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最遥远的距离】
叶诚真正的铁杆粉丝，其实只有一两千人。剩下的几十万观众，顶多也就觉得他直播做得好，顺手点一下关注，有时间就来看看节目而已。
如果叶诚要在网上炒作自己，最多也就几百粉丝会帮他刷帖顶贴，剩下的该干嘛干嘛，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但如果遇到“战斗”，那凑热闹的家伙可就多了。甚至一些根本没关注过叶诚的游客，都会自发地加入其中，他们的心态很好理解——唯恐天下不乱。
十多万人集体出动，那威力是恐怖的。捧红一个人或许很费劲，但黑一个人太简单了，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各大论坛、贴吧就到处充斥着成彬的负面消息。
“成彬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曾经强逼怀孕女友堕胎，转眼又另结新欢。”
“成彬20岁时曾被富婆**，获赠雪佛兰s9跑车一辆，有图有真相。”
“超级大爆料，成彬在《双城》剧组嚣张跋扈，曾打伤工作人员。”
“其实成彬是个基佬，喜欢泡新入行的小鲜肉。”
“……”
这些爆料帖真假难辨，有些或许是真的，但绝大部分都属于瞎编乱造。
不过网友们哪管你真假，反正看到这样的帖子先转了再说，无数不明真相的群众被裹挟加入黑成彬的行动中。甚至一些粉丝众多的大v，看到消息后都无脑转发，导致这些负面爆料越传越广。
鲨鱼官方贴吧热闹得跟过年一样，各方豪杰从前方战场凯旋而归，一个个都截图炫耀着自己的胜利成果。
“哈哈，卢晓东转我的微.博了！”
“尼玛，原来成彬的基佬帖是你发的。”
“大胸弟，干得漂亮。”
“成彬的个人贴吧已经禁止发帖了，现在怎么搞？”
“快来四海论坛，有煞笔居然帮成彬说话，弄不死他！”
“如此大战怎么少得了我听风狼，三千越甲何在，大家一起去四海论坛战个痛快！”
“你个逗比，居然现在才来，我跟悲伤都已经在那边激战几十楼了。”
“……”
叶诚的节目已经不是重点，小伙伴们都忙着攻城略地，那场面只能用疯狂来形容。
为什么这些人会有如此过激的行为？
其实原因很简单。
就算成彬指着叶诚的鼻子骂娘，普通观众都只会笑看主播和明星撕逼，顺便前排出售瓜子板凳。
但那句“卢瑟儿”太得罪人，喜欢看网络直播的观众，大多数都是底层草根，一句“卢瑟儿”戳中无数人的痛点。更何况成彬还是在做直播节目时说出这句话，听到观众的耳朵里，那已经不是在骂叶诚了，而是在骂几十万观众“卢瑟儿”。
有个成语叫物伤其类，还有个成语叫感同身受，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自认为受到伤害的观众，便把成彬当做阶级敌人，一窝蜂地要把这家伙往死里黑。
老子是“卢瑟儿”又如何？
照样把你搞死搞臭！
成彬的经纪人远在上.海，根本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只知道突然之间冒出无数黑成彬的网友，他连忙打电话给成彬问个究竟。
鲨鱼tv的直播室里，面对屏幕上无穷无尽的“滚”字，成彬气得脸色忽青忽白。他已经不想和叶诚吵了，也没法跟观众对骂，转而威胁导播：“你们的节目太不友好了，快把你们领导叫来！”
导播的心情跟日了狗一样，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让人去把张劲找来。
张劲的心情更糟糕，就跟吃屎塞牙一样难受。他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滚”字，不由地想起上次请fkboys时的情形。
为什么又是这样？我特么搞一回明星直播容易么！
张劲心里憋着一口怨气，他让导播先把直播给掐掉，然后冷着脸问叶诚：“怎么又搞成这样？”
叶诚无辜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与此事无关。
成彬恶人先告状：“张总，你们这个主播很恶劣，故意挑起观众的敌意来骂我！”
叶诚坐在直播椅上，他都懒得站起来，只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成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刚才的直播是有录像的，到底是谁骂谁，翻出来一看就清楚。”
成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然后猛地一脚把自己的椅子给踢开，蛮不讲理地说：“反正我不管，今天的节目我不做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都特么什么人啊！
张劲头疼无比，但也只能赔笑，安抚道：“成先生，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你看要不先把节目做完？”
“还做什么节目？”成彬气急败坏地说，“你们的观众不是叫我滚吗？那我就滚给你们看。”
成彬气呼呼地往外走，张劲拉都拉不住，叶诚这货还突然来句补刀：“咦，刚才不是有人说要滚吗？怎么走着出去了。”
“叶诚，你少说两句！”张劲肺都气炸了，他满肚子火只能朝叶诚身上发。
“你行，我今天记住你了，咱们今后走着瞧！”成彬恨不得扑过来把叶诚给生吞了。
还没等成彬离开鲨鱼网络科技公司，他就接到自己经纪人的电话：“宋姐，这个鲨鱼tv太欺负人了……什么？我的贴吧和微.博被人爆了？四海论坛也有人骂我？好好好，我马上回去……”
直播室里，张劲狠狠地瞪了叶诚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
叶诚知道张劲一肚子火没处发，他可不愿去触霉头，转而问高园园：“高小姐，还要继续做直播吗？”
高园园的处境很尴尬，她帮着哪边都不好，所以干脆冷眼旁观。这时听叶诚发问，高园园点头道：“继续吧，总要把节目做完。”
几分钟后，叶诚的直播间重新开启，这回少了只苍蝇捣乱，他的心情愉快了很多。
人的心情一好，时间也过得飞快，转眼到了晚上十点，这期明星直播节目也该结束了。叶诚示意导播放歌曲伴奏，他面带微笑对观众说道：“又到了说再见的时刻，在节目最后，叶子为大家带来一首《飘扬过来来看你》。这首歌是《双城》的电影主题曲，想必叶子的老观众都听过，希望大家7月能够去电影院支持这部电影。”
……
……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
飘洋过海地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
都曾反复练习
……”
初夏夜晚的街道，来来往往车辆穿梭，与那闪烁的霓虹，一共构成了这五光十色的大都市。
远处不知哪家店里，正播放着天后唱的《漂洋过海来看你》，那歌声悠远而飘忽，带着一股莫名的伤感。
小榕树的枝叶间刮着微醺的风，清风徐来，吹得高园园的裙角轻轻扬起，一头长发也随风飘动。
叶诚与高园园漫步而行，鼻间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偶尔有发丝被风吹起，扫在他手臂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叶诚留意着马路上的出租车，道歉说：“高小姐，今天的事很对不起，我有些冲动了。”
高园园掠了下被吹得凌乱的头发，笑道：“该道歉的人又不是你。其实我在剧组就忍他很久了，今天还要多谢你帮我出气。”
“你不生气就好，”叶诚没多少跟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没话找话问，“他在剧组也这脾气？”
“看在谁面前，遇到导演他嘴巴可甜了。”高园园没有再多谈成彬，而是转开话题说，“你那首歌唱得真好听，跟邢丽娜的比起来有不同的味道。”
“多谢夸奖，不过我可不敢跟天后比。”叶诚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立马上前招手。
出租车停下，叶诚热情地帮高园园开了车门，然后自己也坐上去。两人住在同一家酒店，自然也要一起回去。
明天高园园要随剧组到深/圳做宣传，而叶诚则是回京城，他还要在万合工作室的短片里客串。
此刻两人的距离很近，同坐在一辆出租车上，肩与肩也就相差20公分。但他们的距离又很远，一个是电影明星，另一个则只是草根小主播，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上了出租车后，彼此都没再说话。高园园只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而叶诚则注视着前方的路。
下车的时候，高园园抢着把车钱付了。
“你住在几楼？我送你上去吧。”叶诚在等电梯时说。
“不用了，我出电梯就到。”高园园婉拒道。
叶诚坚持说：“时间很晚了，不看着你回房我不放心。”
“那……好吧。”高园园看了叶诚一眼，咬着嘴唇道。
电梯缓缓上升，叶诚跟在高园园身后，看她开了房门就打算离开。
“再见！”高园园躲在门口，冲叶诚挥手道别。
“再见，”叶诚抬手轻轻挥舞，就在那扇房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他突然鬼使神差地问，“高小姐，能留个电话号码吗？”
“可以啊。”高园园眼睛一眨，打开门爽朗地笑道。
031【恣意飞扬】
“哗哗哗……”
叶诚仰着脖子，任凭温热的水花倾洒在他脸上。
水蒸气开始在浴室里氤氲弥漫，叶诚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怎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孩爽朗甜美的笑容。
叶诚的心很乱！
今天的叶诚举止行为很反常，如果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当面跟成彬闹僵，也不会唐突地要高园园的电话号码。
这几年来，叶诚不是没遇到嚣张跋扈的白痴，也不是没遇到过让他心动的女孩。但他始终谨小慎微、避免与人发生冲突，因为他身上还背负着几十万的巨债，生怕丢了工作断了生活来源。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叶诚也总是强忍着内心的悸动，不敢将自己的情感表达出来，因为他还没有资格去谈恋爱，他无法给对方任何的保证。
叶诚就像是被套了沉重的枷锁，他只能压抑自己的本心，步履维艰地蹒跚而行。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家里欠的钱已经还掉大半，叶诚身上的桎梏得以解脱，整个人也变得开朗洒脱起来。
从小到大，叶诚都是同龄人当中的明星焦点。
他的学习成绩很好，五岁读小学，中途还跳了一级，十岁就直接升初中，十三岁考入重点高中，成为全校年龄最小的学生；
他的才艺出类拔萃，五岁学钢琴，六岁学越剧，八岁在全省少儿歌唱比赛荣获冠军，十五岁休学一年闭关深造，十六岁在中央音乐学院的艺考中专业分第一名；
他总被其他家长当做榜样教育孩子：“你看人家叶诚，读书又好，还会唱歌弹琴，你就不能学着点？”
一帆风顺的成长经历，身边所有人的赞誉，造就了叶诚跳脱飞扬的性格。他自视甚高，甚至优点目中无人，他看不起那些成绩差又没教养的同学，有时还会说出非常侮辱人的话。
然后突然一朝惊变，叶诚从天堂被打入地狱。
生活的磨难，其实也是一种财富。他在挫折中学会了尊重、学会了谅解、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宽以待人、学会了低调处事、学会了从弱者的角度看世界……
细细想来，叶诚真的有些庆幸。如果不是家里发生变故，或许他会变得嚣张跋扈，会变成像成彬那种让人恶心的混蛋。
今天叶诚和成彬发生冲突，作为一个已经踏入社会的成年人，其实是很不理智的行为。但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压抑了四年总归是要发泄的，成彬只不过是一个引子。
同样，向高园园要电话，也是爱慕异性的本能在驱使。禁欲四年的叶诚，还是个21岁的小处男，遇到高园园这种美丽大方、气质清新的女孩子，自然而然就生出了倾慕之心。
如果高园园拒绝，又或者她只给经纪人的电话，叶诚多半会知难而退，毕竟两人现在的社会地位相差甚远。
但高园园居然给了私人电话，叶诚就不由地浮想联翩，觉得自己似乎还有机会。
洗完澡出来，叶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握着手机想给高园园打电话，但又觉得那样太唐突了，毕竟两人刚刚分开没多久。
好几次叶诚编辑短信，在发送的时候又选择删掉，一来二去，他整个人都变得焦躁起来。
好吧，小处男第一次主动追女生，那种茫然无措、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心情，大家应该表示理解。
妈的，大不了一死！
智商降到负数的叶诚，终于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毅然拨打了高园园的电话。
足足等了十多秒都没人接，叶诚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就泄掉大半。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电话通了，高园园的声音传来：“喂，叶老师你好。”
电话虽然打通了，叶诚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之前准备的各种聊天内容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只能顺着高园园的话说：“高小姐，你可别叫我叶老师，都把我叫老了。”
高园园笑道：“呵呵，那你也别叫我高小姐啊。”
“那我就叫你园园？”叶诚心中一喜，没等对方纠正这称呼，他就继续说道，“我这么晚打电话来，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啊，我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高园园的语气很平静，让叶诚猜不出她此时的情绪。
“呃……”叶诚突然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强行找话题道，“那个，今天的合作很开心，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一起做节目。”
高园园客气地说：“我也是，第一次做网络直播，感觉挺新鲜，而且叶老师……嗯你也主持得很好。”
“呵呵，多谢夸奖，我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叶诚开心地说，对方的每一个赞赏都让他心情愉悦。
两人聊了几句没营养的话，高园园那边就说道：“时间很晚了，我头发还是湿的，要不下次再聊吧？”
“啊……那行，你先吹头发吧，别着凉了。晚安！”叶诚有些失落地说。
“晚安。”高园园把电话扔到一边，起身去拿吹风机。
过了十多分钟，高园园吹完头发，躺在床上用手机上了会儿网。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她突然收到一个微.信消息，打开发现是叶诚在申请加她好友。
高园园抿嘴一笑，顺手就点了同意。她对叶诚的印象还不错，帅气、阳光、还有点才华，并不排斥和叶诚做朋友。
当然也仅止于此，这些并不足以让高园园心动，她其实是一个很慢热的人。
“睡了吗？”叶诚发一条微.信过来。
“睡了还怎么给你发消息？”高园园好笑地回了一句。
叶诚那边迟疑了好久，突然又发来一条微.信：“这是我写的一首歌，你听听。”
消息后面附带了一个音频文件，高园园好奇地点开，房间里很快响起一段好听的钢琴前奏。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
这首歌旋律舒缓，前奏就给人以安定舒适的感觉。高园园并没有太当回事，只把它当做安眠曲，闭上眼睛静静地听起来。
但很快，高园园就被歌词中那种天荒地老的浪漫所打动，她忍不住把手机贴到耳边，聚精会神地听下去。
大部分抒情的歌曲，都适合在睡觉前听。夜晚一个人躺在床上，抛却生活的烦恼和俗世的挂碍，静静聆听感受某首歌，体会着歌声中的情感和意境。或悲伤、或温馨、或浪漫、或喜悦……喜怒哀乐、尘世悲欢都流进人的灵魂之中。
高园园虽然还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学生，但她的追求者却多得能组建一个加强排。“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这两句歌词简直唱进了高园园的心坎里，那些追求者哪个不是喜欢她的容貌？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吗？
高园园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手机，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灯火昏黄不定
风吹过来/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当我老了/我真希望
这首歌是唱给你的”
高园园单曲循环听了十多遍，听到最后那句歌词的时候，她心中一动，发信息问道：“当你老了，这首歌你希望唱给谁听了？”
叶诚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一语双关地反问：“你喜欢听吗？”
高园园迟疑了几秒，最后只回了两个字：“晚安。”
032【打榜！异想天开？】
有些东西，你越在乎就越放不下，时时刻刻都惦记着。
叶诚居然失眠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大半宿，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睡着。等他醒来的时候，整个《双城》剧组都已经离开酒店，这让叶诚有些怅然若失。
中午十一点的机票，叶诚不慌不忙地赶往机场，中途在车上给袁晓梅打了个电话：“袁姐，昨晚出了直播事故，公司领导没说什么吧？”
“没说才怪了，我一大清早就被骂得狗血淋头。”袁晓梅郁闷地说。
叶诚又问：“那《双城》的片方呢？他们会不会找鲨鱼tv麻烦。”
袁晓梅气呼呼地说：“他们还敢找麻烦？《双城》男二号当着观众的面辱骂主持人，这事传出去多光彩啊。”
看来情况并不严重，叶诚总算松了口气，致歉道：“我工作上也有失误，连累袁姐你被骂，真是过意不去。”
“是叶子你脾气好，换成我早就一耳刮子抽过去了。先挂啦，领导在喊我！”袁晓梅没等叶诚回应，就直接掐断了通话。
来到机场时还早，叶诚找了家快餐店坐下，一边吃东西一边掏出手机上网。
他习惯性地先去看千度音乐风云榜，周榜冠军赫然是邢丽娜的《漂洋过海来看你》。因为天后的巨大人气，这首单曲发布的第二天，就直接空降新歌周榜冠军宝座。
接着叶诚又点开wowo音乐榜和音悦先锋榜，这两个榜单的冠军同样被《漂洋过海来看你》牢牢占据。
天后就是天后，叶诚只有看着羡慕的份。虽然歌是他写的，但如果换成他来唱，能不能上榜都难说。想要给新歌打榜，歌手的名气和团队的运作能力才是关键，而且还要有充裕的财力做支持，这些因素往往比歌曲本身更重要。
看完几个音乐榜单，叶诚打开自己的微/博，发现有无数条消息他，跟过去一看，居然全是昨晚战斗留下的痕迹——那些家伙每次发微.博黑成彬，都要顺手叶诚一下。
叶诚很好奇成彬的反应，于是跑去看这家伙的微.博，居然看到成彬贴了封警告信出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些事情我不想解释太多。我国法律规定，谣言转发500条以上，是要追究造谣者法律责任的！望某些人好自为之，必要时本人将采取法律手段。”
成彬不只发了警告信，他背后的团队也很有能量，似乎是暗中使了钱，许多网站和贴吧都在删负面贴。
这种事叶诚才懒得管，他找到高园园的微.博点击关注，很快就发现了意外惊喜。高园园的今早上发的微.博居然跟他有关：“找到首很好听的歌《当你老了》，膜拜叶子大神，点个赞先！”
这条**已经被转发数千次，大多数回复都是赞美：
“好听，谢谢女神分享。”
“太赞了，赶快转发。”
“歌词好美，跟诗一样。”
“虽然早听过了，但还是要点个赞。”
“叶子大神是谁？”
“天啦，才发现是天后新歌的词曲作者唱的。”
“很厉害的唱作人。”
“……”
叶诚饶有兴趣地刷着**，不管是网友的点赞，还是高园园发**推荐他的歌，都让叶诚感到非常高兴。
叶诚坐在快餐店里正一个人傻乐，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来，是远在上.海的柯良打来的，他接起来说道：“喂，良哥你好。”
“喂，小叶，昨晚的节目做得怎么样，有没有跟女明星擦出点火花？”柯良开玩笑道。
叶诚也开玩笑回道：“跟女明星没什么，跟男明星倒是擦出了火花。”
柯良哈哈一笑，揶揄道：“哟，没想到小叶你还好这一口，下回我可要让华子当心了。”
“得了吧，那个成彬是个极品，太难伺候了。”叶诚简单地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种烂人别理他，就像路边有坨屎，你去踩还要脏一脚，”柯良安慰了两句，开始说正事，“小叶，天后在**上给《当你老了》点赞，你看到没有？”
“有吗？”叶诚完全不知道这事。
柯良无语地说道：“你小子都不关心自己**啊？你的**粉丝今天上午涨了3万多，基本上都是天后那边跑来的。”
叶诚后知后觉地说：“是看到有人提天后，我还以为是给她写了歌的原因。良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待会儿自己去看吧，”柯良没有解释，而是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当你老了》和《爱之初体验》打榜？”
“打榜？要很多钱吧。”作为一个天天关注音乐榜单的前dj，叶诚还是听说过一些内幕的。虽然每个音乐榜官方都强调禁止刷数据，但榜上的歌没有一首不刷的，包括天后的歌也是如此。
柯良对此也没什么信心，他说：“试试看吧，我也是看到天后转发你的歌，才有这个想法的。万一有奇迹发生呢？我已经帮你递交打榜申请了，你这几天做直播的时候，也号召观众们去投点票。”
“那就……试试看？”叶诚对此不抱什么期望，但不试一下又不甘心。
柯良安抚叶诚说：“小叶，你暂时安心做直播，别去想一朝爆红的事，有空多写一点好歌出来。这次打榜也就试试水，成与不成都别放在心上。自从天后的新歌出来，已经有不少音乐公司跟我联系，想要找你邀歌、或者直接签下来捧你。这些人都被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还不到时候。”
叶诚对自己的现状还比较满意，说道：“良哥你做决定就是，这方面我也不太懂。”
柯良笑道：“古时候有个词儿叫‘养望’，民间大贤积累起名望，连皇帝都要下诏请其出山。我们现在越折腾得厉害，就越有大公司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能够讨价还价的筹码也就越丰厚。”
“嗯，我知道。”叶诚心里还惦记着歌唱节目的事，问道，“良哥，你那边有眉目了吗？”
柯良故作轻松地说道：“放心吧，你等着好消息就是。我这几天都在世纪天成公司蹲点，只要节目制作人一出现，就肯定能接上头。”
都不容易啊，叶诚能想到柯良这几天是怎么过的，估计连吃饭都守在人家公司门口。
和柯良通完电话，叶诚就跑去翻天后的**，才知道是高园园发《当你老了》的**时，顺手了一下邢丽娜，邢丽娜居然转发还点了个赞。
天后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一个转发一个赞，直接让叶诚的**粉丝半天内涨了三万。
叶诚乐观的想：有天后帮忙宣传，或许打榜还真有些希望。
现在国内的音乐榜有两种，一种是电视台、电台的传统榜单，剩下一种就是网络音乐榜。传统榜单自然没叶诚什么事儿，他只能在网络上试试。
最有影响力的网络音乐榜有三个，分别是：千度音乐风云榜、wowo音乐榜和音悦先锋榜。
音悦先锋榜必须要有制作完整的mv才能报名，叶诚暂时只能放弃这个榜单，主攻千度音乐榜和wowo音乐榜。
叶诚翻了几首排名前二三十位的新歌来听，都尼玛什么玩意儿，跟他的歌比起来差远了。这些烂歌都能堂而皇之的占据音乐榜，他的《爱之初体验》和《当你老了》为什么不可以？
033【音乐下午茶】
今天广.州的天气很好，万里澄碧，纤云不染。
叶诚从快餐店走出来，阳光照在身上热乎乎的，他的心情也是如此。不管是柯良在上.海不辞辛劳的奔波，还是高园园和刑天后的微/博点赞，都让叶诚感到很温暖。
这世界上，不光有成彬那样的混蛋，也有那些有偿或无私帮助你的人。
刚才叶诚看了下自己的微.博，他的粉丝关注人数已经涨到34万，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成为粉丝百万的大v了。
“谢谢！”叶诚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高园园，他想要和这个姑娘聊聊，不过遗憾的是，一直等到登机对方都没回复。
由于昨晚失眠，叶诚感觉有些困，在飞机上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京城。等他走出首都机场时，才突然收到高园园的短信：“抱歉，刚才在录制节目。”
“录得还顺利吗？”叶诚关心地问道。
高园园回道：“也就那样了，做宣传好无聊。”
“快7月了，你还天天在外面跑，中戏没有期末考试？”叶诚对此很好奇。
高园园回复说：“有啊，下周我就要回去准备期末大作业了。”
确认高园园下周要回京，叶诚感到很高兴，因为终于又有机会和她见面了。两人闲聊了几句，叶诚鼓起勇气说：“今天多谢你在微.博上帮我宣传，等回到京城，我请你吃饭。”
叶诚忐忑地等着高园园回复，但足足过了十分钟，手机屏幕上还是没出现新信息。
无奈之下，叶诚只好收起手机，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就在他上车时，裤兜里的手机才又响起来，叶诚掏出来一看，果然是高园园回的消息：“到时候再说吧，我要睡午觉了。拜拜！”
“拜拜！”叶诚只能说道。
唉，女人的心就是这么难以捉摸，叶诚都搞不清高园园回的那句话，到底是答应还是拒绝。
叶诚郁闷地收起电话，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到xx路xx小区。”
司机师傅三十出头，自来熟地同叶诚聊起来：“小伙子，刚从外地出差回来？”
“是啊，去了一次南方。”叶诚随口答道。
司机问：“现在南方天气热不热？”
“还好。”叶诚没什么心情跟陌生人聊天，应了一句就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司机师傅见状也没再说话，而是打开车载电台听起来。开始是几条电台广告，接着又是一档什么节目的开场音乐，一个好听的女声说：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首都音乐台（调频97.4兆赫、有线调频94.6兆赫）。现在是首都时间14点30分，又到了该喝音乐下午茶的时候。在充满阳光的夏日午后，如果不用工作，什么都不用想，只静静的聆听音乐，真是最惬意的一种享受。今天，沫沫将带你品尝不一样的音乐下午茶，一首歌曲搭配一种饮料，让我们将心情搅拌歌声，让回忆和温暖的香气恣情满溢……首先呢，沫沫要向大家推荐一首很有个性的新歌，这首歌的名字叫《爱之初体验》，我们不妨先来听听……”
正在车上打盹儿的叶诚突然睁开眼睛，他没想到自己的歌居然上电台了，而且还是比较有名的首都音乐台。
车载电台里传来动感的摇滚前奏，司机师傅听了一会儿，手指居然跟着节奏轻轻敲打方向盘。
没等歌放完，叶诚就忍不住问道：“师傅，这首歌感觉怎么样？”
司机中肯地说：“很好听，就是歌词有些怪。”
叶诚又问：“你第一次听这首歌？”
司机说道：“听好几次了，前些天我开车路过国贸商城和大栅栏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放这首歌。”
“呼！是挺好听。”叶诚舒了口气，斜倚在车座上瞎乐呵。
随便问一个京城的出租车司机，居然都说听过他的歌，说明《爱之初体验》已经渐渐走向大众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真正的好歌，是可以不经过宣传自行传播的。
比如宝岛歌坛天后蔡琳的第一张专辑，当时她签在一家小公司，那公司连自己的发行渠道都没有，也没多少财力做宣传。
最开始的时候，蔡琳的出道专辑只印了500张，委托台北的一家商场代为销售。那家商城觉得蔡琳的歌很好听，于是就在商场广播里循环播放，顾客们听了以后纷纷询问店员是谁的歌。
结果那500张专辑只用3天时间就卖完，蔡琳所在的公司连忙加印5000张，又在两周之内销售一空，最后生生卖出3万多的销量。
如果不是现在的实体唱片卖不动，叶诚都想试试这个法子，说不定他也能像天后蔡琳那样悄然走红。
其实叶诚的想法有些多余，他低估了首都音乐台的影响力。
……
……
首都音乐广播电台，是首都人民广告电台旗下的八大专业电台之一。它的听众除了广大的司机群体外，还有很多北漂的年轻人也爱听，由于广受好评，首都音乐台这些年陆续开了6个音乐电台频道。
音乐下午茶，是一档非常受欢迎的节目，收听率能排进首都音乐台全频道前五名。
沫沫的真名叫万小沫，她是在男朋友的强烈推荐下，才知道有《爱之初体验》这么一首歌的，只听一次就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
传统的音乐榜单要计算电台评分，所以音乐公司在推出新歌的时候，往往要花钱请电台给自家艺人的新歌打榜。
请音乐下午茶推荐新歌，得花不少钱才能搞定，叶诚和柯良当然没钱出。
但沫沫因为太喜欢《爱之初体验》了，强烈要求节目组放这首歌，她的理由是：一档好的电台音乐节目，必须要为听众带来真正的好歌。
沫沫此举冒了很大风险，如果《爱之初体验》收听效果不佳，她的这种逾矩行为肯定会被领导批评。
《爱之初体验》已经放完，但节目组的接线员却忙活起来。
“喂，你好，你们刚才放的第一首歌叫什么名字？”
“喂，《爱之初体验》很好听，能不能重放一次？”
“《爱之初体验》太棒了，以后音乐下午茶要多放这种好歌。”
“请问最开头那首歌是谁唱的？”
“……”
十个观众电话里面，居然有九个都跟《爱之初体验》有关。沫沫赌对了，以她做电台主持多年的经验，她早就聊到这首歌会受欢迎。
在音乐下午茶即将结束的时候，沫沫高兴地说：“刚才接到很多观众的来电，大家都对《爱之初体验》和它的演唱者很好奇。沫沫在这里给大家介绍一下，《爱之初体验》的演唱者和词曲作者是同一个，叫做叶诚。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北漂，抱着对音乐的一腔热爱，在京城追逐自己的梦想。天后邢丽娜的新单曲《漂洋过海来看你》，就是叶诚填词作曲。在这里，沫沫真心的祝福叶诚，以及像他这样无数在京城奋斗的年轻人，能够坚持并实现自己的梦想。下面，让我们再来回味一遍《爱之初体验》……”
叶诚火了，至少在京城他小火了一把，等柯良从上.海回来的时候，发现京城大街小巷的商店里，居然到处都能听到《爱之初体验》。
首都音乐台的推荐，仅仅只是一个催化剂。柯良花35万给叶诚做网络推广以来，他的几首歌就已经在网络和现实中慢慢发酵。只不过大多数网友虽然喜欢，但都只在自己的电脑和手机上听，是音乐下午茶这档节目，一下子把《爱之初体验》推送到现实大众面前。
是金子，总有发光的一天。
034【老子名叫赵日天】
京城的音乐圈子很大，来自全国各地的音乐人在这里扎堆。他们有的是科班出身，投身在大都市里寻找梦想；有的是草根歌手，梦想着有一朝能出人头地；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腕儿，他们站在食物链顶端，成为前两者追求的榜样和目标。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京城的音乐圈其实又很小，出个什么新鲜事儿，靠口头传播都能三两天之内在圈子里传个遍。
天后发新歌，对于京城搞音乐的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太值得关注的大事。因为大家都对此习以为常了，每过一段时间，总有那么一两个明星发新歌。
更吸引他们注意的，反而是一首叫做《爱之初体验》的歌曲，悄然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流行起来。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好多人都没搞明白这歌谁唱的，仿佛一夜之间就从土里冒出来，然后通过最原始的传播方式迅速风靡。
你在王府井买衣服，能听到商场在放这首歌；你在后海的酒吧里喝酒，能听到酒吧歌手唱这首歌；甚至你在胡同旮旯里找个小发廊剪头发，还特么能听到这首歌。
你如果要问是谁唱的，十个人有九个都说不出歌手的名字。他们只知道这歌很好听，到处都在放，然后自己也找来听听。
有个词儿叫“歌红人不红”，说的就是叶诚现在的情况。
京城的许多音乐公司和制作人，倒是对叶诚留了心，他们查到叶诚和柯良的电话，纷纷透露出想要合作的意图。
在得知叶诚签在一个小工作室，有几家大公司甚至怂恿叶诚解约，人家口气很大：“违约金你不要管，我们帮你出，只要你来我们公司，保证把你打造成大明星！”
这话其实是糊弄鬼的，叶诚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了。
以现在华语乐坛的情况，无论是出实体唱片还是走网络渠道，都赚不来什么钱。前几年彩铃业务挺红火，一首歌靠卖彩铃收入数千万上亿不是神话，但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大家都自己下载或制作铃声，彩铃业务也越来越难做了。
至于歌曲的网络销售就更不靠谱，wowo音乐库给的定价是播放一次2厘。嗯，按这个价格来计算，如果《爱之初体验》在网上达到100万次的播放量，那叶诚和他的工作室能拿到2000块。
真是日了狗了！网络上百万级的播放次数，歌曲版权方只能拿到2000块收入。按照歌曲正常的制作流程，我特么请人谱曲5000块，请人填词5000块，请人编曲10000块，还有录歌的成本，加起来一首歌至少要几万块，2000块的收入简直就是个笑话。
那些大公司挖叶诚过去，更看重的其实是经纪约。现在叶诚在首都已经小有名气，他们随便包装宣传一下，就能让叶诚接活跑场子，到时候叶诚还是只能像现在这样到处演出赚辛苦钱。
或许大公司安排的场子要大些，每次演出赚的钱更多，但叶诚受到的约束也更多。他现在又没什么经济压力，暂时还不想听人摆布。
……
……
《爱之初体验》从网络走到现实，当这首歌在京城红起来后，渐渐地往全国扩散，居然又开始反哺网络。许多人是在生活中听到这首歌，好奇之下跑到网上去搜索，从而成为叶诚的歌迷。
叶诚在网上的名气节节看涨，微/博粉丝数几天时间就突破40万。
周一做直播的时候，叶诚对观众们说道：“《当你老了》和《爱之初体验》这两首歌，从今天起开始在wowo音乐榜和千度音乐风云榜打榜，希望大家能够去支持一下。每一个搜索、点击、试听、下载和分享，都能为这两首歌增加分数。具体打榜的规则，我会在wowo粉丝群和贴吧公布……”
直播间里弹幕爆炸，观众们对这个消息都很意外。
“哇擦，小叶子的歌居然要打榜，好高大上啊。”
“饲养员要做歌星了，以后不来直播怎么办？”
“支持叶子大神，三千越甲何在，还不赶快集结行动！”
“我在首都上大学，这几天《爱之初体验》在京城火爆了。”
“逗比主播，出名以后直播时间越来越少了。”
“小叶子，让我们帮你打榜，怎么也要表示表示啊。”
“对，唱首新歌，我就全天候帮你刷票。”
“敲碗，敲碗，唱新歌！”
“……”
就在一帮观众强烈要求叶诚唱新歌时，“若千年以后再聊”突然打赏10万鱼丸，然后霸气地来了句：“只要小叶子今晚唱首新歌，我就出10万块钱帮他打榜！”
字书文也不甘寂寞地说：“我也出10万。”
观众们对此事自然乐见其成，大呼小叫道：
“千年壕威武。”
“逗比文给力啊，小叶子你敢不敢接招？”
“唱首新歌就值20万，饲养员你还等什么？”
“……”
叶诚自520情人节专场后，就一直没唱过新歌，因为原来那几首歌足够粉丝们消化了。现在被两个土豪以利相诱，他还真没理由拒绝，不过到底唱哪首歌却要好好想想。
在直播的时候，越独特的歌就越容易受网路观众的欢迎。在华为手机的流量恢复后，叶诚特意搜索了几首古怪搞笑的歌曲，就是专门为直播所准备的。
想起其中的某首歌，叶诚就忍不住笑起来，他打开唱歌软件说：“既然大家强烈要求，那我就来唱一首非常酷炫的新歌，叫做《老子名叫赵日天》！”
这歌名一说出来，直接把几十万观众听愣了，不知道叶诚在搞什么鬼，只听他继续说道：“这首歌讲的是一个发生在学校的故事，有个叫赵日天的大魔王总是爱欺负同学，有三位英雄义愤填膺，决定为民除害。这一天，三位英雄齐聚狼牙区飞虎路的断罪小学，向大魔王赵日天发起挑战……下面就请大家欣赏这首《老子名叫赵日天》。”
“在狼牙区，在飞虎路
那李杀神、王诛魔，还有刘斩仙
断罪小学，再度聚首
齐心协力只因为一个大魔头
奸.淫掳掠他肯定都不敢
但是他爱欺负人
就他一个大庭广众敢脱裤子
就他一个别人撒尿给提裤子
多可怕哦你要问我他的名字
听好了额额他名字叫赵日天
日.他.妈的日日.他.妈的天
那到底是赵日天还是赵日.妈
他的自我介绍我一直听不懂
三位英雄哦哦快帮我们打死他
啊啊快帮我们打死他
……”
一曲《老子名叫赵日天》惊天地泣鬼神，直接把几十万观众给震住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此刻在电脑屏幕前笑得喷饭。
“神曲！”
“666666666666……”
“给跪了，魔音灌耳啊。”
“这还是那个深情唱《当你老了》的叶子吗？”
“眼神吓死老虎，空手就拆飞机，这两句歌词太牛叉了。”
“老子名叫赵日天，谁敢与我一战！”
“我赵日天服了。”
“疯了疯了，谁有刚才的录像，老子要单曲循环。”
“饲养员你明明可以做偶像派的，为何要变成逗比？”
“刚才唱歌的二货是谁，你快还我的叶子大神！”
“妖孽，贫道今天要收了你。”
“……”
035【单纯与复杂】
星光熠熠，月影婆娑。
几个女孩子从中戏的公共澡堂出来，有的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有的用毛巾把头缠得像印度阿三。她们一个个都抱着脸盆，盆里还放着换下来的衣服，那样子就是普通的大学女生，你绝对猜不到她们是明星。
“好久没在学校澡堂洗澡了，还真不习惯。”走最前面的颜艺真说道。
蒲丹搔着自己的一头短发，感慨道：“明年就要毕业了，如果不能留校，以后想在这里洗澡都没机会。”
孔怡君羡慕地看着高园园说：“我们几个当中，还是园园混得最好，等下个月《双城》上映，肯定红得发紫。”
“我就一女配角，红得发紫也轮不到我，”高园园淡淡一笑，说道，“艺真接了张导的新戏，她才是要大红大紫。”
颜艺真对此心中得意，嘴上却很谦虚：“我也就一般般啦，那部戏很文艺的，在国内肯定票房不好。”
孔怡君语气泛酸地说：“你就别谦虚啦，等着跟张导一起去欧洲拿奖吧。哪像我们，转来转去，还是在国内娱乐圈混。”
蒲丹没好气地说：“好啦，回学校就不能说点别的，老聊那些拍戏的事不累吗？”
三年前，她们一起考入中央戏剧学院，并且分在同一个宿舍成为好姐妹。三年过去，她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整个学期都见不上几面。
寥寥几句对话，就透露出她们之间巨大的分歧和差异。
四人当中，孔怡君混得最差，心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蒲丹的理想却不是做明星，她想留校考研当老师；颜艺真在文艺圈很吃得开，去年还在金马奖上拿了个最佳新人奖杯；高园园走的是商业路线，在几部热卖电影中频频出镜，已经积攒了超高的人气。
这次若不是要回校准备期末大作业，她们估计都不会再聚到一起。
回到宿舍，四个女生吹干头发，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颜艺真拿着手机在刷微/博，孔怡君躺在床上和男朋友打电话，蒲丹用笔记本欣赏一部外国获奖短片，高园园则抱着平板电脑进入鲨鱼tv某人的直播间。
“噗！”没看一会儿，高园园突然毫无形象地笑喷出来，然后捂着嘴巴浑身不停抽搐。她没想到那个总唱情歌的男生，居然会写出如此逗比的歌。
“怎么了？”颜艺真坐到高园园身边，好奇地问。
“你听听吧。”高园园强忍着笑，摘下一个耳机塞到颜艺真耳朵里。
颜艺真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帅气的男生在唱歌，等高园园给她戴上耳机，才听到唱的是什么内容：
“花拳绣腿，雕虫小技
当我是谁？我可是魔神赵日天
日的是天，草的是地
就你们仨，快回家多喝点水吧
小王八蛋，跟我干还嫩点
上厕所时小心点
就我一个大庭广众敢脱裤子
就我一个别人撒尿给提裤子
厉害吧哦你问我的名字是啥
听好了啊啊老子名字赵日天
日他.妈的日，日他.妈的天
那到底是赵日天还是赵日.妈
眼神吓死老虎，空手就拆飞机
记住了额额我赵日天最牛逼
我赵日天最牛逼
……”
“哈哈哈……”颜艺真大声欢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这男的是谁啊，歌词可真逗。”
两女抽风一般的笑声，顿时把蒲丹和孔怡君吸引过来，问道：“你们在看什么呢？”
高园园干脆把耳机线拔掉，将平板电脑放到桌上，四个女生坐在一起听叶诚唱《老子名叫赵日天》。
直播间里，叶诚唱完一遍本来准备唱其他歌，但架不住观众的强烈要求，他只能说道：“好吧，既然大家这么热情，那我就再唱一遍，请听好了——《老子名叫赵日天》！”
“在狼牙区，在飞虎路
那李杀神、王诛魔，还有刘斩仙
断罪小学，再度聚首
齐心协力，只因为一个大魔头
……”
听了以后，蒲丹和孔怡君的评价不一。
孔怡君不屑地说：“三俗！”
曾学过声乐的蒲丹却说：“原曲是哪首歌？挺好听的。”
高园园指着屏幕上的叶诚说：“词曲都是他原创的。”
孔怡君冷笑道：“怎么可能，肯定是抄哪首外国歌的曲子，然后自己填些哗众取宠的歌词。”
蒲丹同意孔怡君的看法，点头道：“我也觉得是这样，这首歌的曲子做得很好，怎么可能配这么俗的歌词。”
高园园无从解释，只好说：“这个人很有才华的，应该不会抄别人的曲子。”
孔怡君反驳道：“什么有才华，就一个网络小主播而已，还能写出什么好歌？”
高园园面露不愉之色，不知怎的，她听到有人贬低叶诚，心里总感觉不舒服。
颜艺真的注意力却不在歌上，她趴在高园园肩头说：“园园，你怎么有兴趣看这种网络直播了？”
“他是我朋友啊。”高园园指着唱歌的叶诚说。
“咦~~~”蒲丹拉长了声音，揶揄道，“他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高园园还没否认，孔怡君就说道：“想想也不可能啊，人家高大美女怎么可能找个小主播当男朋友？”
颜艺真八卦地追问道：“园园，你怎么跟他认识的啊？”
高园园懒得搭理孔怡君，回颜艺真道：“做节目啊，我当过他的节目嘉宾。”
“不会吧，园园你居然会上这么low的节目？”孔怡君露出一脸吃惊的表情，她又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了。
蒲丹也很惊讶，问道：“这种直播节目，也请得起明星做嘉宾？”
姐妹们越是看不起叶诚，高园园心里就越难受，她说：“人家做直播年薪260万呢，前阵子还有别的公司要挖他，开出300万年薪、50万签字费的高价。”
此言一出，其他三女顿时不说话了。
大明星或许能轻轻松松赚几百万，但对于她们这种还在学校的新人，想要有几百万的收入却不容易。
就像颜艺真这个文艺咖演员，在拿到金马奖最佳新人以前，一部戏片酬只有几万块。拿到金马最佳新人后，颜艺真终于跻身二线演员行列，但片酬也顶多十几万，一年累死累活都接不了几部戏，加上拍广告和出席活动的收入，一年赚的钱也绝对不超过200万。
颜艺真都是如此，更何况孔怡君和蒲丹。
这事情很诡异，就像几个坐办公室的白领，路上遇到穿着土气的老农。白领嘲笑人家穷矮挫，结果转眼老农就坐进价值几百万的大奔。
打脸打得太干脆了！
孔怡君有些挂不住脸，哂笑道：“这种小主播，怎么可能年薪几百万？男人吹牛都不打草稿的，园园你可别被人骗了。”
“是啊，别轻易相信男人的话。”颜艺真也不相信一个小主播比自己赚得都多。
高园园没法解释，只能搜索到叶诚的千度百科资料，说道：“你们自己看吧。”
三个脑袋围到平板电脑前，蒲丹、颜艺真和孔怡君仔细地浏览着叶诚的资料，她们对年入几百万的主播还是很好奇的。
突然，蒲丹惊讶地喊道：“天啦，《爱之初体验》居然是他唱的，这几天学校里好多人都在听这首歌！”
颜艺真无语道：“邢丽娜那首新歌也是他写的。”
孔怡君默然不语，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谁扇了两耳光一样。
颜艺真突然在高园园肩上拍了两下，开玩笑道：“园园，这个男生很有才华，你可要抓住机会哦。”
孔怡君嘴角抽了抽，插话道：“有才华的人多了，也不见得有几个会成功的。”
蒲丹说道：“那可不一定，至少人家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了。园园，加油吧，我支持你！”
“你们说什么呢，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高园园连忙解释。
颜艺真把手贴到高园园的脸颊上，然后大惊小怪地说：“哎呀，园园你的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蒲丹也趁机作弄她：“我看不是发烧，是有人脸红了，春心荡漾啊。”
“你们敢捉弄我，看打！”高园园奋起反抗，一双小手抓着颜艺真的头发胡乱揉搓，瞬间就把对方一头秀发给弄成烂鸡窝。
“哈哈，有人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蒲丹在一边开嘲讽，很快就把仇恨吸引过来。
三个女孩子在床上闹成一团，只有孔怡君站在旁边脸色阴晴不定。她的心理很不平衡，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混得比她好，现在连个网络小主播的收入都比她高，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036【草根的胜利】
鲨鱼tv官方贴吧，一个新帖在20分钟内被顶了几百楼，这贴子的名字叫：从情歌王子到逗比歌手的进化之路，叶子大神的新歌让我耳朵瞎了，标题要长长长长长长~~~~~
“今天千年壕和逗比文开出20万软妹币的高价，诱惑叶子大神唱新歌。让人高兴的是，叶子大神唱了；让人难过的是，叶子大神成了逗比。《老子名叫赵日天》这首神曲出世，包括本楼主在内，好多人的狗耳都听瞎了。如果觉得楼主说得太夸张，那你们自己去听吧。下面是直播录像……”
这么劲爆的标题，再加上是一叶知秋的新歌，长期混鲨鱼tv和贴吧的网友都好奇的点击播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1楼：尼玛，出不去了，我要单曲循环到天亮。
2楼：神曲无误，赶紧拿去找小伙伴装逼。
3楼：川音的学生狗路过。要我说，叶子大神才是装得一手好逼，这首歌的曲子相当有水准，他居然拿来恶搞，浪费好歌啊。
4楼：饲养员你怎么了？还我情歌王子！
5楼：唱得好，我赵日天服了。
6楼：我刘斩仙也服了。
7楼：我李杀神也服了。
8楼：这种事怎么少得了我王诛魔。
9楼：喂，大家去帮小叶子的歌投投票呗。
10楼：叶子大神绝对喜欢看网文，而且喜欢看玄幻。
11楼：这不废话吗？李杀神、王诛魔、刘斩仙，这名字起得狂炫酷霸跩啊，标准小白文套路。
12楼：求文豪把这首歌写成小说。
13楼：本来我还看叶子大神不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他的歌迷了。
14楼：此楼传送门，大家快去给叶子投票啊。
15楼：啊啊啊，耳朵听怀孕了。
16楼：……
一首三俗的恶搞神曲，把许多常年潜水的家伙都给炸出来了，也有人被这首歌“感动”，然后心甘情愿地去帮叶诚刷票打榜。
这一夜，诞生了一句新的网络流行语——我赵日天服了！
这句话很快成为某些人的口头禅，遇到什么小概率事件或者开挂牛人，他们不再说“给跪了”，而是说“我赵日天服了”。
渐渐的，这句台词从直播圈子扩散到其他论坛和贴吧，流行度越来越广，好多时候莫名其妙来句“我赵日天服了”，听得不明真相的群众一头雾水。
若千年以后再聊和字书文这两个土豪说到做到，在叶诚演唱新歌以后，各出了10万块钱雇水军帮忙打榜。
《当你老了》和《爱之初体验》在网上本来就有一定流行度，现在有叶诚的粉丝和水军帮忙刷票，其数据迅速往上飞涨。
音乐新歌周榜都只排50首歌，只用一晚上的时间，《当你老了》就在wowo音乐榜上排名42位，在千度音乐风云榜上排名44位；而《爱之初体验》则分别排在39位和40位。
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叶诚发现他的两首歌都排到30多位，不过名次想要继续增长却有很大的难度。
特别是第三天，粉丝们的热乎劲过去，好多都只随便点击一下，不再有耐心帮他反复下载和播放，两首歌的排名随即开始往下掉，眼见着就要跌出40位。
wowo粉丝群里面，体会自然、落幕式—悲伤等铁杆粉丝看着干着急，不停地号召各群粉丝帮忙刷数据，甚至还动员现实中的亲朋好友一起出力。
wowo是个即时通讯软件，叶诚的粉丝群就是用wowo聊天器建立的，这个榜单主要以播放和下载分数为主。
而千度音乐风云榜，却加入了网络搜索指数，并且搜索量占的评分比重还很高。
随着《爱之初体验》在现实中的传播，这首歌的千度搜索指数不断攀升。许多人在街头或者商场听了《爱之处体验》，就用手机或电脑在网上搜索歌名，不断地为《爱之初体验》贡献搜索指数。同时，这些人在搜索以后，往往还会在千度音乐库里下载歌曲，这又为《爱之初体验》增加了下载评分。
打榜第七天，《当你老了》在两个榜单上的排名都跌出40位，但《爱之初体验》的排名却不降反升。
第一周打榜结束，《当你老了》的成绩是wowo音乐榜第43位、千度音乐风云榜第44位；而《爱之初体验》则格外突出，在wowo音乐榜排名第31位、千度音乐风云榜排名第22位。
打榜第二周，由于《爱之初体验》在现实和网络都传播开来，搜索和下载量激增，赫然一举杀到千度音乐风云榜第14位。
新歌周榜前15名，是能够直接出现在榜单首页的，这无疑大大增涨了《爱之初体验》的曝光率。
特别是各大音乐电台，他们经常在几大榜单上找歌来播放。在《爱之初体验》杀入千度音乐风云榜新歌周榜前15后，一些音乐电台陆续在节目中播放这首歌。
继在京城走红以后，《爱之初体验》渐渐扩散到上.海、广.州、成.都、武.汉、哈尔.滨……以及为数众多的中小城市。这些城市的听众，为《爱之初体验》的数据再添了一把火，大有杀进榜单前十的趋势。
叶诚的粉丝们开始沸腾起来，因为他们也为这首歌贡献了一份力量，现在杀入新歌周榜首页，一个个都觉得是自己的功劳。
“饲养员威武，我赵日天服了。”
“草根的胜利，不解释。”
“我特么热血沸腾了。”
“其实以《爱之初体验》的质量，我觉得至少能排进前三。”
“就是啊，榜单前十里面，有好几首歌我都听不下去。”
“不行，我要再去帮小叶子刷几个点击。”
“……”
叶诚看着榜单上的成绩，心里好像藏着一团火，把他整个人都烧得斗志昂扬。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除了做直播和打榜外，还去跑了几个场子。因为《爱之初体验》持续走红，一些酒吧、夜总会和商业活动主动请他，酬劳从几千到几万元不等。
唯一遗憾的是，叶诚跟万合工作室的合作临时取消了。对方本来是找他客串短片的，结果因为万合工作室接了广告大单，那期短片的剧本直接推翻重写，拍短片成了拍广告——嗯，大家都懂的。
到六月中旬，现实演出加上鲨鱼tv的鱼丸结算，叶诚一共入账23万元。叶诚一咬牙，给债主们打了22万过去，总算将家里欠的钱全部还清。
当然，叶诚也重新变回了穷光蛋，他卡的钱只剩下1万多。
就在这时，柯良从上.海回来了，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小子火了！走在上.海街头都能听到你的歌。”
037【电子版权】
风云娱乐工作室最近新招了两个人。
一个是叫杨艳梅的妹子，大专刚毕业，长得眉清目秀。本来柯良招她进来是做财务的，但工作室实在没什么帐可理，她的主职反而成了文员兼打杂。
另一个小伙子叫宁华健，他暂时是兼职，负责把叶诚的那些歌制作成flash视频。这是柯良要求的，他要把叶诚的歌发到酷锐视频网上，进一步扩大叶诚的网络知名度。
“良哥，叶哥，请喝茶。”杨艳梅端着两杯茶过来。虽然试用工资只有2500，而且一人身兼三职，但这妹子却格外勤快，并没有什么怨言。
“谢谢。”叶诚冲她笑了笑。
柯良从公文包里掏出几个信封和一堆发票，对杨艳梅说道：“小杨你做一下帐。”
“好的。”杨艳梅拿起那堆东西进去忙活了。
叶诚瞟了一眼信封，只见最上面一个信封写着“wowo音乐库卖歌收入”，他问道：“我的歌在网上也有收入了？”
柯良点点头，说道：“我把你的《当你老了》、《凡人歌》、《曾经的你》、《爱之初体验》和《开不了口》五首歌，打包卖给了wowo音乐，当然只是电子版权。”
“卖了多少？”叶诚有些期待地问。
柯良用手比了一个数字：“八万卖断。”
“这么少啊？”叶诚对柯良此举有些费解，说道，“我们现在也不缺这点钱，还不如让各大网站免费播放。”
“是有附加条件的，”柯良解释道，“wowo音乐答应帮你的这五首歌做推广，这比什么都重要。”
叶诚喝了口茶，笑道：“那还不错。”
wowo聊天器有超过10亿的用户，如果wowo音乐答应帮忙做推广，叶诚甚至愿意免费把电子版权送给他们。
现在卖歌曲的电子版权，主要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直接独家买断，小公司和独立音乐人往往选择这种方式，因为可以快速地回笼资金；
另一种是保底金加分成，大公司更偏向于卖分成，他们觉得直接卖断版权太亏。
而像叶诚这种小歌手，基本上只能选择卖断版权。因为网站给的保底金太少，只有大歌星的热门歌曲才会给高额的保底金。
顺便一提，音乐公司卖电子版权的收入，基本上不会分给歌手。当初叶诚如果签在华岩音乐，那这几首歌的网络收入他一分钱都拿不到。
柯良又拿出一张报纸，递给叶诚说：“你看看这个。”
叶诚接过报纸一看，只见摊开的那个版面，标题赫然是：互联网掀起歌曲版权之争。
“近日，wowo音乐起诉红狐云音乐589首歌曲侵权，要求索赔1000万版权费，红狐云音乐反诉wowo音乐162首歌曲侵权……”
叶诚看完这篇报道之后问：“怎么回事？wowo居然跟红狐干起来了！”
柯良解释说：“今年两会的时候，中央说要加大对文化版权的保护力度，尤其是文艺作品的网络版权。这算是政府放出的一个信号，各大音乐网站趁机抢占地盘，前段时间wowo音乐花5000万打包买断了天艺音乐的乐库，现在终于开始撕逼了。”
叶诚高兴地说：“那对音乐人来说是好事啊，国家终于重视版权了。”
“没用的，”柯良摇摇头，“大环境还是不会得到改变，这次的版权纠纷，只不过是互联网巨头们在狗咬狗，对歌手和音乐公司来说没多大实际意义。”
“但总体还是在向好的一面发展。”叶诚对国家政策还是抱有希望的。就拿视频网站这一块来说，前些年网上盗播满天飞，但近两年国家却加强了保护力度，各大视频网站的非版权作品纷纷下架。
“你说得不错，总归是要往好的一面发展，”柯良点点头，突然笑道，“就拿你这五首歌来说，放以前wowo音乐根本不会花钱买版权，咱们也不可能去告他。”
为什么被人盗.版还不去告？
原因很简单，你耗费大量精力和金钱去告别人，就算告赢了也赔不了多少，完全是得不偿失的做法。
叶诚突然有些担忧，问道：“《爱之初体验》刚杀进千度音乐的新歌周榜首页，wowo现在买了这首歌的版权，不会要求那边下架吧？”
“你放心，wowo音乐最近的精力都放在和红狐云音乐撕逼上，暂时还不会跟千度音乐开战。”柯良鄙视地笑道，“柿子都捡软的捏，wowo音乐自己屁股不干净，现在也只敢找红狐云音乐的麻烦。”
两人聊了一会儿电子版权的事，叶诚才忍不住问道：“良哥，世纪天成公司的那档节目搞定了没？”
柯良的那个公文包似乎变成了百宝箱，他从包里摸出一封信函说：“你自己看。”
叶诚小心地把信函拆开，发现这是一封《中华好歌曲》的邀请函，他奇怪地问：“《中华好歌曲》是什么鬼？《中华好声音》的山寨版？”
柯良解释道：“是《中华好声音》原班人马打造的新节目，再过半个月就要开始录制了。我把你的歌给制作人听了，他很喜欢那首《东风破》，节目组希望你带着《东风破》去参赛。”
“那我要准备些什么？”叶诚迫不及待地问。什么网络直播，什么音乐电台，都比不上能在全国播出的电视节目，他坚信自己能够在《中华好歌曲》上一炮而红。
“不用准备，到时候你把歌唱好就可以，月底我亲自带你去上.海。”柯良对此也很得意，他在世纪天成公司大门口足足蹲守了两周，才终于跟制作人说上话。那制作人本来不想鸟他，柯良直接把手机掏出来放《东方破》的小样，对方的态度立即大转弯，亲切地邀请他去喝咖啡细谈。
叶诚犹豫了一下，说道：“良哥，唱《东风破》的时候，我想自己弹琵琶，这样可能会增强一点节目效果。”
“你还会弹琵琶？”柯良惊讶地问。
叶诚笑道：“小时候跟外公剧团的一个老师傅学过。”
“我倒还忘了你会不少乐器，”柯良笑呵呵地说，“行吧，到时候我向节目组建议，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两人一直聊到中午，柯良刚想带叶诚出去吃饭，结果一个朋友打电话把他叫走了。
庞玉华也不在工作室，叶诚只好独自回去。走在路上，他开始幻想自己站在大舞台中央，下面千万观众在为他尖叫呐喊，那该是何等的风光！
幻想终归是幻想，人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目前的现实是，叶诚还得挤公交回去，这附近连地铁都没有。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旁边一对情侣腻歪得直让他起鸡皮疙瘩。
“老公，晚上去看电影好不好？”
“亲爱的，晚上我约了朋友，改天吧。”
“不嘛，人家就要今晚上。”
“乖，我跟人约好的。”
“是你的朋友重要还是我重要？”
“好好好，晚上看电影，老婆你别生气。”
“老公，你真好，木啊。”
“木啊。”
“……”
公交车还没到站，旁边那对情侣已经抱在一起啃上了。
叶诚这条单身狗颇感无趣，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给高园园打电话：“园园，最近还好吗？”
高园园对这称呼好像并不反感，回道：“还不错啊，对了，恭喜你的歌上榜成功！”
原来她一直在关注我，不然怎么会知道我的歌在打榜？
叶诚想着想着都乐得笑起来，说道：“还要多谢你帮我宣传。”
高园园说：“哪有我什么事，你的歌本来就好听。”
两人东拉西扯地聊了几句，叶诚才问：“你现在有空吗？”
高园园答道：“刚排练完期末大作业，正准备去吃饭。”
叶诚觉得自己机会来了，连忙说：“那正好，上次说过要请你吃饭的，不如就今天吧？”
“嗯……”高园园迟疑了几秒钟，终于说，“好吧，我在中戏校门口等你。”
“好，我马上过来！”叶诚挂掉电话，冲到马路上使劲挥手，“出租车！”
雷雨大作，刚才一道闪电把老王的眼睛都亮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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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堵得心醉】
中戏校园。
四个貌美如花的女生走在一起，即便是在这个美女众多的学府，也足以吸引来众多路人的目光。
蒲丹一路踢着小石子，四下打量着呆了三年的校园，感慨道：“听说从这一届开始，表演系的新生都要安排在新校区，学弟学妹们真可怜啊。”
孔怡君没事就爱抬杠：“我们才可怜，洗澡都要排队，新校区那边的宿舍配浴室的。”
蒲丹笑道：“新校区好偏僻的，人都见不到几个。要是把你安排在那边读书，估计呆半个月就能憋疯。”
眼见着就要到校门口了，一路玩着手机的颜艺真突然回头，对后面的高园园喊道：“园园你快点，都等着你呢。”
“来了来了！”高园园挂掉电话，小跑着追上来。
孔怡君问：“今天去哪里吃饭？”
蒲丹说：“去春晓餐厅吧，那里的菜好吃又便宜。”
高园园追上来说道：“你们去吧，我还要等个人。”
蒲丹挽着高园园的手不停摇晃：“说好了这个月大家一起行动的，你可不能临阵脱逃。”
“咦，接个电话就想跑，”颜艺真脸上泛起玩味的笑容，指着高园园说，“老实交代，刚才那电话是谁打来的？”
蒲丹放开高园园的手，作怪地说：“哦，原来是要约会，我们就不做电灯泡了。”
高园园连忙解释：“你们想哪儿去了，就是个普通朋友。”
孔怡君说：“不行，作为好姐妹，我们得帮你把把关。”
颜艺真也跑来凑热闹：“对对对，想做园园的男朋友，必须要经过我们所有人的同意。”
几个姐妹一番起哄，高园园也只好答应下来，不然她们肯定东想西想。
四个大美女站在校门口等叶诚，然后叶诚就悲剧了。
三十分钟后，叶诚打来一个电话：“园园，我堵在三环了，麻烦你等会儿。”
四十分钟后，叶诚又打来个电话：“我还在三环，不过已经快要冲出来了。”
五十分钟后，叶诚再次打来电话：“二环又堵了，要不……改天再约吧。”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再有耐心的人都会烦躁，孔怡君气呼呼地说：“这人架子还真大，叫我们四个等他一个。”
蒲丹劝道：“好啦，说这些有什么用，遇上堵车他总不能飞过来吧。”
高园园心里也略微有点生气，她说：“算了，我们先去吃吧，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到呢。”
颜艺真一边玩手机一边说：“不行不行，现在走的话，刚才岂不是白等了？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约会居然还敢让女方等。”
又过了半个小时，颜艺真后悔了，弱弱地说：“那个，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就在此时，一辆出租车在校门口停下，叶诚飞快地跑过来道歉：“园园，真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孔怡君看看叶诚坐的那辆破出租车，冷嘲热讽道：“我还以为是哪个公子哥呢，约会迟到一个小时零三十五分，你也真做得出来。”
叶诚这才发现，高园园身边还站着另外三个美女，他连忙说：“抱歉抱歉，路上堵车了。”
“你就是那个一叶知秋啊，”蒲丹一眼就把叶诚认出来，打圆场道，“算了算了，堵车的事谁料得到，咱们先去吃饭吧。”
孔怡君还想说话，被蒲丹悄悄地拉了拉衣角，她眼珠子一转，笑道：“吃饭可以，不过让我们等这么久，你可要表示表示。”
颜艺真也等得郁闷，决定狠狠地宰叶诚一顿来泄愤，似笑非笑地说：“要不去四海居怎么样？”
四海居的名号叶诚也听过，五人吃饭没个万把块钱根本搞不定。不过他让人等了一个多小时，现在也只能认罚，大方地说道：“没问题，就去四海居。”
高园园本来有些生气，但又觉得这样宰叶诚不好，她建议说：“四海居挺远的，大家肚子都饿了，巷口有家黑芝麻厨房的菜味道不错，大家就到那里吃吧。”
高园园一开口，其他三女就不好再坚持，颜艺真打趣道：“哟，这就帮人家省上了？”
这话叶诚爱听，他对颜艺真的印象大好。
高园园白了颜艺真一眼，然后替他们彼此做着介绍。
没多久，五人就走进黑芝麻胡同的一个四合院。这是家私人厨房，从外面看不出什么特色，但院子里的环境却特别好，而且还有华侨美女双语服务，叶诚甚至看到好几个外国食客。
颜艺真打趣高园园替叶诚省钱，但再省也省不到哪里去，这里一顿饭吃下来，至少得花小2000。换做是以前的叶诚，他根本没资格请妹子到这儿吃饭。
几个把菜点上，叶诚很快就成为焦点，高园园的三个室友抢着和他说话。
孔怡君最先问道：“听说你做网络主播年薪几百万，是不是真的啊？”
叶诚点点头：“也没几百万，就200多万。”
孔怡君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做主播都赚那么多？”
“也不是谁都能拿年薪，许多主播每个月只能赚几百块。不过孔同学这么漂亮，如果去做主播的话，肯定也收入不菲。”叶诚不着痕迹地拍她马屁，毕竟都是高园园的同学，多说她们几句好话没坏处。
孔怡君很喜欢听恭维话，她得意地笑道：“那当然，不过我可不会去做主播，太掉价了。”
叶诚顺着她的话说：“那是，你们都是中戏的高材生，以后肯定当大明星。”
高园园宿舍的四个女生当中，虽然孔怡君说话最难听，但她其实是最好糊弄的一个，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能让她高兴起来。
颜艺真旁敲侧击地打听叶诚的情况：“叶诚，你那么会写歌，当初怎么没考音乐学院啊？”
因为《爱之初体验》的走红，蒲丹也算叶诚的半个歌迷，她悄悄查过叶诚的百科资料，此时帮叶诚说话道：“人家考过了，2009年中音艺考专业分第一名，可比你们厉害多了。”
“这么猛！那你怎么后来没上大学？”颜艺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自己就是艺术生，当然知道中音艺考专业分第一是什么概念。
孔怡君又来嘴贱了：“他可能是高考文化分不够吧。”
蒲丹无语地看了孔怡君一眼：“中音艺考第一名，就算文化课考零分，都有好多音乐学院抢着要。”
孔怡君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谁知道真的假的，我还高考状元呢。”
此时菜已经上了两个，高园园主动转开话题，举杯道：“来，大家碰一杯，庆祝叶诚的新歌杀进千度音乐榜前15名！”
“真的？那你可算红人了，以后可要罩着我们。”颜艺真开着玩笑道。
叶诚举杯说：“不敢不敢，以后还要请四位大明星多多照顾。”
一顿饭花了叶诚1900块，吃饭时总体的气氛还算不错，至少美女们没再揪着他迟到的事情不放。但叶诚又有些郁闷，他本来想约高园园单独吃饭，哪知道半路杀出来三个电灯泡。
吃完饭后，叶诚一路把四个女生送回学校。他又不是那种死缠难打的人，送到校门口就没好意思再继续跟着，犹豫着说：“几位美女，我下午还有点事，就下次再见了。”
蒲丹冲叶诚眨眨眼，然后拉着孔怡君和颜艺真说：“唉，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你跟园园慢慢聊。”
颜艺真会意过来，笑道：“我们就先走了，帅哥再见！”
三个女生欢笑着跑进学校，高园园等她们离开以后，抿嘴笑道：“你别听她们胡说，总是疯疯癫癫的。”
蒲丹刚才的助攻让叶诚很高兴，他说道：“我觉得她们人挺好。那个颜艺真很有名的，我还看过她主演的文艺片，没想到一点明星的架子都没有。”
高园园翘起嘴角：“她是挺够朋友的，就是有时候爱乱开玩笑。”
叶诚往校园里看了看，说道：“要不，一起进去走走？”
高园园犹豫了一下说：“下次吧，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要排练期末大作业。”
“好吧，”如此明显的拒绝，让叶诚大失所望，气馁地说，“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再见！”高园园笑着挥挥手，一直看着叶诚走到车站。
就在这时，一辆马萨拉蒂跑车开过来，在高园园面前打开车窗，开车的中年女人问道：“园园，刚才那个男孩子是谁啊？”
“姑姑，你怎么来了？”高园园惊喜地说。
“我来学校办点事，”那女人又问，“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
高园园解释道：“一个普通朋友。”
那女人笑道：“连姑姑也骗？我又不是老古董。”
高园园无奈地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那女人问道：“我觉得那男孩子不错，他叫什么名字？”
高园园老实答道：“叶诚，一个小歌手。”
那女的哦了一声说：“唱歌的啊。”
高园园不想再多说：“姑姑，我先进去排练了，晚上一起吃饭。”
“行，你先忙吧。”那女的笑道。
等高园园走后，那女人脸上的笑容一收，拨了个电话说：“老胡，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叶诚的歌手？嗯，很年轻，20出头吧……”
039【网络知名歌手】
高园园的拒绝让叶诚很失望，但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叶诚只能把这事放到一边，回去老老实实做他的直播。
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半下午，叶诚发现孙健旻居然在家玩游戏，好奇地问：“你们公司今天没上班？”
“上个屁班，我中途开溜了。”孙健旻没好气地说。
这厮的论文答辩已经顺利通过，在京城找了一家律师行实习，每天只干些端茶倒水的杂活，偶尔帮老鸟们整理查阅一下资料。
叶诚坐在旁边看他打游戏，笑问：“不怕老板炒你鱿鱼啊。”
孙健旻无所谓地说：“炒就炒呗，我特么在公司就是个勤杂工，连小文员都能对我呼来喝去。老子是去实习做律师的，又不是专门给他们当佣人！”
叶诚劝道：“悠着点吧，新人都那样，混熟了就好。”
“唉，”孙健旻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但有时候真忍不下来，今天公司有个煞笔把我恶心坏了。他妈.的狗仗人势，还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
叶诚跟孙健旻聊了一会儿，就回自己房间开直播去了。
鲨鱼tv的礼物系统最近已经开通，礼物种类有面条、鱼翅、咖啡、燕窝等等等等，全特么是吃的东西，让人感觉礼物系统的开发人员都是吃货。
叶诚开直播没几分钟，就有粉丝赠送了20碗面条、32杯咖啡、10碗鱼翅……可惜，这些礼物他只能收到那32杯咖啡。
其他的视频直播平台，只要观众赠送礼物，主播就能和平台分账。而鲨鱼tv这边的礼物却不一样，全特么是酬勤道具。这玩意儿就像站的催更票，只有达到了一定的更新量才能获得，否则就会自动退还给读者。
比如有粉丝送给叶诚100个燕窝，他必须每周直播50个小时以上，才能获得这些礼物。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叶诚现在白天经常有演出活动，每天的直播时间也就三四个小时。面对每周价值数万元的酬勤礼物，他只能干看着，那是一张他永远吃不到的大饼。
叶诚唱完两首歌，突然感觉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高园园发来的短信：“在干嘛呢？”
叶诚感觉女人的心思太难懂了，中午明明拒绝了他，现在又主动发信息过来，完全搞不懂对方是怎么想的。
“在做直播。”叶诚飞快地回复道。
“没打扰你吧？”高园园问。
叶诚回道：“没有，刚唱完一首歌，想休息一下。”
高园园问：“中午的事，你没放在心上吧？”
叶诚大度地说：“没有啊。”
好吧，一对狗男女就这样聊起来，叶诚完全把直播间里的观众忘得一干二净。粉丝们的弹幕满天飞，都在讨论叶诚到底在和谁聊天：
“完了完了，小叶子肯定在谈恋爱。”
“妈蛋，饲养员是我的，那个狐狸精我要跟你决斗。”
“饲养员刚才的淫笑好猥琐啊。”
“某主播直播微.信约炮月入百万。”
“大家猜猜小叶子的女朋友是做什么的？”
“不会是kiki吧？她上次可是主动示爱。”
“人家kiki要准备中考，这段时间都没开直播。”
“会不会是上次做节目的那个高园园？”
“怎么可能，高园园是电影明星，看不上小叶子的。”
“明星了不起啊，饲养员辣么有才华，迟早也成大明星。”
“对了，《爱之初体验》现在榜单第几名？”
“千度音乐那边第十一名，马上就要进前十。”
“牛逼，我再去帮叶子刷点数据。”
“……”
……
……
新的一周，《爱之初体验》以其超高的网络搜索、下载和分享量，悍然杀到千度音乐风云榜第八位。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某天叶诚起床打开手机，像往常一样浏览各大音乐榜单，他才发现自己的歌从千度音乐风云榜上消失了。
头天晚上还排在新歌周榜第八名，一觉醒来就不见踪影，不但榜单前10找不到，翻遍前50名都没有《爱之初体验》的影子，只有一个解释：这首歌被千度音乐人工下榜了。
原因很好猜，或许是因为《爱之初体验》没给钱，千度音乐不允许这样的野歌排进榜单前十；又或许是wowo音乐购买了这首歌的版权，千度音乐不想帮竞争对手宣传新歌。
叶诚的粉丝们气疯了，特别是那些耗费精力，天天帮叶诚刷数据的朋友，他们眼看着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果，还没来得及欢呼，千度音乐就蛮不讲理地一刀砍掉。
“麻痹，这千度音乐也太恶心了。”
“何止是恶心，简直就tm不要脸！”
“心疼饲养员，他的歌进榜单前十多不容易。”
“叶子不哭，站起来撸。”
“爆吧，爆吧，干掉千度音乐官方吧！”
“三千越甲何在，随我一起去爆吧。”
“……”
叶诚在鲨鱼tv的直播圈子里人气很高，特别是唱了那首《老子名叫赵日天》后，好多路人都纷纷转粉。
《爱之初体验》被千度音乐人工下榜的消息迅速传开，无数闲着蛋疼没事干的网友，一窝蜂地涌向千度音乐官方贴吧。
不但如此，听风的狼还跑去大帝吧申请火力支援，这货在大帝吧发的帖子极尽煽风点火之能事。
《网络黑幕大爆料：千度音乐店大欺客，无端腰斩新歌打榜数据，只因草根歌手没钱交保护费》：
“千度音乐风云榜总是自夸榜单干净，不会出现刷票和用钱买榜的情况。但事实如何？
上周有一首《爱之初体验》，从30多名一路杀进新歌周榜第八，这是我们众多粉丝努力的结果。但就在今天早上，《爱之初体验》从榜单上消失了，千度音乐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他们不屑解释，因为《爱之初体验》的演唱者只是个草根歌手，是这些大公司眼中的蝼蚁。
草根歌手是没钱打榜的，他的所有数据都是粉丝们一个点击、一个下载慢慢积攒起来的。就因为靠自己的努力杀入榜单前十，却没有给千度音乐上供，所以《爱之初体验》成他们的眼中钉。
下面是我的截图，见证了《爱之初体验》打榜的全过程，也见证了千度音乐的无耻……”
大帝吧可是注册会员上千万的超级大贴吧，里面居住着来自四海八方的蛋疼星人。在有图有真相的战斗贴影响下，果然有一群无聊的家伙，跟着叶诚的粉丝一起去爆吧。
叶诚得到消息后，点开千度音乐吧一看，尼玛满屏都是骂人的话，吧主删都删不过来。各种脏话不但问候的千度公司的老总全家，连千度员工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仅仅只用了十分钟，千度音乐吧就不得不暂停会员注册，并且禁止游客发言。
千度音乐那边的反应也很快，一个小时不到，就贴出一则官方申明：“《爱之初体验》之所以下榜，是因为打榜过程中出现刷票行为，因此我们决定取消这首歌的打榜资格……”
好吧，叶诚确实刷数据了，而且还是土豪粉丝掏20万请的水军来刷。但上榜的那些歌有哪首没刷的？千度音乐偏偏只处理《爱之初体验》，这实在有够恶心人。
俗话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爱之初体验》在千度音乐风云榜落败，转眼却在wowo音乐榜崛起。
由于wowo音乐买断了叶诚几首歌的版权，在新的一周立马给了推荐。使用wowo音乐播放器的网友，有时莫名其妙就能把这首歌点出来，《当你老了》、《曾经的你》、《开不了口》甚至还成为wowo空间的推荐歌曲。
当新的一周换榜单时，叶诚居然有四首歌荣登wowo音乐新歌周榜：《爱之初体验》排名第七位、《当你老了》排名第十六位、《开不了口》排名第十八位、《曾经的你》排名第三十九位。
wowo音乐买断并力推叶诚的歌，主要还是看重这些歌的潜力，远比同时期发布的其他新歌要好。当然，叶诚是天后新歌的词曲作者，这一点也给wowo音乐增添了信心。
好歌就是好歌，wowo音乐随便给几个推广，就让叶诚的歌数据刷刷地往上涨。
四首歌曲同时上榜，至少在网络歌手的圈子里，叶诚已经名声大震，提起他的名字大家都知道。
月底就快到了，叶诚的目标是——上.海！
040【录前试唱】
叶诚和柯良是6月28号这天去上.海的，两人一出机场，那蒸腾的热浪简直要把人烤熟。
柯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骂骂咧咧地说：“草，天气预报说只有33度，我看这40度都有了。”
叶诚抬头看看沉闷的天色，说道：“应该是要下雨，闷热。”
在来之前，柯良就已经订好了酒店。叶诚今天下午要去试唱，现在差不多快中午了，两人决定直接去试唱现场。
柯良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解开两颗衬衣扣子透气，说道：“师傅，去华东师大体育馆。”
叶诚关上车门，奇怪的问：“不是在宝山体育馆录节目吗？”
“正式录制在宝山，试唱地点在华东师大，”柯良解释了两句，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制作人很看好《东风破》，你就是去走个过场而已，百分百被选上。”
“搞得这么复杂，正式录制还得等好多天吧。”叶诚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还早着呢，总是要淘汰一些人的，”柯良说道，“去年录《中华好声音》，刚开始的时候选了2000多名歌手，真正入棚演唱的只有500多人，最后到录像时只剩下160多人，而被导师选中的只有56个。”
叶诚咋舌道：“竞争蛮激烈的。”
柯良笑道：“这次就要轻松很多，听说节目组选了300多首原创歌曲，有二分之一的学员都能参加录像。”
有人说华语乐坛缺乏原创，这种说法是对的，毕竟好多流行金曲都翻唱自国外。但也可以说是错的，全国那么多搞音乐的人，几乎每天都有原创歌曲诞生，只不过这些歌大多数都传播不开。
就像叶诚的《爱之初体验》等五首歌，费了那么大力气，现在都只是在网上小火了一把，更多的原创歌手和他们的歌一样默默无闻。
到达华东师大体育馆的时候，还没下车，叶诚就看到体育馆外围了不少人。
跟《中华好声音》参赛选手五花八门的职业不一样，来参加《中华好歌曲》的，大部分都是音乐人。不管是音乐老师、艺校学生、街头歌手，还是从事伴唱、编曲、录音等职务的音乐从业者，他们基本都有一定程度的音乐素养，否则也别想自己原创写歌了。
叶诚跟着柯良朝体育馆走去，突然有个家伙从人堆里冒出来，惊喜地看着柯良说：“良子，你怎么来啦？”
柯良指着体育馆大门，问道：“你来参加好歌曲？”
“是啊，你也是？”那人问道。
“我是陪小叶来的，”柯良替叶诚介绍道，“小叶，这是以前唱歌的一个朋友，叫叶国涛，你们俩还是本家。国涛，这是我的小兄弟，叫叶诚。”
“小叶你好……”叶国涛的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然后一拍脑袋惊讶地说，“我想起来了，《曾经的你》就是你唱的，还有那个什么《爱之初体验》！”
突然被一个陌生人认出来，而且还知道他唱了哪首歌，这让叶诚非常高兴，至少说明他已经有一定知名度了。叶诚笑着和叶国涛握手道：“涛哥你好，我叫叶诚。”
“你好你好，”叶国涛拍拍叶诚的肩头，对柯良说，“良子，你这小兄弟不错啊，他那几首歌写得挺好。特别是那首《曾经的你》，第一回听的时候，生生把哥们儿我听哭了。”
每个人的品味和喜好都不同，叶诚唱的那些歌里面，大多数人最喜欢的还是《爱之初体验》。因为这首歌旋律轻快、歌词直白、朗朗上口，没有半点音乐细胞的人也能跟着唱，因此流行度最高。其次就是《当你老了》，歌词浪漫如诗、真挚感人，同样容易获得大众的喜爱。
而对于叶国涛这种努力挣扎却又一次次失败的底层草根来说，《曾经的你》无疑更贴合他的心境，所以他反而更喜欢这首歌。
三人没聊片刻，体育馆的大门突然打开，工作人员宣布下午的试唱继续进行。
在外面热成狗的众多学员，一窝蜂里往体育馆里挤。
叶诚随着人潮涌进去，进入体育馆的时候背心都汗湿了。只见舞台上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忙活，下方坐了三个评委样子的人，旁边地上还扔了几个盒饭。
柯良指着那三个“评委”，悄悄地对叶诚说：“下面那三个，最中间的是节目制作人赵长波，左边的是总导演金雷，右边那个应该是他们请来的专业音乐人。”
叶诚在观众席找位置坐下，刚把手机掏出来，就有个眼尖的工作人员过来提醒：“手机、dv、平板电脑……这些电子产品通通收好，不准再拿出来！”
叶诚明白节目组是怕有人偷偷录像，他连忙收好手机，往舞台上看去。很快就有人用麦克风喊道：“296号，赵刚！296号，赵刚……296号赵刚未到达试唱现场，视作弃权。下一位，297号，元智成！297号，元智成……”
试唱是根据报名顺序安排的，前面已经进行了好几天，叶诚算是排在最后面的一批。由于被选中的歌实在太多，节目方不可能给每一首都进行编曲，所以没钱没能力自己编曲的学员，在试唱的时候只能用简单的吉他或钢琴伴奏。
这位叫元智成的学员显然早有准备，他唱的是一首原创摇滚，自己带了歌曲伴奏，编曲方面也做得非常成熟。
叶国涛指着舞台上的元智成说：“这人我认识，以前也是北漂，后来跑去成.都那片混了，是成.都世纪大舞台的当家歌手。”
柯良笑道：“老元我也认识，看来这次的《中华好歌曲》，炸出来不少老家伙啊。”
“那可不，”叶国涛感慨地说，“咱们玩音乐的不是写不出好歌，而是写出来也没机会唱。现在东方卫视跟世纪天成公司搭起了平台，谁不想来露露脸？对了，你猜我昨天见到了谁？”
叶国涛神秘兮兮地一问，问完又自己给出答案：“我见到了袁聪！”
柯良面露惊讶之色，说道：“不会吧，袁聪算咱们的祖师爷了，他还跑来这凑热闹？”
叶诚根本没听过袁聪的名号，好奇地问：“袁聪是谁啊？”
柯良解释道：“80年代初，内地第一批玩音乐的人。袁聪给摇滚教父崔子健当过贝斯手，还给花豹乐队写过不少歌。《西镇姑娘》听过没有？就是他写的。”
“《西镇姑娘》他写的啊，这首歌是我爸妈的定情歌，比我年纪都大。”叶诚无语地说，“这种大神级的音乐人，跑来幼儿园殴打小朋友有意思吗？”
叶国涛无奈地笑道：“他估计是想最后疯狂一把。这人在澳洲呆了十多年，内地音乐圈早就没他的一席之地了，说起来也够让人感慨的。”
一边听叶国涛和柯良讲故事，一边看其他选手的试唱，转眼就过了两个小时，叶诚终于听到有人喊：“313号，叶诚！313号叶诚！”
叶诚小跑着上去，把《东风破》的伴奏交给乐队，然后回头对台下的三人鞠躬道：“三位老师好，我叫叶诚，我要演唱的曲目是《东风破》。”
041【惊艳全场】
十年前，国内有三大音乐巨头，分别是：太合丽声、大地唱片和天艺音乐。
这三家音乐公司都有外资背景，大地唱片是个香港人投资的，天艺音乐则是台北飞艺唱片的内地分公司，而太合丽声更有国际唱片业巨头华纳的背景。
大约是在05年左右，随着网络音乐的兴起，国内唱片市场开始大幅缩水，这三大巨头的日子也变得艰难起来。太合丽声于09年直接宣布倒闭，天艺音乐被母公司贱卖给大国文化，现在只有大地唱片还在努力支撑。
陈太玄就是大地唱片金牌制作人，他本名陈小芬，入行时觉得太娘气就改名了。此人在国内音乐圈大名鼎鼎，但他行事非常低调，基本不会出现在公众视野，就连柯良这个老鸟都没把他认出来。
《中华好歌曲》作为一档原创歌曲类节目，自然是要请专业音乐人来做评判的，此时陈太玄就是台下的三位考官之一。
“三位老师好，我叫叶诚，我要演唱的曲目是《东风破》。”台上的年轻人鞠躬道。
那年轻人的话音刚落，陈太玄就听到观众席前几排的选手在窃窃私语。
“叶诚居然也来了，好歌曲这节目真的是藏龙卧虎。”
“叶诚是谁啊？”
“不会吧，叶诚都你都没说过？”
“他很有名吗？”
“这小子现在风头很劲，四首歌同时登上wowo音乐新歌周榜。”
“这么厉害，我居然不知道。”
“《爱之初体验》听过没？”
“听过啊，不会是他唱的吧？”
“你说呢？”
“我草，这哥们儿牛逼。”
“……”
陈太玄听着背后的嗡嗡声，笑着对旁边的制作人赵长波说：“看来这位学员名气不小啊。”
赵长波还记得关于叶诚的信息，他笑道：“一个网络小歌手，我听过《东风破》的demo，这首歌非常有想法。”
陈太玄并没有听过叶诚的名号，他点点头说：“总要看看演唱效果。”
作为节目制作人，赵长波坐在这里其实是不务正业，资金、广告、宣传、外联……等等一系列工作都要他过问。就算是在酒店里陪政府和电视台的领导喝酒，也比在这里当考官更合他的身份。
但赵长波却坚持要犟在这里，亲自坐镇300多首原创歌曲的试唱。他这一举动让总导演金雷很不爽——你特么一直杵在这里，我还怎么做总导演？
“开始吧。”陈太玄对台上的叶诚说道。
叶诚冲乐队点点头，《东风破》的伴奏很快响起来。
一开始的前奏是钢琴伴奏，接着小提琴又加入进来……不对，不是小提琴，这是二胡！
陈太玄的眼睛猛然一亮，他开始觉得台上这个年轻人有意思了，居然把西洋的钢琴和中国的二胡玩到了一起。
不单如此，等《东风破》唱到一半，陈太玄又陆续听到了吉他、扬琴、琵琶和古筝的音色，整体的编曲思路也完全展现出来。吉他和钢琴为主要伴奏乐器，而琵琶则作为主旋律存在。两件西洋乐器，四件中国古典乐器，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如果换做普通听众，他们只会觉得《东风破》好听，歌词写得古风古韵、曲子的旋律也棒。但让专业人士来听，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东风破》的编曲，太异想天开、太大胆有创造力了！
台下的那些试唱选手，虽然并非人人都懂编曲，但基本上都对编曲都略有了解。此时听到叶诚的《东风破》，一个个都傻眼了——尼玛，音乐还能这样玩儿？
“这哥们儿好吊！”
“有什么好的，就是把各种乐器胡乱瞎编。”
“你就嫉妒吧。不把东西方乐器掌握精通，绝对编不出这种效果。”
“我看他是请人编的曲，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本事。”
“对，一定请人编的。”
“……”
台下已经嘈杂喧闹起来，叶国涛指着台上的叶诚，吃惊地问：“良子，你这小兄弟不简单啊，谁给《东风破》编的曲？”
柯良哈哈轻笑道：“这首歌他自己编的，我跟华子想帮忙都帮不上。”
“这……这也太牛逼了！”叶国涛已经完全找不出词汇来形容此刻内心的震撼。他玩音乐近二十年，无论是摇滚、蓝调、嘻哈、流行等等风格都接触过，但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丧心病狂地把中西样乐器编在一起。
或许以前也有人做中西结合的尝试，但基本上都以西洋乐为主，中国乐器只是点缀（因为中国古典乐器不合十二平均律）。叶诚这次编曲的大胆，就在于他用琵琶音做主旋律，而钢琴和吉他则成了主伴奏。
叶国涛的震惊让柯良颇为自豪，他指着台上的叶诚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天才？我可很少看走眼的。”
能够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一个音乐天才，这是柯良近十年来最得意的一件事。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柯良很高兴能做这个伯乐。
试唱并非选秀节目的淘汰赛，等叶诚唱完《东风破》，三位考官随便问了两个关于歌曲创作背景的问题，便让他下去等消息。
叶诚向台下鞠了一躬，又回头向乐队的老师致谢，这才脚步轻快地走下台。他感觉自己今天表现很好，不出意外应该会被选上。
其他试唱选手对叶诚的态度各异，有自命清高者，不屑与叶诚交流。也有一些人非常热情，等叶诚下台以后，他们纷纷挤上来，争相和叶诚打招呼握手。
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递来一张名片高兴地说：“叶诚你好，我很喜欢你的《东风破》，这是我名片，希望以后能多多交流。”
叶诚收起名片笑道：“你好你好，以后常联系。”
又有个漂亮的女孩子挤过来说：“叶老师你好，我是沈.阳音乐学院的程雪，方不方便留个电话？我有一些编曲上的问题想向您请教。”
“留wowo号吧，以后互相交流。”叶诚把自己的wowo号写给她。
还有三十来岁的汉子，自来熟地拍着叶诚的肩膀说：“小叶不错，你那首《当你老了》我很喜欢，这首《东风破》也特别棒！”
“多谢夸奖！”叶诚笑着回应道。
接连和十多人寒暄，叶诚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刚刚坐下，就有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条。
叶诚拆开纸条，只见上面写道：“叶诚小友，鄙人大地唱片陈太玄，非常看好《东风破》这首歌。如有意愿，请晚上九点后到君悦酒店8652房间一晤。”
叶诚把纸条递给柯良，问道：“陈太玄是谁？”
“原来他就是陈太玄，”柯良看了纸条后一笑，说道，“晚上可以去他那里坐坐。”
叶国涛羡慕地说：“金牌制作陈太玄，小叶你这回要发达了。”
等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歌曲都已经试唱完毕。
赵长波对金雷和陈太玄说道：“先去吃饭吧，争取明后天把歌选出来。”
陈太玄摇摇头：“我约了人，你们去吧。”
等陈太玄走后，赵长波无奈地说：“老陈这人还这样子，谁的面子都不给，现在连吃饭都请不动了。”
金雷笑道：“呵呵，陈哥那是性情中人。”
赵长波和金雷收拾着东西往外走，前者问道：“今天的试唱感觉怎么样？”
金雷毫不掩饰的夸赞道：“《东风破》太让人惊艳了，我想把这首歌作为一组压轴，你觉得怎么样？”
“英雄所见略同，哈哈！”赵长波朗声一笑，节目能找到好歌他自然高兴，这可以为《中华好歌曲》增色不少。
042【神秘过往】
陈太玄回到酒店后，叫了份扬.州炒饭到自己房里，然后一边吃饭一边看国外的动画片。他在工作之外是个很闭塞的人，除了几位知己好友，几乎不会参加任何的聚会和活动。
一份炒饭吃完已经快九点半，陈太玄还没等到他要等的那个年轻人。
如果换成其他有名的音乐制作人，此时绝对会非常生气——我好心想要提携你，你居然摆架子玩迟到，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嘛！
但陈太玄却既不生气也不失望，他慢条斯理地拎着条内裤去洗澡，似乎从来没把叶诚的事放在心上。
“咚咚咚！”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来。
陈太玄扔掉内裤跑去开门，赫然发现门外站着两人。
柯良笑呵呵地伸出手：“陈老师你好，我是叶诚的经纪人柯良。”
陈太玄看到柯良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好啊小柯，想不到你居然转行做经纪人了。”
“你认识我？”柯良有些意外。
“当年在京城音乐圈混的人，又有几个不认识你小柯的？”陈太玄让开身体，说道，“请进吧，二位。”
叶诚跟着两人进屋，他好奇地看着柯良的背影，对这家伙当年的经历更加好奇，居然连大地唱片的金牌制作人都听过柯良的大名。
“随便坐吧。”陈太玄在房间里找了半天，终于在写字台上找到几袋速溶咖啡，给叶诚和柯良分别泡了一杯。
柯良主动开口问道：“听说《中华好歌曲》这次的大碟，全交给大地唱片来做？”
陈太玄点点头，说道：“确实由大地唱片负责，我是这四张大碟的唱片制作人。”
《中华好歌曲》的赛制是这样的：节目共有四位音乐导师，每位导师选定10名学员，再从这10名学员中决出一个小组冠军，最后由这4位小组冠军参加总决赛，通过媒体人打分决出总冠军。
而每位导师小组里的10名学员，他们带来的歌曲将结成专辑共同出一张大碟。这四张大碟的制作和发行，全部交给大地唱片来完成，陈太玄就是好歌曲唱片的总制作人。
柯良盯着陈太玄看了几秒钟，突然笑道：“陈老师叫我们来你房间，不会是聊关于好歌曲大碟的事吧。”
陈太玄摇摇头，直截了当地说：“我是觉得小伙子很有潜力，所以想培养他。不过既然你是他的经纪人，那算我冒昧了，我可没本事从你手里抢人。”
柯良随性地坐在沙发上，开玩笑道：“唉，我们又不是土匪，说什么抢人不抢人的。谈合作不可以吗？”
“怎么个合作法？”陈太玄问。
柯良把一张名片递给陈太玄：“风云娱乐工作室和大地唱片合作，是那种相对独立的长期合作。”说着，柯良又指了指叶诚，“小叶也是工作室的股东。”
陈太玄瞟了一眼柯良的名片，叹息道：“小柯还是那个小柯，当年你也是用这招，想拿公司股份把陈慧文给套住吧。”
“当年的事就不要提了，算我看走了眼，”柯良翘着二郎腿说，“先来谈谈我们合作的事……”
“抱歉，不是我们，”陈太玄打断他说，“我只是大地唱片的音乐制作人而已，没那么大权力跟你合作。”
柯良掏支烟出来，打燃火说道：“虽然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如果我的消息没出错的话，陈先生你应该是大地唱片的第二大股东。”
陈太玄看着柯良嘴里叼的烟，笑道：“你的耳朵很灵通，不过你所知道的那些消息，似乎已经过时了。”
“什么消息？”柯良凑趣地问。
陈太玄反问：“你知道这次《中华好歌曲》的四位导师都有谁吗？”
柯良说道：“好像有刘焕，其他的我不太清楚。”
“这次的导师有三男一女，”陈太玄恶趣味地笑道，“那位女导师是谁，小柯你现在应该能猜到了吧？”
一向万事不愁的柯良脸色剧变，问道：“难道是她？”
“就是她。”陈太玄点点头。
叶诚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问道：“良哥，你们说的是谁啊？”
柯良还没回答，陈太玄就替他说道：“小伙子，陈慧文你应该听过吧？”
内地流行乐坛一共有两大天后，除了邢丽娜之外，还有一个就叫陈慧文。叶诚不假思索地说：“华语流行天后陈慧文，我怎么可能没听过。”
“那就对啦，”陈太玄恶意满满地打趣道，“你的这位良哥，当年可是陈慧文的老相好。”
叶诚这才想起来，庞玉华说柯良睡过一个天后，原来指的就是陈慧文啊。他潜藏在心底的八卦之魂开始燃烧，好奇地朝柯良看去，却见这家伙脸色不太对。
“咳，”柯良咳嗽一声，对陈太玄说，“陈先生，我们还是来谈合作的事吧。”
陈太玄抬手阻止道：“别急，等节目播出以后，看看效果再说。”
“那好，期待我们合作愉快，”柯良自从听说陈慧文的消息后，就不想在这屋里继续待下去了，他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不好再打扰陈先生休息，再见！”
“不送。”陈太玄神在在地坐沙发上，果然没有任何送客的意思。
叶诚随柯良出了房间，好奇地问：“良哥，陈天后以前是你女朋友？”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问，”柯良没好气地说，走了几步又开口道，“对了，正式录节目之前，我有非常紧急的事需要赶回京城，就不留在上.海陪你了。”
叶诚见柯良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默默地想道：有屁的要紧事，这家伙多半是怕见老情人，脚底抹油想开溜。
……
……
叶诚在试唱之后，等了两天才收到节目组消息，通知他7月5号到宝山体育馆录节目。
离正式开录还有好几天，中间还要进行彩排。在等候彩排的日子里，叶诚闲来无事，一直呆在酒店里做直播，偶尔和高园园互通短信解解闷。
wowo音乐新歌周榜上，《爱之初体验》已经窜到第五位，这首歌流行程度极高，甚至已经有盗版cd出现——盗版商搜集当下流行的网络歌曲，十多首压在一起做成cd，顾客基本上都是司机。
这不，在赶往录音室的途中，叶诚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就正在用盗版cd播放《爱之初体验》。
远在上.海都能听到自己的歌，叶诚心里有点小得意，问道：“师傅，这歌挺好听的，叫什么名字啊？”
“等下，我找找看，”司机师傅在驾驶台下方胡乱摸索一阵，拿出张cd包装壳瞟了眼说，“好像叫《爱之初体验》，嗯，是这名字没错。”
果然，我就知道是这样！
叶诚的自信心瞬间遭受打击，搞了半天，他还是没逃脱人红歌不红的命运。或许全中国有几百上千万人听过他的歌，但能叫出叶诚这个名字的，真的是寥寥无几。甚至好多人像这司机师傅一样，有可能听过无数遍《爱之初体验》，却连这首歌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还有两天就要正式开录了，节目组专门给叶诚安排了一个编曲老师，这是每个参赛学员的标配。
走进录音室说明来意，一个30多岁的男人说：“你就是叶诚吧，你那首《东风破》我想了一整天，编曲方面根本没法再改动，就用你原来的编曲。”
叶诚无语，心想你都不改的，找我来录音室搞毛啊！
其实那编曲老师更无语，叶诚拿来的歌太完整了，从作词、谱曲到编曲，每一个细节都已经很完美。编曲老师试过好几次改编，但任何的改动，似乎都会破坏这首歌整体的美感，这让从事编曲近十年的他大受打击。
好吧，编曲虽然不用再费心，但叶诚还需要和乐队磨合，下午要去体育馆那边彩排。
彩排的时候，总导演觉得这首歌古色古香，想让叶诚穿着清朝的长衫子抱琵琶演奏。但叶诚觉得长衫有一股子腐气，死活不肯穿，最后互相妥协之下，导演让人甩了一套中山装给他。
总共彩排演唱了四次，叶诚已经完全适应乐队，导演这才满意地放叶诚回去休息。
一切就绪，只等四位导师驾临。
043【压轴登场】
7月5号这天，头晚下了一场暴雨，第二天早晨的天气格外清爽。
叶诚坐车来到宝山体育馆外，只见那里已经聚集了起码好几千人的队伍。《中华好歌曲》都还没开始大肆宣传呢，也不知道这些粉丝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眼巴巴地赶来看自己的偶像。
学员们进行简单的化妆后，一直等到快九点，突然有四辆商务轿车驶来，依次在体育馆外的红毯处停下。
首先走下来的是刘焕，这人五十多岁，是个长头发的胖子，内地音乐圈的大腕级人物，而且还是中央音乐学院的教授。
刘焕一露面，立即有粉丝大呼他的名字，人堆里的荧光牌也不停地挥舞。
刘焕冲粉丝们挥舞着双手，顺着红毯朝体育馆里走去，他后面的陈慧文也跟着下车。
“天后，天后！”
“慧慧，慧慧！”
“我爱你！”
“……”
远比刚才更加热烈澎湃的欢呼声，足以说明天后陈慧文的人气有多高。她不仅仅是唱歌，而且有时还出演电影，受欢迎度甚至远超另一位天后邢丽娜。
这两位导师走上红毯后，剩下的两人才陆续露面，分别是来自新加坡的杨宗宁和来自宝岛的陈庆。这两个在内地的知名度就要小很多了，而且现场他们的粉丝也很少，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叶诚和其他学员都默默地在旁边注视着，将导师们的无限风光看在眼里。有的人心情激动，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在偶像面前演唱了；也有人眼红羡慕，期待着哪天也能像四位导师那样出名。
红毯走到一半，四位导师齐齐停下来，站在一起对着摄影机镜头摆造型，一番拍摄后才被工作人员请进体育馆。
四位导师拍完就轮到学员了，今天这一组参加录制的一共有20人。但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面孔，都不会在电视中出现。节目播出的时候，观众只能看到被导师选中的，以及那些虽然没被选中，却很有潜力或话题性的学员。
叶诚被节目组内定为一组压轴，所以是最后一个出镜的。前面十九位学员都拍完了才轮到他，vcr导演对叶诚说道：“叶诚，你走的时候要抱着琴盒目视前方，脚步要舒缓优雅，要有那种古代文人的气质，明白吗？”
“明白。”叶诚点点头。
叶诚虽然经常面对几十万观众做直播，但入摄影机镜头却还是头一回，走到一半就忍不住朝镜头瞟了一眼。
毕竟现在不是拍电影，导演并没有喊“咔”，制作vcr时把刚才那个眼神剪掉就行。叶诚抱着装有琵琶的琴盒，悠闲自在地踏着红毯走上台阶，然后就听到导演喊：“ok！再去里面拍。”
体育馆前台，四位导师和观众们鱼贯而入，已经开始录制宣传片和开场演唱曲目。
叶诚和所有参加录制的学员，只能在后台静静等待着。他旁边坐的应该是一家子，父母带着还在读书的女儿来参加节目，小姑娘长得并不算漂亮，但也清秀可人、乖巧伶俐。
等待总是最漫长的，一个小时就如同过去了一年，到现在居然只有两位学员录制完毕。
叶诚旁边的那对父母开始等不及了，女的说：“这也太慢了，等到咱宝贝女儿开录，起码都下午了。”
男的没好气道：“你着什么急，两个月都等了，还在乎这半天？”
女的叹口气：“我也就是说说，早知道就下午来。”
男的得理不饶人：“下午来谁给你录入场的vcr？”
眼看这对夫妻有吵起来的征兆，他们的女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哎呀，你们别吵了，在家里还吵不够啊！”
那对夫妻立即闭嘴，男的掏出手机玩起来，女的估计实在无聊，注意到旁边的叶诚，搭腔道：“小伙子，你一个人来的？”
叶诚点点头，很有礼貌的说：“一个人，阿姨你好。”
那中年妇女又问：“父母怎么没陪你来？”
叶诚说：“他们都要工作。”
那中年妇女表扬道：“你看人家小伙子，多独立啊。”
“男孩子就该独立一些，”那男的也收起手机，瞟到叶诚身边的琴盒说，“小伙子，这是你的吉他吧？”
叶诚也等得无聊，有人说话正好解解闷，他回道：“叔叔你好，是琵琶。”
“琵琶？那可有些意思。”那男的来了兴趣，问道，“能不能打开我们看一下。”
“可以。”叶诚把琴盒打开，反正这琵琶是节目组提供的，他抱到后台来也就做做样子，方便登场前的vcr录制。
那一家三口立即对着琵琶研究起来，妹子对叶诚有些兴趣，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陆茗薇。”
“你好，我叫叶诚。”叶诚和这妹子握了握手。
“哎呀，你们别把人家的琴给弄坏了，”陆茗薇提醒了一下正准备弹琵琶的父母，又问叶诚道，“叶大哥你几号啊？”
叶诚说：“20号。”
陆茗薇惊讶地说：“20号可是咱们这一组的压轴。”
叶诚无奈地笑道：“所以我可能下午四五点钟才能开录，还要等好几个小时。”
“那可不得了，节目导演肯定很看重你，不然不会选来压轴。”陆茗薇的父亲对叶诚来了兴趣，“小伙子还在读书？”
“参加工作了。”叶诚随口答道。
那男的还准备再问，突然有工作人员过来发了一份节目规则更改信息表，说道：“节目组临时修改规则，每位导师挑选的学员，从10位增加到14位，pk赛改为小组淘汰赛，总决赛改为八强pk。”
叶诚接过表格仔细阅读，大致明白节目规则做了哪些调整。每位导师的大碟歌曲数量不变，仍旧是每张专辑选10首歌，不过盲选时却改为选14首进行备用。
盲选环节结束后，每位导师从14首当中挑选最优的10首作为大碟金曲，并且选出最强的8人进行淘汰赛，两两pk决出小组四强。小组四强并同导师复活的一人，加起来五首歌作为专辑主打曲目。
这小组五强再进行淘汰赛，由51位媒体乐评人和其他导师进行打分，分数最高的为小组冠军。这时导师有权力再提名一人，由这两人代表小组参加决赛，最后四个小组选出八强进行pk。pk战由场外观众投票决定前两名，最后再让101个媒体乐评人进行现场投票，赢的那个就是这一期好歌曲的总冠军。
叶诚仔细琢磨着节目规则，发现跟姊妹节目《中华好歌曲》的赛制大不相同，而且修改规则过后也比原来更精彩了许多。
此次修改规则对大多数学员也是好事，之前每位导师只选10个学生，现在增加到14个，无疑又多出将近三分之一的机会。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工作人员开始派盒饭，前台的导师和观众也在吃盒饭，吃完之后又要赶着继续录制。别看节目90分钟听轻松愉快，但对于参与录制的人来说却是体力活，一场节目差不多要录制10个小时。
叶诚看到有人垂头丧气地走出来，身边几个小伙伴在不停地安慰，这群人饭也不吃就走了，显然是没被导师选中。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那个叫陆茗薇的妹子喜滋滋地走出来。叶诚笑问：“被导师选中了吧？”
陆茗薇母亲得意地说：“三个导师推杆，我家茗薇最后选了天后。”
叶诚祝贺道：“恭喜恭喜！”
陆茗薇举起小拳头说：“叶大哥，你也加油！”
陆爸拍拍叶诚的肩头：“小伙子好好表现，我们就先走了。”
叶诚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些玩了一二十年音乐的老人，淘汰率明显比年轻人要高。这些人的音乐素养绝对没问题，但他们写的歌却显得太套路化，不能让导师们眼前一亮，反而是那些野路子的小年轻，他们的歌往往给导师们带来意外惊喜。
到了下午五点半，第19号学员刚刚进去，场外主持人就找到了叶诚：“叶诚，马上就轮到你上场了，简短地自我介绍一下。”
叶诚对着摄影机镜头说：“我叫叶诚，今年21岁，现在的职业是一名网络主播。这次我带着自己的作品来到《好歌曲》的舞台，希望能有导师能为我推杆。”
主持人有些惊讶地问：“网络主播这一行挺新鲜的，能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叶诚说道：“我做的是直播唱歌节目，其实跟街头和酒吧歌手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把唱歌的场所搬到了电脑前。”
主持人又问：“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叶诚想了想说：“做一名优秀的唱作人吧。”
半个小时后，叶诚抱着琴盒走向舞台，前场主持人张潇拍拍他的背说：“加油！”
“加油！”叶诚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044【好故事和好歌曲】
由于去年的《中华好声音》超级热播，所以今年做姊妹篇《中国好歌曲》的时候，各路商家、电视台、视频网站、音乐公司和媒体都闻风而动。
最终，《中华好歌曲》的电视播放劝被上.海东方卫视购得，网络独播版权被酷锐视频网买走，还有节目独家冠名权、联合冠名权等等等等，世纪天成公司还没开始录节目，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有了钱自然要制作精品，除了请来四位明星做导师外，节目的录制现场也异常豪华。体育场被临时改造成1200座的演播厅，光音响系统就花了近1000万，前两天叶诚彩排的时候，被现场的演出效果给震得一愣一愣的。
如果说，叶诚在家开直播时唱出来的效果是60分，那酒吧的音响系统能有70分，那《中华好歌曲》的演播厅就是100分。
从早晨到傍晚，四位导师在演播厅里已经录了8个多小时，一个个都疲惫得不行。
趁着19号学员下场的间隙，导师、乐队、摄制人员和现场观众都抓紧时间活动。
四个导师有两个去洗手间了，刘焕站起来伸伸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等陈慧文回来，他才说：“还有最后一个，总算要录完了。”
杨宗宁喝了口水，开玩笑道：“刘焕老师，今天你就已经收了四个学员，剩下几期还怎么弄？要不今天的最后一个让给我算了。”
刘焕笑道：“我趁早把14个学员都招齐，以后就坐着看你们抢人。”
陈慧文插话道：“宗宁，你收的那个李明毅可厉害得很，今天最优秀的学员都被你抢走了，还好意思让刘老师放水？”
杨宗宁得意地笑道：“嘿嘿，那个绝对是意外，我都没想到李明毅会选我。”
三人聊了几句，等陈庆上厕所回来，节目继续开始录制。
《中华好歌曲》的座椅跟《中华好声音》不一样，四位导师都是面对学员的。不过他们前方有一块电子屏，这个电子屏既可以把导师的视线挡住，又能在屏幕上显示歌词。如果导师想抢人，就可以推动前方的操作杆，把电子屏收起来。
陈庆把脑袋凑向陈慧文：“我感觉今天最后一个肯定不简单。”
观众席的大灯突然熄灭，几束灯光照在舞台上，叶诚穿着中山装，抱着一把琵琶出来。他走到舞台中央坐下，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然后转身朝乐队轻轻点头。
“一盏离愁
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
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
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
不忍苛责我
……”
刘焕本来已经疲惫的身体，听着听着就坐直起来，对旁边的杨宗宁说：“这歌词写得很有古风，是你的菜。”
杨宗宁按着推杆，作势要推的样子，偏着头说：“再等等，再等等，不能冲动。”
陈慧文陶醉地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身体轻轻摇晃，似乎是在享受音乐。
陈庆手托着腮帮子，耳朵偏向舞台，不时做出皱眉撇嘴的古怪表情。
好吧，四位导师的表现都是为了节目效果，他们四面八方都有摄影机对着。
突然间，舞台中央的叶诚手按琵琶，一连串清声脆响从指间流出。
大珠小珠落玉盘！
“哦！！！”四位导师看不到叶诚，现场观众却看得到，不约而同地欢呼喝彩起来。
陈庆听到喝彩声，不由笑问：“什么情况？”
“嘘！”刘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此刻已经到了二胡的间奏，配合着钢琴音带来一种新奇的听觉体验。
其他三位导师也发现了这点，各自收起先前玩闹的心态，开始看着电子屏的歌曲认真倾听。
“谁在用琵琶弹奏
一曲东风破
……”
一首歌已唱到**部分，叶诚的手指如同翻花般飞快撩动琴弦。
就在此时——
“咔！”
“咔！”
“咔！”
“咔！”
四声脆响，四位导师同时为他推杆，这一举动让全场都沸腾起来。
虽然早就对自己抱有信心，但在这一刻，叶诚还是忍不住心情激荡，差点就唱走音了。
四张座椅前的电子屏齐齐降下，导师们迫不及待地看向舞台。
“哦，”刘焕惊呼一声，然后笑道，“他自己弹的琵琶。”
四人先后离开座椅，杨宗宁甚至向前走了几步，都快要踏上舞台了。
一曲终了，叶诚放下琵琶，转身朝乐队鞠躬致谢。
“啪啪啪……”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或许是这种风格的歌太过新奇动听，不少观众自发地站起来鼓掌。
“太棒了！”刘焕拍着巴掌说。
杨宗宁双手虚抱在胸前，模拟着弹琵琶的动作，回头对其他三位导师说：“我跟你们说，男生弹这种古典乐器超帅的。”
陈慧文夸张地张开双臂，如同护崽的母鸡，大喊道：“这人是我的，都别抢！”
陈慧文的动作引来刘焕豪迈大笑：“哈哈哈！慧文好久没这么激动了。”
“这几个肯定要打起来，”陈庆幸灾乐祸地冲着镜头吐槽一句，然后对台上的叶诚说，“帅哥，介绍一下你自己。”
叶诚把话筒从支架上取下来，踏前两步说：“四位导师好，我叫叶诚，今天21岁，来自浙省，目前是个北漂。”
陈慧文惊讶道：“哇，才21岁，歌词是你自己写的？”
“词曲和编曲都是。”叶诚点头说，这首歌的编曲还真是他独自完成的，与周杰伦版本的《东风破》略有不同。
听说整首歌都是叶诚一个人搞定，刘焕也不由吃惊，大赞道：“厉害！你会不少传统乐器吧，我听出了琵琶、二胡、扬琴和古筝的声音。”
叶诚谦虚地答道：“都略懂一些。”
杨宗宁套近乎说：“我也在尝试把传统乐器融入西洋曲风，你来我的团队，我们可以互相探讨一下。”
“哎哎哎，这就开始抢人了？”陈慧文不满地说。
三个男导师都笑起来，刘焕问：“你说自己是北漂，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叶诚回答说：“我以前当过街头歌手、酒吧驻唱、酒吧dj，现在是一名网络主播。”
“网络主播？”四位导师同时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们显然都没听过这个职业。
叶诚解释道：“就是坐在电脑前面，为网络观众唱歌。”
陈庆笑道：“这一行倒挺新鲜。”
刘焕忍不住生出惜才之心，他说：“你现在才21岁，有没有想过去音乐学院，系统地学习一下乐曲知识？”
陈慧文提点叶诚道：“小叶，刘焕老师可是中音的教授，赶快让他给你一个中音的入学推荐名额。”
刘焕居然很认真地点头说：“如果小叶回去复习一下参加高考，只要文化课过关，我可以帮他做推荐。”
“哦！”现场观众齐声惊呼，那可是中央音乐学院啊。
陈慧文一脸的悔恨：“完了完了，我就不该提这茬，现在他肯定选刘焕老师了。”
“哈哈，你这叫自作自受！”陈庆夸张大笑。
等四位导师发完疯，叶诚才微笑道：“其实我有考过中音的，当时的考官就是刘焕老师。”
“什么？”刘焕吃惊地看着叶诚，问道，“你哪年考的？”
叶诚慢悠悠地说：“2009年。”
刘焕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一年的艺考状元！”
其他三位导师傻愣愣地看着刘焕，杨宗宁好奇地问：“那你后来没在中音念书？”
刘焕也问：“对啊，你后来是怎么回事？2010年招生的时候，学校发现没你的名字，还专门去查了档案，发现你连高考都没参加。我们又通过艺考档案上的电话联系你，结果座机和手机都打不通，还以为你全家移民出国了。”
叶诚对当年的事早已经释怀，用平淡的语气说：“家里出了一点变故，我高三没读完就到京城打工了。”
中音的艺考状元，却连高考都不参加，选择去京城辍学打工，这消息让全场都安静下来。
四位导师脸上的笑容掩去，刘焕问道：“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换做其他人，为了搏话题搏同情，肯定要讲一讲自己的悲惨故事。但叶诚却不想提这件事，他微笑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今天站在这个舞台，是带着自己的作品来唱歌的，再好的故事也没有歌声动听。”
四位导师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愿讲故事的学员。
总导演金雷坐在监视器后，猛地拍着椅子扶手站起来，举着麦大喊道：“让他讲，让他讲，这是今天最大的看点！”
四位导师也收到了导播的提醒，彼此对视一眼，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刘焕看到叶诚面色坚决，说道：“既然你不想讲，那我们就不问了。男人跌倒了就要爬起来，你一点你做得很好。我先前的承诺还作数，不管你来不来我的团队，只要你参加明年的高考，我都会帮你写推荐信！”
“好！”陈庆举起双手拍巴掌，这个举动引来全场观众的鼓掌。
录制现场热闹起来，总导演金雷却捶胸顿足：“唉！可惜呀，多好的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