。”
等那斥候离开之后，张济才下令道：“传令大军，急速向霸水河前进。”(未完待续。)
第0598章 局势渐明
ps：最后六个小时了，有月票的兄弟情尽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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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傕暴跳如雷，恨不得生吃了赵云。
北坞被烧，霸陵被毁，赵云带着铁骑大军正随后追来，现在除了带着大军向河东方向撤退外，再无出路。
“你逼着我到河东，我偏不去！”李傕高声咆哮着，急匆匆的去找李儒。刚才各人带着大军仓惶后撤，乱成一团，如今谁也找不到谁了。
李傕没有找到李儒，却和郭汜迎面撞上。李傕怒目圆睁，手指郭汜破口大骂道：“都是你这个混蛋惹得祸，我要杀了你！”
郭汜更是怒不可遏，失去理智一般叫着喊着，拔刀就要冲上去，但被跟在他后面的部将死死抱住了，劝解道：“将军，你冷静一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能再自相残杀了。”
“是他要杀我们。”郭汜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李傕，你个畜生，樊稠有什么罪，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为什么要烧了长安城？你这个疯子，早知今日，我当初就应该和樊稠一起把你杀了。”
李傕也被部将抱住了，动弹不得，只能是声嘶力竭的吼道：“长安不是我烧的，不是我！当初如果不是你带着军队威胁我，我会打你？都是你这个小人，听信馋言，误了大事。早你这样待我，我就也不应该在战场上救你。”
两人正在互相指责谩骂，王方和李儒匆匆赶来。
王方看到李傕，也是火冒三丈，怒气冲天的就要带人冲上去。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再吵下去，我们一个都活不了。”李儒怒视李傕和郭汜两人，大声骂道，“你们想想董太师是死的？你们都上了别人的当，中了别人的圈套了，到现在还不能清醒一点吗？”
李傕和郭汜两人渐渐冷静下来。
“文优，北坞被赵云烧了，如今我们怎么办？”王方问道。
“简单的很，只要我们大家尽释前嫌，握手言和，重整军队，我们就有很多办法扭转关中局势。”李儒指着周围乱糟糟的各路兵马，没好气的说道，“如果大家继续这样各自为战，兄弟之间甚至拔刀相向，我们马上完蛋，大家都到地底下去陪太师吧！”
李傕、郭汜、王方三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都不肯先低头。
李儒摇摇头，咬咬牙，挥手说道：“既然你们三个都不说话，那就表示同意和好了。”
三人都不说话。
“你们不说话，那我就要说话了。”李儒焦急的回头看看远处，“赵云虽然虚张声势，但一旦局面失控，佯攻就会变成血战，那我们谁都跑不掉了。”接着他指着王方说道，“你立即重整大军，前面开路，尽快和张济会合。”
然后又指着郭汜，说道：“你带着大军立即在此列阵，待皇甫鸿的军队退后，两军合在一起，尽可能把赵云的铁骑阻挡一天。”
“阻挡一天？”郭汜大叫道，“文优，这不可能。我和坚寿的大军加在一起也只有一万多人，怎么挡得住？”
“挡得住。”李儒非常肯定的说道，“赵云的目地不是追杀我们，而是把我们往河东方向驱赶，以便和大将军的军队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但目前大将军并不知道北坞已经被杀烧，也不知道我们正在沿着渭水河向东急撤，所以赵云不敢追得太急，以免把我们逼到了潼关，失了前后夹击的机会。”
“我们去潼关？”李傕吃惊的问道。
“去潼关。”李儒大声说道，“你忘记了你的目的吗？你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将军和袁绍、刘表、韩遂、马腾的军队打起来。他们打得越激烈，损失越大，对我们就越有利。”
“诸位将军的大军到目前为止，损失还不是很大，再加上皇甫鸿的军队和西凉羌骑，我们应该还有四万多人。这么多军队到了潼关，凭借关隘之险。不但能保得性命无忧，更能避开关中大战。等到大将军和袁绍、韩遂等人为了关中打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伺机反攻，重新夺回关中。”
“大将军的主要目地是占据关中，他迟迟没有率军渡河，就是为了等待最佳时机。大将军担心的就是我们跟袁绍、韩遂等人联合起来对付他，我们有四万多人，袁绍和蒯越率领的荆州军有六万多人，韩遂和马腾的西凉军有四万人，合起来有十五万大军。大将军虽然在并州和河东有雄兵十余万，但依然没把握在不付出大的代价的情况下，全部吃下这些大军，所以他一直在等机会，等关中各方大军混战的机会，那样他马上就可以带着大军横扫关中。”李儒冷笑道，“但是现在韩遂和袁绍联盟了，我们也表露出了南下跟袁绍等人联合的趋势，大将军期待的关中混战的局面不可能出现了，所以他不得不出手了。”
李傕、郭汜、王方猛然醒悟。
“赵云突然像发疯一样火烧霸陵，攻杀枳道亭，就是为了把我们赶走，他怕我们在大将军的压力之下，跟袁绍、韩遂等人结成联盟，一起对付北疆军。”李傕一拳击向空中，狠狠地说道，“袁绍也是一样，他也想把我们赶走。”
“哼，你自作聪明，以为可以用南下之计诱使各路大军打起来，把大将军逼进关中，孰不料根本就是中了他们的圈套。”郭汜指着李傕骂道，“你这个白痴，从去年长安兵变开始，就上了袁绍的当，直到现在才醒悟，你……”
“你才是白痴，如果不是你中了离间计，带着军队威胁长安，我们会落到今天田地？”李傕反唇相讥。
“这事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谁关中局势会这么复杂？”李儒摇手制止了两人的争吵，“其实，我们应该早就想到。大将军、袁绍和韩遂等人都是冲着关中来的，所以他们千方百计都要想个办法把我们赶走。”
“不过现在走也不迟。”李儒抬头看看天色，挥手说道，“我们先连夜赶到新丰城。”
“文优，大将军如果占据了关中，我们怎么办？想办法把他赶走？”李傕、郭汜和王方都站着没动，神情急切的望着李儒。
这个问题太重要了，如果没有应对之策，就算退到潼关，将来也是死路一条。
“大将军不可能占据关中。”李儒想都没想，脱口就说道，“他虽然是一头老虎，但盯着关中的狼太多，他吃不到这块肥肉。”
李傕三人大为惊异，觉得难以置信。
“老虎走了，盯着关中的狼为了打这头老虎也是伤痕累累，最后……”李儒呵呵一笑，“关中还是我们的。”
“文优，你没有骗我们吧？”李傕一脸的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么简单！”李儒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关中还是我们的。”
接着他看看郭汜，说道：“不要再耽搁了，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急撤潼关，现在最需要的是齐心协力。”
………………
五月初六晚上。
赵云带着两万四千铁骑列阵于霸水河西岸，蓄势待发。
皇甫鸿和郭汜带着一万多人列阵于霸水河东岸，严阵以待。
霸陵还在大火中燃烧，但火势已经越来越小，火光照射在双方将士们的身上，把战场上的杀气逐渐燃烧到了极限。
皇甫鸿一人一骑，策马越过了河上的浮桥，驻马停在了河堤上。
“子龙，要不要去见见？”荀棐问道。
“不要去了，今天我们已经给足了皇甫鸿面子。”牵招恨恨的说道，“他一直带着军队挡在我们前面。从早上到晚上，我们花了整整一天，才走了三十里。这个人情够大了，他还想怎样？难道他叫我们退出关中，我们也听吗？”
赵云笑了起来，转头问贾诩道：“军师，袁绍的大军到了哪里？”
“袁绍的前锋军已经到达长门亭。”贾诩回道。
赵云又问道：“西凉军呢？”
“西凉军追到枳道亭后，立即调头北上，向长安方向去了。”贾诩说道，“看样子，他们都在等着收拾残局。”
“哼……”赵云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轻踢马腹，策马向河堤走去。
“子龙，你怎能纵火焚烧陵园？这可是死罪。”皇甫鸿看到赵云，劈头就是一顿指责，“你可有大将军的军令？是不是你擅自下令烧的？你烧了陵园，获罪的不止你一个，还有大将军，你知道吗？”
“我烧的是北坞，不是陵园。”赵云微微皱眉，十分不满的说道，“如果你们早一点到河东避祸，我会下令烧北坞？”
“火烧霸陵的罪责，你背定了。”皇甫鸿惋惜的叹了一声，“李傕和郭汜已经下令大军向河东方向撤退，这下你满意了吧？”
“真的？”赵云心里一喜，急忙问道，“李傕、郭汜他们都同意了？”
皇甫鸿点点头，说道：“事已至此，不同意又能怎样？等我们到了河东，然后我们就等着大将军横扫关中了。”
赵云笑笑，说道：“我立即给我家主公写信，请他派楼船到郑县来接。”(未完待续。)
第0599章 逼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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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八，郑城。
张济和王方率军急速赶到城下。
郑城城门大开，城上大纛飘扬，士卒往来巡视，一切正常。
张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笑着对王方说道：“过了郑城再走一百多里就到了华阴，只要到了华阴，我们就安全了。”
“大将军还在河东，你怕什么？难道你怕大将军带着大军来攻击我们？”王方挥动着手中的马鞭，哈哈笑道，“文优说了，大将军他巴不得我们早早跑到潼关去，把关中让给他。”
“我觉得文优的想法有点不对。”张济迟疑了一下，对王方说道，“大将军带着大军和袁绍、韩遂在长安城下血战，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了，我们再去捡便宜，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我们想得到的事，大将军难道想不到？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王方看到张济一脸严肃，不好意思嘲讽他，于是低头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是大将军，我就先把李傕、郭汜这些混蛋都杀了，等到后顾之忧没有了，我再去和袁绍、韩遂决战。”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济忧心忡忡的说道，“之前，大将军之所以让我们这些太师的旧部驻扎关中，不过是因为当时他要是占据关中，肯定要面临着袁绍、韩遂、马腾这些人的联合攻击。而当时大将军刚刚把天子和大臣们迁移去北疆，还没有完全掌控朝廷，内忧外患，他不得不做出退让，这才便宜了我们。但是大将军如今独掌朝廷，实力强大，他已经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了，所以他肯定会占据关中，也不会再留下我们这些太师的旧部了。”
王方越想越是不安，紧张的说道：“这些话你不早说？如果大将军悄悄派军队抢在我们前面占据了华阴城或者郑城，我们就插翅难飞了。”
“我也只是估猜而已。”张济叹了口气，“他们好不容易握手言和，同意合兵一处，带着大军到潼关避难，这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如果这时候我突然说大将军可能在郑城和华阴城一带伏击我们，那他们还会到潼关？这不是节外生枝，没事找事嘛。算了，算了，听天由命吧。”
王方点点头，说道：“文优避重就轻，故意隐瞒大将军伏击我们的可能，极力怂恿我们带着大军到潼关避难，估计也是从大局考虑。不过……”
他心存侥幸的说道：“也许，我们杞人忧天了，文优的猜测可能是对的，大将军毕竟是一个人，不是神仙，他不可能事事都算无遗策。”
就在这时，郑城城内突然鼓声四起，三股狼烟冲天而起，直上九霄云外。
张济和王方脸色大变，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震骇万分。
………………
于毒单人独骑，慢悠悠的晃到了城外。
于毒是在李翊占据了冀州之后，率领黑山军投靠过来的，这主要是因为李翊的名声在黄巾军中一向不错，虽然他剿灭了数以百万计的黄巾军，但是他却没有屠杀过任何一个黄巾军。不但如此，他麾下还有不少将领都是出身黄巾军，譬如张燕，他如今已经成为大汉的安南将军，这在整个北疆军中，都是一个非常高的位置。
正是因为如此，在李翊占领冀州，出兵黑山的时候，于毒等黑山黄巾军将领见势不妙，主动投靠了过来。随后，他被任命为校尉，成为了大汉官军的一个高级军官。
他是一个校尉，见到身为中郎将的张济和王方应该下马行礼，但他眼睛向天，睬都不睬。
张济、王方和北疆军诸将屡有对阵，大部分关西、河东的北疆将领他们都认识，但这个人他们却不认识。
张济心中惊疑，感觉到大将军的刀已经出鞘了。
他猛踢马腹，战马痛嘶一声，飞驰向前，大声道：“我乃西中郎将张济，你是何人属下？”
于毒咳嗽了一声，看看张济，然后又咳嗽了几声，这才慢吞吞的说道：“我叫于毒，大将军帐下的一个小校尉。”
于毒的声音不大，但传到张济的耳中却犹如一声惊雷，让他骇然心惊，一双浓眉顿时皱到了一起，眼睛里霎时露出一丝深重的杀气。
于毒是黑山黄巾军的大首领，名震天下的叛逆。大将军让他带着军队奇袭郑城，阻挡西凉军众将东上潼关的脚步，其用意不用可知。
大将军果然要杀人了。
“久仰久仰……”张济竟然不顾的身份，拱手为礼，“于将军的大名当真是如雷贯耳啊，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于毒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脸上尽是鄙夷之色，一言不发。
张济很是无趣，怒火不由上冲，语气马上森严起来，说道：“我等率大军东去潼关，你速速开城相迎。对了，袁绍的大军已经追到霸陵了，正在和征西将军赵云对峙，你带着大军即刻前去支援。”
于毒冷笑道：“我奉大将军令，送你们几位将军去河东。至于你们的军队，就留在这里吧。”
张济气得咬牙切齿，握刀的手不停地抖动着，恨不得冲上去一刀砍了这个猖狂的逆贼。大将军，你也太狠了，竟然就这样把我们的兵权解除了。
看了于毒一眼，张济冷声道：“于毒，带着你的军队离开郑城，我饶你不死。”
于毒半步不让，大吼道：“留下军队，送你等去河东！”
张济同样不是善茬，更不会轻易交出手中军队，这可是他在这乱世中安身立命的根本，也大吼道：“我再说一遍，立即把路给我让出来！”
于毒冷冷的再次说道：“留下军队，送你等去河东！”
张济大怒道：“于毒，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于毒猛的举手狂吼道：“不交出军权，你就休想再进一步！”
说完，于毒调转马头，打马向城内如飞而去，大声吩咐道：“关上城门，一决生死……”
………………
张济和王方并肩站在高坡上，望着正在准备攻城地各部大军，神情非常紧张。
“这一打，我们就和大将军彻底撕破脸了，大将军如果带着几万大军一拥而上，我们怎么办？”王方用力咽下一口口水，犹豫不决的说道。
“不打？不打行吗？”张济指着城楼上高高飘扬的大纛，怒声说道，“那是黄巾军，是黄巾军，我们不打他，他会打我们的。不管谁先动手，大将军都会率军杀来，他已经下决心要杀我们了。李文优那个混蛋，这次害死我们了。”
斥候从各处纷纷打马而来。
郑城北面的渭水河上，北疆军的数百艘战船正在靠岸，其中有五艘可装载千人以上的楼船。从渡口到郑城只有四十里路，半夜时分，北疆军的援军就能赶到城下。
郑城南面的崇山峻岭里，隐约可见北疆军的旗帜，不知道是北疆军的伏兵，还是北疆军的疑兵之计。
张济背着手，在山坡上团团乱转。
郑城高大坚固，城楼上的守军数量也不会少于五千之数，要想在半夜之前攻下城池，似乎有点痴人说梦。
“退回新丰城吧。”王方坐在草地上，六神无主。
“来不及了。”张济摇手道，“我可以肯定，只要郭汜的人马离开新丰城，新丰城随即就会落入赵云之手。”他抬头看看远处的大山，仰天长叹，“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北有渭水，南有大山，我们算是走到绝境了。”
“我们四万多人还保不保的住？”王方随手从地上拔起一根野草，含在嘴里不停地咀嚼着，“现在袁绍、刘表、韩遂、马腾的十二万大军就在长安附近，这个时候大将军还敢调集十万大军来打我们？如果北疆军被我们缠住，袁绍和韩遂趁机率军掩杀，北疆军如何应敌？大将军就不怕兵败关中，从此一蹶不振？”
张济苦笑道：“大将军要杀我们，不一定非要动用武力。”
“我们粮草辎重太少，大将军只要把我们围在新丰城和郑城之间，要不了一个月，我们就会被活活困死。”
“将士们没有饭吃，马上就会乱。那几千羌人首先就会倒戈，他们跟着韩遂来关中的目的是要钱财，要食物，没有吃的喝的，他们还跟着我们干？其次就是我们。大家本来就是矛盾重重，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谁还会顾及昔日的兄弟之情？不互相残杀，不互相出卖才是怪事。到时候大将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全歼我们。”
王方瞪大眼睛望着张济，眼里露出一丝恐惧，颤栗着说道：“大将军太狠了！”
王方恨恨地骂了几句，然后用力嚼着嘴里的野草。由于用力太猛，动作太快，牙齿突然咬到了腮帮子上。王方痛得大叫一声，一口吐出了嘴里地野草。被嚼的稀烂的草茎连同猩红的血迹落在绿色的草地上，分外醒目。
张济和王方望着那块血迹，心里一阵惊悚。
张济一跺脚，大声吼道：“打！给我攻城！”
“告诉李傕、郭汜，加快速度，急速来援！”
“派人翻过大山，向潼关求援，叫张绣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华阴城。”(未完待续。)
第0600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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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国兴平二年（公元195年）五月初八，黄昏，鸿门亭，夕阳如画。
吕布和赵云会师于此。
“奉先，你何时到的关中？”赵云惊喜的问道，“你不是在冀州吗？”
“主公叫我来，我就是不吃不睡也要日夜兼程而来啊。”吕布笑道。
赵云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渡河的？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吕布笑道：“主公要我们沿着渭水河北岸昼伏夜行，我们故意隐瞒行踪，你当然不知道了。”
“新丰城拿下了？”贾诩问道。
“拿下了。”吕布说道，“明天，徐达将军带着大军到新丰城和我们会合。”
贾诩又问道：“主公呢？”
吕布说道：“主公在关西。”
“在关西？”贾诩、赵云和众将面面相觑，惊疑万分。
………………
五月初八日，南山亭。
南山亭位于新丰城和郑城的中间，距离两城各有八十里。
李傕接到张济和王方的急报后，立即命令大军停止前进，并急令后军的郭汜和皇甫鸿返回新丰城。
深夜，郭汜和皇甫鸿回报，新丰城被北疆军大将吕布占领，大军在返城途中，遭到魏续、成廉和曹性等人的阻击，双方发生了短暂激战。后来因为天近黄昏，两军随即各自撤出了战场。目前郭汜和皇甫鸿率军驻扎于距离南山亭四十里处的渭亭。
张济和王方再次求援。由于兵力严重不足，攻城受阻。半夜时分，北疆军的援军陆续逼近郑城，张济，王方无奈之下，只好率军后撤二十里，驻扎于华亭。
五月初九日凌晨，李傕、李儒等人聚集在大帐内紧急商议应对之策。没有人再互相指责了，大家心情沉重的坐在大帐内，一言不发。
“如果我们一直待在霸陵的北坞大营，今天这种困境就不会出现。”
王双看到李儒端坐在案几后面昏昏欲睡，心里有些恼火。当初如果不是李儒极力怂恿李傕率军南下，霸陵会丢失？今天会陷入绝境？
“一样会出现。”李儒淡淡一笑，“王方、皇甫鸿和郭汜已经合兵一处，他们很快就会和韩遂、赵云联手攻击霸陵。我们守不住北坞大营，只能和张济一起，带着大军向潼关方向撤退。只是那样一来，我们势单力薄，可能被北疆军迎头一击后，四散溃逃，拱手把关中送给了大将军。”
“今天我们虽然陷入了困境，但诸位将军因为赵云的攻击而尽释前嫌、握手言和了。这使得我们的实力大增。”李儒揉揉眼睛，慢腾腾地摊开案几上地图，说道，“诸位将军请看，我们四万多人马如今被北疆军包围在渭亭、南山亭和华亭之间，这里地形狭窄，北面临水，南面靠山，北疆军想一口吃掉我们，难度很大。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有很多死里求生的机会。”
“死里求生的机会？”郭汜的部将武习苦笑道，“文优先生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军队没有北疆军的多，粮草辎重也严重不足，此刻又被困在山野之间无险可守。你说我们能支撑多久？北疆军只要把我们围上一个月，大军势必不战而溃。以我看……”
他看看面色阴沉的李傕，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还是听从大将军的建议，归顺于他吧。”
王双冷笑道：“大将军能放过我们将军吗？大将军说将军烧了长安。只这一条重罪，就能置将军于死地，大将军会放过我们？你诚心想我们死是不是？”
武习大惊，连连摇手道：“误会了，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傕狠狠地瞪了他一样，沉声道：“做事要动动脑子，要想想兄弟们，不要只顾着自己。”
接着他转头望向李儒，问道：“文优，如何死里求生？”
“向袁绍、蒯越和韩遂求援。”李儒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极力张开一双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的说道。他是一个文人，身体比不上这些武将。这几天，他连续行军，还要帮助李傕处理各种军务，几乎没有睡过觉，疲倦至极。
“向袁绍求援？”李傕和众将疑惑不解，“文优，袁绍会支援我们？”
“袁绍是不想帮我们。”李儒用力拍了几下的额头，尽可能让清醒一点，“但他更不想让我们归顺大将军。一旦我们归顺大将军，大将军的实力必将迅猛增长。那时就算袁绍占据了关中，他也很难憾动大将军，迟早都要败亡，所以……”
“所以袁绍一定会带着大军打过来。”王双恍然大悟，一掌拍到了案几上，“我们和袁绍里应外合，必能击败北疆军，成功突围。”
“你以为大将军是白痴啊？”李傕骂道，“他难道不知道袁绍会打自己？还有，就算我们突围了，袁绍会不会趁机把我们杀了？我们不要刚出了虎口，又掉进了狼窝，自寻死路。”
李傕指指李儒，神情十分忧郁的问道：“文优，现在不是能不能突围的事，而是如何生存下去，如何继续占据关中的事。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那就熬吧。”李儒闭上眼睛，缓缓趴到案几上，哈欠连天的说道，“久了，关中局势必定要发生变化，那时再寻找机会吧。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尽快联系袁绍，让他进攻北疆军。”
李傕望着伏案大睡的李儒，无奈的叹道：“好吧，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大家就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当天晚上，李傕命令十几名武技高超的亲卫护送亲信，翻山越岭，由小路向屯兵枳道亭的袁绍求援去了。
………………
五月初九，关中，新丰城。
徐达召集众将军议。
目前，北疆军陆续进入关中的兵力是七万二千步骑。赵云、荀棐、阎柔、牵招等人的两万四千铁骑在霸陵。吕布、魏续、曹性和成廉的一万八千骑在鸿门亭和戏亭。
杨奉、于毒的八千大军在郑城，韩暹、李乐的八千步卒已于今日进驻新丰城，横海将军俞大猷的五千水军在渭水河上负责运送粮草辎重和相机支援。
“我们七万多大军虽然把李傕、郭汜的四万多人马围在新丰城和郑城一带。但由于袁绍、蒯越和韩遂的十二万大军就在长安附近虎视眈眈，所以我们暂时没有能力围歼李傕等人。”随军军师郭嘉十分担忧的指着地图说道，“诸位将军请看，如果以南山亭为中心，李傕现在被我们包围着。但如果以新丰城为中心，我们则被袁绍和李傕包围着。”
“在新丰城附近，我们有赵云、荀棐的两万四千铁骑，吕布的一万八千铁骑，韩暹、李乐的八千步卒，即使再加上俞大猷的五千水军，总兵力也只有五万五千人。这五万五千人目前处在袁绍、蒯越、韩遂和李傕十六万大军的前后夹击之中。”
“能不能歼灭西凉军残部，占据关中，就看我们能不能成功守住新丰城。”郭嘉用力拍拍地图，然后环视众将一眼，慢慢说道，“按照主公的要求，我们在新丰城至少要坚守一个月。”
赵云摸了摸短须，低声问道：“奉孝，鹏举和长恭的军队在哪？他们何时进入关中？”
“主公带着他们到关西去了。”郭嘉回道，“他们的大军不到关中作战了。”
“为什么？”赵云诧异的问道，“我们的兵力不够，七万多人虽然可以歼灭西凉军残部，但很难占据关中。”
“不知道。以目前的兵力，我们的确很难占据关中。”徐达挥手说道，“但如果我们把鹏举和长恭的五万军队也征调进关，你是不是有绝对把握占据关中？”
赵云想了一下，然后和吕布互相看看，都摇了摇头。
“但我们有优势。”赵云说道，“我们有充足的粮草军械，我们占据了关中战场的先机，我们的将士上下同心，而李傕、郭汜的大军不但矛盾重重还严重缺乏粮草，袁绍、蒯越、韩遂的三支大军虽然粮草不缺，但各人有各人的心思。韩遂首先就要保存实力，他就不会竭尽全力攻打我们。所以我认为，关中战场各部只要相持一长，必然要发生变化，我们取胜的把握还是非常大的。既然我们有取胜的把握，那么兵力越多，把握当然也就越大了。”
徐达点点头，说道：“不错。但这仗一打，我们大约要损失多少？把人都打完了，将来北疆、关中、关西如何驻防？难道再从冀州战场上抽调更多兵力千里迢迢赶到关中支援？冀州兵力少了，将来如何平定中原？”
众将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徐达站起来，走到地图前面，指着地图上的洛阳说道：“要想取得关中战场的胜利，关键不是关中战场上双方兵力的多寡，而是我们能不能趁着关东兵力薄弱的时候，迅速杀进关东，占据洛阳。”
大帐内顿时惊声四起。(未完待续。)
第0601章 虚虚实实
“袁绍和刘表的主力大军目前都在关中战场，而袁微的豫州军和曹操的兖州军都在黄河南岸严阵以待，时刻准备阻击北疆军渡河南下，此时关东兵力已经非常薄弱。淳于琼放弃攻击新安，率军退守函谷关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主公率五万六千大军，将在近期攻击函谷关，直取洛阳。”徐达看看帐内兴奋不已的北疆诸将，笑着说道“袁绍如果得知函谷关丢失，他将如何应对？”
“他只有撤军，否则洛阳就丢了，他又无家可归了。”荀棐大声笑道。
“袁绍不一定撤军。”徐达的大手伸向了地图上的中原，“洛阳城高大坚固，短期内未必失守，此时兖州的袁微可以撤军回援，河内的张扬也可以渡河南下，有此两军回援，关东可保不失。”
“哈哈，那袁绍可就惨了。”吕布激动的说道，“北疆军可以趁机攻占河内，占据兖州，从关东地东、北两个方向展开进攻，关东随即就是主公的囊中之物。”
“袁绍除了撤出关中，急速回援，别无它途。”赵云一掌拍到案几上，大声叫道，“关中是我们的了。”
大帐内一片欢腾。
“袁绍竟敢和我们打仗，他也不称称自己有多重，这次他死定了！”
徐达的脸色蓦然沉了下来，冷声道：“你们要这么想，这仗就输定了。”
吕布、赵云、荀棐等人以为徐达在开玩笑，一个个依旧喜笑颜开，一副胜利唾手可得的样子。
“河北的财赋状况，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徐达严肃的说道，“今年，北疆军不可能在两个战场上同时开战，河北财赋根本无力支撑十几万大军六个月以上的征战。”
众将心里一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关中战场能不能取得胜利，关键就在于主公的佯攻能否奏效。佯攻如果奏效，袁绍撤军，我们就能以最小的代价占据关中。当然了，如果老天有眼，主公攻击关东的战斗非常顺利，甚至直接夺取了洛阳，那中兴大业将大大提前，大汉社稷有望在数年内得以稳定。”
徐达看看诸将，神情冷峻的继续说道：“如果佯攻不能奏效，我们在关中势必要陷入苦战，其结果很难预料，所以……”
徐达突然提高声调，大声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歼灭西凉军残部。只要我们歼灭了西凉军残部，即便失去了关中，我们也一样能在最短内平定天下，中兴大汉。”
“天德兄的意思是，我们先打李傕？”赵云惊讶地问道。
“对。”徐达用力一挥手，“只要主公打下函谷关，袁绍必定犹豫不决，这时候我们即刻出动，坚决击杀李傕、郭汜，歼灭西凉军。”
………………
五月中，关西，函谷关。
大将军李翊和征西将军岳飞带着五万六千大军逼近关隘。
五月十二日，黄忠、徐晃、李乐、管亥等北疆军将领各领本部兵马扎下大营，并指挥三万两千将士开始了攻城准备。
十三日，征西将军岳飞、镇北将军高长恭率领中军赶到，黄忠和诸将陪同岳飞和高长恭巡视大营。
函谷关下，五十台巨型投石车已经安装完毕，战车军的将士们正在民夫们的配合下进行试射，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和大石撕裂空气的啸叫声响彻了山野。
投石车前方，一千台弩车也已经就位，一辆辆斜指向天的弩车就像一只只嗜血猛兽，蓄势待发。
民夫们川流不息，汇成了两条弯弯曲曲的灰色长龙，他们或者肩挑背扛，或者驱赶着马车，正在把各类攻城器械和刀枪箭矢等武器源源不断的送进大营。
“遵照主公的命令，我们准备了二十万条草袋。”李乐指着远处的大山说道，“现在两万民夫正在附近的山脚下装填泥土，到了明天，二十万条草袋就能全部装填完毕。”
岳飞点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诸位将军要记住，我们不能在函谷关耽误太长时间。函谷关必须要尽快攻克，然后大军直杀洛阳。我们的目标是洛阳，拿下洛阳后，天下形势就完全变了，我们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彻底平定天下。”
黄忠和诸将面色凝重，连连点头。
“岳将军，主公要到函谷关吗？”管亥问道。
“主公已经到了渑池，明天就能到达函谷关。”岳飞抬头看看前方雄伟的函谷关，回头问道，“公明，你一直在新安城和淳于琼对峙，你能确定关隘内大概有多少守军吗？”
“淳于琼在撤军之前，大约有两万人马。”徐晃皱眉说道，“关中战事开始后，袁绍大概估计到我们要攻击关东，威胁洛阳的安全，所以他命令淳于琼立即退守函谷关。现在看上去，这函谷关可是固若金汤啊。”
“鹏举，我们在关西虽然有五万多人马，但是真正能够参与攻击函谷关的，只有三万二千人，兵力上明显不足。”黄忠走进岳飞，低声问道，“主公攻打关东，应该是佯攻。目的是为了牵制关中袁绍的兵力，迫使他撤军回援，但你刚才说我们的攻击目标是洛阳，这好像就不是佯攻了？”
“你们认为主公攻打洛阳是佯攻，那么袁绍是不是也这样认为？”岳飞看看诸将，慢吞吞的说道，“既然关东方向是佯攻，那袁绍还会不会撤军回援？他当然不会撤军。所以我们要变佯攻为主攻，要让袁绍确信，我们的主攻方向不是关中。袁绍一旦撤军回援，我们就能以最小代价拿下关中，然后关东战场上的佯攻立即变成主攻。”
“我们不但要拿下关中，还要拿下洛阳。拿下了洛阳，重创了袁绍，稳定天下的日子也就屈指可数了。”岳飞抬眼四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因此，主公亲自赶到了函谷关，他要让袁绍确信我们今年的目地不仅仅是占据关中，更要乘势而下占据关东，从而迅速完成中兴大业。”
“当然了，主公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关中也好，关东也好，两个战场都是主攻战场，也都是佯攻战场，何时是佯攻，何时是主攻，要随着形势的发展而变化。这一仗能不能打赢，关键不是我们兵力的多寡，而是袁绍会不会中计撤军。”
众将沉默不语，心里沉甸甸的。主公急于求成，想一战而胜，一口吃个胖子，能行吗？不过主公一向兵行险着，屡战屡胜，此次定然也不会失手。
“我们兵力略显单薄，攻击关东的确有点吃力，但只要袁绍撤军，徐达和子龙他们拿下了关中，大军主力就可从潼关一泄而下，直杀关东，胜算还是非常大的。”岳飞知道诸将疑虑重重，于是安慰道，“你们不必担心河北的张扬和豫州的袁微会急速回援关东。目前关羽、张飞、高顺、张郃、张辽等将军正陈兵黄河北岸，只要张扬和袁微稍有动静，他们就会挥军南下，关东丢得更快。”
“有主公亲自坐镇关西，我们定能大获全胜。”黄忠笑道，“诸位很久没打这样的硬战了，这次我们就过把瘾，杀个酣畅淋漓，血流成河！”
诸将轰然应诺。
………………
五月十三日，洛阳。
代领车骑将军事、督领关东诸事的车骑将军府长史沮授接到淳于琼的急报后，并没有立即派出八百里快骑赶到关中禀报袁绍，而是回书淳于琼，死守关隘，全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淳于琼再度急报，北疆军的征西将军岳飞和镇北将军高长恭率领北疆军赶到关外，正准备攻击，请沮授即刻派兵支援。
沮授召集府内掾属商议。
沮授认为这是北疆军的牵制攻击，很正常，无须惊慌，他说道：“关中战场目前正处在关键时刻，大军无论如何不能撤。此时把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急报主公，未免小题大做了，而且还扰乱了军心，对大局非常不利。”
许攸、陈琳等人却极为重视，要求沮授立即急告袁绍，请他撤军回援。
双方为此争执不下，后来沮授还是听从了许攸的建议，给袁绍写了一份书信，但他在书中把函谷关的局势说得很轻松，劝袁绍不要担忧关东，尽快集中主力，在关中击败北疆军。
许攸不放心，以私人名义独自给袁绍写了一封书信。
许攸在书信中说：“前些时日，主公担心刘表趁机占据南阳，命令高览带了一万军赶到南阳去了，所以现在函谷关方向只有淳于琼的一万大军。如果加上驻守洛阳和虎牢、孟津等关隘的军队，关东的总兵力也只有两万人不到。”
“关东兵力单薄的情况一旦给河北知道了，北疆军必定要乘虚攻击，佯攻马上就会变成主攻。关东若失，洛阳沦陷，主公即使占据了关中，又如何立足？到那时，主公既丢了关东，又未能占得关中，两地皆失，实力必将遭受重创，霸业何时能成？”(未完待续。)
第0602章 函谷关之战
大汉国兴平二年五月十四日，北疆军向函谷关发起了猛烈攻击。
淳于琼和诸将冒着满天箭矢，指挥守军据险死守。
“将军，你快看，北疆军在干什么？”校尉赵浮弯着腰，连滚带爬的跑到淳于琼身边，指着城墙外边大声叫道，“北疆军好像要填平护城河。”
淳于琼吃了一惊，急忙向关外看去。只见在密集长箭的掩护下，数千北疆军士卒分成左右两列，高举盾牌，扛着草袋，向护城河飞奔而来。
“咻咻……”城下的连弩车发出一阵阵的轰鸣，一排排的弩箭厉啸而来。淳于琼和赵浮吓得一缩脑袋，忙不迭的躲到城墙垛子后面。
“轰”一声巨响，一块大石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到城楼上，顿时惨叫四起，木屑四射。
淳于琼恨恨的骂道：“上次我就向主公要炮车，可他就是不给，非要部署在洛阳城，结果我现在被北疆军打得抬不起头来。”
“我们也有炮车？”赵浮吃惊地问道。
“早就有了。”淳于琼说道，“北疆能造的，我们当然也能造。不过听说数量不多，目前只有洛阳城里有，而且威力也没有北疆军的强。”
投石车毕竟不是什么高科技手段，而且北疆军已经将其装备到大军中好几年了，在跟袁绍等人的交战中，不可避免的有投石车落到他们的手中。就算是依葫芦画瓢，这么长时间也足够他们仿制出来了。
不过，毕竟是仿制的，而且没有全套的技术，导致袁绍等人手中的投石车，不但产量上不去，性能更是跟北疆军的差了不少。
但就算是如此，袁绍还是将这些投石车当成了宝贝，作为自己老巢洛阳的守御撒手锏。
淳于琼一边说着话，一遍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仔细查看北疆军的动静。
突然，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铁骑大军沿着驰道急速驰来，紧接着，北疆军的大营里竖起了一面巨大战旗，那是大将军李翊的战旗。
淳于琼脸显惊色，失声叫道：“快，急报洛阳，大将军来函谷关了，北疆军的后续大军已经到达函谷关，我要援军，我要援军……”
………………
李翊的到来让北疆将士欢声如雷。这些年来，李翊率领他们南征北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早已经被这些将士们当成了心目中不可战胜的神。他的亲自前来，对北疆军的将士们而言，是一个无声的鼓励，北疆军的将士们瞬间士气爆棚。
白龙驹四蹄如飞，驮着李翊穿过大营，直奔战场前沿。
岳飞、高长恭、黄忠、徐晃等人带着各部将领大礼参拜，李翊一一扶起，略加寒暄之后，立即问道：“攻击是否顺利？”
“正在填平护城河。”岳飞指着往来飞奔的两列长龙介绍道，“我们打算在城墙左右两侧的中段筑起两个高台，然后居高临下，以密集箭阵压制守城敌军的攻击，掩护大军攻城。”
李翊又问道：“高台何时可以垒成？”
“两天左右。”黄忠回道。
“太慢了，连夜码筑。”李翊摇头道，“命令各部将士，轮流上阵，日夜不停。”
岳飞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主公，将士们得不到充足休息，攻城时的伤亡就会增大……”
“我们疲劳，敌人更疲劳。”李翊立即打断了岳飞的话，用力挥手道，“传令亲卫军，不要休息，立即扛上草袋，码筑高台。”
典韦、宇文成都和陆文龙答应一声，打马飞驰而去。
………………
五月十四日夜，洛阳。
沮授和许攸意见相左，两人各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
“我们上当了，李翊其实根本不在意关中，他要的是关东，是洛阳，这样他就能兵出中原，和冀州方向的北疆军前后夹击，会师中原。”许攸激动的说道，“如此一来，天下有大半落入其手，我们还有机会击败他？”
“子远，你仔细想一想，此时主公如果撤出关中，李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占据关中，北疆军的主力随即就能迅速越过潼关，从关西方向攻击洛阳。”沮授耐心的劝阻道，“那时，主公的军队还没有回到洛阳，北疆军的主力就已经先杀到洛阳城下了，所以，关中的军队无论如何不能撤。”
“两位不要争了，我看可以让河内张扬和豫州袁微急速回援。”逢纪拉拉许攸，示意他稍安毋躁，“按照我的估计，河北的财赋不可能同时支撑两个战场。也就是说，冀州的北疆军在今天这种情况下，没有能力渡河南下。即使他们为了牵制我们的兵力，勉强渡河南下了，也不会深入攻击到中原腹地，更不会气势汹汹的一直打到虎牢关下，所以，我认为张扬和袁微两路大军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率军到关东支援，关中的大军的确没有必要回撤。”
“你估计？你估计有用？你一个脑袋可以赔偿整个关东，可以赔偿主公的王霸之业吗？”许攸怒声骂道，“张扬和袁微的大军一旦离开河内和兖州，北疆军只要派一支大军杀进河内，再派一支大军横扫兖州，关东就彻底丢了，就算主公回援也来不及了。”
“子远这话有道理。”陈琳说道，“李翊没有兵临函谷关之前，我们一直认为北疆军今年的目标是攻占中原。如果我们的估计是正确的，那么我们可以肯定的说，现在关中和关东战场的紧张局势都是李翊故意制造出来的，他的目的是要逼着我们把张扬和袁微的大军撤回来，然后他就能以很小的代价占据河内和中原了。河内和中原一旦失去，就算我们占据了关中、关西和关东，也很难在数年内击败李翊了。”
“对，孔璋的猜测很对。”沮授指着地图上的洛阳城说道，“现在形势很明显，我们从关中撤军，则李翊占据关中，我们让张扬和袁微从河内和兖州回援，则李翊占据河内和中原，所以李翊的目标不是关中就是中原，而绝不会是洛阳。”
“但洛阳一旦失守，其后果非常可怕……”许攸一拍案几，大声说道，“这个罪责我们谁都承担不起。”
“函谷关地形险要，洛阳高大坚固，李翊要想占据关东，需要时间，而主公有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击败北疆军占据关中了。”沮授解释道，“我们只要得到了关中，大军立即可以出潼关，攻打关西。北疆军腹背受敌，只能撤军。”沮授坚决的说道，“死守关东，就能彻底改变形势。”
“主公如果在关中战败了呢？”陈琳突然问道。
沮授一愣，然后苦笑，仰天长叹道：“主公要是败了，关东当然不保，而天下也就是李翊的了。即使我们还能支撑几年，但失败是在所难免的。”
“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几个人都没有决定权，还是让主公做出决定吧。”许攸断然说道，“不要耽误了，即刻禀报主公。”
………………
五月中旬，关中战场上的各方大军就像得到了某种默契，陷入了僵持状态。
李傕的使者见到了袁绍和蒯越后，恳求两人率军出击，但袁绍以韩遂、马腾在一旁虎视眈眈为借口，迟疑不前。蒯越虽有心出击，但面对北疆军的铁骑，他也不敢贸然发动攻击。
韩遂和马腾率军退回长安附近后，立即抓住袁绍和北疆军两军对峙的难得机遇，派遣小队铁骑出击，要求他们迅速占据扶风郡的十几个城池。不管关中最后由谁占据，他都不会再放弃扶风郡了。
镇西将军徐达邀请韩遂到渭桥附近见了一面。徐达的要求很简单，现在关中形势复杂，西凉军从自身利益考虑，应该保持中立，免得两头得罪，祸及西凉。
“袁绍和你结盟，是因为袁绍不想和你打起来。你们两个一打，获利的是我，所以他给你钱粮，给你许多承诺，但袁绍野心太大，他不会只满足一个关中，他迟早会把你赶尽杀绝。”徐达笑着看看韩遂，继续说道，“韩将军应该想一想，这两年，是谁给关中输送赈济钱粮？西凉得到的赈济，又是从何而来？袁绍拒绝给朝廷上缴赋税，却给你钱粮，其目的是要利用西凉的武力帮助他夺取关中，但他一旦拿到关中，他会不会兑现承诺？在大将军和袁绍之间，韩将军应该如何选择？”
韩遂笑而不答，徐达也不追问，转身告辞。
………………
袁绍在等待攻击的机会。
李傕、郭汜的大军缺粮，一旦被逼到绝路，必定要反击。只待北疆军和西凉军残部打起来，大军就可以展开攻击。
洛阳的几份急报在袁绍看来无关紧要，他认定岳飞攻击函谷关只是佯攻，所以他回书沮授，据险死守，静待关中捷报。
然而，到了五月下旬，关中突然连下暴雨，山洪爆发，驰道多处被毁，粮草运输遇到了很大困难。
袁绍有点着急了。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洛阳再传急报，函谷关丢失，北疆军直杀洛阳。
袁绍大惊，随即准备撤军。(未完待续。)
第0603章 优柔寡断的袁绍
见袁绍要退兵，以审配为首的一帮谋士顿时急了。
审配性子最急，马上站出来极力劝阻道：“主公，关中连日暴雨，驰道泥泞难行，渭水河的水位增长快速，北疆军的粮草运输也同样遇到了很大困难，此时北疆军的处境并不比我们好多少。另外，被围在南山亭一带的李傕因为粮草断绝，已经陷入绝境，关中形势马上就要发生变化。”
“主公此时撤军，不但会失占据关中的最佳机会，更会因为救援不及而丢掉洛阳。两地一旦尽皆失去，主公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然而，以郭图为首的另一帮谋士却是支持袁绍的撤军意见。
郭图说道：“主公，关东防守兵力薄弱，就算驻守南阳的高览及时回援了，也不过倚仗洛阳的城的坚固多支撑一段罢了。函谷关这么快就丢了，说明北疆军攻击关东的兵力远远超过了我们的估计，李翊的目标可能不是关中，也不是中原，而是洛阳。”
“洛阳若失，中原即刻不保，那时我们即使占据了关中，又有什么意义？这关中已经因为连续的战乱，几乎成为一片白地，我们占据这里，没有人口，没有兵力，最终会被李翊困死在这里。”
“李翊的主攻目标绝对不是洛阳。”审配激动的说道，“此事先前我们已经分析了很多遍，而目前北疆军在关中的兵力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北疆军的主攻方向不是关中就是中原，这一点绝对不会。函谷关过早失守虽然是个意外，但函谷关丢失并不能说明我们已经守不住关东了。洛阳城高大坚固，城内粮草军械充足，还有两万多守军，北疆军要想拿下洛阳，没有十万兵力根本不可能。”
“攻打关东的北疆军会有十万人吗？这显然不可能，所以我们无须担心洛阳。”审配指着案几上的地图，在关东到关中之间重重的一划，“如果我们能在关中击败北疆军，不但能顺利占据关中，还能乘势追击，从潼关方向攻击关西。我们兵出潼关后，北疆军为了避免遭到我们的前后夹攻，只有撤退一途。这样一来，我们不但可以解决洛阳之危，还有可能顺势攻占关西。”
“主公……”审配大声喊道，“此时此刻，撤退就是死路，只有进攻才能彻底扭转危局。反败为胜啊！而主公只要撤军，韩遂和马腾马上就会背弃盟约投靠大将军。还有荆州刘表，他在伤心失望之下，也极有可能和主公反目成仇。主公人众叛亲离，在关东一地又能坚持多长？”
………………
蒯越听说袁绍要撤军，匆忙前来劝阻。
在众人的竭力说服下，袁绍最终放弃了撤军的打算，转而和众人一起商议破敌之策。
此时，李傕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已经多次派人联系，要求袁绍主动发动进攻，从正面牵制北疆军的主力，然后他率军突围，和袁绍里应外合，击败北疆军。
袁绍早就想打了。拖久了，以李傕、郭汜为首的西凉军残部如果因为缺粮而内讧，继而全面崩溃，那北疆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击杀李傕、郭汜等人，而自己的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之所以迟迟没有打，有很多原因。关中连下暴雨粮草运输困难是一个原因，函谷关丢失洛阳被北疆军围攻也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在兵力上没有优势。
在关中的袁绍和刘表两军加在一起有八万人，这八万人如果和北疆军正面对敌，两翼必须要有铁骑的保护，否则，这一仗肯定要败。
但袁绍不相信不韩遂和马腾，一旦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自己不信任的人，袁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我们和北疆军如果两败俱伤，韩遂、马腾马上就可以轻松击败我们，也可以赶走北疆军，这样他们就能和董卓旧部再次联手占据关中。韩遂和马腾既然有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为什么要放过？”袁绍皱眉不展，“我们要想击败北疆军，就必须要得到西凉铁骑的帮助，但我们如何才能得到西凉铁骑的帮助，并且不担心被他们给坑了？”
众人沉默不语。
正如袁绍所言，西凉人的态度直接决定了关中大战的胜负。双方一旦交战，西凉人如果临阵倒戈，帮助北疆军攻杀袁绍，袁绍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同样，西凉人如果隔岸观火，两不相帮，对袁绍也非常不利，因为这八万步卒很难击败北疆军的铁骑，西凉人看到袁绍战败，肯定要帮助北疆军击杀袁绍。
“主公对马腾没有信心吗？”审配问道。
“在西凉，韩遂的威望如日中天，马腾无法和他相比。”袁绍苦笑道，“韩遂是西凉名士，和边章、北宫伯玉等人都是西凉最早起事的首领，韩遂带着大军攻城掠的的时候，马腾不过是边军一个小小的军司马，被韩遂打得四处逃窜。后来凉州刺史耿鄙率军平叛，被韩遂的大军击败，马腾和一帮人随即趁机背叛了朝廷，投靠了当时西凉军的大帅王国。王国死后，韩遂为了平衡西凉各方势力。把马腾推到了西凉军副统帅的位置上。”
“大家可以仔细想想，马腾在西凉军的地位，和杨秋、程银、李堪这些人有多大区别？他充其量不过就是西凉军的一个首领，他能有多大份量？他敢公开和韩遂对着干？和韩遂翻脸，其实也就是和西凉军各部统领翻脸，马腾胆子再大，他也不敢这么做。他总要给留一条后路。关中待不住，他还要返回西凉。得罪了韩遂，他怎么回西凉？”
袁绍看看审配，连连摇头，说道：“马腾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是忠良之后，他当然不想一辈子做个叛逆，他非常想通过勤王之举来洗刷的罪名，然后帮助天子稳定社稷，建下赫赫功勋，像他的先人一样青史留名。”
“但他的力量不够强大，再加上他的人品不怎么样，所以我不能把八万人的性命都交给他。他既然能背叛耿鄙，背叛韩遂，为什么就不能背叛我？”
“主公，你这样顾虑重重，这关中的仗还怎么打？”审配迟疑良久，忍不住说了一句重话，“其实，这仗早就应该打了，但主公一拖再拖，结果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形势越不利，主公就越不敢打，这样拖下去，失败在所难免。”
袁绍脸色一沉，不高兴的说道：“我要考虑大局，我要考虑八万将士的性命，我如果都要像你那样不顾后果的任性妄为，我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我早就死了！”
“但主公这样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不死也得死了。”审配心中有气，一句更难听的话吞口而出。
袁绍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袁绍是出了名的优柔寡断，但是他最讨厌的也是别人说他优柔寡断。审配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说话，那无疑是相当于在打他袁绍的脸。
郭图等人担心的看着审配。作为袁绍的心腹，他们自然知道袁绍的顾忌。虽然以竞争者的角度来看，他们巴不得审配惹怒袁绍，从此失宠，他们就可以拥有更巩固的地位了。然而，他们也并不希望审配因为这件事情被袁绍记恨，甚至丢了性命。
袁绍怒哼一声，刚要发作，坐在旁边的蒯越急忙站了起来，打圆场道：“本初兄，我们应该听听正南先生的破敌之策。他既然对马腾有信心，一定有他的理由。”
袁绍碍着蒯越的面子，勉强压下怒火，冲着审配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审配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语言有些触怒袁绍了，但他是一个倔脾气的人，而且眼前的确是一个打败北疆军的机会。如果放弃，机会就再难出现了，而且很可能会导致己方的全面崩溃。
作为谋士，他跟袁绍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如果袁绍兵败，他这个袁绍手下的重要谋士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在得到袁绍的许可之后，审配马上开口道：“主公，李翊的目的，我们都知道。以他的心思，肯定不会容忍韩遂马腾这种人继续割据西凉，因此，就算是他暂时不会动韩遂、马腾，但他一旦抽出手来，肯定会收拾韩遂和马腾他们。”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正如主公刚才所说，马腾是通过背叛朝廷而起家的，而李翊最讨厌的就是叛徒，以马腾的这个劣迹，李翊将来肯定不会放过他。在这样近乎于必死的情况下，马腾除了跟我们合作，打败北疆军之外，还有可能幸存吗？”
“如果我们败了，北疆军占据了关中，西凉军的生存问题如何解决？大将军不可能长期让韩遂、马腾霸占西疆，更不可能容忍韩遂、马腾割据一方。两人如果受抚，性命难保，如果不受抚，大将军就要率军平叛，最后还是死路一条。如果北疆军败了，我们占据了关中，韩遂、马腾不但能够保全性命，更能在天下稳定后放心受抚，继续享受的荣华富贵。因此，马腾肯定会帮助主公击败北疆军，而韩遂从西凉军的生存出发，即使不愿帮我们，但也不会主动帮助北疆军打我们。”(未完待续。)
第0604章 西凉军分裂
大汉国兴平二年（公元195年）六月。
六月初，关中，长安丰城西凉军大营。
马腾要出兵帮助袁绍攻击北疆军，韩遂断然拒绝，他看着马腾，平静的说道：“寿成，不论袁绍给你多少钱粮，给你多少承诺，你都不要相信他。袁绍这个人胸怀大志，他要的不是一个关中，而是天下。将来他一旦实力倍增，必然要篡立，你不要上了他的当，免得将来背下千古骂名，辱没了你先祖的名声。”
“这么说，文约兄你相信李翊了？李翊一定会中兴大汉了？”马腾怒声质问道。
韩遂沉声说道：“寿成，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中兴大汉不是靠武力，靠打仗就可以办到的，而是靠财赋，靠正确的治国策略。没有好的治国策略，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中兴大计，你就不能稳定民心，不能得到天下人的支持，更没有充足的财赋支撑连绵不断的战事。”
“你武力再强悍，即使你是天下第一，也一样会迅速败亡，相反，你如果有正确的中兴策略，有雄厚的财赋支撑，就算你武力不强悍，你连打败仗，最后胜利的也一定是你。你忘记了吗，本朝高祖皇帝是如何击败楚霸王项羽夺得天下的？”
韩遂叹了一口气，看看在座诸将，继续说道：“大将军这几年最大的功劳是什么？是拱卫了大汉的北疆！正是因为他的强悍武力，才征服了辽东以及北方大草原上的胡人。如果没有大将军坐镇北疆，如今胡人早就在长城以南牧马放歌了，甚至有可能陈兵黄河，肆意践踏大汉河山，奴役荼毒大汉百姓。如果他和袁绍、曹操一样，带着大军混战于中原，鏖战于关洛，今日还会有北疆的安宁？我们还能坐在这里高谈阔论？袁绍、袁术、曹操、刘表等人还能在中原指点江山，纵横驰骋？大汉社稷还能在风雨飘零中苟延残喘？”
“大将军这几年最为人称颂的功绩是什么？是救活了千千万万的大汉生灵，为大汉的中兴保留了元气。你们看看今日的关中，赤地千里，荒无人烟，人呢？大部分人都逃到北疆去了。如果没有北疆，这些人能活下来吗？你们再看看中原。自袁绍主盟，集结州郡兵马攻打董卓以来，中原烽烟四起，战火绵延，灾患一个接着一个，无数的百姓逃到了北疆。如果没有北疆，中原要死去多少无辜生灵？”
韩遂看看马腾，语重心长的说道：“寿成，我老了，或许看不到大汉中兴的一天，但你还能看到。你看看今日的河北，今日的北疆，大将军救活了多少人？救活这么多人，让这么多人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需要付出多少努力，需要多少财赋，你知道吗？你不能像袁绍一样，昧着良心，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大将军没有率领大军平叛是正确的，正因为他放弃了平叛，他才有精力拱卫北疆，才有实力平定河北。北疆稳了，河北平定了，他才有能力救活更多的百姓，才有实力平定叛乱，才有可能中兴大汉。”
“今天大将军来关中平叛了，但我觉得他来的早了，太急于求成了。如今河北刚刚稳定，无论是财赋还是武力，都没有到达一战定乾坤的地步。大将军中兴大汉的路还很长很长。”
“相反，你看看袁绍，看看曹操，看看刘表他们做了？他们都做了什么吗？他们救活了多少百姓？袁绍占据关东后，把无主土地都赏赐给了自己的部下，返回关东的百姓一无所有，只好租种门阀世族富豪们的田地，成为门阀世族富豪们的奴隶，忍受比过去更加沉重的赋税，这和过去有区别？他这样对待百姓，将来的大汉怎能中兴？”
“曹操比起袁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抢夺地盘，屠杀了徐州几十万无辜百姓，就这种屠夫，他也能中兴大汉？”
“刘表虽然在荆州安抚流民，做了不少好事，但他实力不足，又受制于袁绍，而且他和你一样，无视大将军的功绩，固执的认为大将军就是董卓第二，将来要篡立大汉江山，势必要把大将军杀之而后快。这种无知之人，救国不足，祸国有余，不谈也罢。”
马腾猛的站起来，指着韩遂大声问道：“那天徐达约你在渭桥相会，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他给了你好处，你要这样为李翊讲话？”
韩遂双眉微耸，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冷声道：“寿成，难道我说的话，你一句也听不进去？”
马腾大声道：“我当然听不进去，我就知道李翊拥有雄兵数十万，占据了河北三州还辽东以及大草原的广袤疆域，如今更是将天子挟持到河北，独掌朝廷，为所欲为。他想干什么，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杨秋、梁兴等西凉诸将纷纷站了起来，马玩大声喝叱道：“寿成兄，我们都是从西凉出来的，要听文约兄的指挥，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韩遂缓缓站起来，淡淡的说道：“寿成，大将军在袁绍、刘表、曹操这些人心里，他就是第二个董卓。你看看今天关中的局势，就大将军平叛的难度有多大。一旦他率军平叛，但他随即就会遭到天下州郡的围攻，这个时候，他还能从容占据冀州吗？他还有余力拱卫北疆吗？他还有充足的财赋赈济和安置那些千千万万逃到北疆的百姓吗？”
“而且，你口口声声说让大将军率军平叛，可你知道，哪些人是他应该平掉的叛逆？不是别人，正是你要去相助的袁绍之流，他们才是大汉真正的叛逆！”
“你不是瞎子，也不是白痴，这些道理你不可能不懂。你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担心因为当年你背叛朝廷的事情，让北疆容不下你，担心大将军会把你杀了。”
韩遂冷冷一笑，说道：“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既然你执意不听，我也不阻拦你。好，你去帮助袁绍。”
马腾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韩遂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了自己。
“文约兄，我们呢？我们该怎么办？”杨秋问道。
“我们都是兄弟，虽然我不会帮助你打北疆军，但我也不会帮助北疆军打你。”韩遂挥手对马腾说道。
“文约兄，寿成兄的实力有限，他一支铁骑挡不住北疆军的冲杀，你这是让他去送死。”侯选急忙劝道，“文约兄，我们是一起从西凉出来的，你不能丢下寿成兄不管。”
韩遂望着马腾那张倔犟的脸，心里不禁一软，说道：“我可以率军位于战场边缘的左翼牵制北疆军的兵力，但你告诉袁绍，我不会发动攻击。”
马腾惊喜交加，躬身感谢。
“文约兄，北疆军如果主动向我们发起攻击怎么办？”杨秋立即问道，“到了战场上，就由不得我们了。毕竟，北疆军不可能任由一支铁骑大军在旁边虎视眈眈，而不管不顾，他们说不定会首先出兵对付我们，毕竟相对袁绍和刘表的联军来说，我们的力量要弱上不少。”
马腾闻言，脸色一变，把目光投向了韩遂。
果然，下一刻，韩遂仰天长叹，扭头对马腾说道：“寿成，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不能丢下西凉不管。”
马腾顿时凉了半截，一股怒意直冲而起。你既然不讲兄弟之情，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马腾转身气冲冲的离开了。
李堪望着马腾的背影，小声对韩遂说道：“文约兄，我们一旦撤退，寿成的铁骑就要遭到北疆军的重击，如果……”
“他不会再回西凉了。”韩遂慢慢坐下，闭上了眼睛，神情悲戚，“这一仗，如果北疆军赢了，马腾就不能回西凉，否则北疆军杀进西凉，我们就全完了。如果袁绍赢了，袁绍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我们，他岂肯任由我们西凉军威胁关中？他会利用马腾来对付我们，西凉军马上就会内讧，我们能不能活着回西凉，很难说啊。”
杨秋、成宜、侯选等人目瞪口呆。
“文约兄要杀寿成？”马玩压低嗓门，吃惊的问道。
“不是我要杀他，是他逼我的。”韩遂猛地睁开眼睛，语气森厉的说道。“只要我们不帮助袁绍对付北疆军，袁绍和刘表的联军哪里是大将军的对手？”
“到如今为止，你们看到大将军了吗？他在哪？他在关西，他此刻可能已经打到洛阳城下了，袁绍这次败定了。”
“原本按照我的计划，袁绍一走，我们马上和北疆军联手，关中立刻可下，然后我们和赵云、徐达一起，直杀关东，拿下洛阳，袁绍就成了丧家之犬，连个老窝都没有了。这样一来，我们不但帮助大将军成功占据关中，还帮助他打下了洛阳，功勋显赫，将来我们就是大汉的中兴之臣，西凉也会因为我们的功勋而得到保全和安宁。”
杨秋等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韩遂，心神俱震。(未完待续。)
第0605章 关中混战
“文约兄，如今我们该怎么办？”马玩小声问道。
“如今我们被马腾这个名利薰心的混蛋害惨了。”韩遂一拍案几，怒声说道，“大将军在哪，袁绍当然知道，他急于攻击，说明关东已经非常危急了。此时袁绍得到马腾相助，势必要做一次赌博。打赢了，关中被他占据，关西岌岌可危，关东之危立即可解，北疆军不但占据关中失败，连关西都有可能失去，天下形势随之大变。中兴大业受阻，大将军会对我们恨之入骨，将来我们若想保全西凉，难上加难。”
“文约兄，那我们现在就帮助北疆军打袁绍。”成宜急切的说道。
“我们刚刚和袁绍结盟，马上又毁盟去投靠北疆军，谁会信任我们？现在马腾就在袁绍哪里，赵云和徐达就是再信任我，他也不敢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和我们联手。一旦我们临阵倒戈，北疆军就彻底完了。”韩遂长叹道，“另外，西凉人一再内讧，兄弟之间打来杀去，元气早已打伤，无论如何不能再打了。”
“羌人叛逃之后，我们只有两万人，而马腾也有将近两万人，我们一旦内讧，肯定是两败俱伤。此时袁绍一看时机不对，定然撤军，北疆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关中，然后我们实力大损，既不可能和北疆军联手，也不可能帮助大将军攻打洛阳。我们寸功未建，将来即使受抚了，也逃脱不掉叛逆的罪名，迟早都会死的。”
韩遂轻轻一叹，无奈说道：“马腾只考虑他自己，全然不顾西凉和我们，结果把我们逼到了一个绝境。我不杀他，让北疆军去杀他。不管这一仗谁胜谁败，我们都还有人马。只要有人马，我就能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
六月初，关中，南山亭。
李傕为了安抚饥恶至极的羌人，给他们的首领送去了十个美女。羌人享用之后，马上杀了，煮了，吃了，然后他们又来要。
此事不知道为什么立即传遍了汉军各部，汉军将士顿时被激怒了。
皇甫鸿带着大军杀向了羌人营寨，南山亭一片混乱。
李傕和郭汜还想劝和，但面对王方、张济等人愤怒的指责，无颜以对。
与此同时，袁绍率领大军逼近霸水河西岸，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皇甫鸿的急书送到了徐达手上。徐达大喜，急忙对吕布下达命令：“快，立即带上两军铁骑，急速杀进南山亭。”
吕布带领本部铁骑刚刚离开，赵云的急报就到了，袁绍大军开始攻击霸陵。
“来得好！”徐达一拳砸到案几上，“传令各部，死守霸水河。”
………………
六月初，霸水河。
鼓声喧天，号角长鸣，激烈的厮杀声响彻天宇。
霸水河两岸，甲士如林，战旗如云，箭矢如雨，数万将士往来攻杀，鲜血染红了霸水河，尸体堆满了河堤上下，战斗惨烈至极。
韩暹亲冒矢石，赶到了战场前沿。
校尉李乐高举令旗，正站在一排弓箭手的前面，指挥强弓营的士卒们发起齐射，嘶哑着嗓子不停的怒吼着：“射，射……”
强弓营的一位军司马看到韩暹，急忙拍了拍阎柔的肩膀，说道：“将军来了。”
李乐充耳不闻，手中令旗急速挥动，大声吼道：“弩炮，战车营的弩炮，射啊，射……”
“轰……轰……”弩炮吼声如雷，震耳欲聋。
韩暹大步走到李乐身后，一把拉住了他，夺下了他手上的令旗，怒道：“你是令旗兵，还是战场指挥？给我到后面去。”
李乐大怒，正要发作，看到是韩暹，顿时愣住了，讪讪的说道：“将军，你到这里干什么？”
“你死了，谁指挥这一营人马？”韩暹不满的瞪着他说道，“给我退后一百步，快点。”
“前面是袁绍，是袁绍！”李乐奋力挣脱孙亲的手，扯着嗓子吼道。
韩暹举起手中马鞭，作势就要抽下去，骂道：“我只有八千人，你把人都给我拼光了，后面的仗怎么打？你是不是要我抽你几鞭，你才清醒一点？”
李乐抬头看看河对岸五彩缤纷的战旗和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步卒方阵，愤怒地仰天咆哮道：“人人都说主公有雄兵几十万，但人呢？为什么在关中战场上，只有我们这么点人马？”
在新丰城一带，北疆军只有五万步骑大军。
现在吕布、魏续和曹性带着一万二千铁骑去南山亭攻打李傕和郭汜，成廉带着六千铁骑在戏亭和渭亭一带布阵，准备随时接应吕布的大军。
赵云、荀棐、阎柔和牵招则带着两万四千铁骑在曲邮和鸿门亭一带，准备接应韩暹的大军撤回到新丰城。
“吕布等人的大军要想歼灭李傕和郭汜等人需要时间，而我们在这里阻击袁绍大军渡河，就是为了给他们争取这个时间。”韩暹一边走，一边对李乐说道，“决战是在新丰城，不是在这里，所以你不要着急，有你杀敌的机会。”
“杨奉和于毒在哪？我一直没有看到他？”李乐听说马上要和袁绍决战，立时兴奋起来。
“杨奉和于毒早就带着八千大军攻占了郑城，这次他们将和吕布的铁骑一起赶到南山亭围歼李傕、郭汜，力求以东西夹击之势一战而定。”韩暹解释道，“歼灭李傕和郭汜后，吕布、魏续、曹性、成廉、杨奉、于毒和皇甫鸿等几人将率军返回新丰城和我们会合。我们兵力多了，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就能和袁绍一决胜负了。”
“原来徐将军是这样安排的。”李乐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徐将军让我们来送死呢？”
韩暹大笑道：“袁绍虽然联合了荆州军、西凉军，以十二万人的兵力发起了攻击，但要想突破我们八千人坚守的霸水河，至少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有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吕布将军他们歼灭李傕、郭汜了。”
“三天？”李乐不高兴的瞥了韩暹一样，“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至少可以守上五天。”
接着他回身指着对岸的敌军，鄙夷的说道：“他们说起来有十万人，但真正和我们激战的只有袁绍的五万人。西凉军都是铁骑，在袁绍大军的左右两翼，自始至终动都没动，显然不会参加攻河大战。荆州军位于袁绍大军的后方，至今也没看到他们有参战的迹象。而袁绍为了保存实力，只用部分军队攻击，结果攻击力大大减弱。另外，最近关中连下暴雨，霸水河水位暴涨，导致敌军攻击难度大大增加。”
韩暹连连点头，问道：“我们伤亡如何？”
李乐不好意思的说道：“袁绍的军队和我们一样，既有弩炮，也有强弓，而且数量远远超过了我们，所以……”
“所以你说只能守五天？”韩暹笑道，“不过，有五天足够了。”
“如果再下几场暴雨，我就有信心守十天。”李乐抬头看看天上黑压压的乌云，非常自信的说道。
韩暹也抬起头来看看天，然后高高举起马鞭，大声叫道：“老天，帮帮忙，打雷……下雨啊……”
一道闪电突然划空而起，雷声霹雳而至，“轰……”的一声响，地动山摇。
………………
南山亭。
皇甫鸿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猛虎，咆哮着，狂吼着，连续猛攻。
羌人激起了汉人的众怒，不敢肆意攻杀，以免被汉人包围，全军覆没、抛尸荒野，所以他们一边死守营盘，一边向李傕求援。
李傕现在深处困境，最需要的就是兵力，因此几个羌人首领也不是很担心，李傕会出面把此事摆平。
李傕遭到张济和王方等人的指责后，对羌人也非常生气，打算让皇甫鸿先打几天，杀杀羌人的嚣张气焰。
然而，第二天张济就送来了不好的消息。北疆军的杨奉率领校尉于毒、郭大贤等北疆各部突破了华亭，正在向南山亭急速杀来。
华亭方向有张济和王方两支大军驻守，北疆军竟然如此轻易的突破了他们的阻击，可见大军士气低落到了极致，根本不堪一击了。
李傕和郭汜惊慌失措，急忙召集李儒等董卓的老部下商议应对之策。
李儒说道：“我去劝劝羌人，叫羌人先杀几个吃人的小首领，以消解将士们的怒气，暂时平息内讧，一致对外。你立即让王双等人带兵控制住军队，只要军队不乱，我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李傕咬牙切齿，把羌人和皇甫鸿大骂了一顿，然后对李儒说道：“文优，你快去办吧。传令各部，立即集结，准备迎战。”
李儒先到了皇甫鸿营中，劝说道：“坚寿，北疆军已经杀来了，你带着大军立即赶到李傕的军营附近，防止北疆军的突袭。”
皇甫鸿一听非常吃惊，急忙带着大军后退一里，和李傕的军营靠在了一起。
此时张济和王方的大军正在向南山亭撤退，杨奉带着大军一路狂追而来，情况万分危急。李傕、郭汜和皇甫鸿各带军队，互成犄角。(未完待续。)
第0606章 谁是叛徒
说服羌人背叛韩遂，最早就是由李儒出面的。到了现在，他当初许下的承诺不但一个没有兑现，还把羌人送到了绝境，这让羌人首领们怒不可遏，恨不得把李儒生吞活剥了。
羌人生气，李儒更生气。他劈头盖脸的把羌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一群蛮子，白痴。大将军马上就要来了，他来了之后，你们什么都有了，将来有的是钱财和美女，可你们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奸*淫民女，还把她们吃了，你们把大家统统害了。北疆军已经杀来了，我们一个都活不了了！”
羌人大惊，第一个念头就是逃，打不过北疆军，那就逃跑吧。
“你们往长安方向逃。”李儒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逃亡线路，“现在杀到南山亭的是关西方向的北疆军，长安方向的北疆军还不知道这里已经乱成一团了，所以你们可以以食物断绝为借口，返回西凉。”
羌人不愿意空手而归，对李儒说道：“我们没有吃的了，回不去。你去给李傕说，叫他给我们十车金银绢帛，还要给我们一百个女人，拿来路上做干粮，否则，我们马上杀过去抢。”
李儒很干脆的答应下来，说道：“好啊，我马上去禀报。”
李儒见到李傕，愤怒至极的说道：“羌人贪得无厌，不但不愿意处决手下，还威胁我们，叫我们给他们二十车金银绢帛，五百个美女，否则他们就要趁机攻打我们，大肆抢掠。”
李傕睚眦欲裂，怒骂道：“一帮吃人的狼！你去告诉他们，北疆军就要杀来了，如果他们能帮我击败北疆军，他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李儒匆匆跑到羌人大营，神色惊惶的说道：“你们快走，快走。李傕为了活命，对北疆军说，你们不但吃了人，还要在关中烧杀掠夺。北疆军急了，正准备联合李傕、郭汜一起杀过来。你们赶快逃，再不逃，就要被丢到渭水河喂鱼了。”
羌人又惊又怒，几个首领商议了一下，随即问李儒道：“北疆军现在在哪？”
“在南山亭十里之外，正在和张济、王方的大军对峙。”李儒吃惊的问道，“你们想干什么？想打李傕？”
“我们是要回西凉，但不能空手而归，我们总要带点什么东西回去。”羌人首领对李儒说道，“你回去后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被我们的长箭射死了。”
羌人集结了铁骑，铺天盖地的杀向了李傕的军营。
………………
一骑飞驰到两军阵前，马上骑士对准北疆军射出了一箭，大声说道：“我家将军约见杨将军，请速速通告。”
北疆军士卒拾起落在阵前的长箭，解下捆在箭上的白绢，急送后阵的杨奉。
杨奉看完书信，打马就要上前。于毒一把拉住了他，劝说道：“将军，谨防有诈。”
“没事的。”杨奉拍拍于毒的大手，笑着安慰道，“出发前，镇西将军曾有书信，说我们会顺利占据华亭，然后和张济、王方对峙于此。接下来，就应该像镇西将军所说的，我们会和张济、王方合兵一处，攻打李傕。我跟着镇西将军打了不少仗，他战无不胜，不会出现这种致命失误。”
说完，杨奉一鞭抽下，战马痛嘶一声，狂奔而去。
张济、王方、杨奉相会于两军阵前。
杨奉比较客气，首先下马为礼，张济和王方急忙下马还礼，神态十分恭敬。
“你就是白波军中有名的大帅杨奉？”张济走上前，握着杨奉的手，笑着说道。
“大将军的手下悍将云集，随便看到一个，都是名震天下的人物。”王方站在一边，和善的笑道。
杨奉笑了笑，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那里还有一个。”张济指着北疆军阵前驻马而立的于毒，不高兴的说道，“那人就是于毒，赫赫有名的黑山黄巾军大帅，我看他嚣张得很。”
杨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前些时候，张济和王方猛攻郑城，结果被于毒顶住。两人损兵折将，只好灰溜溜的退了。现在看到于毒，自然是一肚子火气。
三人寒暄一会，随即说到正事。
“李傕、郭汜和羌人正在南山亭混战，我们杀过去正是时候。”张济拱手说道，“我和王方将军从南山亭的左右两翼杀，请杨将军跟在我们后面，直扑南山亭，务必要阻止李傕、郭汜和羌人突围而出。”
“我要看皇甫鸿将军的印信。”杨奉笑道，“没有皇甫鸿将军的印信，我不能相信两位将军。”
张济和王方相视一笑。
………………
李傕、郭汜、皇甫鸿指挥大军迎击羌人，双方激战，场面非常混乱。
羌人被逼急了，凶性大发，铁骑往来驰骋，所向披靡。
西凉军残部早就断粮，普通士卒只能靠挖野菜和吃树皮度日，一天能吃上一餐就不了。人都饿晕了，哪里还有力气打仗？战场很快出现一边倒的趋势。
羌人乘势发力，成批成批的杀向李傕的大营，箭矢像雨点一般射进了大营之内。
王双手拿盾牌，一边纵马飞驰，一边大声喝叱着，督促李傕军的将士们全神戒备，务必确保大营安全。
就在这时，王双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忽然抖动起来，接着帐外隐隐约约传来了号角声。
“不好……”王双脸色一变，转身就跑，“铁骑来了，铁骑大军杀来了……”
轰鸣声越来越近，号角声越来越清晰。
皇甫鸿毫不犹豫，回首狂呼擂鼓，撤回大营。
“咚咚咚……”
战鼓声惊天动地，数千将士猛然调转身形，叫着喊着，疯狂的冲向了大营。
“呜呜……呜呜……”
羌人的号角凌乱而恐惧，飞奔的战马停了下来，疯狂的杀戮停了下来，羌人首领凄厉而惊恐的大叫道：“重整队列……重整队列……”
“撤……向东，向东……”
北疆军的铁骑从西杀来，只能往东突围了。
“狡诈的汉人，卑鄙无耻……”
李儒骗了他们，北疆军杀来的方向不是东面，而是西面。这次羌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彻底死定了。
羌人急忙撤退，李傕和郭汜撤得更快，两人不约而同地带着亲卫骑向大营狂奔而去。
一杆大旗突然冲出了山峦，跃入了人们的眼帘。
吕布一马当先，高举方天画戟，吼声如雷的一路冲杀。
“杀无赦……杀无赦……”
一万两千北疆铁骑犹如爆发的山洪，一路狂号着，摧枯拉朽一般，翻山越岭，披荆斩棘，轰然而至。
皇甫鸿在狂奔，状若疯狂的吼叫道：“抢占辕门，抢占辕门……”
“诛杀李傕，诛杀郭汜，杀无赦，杀无赦……”
刹那间，杀声四起。
李傕、郭汜率领大军向大营一路飞奔，突闻震天吼声，顿时魂飞魄散。
皇甫鸿背叛了。
“擂鼓，擂鼓……”李傕打马如飞，连连高呼，“皇甫鸿背叛了，罪在不赦……”
“命令王双护卫大营，立即关上辕门，关上辕门。”
“急令各部，即刻攻杀皇甫鸿……”
“急告张济、王方两位将军，大营遭袭，急速驰援，急速驰援。”
………………
两军相近。
吕布大喝一声，一戟劈下，鲜血四溅，身首两处，嘴里大吼道：“杀，给我杀，格杀勿论。”
曹性带着一队突骑像旋风一般卷向山坡，狠狠地撞向了辕门，同样高吼道：“给我撞，把门给我撞开。”
护守营寨的将士们目瞪口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人忽然打了起来，不知道谁是叛逆。
长箭高高举起，却不知朝哪射击。
王双惊呆了。
转瞬间，战场再生突变。
“王将军……”
王双霍然回头，麾下一个校尉的刀指在他的后背上，脸上的笑容却非常温和，说道：“王将军，你该做个选择了。”
王双紧张的咽下一口口水，脑中一片眩晕。一阵腥风吹来，王双顿时觉得凉飕飕的，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汗流浃背了。
………………
铁骑狂奔，气势磅礴。
一个个的敌卒就像惊涛骇浪中的浮萍，被暴虐的战马撞上半空，被强劲的铁骑践踏于地。
长箭如蝗，乌云蔽日，厉啸声中，肝胆俱裂的敌人就像地上的野草，被一茬茬的连根刨起，然后随风而落，尸横遍野。
数不清的武器上下起落，带着满天的血雨洒向空中。
吕布杀气腾腾，长戟如电，肆意吞噬着敌人的生命。
“魏续，追杀羌骑，追杀羌骑……”吕布抬眼四顾，血淋淋的长戟望空前指，“兄弟们，随我诛杀叛逆，杀……”
霎时间铁骑吼声如雷，号角穿石裂云，大军就像咆哮的洪水猛然撞上了擎天巨石，立时一分为二。北疆铁骑气冲斗牛，一往无前。满天黑压压的乌云突然间被撕开了一道裂口，耀眼的闪电如同出水蛟龙，张牙舞爪，瞬间照亮了大地。
“轰”一声巨响，天雷炸开，山崩地裂。北疆军就像一头嗜血的猛兽，纵身而起，带起惊天风雷，狠狠地砸进了羌人的后阵。
一声闷响，天地变色，南山亭剧烈抖动。
惨叫声骤然响彻山野。(未完待续。)
第0607章 狗尾巴
李傕疯狂了，拼命地叫着喊着，战马驮着他东奔西窜，在战场上团团乱转。
郭汜带着一队亲卫骑，凶狠地砍杀着挡路的士卒，悄悄向大山方向逃去。
一部分士卒淹没在北疆军的铁蹄下，一部分士卒失去了方向，在战场上哭爹娇娘狼奔豕突，一部分士卒还在不惜一切代价攻击大营。
此时此刻，除了大营，都是死亡之地，都是血腥屠场。
忽然，从大营里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战鼓声，同时高悬的令旗也在频频摇动，接着一阵巨大地喊声响彻战场：“诛杀叛逆李傕、郭汜，其它人等，放下武器，概不追究。”
战场渐渐沉寂下来。
闪电突现，照亮了战场上一阵阵惊恐的脸，照亮了排山倒海一般杀来的北疆铁骑。
“轰……”天雷炸响，人人色变。
“轰……”又是一声炸响，正在交战的双方士卒突然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震天巨吼：“诛杀李傕，诛杀郭汜……杀……”
战场霎陷入混乱。
李傕望着满天的长箭，凄惨一笑，手中战刀缓缓掉落在地。
无数的长箭洞穿了李傕，洞穿了他坐下的战马。
一粒雨珠落到李傕的眼睛里，四分五裂。
郭汜浑身浴血，气喘吁吁的冲到山脚下。
蹄声如雷，一队铁骑风驰电掣一般杀出战场，直追而来。
郭汜看看四周伤痕累累的亲卫，摇头苦笑道：“都逃命去吧。”
亲卫们没有动，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张济远远停下战马。
亲卫骑一字散开，举起了手弩。
“你今日杀我，明日就有人杀你。”郭汜驻刀而立，嘶哑着声音，怒气冲天地叫道，“西凉人自董太师开始，就没有人死在敌人的刀下，我们都死在兄弟的刀下，你也不会例外，你等死吧。”
张济冷笑，举手朝身后挥了挥。
郭汜和他的亲卫们倒在了血泊里。
曹性和杨奉一前一后，把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越来越多的汉军冲进了战场，羌人寡不敌众，被杀了一干二净。
………………
六月上旬，关东，洛阳。
洛阳太大了，三万多人的北疆军无法包围城池，只能兵逼北城，选择夏门做为攻击方向。
沮授、许攸、淳于琼、陶升等人集结了一万三千大军死守城池。另外，还临时征调了一万强壮洛阳百姓帮助大军守城。
洛阳城高大坚固，北疆军打了三天后，感觉有心无力，根本无处下手。正好天降大雨，李翊随即命令兵撤毕圭苑，等待关中的消息。
赵云送来的急报让李翊和岳飞非常失望。
“子龙认为皇甫鸿和袁绍有联系，否则袁绍的攻击时机不会选择的那样恰到好处，而且，在我们已经打到洛阳的情况下，袁绍不但不撤军，反而率军猛攻霸陵，可见袁绍对攻占关中十分有信心。他这个信心从何而来？”岳飞放下书简，若有所思的问道。
原来，南山亭大战的结果并没有按照赵云和徐达最初的计划发展。
北疆军按照和皇甫鸿的约定，从东、西两个方向向南山亭展开了攻击。羌人被消灭了，李傕和郭汜的部分亲信军队也被消灭了，但西凉军却依旧被控制在张济、王方、皇甫鸿和王双这些李傕、郭汜的旧日部属手里，南山亭一战算是白打了。
徐达让皇甫鸿趁乱杀进李傕军营，断掉李傕和郭汜的后路。他的任务就是保护营寨，然后由北疆军攻杀羌人，攻杀李傕、郭汜。按照这个计策，北疆军将歼灭除皇甫鸿之外的所有西凉军残部。
然而，皇甫鸿出卖了北疆军，他和张济、王方等将领巧妙利用徐达的安排，利用北疆军杀死了羌人和李傕、郭汜，同时也利用北疆军团结了的力量。
北疆军帮助皇甫鸿诛杀了羌人，诛杀了李傕、郭汜，同时也帮助皇甫鸿把张济、王方和李、郭两人的旧部紧紧地团结到了一起。
如今南山亭的这两万军队深切感受到了北疆军对他们生存的威胁，所以他们上下一心，比一盘散沙一样的四万多人的大军厉害多了。
不只如此，在北疆军攻打李傕和郭汜的时候，袁绍还适时地出兵攻打北疆军，牵制了北疆军将近大半的力量，这使得北疆军损失了不少兵力。
正是因为袁绍的行动，使得赵云和徐达怀疑，皇甫鸿跟袁绍有所勾结。
李翊沉思良久，问道：“鹏举兄，你看，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岳飞苦叹道：“主公，如果将计就计，我们今年的行动就可能半途而废。”
“我们现在打不动洛阳，也无法打洛阳。洛阳城固若金汤，袁绍也就不会回了。袁绍不回来，关中形势的发展对我们就越来越不利。如果继续坚持，可能会损兵折将。”李翊摇摇头，“我们兵力不足，此仗如果不能击败袁绍，损失就太大了，关西可能保不住。关西保不住，将来南下就更难了。此刻我们退一步，先保存实力，然后静待形势的变化，也许机会会接踵而来。”
岳飞想了又想，迟疑着问道：“主公坚信袁绍不会改弦易辙？”
“本朝前有王莽篡国，后有叛逆张纯称帝，袁绍为就不能篡立？”李翊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岳飞笑笑，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给天德回信，请他小心一点，不要顾虑太多，我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接着他缓缓走到大帐门口，望着沐浴在雨雾中的洛阳城，仰天长叹道：“如果此刻我们有十万大军，洛阳城可一战而下，天下从此可定，可惜……。”
他无奈地连连摇头，说道：“这次机会错过，不知道要到哪一年，我们才能再次兵临洛阳城。”
李翊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次打打洛阳也好，最起码让我们知道自己有多大多粗，也知道若想平定天下，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这是好事。”
………………
由于关中天气恶劣，阴雨不断，袁绍的大军深受气候影响，一直未能突破霸水河。
六月上旬，袁绍在得到南山亭大战的结果后，依然拒绝遵退出关中。
不久，赵云最后一次警告袁绍，立即退出关中，否则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袁绍回书赵云，要我退出关中可以，你也退出去，同时让大将军退出函谷关，否则，我们战场上见真章。
接着袁绍下令大军撤到长安城下，准备和北疆军决战。
六月中旬，征西将军赵云和镇西将军徐达在新丰城召集诸将军议。
军师郭嘉把决战之策详细做了解释。
安西将军吕布率本军团铁骑布阵于战场左翼，征西将军赵云和荀棐率其余铁骑位于战场右翼。
北疆军的步卒大军位于战场中前部，由镇西将军徐达统率。张济、王方、皇甫鸿的大军位于战场中后部。
“此次平叛关系到社稷的稳定，大汉的中兴，请诸位将军务必齐心协力，誓死奋战。”赵云望着张济、王方等人，冷声说道，“我不想找麻烦，但谁想找我麻烦，甚至想和袁绍狼狈为奸，置北疆军于死地，那就不要怪我赵云翻脸不认人。”
张济神情冷峻，嘴角微微掀动，眼里露出些许杀气。
王方拱手笑道：“谢谢子龙兄的照拂了。你把我们特意布置在大军后方，难道就不怕我们中间的某些人临阵倒戈？”
皇甫鸿看看王方，脸显不满之色，说道：“天子圣命，谁敢违抗？”
赵云眯起眼睛，专注的看着王方，仿佛要看穿他的心肺。半晌才开口道：“我还是那句话，谁要是祸乱社稷，危害大汉江山，他就活到头了。”
王方哈哈一笑，对赵云的威胁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说道：“子龙兄，大军明天就要开战了，你什么时候把粮草辎重给我们？你不会让我们饿着肚子打仗吧？”
赵云转头看向身后的贾诩，贾诩急忙说道：“子龙，粮草辎重明天就到。关中连下暴雨，渭水河暴涨，水流湍急，船只行驶速度非常缓慢，所以也就耽误了。”
“是吗？”皇甫鸿皱皱眉，指着贾诩说道，“可我听说你们运送粮草辎重的船只已经顺流而下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有粮草有军械，为什么不给我们？”
“坚寿兄，你的意思是说我故意让你们去送死？”赵云剑眉高挑，怒声说道，“我把你们放在大军后方，难道这样还不能得到你们的信任？如果我们彼此之间不能互任，这一仗不打也罢。”
“明天就明天。”王方笑道，“坚寿兄，袁绍有十万大军，我们也有八万多人，这一仗打起来，没有十天半月，结束不了，你急什么？明天还轮不到我们上阵，没有粮草辎重我们也能支撑。”
吕布眼看双方越说脾气越大，赶忙站起来劝道：“时候不早了，诸位还是早点散了，准备明天的大战吧。”(未完待续。)
第0608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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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奉、韩暹在大营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中军大帐。
大帐里，荀棐正在质问徐达，为何把张济、王方和皇甫鸿的大军放在大军后方？这些人一旦背叛北疆军，北疆军必将陷入包围，大军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大战一旦开始，大军只要稍有混乱，后果就不堪设想。”荀棐生气的说道，“在这种关键时刻把张济他们放到大军的后方，非常不妥，请将军再考虑一下。”
“不必了。”徐达摇手说道，“张济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对谁忠心，我们谁都不知道。这次是个机会，是忠是奸，一试便知。”
“将军，这关系到全军将士的性命，不能儿戏。”荀棐再劝道，“难道将军非要打一场败仗吗？”
“将军，荀将军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韩暹躬身说道，“现在平叛已成，我们只要再占据关中，则天下可定，所以此时万万不能败。一旦失败，失去的不仅仅是几万将士的生命，还包括大汉社稷啊。”
“平叛已成？”徐达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一脸恼火的说道，“你们都这么想？”
三个人互相看看，非常疑惑。
荀棐诧异的说道：“将军，我们不是已经杀死了李傕、郭汜吗？”
徐达愤怒的一拍案几，大声道：“平叛已成？为你们担心张济、王方和皇甫鸿他们背叛？”
“我们只是担心，并没有说张济他们一定会背叛。”杨奉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不熟悉这些人，也不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这种情况下，将军这种安排显然不妥，这更有利于某些心怀二心的人背叛。将军难道希望有人背叛？希望趁着这个机会诛杀更多的叛逆？”
“但叛逆是发现了，我们大概也要大败而归了，所以我觉得将军应该把张济、王方和皇甫鸿的大军放在前面，把所有可能导致叛变和战败的隐患都统统消除掉。”
徐达想了一下，突然低声问道：“你们认为我们能打赢这一仗？”
三人理所当然的连连点头。
“那你们就错了。”徐达挥手说道，“你们都走吧，准备打一场败仗。”
“为什么？”韩暹吃惊的叫道，“将军，为……”
徐达望着站在面前的三位部下，一字一句的说道：“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三人刚刚离开，郭嘉就冲进了大帐，对徐达说道：“天德兄，韩遂有口信送到。”
徐达问道：“说什么？”
郭嘉微微一笑，吐出了五个字：“如将军所愿。”
………………
红日高照，彩霞满天。
袁绍飞身上马，抬头看看沐浴在霞光里的大纛，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雄伟壮烈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各部大军依次出营，向战场上大步走去。
徐达打马冲上山坡。
战场上旌旗飘扬，鼓声和号角声此起彼伏，双方将士各列战阵，气氛非常紧张。
在他前面三百步的地方，是韩暹和杨奉的一万四千步卒大军，在他后方三百步的地方，是张济、王方和皇甫鸿的大军。边的洼地里，赵云、荀棐的铁骑正在列阵。右边的山坡上，吕布的铁骑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天德兄，袁绍布下的是一个防守阵势，看样子，今天他不想主动进攻。”郭嘉指着远处的敌军，大声说道，“天德兄，是不是立即下令攻击？”
徐达眯起眼睛看了看天空。耀眼的太阳悬挂半空，洁白的云朵随风飘荡，正是攻击的好时刻。
“传令吕布，攻击韩遂军！”
………………
“攻击韩遂军？”吕布难以置信的看着传令兵，几乎怀疑听了，“你再说一遍。”
“徐达将军有令，攻击韩遂军。”传令兵再次大叫一声，然后调转马头，如飞而去。
吕布、曹性、成廉和魏续等人面面相觑，觉得匪夷所思。徐达不动用大军攻击敌军正面，却命令铁骑先打敌军侧翼，这是什么意思？
敌军左翼是韩遂的西凉铁骑，实力强劲，一旦陷入混战就很难脱身，这时如果袁绍指挥八万步卒直扑大军正面，韩暹和杨奉的一万四千步卒在没有两翼铁骑的策应下，很难抵挡。
吕布急忙打开徐达的手令，匆匆扫了一遍，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说道：“快，各归本部，随我出击。”
号角声冲天而起，苍凉而雄浑的声音响彻了战场侧翼。
战马长嘶，腾空而起。吕布长戟前指，怒目圆睁，纵声道：“兄弟们，举起武器，杀……”
“杀……”
一时间，杀声震天，铁骑士卒高举武器，策马狂奔，铁骑大军以江河决提之势，冲下山坡，迎着敌军呼啸杀去。
………………
袁绍猛然看向战场侧翼。
无数面色彩斑斓的旌旗迎风狂舞，北疆铁骑一路狂呼，像平地突起的一股飓风，怒吼向前。
袁绍脸色顿时大变，骂道：“徐达这个疯子，他竟然先攻侧翼，这个疯子……”
审配急忙上前，高声叫道：“主公，快，正面发动攻击，让袁谭、颜良和文丑各带人马杀上去，快啊。”
袁绍犹豫不决。
北疆军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完全打乱了的布署。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是计划和皇甫鸿、张济等人打算里应外合，击败北疆军，把北疆军赶出关中。
张济、王方等人的真正心思是什么，袁绍很清楚，所以打算充分利用张济、王方等人的临阵倒戈重创北疆军，同时尽可能保存自己的实力，趁机把张济这些叛逆杀了。
为了尽可能保存实力，袁绍放弃了主动攻击北疆军，而是采取了守势。北疆军来攻，他就守，双方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张济、王方就会动手。随即就能一箭双雕，既能击败北疆军，又能诛杀叛逆。
然而，战斗并没有像袁绍预想的那样展开，徐达横空一刀，把他的计策剁了个粉碎。
如今能不能把战场形势再次扭转，就看西凉人了。
袁绍花了很多时间，也花了很多钱粮，希望能劝服韩遂帮助攻杀北疆军。韩遂答应了，不过他还是那句话，西凉军可以出兵在战场侧翼牵制北疆军，但西凉军坚决不参战。
西凉军不参战，不代表北疆军就不打他们。只要北疆军主动向他们发起攻击，西凉人一定会还击。到了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哪里由得你愿不愿意？不打也得打。
不过，韩遂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对袁绍来说，始终是个隐患。
现在，北疆军就像无所不知的神灵一般，冲着自己的隐患就杀来了。
韩遂如果应战，把北疆军右翼的铁骑拖住，北疆军摆在战场正面的军队在缺少右翼铁骑的策应下，防守力量将大为削弱，那时就可以指挥军队发起凶猛的进攻，以人数优势一战而定。
韩遂如果不应战，那么……
就在袁绍这么想着的时候，“呜呜……呜呜……”，撤退的号角在战场侧翼凄厉的叫了起来，接着西凉人的战旗开始急速后移。
袁绍勃然大怒道：“韩遂，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主公，快，快，命令大军杀出去，立即杀出去……”审配气急败坏，涨红着脸，激动的挥舞着双手，“北疆铁骑马上就要杀入侧翼了，快啊……”
袁绍再不犹豫，举手高吼道：“擂鼓，擂鼓，命令各部，急速杀进！”
“传令右翼马腾，请他跟进策应，挡住北疆铁骑，掩护步卒大军攻击敌军本阵。”
鼓声如雷，杀声震天，步卒大军急速变阵，并迅速向前方推进。
马腾的铁骑大军里也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霎时战旗飞舞，万马奔腾，铁蹄的轰鸣声越来越大。
…………
韩遂的西凉军就像退潮的海水一般，一路轰鸣着，霎时远去。
吕布趴伏在飞奔的战马上，耳畔狂风呼啸，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突然，从战场中央传来一阵密集的战鼓声。
袁绍反击了。
吕布猛然坐直身躯，高举长戟，回首狂吼：“吹号，右转，向右转，攻击叛军……”
悠长而洪亮的号角声穿透铁蹄的轰鸣，直冲云霄。
北疆铁骑在战场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就像一支犀利的长箭，对准袁绍军的侧翼中央狠狠的钉了下去。
………………
李乐瞪着越来越近的敌军，睚眦欲裂，嘴里的骂声也越来越不堪。
“将军，他们来了，要不要射击？”
“急什么？等他们再近一点，死的人就更多。”李乐咬牙切齿的说道。
敌军长箭厉啸而至，李乐一刀挥下，下令道：“射……给我射……”
“轰……轰……”几百台连弩车同时打响，其巨大的声音如同山崩地裂一般震撼了整个战场。
“咻咻……咻咻……”数万支长箭厉啸上天。
北疆军的强弓手声嘶力竭的叫着喊着，以最快的速度向空中尽情发泄着心中的仇恨。
长箭遮天蔽日，天地霎时为之一暗，战场上只剩下了惊心动魄的厉啸声。
“轰……”一声炸响，箭簇入体的沉闷声和惨绝人寰的惨叫声猛然喷发，战场中央就像突然塌陷了一般，顿时陷落了巨大的一片。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未完待续。)
第0609章 反复无常
徐达神情冷峻，目光从战场中央转向大军左翼。
赵云、荀棐、阎柔、牵招的两万铁骑大军起动了，战场在铁蹄的践踏下剧烈地抖动起来。
“告诉赵将军，给我迎头痛击马腾，把他们给我冲散了，争取在最短的内攻击敌军侧翼，务必重创袁绍。”
几个传令兵答应一声，打马冲进了战场。
“天德兄，敌军冲过来了。”郭嘉指着战场中央大声叫道，“袁绍的人太多了，他好像把八万人全部投了进来，他要拼命了。”
徐达冷笑道：“他再不拼命，我们的铁骑就要杀进他的中军，砍了他的脑袋。”
“天德兄，敌人太多，我们不能坚持太久，否则伤亡太大，无法向主公交待。”郭嘉心急如焚，回头看看大军后方，神色紧张的说道，“是不是命令韩暹、杨奉带着军队向北方逐步后撤？”
徐达摇摇头，说道：“韩暹和杨奉这些人现在都打疯了，你就是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也不会后退一步。”
“天德兄，伤亡太大，这一仗打得就不值了。”郭嘉急了，扯着嗓子叫道。
“不要急，袁绍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徐达伸手用马鞭敲了敲他的后背，“再等等。”
………………
北疆军铁骑杀进敌军两翼，肆意砍杀。马腾指挥大军奋力迎战，但因为兵力不足，被赵云、荀棐杀得步步后退。
关东兵和荆州兵死伤惨重。
袁绍不忍再看，痛苦地低下了头，说道：“快，请张济、王方等人立即攻击徐达的中军，快一点。”
审配抬头看看天色，欲言又止。此时正值下午，距离黄昏至少还有一个时辰。如果打早了，北疆军完全可以凭借铁骑的优势，趁着天色尚亮的时候缓缓后撤，这样一来，原先打算趁着夜色乘胜击溃北疆军的可能也就没有了。
这话审配没敢说，郭图却迫不及待的说了。袁绍大怒，指着战场高声吼道：“打到黄昏，失败的就不是北疆军了，而是我们，是我们。韩遂这个叛逆，两面三刀，他出卖了我们，把我们害惨了。这一仗从战鼓敲响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输了。现在能不能击败北疆军，就看张济那几个叛逆敢不敢在这个时候倒戈一击了。如果他们像韩遂一样，临阵变计，我们就完了，彻底完了。”
………………
张济翻身就要上马，皇甫鸿急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沉声道：“还没到黄昏，再等等。”
“再等下去，袁绍就打败了，机会就没有了。”张济急得连连跺脚，“坚寿，不能再等了。”
皇甫鸿神态悠闲的笑道：“袁绍和蒯越的大军加起来有八万人，还有马腾的一万多铁骑，袁绍怎么会打败？最多不过是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而已，而这个结果正是我们需要的。袁绍元气大伤了，北疆军伤痕累累了，这时我们就可以先联合袁绍把北疆军赶走，然后再联合蒯越把袁绍赶走，剩下的事不就很简单了。”
“徐达不就骂了你几句吗？有什么关系。他打了败仗，狼狈不堪的逃回北疆，大将军即使不杀他，也不会再用他了。这个狂妄的小子完蛋了”
“坚寿，韩遂突然跑了，战场形势已经变了，我看还是慎重一点好，趁着北疆军和袁绍得打难分难解的时侯，还是尽早动手吧，免得过了时机，功亏一篑，反而被北疆军一口吃了。”王方望着战场上往来驰骋的北疆铁骑，心有余悸的说道，“北疆军太厉害，我们对付不了。”
皇甫鸿坚决的摇摇头，说道：“不行，必须等到北疆铁骑才会大乱。北疆铁骑一乱，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他指着战场上的铁骑大军说道：“你们仔细看看，北疆铁骑如果不乱，徐达完全可以从容撤军。”
张济和王方无奈，只好陪着皇甫鸿耐心的看着太阳下山。
………………
袁绍眼巴巴的看了半天，北疆军的中军大纛还是纹丝不动。
“撤吧，不能再打了。”袁绍咬咬牙，恨恨的说道，“这帮叛逆，没有一个好人，让他们去死吧。”
“主公万万不可。”审配和郭图二人大惊失色，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这个时候撤军，无异自寻死路。
两人极力劝止，袁绍难以取舍，彷徨无策。
就在这时，斥候狂奔而来，禀报道：“主公，西凉人杀到了我们的背后。”
袁绍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了马下。
………………
金锣声突然刺穿了战场上的喧嚣。
皇甫鸿抬头看望袁绍军方向，骇然道：“不好，袁绍要撤了。快，快，杀出去，杀出去……”
战鼓声轰然而起，张济、王方、皇甫鸿各带人马，像惊涛骇浪一般冲向了北疆军的中军大阵。
………………
“主公，快看，他们动手了。”审配指着远处西凉军残部的动静，兴奋的大叫起来，“主公，暂停撤军，暂停撤军……”
“韩遂已经杀到了我们后面，再不撤，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袁绍怒吼一声，凌空一鞭抽出，皮鞭划空而过，发出一声刺耳的啸叫。
“我们全军覆没了，对韩遂有好处？”审配大声叫道，“韩遂如果投靠了北疆军，他就应该倒戈一击，而不是主动撤出战场。现在天近黄昏了，他又跑到我们后面，显然是想看看战局对谁有利，然后趁机落井下石。他的目标是关中，而不是消灭我们。我们全军覆没了，他就要面对强悍的北疆军，这对他半分好处都没有。”
“主公，现在张济、王方和皇甫鸿正在率军攻击徐达，北疆军大败在即，这个时候如果我们撤出战场，丢掉的就不仅仅是关中了。”审配苦苦劝道，“主公，请三思啊。”
袁绍看看战场后方，又看看正在逐步后撤的大军。再看看远处正在移动地北疆军大纛，一时间六神无主，方寸大乱，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
徐达调转马头，鄙夷地望着前方杀来的大军。
“诛杀北疆叛逆，诛杀徐达……”董卓残部将士一路飞奔而来，惊天动地的叫喊声响彻了云霄。
被人背叛，韩暹、杨奉、于毒和成千上万浑身浴血、疲惫不堪的北疆将士们突然愤怒了。“杀……杀……”吼声蓦然间如惊雷炸响，震撼天地。
“中军后移，会合前军。”徐达挥了挥手，泰然自若的说道，“急告各部，趁着敌军撤退的机会，急速向北，退出战场。”
“命令赵将军，立即重整部分铁骑，回援中军，挡住叛军。”
“子龙已经杀过来了。”郭嘉指着远处一支急驰而来的铁骑军，笑着说道，“袁绍的金锣一响，子龙立即调转马头，带着部分铁骑杀了。”
“好。”徐达高喝一声，回头对身后的亲卫骑大声叫道，“我们走，往北。”
………………
袁绍的大军还在后撤。
蒯越打马而来，怒气冲天的问道：“袁本初，你想干什么？你想把我们都害死吗？张济等人的大军已经对徐达发动了攻击。现在我们不是撤，而是要全力猛攻，要尽可能杀伤北疆军，击败北疆军。”
袁绍脸沉如水，说道：“韩遂的铁骑已经到了我们后面，一旦他们发动进攻……”
“北疆军前后受击，全军大乱，韩遂还打什么打？”袁绍还没说完，蒯越就打断了他的话，“北疆军正面连遭重击，那帮黄巾逆贼死伤惨重，还能支撑多久？只要徐达的前军和中军崩溃了，北疆军的铁骑也就无法挽回败局，只能逃离战场。此时胜负已分，韩遂除非想死，否则他绝不会再进一步。”
袁绍犹疑不定，左思右想。此时大军如果撤出战场，既不算失败，也还能保存相当实力。如果攻上去，那可就太危险了，大军随时可能全军覆没。
现在韩遂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投靠了北疆军，谁都不知道，一旦韩遂真的投靠了北疆军，趁着筋疲力尽的时候，和北疆军联手围歼，那自己可就死定了。
袁绍不敢赌。
“撤下来，急速整军，准备击杀张济等叛逆，渡河勤王。”袁绍一挥手，斩钉截铁。
审配沮丧的低下了头，和郭图相视苦笑。袁绍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是固守自己的想法，根本没有勤王之意。他要的是关中，是自己的霸业。
蒯越愤怒了，他手指战场，高声叫道：“本初，不把北疆军击败，勤王只是一句空话，关中更是拿不下来。”
“异度兄，我们把人马都拼光了，还勤什么王？占据关中又从何说起？”袁绍既然打定了主意，他也就毫不示弱了，“让徐达尽快滚出战场，我们杀过霸水河，先把关中抢到手再说。异度兄，你不会改变了主意，不想占据关中了吧？”
“你……”蒯越气得连连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样，打马如飞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