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火云洞 第一六五回 妖王有请
第一六五回 妖王有请
琅轩妥协了,他不得不妥协,因为他没自信能把苏琬带回去,冷静想想,留在九幽宫确实是对苏琬最好的安排。
这个安排让他很痛苦,身为师兄,应该保护师妹,但这是第几次了,他不但没能保护师妹,反而处处让师妹担心甚至营救。琅轩觉得自己很无能,而且很无力,羞于面对苏琬,那种想要变强的****越加热切,他希望,总有一天,凭自己的实力,可以让师妹过上想过的日子,这是身为师兄的职责
变强的前提,首先是要活下去,而当前最迫切的,便是离开遗忘谷。
琅轩压下心底的羞耻,沉默的跟在苏琬身后,隔绝禁制解开,苏琬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瞬间变回小狐狸。
锦绣天龙拨开灌木探出身形,瞧见琅轩,一脸的惊喜:“太好了,道友你果然在这里。”说话的时候,锦绣天龙视线一直盯着苏琬。
琅轩一脸淡定的点了点头,弯腰朝苏琬伸手。
苏琬眯了眯眼睛,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认出了她,心中闪过杀意。
锦绣天龙却一笑:“这就是你藏在袖中的储备粮?瞧着甚是可爱,难怪道友舍不得吃。”
杀,还是不杀?
苏琬纵身一跃,沿着琅轩的手臂跳到他肩膀趴下来,轻摇着尾巴,脑袋搭在前爪上,闭目养神,同时向琅轩传音:“要不,带他一起出去?”
那国师不是说师兄杀孽重么,多做点善事就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功德赚。
琅轩微不可查的摇了下头,朝锦绣天龙问:“你们商讨出章程了?”
锦绣天龙认真回答:“国师答应了,算时间,两个时辰后,巡查的孽畜就会出现,我们准备夺取它的法器,到时要劳烦你出手。”
琅轩一脸犹豫的样子,轻抚苏琬转动的耳朵。
锦绣天龙劝道:“道友,时间紧迫,来不及考虑太多,从那些孽畜口中得知,他们正准备进行万灵血祭,我们便是祭品。并非我怕死,而是近年来九幽宫动作很大,又是炎魔蛊,又是魔阵,如今加上万灵血祭,听着便不是妙事,我们必须回去禀告长辈,让修真同道早作应变的打算”
苏琬撇了撇嘴,向琅轩传音:“师兄,人多了不太好办,万灵血祭是有些残忍,但妖王若是想灭世还用不着这么麻烦,他另有打算,还说准对修真界是好是坏。”
琅轩垂眸沉思,他跟锦绣天龙不打不相识,交情还算不错,要是为了偷生一个人跑了,心里会不自在,但是师妹的妖后位置尚未坐稳,也许带走一两个祭品看守者会睁只眼闭只眼,但救下所有人,显然不现实。
他定了定神,向苏琬传言:“师妹,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有乾坤佩在,无需再为我担心,你名分未定,还是小心谨慎莫要惹怒妖王为上。”
琅轩捧着苏琬,送到地上,微微推手,做放生的样子。
苏琬脚下踌躇,自是不肯让师兄冒险,刚要说什么,脖间忽然一紧,一股清冷的气流从牵心铃直冲脑海,妖王的声音在脑中响起:“立刻回宫。”
淡淡的语气,却让苏琬打了个激灵。
苏琬抬头看向琅轩,点了点头,朝树林里窜去,同时传音:“师兄,我会调开遗忘谷的镇守昆兽,你袖子里有个镯子,是送给师父的礼物,锦绣天龙他们的仙剑也在里边,随你处置……”
出了遗忘谷,苏琬在数十里外停下,变回人形,沉声喝道:“黑鳞卫,都出来”
九道黑影凭空显出身形,队长行礼问:“娘娘有何吩咐?”
苏琬问:“八宫主说我可以命令你们任何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你们也必须完成,对吗?”
九名黑鳞卫同时行礼答:“是”
苏琬眉心松开,脸上多了笑容:“那好,刚刚我师兄和归元宗锦绣天龙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有什么想法没有?”
黑鳞卫队长答:“娘娘的话等同圣谕,属下等听凭吩咐,哪怕触犯宫规,也誓死完成”
“好”苏琬满意的点头,“我怎么说也是你们陛下的同族,自然不会向着外人,只是师兄于我有如家人,也容不得有谁伤害他。师兄是男人,骨子里有种骄傲,不肯靠我相救,想自己摆脱困局……我命令你们,在师兄行动之后,一定要保护他安全离开九幽宫,不,要安全离开蛮荒森林,至于其他人等,是生是死都跟我无关,我只要师兄安全无虞就好,你们听懂了吗?”
众黑鳞卫答:“是属下领命”
苏琬手一翻,拿出九颗天擎丹,一人一颗弹了过去,温声诚恳道:“这是一点幸苦费,多谢了,你们现在就去吧。”
黑鳞卫拿着天擎丹,心中有着惊喜,早听别个说过,妖后娘娘非常大方,打赏的最差也是璧髓丸,黑鳞卫虽说地位崇高,但在妖王宫也不过是看殿门的,平日没什么外快,眼前这颗天擎丹价值一颗千年妖丹,跟着新主子果然是福气。
但是……
苏琬看着几人犹豫站着不动的样子,皱了下眉,正想喝问,突然想起他们的顾虑,于是走到一边,脚踹树干,“六宫主,木木,树皮脸,出来一下。”
树皮脸本来就隐身在旁跟着苏琬,苏琬吩咐黑鳞卫的那通话自然被他听到了耳中,正暗自感叹老四的眼光比自己高,小狐狸确实是个有分寸的,没说要把所有祭品全部放走。
“娘娘急着找臣,可是有何要事?”
树皮脸从树干上探出脑袋,笑眯眯的问。
苏琬伸手,揪住树皮脸的耳朵,把他拉出来,然后朝众黑鳞卫道:“有六宫主在,我很安全,你们快去帮我师兄,但有一点,你们尽量别让人瞧见,让那些名门正派有借口说清云门不好。”
黑鳞卫应声离开,树皮脸揉着耳朵,取笑道:“娘娘对自己师兄可真是处心积虑,好得不能再好,您就不怕陛下妒忌心酸?”
苏琬横了他一眼,“你当黑狐狸跟你一样小气?会为这点事吃醋他就不会是妖王了”
树皮脸笑嘻嘻:“是是是,娘娘您最了解陛下,您最厉害,本来没找到十夜,从四哥那拿了几个仙果用来压制您师兄的毒,没想到您已经把他的毒给解了,佩服佩服。”
苏琬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少废话,走吧,你们陛下要我到妖王宫,我脚疼,你带我挪移过去。”
妖王宫,妖王殿,妖王坐在御座上,单手支额,垂眸神游天外,旋老君在下面叽里呱啦说着近日来九幽宫的概况,有告苏琬状的,有关于精英大赛的,有说天门阵的,林林总总,足以让旋老君连说三天三夜不歇气。
红影一闪,苏琬飘了进来,树皮脸连面也没露,将苏琬送到,直接遁地回到了自己宙宫,他很有经验,每次陛下被老四逮着唠叨时心情都不好,他就不去给陛下当泻火的沙包了。
苏琬一进门,妖王抬起眼皮,面上不显,心里却着实松了口气,站起身,那气势瞧着君临天下威严得很,他朝旋老君摆摆手。
“旋叔,本王跟王后有要事相商,若是没什么紧要的,你处理了便是,不必一一禀报了。”他说完,朝苏琬伸手,淡淡吩咐:“小东西,过来。”
你才东西你quan家都是东西
苏琬暗自磨牙,变成小狐狸的样子,身影一窜,踩着妖王的手,然后就势一跳。落在他脑袋上趴着,死活不下来。
妖王也没拽她,顶着头上的红狐帽子,朝旋老君点点头,尊贵威严丝毫不减,身影一闪,消失原地。
旋老君吹胡子瞪眼,嘴角抽搐,气哼哼的一挥袖子,大踏步往外走,力道重得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脚印,出门便吩咐:“来呀,把王殿的地板换了,别偷奸耍滑,弄些残次品凑数。”
什么叫残次品?这已经是最结实的青金石了除了您老爷子,没有谁愿意用脚试青金石的硬度陛下明摆着不喜欢您唠叨,偏您一次比一次碎嘴得厉害,吃了瘪,就拿地板出气,这已经是第几次更换了……
看门的黑鳞卫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暗自腹诽,为应声而去的荒宫管事叹息,有这么个主子,他们也不容易。
苏琬占领着制高点,抬头挺胸,东张西望,对周遭阴森森的场景倒吸口气。
“好重的魔气,好重的煞气,好大个血池,臭死了你准备做什么坏事?”
地下熔洞,妖王盘膝坐在血池边,指指池子中心的龙珠。
“把你的灵力传到那里去。”
苏琬不舒服的耸耸鼻子,忍不住跳到一旁,变回人形,拿出灵杖点点鼻子,封闭了嗅觉,这才竖眉毛瞪眼的说:“不干,你先回答我”
“影玄那碎嘴的不是已经和你说了么,万灵血祭。”妖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苏琬咧嘴一笑,挥动灵杖,一束束清光准确的落到黑龙珠上,因为受到浩然之气的刺激,黑龙珠周围仿佛凝固的魔煞之气翻滚了起来,猛地扩张数倍,吞噬清光,妖王在旁打起了手诀,池子中的血液形成龙、麒麟、鹿等形状,绕着黑龙珠奔跑。
苏琬一面丢真元,一面用手肘捅捅妖王:“喂,你御下之术不行啊,昆兽不但中饱私囊,还假传谕旨,你连吭都不吭,小心他爬到你头上去啊。”
妖王手上动作继续,眼睛却似笑非笑的瞧着苏琬,“你不是已经爬到本王头上了吗?”
苏琬摸摸鼻子,讪讪一笑:“这怎么能相提并论,我跟你什么关系啊不说什么妖后,好歹本姑娘也是你同族,我亲近你才拿你头顶做窝。”
妖王眯眼一笑:“哦,不是赢不了本王,所以将本王踩在脚下聊以自*?”
苏琬撇过头,恨恨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声坚决抵死****的制美人计一转脸,又挂上灿烂的笑容,抱着妖王的手臂,尾巴跟灵蛇一样,缠上妖王的腰,声音甜似蜜:“你真讨厌,人家哪有那么想~~”
苏琬被自己的话麻得胃里一抽一抽,全身的鸡皮疙瘩造起了反,但还是再接再厉,嗲着声音撒娇:“陛下~~好哥哥~~人家知道你对我好啦,你就在纵容人家一次嘛,让昆兽那不敬尊上的家伙做人家亲卫好不好?人家会认真教导他,贪吃,是要不得的,阳奉阴违,更加要不得……”
苏琬差点被自己恶心死,但死****不但脸色未变,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甚至手上的法诀都没有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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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火云洞 第一六六回 妖王大方,苏琬连跳三级!
第一六六回 妖王大方,苏琬连跳三级!
妖王雷打不动、处变不惊,淡定得令人发指,苏琬顿觉自己牺牲大了,偏偏对方一点面子也不给,于是怒火轰的上升,燃烧理智,双臂一伸,张牙舞爪,掐住妖王的脖子。
“一句话,行不行?给个答案啊混蛋”
“唰”
妖王那神出鬼没伸长缩短放大收小的尾巴缠上了苏琬的手。
苏琬手一麻,软了下来,整个人趴在妖王身上。
妖王掐着手诀,一道道光芒以匀速不断射进池中,他眼皮不抬,尾巴一扬,将苏琬扯开,终于开了尊口:“继续。”
“继续什么?”苏琬双手被缚,盯着妖王的脖子,心里咆哮:用尽力气死掐竟然都没留下个指印,是肉脖子吗?是肉做的吗?一定是****神晶仙石做的吧?
妖王松开苏琬,并卷着灵杖送到她手中,补充道:“继续传输灵力。”
苏琬要是会乖乖听话,那绝对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跺脚扭头,抓着灵杖蹬蹬蹬往外跑,“哼要本姑娘替你做坏事?妄想你不答应,我自己去单挑就不信邪了老子灵丹妙药按吨的砸,那好吃鬼能不低头……啊”
苏琬飞到中途,发现周围的环境一点没变,自己始终在原地踏步,低头一瞧,那见鬼的锅底黑狐尾正卷着她的腰,力道不重,也不知用了什么邪术,竟然让她好无所觉。
“放开我你这邪恶的反派boss,早晚有天会被正义势力推倒天道爷爷玉帝哥哥打雷吧……”
苏琬叽里呱啦一通乱叫,使劲挣扎,越挣扎缠得越紧。
妖王拧了下眉,眼中浮现无奈,微微摇头,叹:“你呀,就是学不乖。”
苏琬听了他无可奈何的叹息,嘴上绝不认输:“呸你以为你是……吱吱”
妖王一个用力,苏琬再次被迫变成小狐狸。
“吱吱放开放开本姑娘头上有人,天道是俺爷爷,玉帝是俺哥哥,七大姑八大姨统统在实权岗位任职,惹火了老子,替天行道召唤神雷劈了你,劈不死你也要让你的万灵血祭泡汤……”
小狐狸四肢扒拉,嘴爪并用,但无法改变离血池越来越近的事实,腥臭的血液仿佛烧滚了般冒着一个个气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呜呜……不要”好臭好臭太臭了鼻子要坏了“我错了我不胡闹了我听话还不成吗?”
苏琬的识相来得太迟,妖王摇了摇头,尾巴一甩,然后散开。
“噗通——哗啦啦”
苏琬砸进了血池中,满目猩红,眼见就要被滚烫的臭血吞掉,吓得她吱哇乱叫,将脑袋埋进尾巴里,用真元布成防护罩,形成个大气泡。
气泡落入池中,有如滚油里滴进了水,顿时炸开了锅,从中心开始,血池沸腾活跃起来,黑色的魔气越来越浓,向中心聚拢,几成胶状实质。
“死****你竟敢拿老子当祭品老子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苏琬凄厉的尖叫隔着气罩,仿佛从天边传来,空洞悠长,荡着回声。
妖王连眼也没眨,轻轻呼气,溅起的血珠碰到无形障碍,反弹回血池中,包裹住小狐狸的球体如暴风雨中的小舟,飘摇不定。
苏琬越来越吃力,感到体内的真元将近枯竭,连吃药也吃不赢,心里终于开始慌了。
死****妖孽不会真的想把自己当祭品用来养魔吧?好歹也是世上唯一的九尾天狐同族,他怎么能这样残忍?就算自己哪里不对踩了底线也该给点提示,别直接就一锤敲定处死刑啊
苏琬心中惶惶,诚恳的向天祈祷,甭管天道还是玉帝,又或者老爹亲妈,七大姑八大姨……哪个也好,显灵救命啊不能救命也放几道神雷吓唬吓唬死****妖孽,让我找个空隙溜上岸啊
或许是玉帝不在家,天道喝醉了,苏琬的祈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苏琬欲哭无泪,已经没力气挣扎,防护罩越缩越小,已经紧紧贴着身,但还是明明灭灭,在血池中起伏不定,又一道黑红色的大浪袭来,小狐狸眼见就被吞没。
妖王一个弹指,清光形成一个气罩,包裹住小狐狸,缓缓飘了起来,飞向岸边。
沸腾的血池逐渐降温,池面的烟雾气泡很快消散,变得水平如镜,本来颜色鲜艳的血液如今暗如墨汁,粘稠如固体,黑龙珠静静悬浮其上,散发幽幽黑光,周遭空间扭曲,仿佛吞噬光芒的小黑洞。
“吧唧。”
苏琬皮毛湿漉漉的趴在地上,双目紧闭,四肢张开摊着,如同一张狐皮,气若游丝,将息未息,情况十分不好。
“不愧是魔族最厌恶的浩然正气,比麒麟白鹿更有效,只差天魔蛊了……”妖王望着池面很满意的微笑,站了起来,扫视趴在地上装死的小狐狸,又皱起了眉,没好气的道:“起来,把自己弄干净,你这像什么样子?”
小狐狸连毛都摇晃,呼吸干脆消失,死得更彻底了。
“起来”妖王蹲下,食指戳戳苏琬眉头,“这点小考验就受不了,以后能成什么大事?”
小狐狸已经全身僵硬,体温渐凉。
妖王双眉一皱,忽然拂袖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遗忘谷的祭品逃了,本王亲自去会会,你不能动那就留在此地歇着吧。”
“等……等等我也要去”地上的死狐狸瞬间复活,跳了起来,趴着妖王的头发荡秋千跃到他头顶,抖抖皮毛,一身的水渍全甩向妖王。
妖王打了个响指,从脚下升起一团黑焰,将所有污渍燃烧汽化,拎着小狐狸的尾巴倒提起来,抖了抖。
“不装死了?”
苏琬仅剩的力气已经耗费在刚才那一跳跃中,转着蚊香眼,爪子抓挠,挣扎很是不给力,气喘吁吁的吼:“谁……谁装死,我就剩半口气了,你竟然拿我催生魔气,一不小心被吞了可是连灵魂都会散掉,混蛋……”
妖王说:“那是你太弱了。”
苏琬翻着白眼,倒吊着脑袋充血,连说话的力气也提不起来,只能朝他龇了龇牙以示反抗。
妖王挑了挑眉,然后微微眯眼,小狐狸的皮毛好瞧着黯淡不少,没以前那么光泽亮丽,有些难看,耷拉耳朵无精打采的样子更不如张牙舞爪活力四射时那般顺眼,他心中一动,将小狐狸拢到臂间抱着,翻手拿出一颗莹白的拇指大丹丸,掐开狐狸嘴,将丹丸塞了进去。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苏琬抓着喉咙咳嗽,虽然这丸子吃着有点像小时候老妈熬的银耳莲子粥,味道挺不错,但鬼知道是毒还是药,她撕心裂肺的咳着,想把丸子吐出来,只是丹药入口即化,然后灵气在舌尖绽放,清流从喉间涌向全身,齐聚丹田
吃多了灵丹的苏琬自然知道这种感觉代表什么。
大补灵药
妖王的回答适时响起:“琼花玉液神丹,赤炼天君亲制。”
琼花玉液神丹?
传说中一片花瓣便是千年修为的琼花为主料,配上五行俱全之人的仙力结晶,以特殊手法炼制的温补神丹,因为不是先天木属性,学不会炼药术,连她都炼不了只是听说过的琼花玉液神丹
苏琬惊喜交加,咳嗽顿时变成了闭着嘴咽口水。这种灵丹,哪怕喷口气,也是浪费。
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入丹田,旋转着化为真元,颇有大河入海,后继不绝的架势,枯竭的真元恢复,上涨的趋势不变,出窍中期、后期,突破出窍到分神初期,然后中期、后期,还在往上……
苏琬差点被修为乘火箭上涨的架势吓坏,她以为自己以前吃灵丹算走捷径,没想到眼前遇上更恐怖的,要不是有真仙的境界在,能驾驭突长的修为,她还真担心会爆体而亡。
合体期
还涨?还涨就要渡劫了
苏琬爪子扒拉,想拿几块引雷符出来准备渡劫,却被妖王用手一按,阻止了动作。
妖王抚摸着小狐狸的后颈,瞧着手下的皮毛见见恢复光滑亮彩,满意的扯起嘴角,他身影一闪,出现在山顶祭坛,仰头看天。
灰蒙蒙的天空,越来越暗,乌云沉沉,雷霆隐现。
九重天劫来了。
看来就算小家伙跟天界有关系匪浅,这天道还是公平的,跟他当年一样,也是九重雷劫,而且好像略微有些强。
妖王挠挠小狐狸下巴,呢喃一声:“你倒是好命。”
当年可没有谁替他挡劫
天上劫雷聚集,噼啪落下。
妖王挥袖扔出一个宝蓝色的尺高瓶子,瓶子旋转着,瓶口对着劈下来的劫雷,无声无息的吞吃了雷霆,一道两道,虽然劫雷越来越粗,威力越来越强,但半空中的瓶子始终旋转着,仿佛无底洞般,将劫雷吞没,九十九道劫雷打完,空中劫云消散,瓶子打着转儿飞回妖王手里。
苏琬傻乎乎瞪着眼,嘴巴张开,连嘴角有了亮晶晶的****垂下都没注意。
这他x的什么世道刚刚渡的仙劫吧仙劫本姑娘可是人妖兼修,不但要渡人仙劫,还要渡妖仙劫,那可是双重劫啊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比青鸾变凤凰那次厉害多了……
苏琬仰着的脑袋慢慢下移,直愣愣的视线落到妖王手中宝蓝色瓶子上。
****就是****,非一般妖孽可比,自己累死累活做引雷符,一个元婴劫下来都要用掉好几块,这更彪悍的仙劫****妖孽却一个瓶子就搞定了
——吸溜口水
怎么办?极品宝贝好想要好想占为己有好像杀妖夺宝咩
妖王低头,正对上苏琬闪着红心的双眼,再瞧瞧她那摇得比狗更欢快的尾巴,眼角跳了跳,问:“感觉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前所未有好人家全身充满力量可以去跟天帝哥哥切磋切磋了~”苏琬尾音抖动,眯着眼,陶醉在宝瓶上蹭来蹭去,小爪子试图将它环抱住。
妖王一抖瓶子,瓶中跳出一颗拇指大的莹白丹丸,落到苏琬大张的嘴里,不过这次,丹丸上没有了扑鼻的清香,更不是入口即化的大补灵丹。
苏琬以为妖王给的又是补药,砸吧砸吧嘴,往下咽,等惊觉不对,已经来不及。
“轰隆轰隆轰”
丹丸入腹,直冲丹田,猛地炸开,庞大的雷霆之力喷涌而出,侵袭四肢八脉。
苏琬四肢抽搐,全身毫毛耸立,哪还顾得上眼红宝瓶,惊声尖叫:
“你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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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火云洞 第一六七回 妖王真是个大大的好妖!
第一六七回 妖王真是个大大的好妖!
苏琬悟了
爷爷曾说,政治外交,强国面对弱国,就是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然后再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周而复始,直到弱国觉醒,奋起反抗,然后被强国一棒子打死
眼前这****妖王,虽然是昏君,但也是个头领,大棒甜枣政策用得炉火纯青。
被血池里****得死去活来是大棒,紧接着甜枣琼花玉液神丹上场,不用渡劫,白日飞升,还以为已经苦尽甘来,正满心感激之时,大棒再次降下,神雷凝聚的雷丹狠狠劈碎了美好幻想……
劫雷凝成的雷丸在丹田炸开,由内而外,电得苏琬浑身抽搐,毛发像针刺一样耸立,整个瞧着好似个大号毛栗子,皮厚如妖王,都不敢触其锋芒,挥手一抛,将怀里的雷电刺球扔地上。
“甜枣呢?”
嗞嗞噼啪作响的雷光中间,掩藏着苏琬恶狠狠的眼睛,她咬牙切齿的问。
“你要吃枣?”妖王蹲下,双掌多了层灵力形成的薄薄膈膜,他拨弄着刺球,分清大号毛栗子的首尾,一条条数着尾巴,虽然最后那条小了点,但数字确实有九了,他满意的点点头,说:“枣没有,雷丹还有九十八颗,你若受得住,那就再来一颗?”
苏琬很热情的摇着尾巴,但热情太过,动作弧度大得好似在挥动狼牙棒,试图让耸立着的毛刺将妖王的手掌扎得千疮万孔
苏琬一字一句,从喉咙里蹦出声音:“真是谢谢——不用了一颗已经让我消化****”
妖王挑了挑眉:“你的谢意吾心领了,以八宝瓶渡劫算投机取巧,对你将来的修行的不好,吾替你将九十九道天雷炼成九十九颗雷丹,你每日吃一颗,用来淬炼身体,效果不比自己渡劫差。看你的样子,还能承受,那就再来一颗吧。”
又一颗雷丹不容苏琬拒绝的弹进了她嘴中,这次更厉害,根本不给她咳嗽吐出来的机会,雷丹直接在口中炸开,跟肚子里那颗上下呼应,连耳朵里都开始喷黑烟。
“吼”
苏琬化身喷火龙,不对,喷火星雷电黑烟的刺猬,她狠狠的盯着妖王。
混蛋昏君你那一脸我是为你好,你要感恩的表情是不是脑残了老子又没有求你帮忙挡劫是你自己手贱没有你老子照样能成功渡劫
呜呜……被雷劈和吞炸雷的差别很大啊
外面的雷还能挡,还能引开,还能硬抗。
体内的雷简直就像自爆,偏偏还是源源不断、一次又一次自爆修复、修复自爆
苏琬痛得受不了,认命的运转金刚不坏体,利用劫雷之力一次次淬炼身体,每一次毁坏,修复后都会更结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劫雷之力终于不会再对她构成威胁,苏琬爬了起来,如同水洗一般,浑身湿漉漉,她甩甩皮毛上的汗水,见妖王在旁闭目养神,八宝瓶就放在一边。
虽然八宝瓶触手可及,但刚刚被雷丹折磨得死去活来,哪里还敢觊觎宝贝,苏琬脚底抹油,往山下跑去。
“糟糕师兄还等着呢”
祭坛包围在重重禁制阵法中心,一步踏错,即可能被困,但这难不倒苏琬,给她时间,要琢磨透不难,可眼下,她缺的就是时间。
苏琬变回人形,挥动灵杖就要强闯。
“你要去哪?”
神出鬼没的妖王的立在苏琬身侧,一手轻轻搭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呼气,声音微哑,带着****。
苏琬转头,脸颊擦过妖王的嘴唇,抬手狠狠的擦脸,瞪眼怒视:“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师兄要是受伤了,我一定把你的九幽宫闹得鸡犬不宁”
妖王危险的眯了眯眼。
苏琬心中一凛,一脸的戒备,这****又想做什么坏事了?
妖王忽然笑了,阴森诡秘的背景顿时阳光灿烂、繁花盛开,无数只小狐狸垂着**弄笛、抚琴弹筝,合奏一曲漫漫仙音。
苏琬有些懵,不是被美色迷的,而是被吓的。
妖王用纤长有力的食指戳着苏琬额头,半是宠溺半是无奈的道:“你这小没良心的,琼花玉液神丹我自己都没吃,不过借你催催魔气,回头便还你八千年修为,且连劫雷都替你挡了,一醒来,你却尽惦记着你那师兄,也不怕伤了我的心。”
苏琬向后仰,向后仰,腰快曲成u形,还是无法摆脱戳额头的指尖。她听着妖王的话,心里一揪一揪,不是感动,是被雷的,手舞足蹈,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你****放放放放放开我”
“本王不高兴,王后说该怎么办?”
妖王笑容一敛,轻轻皱眉,背景鲜花烂漫的景色变成深蓝色的忧郁,那银色眼眸中淡淡的忧伤,令人恨不得将整个天下打下来拱手奉上,只为他开颜一笑。
妖孽的脸离苏琬只有三厘米,呼吸喷在耳根处热乎乎的。
苏琬晕晕乎乎,她终于知道魅惑术的究极有多厉害了难怪九幽宫里一个两个都对自己的魅惑术有抗体,敢情是上面有****妖孽当对比
我,在祸害天下这方面,果然还差得远……
苏琬神色一变再变,思维发散,涌出不少乱七八糟的想法,愣愣出神。
妖王眯了眯眼,手指在苏琬跟前摇晃,黑亮亮的眸子一眨不眨,毫无反应。
妖王眼中的笑意浓浓,唇角上扬,忧郁之色全消,显得很高兴。
有本事在他魅惑术下发呆的,眼前这位是首个。
果然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王后,真有意思
从某方面来说,妖王算得上被*狂,苏琬越不把他看在眼里,越是胡闹,他越感兴趣。很久没谁敢挑战过他的权威了,不管再怎么折腾,小狐狸一眨眼又能活蹦乱跳,不但赏心悦目,逗逗还能除忧解闷,魔界的什么都好,就是天气有些沉闷,把小狐狸带上,不愁无聊。
情敌琅轩?
妖王挑眉,他看中的东西,有谁抢得走吗?
要不是怕小狐狸伤心,小小清云门,屠派灭门这种事以前不是没做过,跟修真界停战千年,天宫地宫那些小子身上都闲得长虱子了。
苏琬醒神,掐着妖王脖子跳起来咆哮:“别以为你用美人计本姑娘就会忘了正事师兄师兄快带我去遗忘谷见师兄师兄要出了事,就算你用一百颗神丹赔都不行……”
听着那叠声的‘师兄师兄’,妖王莫名的有些气闷,活泼是好,但说话不中听可是大问题。
妖王为了耳朵着想,不再逗狐狸,搂着苏琬的腰,身影一闪,出现在妖王殿的御椅上,拍拍苏琬的屁股,淡淡吩咐:“去,隔壁准备了药材,炼几炉还魂丹、寒鳞髓、清心散,否则往后亲卫队就不用想了”
苏琬捂着被拍的屁股,惊觉尾巴没有了,连忙摸摸脑袋,发现耳朵果然也没了,顿时喜笑颜开,但听到妖王的话,又掐腰大发雌威:“原来你不但是昏君还是霸道暴君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看看这是什么?”苏琬手在腕间一抹,指尖多了小撮墨色的狐毛她,得意洋洋的嘿嘿笑:“我告诉你,本姑娘十项全能,诅咒术大师级,就算咒不死你,也能让你霉神附体,干什么都不能成功……”
妖王的决定显然不会因为苏琬的威胁而改变,他弹指击向苏琬脖颈间的牵心铃,听着那悦耳的叮铃声,唇角微扬。
“悉听尊便,前提是你能躲过本王耳目。若是让本王知晓你乱来,不介意封了你五感将你禁锢在身边。”
他抚了抚苏琬的脸颊,一挥袖子,苏琬不由自主的朝偏殿飞去。
“嘭”殿门关上,清光亮起,整个房间被隔绝成异度空间,墙壁消失,变成无边无际的虚空,别说门,连窗也没有
很厉害的空间禁制,出口无迹可寻,苏琬气得磨牙,瞅着手中的狐毛,虽然很想做成小人扎针,但畏于妖王刚才的威胁,气呼呼往镯子里一塞。
封禁五感,不能说、不能看、不能听,甚至没有嗅觉、没有触觉,只剩脑子里思想还在,那种日子,绝对是噩梦
就算苏琬怀疑妖王只是恐吓,她也不敢冒险,毕竟她从妖王身上得来的好处众多,但被****的次数更多,****不能用常理来推断,谁知道真惹火了他,那****是不是会把自己弄成植物人?
苏琬眼珠滴溜溜转着打量四周,琢磨出去的法子。
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箱子玉匣布袋,各种气味交杂一起,很是刺鼻,仙草、灵果、妖兽内丹、晶石丹鼎……炼丹的材料的倒齐全
苏琬毫不客气的将所有东西扫进镯子里占为己有,挥动灵杖,一道道光芒射向虚空。
“哎呦”
虚空中出现一扇窗,旋老君捂着脑袋,从窗外探头进来。
苏琬将凶器往身后一藏,水雾涌上眼眶,盎然欲泣:“龟爷爷,你能不能告诉我……”
“清云门琅轩的情况是吧?”旋老君打断苏琬的话,揉着额头,吹胡子瞪眼,没好气的道:“身为圣后娘娘,吃里扒外这种行为要禁止”
苏琬目露凶光。
“咳咳。”旋老君清清喉咙,语重心长的道:“娘娘啊,陛下心胸不及圣人宽广,您可千万莫要在他跟前提及他人,说得多了,他可是杀人不眨眼,最擅长屠派灭门以绝后患。”
那****不像心眼小的样子啊?否则自己哪能在九幽宫横行霸道喊打喊杀
苏琬觉得旋老君在危言耸听,但想起男人的妒忌心一起,心狠手辣起来还要强于女人,顿时撇了撇嘴,盘膝跌坐,气哼哼的问:“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我是不是该谢你啊”
“您的谢意,老夫心领了。”旋老君抚须微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哦,差点忘了,老臣来就是为了告诉您,遗忘谷发生暴动,所有的祭品已经捉回去了。”他故意顿了顿,瞧着苏琬竖起耳朵听的样子,直到苏琬脸上的急躁越来越重,眼见就要暴起,这才继续道:“当然,娘娘您的师兄已经安全离开九幽宫,此时该出了蛮荒森林,同行的还有归元宗两个小子。”
苏琬长呼了口气,提起的心落了地,也就没追究旋老君故意吊她口味。
“说起来,娘娘可要好好谢谢陛下,若不是他令昆兽到王宫候命,那东西发起疯来,就算老八亲自出手,您师兄能不能安全离开,谁也说不准。”
苏琬咧嘴露出八颗牙齿,笑得好不开心:“我就知道****……昏君……黑炭狐狸……咳咳,妖王陛下是好人,不对,是好妖,回头我一定好好谢谢他,还魂丹、寒鳞髓、清心散是吧,炼丹炼丹,我这就炼丹”
满手血腥凶名赫赫的陛下是好妖?
那是只针对于你吧
旋老君眼角抽搐,吹吹胡子,抛下一句响雷,关窗离开。
“哦,对了,一刻钟前,天宫的青雕已经率部下回来,此时正在前往天门阵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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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火云洞 第一六八回 青雕大破天门阵
第一六八回 青雕大破天门阵
“回来。”
妖王拿着装天魔蛊的匣子,叫住青雕。
“陛下还有何吩咐?”青雕转身询问。
妖王双眉微皱,把玩着手中的玉匣,沉吟片刻,又挥了挥手:“算了,你自去忙吧。”
青雕心中讶异,陛下向来英明果断,雷厉风行,极少有犹豫不定的时候,这话到嘴边却又改口,而且颇有几分无奈的口吻他还是首次见到。
最近九幽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青雕恭敬退下,抱着满腹疑惑出了妖王殿,殿前依然隐匿着守护的黑鳞卫,空气中也没有血腥气,瞧着不像有谁刺杀。
“宫主宫主——”
一出妖王宫,空中便扑下一只苍鹰,远远大吼。
王宫之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青雕不悦,本来又臭又硬的脸越加深沉,视线如冰刀射出去,虽没出声,但内敛的威压已经放出,欺向来妖,显示他的怒气。
来妖心中一凛,放低声音,急切的道:“宫主,大事不好族中三千二百多大妖被陷天门阵,凶多吉少”
青雕厉声问:“说仔细,出了何事?”
“来不及细说。”来妖抬手一指广场远处云雾笼罩的山头,“宫主你看那,就是那座山头,方圆三百里都被苏娘娘结成连环大阵,她想将众族高手一网打尽金公子的本命玉碑有了裂痕,危在旦夕,偏偏那阵连幻宫都破不了,大长老正守在大阵外一筹莫展,再不去恐怕就迟了”
青雕回头看了眼妖王宫,想起刚刚陛下若有所言的样子,为的恐怕就是此事。
既然陛下没提,那就是任由自己做主了
青雕双眉紧皱,拿出天宫令,召集属下,刚从炎山回来的天宫精英才解散,还没远离,所以不过数息,一千名杀气腾腾的羽族高手便瞬移出现在广场,排成方阵,青雕领着一千百经沙场的属下奔赴天门阵,途中遇到同样率属下杀来的地宫白牙。
妖王宫战力最强的两个宫主都在途中都从族妖口中了解了众妖被困天门阵的始末,齐齐暗骂荒唐,觉得族中长老目光短浅,陛下选定的妖后也敢公然反对,是该敲打敲打了。
“就在里面”羽族的大长老一脸悲愤,指着天门阵唯一出入口敞开的石门。
不是没人试着从外部破坏入口,但整个入口被做成了空间传送阵,所有的攻击都会穿透落入阵内,从而伤到阵中的妖。
“还是你来吧,我对阵法完全没辙。”白牙抓抓头,朝青雕做了个请的姿势,他刚刚收到威风楼楼主的传音,知晓苏琬跟赤眼金雕之间的纠葛,决定作壁上观。
青雕听大长老将天门阵的厉害之处一一点明,不由有些佩服起陛下的眼光来来,七天布出如此大的连环阵势,能困住十万大妖,看来清云门苏琬又变强了。
九彩精通阵势,他开口的话,就算再忙,小九也能挤出时间来解阵,但青雕不打算让九彩出马,解阵太麻烦而且没效率。
“散开,围住这座山”
青雕决定强行破阵,他对阵势不精通,但懂得一个基本的法则,再精妙的阵势,也需灵脉来支撑。
“断峰之后,还要请你出手,将地下的灵脉移走。”青雕朝白牙说,虽然有个请字,但语气很是理所当然。
白牙想了想,点头:“行。”说完变成白虎形态,迈步上前,撇撇头,点了数名精通土系神通的部下,吩咐下去。
青雕抬手,往下一挥,“罡风之刃,切”
一千名天宫高手同时动起来,羽族本是天空的子民,对风极是亲和,无数风刃贴着地面射入山中,三百里大山被由根切断。
青雕看向白牙,白牙挥挥爪子:“就是现在动手”
几名地宫的大妖上前,化成原型沉入地下,过了半晌,灰头土脸的爬上来点点头复命。
青雕一抬手,喊:“浮空之羽,起”
无数羽毛钻进山脚的裂缝,千名大妖同时发力,渐渐的,三百里的大山飞了起来,逐步升向高空。
旁观的众妖看得目瞪口呆,虽然搬山倒海这种神通不是很稀罕,但像眼下这样,强行将占地三百里的山脉搬起来的大手段还是第一次见到,用这种办法破阵,还真是绝了不过,天门阵是一个整体,就算移走灵脉,仅靠里面法宝也能支撑数个月,青宫主应该还有后招。
后招,自然是有的
青雕没让旁观者等多久,当山峰升高到百丈高空,青雕手中多了一张弓,古朴大气,是破天弓比赤眼金雕所有的仿制裂天弓要强上无数倍,属于高品阶仙器,就算在仙界也不常见
青雕弯弓,暗青的光芒聚集,凝结成一支箭,箭头闪烁着星辰般的点点荧光。
“白牙,等下即时接住伤患。”
声音落地,弓如满月,猛地松手,只听得“咻”的一声,光箭划破长空,射入悬空的山峰内。
寂静,一息、二息……
三息过后,山峰颤动起来,然后“嘭”的一声闷响,碎石呼啦啦落下,整座山峰被掏空,变成倒盖着的碗,天门阵抖动了,空间噼噼啪啪一阵碎响。
“轰”一截城墙落下,天门阵一角空间坍塌,隔音阵破碎,阵内噪杂的声音传了出来。
紧接着,如同受到传染一般,“轰隆隆劈啪啪”大块小块的碎石往下落,连环空间成多米诺骨牌效应依次破碎,阵内十万大妖还有七万,能站稳的是绝少数,大部分伴随着泥土石块残木掉下来,被地宫的妖卷入袖子里运用巧力扔向广场。
“不愧是青王难住千万妖族的天门阵就这么破了看来有破天弓在手,除了陛下,没谁能敌了”
“是啊在妖王宫外摧毁三百里大山,很久没看过这么壮观的情景了青王就是厉害,不知道跟王后娘娘打起来,陛下会偏向哪一个……”
“这还用说,陛下肯定向着娘娘”
“那也说不定,青王敢摧毁娘娘布的天门阵,肯定是得了陛下的首肯,陛下英明神武,怎么可能被个母兽牵着鼻子走?”
“你们别吵了,要我说啊,陛下根本不用向着谁,青王可是亲卫军统领,只要是陛下的决定,哪怕再荒唐也会顺从,娘娘是陛下钦定,青王肯定不会和娘娘打起来。”
“嘿嘿,此一时彼一时,以前青王跟陛下最亲近,如今来了个圣后,人家夫妻伴侣的,他这亲卫可就靠边了,谁知道青王会不会心中妒火大烧,借口替金少君报仇,给娘娘来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
“有理有理……”
一群闲极无聊的围观看戏众细声说着八卦,对很可能上场的青王圣后大战很是期盼。
而青雕,正面色青黑,看着眼前狼狈的弟弟,修为下降了数阶,连人形都维持不好,脖子以上是鸟头,但他眼中毫无心疼,听完弟弟的诉苦和抱怨,反而将弟弟一脚踹飞出去。
“荒唐谁教你跟陛下作对的?”
赤眼金雕伤上加伤,喷出口鲜血,彻底化成金雕原型,羽毛凌乱,还秃了好几处,连滚带爬的冲回来,趴在青雕脚边哭喊:“兄长你是我亲兄长可不能看着我被欺凌不做主啊否则母亲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青雕脸色臭得不能再臭,一脚踩下去,跺在金雕的后颈,将说话越来越混的无能弟弟给弄晕过去。
仙鹤公主上前说情,泪眼盈眶,喉中梗咽:“族长,金哥哥并不想跟陛下认定的苏娘娘作对,都怪小妹……”
“闭嘴”青雕一声沉喝,打断对方的话,然后冷冷斥道:“既然知道圣后是陛下钦定,还贪心妄念些什么?今日革除你羽族公主名分,逐出神树,滚回你鹤族茫茫沼泽去”
仙鹤公主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求情,反而引火烧身,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公主名分,顿时泪如雨下,踉跄后退,连连摇头,不敢置信的捂着嘴。
青雕看也不看她,扫了眼乱糟糟的广场,扬声喝道:“无事的散了,伤者送去医治,天宫之属清理善后完自行解散”
说完拎起弟弟,朝妖王宫大步而去。
王殿之上,妖王似乎知道青雕会来,一直坐着没离开,单手支额闭目养神,对于旋老君的唠叨只当是耳边风。
“砰”青雕重重的将弟弟仍在殿中,打断旋老君的唠叨,妖王也睁开了眼,银色的眸子半眯着,瞧不出喜怒。
旋老君一见正戏上场,忙闪到一边,白牙偷偷溜到他身旁,悄声问:“陛下心情如何?”旋老君回了个多看莫问的眼神。
青雕上前行大礼参拜:“拜见吾王。”
妖王淡淡的应声:“嗯,起来吧。”
青雕跪着不起,抬头道:“属下今日带不肖兄弟前来请罪,还请陛下告知苏娘娘在何处,金雕冒犯娘娘,但凭娘娘处置”
妖王眯了眯眼:“你要将金雕交出来?下定决心了?”
青雕下拜:“还请陛下成全”
妖王幽幽叹了口气,看向青雕的视线很是复杂,青雕额头触地,不得到答案不肯起来。
半晌,妖王挥了挥手。
“旋叔,将琬儿放出来。”
旋老君躬身应是,拿出钥匙打开偏殿的门,“娘娘,陛下有请。”
苏琬正一心炼丹,两个丹炉齐开,整个房间满是药香,听到声音,没有回头,坚持将手中的收丹诀打完,将漫天飞舞的灵丹收好,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就来就来,我还以为得关好久呢,没想到一天不到就解禁了。”
脚下轻快的越过旋老君迈进正殿,一瞧见殿中的情景,脸上顿时浮上讥笑。
呦看来是青雕在替兄弟讨公道你想找我麻烦,我还想找你抱一箭穿心之仇呢
苏琬整整衣襟,扭着腰风姿绰约的走上御座,一屁股做到妖王腿上,搭着他的肩膀,娇嗲嗲的说:“陛下~~天雕青王回来您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没能远迎,真是失礼了。”
嗲声的杀伤力太大,旋老君一个激灵,觉得有些冷,白牙更是炸毛瞪眼,瞅着苏琬跟见了鬼似的,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陛下跟小狐狸的进展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唯一没反应的就是青雕,不对,青雕不是没反应,而是他当作没听到苏琬故意讽刺的话,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见过娘娘,娘娘圣安。”他抬头看向苏琬,一手指着昏迷的金雕,说:“属下弟弟无礼冒犯娘娘,今日将他送上,但凭娘娘处置”
苏琬放开妖王,食指点了点下巴,笑得很单蠢的问:“你说真的?我要他死你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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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火云洞 第一六九回 你的价值比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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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娘娘动手。”
青雕说着,抬手一指,指尖凝聚清光,射入赤眼金雕体内。
苏琬愣了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错觉,怎么感觉到赤眼金雕的生命气息消失了?
不,不是错觉
青雕拂袖,赤眼金雕的身体化作飞灰,随风飘散。
“娘娘满意了吗?”
苏琬被青雕的行为弄得脑子转不过弯来,张了张嘴,想说“我刚刚随口开玩笑的,没打算要赤眼金雕的命,这准备折腾几下就放了的。”要不是金雕贿赂昆兽将法宝纳入鸣风阁,说不定师兄现在还困在遗忘谷……但看着青雕又臭又硬的脸色,那双眼里毫无温度,瞧得人心里发毛,苏琬皱了皱眉,没开口,转头看向妖王。
喂这鸟人是不是疯了?连亲弟弟都杀,有些可怕吔……
旋老君看着青雕皱起了眉,白牙则嘿嘿一笑,视线在苏琬和青雕之间溜来溜去,偶尔悄悄窥一眼妖王,当看到妖王坐直了身子,微垂的双眸睁开,连忙立正站好,眼观鼻鼻观心,只是上翘的嘴角显示他对眼前上演这幕戏很满意。
青雕看着苏琬,苏琬看着妖王,妖王动了。
他随手一拨拉,将苏琬扫到旁边,眼神落到青雕身上,里面有着失望和遗憾。他伸手出左手,五指张开,殿中亮起无数荧光,好似夏夜里的萤火虫,荧光聚集,合成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光团,飘到妖王跟前。
是灵魄赤眼金雕的灵魄
苏琬认出了光球,暗哼一声,拍拍屁股坐下,心中暗骂:都魂飞魄散了还能收拢起来,死狐狸的手段还真多让本姑娘炼制还魂丹,不会是想让金雕换体重生吧?
妖王托着赤眼金雕的灵魄,声音不放调味料的问:“青羽你跟吾多久了?”
青雕恭敬回答:“七千三百四十二年。”
“不到万年,但也不短了。”妖王点头,又问:“吾是否有苛待于你?”
青雕诚惶诚恐,俯身答:“绝无苛待,陛下对小妖恩同再造,有半师之情。”
妖王的声音冷下来:“是啊,吾自认没有苛待过你,为何你今日竟然逼上殿前,可是委屈大了?”
“小妖不敢逼迫陛下,小妖只是向娘娘表忠心。”青雕额头贴着地面,瞧不出神色,但周身灵力有着轻微波动,显然内心并不如外表那么冷静。
“你不敢?你委屈还大着呢”妖王一声冷哼,“这种饱含怨气的忠心,谁能承担得起。”
“陛下我……”青雕声音急切,想替自己表白洗清。
“不必说了,你有怨气也好,有委屈也好,吾都不会改变决定”妖王一挥手,打断他的话,将灵魄抛给旋老君,又道:“旋叔,动用轮回珠,送金雕转世,留下印记,以便将来寻找。”
青雕亲手杀死弟弟,确实有着小心思,他的行为也带着逼迫与警醒的意味。
青雕的忠诚,是交托给妖王,而非九尾天狐,只有能给妖族带来兴旺与进步的王才值得他守护当妖王有了私心,将妖族上下当成玩物,任由个小丫头橫行霸道肆意凌虐,青雕怒了,但王就是王,他不能冲上前大吼大叫骂醒昏君,更不能大打出手用棒子敲醒昏君,他只能以迂回的手段,以天宫之主、羽族族长兄弟的鲜血来示警
谁当王后他不在乎,陛下的喜欢决定一切,但王后拥有过重的权利,并且过于偏向人类,又极其鲁莽暴躁杀心甚重,单凭一个就能在短时间让九幽宫血流成河,还敢打上羽族圣地,雷劈禁制,若是再拥有更多的助力、更强的身手,整个妖族都将成为小丫头的禁脔……
节制,一定要节制妖后的权利
妖王知道青雕的心思,别人都当九幽宫里对他最忠心的便是天雕青王,但他明白,这只是表象,只是他不在乎,他从来不需要谁守护,更不需要所谓的忠心,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今日,青雕血染妖王殿,他心里竟然有些失望,原来七千多年的相处,对青雕也有了认同吗?
妖王眯了眯眼,眼中划过复杂神色,不过瞬间又变得冷漠无情。
王的位置本来就不是他自己想坐的,这些年来为妖族做的还不够多吗?也罢,等进入魔界就结束了,顶多不过半年,善始善终吧
妖王无声叹息,做下决定。
“吾的伴侣,只会有一个,但妖后,谁想当只管争去,吾的决定,从不因谁而变。”
妖王拎着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苏琬闪身消失,金雕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雕像,脸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又臭又硬,瞧不出有没有因为血谏失败而失望。
旋老君摇摇头,拿着金雕的灵魄离开,白牙啧啧有声的走到青雕身前。
“大哥呀大哥,你怎么就傻了呢?陛下喜欢宠着谁就让他宠着呗,你做什么对呀你以为做出被丫头逼死亲弟、被迫臣服的委屈样,陛下就会为你换个妖后?你这眼药上得太没技术了,丫头再胡闹又怎样,除了老四,我们在陛下眼中,未必有那丫头一根指头重要,失算了吧”
青雕站起身,瞥了眼幸灾乐祸的白牙。
“我只是希望陛下节制一下妖后的权利,莫忘了你的族妖也有不少死于她手,若是再加上天罡地煞亲卫团,还不得翻了天去”
白牙嘿嘿一笑:“死了是他们无能,我惦记无能的东西做什么?只要陛下喜欢,随她去呗你大概还没收到消息,遗忘谷祭品暴动,只跑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丫头的师兄,据说是陛下特意把昆兽调走,还安排老八保护,故意放走的万灵血祭是陛下准备千年的重要大事,为了那丫头连祭品都动了,小小天门阵困个十万八万妖又算得了什么?”
青雕冷哼:“看来,是陛下中了魅惑术”
白牙挥挥手,抓着脑袋往外走:“谁中了谁的谁知道呢反正如今这世间,除了陛下只有那丫头是九尾天狐,就为了这血统,陛下将她宠到骨子里我也支持。”说着停下回头,露出招牌憨笑,“大哥,你可不要做傻事呀,小弟我不想跟你为敌,破天弓的威力有些可怕吼”
青雕望着白牙的背影,眼神一暗,闪过狠利之色,半晌之后,又叹了口气,眼中的厉色消失,浮上疲惫,他揉了揉眉心,向外走去,至门前,回头望了眼空旷的大殿与御座,顿了顿,掉头而去。
“喂你跟青雕打什么谜语?我总觉得他有些怪?”苏琬缠着妖王问。
妖王不理。
苏琬不依不饶:“喂妖王陛下黑炭狐里死****别装哑巴给句话呀”
妖王来到血池边,停下。
“吾名墨玄鵼。”
“什么?”苏琬忙着掩鼻,血池的味道更臭了。
妖王没有重复,盘膝坐下,不再理苏琬。
苏琬拿出灵杖点点鼻尖,隔离的嗅觉,这才大呼口气,“你说你叫莫悬空还是墨玄鵼?墨水的墨?玄幻的玄,天空的空?”
妖王说:“鵼鸟的鵼。”
“鵼鸟?”苏琬歪头想想,大悟道:“鵼,一种怪鸟,可以辨人善恶,保护善人,惩戒恶人象征正义公平我怎么觉得这个字用你身上好怪?妖王能代表正义吗?”
妖王淡淡扫了她一眼,指向血池,问:“你是炼丹,还是炼魔?”
苏琬的唠叨戛然而止,想起在血池里受到的折磨,打了个激灵,连退几步:“炼丹,当然是炼丹,可是……”
妖王大袖一挥,身边的地上多了个直径数米的大蒲团,蒲团散发莹莹白光,将血煞之气隔离在外。
苏琬撇了撇嘴,气哼哼的坐到蒲团上,拿出丹炉,本来想说此地不适宜炼丹,这下没借口了。黑炭狐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青雕有那么可怕吗?他一来就不允许自己出门,惹急了本姑娘,布个陷阱,假传王令引了来,拿捆仙索绑了,毒药诅咒齐上,捕捉了那鸟人
妖王打开装天魔蛊的匣子,将魔蛊投入血池,大约是炼制的时间太短,效果不够理想,他皱了下眉,转头看向苏琬。
“把炎魔蛊拿过来。”
苏琬一瞪眼:“想得美,那是我的战利品,都已经被我养出灵智了,用来偷袭可是好东西。”
妖王很了解苏琬,于是说:“你想要什么,我跟你换。”
苏琬眼珠滴溜溜的转,很想说‘用你人来换’,但这显然不现实,她眯眼一笑,说:“给你也可以,拿控制昆兽的秘术来。”
妖王皱了下眉。
苏琬以为他不答应,顿时急了:“你别说没有秘术,昆兽那种桀婺不驯的能守着遗忘谷那旮旯,肯定是受秘术所控制”
妖王一笑,挑了挑眉:“控制昆兽的秘术是有,我只是惊讶,你竟然没提让我做你灵宠,这是你留在九幽宫的主要目的,不是吗?”
苏琬缩了缩脖子,眼神一溜一溜的偷偷往妖王脸上扫,确认对方不是很生气,于是哈哈一笑:“如果拿你来换那当然更好,但你的价值显然比炎魔蛊高。”
“你很聪明。”妖王拿出一个玉简,递过去:“嗜心神咒,用来控制昆兽。”
“谢谢夸奖,你也很大方。”苏琬拿出炎魔蛊,同样递过去:“炎魔蛊,本来只是半成品,我一不小心让它变完成品了。”
一手交玉简,一手交炎魔蛊。
合作愉快
苏琬很愉快的拿着玉简学嗜心神咒,有了这个,昆兽就是如来佛手中的孙猴子,飞不出去了
妖王也很愉快,完成品的炎魔蛊效果比天魔蛊还要强,超过了他的预期。
“咔”一个嫩芽钻破石地,探出脑袋,迅速抽长成一尺高,顶端开出红色的彼岸花,********中含着一片绿叶,在妖王腿上蹭来蹭去。
影玄在忙什么,自己不出现,托个分身来送信,难道很急?
妖王想着,接过那片绿叶,绿叶里储藏着一段画面,都是从草木的记忆里抽取出来的,影玄喜欢将绿叶叫做‘影木符’。
嘶——这些画面
妖王倒抽口气,眼睛睁大了不少,猛地一捏,将影木符毁尸灭迹,看向一旁练习嗜心神咒的苏琬,不由微微皱眉,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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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火云洞 第一七零回 琅轩的机缘
第一七零回 琅轩的机缘【一更】
“终于出来了”飞霄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树干喘大气,朝前面的人挥手:“追兵不会来了,停下歇会,你们的伤总得先上上药。”
锦绣天龙衣衫褴褛,翩翩公子的风范全无,他扯住琅轩的衣摆,气喘吁吁的道:“不行了,真元枯竭,再走不动了,道友歇歇吧。”
琅轩的形象比两人要好不少,虽然头发有些凌乱,但黑龙战袍丝毫未损,他手持双剑,眼泛血丝,戒备的扫视四周,瞧瞧身后两人的情况,点点头,找了个阴凉地盘膝坐下,麒麟双剑放在膝上,运功恢复真元。
逃出蛮荒森林了?
三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这一路追杀的妖是不少,但实力比预期要小很多,被无数妖精魔怪围追堵截,他们身中剧毒实力受损,竟然还杀出了重围,让人怀疑是不是九幽宫的高手都上炎山去了。
飞霄拎了拎裤子,脚下的靴子丢了一只,干脆将另外一只也扯下来扔了,砍了根藤蔓当腰带,尽量将褴褛的衣服拉得蔽体,看向琅轩的眼神很是阴沉。
这一路,琅轩就好似福神附体,但凡他所到之处,附近绝对没有大妖,就算不小心被拦截堵住,对方的强者也总会出现意外,或被同伴误伤,或受妖力反噬,总能让三人寻得生机,而那些失散的修士就没这么好运了……
黑龙战袍,麒麟双剑,琅轩的这两件防守与攻击的利器发挥了十二成的威力,特别是那件黑龙战袍,竟然能抵御魔气侵袭
这一点,本来是秘密,只是三人同时中毒,虽然离开封神阵后修为恢复,却受魔毒影响,众人的实力都大打折扣,唯有琅轩,不但没变弱,反而越战越强,众人以为他得了解药,询问之后才得知,黑龙是魔龙,对魔气有抗性,制成战袍之后,能压制魔气
这对已经了解自己中的剧毒是魔毒的人来说,黑龙战袍等于救命符,但碍于琅轩身为众人之中的最强主力,想逃离九幽宫必须依靠于他,所以虽然有人动心,却没人敢动手。
琅轩正背对着飞霄,周身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灵气,显然沉入心神,毫无提防,而锦绣天龙,盘膝坐在三米之外,面色潮红,浑身汗如雨下,双唇发抖,应该是到了魔毒发作的时候。
飞霄估摸了下自己下一次毒发的时间,大约在半个时辰之后,他看着琅轩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剑,拧开剑柄,里面装了两粒丹丸,他取了白色的服下,又将剑柄合上,感觉体内的真元正在飞速上涨,嘴角扬起笑意。
琅轩呀琅轩,真是谢谢你将仙剑给我送了来,更谢谢你如此君子,连剑上的机关也没动,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替你好好照顾琅琬妹妹的
飞霄脸上挂着扭曲的笑,突然敛住所有气息,身影一闪,化作一缕风,无声无息的靠近琅轩,手持仙剑,朝琅轩的后颈刺了下去
琅轩并非全无戒备,留了丝神识在外预警,但刚刚逃离蛮荒森林,身边两人又是一路杀出来的战友,怎么也没想到名门正派之首的归元宗弟子竟然会干背后偷袭同道这种事,疲惫的神识有些松懈,等发觉杀气袭来,惊然醒觉,再躲避时已经迟了半步。
飞霄的天炎剑虽不是上品,但怎么说也是仙剑,足够锋利
琅轩来不及起身,偏头躲避,天炎剑擦着脖子刺了一空,剑芒却在脖子左面划了道寸长的伤痕,鲜血喷涌而出,瞧着煞是可怕。飞霄感到刺空,心知不好,但抱着侥幸,牙一咬,剑一横,直直朝琅轩脖子切去,下一瞬,琅轩自原地消失,飞霄的手却齐腕而断,天炎剑“哐当”落地。
“啊”飞霄捂着断臂凄厉嚎叫。
“道祖在上才离妖窟,你们就自相残杀?”锦绣天龙惊醒,惶惶然大喊。
琅轩指尖一弹,将止血生肌的灵药化成水雾,覆上伤口,冷声道:“我也想问,背后袭击同道是归元宗的传统吗?”
“师兄?”锦绣天龙看向飞霄。
飞霄眼睛发红的大吼:“师弟你快动手杀了他,他投靠了妖孽已经不是正道中人了”
锦绣天龙退了一步,摇摇头:“师兄你失心疯了吗?若不是琅轩道友,我们能逃离蛮荒森林?”
飞霄一脸扭曲狰狞:“师弟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为什么只要有他,妖孽们就退走的退走意外的意外一个大妖都没出现连小妖也很少正面出手这正是因为他投靠了妖宫我们合击,将这个妖孽同党拿下……呃”
“咻”白光闪过,飞霄的话戛然而止,他肚子上多了一把莹白的仙剑。
飞霄低头,捂着肚子:“你……你敢杀我?”
琅轩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你对我动了杀心,并且已经付诸行动,我为何不能杀你?”
飞霄历吼:“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琅轩手一抛,另一把麒麟剑化光而去,刺入飞霄眉心。
识海被毁,飞霄的意识彻底堕入黑暗,然后消散。
“师兄”锦绣天龙冲上前抱住飞霄,探了脉搏与呼吸,确认飞霄已经死得彻底,转头看向琅轩,脸上虽不是很悲痛愤怒,但也有着不满,“道友你可以废了他,为何一定要他的命?这叫我回去怎么跟师尊交代”
“那是你的事,他要杀我,所以我杀了他,天经地义。”
琅轩上前几步,招手想拿回麒麟双剑,但脖颈伤口处猛地一阵灼热,仿佛被烈焰炙烤,痛得厉害,他捂着伤口,踉跄坐下,想起飞霄说的那句‘我死了你也活不了’,皱眉惊呼:
“火毒?”
好在他手中还有解火毒的九华玉露丸,拿出一颗倒进嘴里。
锦绣天龙见琅轩突然停下,然后捂着伤口吃药,再看看地上的天炎剑,心中了然,他微微眯眼,掩住眸中的异样,抽出插在飞霄身上的两把麒麟剑。
“道友,我师兄糊涂了,那通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明白人,若非有你,说不定已经死在妖孽手中,这份恩情,我会记住的”锦绣天龙一脸诚恳,将麒麟双剑送到琅轩跟前,“回到山门,我会跟师门长辈说师兄死于妖孽利爪之下,你的仙剑,收回去吧。”
“我爹有一块引魔符,可以用来解魔毒,你回山后,可以来落霞山。”琅轩对锦绣天龙有着不打不相识,既是对手,又是朋友的感情,听到这通话,心中有些颤动,邀请锦绣天龙到落霞山解毒。
可是,琅轩太低估人的贪欲了,他看错了人。
锦绣天龙笑道:“一定会去。”
琅轩的手伸向麒麟双剑,异变突生,锦绣天龙的手忽然一挥,毫无预兆的刺向琅轩,琅轩瞠目结舌满脸惊乱,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避过一剑,他运气拍出一掌,锦绣天龙口喷鲜血倒飞出去,但第二把剑已经刺入眉心,琅轩死不瞑目的轰然倒地,瞪圆的双目中满是不敢置信。
“咳咳”锦绣天龙咳嗽,鲜血夹着内脏碎末从嘴里涌了出来,他捂着胸口爬到琅轩身边,抓着他的手,用麒麟剑割破储物囊,捡了瓶疗伤的丹药往嘴里倒。
“道友,你不要怨我,师兄说的有理,你肯定已经投靠了妖宫,我杀你,也是为正道清名,这麒麟双剑和黑龙战袍,我会替你将他们发扬光大……”
锦绣天龙双手颤抖,剥下琅轩身上的黑龙战袍,卷了他储物囊内的物品,拿了麒麟双剑,想想,又将飞霄的尸身戴上,摇摇晃晃的匆匆御剑离开。
天空下着雨,淅淅沥沥,雨水混合着血水蜿蜒流淌,琅轩大睁着眼,无知无觉的躺着,几只地鼠探出头,嗅嗅他的指尖,张嘴便咬。
“嘶啦”仿佛纸张被撕破的声音响起,天空出现一道裂缝,地鼠们吱吱叫着奔逃四散。
两只手从裂缝中探了出来,猛地朝两边一拉,将裂缝撕开,一个头顶莲花观,眉心嵌蓝色泪滴宝石的年轻男子伸出头,朝下望望,瞧见琅轩,顿时跟着了火似的跳下来,瞬间冲到琅轩跟前,蹲下用手指在琅轩身上点来点去。
“哎呀来迟了这家伙要是死了就没法跟娘亲交代了还好还好,识海虽然破了,但元神还没完全散掉,用师爷爷的仙丹能救回来,不然妹妹岂不是要哭死”
那人穿着紧身劲装,布料奇特,流光闪过,隐现复杂的符文,瞧着比苏琬绘制的连环符阵还要繁复,雨越下越大,他方圆一丈之内却干燥清爽。
“哎呀千星指果然不是人练的,用一次要累个半死,便宜你了”
来人抹抹额际不存在的汗,琅轩的双目已经闭上,额头的伤口也已经合拢,脸色红晕,胸口均匀起伏,不但活了过来,连伤势也全部痊愈,只是元神受创,还需沉睡温养,那人戳戳琅轩的脸,嘴里咕囔:“真弱,这么弱要****多久啊,回头得找表叔哥制定计划……”
来人将琅轩扛在肩上,仰头看天,空中的裂缝早已合拢,他撇了撇嘴,扬声大喊:“师叔公,帮忙开下门,我没时间走逆行通道”
“小明河呀”懒散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丫头没和你说,那地儿时间不对,上面一年,下面三十年,你就在那儿慢慢****,顺便给小丫头撑撑腰,就说师叔公我说的,跟狐狸在一起没关系,问题在于绝对不能吃亏”
来人气得跳脚:“撑腰是没关系,但我可比不得师爷爷,搓泥成丹什么的,我东西都留在上面,拿什么来****人?”
“年轻人,性子不能急躁,稳重,要稳重。师叔公我当年在那地儿有个洞府,借给你暂住一下。”
空间出现一个小黑洞,掉下个拳头大的红青白三色玉印,玉印光芒一闪,带着来人与琅轩消失原地。
雨仍然在下,冲刷着地上的血水,地下钻出一个巴掌大的绿色小人,双手贴着地面,浑身散发清光,周遭的草木仿佛有了生命,枝叶挥舞着朝向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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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火云洞 第一七一回 锦绣天龙心生魔念
第一七一回 锦绣天龙心生魔念【二更(求粉红票)】
却说修真联盟齐攻炎山,五个玉清仙府散仙重伤三个,陨落一个,天宫地宫也损失惨重,青雕和白牙放弃炎山,落荒而逃。
众人以为获得胜利,但欢呼声未息,惊呼声又起。
原来妖邪临走前在炎山留下了天魔蛊毒,清扫战场的人不小心中了毒,然后迅速传染开来,甚至连玉清仙府的散修也不例外,统统中了天魔蛊,四位散仙神通广大,却也只能控制体内的天魔蛊不再分裂,无法逼出魔蛊。
胜利转瞬变为惨败,几乎全军覆没。
说是几乎,因为还有一人逃过了天魔蛊之毒,那人便是清云门青辉,他曾经中过炎魔蛊,身怀解魔毒的引魔符,魔毒无法近身。还有一个便是寻宝鼠夜北,夜北的炼丹之术深得苏琬真传,在大战期间,获得了众人的认可,连屿和真人都愿与他同辈相交,互相探讨炼丹之术。
夜北能炼聚魔丹,服用此丹,可以将魔毒聚成一团,然后逼出体外。
因为有此丹存在,众多修士才没崩溃。
青辉瞧着众人发绿的眼睛,见机得快,拎着夜北就御剑疾驰,丢下聚魔丹所需的药材方子,让众人自己准备了上落霞山,人化光消失在天际。
众人中了天魔蛊,修为受压制,无法追上青辉,而能追上青辉的玉清仙府散仙却一脸悲悯的用仙力控制众人体内的魔蛊不再分裂,免得继续传染,酿成滔天灾祸。
眼睁睁看着救星离开,众人谢过玉清仙府的散仙,四散离去,忙着搜集聚魔丹的材料,生怕迟一步,找不齐药材,这一身的修为尽毁在天魔蛊之下。
桃夭真人身为盟主,自然不能像常人一样提前退出,炎山一片狼藉,谁也不知道哪个角落是不是藏着陷阱,或者魔蛊炸弹,他率领着归元宗的门人,收拾善后,协助玉清仙府的散仙将炎山清理干净,这才带着比来时少了三分之二的人回到天脉山。
因为死去的人多半沾染了魔气,未免出现异常,统统焚毁,挫骨扬灰,残存的元神灵魄等也不敢让他们附体,担心受到魔气侵染,将来入魔,于是统一送下六道轮回。
忙完这一系列,桃夭真人才有闲心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千年以前,妖王便能独斗整个玉清仙府不落下风,千年以后,他以为修真界修养生息够了,已经能和九幽宫一战,却没料到整个修真界的高手全聚集起来,都不是九幽宫的敌手,这还是在妖王没出现的前提下。
事实摆在眼前,桃夭真人对九幽宫的实力重新评估起来。
不可否认,这一千年修真界的元婴期高手渐渐多了,但跟三界分离之前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在三界分离之前,修真界还有着不少仙人坐镇的时候,妖王就已经没什么人敢惹了,如今想凭着两三个合体期,六七个分神期,数十个出窍期,近千的元婴期打败九幽宫,简直是不可能或许玉清仙府倾巢而出,那样成功的可能性或许会大一些……
桃夭真人唉声叹气,起身去找桃渧。原先生气师弟为了清云门的琅琬将宗门弄得一团糟,现在归元宗中炎魔蛊的不少,还得有求于清云门,师弟先前走的昏招反而成了妙招,不知道凭这个人情,青辉那疯子是不是能将聚魔丹优先提供给归元宗。
桃渧在炎山一直冲锋陷阵,走在最前,但神奇的是,他不但活着,还受没什么伤,若不是后来出现天魔蛊,指不定能完好无缺的回来。
“让我去落霞山?”桃渧一回天脉山,便自觉的上了思过崖,此刻站在山崖边,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的惊呼,见师兄点头,抓了抓鼻子,嘴角一勾,讥讽笑道:“我的长老职位不是一捋到底了吗?你让我以什么资格去?”
桃夭真人皱了下眉:“师弟你误会了,本座何时说过撤去你长老之职?你与清云门琅琬关系不错,炼丹的是琅琬灵宠,有你带队,想必能早日解除魔蛊。”
我跟清云门琅琬关系不错?
桃渧一声冷哼,忍不住想笑:关系还真的不错,只差没成仇了
他转身看着崖下云卷云舒,淡淡道:“只要备齐了药材,青辉再疯,也会送了聚魔丹来,迟些早些我不在乎。”
他是不在乎,血咒虽缓解,但逝水似乎还下了别的诅咒,最近想起深恨的某人,心底总有些怪异情绪,所以一回来,他就上思过崖吹寒风冷静。
桃夭真人不接受拒绝,拿出掌门令,商量变成命令。
桃渧虽然不服,但还是屈从于掌门令下,一甩袖子下了山,带着弟子流光飞往落霞山,与他同去的还有玉清仙府的四位散仙。
桃夭真人才送走桃渧一批人,就听到有门人大呼小叫的闯进归元殿。
“不好了掌门不好了”
“归元殿内大声喧哗,剑卫将他拿下”桃夭真人阴沉着脸喝道。
那人急促道:“掌门天龙师兄晕倒在山门口,说清云门投靠了九幽宫”
桃夭真人大惊失色,然后神色一正,扫视殿内众人一圈,疾声厉色的道:“给本座听着,这话谁也不准传出去,否则按判门之罪处置”
判门的惩罚便是毁去修为,打入矿山做苦力,生不如死。
殿内的众人心中一凛,齐齐决定患上失忆症,忘了刚才那句话。
桃夭真人厉声再问:“龙儿人呢?你这话还跟别人说过吗?”
报信之人被吓住,声音小了好几倍,嗫喏到:“秦师兄正背着天龙师兄上山,弟子先来报信,天龙师兄说那话时只有弟子听到,弟子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没有告诉其他人。”
桃夭真人点头:“嗯,从今天开始,你调入内堂,去秘境修炼,现在就去。”
报信之人一脸欣喜,拿着掌门的手书离开,虽然掌门此举有关他禁闭之嫌,但内堂可是核心弟子的所在,听说秘境里的灵气比外界浓郁很多,还有仙果神草,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龙儿,龙儿……”
锦绣天龙悠悠转醒,眼前出现桃夭真人的脸,猛地翻身弹起:“师尊……”
“莫急莫急,你躺着,莫牵动了伤。”桃夭真人关切的按着锦绣天龙的肩膀,嘴里说着莫急,但自己却比谁都急的问:“你为何受了伤?霄儿呢?清云门投靠九幽宫又是怎么回事?”
“师尊师兄……师兄他……”锦绣天龙悲痛欲绝,痛哭出声,以手掩面,“师兄他魂飞魄丧,死得好惨”
桃夭真人愣住,手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师尊”锦绣天龙忙止住悲痛,“师尊您节哀”
半晌,桃夭真人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几百岁,浊泪涌出眼眶,“你仔细说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锦绣天龙抿了抿唇,仿佛不愿回想般闭上了眼,说:“师尊,弟子跟师兄还有清云门琅轩琅琬一起去缥缈仙宫送信,中途琅琬有事离开,信送到后我们三人赶赴炎山,却在离炎山千里之外中了妖宫的暗算,等醒来,就发现所有的法宝灵丹都被搜走,人困在禁神阵里。据弟子打听,妖王似乎想做一件大事,需要许多祭品,禁神阵内,除了弟子等人,还要数百修真同道,更有近万凡人将士,我们都是祭品”
说到这里,他声音哽咽,顿了顿,让嗓子平缓一点,继续道:“弟子自是不甘等死,跟师兄联络阵中一同被困之人,想逃离出去,唯有清云门琅轩,看似等死,但总是独自一人消失踪迹,过不久又出现,当我们制定好计划,琅轩却答应跟我们一起离开。我们抢到了压制禁神阵的法宝,逃离出去,并找回了法宝,杀出一条血路离开蛮荒森林,本以为逃出了生天,停下来打坐恢复,但是,”
锦绣天龙话锋一转,语气凌厉起来:“但是,琅轩突然动手了,他毫无预兆的杀了师兄,当时弟子中了魔毒,正毒发时刻,等反应过来,师兄已经被他的麒麟双剑刺破了丹田和识海,他也被师兄的天炎剑刺中……”
听到这里,桃夭真人一掌拍出,床前的矮几化作灰烬。
“清云门琅轩本座誓要将你挫骨扬灰”
锦绣天龙一脸忧伤沉痛,勉力坐起来道:“师尊,弟子已经为师兄报了仇琅轩已经死在弟子剑下,而弟子身上的伤,就是是拜他临死反扑所致”
“好你做得好”桃夭真人拍拍锦绣天龙的肩膀。
锦绣天龙内疚的道:“不,弟子做的不好,让师兄惨死,辜负了师尊的嘱托,弟子无能,本该引颈自戮谢罪,但为了不让师尊被清云门欺骗,不得不苟延残喘,回来禀报,如今弟子心愿已了,是该归去的时候了。”
“不,龙儿你没错,为师不但不会责罚你,还要奖赏于你,归元宗的将来要在你手中发扬光大你好好休息,为师明日再来看你。”
锦绣天龙望着师尊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将头埋进被窝,肩膀耸动,似乎深受感动,正在啜泣,但如果有人揭开被子,就能看到他笑得扭曲的脸,那闪烁红光的双眼,仿佛被魔气感染的凶魔一般。
琅轩道友,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我的光明前程,你就牺牲一次吧反正,没有谁会证明你的无辜,顶多,将来我为清云门留一线香火,琅琬的炼丹制符之术若是断绝了,称得上修真界的损失,我会留了她的命,为归元宗好好炼丹制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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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火云洞 第一七二回 可随身携带的大阵【请支持正版】
第一七二回 可随身携带的大阵【请支持正版】
苏琬觉得妖王最近有些怪,跟第一次认识似的,总拿打量的视线看自己,看着看着经常神游物外或若有所思,甚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人心里直发毛。
“喂你能把赤果果的视线收敛点吗?不然我会误以为你对人家的爱已经无可自拔了”
“喂是叫谁?”妖王眯起了眼。
苏琬扁扁嘴,“墨玄鵼行了吧?”一转脸又变成谄媚的笑,抱着妖王的胳膊扭啊扭,“亲爱的墨墨,你最近中邪了吗?跟我说说,是不是我脸上长了花儿,让你看得移开看眼,那花儿是什么品种的?”
“其实……”妖王微微皱眉,看看苏琬的脸,又低下头,摆出沉思的表情,半晌叹了口气,摇头道:“九尾天狐一族的人形有祸国殃民之称,确实值得自恋,但你的脸,还差了几分。”
“你说本姑娘长得不好看?”苏琬眉一竖,拧着妖王上臂内侧的嫩肉三百六十度旋转。
妖王似乎没有痛觉神经,端坐不动,嘴里不加调料的道:“只比歪瓜裂枣们好点,是不怎么样。”
苏琬怒了:“你这瞎眼狐狸本姑娘这张脸花容月貌冰肌玉骨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三笑黄河都倒流你竟然说不怎么样?别以为我认了妖后的名分就把你当我男人我这就出去勾搭十个八个回来,让你瞧瞧终极魅惑术不是不会,而是杀伤力太大,以前不舍得用”
苏琬说着就要往外跑,妖王跟着起身,苏琬以为黑炭狐狸后悔说错话,要向她求饶了,顿时放慢动作等着后面喊停。
妖王理理衣襟,大袖一拂,“嗯,去吧”
苏琬转头,试探性问:“那我真出去了啊?”
妖王点点头,苏琬向前方飘了半米,再前进两米,妖王一直没阻止,她手舞足蹈,高声欢呼“解放啦”身影“咻”窜出溶洞。
血池臭死了要不是看在嗜心神咒的份上,她才不会乖乖呆着再加上最近妖王有些怪,总有种要是忤逆了他的意思,自己会很倒霉很倒霉,所以哪怕对昆兽再馋涎,对精英大赛再憧憬,也坐如针扎的一面练习嗜心神咒,同时心不在焉的炼丹。
“解放个屁不过将牢笼从血池边移动到外面”
一天后,苏琬心中愤愤不平的暗骂,斜着眼睛蔑视一步不离妖王。
她还以为是黑炭狐狸想通了,不再拘束着自己,敢情对方只是忙完了,不必再守着血池,并没打算放她自由。
有妖王这个超级拦截器在,根本没雄性敢在苏琬面前停留超过一分钟,让苏琬想试试连升三极后技能变化的机会都没有,转而期盼着的妖后挑战赛,结果发现,只要是雌性,一看到她,总是用控诉加愤恨的视线看过开,等她勾勾手指发出挑战邀请,对方却捂着脸,哽咽的“不——”一声,泪奔而去,她只能望着消失的背影惆怅叹气,似乎有点了解独孤求败的心情。
妖王在侧,没谁敢挑战苏琬,妖后竞选似乎已经虎头蛇尾结束,而妖族精英大赛则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广大妖族同胞一个个憋足了劲,特别是曾经入过天门阵的那些大妖,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连向来鄙视的阴谋暗器之类都用上,哪怕同胞兄弟,一上台,打得那叫血雨腥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精英大赛的舞台是妖王制作的,方圆三里,笼罩在半圆的透明禁制中,参赛双方进去后,禁制开启,外界的一切力量都不能渗入里边,仙器亦不行,严格断绝了外援作弊的可能。同理,在舞台之上,就算使出毁天灭地的绝招,也不可能影响到外面,如果一方认输或者昏迷,禁制会自动将败者传送出来。
“传送、隔绝、空间、勘察、吸灵……”苏琬藏在袖中的手一个个掰着指头,心里吸溜口水,若非她现在的位置万妖瞩目,必须摆出端庄威严的形象,她恨不得扑下去抱着舞台琢磨,这等组合式高级大阵,像极了问仙城的武斗场,就算是她也布不出来。
没想到黑炭狐狸竟然有这一手,藏拙藏得太厉害了吧
苏琬用手肘捅捅身边靠着椅背单手支额看戏的妖王,传音:“亲爱的墨墨,他们打来打去都一个套路,太无趣了,我们来探讨探讨下面的复合阵怎么样?”
妖王眼皮都不抬,“哦,我对阵法不了解,那是以前天庭用来练兵的小阵盘。”
苏琬眼睛一亮,顾不得再端着她妖后的威严,整个人趴在妖王身上,“你说的天庭,是仙界的那个?你跟玉帝很熟吗?”
妖王抬眼看着苏琬,无声询问:你问这个干嘛?
苏琬嘿嘿一笑,讨好的给妖王捏肩膀,“说嘛,说嘛,说一下嘛,你是妖王,我是妖后,放人间就叫夫妻,夫妻间要坦诚,怎么能有秘密呢?”
妖王稳坐钓鱼台,淡定的道:“哦,那你先说说自己的身世吧。”
苏琬一愣,然后笑得更加妖媚,“你讨厌啦,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身怀秘密的女人最美吗?”斜着眼睛给妖王飞媚眼,用鼻音哼道:“身为男子汉,太斤斤计较可要不得。”
你能问,别人不能问,还真是双重标准
妖王忍不住抽抽嘴角,不过关于天庭,他倒正想从苏琬嘴里套话。
“除了仙界的天庭,哪里还有第二天庭?昊天玉帝我倒是没见过,这阵盘还是在三界未分之前,天庭东君所送,你问玉帝,是有事想求他?”
苏琬暗自琢磨,逆天里的玉帝也叫昊天,天庭也有个总管叫东君,长得还挺好看……到底是游戏呢?还是异世呢?苏琬钻进了蛋生**生蛋这样的牛角尖里,嘴里下意识的答:“是啊,我想问问他,能不能突破时空壁垒,去另一个宇宙。”
妖王皱了下眉,然后道:“你不必上仙界了,这个问题我也能给你答案,天道法则完善,除非圣人,谁也无法离开本宇宙去天外天。”
苏琬挥了挥手:“世上没绝对,天衍四十九,天道之下还有一线生机呢”
妖王问:“你为何想去天外天?”
苏琬打着哈哈:“理想一定要远大,你不觉得成不了圣人,但做一件只有圣人才能做到的事很值得挑战吗?”
妖王似乎苏琬的远大理想给迷住了,做只有圣人才能做到的事,确实很值得挑战
他眼中多了一抹光彩,嘴角浮现笑意,沉吟半晌,说道:“去天外天并非不可能,世间有一种剑术,能划破时间空间,甚至改变历史……”
“流光逝水剑”苏琬惊呼出声。
妖王不意外苏琬知道这种剑法,点头笑道:“正是流光逝水剑,传闻出自上古三仙之一的百草仙,可惜上古三仙隐世已久,想找他们,极难。”
苏琬咧嘴发笑,眉飞色舞,心情好得要飘起来。
三仙洞呀,三仙洞,体内的浩然之气告诉我,我就是三仙洞的传人既然是传人,想学世间最强的剑还是问题吗?
苏琬本以为要上仙界求爷爷告奶奶请哪位大能出手把她送回家,现在只要等三仙洞开启就好了
至于渡劫后要飞升,苏琬将这个问题完全抛在脑后,就算仙界是逆天里的那个仙界,她也懒得去,那里高手太多了,动不动出现个一指头就能把自己摁死的角,夹着尾巴做人的日子太苦,她才不去上面找虐
当初跟琅轩说‘凌霄宝殿上睡午觉,魔王宫里捉迷藏’,纯粹是觉得那话大气,用来唬师兄的,她还没自信到能单挑玉帝加魔尊,那可是九百九十九级的终极boss,一百个神兽军团齐上,对方挥挥手就能召唤一千个实力不比神兽差的军团为了宝贝性命着想,还是有多远离多远
妖王挑了挑眉:“你这么高兴,是知道上古三仙在何处?”
苏琬摇了摇手:“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三个老头子在什么……”
“轰”
苏琬话未说完,空中无端出现一道炸雷,劈在苏琬脚前不足三尺远的地上。
雷声压过了舞台上的打斗,众妖齐齐看向苏琬,揣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妖后娘娘做了什么天打雷劈的事儿。
苏琬咽了咽口水,望着冒黑烟的深坑,眼睛瞪得溜圆。
岩浆岩浆涌出来了能让岩浆变成喷泉,好深的深井
苏琬仰头看天,双手合十,嘴里咕囔:“天道息怒息怒,我绝对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小孩子乱说话,您别放在心上……”嘴里认错,心里却腹诽:我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也没说什么不雅的词吧?骂老天的人多着呢,你怎么就盯着我一个呢就算上古三仙成圣了,我不过说他们是老头子而已,他们本来就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不死,没有侮辱了他们吧?
“反映得这么及时,简直跟拿着观天镜天天盯着本姑娘看直播似的,闲不闲啊”
“看来连天道也觉得你在说谎。”
妖王这话意味深长,看向苏琬的眼神有着考究,似乎想将苏琬的灵魂掏出来好好瞧瞧她的记忆。
苏琬打了个激灵,落荒而逃。
“说起阵盘跟玉符的原理差不多我怎么没想到把阵势刻成阵盘随身携带,这样就随时随地都能打开大阵瓮中捉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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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火云洞 第一七三回 胆大包天【请支持正版】
第一七三回 胆大包天【请支持正版】
苏琬破空离去,坐在下首的青雕抬眼望向妖王,发现妖王重新靠上椅背,单手支着额头,半垂着眼眸看向舞台,毫无去追苏琬的迹象,不由微微皱眉,他低头打量手中的酒杯,眼中闪过疑惑,但很快,敛去疑惑之色,唯余决然,阖上双目,暗暗养神。
苏琬疾飞之时不忘回头张望,发现妖王没跟上来,心里觉得奇怪,但那丝疑惑很快被解放自由的兴奋冲散,念叨着‘嗜心神咒、嗜心神咒’朝遗忘谷窜去。
昆兽呀昆兽马上就要变本姑娘的看门大狗了喜生食是吧?以后让你戒荤吃素天天啃萝卜吃白菜,还不放油星子……
苏琬幻想着怎么惩治昆兽,一时得意忘形,不记得看路,一头撞进云中。
仿佛棉花般软软的触感让苏琬一惊。
不对前面明明碧空万里,这云是哪里来的?
但这时已经太迟,白云裹了苏琬消失不见,而云中的苏琬,更是眼前一黑,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失去了意识。
“啊啊啊啊——”
苏琬醒来,发现自己正在下降,但全身僵化,四肢不受控制,仿佛陨石一般,朝下方的蔚蓝色美丽星球砸去,大陆、群山、山中庄园、两层楼阁……穿屋过瓦,砸进了桌前的椅子里。
僵化的身体逐渐恢复掌控,苏琬动了动手脚,顾目打量四周。
贴墙的书架排满了书籍,大大的落地窗,米色的窗帘,窗前小圆桌,草绿的懒骨头沙发,墨绿的羊毛地毯,大大小小散落的抱枕……
苏琬眼睛越瞪越大:“这里是……我家?”
我回来了?
苏琬不敢置信的敲敲脑袋,然后发现自己头上的发髻不见了,短碎发才及肩,刘海上别着的水晶夹子把手划了,她含着沁出血丝的手指,走到两书柜中间,那里嵌着落地镜,镜中的女子正穿着浴袍式丝绸睡衣,打着赤脚,身材高挑,胸前有些不够丰满,那张脸,柳眉、杏眼、瑶鼻、朱唇,有些妖,但妖而不艳,加上利落的短发,平添几分英姿飒爽。
苏琬一脚踢向镜子,脚尖一痛,镜中的人正原地跳脚,她抓抓头,跳着离开。
“我还说哪来的姑娘长得这么有灵气,原来是自己啊我的小电我的国宝爱心枕我的手工陶罐一年不见,想死你们了……”
苏琬抱着书本大的电脑,夹着枕头,在墙角立着放画卷的陶罐上蹭来蹭去。
“嘭”
书房的门被大脚踹开,一群人气喘呼呼的出现在门口,打头的是两位精神瞿烁的老人,看见苏琬,速度比猴子还快的冲过来。
“乖囡囡”
“小琬儿”
“你总算回来了让外公(爷爷)看看……”
苏琬抛了手中的东西,一手一个拥着两位老人,鼻子一酸,呜哇大哭:“爷爷外公我好想你们啊”
“囡囡不哭,有爷爷在,谁敢欺负你爷爷带一个师去平了他们”
“琬儿别怕,外公在这里,看谁不顺眼,外公让你小舅舅去毁了他的容踩扁他的蛋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是啊是啊,陈家算什么,爷爷已经跟下面说了,断绝所有跟陈家的生意,一定要让他们破产,就算陈东子压着陈天明那小畜生来向你求饶也不行”
“外公也跟你小舅舅打了电话,不但要废了陈家崽子,还要把勾走他的狐狸精也废掉”
两位老人手忙脚乱的哄着苏琬,对于那个敢脚踏两条船害得自家小公主伤心的陈天明恨得牙痒痒,说话一个比一个毒,让身后的一群小辈加保镖满头黑线。
“爸,大伯,你们先别忙,让小琬儿说说这两个星期去了什么地方?”一个长得跟苏琬有三分相像的男子靠着门框开口,凤眼斜飞,嘴角带笑,怎么看怎么妖孽。
苏琬抬头,惊呼:“祖姨夫?”
不是苏琬叫错,男子是爸爸的小叔叔,却娶了妈**姐姐,所以既是姨夫,又是小叔公,这辈分有些乱套,但又不能喊乱了,经过协商,拍板决定叫祖姨夫。
苏琬扫视一圈,水汪汪的眼睛瞪得溜圆:“妈老爸哥哥漂亮姨小舅舅小叔哥臭屁瑧……你们怎么都在啊?”
苏爸瞪眼:“混账丫头为了个男人,你竟然离家出走还一走就是两星期太久没教训了是吧”
苏爷爷皱眉沉声:“苏舜钦你想教训谁?”
苏妈妈拧着丈夫腰间软肉三百六十度转圈,苏爸撇了撇嘴,不再吭声。苏妈妈嘴里喊着“宝贝女儿乖囡囡”上前,检查苏琬是不是瘦了?有没有黑?伤了哪里没有?
在叽叽喳喳的嘘寒问暖之中,苏琬有些茫茫然。
不对哪里都不对
破绽无处不在的破绽
这里绝不是自己家,因为就算过年祭祖,家里的人也没来得这么齐过,不说三两年回一次家的老爸老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叔哥向来是只给礼物不现身,小舅舅更是快十年没回来过了,还有祖姨夫……再说,自己穿越可有一年多,但听他们的意思,才过了两个星期……
苏琬目光放在桌上的全息眼镜上,推开众人,上前将全息眼镜戴上,启动。
“尊敬的玩家昙花一现,逆天世界欢迎您回来。”
白光一闪,苏琬出现在问仙城,一身神器套装,手持混沌灵杖,她身形一飘,站在了剑塔之巅,灵杖一挥,青龙、朱雀依次飞了出来,在问仙城上空盘旋。
下方有人抬头上看,大声惨叫:“昙花一现又来屠城了”
城里炸开了锅,人流像潮水一般向四个城门涌去
苏琬灵杖高举过头顶,却没有发出攻击,反而收回了青龙朱雀,一脸凝重的退出逆天世界。
自爆砍了账号还能玩?真是见了鬼了
苏琬取下全息眼镜,扫视一圈屋中满眼关怀的的众人,牙一咬,冲出门去,到了院子里,仰天大吼:“不管你是谁敢算计我绝对不可饶恕”
幻境,但又不是一般的幻境,这是引发她心中执念造成的幻境空间,而她,正困在自己的执念里
造成这种情况的,就是晕迷前撞上的那朵云
苏琬心中起誓:我的地盘我做主,用幻境来困我,一定让你悔不当初
她闭上眼,张开双臂,深深呼吸,人虽站在那里,却又仿佛与空间融为一体,天空云海涌动,嘘寒问暖一脸关切的家人如烟雾消散了,山庄不见了,山河不见了,蔚蓝色的星球也不见了……
苏琬张臂站在虚空,睁开双眼,眸中闪过圣洁清光,如闪电般照亮苍穹。
“灵杖”
就如同圣经之上的‘神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苏琬说,要有灵杖,于是手中有了灵杖。
苏琬高举灵杖,灵杖顶端的五行仙晶散发五彩流光,将虚空掩映得迷幻绚丽。
“混沌诀——开天辟地”
耀眼的强光亮起,化成人形虚影高举巨斧。
“给我破”
苏琬吼着,灵杖挥下,虚影手中的巨斧也挥下。
“喀拉”
一声脆响,仿佛镜面破碎般,虚空裂开一条缝,然后化为一片片哗啦啦落下,露出白茫茫的外空间。
妖族精英大赛观众台上,青雕突然站起身,仓促之中,不小心撞倒了斟酒的侍女。
“看青羽你一脸急色,可是有什么要事得去忙?”上座的妖王突然开口。
青雕下拜,恭敬的道:“天宫尚有军务未办,属下先行告退,打搅陛下的雅兴,忙完之后,属下自来请罪”
妖王半眯着眼睛看着青雕,半晌,挥了挥手,哼道:“嗯,去吧,见到了王后,让她莫要乱跑,早些回来。”
“是”青雕的应声迟疑了半秒,他起身后退,退出百米,这才飞身冲天而起,双臂一展,化作大雕瞬间消失天际。
云缠雾绕的无名荒山之上,一朵白云正翻涌扭曲着,这边三五个鼓包,那边四六个凹陷,仿佛里面关了几个人在拳打脚踢。
青影破空而来,落在云前化为人形,正是青雕。
青雕掐着手诀,打出一道道清光,云朵渐渐缩小,最终化为一个拳头大的棉花球,他五指成爪,向棉花球抓去。
白影一闪,青雕抓了个空。
“大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死心眼呢?”
白虎停在千米之外,爪下踩着棉花球,摇着尾巴朝青雕叹气。
青雕手一握,破天弓出现在手中,他弯弓引箭,冷声道:“白牙,你不是我对手,交出来,不要逼我出手”
白虎瞪眼,歪了歪头,不解的问:“大哥,你脑子没病吧?当初陛下要我跟紧娘娘,说你一定会出手,我还以为是陛下小心眼,没想到你真的动手了娘娘没碍着你什么啊?用得着这么针对她?竟然对兄弟亮弓……”
“交不交?”青雕不答,仿佛断绝七情,六亲不认,手中的光箭已经成型。
白虎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低头用脑袋将棉花球往旁边一拨。
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抓住了棉花球,空间如水波荡漾,妖王现出身形,食指顶着棉花球转动,朝青雕叹道:“你还真出手了。”
青雕看到妖王,自知不敌,放下破天弓,目光如剑,直视妖王,不卑不亢的道:“陛下不是早已察觉,否则也不会派白牙盯着属下了。”
“本王倒希望是多虑,可惜……”妖王摇头,看着手中的棉花球,捏了捏:“先天灵宝素云结界,你拿本王当年赏你的东西困了本王的王后。青羽,你就是这么回报本王的?”
素云结界,就好像真的云一般,不带分毫宝气,哪怕金仙的神识扫描也能躲过,用来偷袭正好,更重要的是,素云结界会引起内心最深的执念。
当初妖王都在里面吃过亏,差点散功,还是青雕在外攻击,这才惊醒沉迷心念的他,破出结界后,他便随手将此物赏给了青雕,当时觉得这种外物他拿了没用,后来苏琬跟青雕对上,他才想起此物的麻烦,于是将苏琬拘在身边,但影玄的传信让他改变了主意。
拘着苏琬,是因为他了解青雕,担心青雕用素云结界对付苏琬,而牵心铃并非万能,起码在素云结界里无用,不过苏琬背后有能直接打开天人通道的高仙,那这素云结界对苏琬的伤害显然有限,所以在他的默许下,出现了眼前的情形。
青雕有些过于激动:“是属下是忘恩负义但陛下你是不是得承认一旦魔界通道打开,众族在魔界安置下来,你就会抛下我们离开九幽宫?”
妖王冷哼一声,不说话,也算默认。
他为妖族卖了这么多年的命,如今妖族成仙的起码有三五十万,三五十万个妖仙劫都由他一肩承担,虽然有八宝瓶,但收雷也费力气啊要不是当初屠尽天下龙族需要属下,他才懒得做妖王,如今好不容易仇也报了,妖族也有了最好的去处,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喂喂喂大哥你慢点说,我怎么觉得你这话不对味儿呀”白虎摇头晃脑,憨憨的说:“感觉跟婆娘发现当家的瞧上别的母兽要跑似的?”
“闭嘴”青雕怒喝。
妖王也一个冷眼射过去。
白虎缩缩脑袋,埋头舔爪子,心里嘀咕:我又没说错,大哥瞧着是像被抛弃的母兽……
“陛下你一定要为了她抛下妖族抛下责任?万魔宫里那么多娘娘,难道比不上这个认识不到一年身份来历不明偏向人类的清云门琅琬?”
妖王皱眉:“你不必说了,吾说过,吾的决定从来不会更改即使没有她,万灵献祭之后,吾也一定会走。你需要的只是个妖王,重新选个就好了,甚至,你可要自己做,吾不会介意。”
“属下认可的只有一个陛下,除了你,没有谁能坐上那个位子”青雕眼中一暗,手一紧,说道:“属下放肆了”
“咻”
光箭破空而来,目标,妖王手中的素云结界。
白虎看得目瞪口呆,虽然知道青雕胆子大,但竟然对陛下出手,这就不是胆子大而是胆大包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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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火云洞 第一七四回 青雕滚蛋
第一七四回 青雕滚蛋
“啪”
碎裂之声响起,显然不是来自光箭,因为光箭被妖王抓在了手中,箭尖离棉花球尚有一尺距离。
“啪啦——咔”玻璃破碎之音再次响起,越来越大。
青雕面色一变,再次弯弓引箭,可惜已经来不及。
妖王抛起了棉花球。
“轰”
巨响声中,云团炸开,苏琬如同孙猴子出世般翻着跟头蹦出来,手拿灵杖,嘴中大吼:“哪个混蛋那么没道德为毛把结界当花样蓝球耍?转得我头都晕了——啊又是破天箭”
白光卷着风雷呼啸而来,苏琬被光箭射穿过胸口,自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顿时顾不得咒骂妖王故意折腾自己,火烧屁股般拔腿就溜,跑到妖王背后躲起来。
妖王手一摆,一股劲风挥出,破天箭从渐渐开始,散成荧光点点。
“这就是你的忠诚?”妖王挑眉。
青雕握紧了弓箭,“陛下,请不要逼我。”
“喂喂喂,你们买什么关子?”苏琬从妖王背后探出脑袋,冲青雕喊:“鸟人我没得罪你吧当初你让我一箭穿心我都没报复,你怎么反而找起我麻烦来了用那么邪门的结界,我们之间的深仇大恨到底是哪来的?”
“娘娘,这个我知道”白牙高举爪子,抢答:“大哥他担心你会把陛下拐跑,妒忌了”
“不是吧,禁忌之恋?”苏琬摸了摸手臂,打了个激灵,视线往青雕和妖王脸上来回溜达。
妖王一巴掌扇到苏琬后脑勺,让她摔了个倒栽葱,“你再胡说八道,今天的雷丹增加十倍”
“呸呸呸”苏琬吐掉嘴里的土,摸着脑袋,苦着脸爬起来,嘟嘟囔囔:“胡说八道的明明是大猫,我不过根据他的话就事论事而已……”
青雕一言不发,张臂引弓,咻咻咻几声,连株箭铺天盖地的射过来。
苏琬怒了,本姑娘不还手你就以为本姑娘没能力还手是吧?
虽然,外界不是幻心境,混沌诀没练到极致,开天辟地那种神通用不了,但本姑娘可是全职业方向发展,对付小小鸟人的法子多的是
苏琬不躲不避,反正有妖王帮忙挡着,灵杖一挥,“万兽诀——召唤:妖仙九彩”
传送阵的光芒一闪一灭,在铺天盖地的箭光中并不觉明显,但花毛鸡蓬头垢面的跳出来,眼珠滴溜溜转几圈,打量了周遭情景,然后尖着喉咙吊嗓子的声音可就明显了。
“啊……俺的爷呀大哥你也嘴馋吃错东西发疯了陛下救命啊我不要万剑穿心我要回去回去了一定不挖蛋蛋烤着吃一定好好布阵”
“小九?”青雕的攻势停顿,“你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一黑一亮,就到这里了”花毛鸡抖抖毛,眨巴着眼睛,好不可怜。
“我召唤他来的,有问题吗?”苏琬搭着九彩的肩膀。
九彩浑身一颤,僵住。
“召唤?”青雕沉吟,猛地瞪视苏琬,眼中充斥着愤怒,“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在小九身上动的手脚?”
“虽然我可以不回答你,但本姑娘心地善良,就让你瞑目一回吧。”苏琬耸了耸肩,笑:“自然是在云梦大泽里,若不是确定他逃不出我的掌心,怎么会放他走?花毛呀,当本姑娘的宠,天天给你吃璧髓丸好不好?”
九彩一脸傻笑,点头如捣蒜:“只要给我好吃的,叫我干什么都成”
苏琬用灵杖抵着他丹田,笑得更加纯洁:“好花毛,我忘了跟你说,我的驭兽诀跟一般人的不同,能跟宠心心相通,你离我的距离实在太近,加上我最近又升了几级,你心里想什么,我不想听都不行,作为乖宠,一定要心口相应,嘴上敷衍答应,心里想着叛变是不行的。”
九彩傻瞪着苏琬没反应,旁边的妖王倒是眯了眯眼。
继召唤以后,小狐狸的驭兽诀还有听心音的能力,看来以后得注意些,哪天阴沟里翻船可就不好了。
不过……
妖王想着,看向青雕,青雕向来最疼九彩,眼下快气疯了,他暗自摇头,本来想用青雕磨练下小狐狸,没想到她把九彩给召唤出来,看来这次磨练要不了了之了。
果然,青雕深深呼吸,说:“你放了小九,我不在为难你。”
苏琬哼道:“我堂堂妖后,还怕你一个属下的为难?当黑……墨墨是木雕的啊”
妖王扶额:我虽不是木雕,但他要为难你,只要不动用素云结界,还真不会插手。
青雕问:“你要怎样才放过小九?”
苏琬说:“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以报,点滴之仇倾海相报,你将我一箭穿心,又用那个阴险的结界害我,我也不倾海相报了,只要你自废了修为就好”
青雕一脸阴沉,紧咬牙关,握破天弓的手爆出青筋。
花毛鸡大喊:“大哥你别听她的,当宠有什么大不了,天天有好吃的,我巴不得呢”
他这一喊,反而促使了青雕做出艰难决定。
青雕看向妖王,他最敬重的陛下银眸冷漠如昔,毫无劝阻的意思,在陛下心里,同族的地位显然比整个妖族还要高,离开,已经成了注定,即使他刀剑相向,也无法改变陛下决定,除非,捉住琅琬为质,可惜这个机会已经失去了。
那么,反正以下犯上这条命总要交代出去的,就送给小九吧。
青雕手一拍,掌心出现一支箭,骨雕的白箭,布满着细碎的鳞状符文,隐约散发出来的威压让所有脊背发凉。
那才是真正和破天弓一套的破天箭以青雕之能,全力以赴,可以射出一箭。破天箭出,日月无光,连金仙亦能射杀,有此箭在手,所以青雕能成为妖王之下第一强者。
妖王不禁戒备起来,他以为,青雕当年除玉清仙府主人已经用掉了破天箭,没想到,青雕手中还留着一支。
“好,我自废修为,你放过小九。吾王,属下犯上,万死莫赎,不敢求饶,这便去了。”
青雕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说出此话,将手中的弓和箭抛向妖王,恭恭敬敬的下拜行礼。
“大哥”九彩急了
妖王接过破天弓,大袖一兜,破天箭消失在袖中,他用破天弓拦住九彩,朝青雕道:“你既然还当本王是陛下,以下犯上,怎么处置还在于本王。”顿了顿,又道:“北海海眼冰封千年,以示惩戒,千年之后,你自去魔界,若是九幽宫尚在,妖王的位置你便做了,偌大个妖族,真正有心想做什么也只你一个……”
说道最后,妖王有些寥落,他这个王从不管事却威名赫赫,全靠炼仙池与八宝瓶的面子,青雕想将他跟妖族拘在一起,未尝不是这个原因。
不过妖王的寥落也就比小指甲尖尖多那么一点,连颤动心胸都不行,更别说表现在脸上了。
既然不能用来磨练苏琬,对他出箭的帐就咬好好算,北海是珞珈宗的范围,虽然珞珈宗名存实亡,但散落的卒子应该还有些,把青雕冰镇海眼,算是比死更惨的教训了,不过比起废了修为,还是稍微仁慈那么一点点。
雷厉风行,说到做到。
之间白光闪过,周遭气温迅速下降,白雾森森里,一座冰山出现在跟前,青雕保持单膝跪地的样子冰封在其中,敛眉垂首,瞧不出眼中神色,但脸上,尽是决绝。
“大哥”九彩挣脱,扑了上去。
苏琬一跺脚,也扑了上去,就是嘴上说的话跟脸上的急切全然不搭。
“啊啊储物戒储物戒你怎么把他的储物戒也封里面了?木木说他有金神石,五行神石里我就差这一个了”
苏琬用灵杖在冰山上戳呀戳,发现这冰比玄冰还要冷硬。
妖王单手掐诀,向前一推,冰山飞了起来,破空远去,九彩呜哇哭着追赶,妖王瞟了眼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白虎,白牙抖抖毛,身影一闪,飞跃升空,用爪子按住九彩。
苏琬扑向妖王,张牙舞爪,弱魂术如雨砸落:“气死我了你让我报不了仇也就算了还害我丢了金神石……”
“你收集五行神石做什么?”妖王身影一转,搂住苏琬的腰,一手捏着她后颈,微微用力。
苏琬全身酥麻,舒服的感觉就跟猫咪被摸顺了毛一样,哼唧哼唧:“当然是有用,替换虚空镯上的五行晶石,还有桫椤甲上的也要替换,如果有神晶就更好了,我灵杖顶上的五行仙晶有点掉价。”
妖王说:“金神石也好,神晶也好,本王都有,王后想要吗?”
苏琬眼睛闪闪发亮:“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事先说好,我们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价位可不能太高,毕竟谈钱伤感情”
在需要的时候,本王就是你的夫君,在不需要的时候,本王就是你的储备宠,你还能更无耻一些吗?
妖王挑了挑眉,不跟苏琬争论夫妻不是用嘴说出来,而是做出来这种事,直截了当的道:“不需要你付出多大代价,万灵献祭之前,你乖乖待在九幽宫别乱跑就行了。”
苏琬眼珠一转,摊爪子:“行,先交定金。”
妖王勾唇一笑,眼波潋滟,“事后付款。”
苏琬撇了撇嘴,咕囔一声“没劲”,觉得自己亏了,拖着妖王去找昆兽,虽然被青雕打断,但捕捉昆兽的目的可没忘,定金不能拿,那就先用点餐前点心吧。
作为餐前点心的昆兽先生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缩缩脖子继续睡,不知道悲剧已经离他越来越近。
至于九彩,青雕滚蛋了,没有谁提,苏琬选择性失忆,忘记自己答应青雕要放生花毛鸡这个问题。不过妖王答应九彩,布完圣山的大阵后,允许他去北海看青雕,让白牙压着九彩回去布阵,然后传信给旋老君,搂着苏琬的小蛮腰,向遗忘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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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火云洞 第一七五回 琅轩苏醒
第一七五回 琅轩苏醒
有妖王护航,嗜心神咒一出,昆兽挣扎了几下,最终看在美味的灵丹份上,半推半就的,被苏琬的捕捉魔掌拿下。
首届妖族精英大赛如火如荼的进行,在黑面神宣布‘青雕犯上,被妖王冰封后打入北海,镇守海眼千年,此次大赛的冠军将入主天宫’这个消息后,大赛的气氛就更加热烈了,连本来不打算参与的天宫宫众为了首领位置也中途强插进来,大赛步入****。
青雕滚蛋,除了天宫宫主位置空出来,受影响最大的便是羽族,失去族长,实力下降不说,妖族之首的位置也不保,那些尸位素餐的长老们急出来的内火差点把神树给烧了,琢磨着怎么跟苏琬修补关系,于是被朱凤拐跑的火鸡吃成个圆球,扑棱着翅膀回到苏琬身边,顺便买一送一,朱凤成了火鸡的跟班。
火鸡很幸运,苏琬最近的注意力都放在新宠身上,没时间搭理翘家归来的她,挥挥手,让他们一边儿去,整天琢磨着怎么折腾昆兽。
昆兽很悲剧,身为洪荒巨兽,本来有个威武的名字叫雷鸣,却被苏琬以长得像狗为由,改叫汪汪,庞大的原型也以威猛有余可爱不足为由,被迫变为一尺长的娃娃狗,如果单只是这样,昆兽还能接受,反正小名外形都不影响食欲,令他更痛苦的是,苏琬不准他吃荤,整天树叶子野草萝卜根的往他嘴里塞,越吃越饿,越饿越吃,然后更饿,为了吃点肉,还得拔毛扯鳞敲牙齿装可怜才能尝到坨油渣子,心里那个后悔,苦水都能填成海了……
苏琬没事儿折腾折腾宠,看看妖精打架,去炼仙池找泡澡的国宝聊聊,跟妖王斗斗嘴皮子,来几次尾巴攻防战,炼炼阵盘……日子过得既充实又悠哉。
外界的变化却是翻天那个覆地,清云门咸鱼翻身,落霞山如今成了整个修真界最热闹的地方,东林城在一月内城墙向外扩张了两次,眼见第三次又迫在眉急了,把天重子忙得脚不沾地,却也乐得合不拢嘴。
归元宗虽然不炼丹,但灵药储备却很齐全,锦绣天龙养了几天伤,好得差不多,粗粗炼化黑龙战袍,当贴身**衣穿着。却发现,这战袍对魔毒是有压制作用,但无法解除魔毒,不由盯上了青辉真人那块引魔符,向桃夭真人敲起边鼓,看是不是可以号召修真同道讨伐清云门。
拿九幽宫没办法,但一个落霞山,归元宗还是拿得下,若非为了大义,甚至无需号召同道。
人一旦****起来,心中的阴暗只会越来越盛。
锦绣天龙活了三十余年,凡人这个岁数称三十而立,在修真界却算是年幼,他从小在长辈的赞赏同辈的艳羡与吹捧里长大,心性极其高傲,但苏琬横空出世,他被一个丫头打败,还是结结实实的打入泥潭,面子里子统统丢尽,心境破裂,只是桃夭真人教导严格,又有罗天真人开解,他当时并未屈服于心魔。只是,那种苏琬死了,自己还是资质第一的诱人想法已经深埋心底。
心魔,是自私,是****。
锦绣天龙在遗忘谷那段日子,修为被禁锢,有了裂痕的心境越加明显起来,加上魔毒作祟,不知不觉中,活下去的****超过一切,他被侵蚀,被****,飞霄的行为是个榜样,他自认比飞霄高明无数倍,琅轩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行动了。
琅轩的死,锦绣天龙一点也不害怕,没有紧张,没有慌乱,反而有种心胸开阔,发现另外一个世界的惊奇感,很奇妙,就好像有谁给他打开了一个新天地,那个天地里,一切生灵都是他变强的奠基石。
前一刻还称兄道弟的朋友死于自己之手,内疚,是没有的,有的只是淡淡的可惜,同辈对他不是艳羡就是敬而远之,像琅轩这样不打不相识的还是第一个。如果不是身中魔毒,如果琅轩没有压制魔毒的黑龙战袍,如果琅轩的麒麟双剑不是那么耀眼……
他们,说不定能成为真正的朋友,比武论剑,一起走向巅峰。
世上没有如果,历史不会重来,更何况,就算回到当初,他的做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只有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可抛弃,麒麟双剑,在捉到神秘的琅琬前,他不会动用,但总有一天,他会让三界提起这两把剑就想到他天龙真人
桃夭真人望着眼神阴鹫狠利的弟子皱起眉,觉得锦绣天龙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但独子已死,早将弟子当成亲子对待的他没有深思,只当是锦绣天龙亲眼见到霄儿身亡,对清云门心生怨恨所致。
桃夭真人叹了口气,拍拍锦绣天龙的肩膀。
这阵子,锦绣天龙一直在养伤,为了让他静心修养,桃夭真人并未告诉他炎山的事故,清云门,如今是绝对不能动的,因为他们掌控着修真界八成以上高手的生死。
这个说法并不夸张,虽然被压制住的天魔蛊并不会要人命,只会让人修为归零,但对修士来说,修为比命重要多了。
锦绣天龙暗道可惜,青辉真人是个疯子,若是知道琅轩死于他手,哪怕他占着正理,恐怕也会发疯,他本想趁机蛊惑师尊,将清云门灭掉,以绝后患,没料到错估了如今的形势。
不过,看师尊的意思,不管是他杀了琅轩,还是他诬陷清云门投靠九幽宫,都没有传出去的打算,这样也好,聚魔丹能解魔蛊,对魔毒想必同样有效,当前,还是早日祭练了麒麟双剑。
不说锦绣天龙怂恿桃夭真人讨伐清云门失败,转而失望的闭关祭练麒麟双剑,在他心里已经死彻底的琅轩昏迷数天之后醒来了。
天清气朗,高高的蓝天之上飘荡着悠悠白云,三五仙鹤引颈长鸣,身姿优雅的划破天空。
x下不知名的野草簇簇拥拥,仿佛绿茵茵的毯子,散碎的野花零星点缀,没有浓郁的香气,只觉得清新宜人。不大的院子用竹篱笆围了起来,篱笆上爬满了藤蔓,藤蔓开着茶杯碗口大的白花,引得蜂蝶上下飞舞。院中有个才几亩大小的池塘,塘中有莲,田田的莲叶中探出两朵红莲,脉络却是金色。池塘用大大小小的圆石圈起来,周围中了三五丛兰草、六七棵小树、十来种高高低低的不知名灌木,几颗灌木上结满了红红黄黄的小果子。在池塘一侧,有个茅草屋,泥砖垒成的三间低矮房屋,纸糊的窗户紧闭,中间的大门却半掩着,可以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嘭嘭咚咚的翻箱倒柜之声。
野花野草、篱笆池塘、红莲小树茅草屋,这迥异于修真界的田园山居,却让琅轩看得满眼惊诧。
琅轩的惊诧,不是来自于被高人相救死而复生,而是眼前这些看似普通的花草树木,若是在修真界,随便哪一样都珍贵无比,地上簇簇拥拥的野草是月见草,零星点缀的野花是伴生花,篱笆是玉竹,藤蔓是天萝藤……若非师妹平日念念叨叨,他还认不出这些灵物。
如果只是单纯的珍贵,琅轩不会如此惊诧,让他在意的是,师妹曾说,这些东西只有仙界才有
深吸了口浓郁得几成实质的粘稠灵气,琅轩盘膝坐起,运转了下面内的真元,一切正常,再摸了摸被刺穿的额头,那里光洁如昔,他检查随身器物,除了黑龙战袍与麒麟双剑,还丢了个储物囊,但腕间的乾坤镯却还在。
东西,想必是锦绣天龙拿走了。
而自己,是被仙人所救?
琅轩心中如此想着,起身走向茅屋,停在屋前,还没开口,屋中便响起架子倒地的“哗啦”声,然后门吱呀大开,一个男生女相的青年抱着个葫芦出现在门口,瞧见琅轩,扶了扶头上歪了的莲冠,咧嘴一笑,右脸颊露出个浅浅的酒窝。
“哎呀,你醒了啊师爷爷藏的东西很乱,找个你能用花了我大工夫,来来来,把这瓶丹药吃了,吃完送你回去”
琅轩将视线从足有大半人高的大葫芦上移开,抿了抿唇,行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前辈是?”
“什么前辈不前辈,我叫苏明河,你叫我声苏哥就好了。”苏明河将大葫芦往地上一扔,回身在门板上连拍几掌,屋内乒里乓啷一阵乱响,然后静了下了,大门自动关紧,他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用衣袖扇着风,嘴里嘟囔:“师爷爷真是,随便一个暂住的地方放这么多丹药,白白生灰,也不怕变质,小舅舅前天还说阁里丹药不够,要让他知道,肯定一颗都不给丫头留……”
琅轩接住飞过来的大葫芦,那葫芦分量真的很足,让他踉跄这后退一步才站稳,抱着葫芦,有些无措:“苏……前辈?”
“叫什么前辈都说了叫哥”苏明河没好气的道:“快吃快吃放心,我不会害你,丹药肯定吃不死人早吃完早走,我还有其他任务在身,没时间跟你唠嗑”
“苏……哥。”琅轩嘴角抽搐,道:“劳您相救,在下感激不尽,清云门……”
苏明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这人看着爽快怎么这么不利落,你瞅瞅这院子,瞅瞅本君这一身装扮,再瞅瞅本君的修为,用得着你报恩吗?实话说吧,若不是有人觉得你外冷内热是个体贴的忠犬,长得也合眼缘,可遇不可求,交代我必须救你,我还真懒得出手,千星指可是累死人吃完快滚也别多问我是谁,来自哪里,是谁想要帮你之类,等你修为高了,有机会自然会知道。”
琅轩被他噼里啪啦数落一通,心反而定了,他确定的说:“前辈姓苏,可是琅琬的兄长?”
“琅什么琬琬什么琅哪来那么多废话”苏明河眉一竖,凤眼圆睁,衣袖带风的扇过去,将琅轩掀翻在地,然后打开葫芦塞子,把丹药当豆子往他嘴里倒,同时喝道:“不想爆体而亡就打坐运转真元消化药力。”
琅轩已经认定此人跟师妹有关系,虽然药力疯狂涌向丹田,几乎将筋脉撑破,但并不觉害怕,盘膝坐定,闭目修炼,心中闪过一念:师妹的身世,果然不简单。
苏明河暗道:嘿别说你还不是丫头的对象,就算真成了妹夫,作为大舅哥,本君想怎么折腾你都得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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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火云洞 第一七六回 妖王PK苏明河
第一七六回 妖王pk苏明河
“玄天诀,镇天剑诀,圣剑真诀……”苏明河掏出一堆玉简,一张张翻着,询问琅轩:“你要练哪种?”
“……”琅轩体内的药力如洪水泛滥,难以掌控,分不出神来回答。
“想起来了”苏明河一拍脑袋,大悟道:“老头子说清云门继承的是青莲剑派道统,可惜你们的剑诀是残篇,青莲剑典我这里刚好有,那就用这个吧。”
苏明河拣出一块玉简,不容拒绝的将玉简往琅轩额头一拍,玉简化光渗入,大咧咧停驻到琅轩识海,无数玄奥的符文飘了出来,仿佛圈地般占据了大半个识海,那霸道的行为跟苏明河同出一辙。
琅轩无法说话,脑中突然多出来的青莲剑典让他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识海在对方面前毫无防备,喜的是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完整的青莲剑典,而且还能修炼,惊喜交杂之间,若非他心性坚定,差点被磅礴汹涌的药力冲破经脉。
苏明河收拾满地的零碎,拍拍衣服,双手一抬,琅轩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飘了起来,然后平飞出去。
飞出小院,飞过殿宇,来到空旷的平台之上。
苏明河在琅轩身上点了几指,然后拿出一个玉瓶放到他身侧,语气急迫的说:“我还有事去忙,你在这里慢慢消化,如果中途要渡劫,就把这颗渡劫丹吃了,什么时候觉得差不多了就自己出去,出口我设定在落霞山上方,到时直接往外走就是。对了,里面我已经封了,你不要乱闯,否则丢了命我不负责”
苏明河飞身欲起,又落下来,拿出把长剑放到玉瓶旁边,拍拍琅轩的肩膀,诚挚地道:“努力,身为人类的代表,一定要比长尾巴的毛球有出息,我也不喜欢混血统的侄子,哥支持你青莲剑典需要青莲,没有百八十年练不好,这把青莲剑是孤云伯伯以前的佩剑,里面的青莲已经炼化,先借你用用。”
说完,人化虹飞天,穿过高高的门楼,空间扭曲出圈圈涟漪,虹光消失不见。
妖族精英大赛接近尾声,除了宙宫一个向阳草小妖受到苏琬青眼相看,又是灵丹又是玉符又是恐吓对手,一路成黑马之势晋级,其他都是身经百战实至名归的高手。
冠军要当天宫代宫主,其余进百名的大妖多数被苏琬的灵丹****,答应当她的亲卫,更有部分本身就是妖王的亲卫,但想着王和后本为一体,干脆也在苏琬下边兼职。
苏琬的神兽军团已经初具雏形,全部捕捉了当宠不现实,毕竟主宠契约烙印需要分出一丝元神,元神分得多了,容易脑残。
苏琬制定的方案便是让国宝当亲卫统领
等国宝泡完澡回来就是仙兽,虽然实力可能比这些打打杀杀的大妖们要差上一两分,但亲卫最重要的是亲信,就算有意见也驳回
国宝为主,飞马、火鸡为辅,带天罡三十六军团。
夜北为主,昆兽为辅,带地煞七十二军团。
苏琬写写画画,掰着手指盘算来盘算去,发现手下太多,自己的财产还不够发一次的工资,多了养不活于是忍痛割爱,进行精英政策,直接把地煞七十二军团给删了,留下天罡三十六,而且还只发大妖的工资,至于那些大妖的小弟们,直接忽略。
“三十六个,加毛团咴咴夜北火鸡就四十了,每个每月九十颗璧髓丸就要三千六百粒,那就是将近一百炉丹,还有天擎丹……”苏琬算着算着,瞪圆了眼,“我的乖乖,一天得拿一半的时间来炼丹,而且还要收集原材料,收材料也要钱的难怪爷爷说军队就是吞钱的怪物,养这么点点就受不了,我果然对领导这种技能很没爱。”
炼丹好解决,小麒麟成了桫椤鼎的器灵,将丹方交给它,它可以自主炼丹,只要再加上一个收丹的功能就好了,至于收集材料,苏琬当然也不会蠢得自己去跟谁交易,作为领导,一定要学会下放工作。
谁来收购药草呢?
苏琬眼珠一转,瞧上了死心眼的向阳草。
向阳草就是神兽草,因为抓过苏琬的尾巴,以为自己玷污了苏琬的清白,发誓一定要负责,明明是人形都不能幻化的小妖,却毅然闯进天门阵,因有树皮脸帮忙,不但没死,还得了颗赤血晶,可惜青雕回来,毁了天门阵,妖后挑战不了了之,他没有灰心,改为参加精英大赛,因为大赛的优胜者有机会挑战妖王勇气实在可嘉,连苏琬都觉得自己应该要感动。
神兽草虽然单蠢,但蠢得执着,交代了就一定不会让她吃亏,再加上昆兽恐吓,材料的价格将会很合理。
苏琬美滋滋的盘算完,到半决赛时,威逼利诱作弊开后门吹黑哨都无法改变神兽草败退的结局。失去跟妖王挑战的机会,神兽草哭得稀里哗啦,但是收到苏琬安排的任务,顿时又精神焕发,昂起花盘,带着神兽汪汪去收集炼制璧髓丸、天擎丹的材料。
这两只配合的非常好,汪汪吃草都吃得吐了,就算再馋,也不会碰神兽草一片叶子,为了开胃,放下架子怂恿着神兽草上街惹事,他好借着保护的名义防守反击开开荤。
“咦?”
妖王突然抬头看向天边,耳朵竖了起来。
“别动。”苏琬揪着妖王的尾巴织麻花辫,用丝带系个蝴蝶结。
妖王站起身,眼神凝重,摇了摇尾巴,丝带碎成数段,麻花辫散开。
努力的成果被毁掉了,苏琬撇了撇嘴,揪着妖王的尾巴逆毛抓挠,顺着妖王的视线向天边看去:“发现了什么?那边没什么古怪啊?”
妖王甩甩尾巴,将苏琬扫下椅子,说道:“有故人来,你是随吾去迎接?还是去炼仙池?半刻以前,炼仙池停了。”
苏琬本来想张牙舞爪扑向妖王,但听他那么一说,顿时乐得合不拢嘴:“你是说毛团跟咴咴已经成仙兽了?咴咴迟了几天,一起出来会不会有问题吧?这两个家伙,出关了也不告诉我,想自己渡劫?劫有那么好渡吗……”
苏琬拍拍屁股,直接忽略了妖王的前一句话,化为一道红光,向炼仙池越空而去。
妖王的故人,在她心里,显然不能跟国宝相比。
“你们继续,旋叔主持,本王去会会故人,即刻便回。”
苏琬一走,妖王丢下句话,身影如烟遇风而散,直接原地消失。
苏明河扶扶头冠、整整衣襟,拿出把银枪用枪杆当镜子照,觉得不够威风,一拍心口,体内浮出套银色的精致盔甲,抖了抖手,背后又多了件黑面红底的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替小妹出头,可不能堕了我苏家的威风,这才是我玉面将军该有的样子哼哼,孽畜胆敢欺负小妹,看枪”
“你准备完了?”
清冷淡漠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苏明河抬头一看,对上一双银色的眸子,黑发、银眸,祸水的脸,还有招牌黑衣,不是妖王又是哪个?苏明河顿时一僵,然后凤眼圆睁,手里的银枪抖啊抖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阵了。逆行通道早已关闭,天界的人应该下不来才对,你违反天规?”妖王眯了眯眼,双手负在身后,不怒自威的气势让苏明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什么违犯天规?天道是我家亲戚本君就是天规”苏明河怒了,这孽畜,竟然比本君还拉风,顿时抬头挺胸,长枪一抖,朵朵危险的枪花飞向妖王。
“下界小妖也敢对上仙口出不逊,你以为你是天妖墨帝啊”
妖王身影一闪,躲过枪花,出现在苏明河身侧,问:“你来下界,是为何因?”
苏明河一招击空,心中惊讶,手一翻,变招再次攻过去,同时口中怒道:“老子下来就是为了教训你这死狐狸”
死狐狸三字是妖王的逆鳞,他眉一皱,身后九条尾巴窜出,舞动起来,苏明河接连几招都被拆了不说,不到一刻,感觉银枪一重,竟然被狐尾卷住,脱手而飞。
“不可能”苏明河看着空了的手惊叫:“你怎么可能比我还厉害?肯定是作弊你用了什么妖术?”
妖王拿着银枪颠了颠,是把好枪,不比破天弓差,但这把枪明显是新练出来没几年的。他视线从银枪移到苏明河身上,盔甲的式样像天庭的天将,但材质似乎跟玉帝的战甲相似,还有头顶的莲花冠,瞧着像瑶池金莲,眉心的嵌石竟然连他都不认识……
就凭对方这一身装扮,在天界的身份必然不简单。
妖王将银枪一抛,还给苏明河,问:“你还是玄仙?”
苏明河抓着银枪,眼角抽搐,嘴角也一抽抽,心底有些气虚,色厉内荏的吼:“老子只是真仙离玄仙起码还要十年你看不起老子?刚才是老子大意重新再打一次试试看老子不打得你半身不遂看到女人都有心无力”
妖王眯了眯眼,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人跟小狐狸挺像呢?不是外貌,而是爆炭脾气。
他直接开口问:“你跟苏琬什么关系?”
苏明河扬了扬下巴,很嚣张欠扁的哼道:“关你屁事老子就不告诉你来来来,再来打过,这回老子出绝招,让你活狐狸成死狐狸”
妖王眼神一寒,一尾巴抽过去,夹着罡气,距离还有十来米就割得人皮开肉绽,苏明河哇哇叫着作弊,但九条狐尾从四面八方轰过来,他只能跳脚逃跑。
“我说我说苏琬是我家小妹我是他哥妹夫啊——”
妖王停下,冷声道:“你身上没有九尾天狐的气息。”
苏明河惊魂未定的摸着脸,幸好挡住了没破相,嘴里嘀咕:“我是人类,当然不会有狐狸臭……咳,九尾天狐气息,但丫头真是我妹,嫡亲嫡亲的小妹”
卷二 火云洞 第一七七回 妖王是天妖墨帝?
第一七七回 妖王是天妖墨帝?
“你说你叫墨玄鵼?”
互相通名,得知妖王真名的苏明河好似见鬼了般,盯着妖王的尾巴,嘴巴开开合合,无声咒骂:“我x老头子神秘兮兮的说什么下来会有惊喜……感情惊喜就在这里老子竟然后知后觉到才发现能厉害到把彪悍丫头吃得死死的九尾天狐会是简单的****?难怪这****的攻击好眼熟,坐镇乾坤塔五层的终极boss就叫墨玄鵼号天妖墨帝刚好还是九尾天狐老子被推到过无数次,次次都拦在那一关,能不熟悉吗?原型啊原型这****就是该死八万遍的天妖墨帝原型……”
苏明河在心底咆哮,深深呼吸。
“你就是墨玄鵼”
妖王皱眉,他虽然不知道苏明河心底的咒骂,但苏明河那见鬼的神色还是能看出来,暗忖:跟天界断绝联系这么多年,他的名号竟然还有人记得?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吾便是墨玄鵼,天界何时出了个苏家?”
“等等等等”苏明河抬手扶额,踉跄后退,“你让我晕晕神,喘口气再说。”
苏明河冲到一边,蹲在灌木丛边,拿着银枪在地上戳呀戳,嘴里咬牙切齿。
“老头子什么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说什么有不长眼的欺负小妹,身为兄长要严格把关,将所有心怀不轨的黄鼠狼统统清扫干净,敢情是为了看我笑话?难怪老妈说要量力而行,能独战十万天军的****是我能解决的吗撑腰?我还要人来给老子撑腰”
苏明河气糊涂了,老头子当初说这次下界算个任务,完成了给一年假期
活这么多年,从六岁开始修炼起,整天在乾坤塔里练呀练,十倍时间、百倍时间,甚至一天一年,他都算不清自己究竟活了多少年,反正天天不是被****折磨就是折磨****,看见长毛的就想吐,除结婚时给了一个月,宝贝琳琳出生给了三个月,加一起假期都不足半年宝贝女儿都快忘了她爹爹长什么样,日子那个悲惨,说出去能催人泪下呀
一年的假
他眼睛一下子就绿了,忘了调查清楚,东西没打包好就冲下来,原来老爷子的陷阱就设在这里
墨玄鵼是谁?
传说中的天妖墨帝三界初分时,单独闯上凌霄宝殿,跟疯天帝打了个平手,定下赌约,独战十万天军,那十万天军里有金仙一百,玄仙九千,竟然让他生生杀了个十进十出,杀了足足三年,天军死了一半迫得天帝答应的要求
这种狠角色,连老爷子也佩服,在乾坤塔里弄了个复制体,坐镇第五层。乾坤塔虽然有九层,但第九层是混沌虚空,第八层是师爷爷种药的地方,墨玄鵼能成为第五层的守关者,实力绝对能上七层,在三界,挤进百名应该没问题……
“不是我方太没用,实在是敌方太厉害,幸好我有准备,一年的假啊,就算跟老头子打也要拼了”苏明河捂着心口舒了口气,又皱起眉:“不过,跟老头子那种阴险狡诈不仁不慈之辈,用点手段没关系,这天妖墨帝挺光明磊落的,下毒不太好吧……妹子那好说,万一老爷子说作弊不算数就惨了。”
苏琬、苏明河。
妖王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名字,回想天界上层中哪家姓苏,不过真仙修为就能用得起天帝才能用的神甲,肯定不是普通仙家。可惜三界分离时,苏明河还没出世,他父亲苏舜钦也很是低调,若说起偷天阁主,可能听说过的不少,但说起名字,除了亲近的人,外人极少知道,倒是母亲林安的名气,因为炼丹称绝,少有不知道的。
妖王突然想起什么,出声问:“你跟上古三仙有何关系?”
苏明河拍拍衣服起来,身上懒散嬉皮的气息收敛,双目沉凝,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变得成熟稳重甚至充满着沧桑之感。
他抖了抖枪尖上的土,拱手为礼,“百草上仙是家父的师尊,赤炼天君是家母的师尊。先前不知道您是天妖墨帝,多有得罪,失礼了。”
上古三仙:百草仙、赤炼天君、逍遥子。在三界之类,等同于圣人的存在。
妖王侧身,避过苏明河的礼,眯了眯眼,眼前之人有如此的家世,难怪用得起珍贵宝物。
“苏琬是苏家的养女?”
相比起了解苏明河不凡的家世,妖王更在乎苏琬的身份。
苏明河对这个在乾坤塔里灭过他无数次的天妖墨帝,心里还是挺尊重,不愿意骗他,实话实说:“我说过,她是我嫡亲的小妹。”
妖王皱起眉,不解:“但是……”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跟她一个是人一个是妖对吧?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苏明河哈哈的干笑,有些心虚,但对上妖王的银眸,抓了抓头,抬头看看天,耸了耸肩,跳到大石上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妖王想了想,身形一飘,落到他附近坐下。
“小妹认可了你,她是个倔强的,哪怕别人反对,只要她决定了,就算父母都不能改变,有些事你早晚会知道。我这个小妹,这里有点问题。”苏明河指了指脑袋,叹了口气,道:“她小时候受过惊吓,不相信世上有仙人,对修炼嗤之以鼻,所以我父母弄了个幻境,等她长大了后,进去历练,但她却把幻境当游戏,家父没办法,只能将小妹送到这里,这个地界跟逆天幻境相邻,时间流逝也受了影响,又没什么厉害人物,用来给她历练刚刚好,只是没想到你竟然……”
妖王冷冷打断他的话:“你只要说她是人还是妖便好。”
苏明河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问,很明显的,不用说也知道。
“我们一家都是人类,小妹当然也是人,她现在的****,是师祖用乾坤塔里的天狐血提炼来的。”
妖王站了起来,身上衣服无风自舞,嘴里喃喃念:“不是九尾天狐同族。”
“当然不是”苏明河跟着站起来,双眉紧皱,语带威胁:“难道不是狐狸精你就嫌弃她?”
“闭嘴”
妖王转头,双目如刀,里面酝酿着汹涌的怒意。
他以为苏琬的到来是天道所赐,没想到,不过是空欢喜一场,难怪对方口口声声的说是人不是妖……
妖王斩钉截铁的道:“吾的伴侣——必须是九尾天狐”
“你竟敢真的嫌弃她?”苏明河怒了,“就算是天妖墨帝也没资格嫌弃我苏家的人”
苏明河手一翻,银枪不见了,掌中出现一把烈焰长刀,迎头劈向妖王。
先前他担心苏琬发飙,不敢跟妖王认真打,装装样子就认了输,没想到这家伙竟敢嫌弃苏家的人天妖墨帝又怎么样在乾坤塔里,可没有身上穿的神甲,老爷子要是早给乌龟壳穿,老子说不定已经闯到第七层了
妖王伸手一挡,火焰刀芒一分为二,擦着他的身子射到地上。
地面崩裂,天火轰的燃起,山间成为火海。
“这里不方便动手,上天”妖王飞天而起。
“哪里走”苏明河追上去。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天际。
影玄从土里钻出来,看着火海跳脚,忙着灭火,心里大骂:有什么样的妹子就有什么样的哥,一个比一个会放火,难道就不能爱护一下花草树木们吗?子孙都是子孙啊
太空之中,修真大陆只是一个星子,绚丽的光芒亮起,仿佛刺眼的小太阳,太空中漂荡的陨石被卷入战场,化作齑粉。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明河一刀劈下,竟然砍断妖王半截尾巴,虽然自己也被扫中横飞出去,但有乌龟壳在,并未受伤。
“你不是天妖墨帝”苏明河突然停下,皱眉道:“不,是我这一刀应该伤不了你你为什么要让我?”
记忆中,天妖墨帝是高阶金仙,他虽然能越阶挑战,但连下毒的后招还没用,对方就主动败退,就算是自己穿着乌龟壳也没这么厉害
“你实力比小狐狸强,承让了。”妖王九尾一缩,全部收了回去,周身清光一闪,略显凌乱的发丝变得顺滑,那冷静自若的样子,若非衣摆残留着几滴鲜血,还当他没受伤。
妖王转身飞向修真大陆,苏明河追上去,不依不饶的问。
“喂你说清楚为什么要让我?”
妖王落下云头,站在蛮荒森林之外,转头看向苏明河,眼神格外的冷:“吾没有让你,当年一战,吾的修为已经从金仙顶阶降至玄仙。”
十万天军,李昊天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若不是修为下降,他如何会将妖族的退路安排在魔界?金仙顶阶,能在仙界获得很大一块领地,让妖族栖息了
妖王拂袖转身。
苏明河一愣,望着妖王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点怪,不是可怜,玉帝封墨玄鵼为天妖墨帝,不像他这个靠关系得来的天河星君,是扎扎实实用血杀出来的称号果然是本体,比乾坤塔里的黑狐狸还要骄傲,就算修为下降,也不屑隐瞒,就不怕传出去那些仇人找来吗?
可惜了……
苏明河无声叹了口气,看了看火焰长刀,撇了撇嘴,将刀收起来,再从腰间里掏出一颗丹丸,用手一捏,化烟消散。
像这样的对手,下毒这种手段还是不用为好。
“啊啊啊黑炭狐狸你这混蛋终于回来了”苏琬身后拖着一群大妖,张牙舞爪冲了过来,“你一走,他们全部找我鬼才知道那万灵献祭怎么弄”
妖王看着活力十足的苏琬,嘴角下意识露出一丝笑意,但很快,眼中一沉,笑意消失,深深打量着苏琬。
苏琬双手护胸,故作惊恐的问:“喂喂喂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十天不见,觉得本姑娘又长漂亮了?”
妖王眼睛一眯,似乎想通了什么,释然一笑:“确实是漂亮不少。”
“怪里怪气。”苏琬疑惑的嘀咕,然后又眉开眼笑的飞扑过来,抱住妖王手臂,指着一群大妖道:“这是我选定的亲卫团怎么样?比你的还要强吧虽然少了点但这叫精兵政策不过,养他们好费丹药的,把你的宝库借我一半嘛,好嘛好嘛,亲爱的……”
卷二 火云洞 第一七八回 做点夫妻该做的事
第一七八回 做点夫妻该做的事
“咳咳”苏明河重重咳嗽,显示他的存在。
谁?
苏琬视线如刀,斜着眼睛丢出去。
竟敢打搅本姑娘的敛财大计,不可饶恕
苏明河抬头挺胸,嘴角含着微笑,双手负在身后,外表瞧着人模人样稳重可靠。
这家伙有点眼熟。
苏琬暗自嘀咕,眼睛发亮。
当然眼熟,这这这这是逆天里仙界星君才有的神甲呀有名的乌龟壳比她的五行桫椤甲耐打多了脑袋上顶着的是瑶池金莲吧还是八彩的……
这人一身宝贝,跟个暴发户似的,也不怕被杀人夺宝,真是个傻缺
苏琬舔了舔嘴角,心里琢磨:本姑娘大发慈悲,替他保管了会引发万恶之源宝物,算不算功德一件?拿丹药换,对方应该会同意吧……
苏明河皱了皱眉,小妹不会失忆了吧,自己的脸还是那张脸啊,她盯着衣服头冠流口水就是不看脸是怎么回事?
“咳咳”苏大哥再次重重咳嗽。
“咦,你生病了?就算是风寒也要早点治,不然小病变大病……”
苏琬毫不犹豫的放开妖王,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走向苏明河,黑炭狐狸的宝库等于自己的保险库,东西放里面,早晚去拿都一样,这暴发户要是跑了,那可就没地儿找了
苏明河满意的笑出一口白牙,小妹关心自己,她果然不是那种有了****就不要哥哥的人,哥哥我好欣慰啊
“哥没病,妹子你别担心。”
这声音有点耳熟,苏琬笑眯眯的抬头,心里嘀咕:谁担心你有没有病,我担心的是你会不会跑……呃这人的脸咋就眼熟得不行呢?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样样都都很眼熟,组合在一起那就更不陌生了
苏琬眯起了眼睛,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问:“这位大哥真是面善……请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啪嗒
苏明河飞起来的心摔到地上,裂成两半他凤眼圆睁,不敢置信的瞪着苏琬,脑中有个声音在咆哮:请问我们见过吗?见过吗
小妹竟然把哥哥我给忘了她她她失忆了?
疑惑的杏眼对上震惊的凤眼。
苏琬的眼睛太干净了,就好像剔透的黑色琉璃珠,一眼能望到底,情绪全部写在里面。
苏明河想摸摸苏琬额头,又不敢伸手,搓搓手掌,小心翼翼的问:“妹子,我是苏明河,日月明,天河的河,有印象吗?”
苏琬苦恼的揉揉太阳穴,皱着眉,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扁嘴道:“感觉有点熟悉。”
“那……那那那那苏舜钦、林安、苏琳琳你总有记得吧?”苏明河急得团团转,脸已经煞白煞白,嘴皮子直发抖。
苏琬小脸皱成一团,手握成拳,捶了锤脑袋,闷声闷气的道:“很耳熟,在哪听过呢?想得我头疼”
“别别锤头越锤越疼”苏明河手忙脚乱,想给苏琬检查检查,却又担心苏琬是豆腐做的,一碰也不敢碰,终于一跺脚,身形像炮弹一样直冲上天,嘴里急吼吼的大叫:“师爷爷老爷子快开门不得了了”
“轰隆噼啪”
晴天霹雳无端炸响,劈在苏明河脑袋上,隐约的,炸雷声中,还夹杂着声‘蠢货’的低骂。
炸雷声势虽可怖,但连给苏明河挠痒痒都不够,他纹丝不乱,朝天空咆哮几声“开门开门”,发现连天雷都叫不出了,身形一转,像天边破空而去,远远的,传来一句“妹子你别怕,都是老头子害的,哥一定给你找回公道”又给妖王传音:“天妖墨帝我还会回来的不许欺负小妹否则扒了你的皮做围脖”
苏明河气急败坏的冲向逆行通道,小妹失忆,肯定是老头子给她转移灵魂的时候害的灵魂这么重要的东西,是能乱掏乱塞的吗?现在好,出纰漏了吧这回一定要让老妈给他个教训看他以后敢不敢拿儿女当玩具耍
“还是一样傻,没意思。”苏琬望着风风火火消失天际的苏明河,无趣的撇了撇嘴。
她失忆了吗?
当然没有
不但没失忆,还把小时候忘记的事情给想起来了
遥想当年,一大家子都不是正常人,飞来飞去神出鬼没,家养的花草虫鱼会说话,她才四岁稚龄,就已经长得聪明伶俐活泼可爱,那真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敢不开花劈了当柴烧
那时刚开始筑基修炼,苏明河已经到了渡劫期,老头子说什么渡劫丹吃了对以后不好,度劫是每个修行者都要直面以对的事,让他独自应付天劫,结果被劈成焦炭,让老妈拎着去养伤,不小心看见的她以为哥哥被雷劈死了,想到自己以后也会被雷劈,吓得发高烧,死也不肯再修炼,更是将仙人当成神话,成了坚定的无神主义者。
穿越什么的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阴谋从逆天世界开始就是个阴谋,专门针对自己,说不定连李天明那混蛋都是他们弄来为了刺激老子的……
以前还疑惑,天道怎么经常喝酒发疯,动不动霹雷,敢情是上面真有人虽然没见过玉帝,但听说自家跟玉帝有交情呢
苏琬嘴角越咧越开,笑得都能看见牙龈了,但眼睛却冒着寒光。
苏家家训,死不吃亏敢算计本姑娘,让本姑娘担惊受怕绸缪回家心情抑郁得连饭都吃不下这么久,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我就不信苏了
苏琬诡异的阴笑,背后黑雾滚滚,周围阴风惨惨,隐约能听见鬼哭狼嗥,让一旁无聊比毛长毛短的亲卫打起了寒战,面面相窥,齐齐离远了几百米。
“咦,你们陛下呢?”
苏琬在心底扎小人下诅咒,良久,终于醒过神来,发现妖王已经不见了。
国宝突然成了亲卫团长,有了众多小弟,忙着和小弟们交流感情,此时正跟一只猿猴比摔跤,没时间回答苏琬,头顶龙角四蹄踏云烟的马鹿甩了甩头,脑后鬓毛飞舞,临水自照,头也不回的答:“他说让主人你跟兄长好好叙旧,还说在妖王宫等你。”
兄长?
苏琬一拍脑袋:“大傻不会把我的事情全告诉黑炭狐狸了吧?”
兄长是人类,妹妹自然也是人类,这身体不是她的原身,没有九尾天狐同族这个护身符,以后的处境可就不太妙……反正神兽军团到手了,要不要出去避避风头呢?只要等黑炭狐狸去了魔界,这修真界就是她的地盘了
苏琬苦恼的掰着手指,金神石,神晶,宝库里大堆的宝物……一想到它们要拍拍翅膀飞走,心里就滴血。
“财富来自于冒险就不信了,本姑娘会搞不定那黑炭狐”苏琬咬牙,跺脚,蛮腰一扭,挥手大喊:“小的们跟我回宫”
妖王殿,旋老君正在跟妖王汇报万灵献祭的事,离定好的日子的只剩短短四天,好在这事准备多年,大阵已经布好,祭品也没出问题,一切井然有序。
除了……
“陛下,大阵布完了,您让我去北海陪大哥吧,我不去魔界了。”九彩苦苦哀求。
妖王斜靠着椅背,单手支着下巴,双目微眯,眼中除了清冷就是冷漠,他淡淡开口:“你想好了。”
九彩重重点头:“嗯,想好了我还在蛋里的时候,大哥把我捡回去孵出来,亦兄亦父亦母,这些年,我总是闯祸,要不是有大哥,我早被别个抓碎吃了。他对你出手,是他不对,不过他心里是极敬着你的,就是脑子跟石头一样转不动,在北海冻个千年让他冷静冷静正好,千年也不长,听说那里的生鱼味道不错,连刺都没有,吃一千年都吃不腻。”
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九彩停止唠叨,转头看去。
一抹红色从门槛下探出头来,火红的小狐狸伸出半个脑袋,耳朵一颤一颤,眼珠滴溜溜转,瞧见被众人发现了,竖起了尾巴,九条狐尾摇得跟螺旋桨似的,咧嘴一笑,飞扑向妖王。
妖王换了个姿势,让小狐狸扑了个空,挂在椅子扶手上荡秋千。
小狐狸哧溜爬上椅子,缩成一团,耳朵尾巴都耷拉下来,水汪汪的小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妖王,鼻子一抽一抽,尾巴轻轻摇晃,一个尾尖溜出来,悄悄戳戳妖王的手。
看我嘛,看我嘛,人家这么可爱,快看过来嘛,别这么冷淡,没有热情的娇惯,人家会枯萎的
妖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小狐狸一接触到他的视线,顿时原地复活,抖擞着身子,一下子跳到妖王腿上,前爪扒着他的手臂,背后九条尾巴散开,跟孔雀开屏似的,生怕别人数不清,一二三四五六七**,摇摇这条,晃晃那条。
苏琬嗲着声音问:“陛下,你很忙吗?”
妖王将手按在苏琬的脑袋上,揉了揉,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银色的双眸掩映着火红,暖入心底,他弹指击向小巧的牵心铃,耳中传来只有他和苏琬才能听见的叮铃之音,神色显得越加温和了。
“九彩要去北海,他是你的宠兽,你来决定。”
苏琬很乖巧的趴在妖王膝上,转头瞅着九彩,对方那满眼希翼的神情让她砸了咂嘴,北海那地方能冷死个人,这花毛鸡挺重感情的嘛,有jq噢
“哦,我是无所谓啦,他除了能吃,没别的特长,当初要不是为了要挟鸟人,我还看不上他呢。”苏琬闭上眼,一条尾巴窜长,卷住九彩,尾尖抵着九彩的眉心。
“万兽诀——放生”尾巴一收,“好了,以后他是野生的了。”
九彩只觉得心中一松,好像背负的枷锁被除去,周身轻快,再看向小狐狸的时候,原先那种想要亲近的感觉已经消失,甚至多了些害怕的情绪。
“多谢陛下,多谢娘娘,那我现在就动身了。”他行了一礼,好像生怕苏琬会反悔一般,逃得比什么都快。
旋老君很想留下来看戏,但被妖王一瞪,吹了吹胡子,转身走了。
殿中只剩下妖王和苏琬两个,妖王唇角含笑,盯着苏琬不说话,苏琬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忍不住抖了抖毛,跳到桌子上,变成人形跪坐着,耳朵和尾巴还留着,双手抱胸惊恐的道:“喂你这想吃人的视线是什么回事?我上面有人,你别乱来啊”
妖王伸手揉揉苏琬的耳朵:“果然还是小狐狸比较漂亮,这样真是一般。”他俯身,冲苏琬的狐狸耳朵吹气,笑靥如花,声音里仿佛藏着无数软钩子,勾得人心荡神移。
“王后,我们是夫妻,来做点夫妻该做的事吧。”
卷二 火云洞 第一七九回 以吻封缄
第一七九回 以吻封缄
苏琬退无可退,双手交叉,拦在胸前,嘴硬的垂死挣扎。
“什么夫妻?谁跟你是夫妻?我们有拜过堂领过证行过婚礼吗?你可不要乱拉关系破坏我纯洁的名声”
“说的也在理。”妖王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虽然你对外自称是妖后,享了妖后该有的好处,但该尽的责任却没尽,立后大典也没举行,只能说名不符实。”
“对啊对啊。”苏琬点头如捣蒜,眼珠滴溜溜转,寻找逃跑的路线:“其实我很传统,婚前越界的行为是不好滴,一切等立后大典了再说过几天就要万灵血祭了,不如等去了魔界在举办?”鬼才去魔界,等你去了魔界,随便找个魔女办你的喜酒去吧
妖王防范严密,决不给她逃跑的机会,搂着苏琬的腰闪身来到院中,“不用那么麻烦,你我都不是拘泥之辈,捏草为香,拜拜天地就行了。”
膝下一软,眼见就要跪倒地上,苏琬拼命挣扎。
天地有灵,拜了他们比上民政局领证还正规,要是只有几十年生命,黑炭狐狸长得还行,人兽了也就人兽了,但往后几千上万年都对着死****妖孽,再美的脸也会看腻,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一十八条尾巴缠斗起来,估计得天天装修房子,那样的日子过一年是新鲜,过一世就是痛苦了
“不行不行拜不得”苏琬牙一咬,使劲推了推妖王,没推动,退而吊在他脖子上,抛媚眼,嗲声道:“你讨厌啦,院子里还有黑鳞卫呢,人家羞死了不要在这里嘛,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会被雷劈的,我们去屋里好不好……”
妖王眼角抽搐,狐疑的看向风格忽变的苏琬。
苏琬回了他一个羞愤的白眼,张嘴一咬,在妖王肩上留下个牙印。
妖王对拜天地没什么兴趣,要不是因为苏琬跟天界有关,他才不会折x下拜天庭那些仙人,既然苏琬不想拜,他当然不会勉强,倒抽口气,弹指在苏琬额头敲了个脑嘣,闪身进了内殿,大袖一挥,掀开榻上的棋盘小几,将苏琬推倒,揉了揉沁出血丝的肩膀,俯x下去,找到苏琬的唇,覆上。
“让我看看,你的牙齿究竟有多尖利。”
苏琬抿唇想躲,但被妖王捧住脸颊,固定了身子,无处可躲,嘴唇牙关也不可避免的被灵活舌尖给撬开,口腔被温软的舌头入侵,香舌被迫跟入侵者起舞。
唔……感觉有点怪,但并不坏,起码没有跟陈天明亲吻时出现的恶心感,有点酥酥麻麻。真奇怪,好像没见过妖王漱口,为什么就没口气呢?说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漱口了?不知道嘴里的味道重不重……
苏琬思绪的走向越来越诡异。
妖王感觉到苏琬的走神,微微用力,咬咬苏琬的唇瓣。
“专心点”
苏琬抓着妖王的头发,一手推他额头,将妖王撕开一段距离,定定的看着妖王,然后张嘴冲妖王喷了一口气。
“哈——墨墨,我起码半年没漱口了,有味道吗?”
妖王僵住,那张脸跟石化了似的,眼神都呆滞了,这话实在很破坏气氛,也破坏兴致但很快,他回过神来,眯眼妖孽的笑,舌头舔舔嘴唇,像餍足的猫咪。
“有甜味,你放心,半年不算久,我自从成仙以后,将近万年没刷过牙,若是会有味道,肯定比你的重。”
一万年没刷牙
“呕”苏琬脸上发绿,一巴掌捂住妖王的嘴,转头伸舌头作呕。
妖王不高兴了,他还是首次受人嫌弃,特别是在这个上面,当初缥缈仙宫的那女人想求他亲一下他都不屑亲,这丫头简直太放肆了,一定要好好教顺,振振夫纲
妖王扯下苏琬的手,低头想继续。
苏琬唇角扬起一抹笑,手滑到妖王肩上,忽然发力,一个翻身,将妖王反压在x下,尾巴缠住妖王的手脚,手撑在妖王脸侧,眼中波光潋滟,得意的笑。
“亲爱的陛下,还是让人家来伺候您吧……”
苏琬不管做什么都喜欢做第一,大概是中了不得第一会死病,哪怕在这个上面也一样接吻嘛,虽然只跟陈天明试过几次,觉得不好玩就再也不让他碰了,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接吻的最高境界就是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嘛,这死狐狸虽然不刷牙,呕,但味道不令人讨厌,看谁厉害
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妖王遇到过不少,但自从成仙以后,他还没让谁近过身,经验有点不足,被苏琬的攻势弄得脑中发懵,竟然忘了挣脱束缚。
苏琬使出浑身解数,舌尖扫过妖王口腔的每一处,邀请他的舌头起舞。两人都不需要用口鼻呼吸,你来我往,跟打仗似的,憋着气谁也不肯先退。
轰轰隆隆
外面又打雷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天天没事放雷,有空就是睡觉啊,打搅小辈培养感情干什么?
苏琬舌头麻了,发现自己的肉身跟妖王相比还是有点差距,气呼呼的败退,擦擦嘴角的唾液,抬头看看,然后推着妖王鼻子。
“打雷了。”
“让他打去。”妖王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苏琬:“你有经验?跟谁学的?难道是你那个师兄?”
苏琬先是一愣,等听出话中的深意,气得掐住妖王脖子:“死黑炭你真龌龊乱说些什么?师兄就是那高岭上的寒兰,可远观不可亵玩,想摘都不好意思下手,你以为他跟你一样满脑子黄色思想啊不过本姑娘就是身经百战,有能耐你去地球把碰过我的男人都宰了啊”
妖王听她这么说,反而笑了,三两下解放出手脚,抱着苏琬一个翻身。
苏琬只觉得眼前一黑,又猛地一亮,空间转换,周围的环境变成一个洞穴,很简单的洞穴,石桌石床,床上铺着厚厚的皮毛,仔细一摸,手感有点跟自己身上的有些像。
妖王出现在她身侧,抚摸着x下的皮毛,语气平淡的说道:“一百七十三张九尾狐皮,凡我能找到都在此处了。”
“你竟然把同族的皮扒下来当床单?****”
苏琬手一缩,使劲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妖王好像抚摸爱人般轻抚过床垫,朝苏琬笑道:“这是警醒,躺在上面,他们会提醒我不要忘了仇恨。”
苏琬很想讽刺几声,但妖王的笑容跟平时不一样,很真诚,看起来像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眼中淡淡的哀伤让她心里有点怪,她撇了撇嘴,问:“我只知道你跟龙族有仇,怎么结的仇?要是不介意,说出来听听?”
“那些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妖王牵着苏琬的手,拉着她来到洞外。
外面似乎经历过大战,水淹火焚之后,入目处尽是焦土,焦土山下,一条黑水河缓缓流过,神识向四周扫荡,所过之处,没有发现任何生灵,有的,只是死寂,而黑水河底,沉淀着累累白骨,从白骨上散发的残留痕迹上看,它们活着的时候,不比仙魔弱。
“这里是九尾天狐的故乡,曾经,山清水秀,福地洞天,称作小洪荒,可惜毁于万年前的大战……”
妖王牵着苏琬的手步步走近黑水河,停在岸边,他大袖一挥,袖中飘出无数龙鳞,蓝色红色金色青色银色黑色……他弹指一击,罡风起,所有龙鳞化作粉末,迎风飘落黑水河中。
妖王仿佛祭奠一般,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微微弯腰。
苏琬也慎重的行了一礼。
妖王站直身子,望着波澜起伏的水面怔怔出神。
苏琬扯扯妖王的袖子。
妖王转头,脸上不再是万事不挂怀的冷漠无心,仿佛卸下了背负的枷锁,眉宇间一片轻松,他挑了挑眉,问:“何事?”
苏琬扬手指了指四周:“这附近残存的游离能量也不多,我可以把它们净化掉,完了后花草树木能重新长出来,不用百年,又能成为山清水秀之地。”
妖王压了压苏琬的头,捏捏她头顶的狐狸耳朵,微微一笑:“不用了,这是个教训,留着吧。反正这世间的九尾天狐几近灭绝,若是哪天,有新的传承者出现,由他来决定圣地的未来。”
苏琬用头顶蹭蹭妖王的掌心,对着手指,眼神飘忽就是不看妖王,呐呐道:“你都知道了吧,我的本体的是人类?”
妖王伸手一捞,抓着苏琬垂下的尾巴,用尾尖扫扫她的脸颊,突然哈哈大笑,弯腰拦腰一抱,将苏琬抱起来,向石洞飘去。
“你本体是什么本王不管,本王只知道,你现在是九尾天狐,既然牵心铃已经给了你,自然就不会收回来不过,你若不给本王生下只小狐狸,休想回到本体”
苏琬用力锤着妖王的心口,牙爪并用,骂道:“呸本姑娘是专门给你下崽子的吗?死黑炭你说话跟放屁一样以前放话说妖后必须是九尾天狐老子是人不是狐狸放下放下”
妖王问:“金神石和神晶不想要了?”
苏琬骂声一顿,然后吼得更大声:“你当老子是什么?有钱就会卖的吗?滚……”
妖王说:“再加半个宝库。”
苏琬的骂声变成了咆哮:“你休想老子不是花钱能买的下崽鸡”
妖王的尾巴将苏琬绑成的大字,覆身上去,头埋在苏琬的颈侧,“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苏琬挣了挣,发现挣不脱,而腰间的魔爪已经扯开了腰带,再不松口,那就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她尾巴一卷,将妖王腰以下,膝盖以上缠成蛹状。
“双修这种事,对大家都好,也不是不行,但条件我可要事先说明了。”
“你真破坏兴致。”妖王抬头。
苏琬嘿嘿一笑:“金神石跟神晶不能少,据我所知你的宝库有三个,我要选一个大的,就当是聘礼吧,本姑娘跟你无媒苟合,索要点青春损失费不算过分……”
“话太多,闭嘴吧”
妖王担心自己再听下去,兴致会被她扫得一分也不剩,干脆利落的以吻封缄,堵了苏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