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追到日不落
第六百一十四章追到日不落
“那你就半夜去坟地练拳,去天台,去悬崖,找到你心里最害怕的,反其道而行,这么做也能练出实战的拳法来。所谓实战练得不过就是一个胆量,胆子大了,杀人就不怕,见血也不晕。在自己最恐惧时,练得心无杂念,于生死之间,体会似怕非怕,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感觉,然后克服它,战胜它,再和人交手时,你就什么都不差了。”
练拳的人,胆气壮,心就不会乱,可以在任何时候从容应对所有的一切。王越说的这种练拳方法,很简单,却很有效,也是之前苏明秋和他说过的一种练功方式,在过去很多老一辈的拳家,练功时都要在野外荒地乱坟岗上练,也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这种练法,治标不治本,虽然增长功夫,锻炼心志,但却如同竭泽而渔,一般人也是不能经常这么练的,不然胆气是提高了,可相应的受到的刺激也大,精神高度紧张之下,很容易就会把这根弦给绷断了。潜力一尽,则百害皆生。
因此这种练功的方式,尽管古已有之,很多人都知道,也这么练过,但时至今日却几乎没人去这么练了!
“嗯?还有这种练法?这倒是可以试一试的。不过半夜去坟地练拳,打死我也不会去的,倒是天台房顶上,比较不错,回去我就试试,不过你得在一旁看着我,不然掉下去就摔死了。”听王越说的有趣,苏雨晴居然也对这种练法并不抗拒,反倒顿时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再接下来,在这种场合王越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坐在苏水嫣身边,看着她和林秀秀明争暗斗。而有了宋超然在,伊莲娜公主也不好太过偏向,有些话说得也大多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多说什么。于是几乎整个下午的时间,就都在这种令人昏昏欲睡的纠缠中度过了。最后时间终于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古堡里灯火辉煌,一下便热闹起来。
看得出来,各方名流对于这次晚宴的重视,天色刚一黑下来,就已经有络绎不绝的男男女女提前到了宴会厅。
不管是日不落王国,还是什么别的国家,贵人们的交往通常都是有个特定的圈子的,按照国内的说法,这就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而在这种场合下能被摩根家族邀请来的人当然也不仅仅之是有钱而已。没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再有钱的人连城堡的大门都进不来。
即便是苏水嫣和林秀秀这两个女人,其实也绝不仅仅是因为个人,她们身后的势力实际上都已经涉及到了政治和政府,甚至在各自的领域里还拥有不止一位代表自己利益的“代言人”。
这样的一群人,聚集在一个场合中,除了应主人之邀外,相互之间的交流,一样是必不可少的。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关乎国计民生的政策,就出自于这样的聚会里,几个大人物之间,喝着红酒,说着笑话,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无数人的命运。
而这,恰恰就是日不落上流社会最大的魅力所在。无数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六点,晚宴正式开始,几个人换了衣服后先后走进城堡的宴会大厅,在侍者的引领下,刚一推开一扇几人高的核桃木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上千平米的巨大空间。一字排开,高高悬挂的水晶吊灯,照的脚下的地面光可鉴人。
王越虽然不懂得什么贵族的礼仪,却能看出来这里的装修实在是花了主人不少的心思的,灯光柔和却又能照遍每一处角落,就好像医院手术室里的无影灯,这本身就是个不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在这里的人,上百号人都穿着礼服,男的气质高雅,女的珠光宝气,一眼望过去满眼都是奢华。
随着伊莲娜公主率先进入,大厅里的人眼睛都是一亮,不管男女都要上前打招呼,同时也把目光投到了紧跟在后面的苏水嫣,林秀秀几个人身上,纷纷猜测起他们的身份来。日不落的上流社会聚会里,虽然偶尔也会出现东方人的面孔,但却很少能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出现的。
而与此同时,苏水嫣和夏春雨也开始频频和人打招呼,不时有连头发都白了,大腹便便的男子拿着高脚杯,迎上来寒暄,说话前还要亲吻一下手背,这让旁边的王越感到有些的不适应,只得眼神始终死死的盯在苏水嫣身上,脚下更是半步不落。
虽然心里也知道摩根家族发起的这次聚会,安保已经布置的非常严密,这些大人物身边也会带着保镖,一般情况下是不太可能发生什么意外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天知道那些轮回组织的赏金猎人们会不会有别的手段混进来。而在这种熙熙攘攘,人声杂乱的环境中,稍微大意一点,显然后果就不堪设想。
“摩根先生来了。”
不知道谁在人群中低低的惊呼了一声,整个大厅里顿时为之一静,紧接着就是一阵骚动,王越抬头看去,立刻就看到在西边铺着地毯的楼梯上正有一个精神异常矍铄的外国老人缓步走了下来。
这个老人的个子并不高,但气势很足,鼻梁高挺,棕色的头发微微有些卷曲,眼睛海蓝海蓝的,就像是希腊爱琴海的海水一样,清澈碧蓝,丝毫没有一点儿平常老人的浑浊。
“这就是约瑟夫-摩根。”苏水嫣压低了声音向王越介绍一句:“摩根家族的总部虽然在南方,但发源却在北方,所以这位约瑟夫先生在这里的地位十分超然,连海瑟薇家族都要对他另眼相看。”
果然,约瑟夫-摩根这位老人施施然一出场,整个大厅就“沸腾”了起来,然后他又站在楼梯上向着众人点头微笑了一下,把手往下虚空压了压,立刻所有人便全都安静了下来。似乎在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不知不觉间就掌控了这里的一切,令人信服,不得不从。
“这就是财富和权力的力量。”虽然以前从没接触过摩根家族的人,但是置身其中,王越却在这一刻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个横跨南北方两百多年的家族,因为财富和权势而带来的威严和力量。
“力量就是力量,不管是源于自身,还是借势而来的。这个约瑟夫-摩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身体也不会比一般人好到哪去,但就因为他是摩根家族的一份子,所以他就借到了家族的‘势’,有了气场,有了威严,叫人不得不顺从低头。这种力量的根本就是由金钱和权力共同凝结的势力,在这种场合里,发挥的简直淋漓尽致。”
王越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受着场中气场的变化,心里忽然为之一动。
“国内有几句老话,说的就是‘钱是英雄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或者‘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话说的虽然有些直白,但这里面的道理却不言自喻。而且练功夫的人也素来讲究‘穷习文,富习武’,没有足够的财富,连洗练身体的药材都买不起,又哪能练出上乘的武功来!然后再由此及彼,拳法到了炼气化神的境界之后,精气上行入脑,生发精神,就能叫人潜移默化,改变自身的气质和修养,演化到拳法里就能够以强大的气息气势一举震慑敌人对手,不战而屈人之兵,形成如同实质的压迫感。这一点却是和今天这种场合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难怪过去修行的人,要把财排在财侣法地的第一位。拳法武功不是凭空而生,个中领悟也是因人而异,一样的拳法不同的人来练,到最后肯定是两个效果。由此可见,这世上的道理到最后其实都是相通的,练拳的人不应该只着眼于拳法,还要善于发现身边的每一件事,就如同七叔说过的一样,只要心意到了,那坐卧行止就都是拳!!”
“这个约瑟夫虽然没练过拳,但身上的气势和气质,却比大拳师来的还要威严。安妮虽然出身比他更加高贵,但却还没有他身上的这股气势,想来就是因为至今还不曾在家族中掌权的缘故了……。”王越正在心里由摩根家族的财富触类旁通联想到了拳法中的一些东西时,忽然一个声音很突兀的打断了他的思考。
“秀秀,你果然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要来这里,怎么连家里也瞒着,不声不响就跑出来了,你知道伯父和伯母是多着急么?而且,连电话都不接,要不是我在这边还有几个朋友帮忙,我都找不到你!”
原来在宴会厅并不是只有王越这几人是纯粹的东方面孔,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三四个黄皮肤的年轻人正和几个白人男子聚在一起说着什么。说话的这个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之前也一直都在拿眼睛盯着这边,只是有伊莲娜公主在这里,左右都是聚会中的大佬环绕,他也近身不得。
现在约瑟夫-摩根一露面,立刻成为整个聚会的中心,直到这时候,他才有机会靠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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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杀机毕露
第六百一十五章杀机毕露
王越自然而然的上前一步,把苏水嫣拦在身后,随即抬了抬眼皮,打量了这年轻人一下,不由朝着旁边的林秀秀咧了咧嘴。这女人整个下午一直都阴魂不散的跟在伊莲娜公主身边,和苏水嫣唇枪舌剑斗的热闹,却没想到此时居然也冒出这么一位,就如同刚才的埃德蒙一样……。
居然还有人一直追她追到了日不落!!
这人西装革履,身材挺拔,不但生了一副好样貌,而且说起话来还是一口纯正的“京片子”,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来自国内的京城,再想想林秀秀的身份,和他说话时熟络的语气,很明显这也是一位来自国内的某个权贵之后。是红色的贵族。
近年来,国内国际接轨的厉害,不但是民间就连许多达官显贵也开始频频接触西方的上流社会,一些人在国外应邀参加一些贵族的聚会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他不是被洪家的老爷子扔到部队当兵去了吗?”就在这时,苏水嫣在王越身边也皱了皱眉头,似乎也认出了来人是谁?
“怎么,你认识他?”王越笑着随口问了一句。
“哼,本来是不想认识他的,可偏偏我就认识他。”苏水嫣哼了一声,言语之中颇多不屑:“这人叫洪承业,是国内洪家的老幺,他们家在部队上很有势力,不过名声就差的要命了,是国内京城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之一。据说他最近一直都在追求林秀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洪承业,苏水嫣嘴里说的虽然不屑,但眼神却忍不住往里缩了一下。
洪承业虽然只是个花花公子,本身并不可怕,但他身后的势力可就太可怕了。尤其是现在他忽然出现在这里,又表现出和林秀秀这么亲近的模样,那接下来的事情,苏水嫣不用想,心里就已经隐隐知道有些不妙了。
眼看着苏水嫣瞳孔一缩,连带着身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王越一愣,顿时抬起眼皮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人。
这个洪承业,面皮白净,五官匀称,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虽然三步两步的穿插过来,却不并显得有多急躁,反倒是一副很从容的样子。
只是这人的眼睛稍嫌的活泛了一些,时不时的转动一下,眼神之中本能的就会让人想起大草原上那些食腐的秃鹫,阴沉晦涩的宛如一潭冰冷的死水。
“这是个长年养尊处优,对旁人惯于颐指气使,骄傲的到了骨子里的人。但是眼高手低,心胸狭窄,一看就不是那种好相与的角色。”在仔细的观察了几眼后,王越很自然的就把这人和记忆中的安妮做了一番对比,然后立刻就在心里面把这个洪承业的性格分析的七七八八。
“虽然一个在东方,一个在西方,但这小子和安妮都是一国之内名副其实的贵胄之后,但相比之下,安妮给人的感觉却是要舒服多了。到底是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和失败,骨子里面的桀骜和不驯还没被打磨圆滑。可话又说回来,这个洪承业能让苏水嫣这么忌惮,那显然就也不会是个普普通通的纨绔了……。”
“承业,你来了!本来还以为从高卢过来,你会赶不上这场有趣的聚会了,没想到你竟然比我来的还早。早知道是这样,有些事情我就找你帮忙了!”林秀秀一看到这个年轻人,本来还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笑意,说话间整个人都似乎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脸色变化之快,就连王越都觉得有些惊讶。看得出来,这时候林秀秀对于这个洪承业的出现也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明显是双方之间已经是在这之前互通了声气的。
“我一接到你的电话,立刻就坐了飞机过来,连一分钟都没有耽误,速度当然快了。”洪承业好像对林秀秀扑面而来的这股热情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那么稍稍一呆之后,便立刻笑了起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秀秀你尽管说!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开眼的东西,惹你生气了?”
洪承业的目光闪烁,言语间眼神扫过了了旁边的苏水嫣和夏春雨,不由得轻轻的冷笑了一下。苏水嫣和夏春雨的家族在国内都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家里面子弟无数,当然也有不少人是从政从军的,加上几个人的年纪相差不多,也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物,所以他对着两个女人当然也并不算是陌生。只是这时候,他既然已经是摆明了要站在林秀秀一边,那自然对苏水嫣和夏春雨就不用装出什么好态度了。
况且,他现在过来,也是接到了消息,带着目的来的。眼神刚一扫过苏水嫣和夏春雨,就径直停在了一旁的王越脸上,目光阴狠,隐隐还带着一丝戏谑。与此同时,他口中最后一句“不开眼的东西”也适时而出。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自喻!!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王越么,秀秀?”明明看着王越,可洪承业在接下来说话的时候,却反过来去问身边的林秀秀。对于面前的王越,就仿佛是没看到似得。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故意摆出这样的姿态来,连说话都不愿意和王越说上一句,生似这样就掉了自己的身份一样。
“嗯,他就是王越。不过,这位王先生可不是个一般人呢!我用我哥哥的名义邀请他去大马做客,可人家偏偏就是不领情啊!!”林秀秀脸上带着笑,说话时眼神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王越,而且把最后一句话的几个字咬的很重。虽然是在笑着说话,可她的眼睛里却带着一股浓浓的幸灾乐祸的味道。
“什么?”洪承业的声音显得很夸张:“你用林玄武的名义邀请他,他都不领情?这岂不是不识抬举么,真是枉费了秀秀你一番好意啊!!”
“我倒要看看这位连你哥哥的面子都敢不给的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别冲动,王越,这里的事情让我来……。”眼见着洪承业人一来就把矛头对准了王越,苏水嫣心里不由大急,连忙用手拉住王越的胳膊,低低的说了一句,怕的就是王越受不了对方言语中的刺激,搞出什么事情了。
但是,就在这时候,王越却已经在她说话的同时,往前迈了一步,说话了!
“你又是什么货色?想靠着给人当枪使,来吸引女人的注意力么?”
“你说什么?”洪承业听见王越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眼角处明显的一阵抽搐,但是转眼间却又平静了下来。
“我说你是什么货色?想替这个女人出头么?”王越又说了一遍。
王越的目光何等敏锐,眼睛只是在对方的脸上一扫,就将这个洪承业刚才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全都看在了眼里。眼见着这人眼角一抽,太阳穴上青筋瞬间就暴了起来,就知道对方肯定是生气了,而且怒气汹汹,几乎当场发作。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是一般人,再接下来肯定就是热血上涌,心跳加快,然后整张脸都会在一瞬间变得通红的。尤其是在王越如同火上浇油的第二句话出口的一瞬间,性子稍微烈一点的人,甚至会在爆发时,使得眼球快速的充血,凸起,血压狂飙。
但是,洪承业显然也不是个一般人。毕竟是出身国内第一流的世家名门,洪承业对于自身情绪的把握有着远超一般人的水准,此时此地,他当然知道自己一旦发飙,带来的负面影响究竟会有多么的恶劣。所以,尽管王越又添上了这么一句,令他怒不可遏,他却仍旧是一下子压住了自己的火气。
可是这一瞬间,王越却已经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心里的怒意和敌意!
“好,果然是个人物!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越,洪承业忽然站在原地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巴掌,然后冷笑着走到王越身前,伸出一只手来:“刚才倒是我冒昧了,那么现在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洪承业!”
“我是王越。”
对于对方的这番举动,王越显然也是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哑然失笑。顿时明白,对方虽然是个纨绔,但却也不是那种绣花枕头,到底是国内第一流的大家族培养出来,不管怎么说,只是这份忍耐的性子,就不是一般人物所能比拟的了的。
更何况,对方现在做出这么一种姿态来,也绝不是无的放矢。借着两人握手的一瞬间,洪承业的身子往前探了一下,然后他的声音就悄悄的响起在王越的耳边。
“王越是吧,别给脸不要脸,在这里我可以给你个面子,识相的话,找个机会自己走了吧。不然的话,我怕你给人当保镖,有命挣钱,没命花钱啊!”
“你威胁我?”王越声音淡淡的,脸上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眼神里却突的闪过一抹寒光。
“这可不算是什么威胁,不过就是实话实说罢了。”洪承业的嘴角带着笑,“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件事实,以你的身份着实是不应该掺合在这种事情里面的。这里虽然是在国外,但对我和秀秀这种人来讲,想要对付你,实在是太容易了。不要以为,你的功夫有多高,这世上比你厉害的人有的是,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嘿嘿……。”王越一阵怪笑,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嗯?你也不要觉得不甘心,被我洪承业压下去,不丢人。”洪承业听到王越的笑声,如夜枭悲号,心里一凉,连忙把手抽出来,把身子往后退了一下:“王越,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也是个好交朋友的人,不愿意因为这样的事和你交恶……我的诚意已经摆在这里了,现在就看你怎么选择,是当朋友,还是敌人?相信你也是个明白人……。”
洪承业也不是个傻子,当然知道能在这种场合参加摩根家族聚会的人,肯定都不会是一般人物,他虽然对林秀秀看的比较重,却也不愿意在这里随随便便就给自己树立个敌人。所以这才和王越摆明车马,一番恐吓之后,话锋一转又来拉拢。
在他们的那个世界,利字当头,就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洪承业也相信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说的是再清楚不过了,也不怕王越不明白。林秀秀是什么人?什么脾气?他实在是太清楚了?洪承业愿意替她出头,只是因为他喜欢她,可不是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如果王越真是个脓包那也就罢了,不管怎么戏耍打压,都不用担心反扑,但如果王越不是个脓包,还是个硬茬子,那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必须采取一些必要的策略了!尤其是在两个人距离这么近的时候。
“嗯?”王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眯了眯:“敌人怎么说?朋友怎么说?
“很简单,做我的敌人,那就注定没有好下场,不要以为你可以参加这次聚会,有些人脉,就了不起了,你永远无法想象我的身后是什么样的一种势力,哪怕这里是在日不落,我想要对付你其实也就是几句话的事。”
“相反的,你要是做我的朋友,那就完全不同了。我现在的事业,在日不落这边就需要很多像你这样的朋友相互支持,相互合作的,只要你点个头,有这方面的意愿,甚至不只是在国外,就是国内我们也可以联起手来做一番大事业。到时候,人生至此,岂不美妙!”
“哈哈,哈哈。”闻言之下,王越不由愣了一下,顿时失声一笑,“真不知道你的胆量是从哪来的?是因为他们吗?”
说话间,王越的目光一转,已经看向了洪承业身后。在哪里还有三个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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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胆战心惊
第六百一十六章胆战心惊
“嗯?”
听到王越这么一说话,洪承业此时盯着王越的眼睛突然一瞪,瞬息间目光雪亮,精光四射,刺得人眼睛都是一疼。看他这种精气凝聚的劲儿,显然也是个真正练过的主儿,气息忽然一爆发,很有些震撼人心的味道。
“我听你的口气,似乎是以为我在说大话是吧?”
洪承业的声音低沉,目光凌厉,说话时故意保持着一字一顿的语速,再配合他长久以来养成的身在高位的气势,就算旁边的苏水嫣和夏春雨,被他目光一扫,都觉得心里顿时一凉,觉得这个洪承业的眼光好亮,压力倍增。
“到底还是大家族出来的,虽然还是纨绔,却也有些气质。居移气,养移体,环境养成性格,果然是有几分道理的。”苏水嫣和夏春雨互相对望了一眼,也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对方的一丝不安。
按理说,王越绝不是个愿意惹是生非的人,他和人交手时出手虽然狠辣,却极怕麻烦上身,一天里但凡有一点时间,大多也都花费在了练拳和思考上,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这种人是绝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的。
但这个洪承业说的话实在是太不好听了,又明显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苏水嫣一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立刻就觉出了不好,知道以王越的性格,接下来只怕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发生了。
“功夫练得不错,倒也养出了几分气质,不过你这眼神,到底只是外强中干,得了个皮毛而已。不说和高手比较,就是比起这大厅里许多没练过功夫的人,你的气势也差了很多。但要和一般的纨绔子弟比起来,你还是不错的,至少精神不错。可是,只可惜,姓洪的你在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你还没有弄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人。”
王越一点都不在乎洪承业的眼光,只是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对方。
而洪承业此时被王越眼睛一看,也不知为什么,王越的眼睛看到哪里,他身上就凉到哪里,几眼看下来,脸色不由自主得有些发白了。
王越这一番话虽然说得很直白,但语气却始终平平淡淡没什么起伏,如果不是近在咫尺听到他说的内容,离得稍远一些看过来,只看他的脸色,就好像是朋友之间在聊天说话一样。可对他脾气已经稍微有了一点儿了解的苏水嫣和苏雨晴,却几乎同时在他的话里,语气中,觉察到了一丝**裸的杀气。
不约而同,心里面都猛地咯噔了一下,只觉得脖子后面肌肉僵硬,开始有一层层的冷汗沿着脊背往下淌。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说“你还没有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人”时,一般人可能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这话要是从王越的嘴里说出来,那其中要是没有古怪才是怪了!!
“那你来告诉我,你到底是哪种人呢?”
饶是洪承业这种人,早已见惯了各种大场面,如今被王越这么“不怀好意”的上上下下一打量,也是忍不住浑身一冷,面目为之失色,不知不觉间便早已不复了刚才的从容表情。眼神也变得慌乱起来!
现在又重复来问,王越到底是哪种人,显见心里已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在王越这种杀人如麻的高手面前,他的那点儿胆气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转眼之后,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气势衰落,洪承业立刻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暗中在身后用手比划了一个手势,顿时间在他身后的人群中,就有三个男子走了出来。
这几个人先前一直都远远的跟在洪承业后面,一个个目光敏锐,脚步沉稳,精气十足,其中有两个似乎还是双胞胎,不论身高长相都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还有一个头发都白了,五六十岁,人虽显得有些瘦小,但身形挺立如枪,两边太阳穴都高高隆起,一看就是个把炼精化气的功夫已经练到了顶的高手。浑身的精气全都凝聚在一起,气息又深又长。
“咦,倒是有几个高手!”王越的目光在这三个人脚下刚刚一动的瞬间,就飞快的扫了过去,随即把眼一收,嘿嘿又笑了两声。
“哼,你们这些练拳的,血气足,越是年轻,脾气就越大。有了点名气后,就以为自己的功夫天下无敌了,动不动就要藐视权贵,好像不这么做,就不足以彰显自己的个性一样。但是事实上,这个世界之大,是出乎你的想象之外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等到有朝一日,遇到了真正的高手,栽了跟头,吃了苦头,才能最终消了傲气,乖乖做人。你说这又何苦来哉呢?”
嘴上说着话,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眼见着自己身后的几个人已经靠了上来,洪承业似乎对这三个人非常有信心,胆气一下就壮了起来。言语之间,顿时恢复了之前的那种高高在上的
“哈哈,哈哈。”闻言之下,王越不由愣了一下,顿时哑然失笑,当即便从眼睛里当即闪过一丝寒光,“真不知道你的胆量是从哪来的?就是因为他们几个吗?”
眼神在洪承业身后的三个人身上扫过,王越的眼睛虽然眯成一条直线,但隐泛绿光,不似生人,可双方眼神才一对撞在一起,这三个人立刻浑身一震,脸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有心再向前靠近一步,却最终未敢有半分的动作。
他们几个人,都是洪家通过各种特殊渠道,调来保护洪承业的人身安全的,名为保镖,其实每个人都在国内的军队里有军职在身,是真正经历过实战杀戮的军官。他们的眼光当然比洪承业看到的东西多得多,是以虽然现在双方之间还只是一个对视,但却已经在瞬间觉察到王越给他们带来的那种来自精神层面上巨大威胁和压力。
两边的人都是高手,身经百战,算是同一种人,有些时候根本也不用交手,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了……。
只可惜,这些东西洪承业并不明白,听到王越这么一说,居然还有些得意,“好说,好说。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也许你真的很厉害,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像我这种人,从小到大,不论是见过还是身边跟着的高手,简直要多少就有多少。刚才你不是说我不明白你是哪种人吗?其实这句话现在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怎么样,王越?和你说了这么多话,你也该考虑清楚了吧?”
“倒是把你看得轻了些,到底是洪家的子弟,嘿嘿……。”王越突然笑了起来:“不过,姓洪的,你这可是一厢情愿表错情了,任你势力再大,只可惜现在对我也没有用。”
“对你没用?”洪承业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我对你说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王越笑的很坦然。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洪承业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
“你的命!”
“什么?”两人近在咫尺,洪承业听到王越这么一说,还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本能的问出这一句来,抬头一看却只见到王越脸上此时居然肌肉都有些扭曲了,眼睛看在自己身上,就像是再看一具尸体,阴森森的可怖渗人。
他顿时大吃一惊,刚要往后退,同时伸手一晃,就要招呼后面三个人把自己围住,保护起来,哪里知道王越只是伸手朝前一抓,就在眨眼的功夫把五根手指头搭在了他的一侧肩膀上,再往后轻轻一带,洪承业整个人顿时被他半搂在了怀里。
他的手指头,好像通了电的钢勾,只往肩膀上一放,洪承业半边身子就又酸又麻,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了。
这种姿势,旁人看起来,就好像两个朋友搭着肩膀相谈甚欢,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这位朋友,大家有话好好说,没有必要这个样子吧?”
早就感觉到王越身上透出的那一股子阴冷的危险,洪承业身后的三个保镖现在更是一点不敢妄动,说话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显见江湖经验十分丰富,知道在这种情形下怎么消除王越的戒心。
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左右摆摆手,叫身边两个双胞胎大汉慢慢的向后,朝着左右缓缓退开,自己也脚下不动,把声音压低,尽量柔和的朝王越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上的见面礼:“我家少爷,止是口快心直了一些,其实对朋友你并无恶意……。”
“对,对,对,我刚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洪承业此时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一件何等愚蠢的傻事,典型的就是送羊入虎口一样,也没想到王越居然敢在这种场合就把自己制住,简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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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和气
第六百一十七章和气
“开玩笑?”王越脸色又是一变,像是阴天里忽然放晴,阳光普照大地,笑容居然和煦的很,“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我年纪虽然不大,但脾气却的确不怎么好,上一个像你这么和我开玩笑的人,现在已经躺在墓地里烂了一半了。替别人出头,总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像你说话这么难听的人,活着都是浪费。活着不如你现在赌一赌,我会不会在这里杀了你呢?”
“朋友,咱们毕竟没仇,有话好好说,犯不着这样吧?”洪承业神色一震,随即居然就在王越**裸的杀意之下,很快的就镇定了下来。
他到底还是出身豪门,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最精英的,性情磨砺的和普通人大不一样,就算是个纨绔也是个有本事的纨绔,越到危险时,心里越害怕,反倒思维渐渐清晰了起来。
“说到底这也只是你和林秀秀你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我出头,不过就是想在美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罢了,你要是英雄好汉就不能乱伤无辜!何况,像我们这种家庭,你杀了我,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逞一时之快,却只能给你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这又何必呢?”
洪承业强忍着心中恐惧,把声音压得好像蚊子哼哼一样:“另外,你也不要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杀了我,你也跑不了的。还有你就不替你的那些伙伴想想了,不说摩根家族的安保有多么严密,就说我身边的几个保镖,可都是从国内三十六卫里选拔出来的高手,就算暂时对付不了你,抓住哪几个女人却还是很容易的。”
在这种情形下,洪承业居然没有哀求告饶的意思,反倒在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威胁,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
却不想王越听了之后,居然连神色都没有半点变化,“你放心,就算我在这里杀了你,我要想走,也没人能拦得住我。而且你说的我的那些伙伴,其实和我都不算熟,我只是给人当保镖的,你就算把她们全都杀了,我也不过是少了一笔收入而已,大不了事后再给她们报仇就是了”
“好好好,你果然是心狠手辣。”王越的这番话说得面无表情,决绝无比,听得洪承业心里不由寒气大冒,连忙打了个哈哈,豁出去了把牙一咬:“原来你只是个保镖,那看来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也把话说得明白了,我也给你一个态度。”
“说实话,我和你之间算是素昧平生,之所以闹到这个地步也都是因为别人。不过从刚才咱们的谈话中,我也听得出来,你是个什么人,像你们这种练拳的人,自古以来就崇尚一个快意恩仇,有仇自然就要报。可是你想过没有,这里可是日不落,是摩根家族的底盘,你固然可以杀了我,但事后怎么办?我不相信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对付整个日不落这么多贵族的追杀。何况摩根家族的底蕴,在某种时候甚至可以影响到到周边几个国家,如果你真的这么干了,那我敢保证为了家族的名誉着想,你就算跑出了国,也绝对没有立足之处。为了咱们之间的这点口角之争,这么做未免太得不偿失了!我的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不管你怎么想,姑且就这么听一下,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真的还是要杀我,那就来吧!我们洪家世代军旅,将军门第,在过去死的人多了,现在也不差我一个。”
洪承业被王越抓住肩膀,生死都不能自主,虽然一时失态,心中恐惧,但这一豁出去,竟然也有些将门子弟的风采。
不过王越还是在他的话里面听出了,感受到了他的惧意。只不过这种人,天生精于权谋,不到最后时刻是逼不出真本性的。哪怕是一条命握在别人手里,他们想到的也是如何才能绝境求生,反败为胜,而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彻底失态。
“来吧,咱们现在就拼个玉石俱焚。我这个人虽然怕死,却也知道凡事都有事可不为的时候,我要是你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手和敌人,能杀的时候就绝不会手软。现在就听你一句话,要么你现在打死我,等着我的人把你的老底全都挖出来,不管国内国外但凡和你有关的一切人和物,都会被彻底铲除。我虽死却也值了,要么你就放开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要犹豫了,你快点选择吧。不然过一会儿,这里的异状,肯定就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你想动手都难了。”
洪承业这一豁出去,完全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主意,明着求死,却噼里啪啦讲出了一大套自己一旦死了,对王越是如何不利的道理。反其道而为之,打定了主意要把主动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
“既然你自己都不怕死,那我自然也不会大煞风景,反正早晚都要死,那你现在就死吧!另外你也放心,我就算要杀你,一时半会儿别人也发现不了。待会我就会在你膻中穴上拍一掌,你就会发现你整个人都不能动了,话也没法说了,然后你就会被送进医院当成中风来抢救,慢慢的在昏迷中死的无声无息。”王越呵呵笑着,丝毫不为所动,一边说着话,按在洪承业肩膀上的那只手,已经向下挪到了他的胸口。
洪承业眼见着王越的这只手,就在自己胸口上,唰的一下,变得血一样赤红,隔着礼服都能感到那手心处散发出来的蓬勃热气,一丝丝钻进毛孔,胸口处的皮肤就好像被烧红了钢针不断攒刺。再一转眼,明显就看到这只手的五根指头已经变得红玉一样,隐隐有些透明的,立刻吓得面目失色,脚下顿时一软。
洪家是老牌的军旅世家,他从小也是接受最严格的训练,有无数高明的拳师传授内外功夫,虽然练得不怎么样,却也知道王越手上这种变化,代表了什么。
那完全就是把体内气血催发到了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后,力道勃勃然透体而出的征兆。但凡能把功夫练到这种境界的人,随手一掌就能开碑裂石,若是再通晓内家拳的奥秘,更能以气血催发内家真劲儿,把内劲儿通过毛孔渗入对手的血脉骨髓中,随气血循环,或是几天或是几个小时,立刻就能攻入五脏六腑,破坏人的生机健康,要死要残都在人家的一念之中。
真正的内家拳高手,所说的杀人于无形,厉害就厉害在这里。
“水嫣,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在这里,弄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我以前是怎么和你说的,出门在外和气为先,犯不着因为这点破事闹得大家心里都不高兴,年轻人真是胡闹!”就在洪承业两脚发软,王越的手刚要往下一按的瞬间,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一下子就打破了这里的森森杀机。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明秋和常真如竟然也出现在了大厅里,并及时走了过来。而且在他身边还并肩走着一个精神异常健旺的白人老人,显然就是这里的主人,那位摩根家族的约瑟夫-摩根。
并且随着他们的走近,整个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随着他们移动,立刻就把注意力放到了王越他们所在的那一片区域。
就在这时,王越耳朵一动甚至清晰的听到了从苏水嫣和苏雨晴两个人那里传出来的呼吸声,如释重负。刚才那一幕,这两个女人都是感觉到了王越身上的杀意的,但她们也都和洪承业的那三个保镖一样,在那种时候根本不敢对王越劝说些什么。
哪怕是更为熟悉一些的苏雨晴,在面对心中起了杀机的王越,也感到手脚一阵冰凉,有心要制止,偏偏就是说不出口来。王越身上的杀气,端的惨烈无比,不是在生死间几度轮回过来的人,都会被震慑。至于旁边的萨拉兄妹和夏春雨三个人,虽然没有她们两个感受的那么直接,却也觉察到了场中王越和洪承业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正常。只是她们没有练过功夫,就不明其理,只是觉得刚才那一瞬间,王越给人的感觉十分可怕,离的这么远,只要眼睛一看过去,就忍不住一阵心慌心悸。
就好像是老鼠碰到了猫,大气都不敢长出一下。
“嗯?原来是常先生!”看见这几个人走了过来,已经在外围急的直跳脚,脸色又青又白的三个保镖,登时惊喜交加,为首那老人连忙迎上去,“常先生好,我家少爷和这位先生之间起了一点误会,还望您能看在洪将军的份儿上,能够居中调解一下,化干戈为玉帛!”
“哦?你是周长虎?”
常真如楞了一下,居然和这人也是认识的:“没想到你最后也走上了这条路,咱们两个差不多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
“常先生好记性,当年江左一别,先生长我八岁,如今看精神气貌,竟还远胜于我,真是令我汗颜不已。只是既然我吃了这碗饭,就总要对得起这份工,还请先生救救我家少爷吧!”名叫周长虎的男人,心里急得火上房,三两句寒暄过后,就又把话题转到了洪承业身上。
“能有什么事儿?你周长虎年轻时可是江左第一条好汉,一手天罡打穴手走的风生水起,怎么年纪越大,胆子就越小了呢!年轻人吗,在一起亲近一点,是好事儿。”常真如似乎一点都不急,还有心思调侃了几句周长虎,然后这才朝着王越使了一个眼色过去。
王越眉头紧紧皱了一下,慢慢的把呼吸变得又深又长,眼睛里光芒闪了几闪,似乎在想着什么,随后又看了看四周,见到无数人的眼光都望向了这里,约瑟夫-摩根也站在常真如旁边,正和伊莲娜公主说着话。
顿时也知道,今天这人怕是杀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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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儿戏
第六百一十八章儿戏
“常叔,这可和水嫣姐没什么关系,明明是人家洪家二少爷冲冠一怒为红颜,想要替别人出头,结果碰上了王越这个根本无视权贵的,才自取其辱,我们在一旁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呢!不信,你可以问问在场的各位……。”听到常真如的声音一想起来,整个人的身子都崩的紧紧的苏水嫣与苏雨晴,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再一看到旁边自己的苏明秋,便也知道,今天的这场是非终于算是到此为止了。
王越行事,虽然生冷不忌,没什么羁绊,但是苏明秋的面子却到底还是要给的!
而此时,常真如这么一说话,他们两个也立刻就明白了对方说出这番话目的其实就是插科打诨要缓解一下场中的气氛,所以这时候苏雨晴的应对也是天衣无缝,不但三句两句就把事情的起因缘由给说清楚了,而且语气轻巧,听起来就像是年轻人之间在开玩笑一样。
一下就把整件事情的严重程度,降低到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地步!
“苏,这就是你的女儿,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可爱!”这时候正在和伊莲娜寒暄的约瑟夫-摩根忽然侧过身来,笑着看着苏水嫣和苏明秋说了一句话,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了王越。
“年轻人!刚才的事情,我们已经听伊莲娜公主说过了,都是一场误会,既然大家已经都明白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年轻人么,脾气大点儿都很正常,没脾气,不知道争取和竞争,那才没意思。何况还是为了这么美丽的一位小姐,无论做些什么都是值得的,毕竟年轻就是充满了激情的……你说对吗?”
没想到的是,这位约瑟夫-摩根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唐文,而且语意诙谐,声音柔和,让人听了有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不知不觉就把气氛调节的很轻松。
“真的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约瑟夫先生!”王越微笑着点了下头,顺势也把手从洪承业身上收了回来。
要不是洪承业自以为是,他原本就没有在这里下手的意思。眼见着苏明秋朝着自己使劲儿的打眼色,约瑟夫-摩根也表现得足够善意,就算王越此时心里已经被挑起了杀机,却也不好在这种时候继续一意孤行。
苏明秋对他的帮助实在太大了,在这种场合下无论如何他的面子也不能不给!
“好!”身为摩根家族的一员,约瑟夫-摩根负责家族在日不落的一切事物,当然就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虽然还是太清楚这件事发生的经过,但一眼看过去,却也能够清楚的察觉王越和洪承业两人间不正常的“气氛”。
“我个人是十分喜欢唐国的古老文化的,尤其喜欢阅读一些有关于类似于游侠列传之类的传记,按照我自己的理解,那里面所描写的游侠和刺客就和我们这里中世纪时期的骑士是一样的。所谓的‘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只有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和好汉。”
听见约瑟夫-摩根在一群唐国人面前,用字正腔圆的唐文,说着英雄和好汉,侃侃而谈的样子,在场中的所有人脸色都显得有些怪异。
一个外国人,还是摩根家族中举足轻重的一位大人物,居然还看过唐国的游侠列传?还能说出来“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这种话来……。
不管怎么想,怎么看,感觉里都有种强烈的违和感。这就像是把现实里古风盎然的那些诗词语言,直接翻译成西方的字母文一样,怎么读也没有原著的那个味儿。意境上的东西,有点错乱……。
“另外我也知道,你是苏小姐带来的朋友,那么正好借着今天这个场合,我还有个建议,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看见王越没有说话,约瑟夫-摩根也不催促,只是把手用力的挥动着,用手指了指苏水嫣和对面的林秀秀两个人,虽然还没有说话,但两个人脸上的神色却已经是一片肃然。显然是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指的是什么!
“不知道,约瑟夫先生有什么建议呢?”苏水嫣和林秀秀对视了一眼,目光一触即分。
“本来关于贵国关于北方总领事的事情,只是贵国的内务,我是不应该插手的,况且夏夫人虽然履新不久,但毕竟和我也是熟人,关系一直都很好,按照一般的流程,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这个职务就应该由她来担任。但是,最近也有一些事情不太尽如人意,我也和贵国的大使先生打电话沟通了两次,知道贵国的外务部也没有最终定下人选!加上这段时间,我们国内对东方各国的外交政策提出了不少新的议案,要求我们外交部在对于各国外交人员的问题上持谨慎态度,所以这么一来,有关于这个职位的选择就多了很多的变数。”
“而相比于夏夫人,贵国的林氏家族一直都和我国有着良好的贸易往来,如果由他们出任本国北方地区的总领事,相信也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我虽然倾向于和林氏合作,但毕竟外交无小事,如果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那么对于夏夫人本人显然也是非常不公平的。所以,我想既然是这样,那就干脆双方来一次公平的竞争吧!谁在竞争中成为最后的赢家,这个位置就归谁。相信以我的能力,还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哦,我主在上!这可真是个好主意。”约瑟夫-摩根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且笑的非常欢快。可不知为什么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目光却显得有几分狡黠。
“我对约瑟夫先生的建议,也很有兴趣呢?”身材高挑的林秀秀笑意嫣然,举起手里的酒杯朝着苏水嫣微微示意了一下,眉毛挑了挑,似乎在挑衅。
苏水嫣的脸上也带着笑容,也对着林秀秀举了一下酒杯,对她的挑衅仿佛丝毫不以为意。“那不知道摩根先生说的竞争,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夏夫人虽然今天没有来这里,但我却可以替她全权做主。”
这两个女人,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只是为人秉性不同,所以办起事来的方式方法也大相径庭。林秀秀显得更有进攻性一些,而苏水嫣做事却是典型的不露声色,哪怕心里已经气急,别人在她脸上也很难看出一点端倪。
“很简单。我对你们唐国的武术也是有一些了解的,神秘的东方文化,总是那么令人向往!不如你们两家就打一场擂台吧,就好像是骑士决斗一样,没有对错,赢的人得到一切。这应该也是你们国家解决一些纠纷的常用手段吧?”约瑟夫摩根的眼睛放着光,明显是对自己的这个提议十分得意。
“这家伙,也是个老狐狸。明明是心里早就做了这个决定,却拿我这里的事情当引子……。”王越皱了一下眉头,立刻知道约瑟夫摩根是打的什么主意。
过去江湖上,双方解决纠纷,的确很多用的就是打擂的方法。和现在世界上很多地方流行的地下拳赛差不多,无规则,生死勿论。
而且王越也知道,就算是在国内,一些城市也有专门的黑拳赛。甚至很多沾了****边儿的公司,或者帮派组织,也用赌拳定胜负。
据说建国前最大的一次地下拳赛,就是由港岛的一位太平绅士牵头解决的一场纠纷,当时光是涉及到的境内外资金就有十几个亿之多,最后以安南的高棉拳大拳师宁索兴被唐人武师吴清明以一记绵掌的功夫打碎了脑子而告终。这也使得当年刚刚进入到港岛的内地人得以在最短的时间在新的地盘站稳了脚跟。
又好比现在国内的很多大公司,初起步时靠的都是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和当地的帮派组织或多或少有些联系,更有一些根本就是黑社会洗白上岸,换了一张皮的。但这些公司,生意做大了,一旦相互之间有了纠纷,如果靠商业手段没法击败对手,到最后其实还是要靠江湖手段。
过去是打生死擂,现在则是赌拳。不问道理,只问拳头,拳头大的就有理。
而这种解决问题的方法,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练拳的人。在过去,****,土匪,响马,这些人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就叫“绿林好汉”,不管是打家劫舍的,还是劫富济贫的,各个势力间,规矩多,讲究也多,但同为道儿上人,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直接开战。所以解决问题,靠的就是练家子之间,约定俗成的比武。
“约瑟夫先生的意思,是要我们两个在这里打一场,赢了的,就能得到您的支持?”林秀秀看了一眼王越,眼神有些闪烁。她之前已经和王越过了两招,吃了小亏,自忖没有把握打得过他,所以说话的时候故意只说我们两个。意思就是她和苏水嫣两个人交手,别人不能代替。心思果然也是敏捷的很。
一旦约瑟夫顺着她的话,同意了。那么这里的问题其实也就解决了。苏水嫣虽然也精通剑术,但不通实战,真要和她打起来,哪怕空手应对,林秀秀也有把握在五十招之内击败对手。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没想到约瑟夫-摩根居然连连摆手。
“关于北方总领事的事情,是很严肃的,我提议用比武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已经是有些儿戏了,所以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下进行呢?另外,我要看的是真正的功夫,你们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动起手来,伤到谁都是一件令人无法容忍的过错。而按照你们国内的规矩,比武打擂,解决双方的纠纷,那是要向同道中人‘广撒英雄帖’的,要有足够分量的,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来裁判。这应该是一场盛事,是不可以办的这么草率的,如果你们两家都同意,那我可以替你们全权操办。”
“一个月以后,我名下有一艘超级游轮下水,上面的设施齐全,应有尽有,为了操办这场盛事,我可以把这次的航线拟定为日不落到唐国的环球之旅,做一个真正的格斗功夫专场。到时候不但可以解决你们的纠纷,而且届时我还会利用我的渠道邀请各个国家专业的搏击高手都来参与,请来你们唐人武术界中几位久负盛名的大师到场作证,居中裁决。不过,我们摩根家族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我的游轮,我的航线,拿出来也是要赚钱的,你们比武时,我就自动成为庄家,加入进来的人需要事先缴纳一亿金克尔的保证金……。”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王越哼了一声。
“我的话说完了,你们两家有什么意见么?”约瑟夫-摩根笑眯眯的看着苏水嫣和林秀秀两个人,脸上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双方都想得到他的支持,那就不可能随随便便的退出,不然以前的所有铺垫和努力,就全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我同意了!”苏水嫣看了王越一眼,忽然一咬牙,点了点头。
“苏姐姐,果然有胆。不过,我听说你这次你来日不落,办的是自己的私事,中间还出了好些事情,不知道这件事情,国内的夏老爷子会不会让盐帮的兄弟替你们出头。”林秀秀咯咯笑着:“我可知道,天下盐帮是一家,你要是能尽出盐帮的高手,小妹我可就要直接认输了。”
国有国法,帮有帮规。盐帮势力虽大,可规矩也大,夏家老爷子虽然是执掌国内沿海一带的盐帮大佬,但大佬也不只是他一个,有些事能替自己的女儿出头,但有些事却也不能做的那么过分。尤其是这次夏夫人去南方述职造人狙击,她从国内带来的人几乎都死了个干净,其中不少都是盐帮子弟,这个消息要是传回去,只怕也要惹人非议的。
“你放心好了,我既然已经替夏姐答应了,那就自有我的道理。你要是不信,咱们到时拭目以待就是了。”苏水嫣轻轻哼了一声,便再不理会。
“那好,那我就等着姐姐你和夏清菡了……。”林秀秀又咯咯笑了几声,随即也表示自己同意。
“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我几天后就让律师把这次事情的合同给你们送过去,两位最好也要提前做好准备呀。”约瑟夫-摩根说完了,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苏先生,常先生,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我给你介绍几个老朋友,他们可是私下里对你们都十分推崇呢!”说话间,竟是转身就走,连伊莲娜公主都被晾在了这里。
与此同时,洪承业也悄悄的向后连着挪了几步,终于退到了三个保镖身后,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大气,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见到王越一群人已经走得远了。与此同时,洪承业也悄悄的向后连着挪了几步,终于退到了三个保镖身后,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大气,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见到王越一群人已经走得远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洪承业见到这种情形,顿时气得目瞪口呆。
他在国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被别人无视到这种地步,更何况刚才他也真切的感受到了王越身上的那股杀气,知道这个人是真要杀了自己的,这简直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周师傅,这小子不能留,待会找个机会,你去给我把他废了!”
周长虎也看着王越的背影,脸上神色闪烁,有些游移不定:“这个人很厉害,是个高手,不过最可怕的是,这个人心里没有畏惧,行事全凭心意,说要杀人就杀人,对任何东西根本没有半点顾忌的心思。刚才要不是常先生来了,指不定他就真下手了。看他的精气神,就算我和他动手,十有**也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眉头死死的皱着,周长虎的脸色显得有些纠结:“二少,这个人无法无天,以前肯定是杀过不少人的,他现在已经对你生出了敌意,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不行,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得先走。不然万一有点变故,我们保护不周,我没法向将军交代,至于这个人……错开来今天,咱们就有的是方法对付他。”
洪承业犹豫了一下:“难道这个人就这么厉害?”
“没错,周头儿说的对,这个人肯定是杀人如麻的货色,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不惜命,不怕死,这样的人要是疯起了最可怕!咱们还是先回酒店。何况,看他的样子,和常真如似乎关系不错,有他在这里,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洪承业嗯了一声,以他的个性居然能听得进去劝,连想都没想,当下便直接由三个人护着出了城堡,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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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麻烦
第六百一十九章麻烦
曼彻斯特,大都会希尔顿酒店。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看到这个小子死在我的面前!”等到乘专车返回下榻的酒店后,洪承业就一直愤怒的在房间的大厅里走来走去,不住的咆哮。
不管他是多么有修养的一个人,家庭教育如何的精英化,可但凡是一个人,在面对着王越的精神压迫以及**裸的杀机侵染之下,都是很难再保持正常的情绪的。洪承业能听得进去手下人的劝,直接离开宴会现场,一直忍到现在才爆发出来,这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找狙击手,******,从他背后打黑枪,总之我再也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看到这个人了。或者我干脆给国内打电话,请我大哥从他那里调集高手过来?反正这里也不是国内,杀了就杀了也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老爷子也不会说什么的?”
“二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想要对付这个人,难免都会露出些痕迹,这不利于你以后在日不落的发展,不要忘了临来之前,将军是怎么交待的。何况,这几年龙骧卫的那位发展迅速,已经入了中枢,这里有常真如在,一旦出了点差错,把消息传回国内,只怕将军也会很被动。”周长虎的地位明显不只是单纯的保镖那么简单,这从他说话时对待洪承业的态度上,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估计也像是过去那些老牌家族世家招揽的客卿,身份不简单。
“至于大少那边,最近也正值往总参努力的时候,任何一点负面的东西,最好都不要和他联系起来。只要过了这一段敏感期,就好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
洪承业脸上的肌肉抽搐,显得有些狰狞,听到周长虎这么一说,立刻停下脚步,狠狠的瞪了过去:“刚才你也看到了,在那种场合,那小子都敢下手杀我,明显就是心里真的动了杀心的,这样的人能不结仇那是最好,可一旦结了仇,最好的办法也是先出手把他除掉才行。要不然等他缓出手来,万一哪一天跑来,把我杀了,怎么办?这里是日不落的酒店,再怎么防护,也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
周长虎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之后,突然把牙一咬道:“二少,其实你想要解决这件事,也未必要想的那么复杂,咱们现在虽然人手少了一点,但别人手里有呀!那小子性子怪异,今天可也不是只得罪了咱们的!”
“你是说埃德蒙那个蠢货?这家人倒也是个有点儿底蕴的,他身边那两个保镖也是特种部队出来的好手。不过也就是那种程度,不说那小子,就是张诚和张信他们两兄弟,随便一个出手,也能打倒一片,你还能指望这一家能有什么高手不成?”
许是发泄的差不多了,洪承业终于也长出了一口浊气,一屁股重重的坐在鳄鱼皮的沙发上,整个人的精神瞬间便萎靡了下来。说话间,又顺手在茶几上拿起一根粗大的哈瓦雪茄,懒洋洋的用刀切了,啪一声自有人给打着了火,一时间上等雪茄特有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口腔,令他精神也一下子为之放松了不少。
雪茄的烟气很大,洪承业把整个身子几乎都埋在了沙发里,透过袅袅的烟雾看过去,周长虎可以清楚的看到在他的脸上正有一股阴沉如水般的神色越积越重。埃德蒙身边的那两个保镖,虽然人高马大,在外人看起来很有威慑力,但手脚和身体的肌肉会并不灵活协调,对上一般人,固然是可以轻轻松松一个打十个,可真要碰到国内这种精修拳法,把功夫练到了骨子深处的高手,那还真是不够看。
要不然几十年来一直都有人深信,国内的部队,陆军的战斗力天下第一呢!姑且不说这种说法多错于否,但像是洪承业身边如同张诚张信这一对双胞胎兄弟般,从小练习武术,得过某一家拳法真传的军人,单说徒手格斗,单兵战斗力的强悍程度,的确也是一般的外**人无法想象的。
但即便是身边有这样的军中高手贴身保护,再加上一个早年间素有江左第一条好汉之称的周长虎在,不也是被王越在一伸手的功夫里,就把自己给制住了。并且,洪承业是真心感受到了王越在那一刻,是要对下手的,那一种直面死亡时的感觉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也不曾有半点的忘却。
浑身都在发抖,手脚冷的像是冰一样!活了这么大,洪承业从来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距离死亡这么近过……!
事情到了这一步,正如他刚才说的一样,误会不误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越不死,他心里就会一直的不安下去。
所以,王越必须死!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把那小子弄死呢?我现在连一天都等不下去呀……。”忽然又想起,苏水嫣和王越之间的关系,以及最后出面的常真如,一股强烈的憋屈感顿时冲上脑门,刺激的他两眼一阵发红。连手里的雪茄都捏的碎了。
“二少,你这么想可就错了。”
周长虎耸了耸肩膀,呵呵的笑了:“埃德蒙家族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这一家人三代以前不过就是日不落东印度公司的一个小股东,在军队里有一个上尉的军衔。连他们发家的第一桶金也是得力于当年第一次变革战争,在国外时得到的几件古董。但也因为这个,老埃德蒙对文物异常痴迷,为了得到一件心仪的藏品,他甚至出资组建了几支专业的考古队,专门替他在世界各地通过各种合法的非法的手段获取各种各样的古董。而且据我所知,埃德蒙家族应该也是白银之手的成员之一”
“哦?你是说……?”洪承业眼光一亮,顿时有了点儿精神,窝在沙发里的腰杆也挺的直了起来。
“没错,这一家人说白了,现在其实就是文物贩子,只不过他们的势力更大。而他名下所谓的那些考古队,基本就是由一群臭名昭著的国际大盗组成的。何况,我还知道这一家私下里还掌握了北方不少的地下赌场,尤其是在中亚一带,潜势力很大……。”
“怎么!连中亚那边都有他的人?那里不应该是罗刹人和波斯人的地盘吗?洪承业听周长虎这么一说,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周长虎是自家老爷子请来的,多年来一直都当做家里的客卿对待,有些待遇甚至比他还好,还是自己兄弟两个的武术老师,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自然就是不用有任何怀疑。
何况,周长虎虽然是他们家的保镖,但关系却还挂靠在禁军里,这么多年在京里的人脉不少,和武术界里众多的大拳师都有不错的交情,临来日不落前,也是特意做了功课的,所以对西方各国的很多贵族,都了解的极深。
“贵族就是贵族,追逐利益才是本性,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什么贵族,都不会例外。只要给的利益足够,那些人根本就不会理这些事情。埃德蒙家资金雄厚,收买了大批的亡命之徒,只要能把握好分寸,借到势,那小子死了也和咱们没关系。”
“借刀杀人!好,我喜欢。那现在你就去给我联系那个埃德蒙,我简直一天都等不下去了,只要那小子能死,告诉他我什么条件都可以考虑。”
“二少,不用这么着急的。”周长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周长虎,你越来越放肆了。不要忘了临出来前老爷子都是怎么吩咐你的,就这么一件小事儿,你还和我推三阻四的。”洪承业眼见周长虎似乎还有别的意见,顿时大怒。
实在是因为王越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如果不尽早把这事情解决完,他甚至相信自己今天晚上连觉都睡不着。活脱脱如鲠在喉,眼中钉,肉中刺一样。
周长虎连忙道:“二少误会了,只是刚才想起一件事来。刚收到的消息,和那小子在一起的女人里,有一个叫苏水嫣的,是国内苏家的女儿,这一次来这里就是代表那位夏夫人想要获得摩根家族的支持的……。”
“对呀!”洪承业一皱眉,随即拍手大笑:“你不说我还忘了这茬儿,这件事情还可以联系一下林秀秀,大马的林氏集团可是地地道道的****洗白,有不少的高手。那小子既然是苏水嫣的保镖,那林家肯定也不会待见他……。”
“嗯,就这么办?我和那个宋超然在港岛见过一面,可以通过他联系到别的一些人,再加上埃德蒙一家人,我就不相信还弄不了他。”洪承业被勾起了兴趣,一下举一反三,又从沙发上站起来,来来回回的走:“那你这就去安排一下吧,今天晚上我就要和他们见面。”
等周长虎出去了,洪承业忽然一顿足,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没过一会儿,之前守在外面的那两个双胞胎张家兄弟就一起走了进来。
“张诚,张信,你们两个原来都是从鹰扬卫里出来的,国内的人头也熟,给我想想办法查查这个王越。看这小子的功夫,肯定也不是个没名没姓的。好好查查,把他的祖宗三代都给我挖出来,看我怎么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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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震惊
第六百二十章震惊
就在洪承业在背后调集人手准备对付王越的时候,王越却浑然不知,只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明白他和洪承业之间已经再也没了回头的余地。仇恨的种子一旦被种下了,就算他可以放手,以洪承业的为人也是不可能放手的,早晚有一天这件事会彻底爆发出来。
而洪家的势力再大,也不是完全活在真空里的人,至于如何去面对,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罢了。有过古德里安的例子在前,所以现在王越根本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心思,他办事只看心性,图的是一个快意而为。
就好像今天在摩根家族的晚宴上,见到了洪承业,两人之间虽然之前连认识都不认识,但面对对方的挑衅,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从心而为,把这个家伙收拾了的。而根本不会顾忌当时是在什么样的一种场合下。
哪怕是后来看在苏明秋的面子上他已经放过了对方一次,那第二次如果洪承业还敢拿这件事来找他的麻烦的话,他也绝对不会有半点的留手。真正练武的人,不管是好是坏,行侠仗义或者为非作歹,心性都是最重要的,说好一点是执着,有大毅力,大恒心,说的难听点就是偏执狂,不知变通,彻底疯魔了,但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这份心性,那拳法肯定就练不到最上乘的地步。
王越的心思简单而纯粹,从不把精力放在多余的地方,但真要有事,心里一旦作出了决定,他行事的手段往往也是最无法无天的。
自从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前种种都化作云烟消散,重头再来的这几个月里,他从单纯的格斗入手,通过大量杀伤人命所获取的精神力量,借助剑器青莲先后几次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王越
浑身的筋骨皮毛,气血体力,都比这世上最强壮的人还要强悍的多得多。加上现在每天练习内家拳法,呼吸吐纳,练气养生,这大半个多月的功夫里已是叫他五脏坚实,浑身的气血精气简直充沛的无以复加。
待到前些时候他的功夫,打破最后的一层藩篱,的一刻,他终也成就内外兼修之法,明白了养生中的道理,步入了内家拳中的上乘境界。几番演练之后,整个人都似乎焕然一新,不但对力量的掌握更加得心应手,精细入微,而且之前受损的精神力也恢复的越来越快,也眼见着一日便好过一日。
天高云淡,深秋里难得的一个大晴天,阳光照在身上懒洋洋的一阵温暖。不过,王越此时却无暇享受,只一心一意将精神全部融入到拳法中,身形变换,拳脚如风,眼神始终随着指尖而动,一开一合,脊椎如龙。忽的一拳扭转打出去,衣袖抽在空处,啪啪作响,宛如鞭炮,又一脚贴地横碾,起脚处无声无息,等到脚往下一落却闷响如雷,直震得脚下地面轰轰颤动。
期间还有声音从他身体内部传来,四肢百骸关节错动,大肠小肠气息轰鸣,隔着老远停在耳朵里,就仿佛是蛙鸣牛吼,虽然低沉,却比那拳脚破空的声音更加动人心弦。
同样是在练内家拳,但王越练到现在,却已经不在拘泥于苏家**拳的外在形式,只把心意融合成一股,举手投足间就能打得淋漓尽致。以内家的劲儿,催动外家的打法和招式,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把最古老的“火绳枪”,换成了崭新的半自动冲锋枪。不管是威力还是性能都一瞬间提升了好几个台阶。
下一刻,随着他一拳崩出去,王越的脚下立时转过半圈,把一边的肩膀撞了出去,本来这还只是铁十字军格斗术中普普通通的一招的“侧身肩顶”,多用在侧身躲闪的同时,进行攻击。但被他此刻用来,招数虽然还是那个招数,架子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可王越以内家拳发劲儿的手法在其中融入了崩拳的发力和横拳的劲儿,一侧身的时候,拳力横中有竖,跟进旋转,又崩又掀,这里面的味道就彻底改变了。
有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意思!
然后,王越双脚前后以错,以三七步剪腿收势凝神,一口气绵绵不断,连同口中津液分成九口咕咚咕咚吞入腹中,好似蛇吞鸡蛋,石头落到深井里,紧跟着他小腹中咕咕一响,突然一股浊气反冲上来,不禁把嘴一张。
哇!顿时之间,胸口发甜,有种铁锈的味道迅速弥漫在整个口腔里面,一大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喷出老远,鸡蛋大小的一团,黑漆漆,腥臭腥臭,上面还能依稀看到一粒粒细小的黑色粘液。
这些都是他这一段时间以来,和人动手过招,打生打死时时,体内逐渐积累起来的暗伤淤血,此时却被他一口内息逼在一起给吐了出来。正常来讲,人的身体遍布无数的毛细血管,真要连接起来差不多能有十万公里那么长,而这么多的血管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人体内的每一处所在,稍微巨大一点的发力或者打击都会产生淤血。尤其是练功夫的人,每一次和人交手,不管输赢,其实都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看着风光无限,实则体内早已是伤上加伤。若是再不知调理保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下来,这些当时不起眼的暗伤就会慢慢的产生质变,并最终威胁人的生命。
而这也恰恰就是,外家功夫不如内家拳的地方之一。外家拳凶狠凌厉,伤人伤己却不能自养,内家拳则是养练一体,打完后就能养,养生保健,益寿延年。
所以历史上,很多的高手,不管功夫有多强,最后却往往死的很早。究其原因,就也在这里了!!
王越自从和苏明秋练了内家拳以来,日夜琢磨苦练,坐卧行止都始终专注于“内三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不为任何事情分心,没有一点羁绊和杂念,自然就把浑身气血练得纯之又纯。如今内外劲道合在一起,已经开始逐步渗入脏腑之间,就开始洗涤周身的杂质,把以前身体中积累的淤血一点一点的排出来。
这在拳法里就叫做“伐毛洗髓”,是“脱胎换骨”的第一步。
一口浓痰吐出来,王越只觉得胸腹之间初时火辣辣一疼,如铁砂翻滚,随即一口气吸入肺中,却又丝丝缕缕清凉一片,呼吸竟是钱所未有的舒坦和畅快,连带的脑袋和五官都觉得清醒了许多。不由气往上涌,张口就是一声长啸,声音似龙吟虎啸,中气十足,久久不绝于耳,震得四下草木齐动,如风吹过。
王越心头舒畅,一时兴起,竟是一把扯下了身上衣裳,露出上半身精干如铁的皮肤肌肉。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此时的身上也不复从前的精瘦,白皙的皮肤下,肌肉纹理越发显得清晰虬劲,一条条青色的大筋通行其间,颜色微微有点发黑,被阳光一照,感觉就像是一整块的人形花岗岩大理石。被凉风一吹,居然连抖都没抖。
练拳的人,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功夫到了一定火候之后,一口丹田气贯穿周身上下,已经可以暂时控制自身的气血循环,影响一定的新陈代谢,且内家高手练得毛孔闭合如意,护身的热量都被封在体内,当然就不会怕冷了。
一口气随着呼吸吐纳,游走全身,筋络骨骼一收即放,王越忽的把两眼一眯,刷的一下,往前一窜,就扑出二三十步,一掌朝前拍去。登时咔嚓一响,一棵碗口粗的马尾松仿佛被千斤重锤猛的拦腰砸了一下,上半截树冠整个断裂着平飞出去。却是王越这一拳里用上了钻拳的发力,一击之下,力道如螺旋上冲,震得树干里面脉络全部断裂了。
旋即再一转身,双脚离地半尺,快速扭动腰胯,呼啦啦横跨五六米,左脚刚一落在地上,他的右脚便借着势子反身踢出了一记中鞭腿,内劲在里,外功在外,脚尖扫过的一瞬间,另一棵树的树干上噌的一声便被踢开一道豁口。随后寒风一吹,立刻就从这豁口里面吹起大片大片如同粉尘般的轻飘木屑出来。好像这棵树原本树皮下面就已经腐朽了许多年似地,轻轻一碰,马上就化作了漫天粉尘。
一脚踢断碗口粗的木桩,本身就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功夫。不论是内家拳还是外家拳,能练到这一步的人,有的是,一点都不值得稀奇。但如同王越刚才这一脚,把一棵本是生机勃勃的大树,踢得如同朽木碎裂一样的效果,那就需要先以内家真劲把树干里面的纤维木质全都震碎,同时外功发力,内外一体,才能一脚摧之。
王越的内家拳练得时间虽然不长,单纯的功力甚至也比苏雨晴强不了不少,但他练得是内外兼修的功夫,像苏明秋从一开始就练拳,打人时是棉里藏着针,外柔而内刚,他却是刚里藏着柔,外刚而内柔,同样是刚柔相济的路子,就也因为用力发力时的侧重点不同,效果就天差地别。
所以在养生上,王越的拳法可能还远远达不到苏明秋的程度,但只说战力,说实战,他现在的功夫却比从前还要可怕的多得多。因为不管什么功夫,打人最多靠的还是刚劲儿,只不过刚则易折,不能持久,所以后来才有内家功夫的出现,
就仿佛宝石中的钻石一样,虽然坚硬是自然界中的第一,却失之于脆,没有韧性强度就不够高,只要固定好,给他足够的冲击力,一把普通的锤子也能把它敲碎一样。
“雨晴!王越练功一直都这么刻苦吗?我记得从半夜时候,他就起来练拳了,一直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呢?”萨拉听见窗户外面又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不由咧了咧嘴,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便回头来问苏雨晴。
她们两个都是一个学校的,本来就认识,加上萨拉后来又加入了苏雨晴的武术社,彼此间就更加熟悉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出了那一档子事情后,两人间的感情更是亲近了不少,所以相互之间便改了称呼,以姐妹相称。
而自从在宴会上见面之后,苏明秋和常真如似乎还有事在身,离开前也把苏雨晴留了下来,连同萨拉也一并跟了过来,就住在夏夫人落脚的庄园里。
只可惜王越,一天到晚,除了睡觉上厕所的时间是雷打不动之外,其他时间不是练拳就是沉思,和这几个女人胳膊呢也凑不到一起去,倒是叫对他倍感兴趣一心想要多请教一下功夫的萨拉,十分郁闷。
“哼!这家伙就是个偏执狂,自从练了拳之后,整个人都疯魔了!要不是由我爹暗示,这次这里他根本都不会来!真不知道,为什么我爹非要我跟在他身边练拳?”苏雨晴恶狠狠的向外面瞪了一眼,“最气人的是,他练内家拳还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比我厉害的多了,由外而内?由外而内呀……你知道从前朝末年到现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我们唐国一共才有几个人能把外门功夫练到这种地步么?一个巴掌就够了。”
“这个变态,疯子,我真可怜啊……。”
而就也在此时此刻,王越一行人回到庄园后不久,埃德蒙-波克在枫林河上游沿岸,靠近比利牛斯山的地方有着自己的一幢花园别墅。
几个在宴会里都和王越有过一段不愉快经历的年轻男女也心照不宣的被一个电话召集在了一起。
“洪先生,我明白你心里现在的感受,就好像我当时的样子!可是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吧?那个王越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保镖,个人的战斗力也许会比普通人强大的多,但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现代化的武器么?我虽然也对他充满了愤恨,但至少不会在今天晚上就急不可待的下手,要知道我可是一个绅士,真正的绅士,哪怕是对我的敌人,我也拥有足够的耐心和仁慈的心肠叫他们多活几个晚上的……。”
埃德蒙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慢条斯理的轻轻摇晃着,从他的话里的语气也听得出来,似乎对于洪承业这么急迫的想要对王越下手,十分不以为然。
“不,不,不!埃德蒙,首先你有这种想法就错了,你永远不知道像王越这种人有多么的可怕,枪械武器虽然威力够大,但用的还是人,而是人就肯定会有差错……。”洪承业的眼神锐利,说话时身上的气势十足,一字一顿有种令人不得不去相信的力量:“而且他也并非是一个普通的保镖,她的那个雇主夏夫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国内沿海盐帮大佬的女儿,还有苏水嫣和他的关系也很好,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这一家人都有着令人头痛的庞大势力。最后关于这个王越的一切,其实我们知道的并不多,我虽然已经动用了一些人脉去查,可有些资料却连我的人在国内都没有资格调阅,难道这还不能叫你警惕吗?”
“这么说,他应该是从你们国内来到日不落的!哦,我主在上,难道你们国家的武术真有这么厉害,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把我的人打的落花流水?”听到洪承业以这种口气郑重其事的说出来,就连埃德蒙也不由脸色一整,蓦地又想起白天的那一档子事情,就也是因为这个王越,自己心仪的美女面前简直是丢人丢到了家。
连带着两个被自己父亲花费重金请来的两个保镖,现在都还躺在医院里……。事情虽然不大,可关键出事的场合就太要命了,事发之后不但是他,就连他的父亲老埃德蒙伯爵都是焦头烂额了好一阵子……。除此之外,关于这个王越,他的父亲似乎还知道一些其他的别人还不知道的东西,至少他就从来没见过老埃德蒙在听了哪个人名字后,会有那么难看的脸色。
“那不可能,功夫再厉害,也要看用的人是谁,这个王越肯定来历不浅,不然他的内家拳不可能练得有这么好,而且他的打法凌厉,和人交手的经验尤其丰富,明显就是个杀胚。”林秀秀在旁边静静的听着,随后也插了一句话出来。她和王越之间虽然没有什么过节,但却和夏夫人有竞争关系,一个月后就要在摩根家族的游轮上以比武的方式争夺此地总领事的位置。这件事虽然说出去会让人觉得有些儿戏了,但摩根家族把持日不落的外交部,家族里一连出了几位外交大臣,可谓绝对的位高权重,如果不能在这个国家得到他们的支持,就算国内的委任状交给了她,她也上任不了。
而且王越和她交过手,虽然不过三两招,但林秀秀自觉不是对手,正好洪承业专门来请,她也乐得居中插上一脚。如果王越能在比武之前就死了,那是最好,如果不死,也和她没多大关系,到时候大不了再从大马调集高手过来,一样能把对方吃的死死的。
只不过,王越到底是个变数,她总要参与一下,才能安心!
“嗯,这种高手,心如铁石,悍不畏死,一般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可一旦惹上了,也千万不能退让,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否则被他找到机会反击过来,再多的人也要提心吊胆。”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一开,周长虎手里拿着一叠资料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少,刚刚收到的国内的消息,这个王越一家人果然是有点古怪的。他和他的父亲王朝宗是十多年前偷渡到海外的,但有关于这一家人的记录却被龙骧卫给封存了!”
“嗯?还是查不到么?”洪承业皱了一下眉头,顿时起身,接过资料就看。
“什么大人物,连你洪家二少爷的人都无权查阅?”林秀秀心中一动,和埃德蒙对望了一眼,也纷纷站起身来,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也把眉头拧了起来。
“这里面居然还有龙骧卫的事儿?”
洪承业,林秀秀,埃德蒙,这三个年轻人不管是哪一个,家里都有一些长辈亲人,在各自的国家,领域,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成就和地位,以至于连他们的朋友都是圈子里的非凡人物。社交关系网之庞大,简直无法想象。所以当他们三个为了一个人一件事凑到一起的时候,所能动用的人脉和潜势力顿时就跨越大洋彼岸,效率惊人。
不过有关于王越在国内的一些资料,这都是属于洪承业的势力范围。一个电话打出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把当初王越和他父亲王朝宗当年偷渡的事情给查了个清清楚楚。只不过在调阅王朝宗的个人档案的时候碰了壁,除了基本的资料如姓名,性别之外,他所能查到的信息居然就只有“绝密”两个字。甚至连王越父子在国内之前到底是个什么出身,一时间都没什么门路。
洪家的传统势力就在部队,不只洪承业的父亲,爷爷,就是他的大哥洪承宗也是西南鹰扬卫领少将军衔的高级将官,这样一股在军中根深蒂固的势力,居然还是查不到王越的具体资料,这本身就说明了王越此人的来历绝不简单!!!!
哪里还是个普通的保镖?
本来洪承业学业有成之后,就应该顺应家族安排进入军队的,但洪家几代都是军人,势力虽大,却很单一,尤其是近二三十年,天下大势趋于和平稳定,地方上经济发展的日新月异,部队又和地方分开,分属两套完全的不同的系统。眼见着自家大哥已经成了国内最年轻的军方将领之一,洪承业自忖就算有家里帮助,也很难在部队里达到如同洪承宗一样的地位和成就,所以就把目标转移到了地方上。
只是地方行政又和相对封闭的部队有很大的不同,其中复杂的关系网,权力斗争纷乱如麻,他要走这条路,就得有人进行帮衬。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林秀秀穷追不舍,要借林家的力,哪知道林秀秀对他一直都若即若离,没有明确表态,即便双方的家族都有这个心思,可她却还是没有一句准话。正好王越出现在面前,以他的地位和势力,不管误会不误会,第一个想法自然就是要借王越来立威,讨好林秀秀。
只可惜到底他还是会错了意,王越非但不是个蝼蚁,还是块超级大钢板,一下子就碰的他头破血流。而这一切也都让洪承业心里焦虑不已,于是他甚至连一夜的功夫都不愿意等待,立刻就联系上了埃德蒙和林秀秀。
又叫周长虎动用国内的关系网,从王朝宗的身上入手开始调查,一直调查到对方偷渡到日不落,然后之前的东西便一切就此中断,关于这一对父子的资料根本是少的不能再少了。这也叫刚刚看过这些资料的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了极度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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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指点
第六百二十一章指点
根据周长虎的调查,资料上对于王越身份的探究,虽然沿着他父亲王朝宗这根线一直延伸到了国内,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一份已经被龙骧卫封存了的绝密档案!
而龙骧卫是什么?
在场中的这几个人,就连埃德蒙这个远在大洋彼岸的日不落贵族子弟,都知道龙骧卫其实就是唐国最大的情报机构。
如果翻译过来,用西方国家的意思去理解,放在过去的国王年年代,其实就是所谓的“皇家近卫军”,简称“宫廷秘卫”。
是由王室一手组建,只听命于国王一个人的秘密武装力量。
再还原到东方那个庞大无比的国家,这个“龙骧卫”的名字可就是真的要命了。
相比起来,他们这边一个个所谓的王国,君主立宪的各个国家,什么日耳曼,尼德兰,维京欧罗巴,甚至整个西方社会许许多多的国家和政府的涉外机构和这个名叫“龙骧卫“的组织机构,比起来都显得是那么的弱小和不值一提。
传承了几千的文明,至今还完全是中央集权制的庞大帝国,世界上人口最多,地域最广的国家……。
龙骧卫就是这个国家的元首皇帝,对外的耳目和喉舌,除了皇权,他们拥有着几乎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权力。
王越虽然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年轻人,但任何人却都没有想到,最后在他身上顺藤摸瓜,一层层的查到最后,居然牵扯出了这个叫人连想都不敢想像的可怕组织。
不管是在什么年代,一个国家的军队向来就是最大的暴力机关。而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的暴力机关最中枢的所在地,国内的龙骧卫显然在国外也有着叫人心惊胆寒的力量。
埃德蒙,林秀秀身后的家族,本身就牵扯到各自国家的政治利益,所以他们当然也知道这个名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洪家虽然在国内军队里有不小的势力,家族几代人在军中影响力巨大,但是和龙骧卫比起来,简直就相当于溪流和江河间的比较。甚至连他们一家的权利都要受到这个机构的监督。
于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在想要继续查下去,就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本以为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匹夫,没想到却有这般来历!”洪承业看着送来的资料,脸上神色阴晴不定,“怪不得,会和常真如认识……!”
一个在日不落长大,和父亲偷渡到这边,至今也不过是十**岁的人,怎么想,怎么看,都绝对不应该和龙骧卫牵扯到半点关系,但是居然就这么牵扯到了。
至于两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洪承业知道以自己目前能够调动的势力,想要查出来,是不太可能了。除非他大哥能在短期内,顺利调入总参任职。或许还能凭借着家族的影响力,找到一些关系解开这个死结
但不管怎么样,好在这里并不是国内,天高皇帝远,他真要想在这边动些手脚,也不是不行!无非就是做的再隐秘一点儿,不使消息扩散出去罢了!!
“哥,我在日不落这边的事有些波折,夏清菡的身边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练内家的高手,我和他简单的拆了两招,对手很厉害,估计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时间指向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林秀秀离开埃德蒙的别墅,刚一回到自己的住处给她的哥哥林玄武拨出去一个电话。
“什么?练内家的高手?连你都不是他对手?”虽然隔着千山万水,但林玄武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出来,却仍叫人感到一阵难言的厚重。
这位东南亚的唐人武术界的大师级人物,说起话来不紧不慢,每一个字吐出来都像是钉子锤进木板里一样,清清楚楚,声音通透有力,仿佛有种特殊的磁力,一张口就叫林秀秀的心情迅速的平静了下来。
“海外练内家功夫的,除了罗刹的薛尚武老爷子之外,就是新澳洲那边有个宋维能,除此之外,练者虽多,却没有几个人能称得上是高手的了。不过薛尚武老了,门下弟子也大多在国内边境一带安身立命,宋维能忙于家族的生意,最近正和安第斯那边的几家帮派斗的热火朝天,应该也不会插手你那边的事情。能以内家功夫叫你自认不如的,莫非是盐帮那边派人过去了?”
电话里面的声音接着传过来,语气之中明显有些意外的感觉。不过这位燕青拳的大拳师,嗜武如命,说起话来当真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而且他对国外唐人中的武术高手显然也是熟悉的很。
“好了,哥。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定下来,关于那件事,约瑟夫-摩根提出要按照我们的规矩,叫我们和夏雨涵赌拳,他来坐庄。一艘新下水的豪华游轮,世界环游,并承诺邀请各国的搏击好手参加,我看他的意思似乎是要通过这件事选择出一个真正的合作伙伴来。这的确是我们最好的一个机会,但是那个人的功夫了得,如果他出场,咱们这边估计也没几个能顶得住他的,你看是不是到时候你也来参与一下?”林秀秀问道。
“世界环游?这倒不错,如果他们真能做得到,你认为约瑟夫-摩根不会来邀请我么?东南亚武术界,有不少人都会参与进去,如果这个人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当然也有兴趣会他一会的。”林玄武的声音微微顿了一下,似乎对约瑟夫摩根的手笔,感到有些惊讶。
“另外,你再和我说说那个人,有多大年纪?你是怎么感觉的?”
“嗯,那个人叫王越,没什么名气,年纪也不大,连二十岁都没有,但身上的气势很强,我感觉应该是杀过不少人的,似乎有点像从军队里出来的高手,或者做过佣兵之类的工作。我和他交手两三招,手脚上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而且他的拳法很怪,明明是内家的劲儿,可出手的招法简单直接,分明是外家的打法所以我推测,这个人应该是练外家拳出身的,只是后来得了机会才开始练习内家拳,所以在打法上很多习惯都和一般人大相径庭。”
林秀秀沉吟着,把自己对于王越的感觉一一说了出来。
“哥,有些事电话里讲不清楚,到时候你见了本人就明白我的感觉了。还有,这个王越似乎和苏家有些渊源,不过现在国内洪家的老二洪承业正准备找人对付他,也拉了我来,我还没有表态,正准备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嗯?苏家?你说的是**堂的那个苏家?”林玄武的语音一沉,“如果是那一家,那你做的是对的,这家人可不是一般的世家,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与此同时,就在林秀秀这里正和林玄武通话的时候,苏水嫣也接通了家里的一个电话。
“你七叔的那个师弟怎么样?”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威严沉稳,虽然有些老态,却中气十足,隔着话筒多远,就能听得清晰真切。显然说话的这个人也是个精通武术的高手,至少是对于拳法养生的道理知之甚明,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大年纪还能保持这么充足的中气。
而且,这位老人说话的时候气势极重,有种手握生死大权的味道。
苏水嫣想了想:“很不错的一个人,到我身边这两天已经救了我两次了。不过这个人好像是个武痴,并不善长和人交往,为人行事简单直接的可怕,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根本不顾及任何道理和规矩。但是这个人也很有原则,轻易不会惹事,说话干脆利落,有种军人铁血的味道。”
“哦?这年月还有这样的人物?那真是稀奇了!不过,你七叔做事向来自有章程,他既然敢代父收徒,那看上的这个人肯定是没错的,这人的功夫越高,你就越安全,我也能放心。另外,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常真如都和我说了,我也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家里这边我会叫人查一下的,有了消息会及时通知你。可是有一点我要和你说在前头,你这次去那边可不是专门为了处理夏家的事去的,你还有别的事要做。夏家的事情到头来还得让他们夏家人自己去解决的。”
电话里的声音说到这的时候,也不由自主沉默了一下,随后这才又接着说道:“林家那边最近动作不小,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指向那边参与了对夏清菡的悬赏,但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林家那个女娃娃比他哥哥可是狡猾多了。”
“我知道了,爸爸。在摩根家族的聚会上,已经见过面了,是很难缠,霸道的很。”苏水嫣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有些发冷:“好了,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我这边有财叔帮衬,不会出什么意外。还有家这边的事,至少还要等一个月以后才能见分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等到夏家派来的人到了,我就会抽身回去了。”
“我爹说,这几天就叫我跟着你练拳了,就按照你那天说的那种的练法练。”
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几个女人就一起爬了起来找到正在小树林里练拳的王越。苏雨晴穿了练功的运动服,头上扎了个马尾辫,说话的时候,把头一甩,显得干净利落。
“那行,你要不怕,就跟着我练吧。有些实战的东西,你的确要好好学学。”王越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苏雨晴在这些人里关系和他最熟,王越这一段练拳的时候,很多基础的东西都是经她指点练习弥补的,虽然没有名份,却也算是他的一个“女师傅”,只是没想到这才半个多月,两个人的关系就彻底调了一个个儿。
眼见着王越的拳法一日千里,每天都有新的变化,甚至刚离开坎大哈,就被他触类旁又进一步,虽然对内家拳拳理的理解也未必就高的过自己,但理论不是实践,实战跟不上去就是典型的眼高手低。苏雨晴心里总有股不服输的劲儿,所以就想把自己实战不足的“短板”在王越这里给补上。
“那我也能不能和你练练。我的剑术,缺乏实战,很多东西都华而不实,希望王越你能在这方面对我进行一些指点。”苏水嫣心里明显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说起这番话来,也毫不怯场。虽然是有求于人,但她是经多见广,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很有气度。
“这个也行。不过,你要拿你的剑术来和我交换,你虽然也是苏家的人,但咱们两个却没有师承上的关系,你练得也不是,所以只能算交流和印证。你的剑术很有古风,我虽然不通剑术,但却对短刀匕首一类的近身搏杀有几分心得,相互交换一下,都有好处”
王越点了点头,又转身面向苏雨晴:“你的拳法有七叔经常指点,其实已经是练得相当不错了,缺的就是一点实战的经验。但你年纪轻,有内家拳的底子在,人也聪明,领会起来就不会太困难。”
“现在,你随便用什么功夫,演练一下给我看看。就把这当成真正的实战,把你脑海里认为的实战,表现出来就可以了。”
苏雨晴原本还以为自己年纪轻,有大把的时间练拳练功,但自从碰到王越之后,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懈怠,心中正在给自己鼓劲儿,要追上王越,“嗯?我以为实战就是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或杀或擒,总之最后自己要安全。就好像诗里写的那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那才是大侠客,大高手。”
说罢,苏雨晴立刻就往前走了两步,按照练拳时的架子亮了一个起手式。
她手臂扬起,脚步前踏,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无比,眼神一眨不眨,盯在指尖上。身子只是一动,她全身的气势就陡然变化,啪的一拳从上至下劈落下来,竟然隐隐约约间有了几分凌厉的杀气,就像是上了战场的士兵甲士,一动手,气息凌厉。
砰!一声闷响骤然传入耳朵里,她的这一拳砸下来就仿佛是手里握着一把大锤,直砸的空气震荡,劲风四溢。
“**拳中的捶法!”
一拳落下之后,她身形也不停留,又滴溜溜原地一转,两只白生生的小拳头,连续捶出,一记记,势大力沉,好像泰山压顶,每一次变招,都是腰胯拧转,脊背耸动,砰砰砰顿时砸的空气连连爆响。听在耳朵里真像是七八个火炮一起开了花一样。
气势凶猛,一往无前。
一口气连劈了十二拳,她这才猛地停下身来,两脚微微一分,呈八字形。一手护住肋下,一手贴住小腹丹田,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转眼间就是大汗淋漓,尤其是脑袋上,热气蒸腾,晨曦里像是蒸馒头的大锅。显见是刚才那一轮猛砸,已经把她的体力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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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练法和打法
第六百二十二章实战的打法
“你看我这一路十二连手锤怎么样?”一口气吐出去,伸手擦了一把汗,已经用出全部精神气力的苏雨晴转过头来去问王越。
王越用手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功夫肯定是好功夫,但你这还只是练法,不算是真正的打法,一般的练家子自然奈何不了你,但一遇到实战高手,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
“哦,这怎么说?同样是连手捶,我和我爹练得也没什么区别啊?这里面怎么是练,怎么又是打?我记得我爹教你的时候,也没有特意提到什么是实战中的打法啊?”
王越说话直来直去的没有一点掩饰,苏雨晴听了厚虽然不免有些不服,但她也知道王越的功夫都出于实战,经验比自己丰富的多,既然敢这么说,那其中肯定就是有道理的,自己再不服气也不能发作。
而且她对王越所说的打法和练法之间的区别,也是似懂非懂,明明练得都是一套拳,但偏偏在不同人的手里,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练是练,打是打,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练法长功夫,所以是打法的基础。打法专伤人,所以是练法的实用。你觉得七叔的连手捶和你练得没什么区别,那是因为你和别人交手的机会太少了。同样是捶法,不管是西方的格斗还是东方的武术,究其根本练得就是一股震荡的劲儿。你看不论是冲捶,步捶,炮捶,平手捶,连手锤,进步捶,反身捶,一出手先打的就是个一往无前的刚劲儿,然后才会因为各自拳法的不同,或以身合之,或以劲补之,像你练得这路捶,就是典型的内家风格,刚劲之中蕴含柔力,一击之下,先震后荡,刚出柔回。可是你刚才练的时候,看似出手雄浑有力,气势不凡,实际上外强中干,只一路捶法打出来,身上的气就泄的一干二净,连毛孔都闭不住了,这就说明你还没能把这功夫练出柔劲儿来,所以护不住周身,存不住气。”
“我记得当初七叔和我交手时,用的也是这一路捶法,当时你也在场,可曾看到他收拳之后,闭不住气的。所以我才说你这路拳,现在只是练法,而不是打法。因为打法要精简,不管你练得时候招式的变化有多么的复杂,但真正出手的时候却就是那么一下,实战中没有给你太多变化的时间。这个十二连手锤,你要练到遍体精熟,随意拆分的地步后,然后才能根据实际的情况,见缝插针,信手拈来,不然招式太死,就只能给人当靶子用”
“那你怎么打,给我示范一下吧!”苏雨晴见王越说的头头是道,也点了点头:“我爹的确也和我说过,内家拳中的捶法是以柔生刚,就像是道家功夫里的老架子,练的时候比什么都柔,比什么都慢,可里面有几招捶法却是天下一等一的刚猛无俦。不过,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我并不明白,尤其是在实战里,要是你,你怎么打?说的再多,也不如亲眼所见。”
“你爹说的是正理,道家有物极必反之说,咱们练拳的,不论刚柔,劲儿练到极点后都会往反方向转化,就好比我现在的功夫‘由外而内’,外家的力练到了一定地步,同样可以渗透脏腑筋络,练出内家真劲来。按照我的看法,这一路连手锤,如果练到了家,打出来就应该是运劲成圆,走的就是借力打力的路子,和人交手时,一口丹田气不散,十二捶,一捶接着一捶,前手未断,后手就跟上了,一手接着一手,连绵不绝,层层叠加,自然就能打的对手没有还手之力。而久守必失,失去主动,时间一长,当然就败了。”
“要不然你以为古代那些用锤的猛将,是怎么在千军万马中,十荡十决,一打就打上半天的。如果光靠自身的蛮力,就算霸王再生,有拔山扛鼎的本事,一百几十斤的大铁锤也能累死他。大锤虽重,要想用的好,最重要的还是借力使力,这里面其实就和内家拳的拳理有点相通的地方了。”
说话间王越忽然走到苏水嫣面前,把她手里提着的那一口短剑给拿了过来,随手晃了晃,放到眼前一看,这才骤然发现苏水嫣这一口什么时候都贴身带着的短剑居然还是一把古剑。剑身稍阔,剑脊略薄,护手处用的是铜格,上面隐隐现出一层层的云纹,最下面还有两个小小的篆字。
低头一看,却是“青萍“二字,王越顿时吃了一惊:“这口剑该不会是真的吧?东汉光武帝舞剑于莲花池畔的那把青萍剑……?”
“那怎么可能!”苏水嫣展颜一笑:“就是把仿品,不过也有些年头了就是。当初教我剑术的那位师傅是个道人,俗家姓杨,家传的青萍剑术,可惜碍于家规不能把这路剑术传给我,只教了我十三式戚家剑,临走时把这口青萍剑送给我防身。”
“好家伙,原来你练得是戚门十三剑。明朝大将戚爷爷传下来的,他戍卫海疆,精于战阵,还曾手著过一篇拳经,实在是历史上了不得的一个人物。”王越眼睛一亮,把剑还给苏水嫣,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你不是也想增进一下实战吗,那你现在就用戚家剑和我演练一下吧。”
“好,那你就小心了。我的剑可是很锋利的。”苏水嫣知道王越的功夫厉害,根本不怕自己伤了他,何况两人之前已经说好,要互相交流印证的,所以苏水嫣在出手前,也把自己的剑术做了一番大概的解释。
“戚家剑的步法多走奇门,因此又被人叫做奇门剑术,但不管怎么叫,我这一路剑术归根到底还是以刺、崩、劈、挂、抹、云、架、缠、穿、撩、斩、截、点十三字剑诀为主。和人动手的时候,不管招数怎么变化,都离不开这十三字诀。”
苏水嫣持剑而立,口中侃侃而谈,说话间人的脸色也随之变化,一手轻轻握住剑柄,一手捏住食指和中指,并立如剑,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王越身子往下微微一伏,双手自然分开,也摆出一个架势,冲着苏水嫣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出手,好叫苏水嫣看的清楚。
唰!手腕一抬,剑尖只往上跳起三寸,剑刃破空的声音就在所有人的耳边尖锐的响了起来,苏水嫣一动手就用尽全力,脚下步子随之朝前一迈,这剑便已经自下而上挑到了王越的下颔咽喉。动作迅疾如风,说打就打,竟是没有一点花哨的地方,和时下西方流传的许多剑术流派有明显的不同。
王越目光一转,脚下不动,手却在间不容发的一刻,捏成空拳沿着胸口中线,一拳准确的砸在了苏水嫣的剑脊上。只不过苏水嫣的反应也是不慢,拳剑刚一相交的时候,突然侧身一动,向旁边闪了一下,脚尖啪啪点地,腰身拧动,一下就带着手里的短剑,随身运走,瞬间错开。
与此同时,王越一拳交接,力道将放未放就落在空处,往回一收,另一只拳头就也随行就势砸了出去。
适时苏水嫣侧身疾走,剑光翻转处,竟是以一招“苏秦背剑”的势子,一仰身从背后飞点而出。脊背双肩,一收一放,这短剑顿时就像是被压缩弹簧弹出来一样,横着划过大片剑光,宛如扭曲的扇面,只一转眼就逼得王越不得不猛然后退。
云剑!
劈头剁胫!!
一剑逼退王越,苏水嫣半边身子豁然翻转,转动时左手合住后手,变单手持剑为双手握把,随着她上半身哗啦啦转过半圈,剑尖旋转往前又是一松,一记突刺就就扎到了王越的哽嗓。
却不想王越同样又是一拳砸出,同样击中她的剑脊,手腕瞬间一震,苏水嫣的整条胳膊就被远远的荡了开来,所有的进攻全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口中轻轻的一声惊呼,苏水嫣脚下飞快的转动,一口气踏出七八步外,这才停下了身体,把剑收了回来,脸上的神色简直又惊又讶:“这就是你的捶法,一碰到我的剑,我的手就像是被电打了一样,又酸又麻,什么力气都用不出来了。”
刚才王越和苏雨晴讲述内家拳中的实战捶法时,她在一旁也是听得清楚的。当然知道王越要自己喂招的目的是要做什么。
“这只是用在实战中的几个变化”王越呵呵笑了笑:“不过我的捶法也不算是原汁原味的连手捶,铁十字军的骑士锤,有拧翻的劲和炸开的劲儿,震荡发力,从这点上讲也和**拳的捶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道理也差不多。不过练剑的,天生就比练拳的要有优势,如果你剑术功底再扎实一些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用拳,说到底你手腕的力量还远远不够。戚家剑是一门脱胎于战场厮杀的剑术,原本就应用于实战,没什么太多的花俏,所以基本功最重要。三分看剑,七分看走。”
的确,苏水嫣的剑术大多还都流于表面,她出身富贵,平日应酬又多,根本不能保证练剑的时间,基础自然就薄弱。否则刚才那一剑,只要她手腕上的力道再强几倍,王越那一记捶法就算力道再大,人家借势把剑刃一转,就算仍旧无法反败为胜,却也有无数方法加以应对,而不至于一招就败北,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水嫣刚才你逼退王越那一剑,侧身扭转,剑光连成一片,盘旋着就像是一片云,几乎把王越的整个人都裹进去了!这招有什么名堂没有?”苏雨晴眼见着王越先后两拳示范,心里虽然若有所思,似有所得,但一想到能在以攻对攻中逼退王越这种人物的剑术,顿时想想都觉得可怕。
“那是我剑术中的云字诀。在剑术里以持剑手的腕关节为轴,剑身平置,手举过头顶或头前正上方做外旋平圆绕环就叫做‘云’。刚才我那一剑里还掺了一个‘劈头剁胫’的势子,是反败为胜出其不意中爆发的剑术,不过这一招练起来很难,关键是脚踝,双膝和腰胯之间翻动的技巧,尤其是脊背和双肩一收一放,全身的重心都转移到剑上,这时候如果稍有差错,露出破绽,那浑身上下便全是漏洞了。刚才我也是被王越逼得没有办法了,才把这一招用出来的,要不然按照我师父的话讲,不到生死关头,这一剑是不能用的。否则,不是对手死,就是我死,绝对没有第三个选择。”
苏水嫣说话间,苦笑着看了一眼王越。
在武术中剑术之所以要普遍强于拳法,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剑有锋刃,刚强坚硬远胜肉身,如果剑客手中能有一把好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那就算功夫不如人,杀起人来也像是砍瓜切菜,可以轻易做到以弱胜强。
不过,这说的也只是一般情况,就好像普通人打架一样,一边是赤手空拳,一边是手持利刃,你说谁的威慑力更大一些?但要是你拿刀碰到一个精通擒拿手,空手入白刃的特种兵战士,结果又怎么样?
王越的功夫显然就已经是练到了上乘境界的,尤其是他重头来过,徒手对抗器械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苏水嫣甚至有些怀疑,刚才那一下自己之所以能逼退王越,不是王越不得不退,而是人家有意放水。
因为她知道,自己那一剑其实还远远没有练到,没有破绽的地步。
“剑术和拳法练到一定地步后,其中的道理都是相通的,只不过一个求于外物,一个挖掘自身。你刚才那一剑和拳法中所谓的绝招差不多,虽然凌厉,有反败为胜之能,但一招出手就不留余地,所以就只能在万不得已的最后关头拿出来自救。而这些所谓的绝招,杀招,都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和心力,绝的不但是别人的命也可能是自己的命。所以用剑的人,和人动手,来来去去就那么十三个字,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反倒是身法和步法的应用,所以就有剑走轻灵这一说。”
“和人交手,不必急于接招,先游斗,一手剑,一手剑指,一开始先吸引对手的眼睛,先虚后实,寻找破绽,机会一到剑刃轻轻一交,绞缠突刺,寻隙而入,一剑就要了敌人的命。你练剑就要知道,剑是两面开刃,伤人又伤己,要想不伤己就得在身法和步法上下死功夫,我听说七叔说过去在山上的道士练剑,想要出师,就要到悬崖峭壁上追着猴子刺,什么时候能身如猿猴,人剑合一了,才算成了气候。”
“实战中,胜败之机只在一瞬,和人交手时千万不要竭泽而渔,十分力用七分就正好了,有了剩下的三分就有了变招的余地,功夫深的甚至能够生生不息,以战养战,打上一天一夜都不力衰。”
说着话,王越走到一颗松树前面,虎口跳动,指实掌虚,捏成空拳,随手在树干上捶了一拳,碗口粗的树干立刻如被狂风吹熄,松针掉落入雨,等到他把手收回来,那树干上却是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树是死的,人才是活的,不管你功夫多厉害,打不到人也是枉然。所以不论拳法和剑术,实战中的身法都是重中之重,功夫不到家,一味的进攻只会耗费有限的体力。”
“树是死的,你打它就像打靶子,人是活的,动起来就不好打。而且实战中能决定胜负的因素有太多,每一次都会有不一样的地方,所以你们与其适应这些变化,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先把自己的基本功练好了。然后需要提高的就是武者的心态,前朝末年时候的那么多武术大师,为什么一个个都很能打,因为他们杀过人,沾过血,当时的社会环境兵荒马乱的逼得人不得不这么干,可现在不行,太平年月有法律,杀人就会有顾虑,所以现在练拳的人虽然依旧很多,但真能练出来,打出来的却只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而已。”
“而且,我敢说,即便是这一小部分人里也有大多数人是涉及到一些社团和组织的,因为只有在那样的环境下,还有不断的争斗。”
“你们两个的拳法和剑术,本身都是得过真传的,有完整的系统,更有名师指点,所以关于功夫本身的问题,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能教你们的就只有我的一些经验和感受。”
接下来王越便把实战中需要注意的一些地方,一一说出来,叫苏水嫣和苏水嫣听得明白,随后就开始演练一些实用的擒拿手法。
“擒拿手是武术中最直接的实战拳法之一,招式简单,深入浅出,就算是一个毫无基础的普通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之后,也能熟练的掌握。以我为例,如果不是需要全力以赴的劲敌,我和人交手时,打人伤人几乎就全靠近身碰撞之后的擒拿,不管是关节技巧,还是斩经截脉,分筋错骨,手指头一碰,胜负就基本都在心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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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又被人打黑枪了
第六百二十三章又被人打黑枪了
“擒拿手是武术中最直接的实战拳法之一,招式简单,深入浅出,就算是一个毫无基础的普通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之后,也能熟练的掌握。以我为例,如果不是需要全力以赴的劲敌,我和人交手时,打人伤人几乎就全靠近身碰撞之后的擒拿,不管是关节技巧,还是斩经截脉,分筋错骨,手指头一碰,胜负就基本都在心里面了。”
说话间王越把手伸出来,捏了一个鹰爪的势子,三根手指抓扣如钩,掌心微微内陷,刚开始看时还觉察不到什么,但只一用劲,他这掌指之间的皮肉就尽数收敛,青筋绷起,指甲弹出,就连每一个毛孔都变成绿豆般大小凸起的疙瘩,看起来简直比老鹰的爪子还要像鹰爪。
只一眼看过去,便叫人心里忍不住一阵发凉。这样的一只爪子,运足气力,一把抓下去,想想就知道被他抓住的人后果会有多么的凄惨了。
苏雨晴和苏水嫣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王越的手,心里顿时各有所思。
“另外,你的剑术里其实也有擒拿的用法,就比如左手的剑指,交手时就可以用来随时点穴,插人的眼睛,用的好了,功夫到了那个地步,就算手里没剑,也能以指化剑,运用自如,这里面同样蕴含着拳法中的道理。”
接下来,几乎一上午的时间,王越都在向两人仔细的解释讲解实战中的打法,东西虽然不多也并不复杂,却是他从无数次生死间总结出来的,十分实用。
但是这些东西,是经验,也是感受,虽然可以说给别人听,但如果不是当事人曾经亲身经历过的,想要彻底明白也没那么容易和简单。正所谓是功夫好教,经验难学,别人的经验再好那也只是别人的,想要变成自己的就需要一点点的在实践中去验证才行。
这就好像是纸上谈兵一样,知道是知道,但用于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真正的实战如果单凭讲解就可以,那这世上可就全都是高手了。知行合一,远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苏雨晴和苏水嫣听得虽然用心仔细,但越听疑问就越多,很多地方根本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处理和应对。
于是,第二天王越又改变了做法,把自己记忆里的一些东西拿出来,稍加改变,把两个人当成新兵来带。一天到晚,除了必要的三顿饭和睡觉前的时间之外,其余的就全都用在了训练上,每天早上三点多钟,他起来就把两个人拽起来,和他对打喂招。
和平年代,不止是练拳的人没有见了血的机会,就连大部分军队也没有这个机会。但军队保家卫国,战斗力却不能因为这种情况而有所下降,所以每天的常规训练就成了必须要做的事。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也是最贴近实战的一种训练方法。而且聪明人自负,往往眼高手低,与其让她们自己想的明白,还不如通过大量的训练,让她们的身体产生本能的记忆,让她们没有时间去瞎想。
因为,真正的实战,都是在生与死之间的磨练,在那种时候你根本没有必要去想的太多,只需要记住碰到类似的情况,该怎么办就好了。而不必去纠结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就好像小孩子初学算术的时候,你只要告诉他一加一等于二就好了,而不必告诉他为什么一加一会等于二的道理一样。
除此之外,王越还在树林里面叫人清出大片的地面,埋上了整整三百六十根高矮不一,远近不同的木桩,外面的树皮都被扒去,从上到下再抹上一层厚厚的润滑油,然后就叫两个人在上面以踩梅花桩的步法身法,窜蹦跳跃,游走缠斗,专门练习下盘的稳重和速度。
而且这些木桩都是就地取材,一棵棵松树全是靠近树冠的地方锯断,即便埋入土里一米多,地面上很多桩子还有四五米高。人在上面走,脚下的支撑处最细的也只和喝水的杯子口差不多,偶尔大风一吹,穿林而过,就会颤颤巍巍,不住摇晃。
一下跳到木桩顶上的时候,身体重心但凡有一丁点掌握不住,人就要摔倒,在这种情形下,只能依靠脚下和腰胯的功夫来进行调节。就比如大学时候人在上铺睡觉,一翻身掉了下来,身体就会本能的进行调节,只要不是体质太差的,一般人都不会摔的很厉害。这里面的道理,一个是本能,一个气血,只要找到这种感觉,走的时间长了,脚底下的功夫就会慢慢加强。由身体记住这种感觉。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王越都是按照这个计划来反复操练,苏雨晴和苏水嫣,早上和他对打,白天上梅花桩走圈,晚上两个人再对练几个小时。实在累得不行了,王越才会叫她们去休息,并且在休息的时候,都有苏水嫣高薪聘请来的女按摩师给两个人用秘制的精油进行长时间的肌肉按摩。结果这两个人每一天都睡得死死的,醒来以后精神却感不到疲惫,肌肉也不会酸疼。
西医的按摩和唐医的讲究虽然不一样,并不涉及到经脉和穴位,但却同样可以起到放松身心和肌肉的效果。而这其实也就等于练拳的人,用中药来擦洗身体,都是借助于外力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不过这一周下来,苏雨晴和苏水嫣也是吃尽了苦头的,离地好几米高的梅花桩,原本就让人有些恐高惧怕,再在上面抹上润滑油,想要在上面行动自如,简直太困难了。
几天来,两个人都不知道摔下来多少次,哪怕身上有功夫,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摔得结实,却也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好一次如果不是王越出手的快,几乎就要把骨头都摔断几根了。
不过,幸好每次摔得厉害了,都有专门的护理人员进行护理,伙食上也进行了调整,按照苏雨晴口述的几个方子,厨房开始制作大量的药膳进补。连洗澡都换了木桶药浴,这也保证了两人身上的瘀伤,很快就能恢复。苏明秋精通医术,家里自然不缺少这类药食同源的药方。
如此这般,又是一个星期的时间,在梅花桩上游走身形,不知道摔下来多少次,两个人每天都咬牙坚持,把命都豁出来,终于可以勉强发劲儿,游走平衡,开始在相互之间进行缠斗了。
苏雨晴和苏水嫣的实战功夫突飞猛进不说,连和王越过招的时候,也能有攻有守,似模似样了。苏水嫣的剑术本来就重视身法步法,经此一来,脚下愈发轻灵,连带着在一边旁观的萨拉也深受启发,自觉练起功夫来比以前有了章法,获益匪浅。
尤其是苏雨晴,王越对她最是严厉,每天对练的时候,王越总是拿出从前苏明秋训练自己的劲儿,用最简单直接的招式,对她进行毫不留情的打击。每每一场打下来,都叫苏雨晴眼里冒火,看着王越恨不得咬上一口。
王越现在的功夫,对于力量的把握已经比从前强了不知多少,刚柔并济,可以隔着豆腐拍碎下面的石板,所以尽管打的苏雨晴苦不堪言,却也不会伤到她的脏腑,都是一些皮外伤。
而这么打的久了,苏雨晴绞尽脑汁的琢磨,拳法中的花俏和破绽就越来越少,实战的风格也渐渐趋向于王越这种简单直接。有时一个小时打下来,浑身毛孔闭合,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闭不住气,一停手就浑身冒汗。这说明她的拳法也在飞速的进步着。
又一天早上,天色刚刚蒙蒙亮,王越带着两个人从树林中走出来,苏雨晴头顶白气蒸腾,一边走着,却还不忘扎了架子,一步一拳,边打边走。
同样是一路十二连手锤,她这时打出来已经和半个月前有了极大的不同。
而就也在他们几个人刚刚走出树林的时候,突然王越眉头使劲的皱了一下,隐约间似乎听到身后的林子里面传来“咯”的一声轻响。
这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深秋的松树林,天干物燥,稍微有点风,就能把一些细小的枯枝吹断,但是王越在听到这一声轻响后,整个人却好像受了惊的大猫,脊背一下就弓了起来。
“不好!林子里有枪手,要打黑枪。”
就在这念头一转的瞬间,王越身子向前一扑,一手抓住苏雨晴,一手抓住苏水嫣,一个跟头就滚了出去。
而后,果然!
砰的一声枪响,几乎就在王越伸手抓住两人的同时,一颗子弹已经擦着苏水嫣的头顶飞了过去,噗的钻进地面,溅起一抹烟尘。
“有杀手,你们在这里躲着。”
王越的精神敏感,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一转眼间崩的紧紧的,眼见着面前的地上子弹孔冒出袅袅硝烟,他借力一转身,瞬间就从地上鱼跃而起,速度之快几乎叫人目不暇接,只是一窜,就到了一棵大树后面,找到了合适的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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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你上当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你上当了
王越的精神敏感到极点,就算在他没有练习内家拳前,也能随时监控身前左右上百米的区域范围,哪怕隔着老远被人拿枪瞄准也能在对手扣动扳机前的一瞬间及时的感受到危险。
一般人虽然没有王越的这种精神强度,也觉醒不了精神异力,但精神这东西奇妙之极,有的人或是天生敏感,或是后天磨砺,往往就能生出一种超出常人五感之外的第六感。最显著的例子,就是在军队里,许多经常执行特殊任务的战士,上惯了战场,见多了枪林弹雨,当被人用枪在远处悄然锁定的时候,同样也会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发麻,可以预知危险。
但这种察觉只是源于身体本能的一种直觉和警惕,并不能叫他们把危险分辨的太清楚,太仔细,和本身的功夫是没有太大的关联的。
而且他们没有像王越这样的功夫,虽然可以感觉到,并进行本能的躲闪,但因为没有强大的体能和速度,往往到最后不死也会受伤。毕竟子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没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反应再快也快不过对手的手指一扣。
尤其是重型的反器材狙击步枪,那玩意可以在一二公里外把人套进瞄准镜,子弹出膛的速度轻松超越音速,大多数人被打死的时候,即便心里有所警觉,可念头一转,子弹就爆头了,到死都不会听到枪声。
好在刚刚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狙击手,用的只是一般的轻型步枪,射程不超过五百米,子弹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夸张,刚在树林里面锁定了苏水嫣的后脑,还来不及开枪,王越就同时感到了危险,并在最后一刻及时做出了反应。
王越的直觉都是在生死间用生命磨练出来的,再加上丰富的战场经验和敏感坚韧如钢丝般的神经反射,以及最近他拳法精进带来的种种好处,王越对危险的感知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一般常人所能想象的极限。就算第一个针对的不是他,但只要有人对他身边的人流露出恶意,稍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他也立刻就能觉察出来。
不过,他这还和拳法练到最上乘境界的高手对危险的感应,有所区别。就如同历史上的那些名传千古的大宗师,拳法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一身功夫已经开始脱离单纯的搏击,上升到精神和物质结合,相辅相成的层面,这在古代的道家就被称作“一元复始”。说的就是人从后天修炼,渐返先天,精气上行入脑,已经开始萌发出“灵识”了。
而所谓的“灵识”,也是独立于意识和神识之外的一种感觉,按照前人的说法,这就是“仰惟灵识,俯鉴精诚,谓之为灵魂有知。”
再说的简单一些,其实就是人的精神升华了,可以感知冥冥中的一些灾难和祸福。只要是和自己有关的,都能及时察觉,从而趋利避害。有点国外宗教里预言和先知的意思。
王越现在虽然也能感到危险,大多却还只是一种身体的本能,随着他的精神满满恢复,强度越来越高,记忆里许多曾经被他得心应手运用自如的精神法门,也开始慢慢“苏醒”,哪怕是在不知不觉间,精神也会附于体外,查知一切。这就好像是一般人生理上的条件反射一样,精神力对他而言便如同本能,却是和这世界的拳法修炼,关系不大。
他练内家拳才多长时间,要说炼精化气,挖掘自身潜力这一步,却也是练得到了顶,否则也不可能由外而内,生发内劲。可再要往前一步,做到如同苏明秋那种炼气化神的地步,他现在可是连门都没摸着边儿呢!
王越在躲开子弹,扑到树后面的一瞬间,同样又感到右腿一麻,知道那林子里的狙击手,反应飞快,一枪没有打中苏水嫣,紧跟着第二枪就把自己给瞄上了,当下一收腿,果然又是一颗子弹钻进了他脚刚才收回的位置。
与此同时,苏水嫣也动作极快,身子一耸,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顺手一把抓住脸色大变的苏雨晴,前后重叠在一起,躲在大树后面,把可能被枪击的部位,尽量收缩起来。
一条黑影突然在远处的一棵大树后,纵身而起,手里扔下一把半人来高的狙击枪,转身就走,身形滑溜的像是一条泥鳅,只一个起落,人便在林子里面贴地窜出了十几米外。显然是这个杀手眼见自己两枪落空,没有杀死苏水嫣,知道事不可为,就果断放弃了行动。
不过,王越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人在树后,陡的一个翻身,就势朝前一窜,隔着两三百米外,脚步快成了一条线,双肩束裹,好像鹰隼穿林,几个掠地纵身,就把两人间的距离拉近到了三十米内。
而此时,面对着王越如同奔马一般的速度,前面那条黑影眼皮也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起来。即便是还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但他隔着几十米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凝聚的劲风从王越所在之处猛烈的迸发出来。
而且他还清晰的看到,自己身前左右,几个方向的落叶全都被大风卷地,在转眼间一起掀飞了起来,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数九寒天里的一场暴风雪,风雪不但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也把他面前的视线弄得一片模糊。
高手一运劲,浑身气血以平常十倍二十倍的速度循环,力道一旦灌入两腿之中,其奔行之间,就会带起一阵劲风,但是这需要极快的速度和力量。这黑影原本也是个精通拳法的练家子,自忖功夫了得,平日里举手投足也能破空裂气,奔行带风。但是要如同王越这样,身子一动,就好似雷霆霹雳,大地狂风,隔着几十米外就吹得人后脑发凉,这简直连想都没有想过。
王越这一下的动作,全无花哨,只是身子朝前一窜,脊背伸缩,双手一展,但却给了人以无与伦比的强烈的视觉冲击,不但是前面奔行的那人首当其冲,深有所感,就是后面的苏水嫣和苏雨晴这时候也看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只觉得王越此时,身形起落,凌厉如风,双手一伸,就好似是长空鹰扬,挟风带雷,那声势猛烈酷厉的,只一眼看过去,浑身便忍不住轰然一震。
以至于,这种场面,几乎直接影响到了她们的感官,不由得生出此间不是人间般的感受。
而直面这样的速度和压迫,前面那黑影更是连想都不敢多想,一声不吭,眯着眼睛,猛的把身子往下一伏,本就十分瘦小的身材,立刻缩小仿佛孩童一般,双脚如轮,顷刻间就变得一团模糊,速度一下又快了一倍。
就也在这时候,在远处蒙蒙的天光中,几十条人影也从四面八方朝着树林这里飞速的靠近过来。其中更有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传来,在一道道刺眼的大灯照彻下,庄园中几乎所有的佣兵都在第一时间开始了行动。
刚才的两声枪响,已经打破了宁静,除了这些佣兵之外,就连财叔和后返回来的燕子和褚卫这一对师兄妹也被惊动了。
有王越在后面追着,那黑影不得不用尽全力奔行疾跑,速度之快简直如同风驰电掣。尤其是他此时奔行之间的姿势,整个人都仿佛矮了一半,上半身几乎就和地面平行,两条腿迈动如飞,每一步踏出去,膝盖都和胸口相撞,脚后跟踢到臀部,两只手前后交叉摆动的时候,从后面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猎豹。前足还未落地,后脚就跟着踏了出去。
并且这个人身上穿的是连身的皮衣,腰间只系了一根皮带,浑身上下连脑袋都罩在一个贴身的连襟皮帽子里,外面只把眼睛和鼻子露出来,奔跑的时候也最大限度的减小了空气的阻力。
最重要的时,他似乎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尤其善于在山地间活动,借着一棵棵大树的遮挡,疾行变速,宛如水中游鱼,经常一个转向一脚踩在离地两米多高的树干上,整个人就猴子一样,跃出七八米,手脚齐动,灵活无比。
“有点‘陆地飞腾术’的意思,但里面还掺了点稀奇古怪的步法,所以身法多变,滑不留手。而且力量也运到了腰胯和脊椎,甚至肩颈和手臂都用上了力,倒是和拳法里的蛇形有些相似的地方。但是拳法的蛇形发力,练得是个拨草,吐信的劲儿,有惊弹,拧裹,钻翻的道理,而这个杀手却是蛇形入骨,练到了腰。腿,背,颈上,一跑起来,就好像蛇在草上飞一样。这样的拳架子,总有些古里古怪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从哪学过来的功夫?”
王越现在的功夫已经入了上乘,不管是眼力还是见识都和从前不可同日而语,加上最近一段时间苏明秋也经常和他谈起国内的各家门派的拳法路数,是以在后面一上眼他就看清了前面那人奔跑发力中的几分门道,十有**也是专门练过蛇形一类的功夫和步法。
就好比燕子的七探蛇形,蛇形的拳法不拘是什么路数,基本上一开始练得就是个“走圈画圆”的步子,是拳法中对身形步法要求最高的几种功夫之一,所以唐国国内但凡有人能把蛇形的功夫练到了上乘的地步,那肯定就是个精通身法的大高手。
加上蛇形练气,功夫到了这个地步的人,气脉悠长,单论奔行的本事,一般人是绝对比不过的。
不过,不管这个人速度提升的多快,王越却依旧没有落下半步。自从上一次有人半夜摸进庄园卧室之后,半个多月的时间风波又起,而且这次已经开始用上了狙击步枪,这对于苏水嫣的威胁显然已经是远远超过了上一次。
而且,有了这一次,难保就会再有下一次。王越也不习惯时时被人盯着暗算,所以就在这人猛然加速的一瞬间,王越脚下一动,也是如影随形紧紧的跟来上来,再纵地一扑,人如炮弹出膛,一下就又把距离拉近了十几米。
转眼间,七八秒钟过去了,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行于林木之间,所过之处不论是地上落叶还是树干上枯枝的,居然都被劲风吹落卷起,待到人影过后,漫天烟尘四散落下,中间就自然现出了一条小路。干干净净的,如同被人仔细清扫了一遍似得。
随后,就在这几秒钟之后,庄园里这一片占地上百亩的树林眼看着就到了另外一侧的边缘,同时王越也和那人追了个首尾相连,两人相距最多不过五六米了!这还是两人的起跑线原本就相差几百米的结果,但是不知为什么,前面那人明知道王越已经堪堪追上了自己,可脸上的神色却依然没有半点的变化。
反倒是脚下的速度,渐渐的开始放慢了下来。
“姓王的,多谢你跟我过来,你上当了。”
“哼,早就知道你这里有鬼!”
一个能在王越的追逐下,撑过七八秒的时间,能把功夫练到这种程度的高手,怎么可能在两枪没有命中的情况下就这么轻易放弃任务呢?
而且一个优秀的杀手,对于自己手里武器的爱护,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就好比古代的剑客执着于剑,心剑相通,剑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到死都不会放弃一样,杀手的枪就如同剑客的剑。
不到最后一刻,山穷水尽,根本也不会像这个人一样随随便便就把枪给扔了的。
所以,王越在起身追赶的那一刻,心里就已经猜到了这里面会有猫腻。只不过他艺高人胆大,也没把这种事情看得太重。所谓的调虎离山,那指的都是后防空虚的情况,这在这片庄园里,显然并不成立。
“有什么本事,都用出来吧。”
王越轻轻一笑,人往前奔,劲风呼啸中,竟也吹不散他的声音,清清淡淡,平平常常,就好像邻里之间,家长里短。
但也在这一瞬间,他悍然出手,几乎是声到人到,砰的一声,两人间的空气陡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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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伏杀
第六百二十五章伏杀
“有什么本事,都用出来吧。”
王越轻轻一笑,人往前奔,劲风呼啸中,竟也吹不散他的声音,清清淡淡,平平常常,就好像邻里之间,家长里短。
但也在这一瞬间,他悍然出手,几乎是声到人到,砰的一声,两人间的空气陡然炸开。
他的拳头一如既往的刚猛暴烈,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招式,就只是人往前窜,简简单单一个“踏步冲拳”。
人借拳势脚往下猛烈一踏,轰的一声,地面为之龟裂!他一拳朝前面那黑影背心砸过去,身体所过之处,强横的冲力和速度几乎就在一眨眼间便在空气中闯出了一条几乎形成真空的人形通道,所有的空气刹那间被劲风向两侧排开……。
嘴里的一句话,只是刚刚说完,前面那人心里就是猝然一惊,整个人都惊醒了过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天敌盯上了的老鼠,人还在往前飞速的跑动间,不知不觉中后背上已是忍不住冒出了大片大片滑腻腻的冷汗。
虽然他现在看不到王越出手时的异象,但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发麻,发木,感觉中,在他的背后似乎正有一团巨大的火球在燃烧着,明明还没有命中自己的身体,他的背心上却已经是火辣辣一阵生痛。就仿佛是一股热浪从身后席卷了过来。
而这种感觉,他其实也并不陌生。
就好像是几年前他去中亚波斯执行秘密暗杀的任务,临撤退时遭到当地一位权贵的私人武装追捕,被一颗炮弹炸响在身边时的感觉。王越的拳头带起来恶风,几乎就和那炮弹爆炸时卷起来的热浪一模一样。给他的感受都是不可阻挡!
“唐国的武术,练到最后难道就会有这么巨大的威力?难怪首领他从来不用抢!”
心里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不过事到临头,这人既然能坚持到现在,当然也就不可能被王越一拳打死,要不然他也白练了那么多年的功夫了。他也万万不敢出面作为诱饵把王越引到这里来。
是以,这一刻!
就在他心里警铃大作的同时,他的身体好像是草丛中游走的毒蛇一般,腰身朝着侧面一扭,从上到下顿时凝成麻花状,随即猛地一个回弹,立刻把身子带着在疾行中变向,双脚画出了半弧,竟然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不但恰到好处避开了王越的这一拳,更是通过变向,消去了身体本来向前的冲势,一下把身子转过来,到了王越的左侧。
活脱脱就是一根人形的弹簧,动作古怪却十分有效。
“咦?这是南洋蛇灵道的功夫?”
王越眼睛一眯,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他本身就和古德里安身边的安布罗交过手,对对方诡异的功夫印象深刻,是以如今一见却也并不不觉得如何惊讶。
眼见着那人身形如蛇般扭转变向,登时也把腰身一转,鞭手转身盖打,却是如影随形也跟着转动方向,啪的一声脆响,一手捏拳反手抽出,仍是一拳砸向那人。而且速度更快,力量更大。
这一变化,快的简直叫人目不暇接。动作虽然简单,杀伤力却无与伦比。
而这人刚刚闪过王越一拳,脚下还没站稳,就眼睁睁的看着王越在自己眼前,豁的一转,一手抽打,再要闪躲,顿时已是有心无力,换做一般人为今之计只有硬拼一途。但是这个人却并没有硬拼,反倒眉眼一动,眼中露出一丝诡笑。随后把手一抬,哧的一声轻响,如同破帛裂锦,一把黑漆漆宛如蛇形的短刀匕首,突然贴着他的小臂跳了出来。
南洋蛇刀!
这人居然就是那天晚上,只身一人杀了孙老大等五个唐人拳师保镖的那个南洋杀手!想不到今天果然就又卷土重来,对苏水嫣进行暗杀了。只是他似乎也早就知道王越的存在和厉害,这一次的刺杀,明着是针对苏水嫣,实际上却想着要把王越这块绊脚石先除掉。
轮回猎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组织里一次就损失了一个小队的精锐,王越虽然没人悬赏,但显然这些人却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身上贴身的皮衣在这一瞬间猛然膨胀。这是因为他突然发力,气息从毛孔中喷射出来,筋膜肌肉猛烈鼓荡造成的。
接着一伸手,这人手里的蛇刀,屈腕直进,就好像一条冬眠中的毒蛇突然醒了一样!嗖的窜起来,令人防不胜防,直接就扎向王越的心口。在这种时候,他甚至连看都不看王越砸过来的那一拳,摆明了就是要和他同归于尽。或者攻其之必救,逼着王越自己主动撤招。
而且,他这一刀的速度,也非常的快,精湛的蛇形功夫能叫他的关节肢体在一定程度上违反正常人类的生理结构,进行反方向的扭曲发力,再加上精通冷兵器搏杀,一口如同奇门兵器的南洋蛇刀竟然已被他练得形神皆妙,一刀刺出来就真的仿佛是毒蛇出洞一样。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达到了他个人的顶点!刀尖一点破空,嗤嗤作响,便如同毒蛇吐信,择人而噬。
如果说王越这一记鞭手转身盖打,气势磅礴,如同怒龙摆尾,那么这人突然亮出的蛇刀,就有点儿成了精的蛇妖一样,阴狠歹毒。
只是他想同归于尽,两败俱伤,王越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一见对方亮出藏在肘下的刀锋,王越一拳抽出之后,紧跟着就又是一脚,蹬腿马步挂,脚尖对准这人的小腹下方三寸,提膝就是一踹。
脚总比手长,以两人之间的这种距离,王越这一脚蹬出去,就等于彻底断绝了对方的活路。高手过招,一旦到了不得不拼命也要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地步时,那肯定是要后招全出,再无余力了。
做的就是不成功就成仁的打算,对手躲不过去,那就算是赚到了,但一旦反应过来,结果自是无须多言。王越存心下死手,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不是和他武力相当的高手,根本就没有活路。
但是就在这一下,变故突生。
不知多远处的一片空气,忽然之间,微微的荡漾了一下,借着树林边缘微弱的成光,似乎还有一片淡的几不可察的烟尘惊起,弹指过后一道肉眼无法发现的波纹径直就到了王越的眉心额头。
没有声音,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但是就在这一瞬间里,王越却分明就感到了身前的空气彷如水波般的荡漾开来。
又是一颗子弹射来!
而且和眼前这人用的狙击枪显然还有很大的不同,这颗子弹的速度更快,杀伤力更大,明显是从一把大口径的重型狙击步枪中射出来的。
而且开枪的这个人,是个真正用枪的高手,不论是射击的时机把握,还是对自身杀气和眼光的隐藏掩饰,都有一种浑然天成般的感觉!这个人甚至在扣动扳机前都没有通过瞄准器锁定王越的身体,用肉眼观察时,心里也没有杀念,只是到了最后一刻,才猛然爆发出来,一眼瞄准的同时子弹就射出来了。
这样的枪法,简直可以瞒天过海,真正做到百发百中。能练到这种地步的人,肯定是经历过战争的考验,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就好像古德里安手下的那几个最精锐的狙击手一样,这样的人,往往都是战场上专杀对方狙击手的神射手,都是用无数人命“喂”出来的。
更可怕的是,这时候正是王越和人交手的关键时刻,这个隐藏在暗中的狙击手,把握时机,突然一枪爆头而来,显见是已经算准了王越的所有反应之后才计算出来的结果。
这样的人,对枪的熟悉和把握,简直已经不是神枪手三个字所能形容的了的了!
除此之外,就在这一颗子弹已经堪堪射到了王越身前的一刹那,居然又在树林的一侧,同样荡起一片空气的涟漪。
这树林里的狙击手,竟然不只是一个。
还有一个隐藏在更远的地方,同样锁定了王越的身体。一时间,两颗子弹先后射出,分别瞄准了王越的额头和左太阳穴……。
不过,后来的这一颗子弹,显然是取了巧的,完全是借第一个狙击手的子弹转移了王越的注意力,才在随后抠动的扳机。但是能在这种环境下,在王越这等高手动手时,准确的瞄准太阳穴,这样的枪法,即便是在各国的特种军人里也是第一流的好手了。
换句话说,王越在准备打死对手的同时,自己也已经被两把狙击步枪封死了一切可能的活路。而这似乎也正是那个南洋人,敢于手持蛇刀和王越同归于尽的真正的原因所在!
但就在这一刻,王越也终于显露出自己超乎常人的素质和果断,明明已经觉察到两颗子弹正朝着自己射过来,甚至在他感到危险的一刹那,那两颗子弹距离他都不过十几米,只是一刹那,那边枪声一响,这边子弹就射进了他精神力警戒的范围之内。可就在这最后的连百分之秒都不到的时间里,王越却仍旧不为所动,面色如常,只是一脚踢出,变蹬为挑。
顿时这一脚,在碰触到面前这个男子小腹的同时,这个人的身体一下就被高高的挑了起来!下一刻,噗噗!两声轻响,这人的身体登时就爆了开来,重型狙击步枪的子弹在几百米内甚至连坦克和装甲车的钢板都能射穿,打在人身上即便不是要害,也能在瞬间把人体撕成两半。
更何况这时候还是两颗子弹几乎同时射击。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最后居然会是这样!明明王越已经进了局,但最后死的却是自己一边的同伴,一个练了南洋蛇形,善用奇门蛇刀的高手,就在一转眼间被子弹撕碎了大半个身体,鲜血和碎肉骨骼,暴雨一样的从天上掉下来,几乎覆盖了方圆十几米的地方。
但是当血光散尽之后,王越的人却并不在现场出现,而是一眨眼,就窜出了三四十步,然后身形一闪一闪,时隐时现不断的穿梭于树木之间,一下就曲折着扑出去了百十米的距离。
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和血鲨部队打交道的他,当然知道该怎样在战场上规避子弹的射击和瞄准。尤其是王越的精神敏感,一旦危险在面前暴露出来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开始高度紧张,那两个狙击手虽然藏身在几百米外,但通过方才那两颗子弹射来的方向,王越却依旧发现了这两个人藏身的位置。
接下来,又是几个之字形的转折,几百米的距离,王越在十秒之后,就猛地出现在一棵树林边缘的树下。倏的一拳,无声无息印在树干上,顿时如同常人腰身粗的这棵大树开始剧烈的摇晃,烟尘四溅,枯枝断裂,无数的松针雨点一般的坠落下来。
同时掉下来的,还有一个同样是把身子埋进一套连体皮衣的瘦小男人。
这个人的身体仿佛豹子一样,虽然瘦小,却十分精悍,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人刚从树上掉下来,还未落地,就已经调整好身体的平衡,在半空里举起手里的大枪,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王越的胸口。
但也就在这时候,他枪口刚一抬起来,王越的一个错步就转到了他的身后,伸手一抓,好像拎只野猫一样,竟是抓着这人的脖颈后面的皮肉,一把拎在半空里。
随即拇指和食指微微一错,这个精悍如豹子一样的男人,便仿佛被抽出了浑身的骨头一样,浑身酸麻,再也挣扎不得了。
“南洋那边,能把枪用的这么好的,不多见……你是尤尼尔?那个曾经在廓克尔喀当过佣兵的那个尤尼尔,鼎鼎大名的黑杰克,没想到你居然做了轮回的杀手猎人!”
王越拎着这个男人,嘴里不紧不慢的说着话,脚下却是仍旧不断的挪移闪动着,依靠树木做掩体,人过处,几颗子弹几乎追着他的脚步,噗噗响起来。
王越一句话说完,忽然一缩头,一颗子弹几乎擦着鼻尖飞过去,熟悉的硝烟味道,不禁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把手一甩,哧!的一声,隔着几十米外,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把男人藏在小腿皮鞘内的那把军刺拿在手里,扔了出去。
片刻之后,一个躲在树下地洞里,浑身穿着渔网伪装服,和周围的草木融为一体的狙击手,被军刺直接从头顶贯入,穿透了整个透露,从下巴钻了出来。
这个人,就是刚才对王越开枪的第二个狙击手。是个留了短发的白人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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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细说
第六百二十六章细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后脖颈已被王越一把抓住,连同下面的大椎穴也被扣住,限制了全身上下除了脖子以上所有的活动,但这个名叫尤尼尔的男子却仍旧挣扎着,扭动脖颈,把脑袋向身后用力的侧了一下。
“你怎么认识我?”
这个瘦小的南洋人脸色已经被憋得又青又紫,但是眼神之中却有一种决绝之色流露出来。居然不等王越问他,他就直接问起了王越,一点都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觉悟。
眉头飞快的皱了一下,知道这种人当惯了兵,心性如铁,早就把生死二字看得开了,就算自己再怎么去问,也不会屈服,而且现在这个尤尼尔已经加入了赏金猎人组织,一旦任务失败,自身被捉,肯定还有后招。像一些特工在牙齿里面埋进一个毒囊,关键时刻,咬碎假齿自杀,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种人的心智坚定,有自己的信念,固执起来几乎就是死士一样的角色,虽然王越有心要在他这里问出一些东西,但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交给苏水嫣的人去审问吧。我来这里不过是给人当保镖的,这种事也轮不到我来出头,我费这个劲做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练我的拳吧。”
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原本的心思立刻就淡了下来,王越一手抓着尤尼尔的脖子,也不回答他的话,只往上轻轻一提,另一只手就彷如鹰捉,啪的一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顿时这个尤尼尔,浑身一震,好像被雷电劈了一下,整个人就定住了,紧接着眼神涣散,转眼就昏昏沉沉,不知天地。
王越这一下用的是**拳里劈拳的劲儿,一起一落,钻翻相合,手里面的力量用的极其巧妙,只是小臂以下倏地一动,既没有用力过猛把这人打成脑震荡,伤到大脑,也没有因为力道不足,叫对方疼一下了事,正好劈晕了为止,力量一放即收,恰到好处。动作虽然不大,却已是他练拳以来掌控力道的巅峰之作。放到从前,他用劲刚猛,和人交手时从来都是能发不能收,想办到这一点,几乎想都不用想。
“王越,怎么样了?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居然连狙击手都用上了,要不是你在,今天我们可就惨了。”
王越一下打晕了尤尼尔,随手扔在地上。这时候后面林子里已经响起一片杂乱的脚步声,随后就看到苏雨晴一马当先,跑了过来,在她后面有大群的佣兵簇拥着苏水嫣。
刚刚那一瞬间,苏水嫣的反应干脆而果断,枪声一响,刚被王越拖着翻滚出去,几乎马上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不但自己找到树干作为掩体,还拉住苏雨晴。动作虽然有些不太规范,但已经让王越感到十分的满意了。
战场上,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不慌不慢的处理突发事件,那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队友,都是十分有利的。不然大家一旦惊慌起来,大脑就会一片空白,只能被敌人抓住机会,一一点杀了事。
“你刚才的反应很快呀,以前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王越微微有些疑惑,苏水嫣的这种反应,不可能是出于本能,因为她的某些规避动作是带有强烈的军人风格的,这一点哪怕并不多,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嗯!我十几岁的时候,每年暑假都会被我舅舅带到军区待一个月,有的时候也和一些女特种兵在一起进行野外训练,针对城市范围的小型反恐演习也参加过两次,所以知道一点怎么应对突然枪击的办法。”
“这就难怪了。原来你家里有人是当兵的……。”王越点了点头。想不到像苏水嫣这样出身的女孩儿,还能有这样的经历,一点都不娇气,和同样出身的大多数人有很大的不同。像是苏雨晴同样是苏家子弟,还是以武传家的,虽然见多了也听多了江湖上的刀光剑影,但遇到这种事后,反应却比苏水嫣还要慢了很多。这就是人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产生出来的差别。
枪这东西的杀伤力虽然巨大,但不管是在军队还是民间,只要经过一些针对性的专门训练和防范,在意识上引起足够的警惕,其实就能在很大程度上减少大量的伤亡。毕竟这世上能够无视一切百发百中的枪手实在是太少了,就算是尤尼尔这样的神枪手,再用狙击步枪的时候,射击的准确率很大程度上也要取决于当时的环境,天气,甚至是人的运气。
几百米外用枪杀人,子弹受到的制约太多了,哪怕是一点突如其来的一阵风,都有可能让自弹最终偏离目标,那可是真正的“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更何况还是在这种遍布草木的林子里面。
不过,真要能把枪练得好了,那也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要不然社会发展到现在,也不会在短短百十年里,就由枪械取代了过去几百上千年的冷兵器。枪法好的人,再配上一把威力巨大的好枪,这种搭配就好像是过去风华绝代的剑客,手里多了一口吹毛短发的利刃,杀伤力之大,几乎无法想象。
现在天还没有完全放亮,林子里面的光线更是显得暗淡,二三十号佣兵战士已经迅速的扩散开来,开始搜索事发地点周围,一道道强光手电的灯光,照的四面八方一片雪白。
王越一边说着话,一面走过去,翻了翻第二个狙击手的情况。
这个日不落人,看起来有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头发剪得很短,还在脸上画了油彩,模样打扮完全就是一副军人的样子。不过这时候,他已经被一把军刺牢牢额穿过脑袋钉在了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越看了两眼后,就也不再理睬,只把那把军刺拔出来,在这人的伪装服上擦了擦,便顺手收为己有。他现在虽然已经和苏明秋练了大枪,但苏家的**大枪携带不便,不遇到特殊需要的场合也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相比之下倒是他手里的这把军刺,三棱开刃,遍布血槽,拿在手里还比较顺手,而且方便携带,随手插在腿上的皮鞘就好了。至于他从前用过的那把刺剑和短刀虎彻,如今却是没有带在身边。
然后又从脚下的地洞里拎出来一条长长的狙击步枪,还有一个装枪的密码箱,以及三四个空了的牛肉罐头盒子。
看起来,这个人似乎已经在这里埋伏了很长时间了,不然也不会随身带着这么多高热量的食物。明显是做足了一切准备。
“王越,你那把獠牙军刺,现在可是不常见了。”苏水嫣的眼睛尖,一下就看到王越手里的那把军刺,眼睛立刻就放出光来:“我舅舅手里也有一把这个东西,可惜他看的像个宝似得,从来不让我动。我听说这玩意的杀伤力霸道的很,以前是专门用来解决战场上俘虏的,只要在身体的任意部位刺进去八公分,就能把血放干了,而且刀身上有毒素,医生都救不了。”
“哪有那么夸张,不过被这东西扎一下,的确是难以缝合就是了。而且这把刀显然是经过高手改制的,重心很适中,关键时刻拿来当甩手箭用不错。”王越闻言笑了一下。
“啊,甩手箭?那不是**拳里的没羽箭暗器功夫么!我爹连这个都教给你了?”苏雨晴闻言不由叫了一声:“我爹真偏心,我们家的暗器手法可是从真正的射雕术里脱胎演化出来的,最早是用神臂弓,后来换成弹弓,到我祖爷爷的时候才练成了这一手没羽箭的重手法。当初我要学,他就是不教我,没想到居然教给你了。”
“不过,用军刺当箭,的确是个好主意。三棱开刃,除了没有倒刺,却是和古代的那种三棱破甲重箭,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了。”苏雨晴低头看着地上那人下巴上的伤口,顿时一阵啧啧称叹。
“军刺也就是把刀,还不能切割,只能穿刺,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这东西在实战中的用法,太过单一,一般人不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是很难用的好的,所以从实用的角度上讲,现在很多军刀和匕首都比它好。至于七叔他教不教你这种功夫,等你的腕力和指力到了,你不求他,他也会教你的。要不然,力道不足,爆发力不够,这东西很容易就会误伤旁人。而且,我也不经常用它,不是必要时候,用它还不如用拳。”
刺刀这东西,在二次革命之前就有很多国家装备了,而唐国的獠牙军刺之所以能诞生出来,很大的原因还是在于当时国内动荡,科技落后于主流,根本没有能力生产出可以装备部队的军刀用钢,因此就只能在功能上下功夫,以刺刀为蓝本,大幅度削减了军刀的其他功能,只保留刺杀一项。没想到这东西一旦装备了部队,立刻就在战场上就成了一个神话,简直令人闻风丧胆。
“穿刺?那就足够了。军刀什么的在实战中简直弱爆了,还是这家伙够狠,远攻近战,无所不能。”
以苏雨晴的眼力当然能够看出这个狙击手是怎么死的,稍一联想,更是对王越手里那把獠牙军刺羡慕不已。这个从小练拳的女孩,骨子里也是一派十足的暴力风格,对冷兵器情有独钟,恨不得立刻就弄把军刺来丰富自己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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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前路
第六百二十七章前路
“军刀一类的武器都算是匕首,在训练有素的军人手里用出来,能如虎添翼,近身肉搏最是危险不过,这和传统武术中的短剑短刀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打法。可以在交手时正握,反握,换手握,如果是战场上,杀人只要一刀,追求效率。以后你们要是碰到这样的对手,轻易不要贴身,要游斗,放长击远才行。”
王越趁机对苏雨晴和苏水嫣讲了一点军刀匕首格斗的东西。用了刚才那一幕作为例子,在这个时候说起来实战中的要点,就比平常时候的单纯说教要有效的多。
既然是苏明秋要他教导自己女儿实战,王越就不会藏着掖着,除了平常要保持充足的训练量之外,更好的办法其实还是真正的实战。要理论联系实际,见到死人,见到鲜血之后,才能叫苏雨晴过目不忘,印象无比深刻。一辈子都忘不了。
而实战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杀死对手,制服敌人,不以这个目的进行的训练都是起不到根本上的作用的。练得再好,再在理论上无限接近于实战,那也比不上亲手杀过人,见过血。
“可是,真要实战了,生死相搏,怎么可能老是游斗,近身肉搏是必不可免的呀?况且我赤手空拳的,守不可久,如果对手本事一般也还罢了,要是和我相差不多,时间一长,难免就要有所失误。一旦挨了一刀,那结果自然可想而知。”苏雨晴对于王越的说法,仿佛不太同意,随即就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谁说要老是游斗的。”
王越伸手比划了一下:“军队里的好手用刀,无论是什么种类,一开始也都要虚虚实实,游斗一下的,然后才能抓住机会,一刀致命,你和这样的人交手,关键的是要拉开距离,给自己一个反应的时间,然后才能有攻有守,不受牵制。不然你**凡胎的也不能刀枪不入,一旦受伤,就要被人所制,生死全不能做主。功夫如果不能练到上乘境界,对于冷兵器先天就有三分弱势,这在短时间内是很难弥补的。功夫差不多的两个人,一个用刀,一个空手,就好比普通人手里拿枪杀人,你说哪个占便宜?”
“当然了,也不能就说拿刀的厉害。毕竟决定胜负的因素有很多,实战事情形千变万化,这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哎!”一旁苏水嫣叹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能把拳法练到上乘境界呀,我三年前在老家也看过祖祖父他老人家表演空手入白刃的内家擒拿,不知道那种功夫如果应用在实战里是什么样子?”
“实战之所以称之为实战,那就不是能单纯练出来的东西。再好的招数,要想应用在实战中,也只能自己去打,去拼,要不然就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失手。过去的那些武术大宗师们,哪一个不是在年轻时候经历了无数的生死考验,才有的后来的成就。实战考验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功夫,更多的是其实还是一种心态,一种能叫人游走于生死之间,无所畏惧的心态。这种心态不经过几次十几次的可以危及生命的战斗,是不可能养成的。”
“如果你能养成这种心态,那在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危险接近,哪怕是别人在远处用包含恶意的目光看你一眼,你也立刻会有所觉察。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过去有大官被人刺杀的多了,疑心病重,就不让人在睡觉时靠近自己,但是有一天一个侍卫因为有要事禀报,就靠近了,结果睡梦中的他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拔剑便把他砍了。姑且不说这个故事里这个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我只从拳理拳法的角度来理解,我就可以说这个人也是有功夫的。”
人总是处于战乱中,精神就会紧张敏感,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就会警觉,这和其他动物从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再比如下雨前,蚂蚁会搬家,老鼠会跑到高的地方去,这其实都是属于条件反射的范畴,并不是这些动物心里早就知道要下雨。这只是一种生命与生俱来,遗传的本能。
是本能的趋利避害。
可即便是有这种本能,也不是所有的蚂蚁和老鼠都会有这种反应。个体和群体之间,总会有一些区别的存在。经历过的和没有经历过的,就是不一样。
人类在几百万年间的进化中,脱颖而出,创造了丰富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但有得必有失,在得到一切的时候,同样也失去了自身的很多东西。
至少在感官上,是属于退化的。
上古先民,求存于天地之间,没有猛兽的尖牙利爪,却能一代一代顽强的活下来,究其根本很大程度上还是源于自身体内的那种野兽一般的直觉。他们天生就能感觉到危险,所以能够及时的逃避。
……。
但是数百万年以后,人类的这种本能几乎已经彻底的消失殆尽了,只有像王越这样的人,才能在历经生死考验之后,开启这种本能。
而危险这东西,能够觉察是一码事,觉察后能不能避过去则又是另外一码事。王越的直觉灵敏,练拳有成,身体的反应在关键时刻甚至比自己的神经反射还要快上一些,所以在面对狙击手的远距离狙杀时,能在对方扣动扳机的一刻,及时觉察并躲闪。但人力有时尽,只要还是生而为人,是血肉之躯,那体力就肯定有一个极限,面对现代化的大威力火器围剿,只要子弹覆盖的范围足够大,那神仙也难以避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打成筛子。
这也是过去那么多武术大师,之所以惨遭横死的最大原因。
子弹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除非能把功夫练到最上乘的境界,从头到脚脱胎换骨,逆反先天,真正的挖掘出人类祖先早已遗失在历史长河中的那些强横的“能力”。把单纯的拳法上升到玄之又玄的精神层面上去,并最终可以反过来由精神影响物质,在冥冥中照进现实,于心血来潮中体悟到关于自己的吉凶祸福。
这样自然就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规避和处理。真正的做到“趋利避害”,把可以威胁到自身的危险,统统扼杀在萌芽之中。
功夫一旦练到了这种地步,按照道家的说法,那就是“炼神还虚”了,精神意志化作元神,谓之“出窍”,说的直白点儿就是一个人的精神高度凝练浓缩,强大到一定地步后便可以如同雷达一样发出特殊的波动,放出体外,哪怕不用眼睛看,也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而这种源于精神上的波动,几乎是不受任何物质的限制的,来无影去无踪,就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人间,只要你想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尽在眼前。宛如掌上观纹。
如此一来,再有针对你的危险,哪怕是多么隐秘的策划,不管距离多远,只要对方一起了这个心思,形成恶意,那么你就会有所觉察。虽然未必全知全能,知道的非常清楚,但大概的一些东西肯定会瞒不过的。
“集灵为神,合神入道,以还上丹,而后超脱!道家的内丹练气之法虽多有夸张的地方,但去芜存精之后,剩下的却都是实实在在真知灼见,是一代代的大宗师们,殚精竭虑留下来的心血。只是拳法到底还不是修道,二者之间总有一些本质上的不同,我应该怎么样才能彼此借鉴,把武术和精神的力量彻底结合起来,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呢?”
王越这次遭到狙杀,虽然并没有真正威胁到他的生命,并不比从前被古德里安针对的几次,受到的威胁更大,但他却能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比起从前的巨大变化。这也是自从他随苏明秋练习内家拳后,慢慢在他自己身上发生的这变化。
这种变化,无关于身体,也不是功夫有了多大的长进,而是那一点点心灵上的敏感。耳清目明,心意相随,就在那子弹飞来的一瞬间里,他整个人都浑然一体,没有了内外之别,几乎就是精神刚一觉察到不好,心意一动的同时,身体就马上反映了过来。这却和他从前遇到这种情况,单纯由外放的精神力查知一切的反应,有些区别。
功夫不到炼气化神,就算再能打,也是基于体力,越是发力运劲,对自己身体的损害就越大,内家拳虽然能养生练气,但也不是绝无后患,等到一次次的损害暗伤,慢慢积累,年纪一大总有一天就会爆发出来。这也是过去许多老一辈的拳师武师,为什么不能善终的主要原因之一,除非你练拳就为了长命百岁,一辈子只练不打,否则就算练了内家拳,精通练气养生之道,活的也未必就比普通人长久。
而像苏明秋那样的,数十年苦练的内家拳入了化境,精气上行入脑,循环周天,其实就已经是走到了超脱的第一步了,精气神日益健旺,反哺五脏六腑,相辅相成。说句玄点的话,这就是“技近乎道”,放在几百年前,再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那是可以被老百姓尊称为神仙中人的。
“王越,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说着说着话,就走神了?”苏雨晴见王越说着说着话,就突然驻足不语,脸上神色变化,阴晴不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在想咱们这些练拳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去练拳?练拳的目的是什么?拳法练到最后究竟又是一番什么景象?”王越随口答了一句,有些心不在焉,自己的心里却又把念头远远的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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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你帮我找人,我帮你杀人
第六百二十八章你帮我找人,我帮你杀人
王越随口答了一句,有些心不在焉,自己的心里却又把念头远远的转开了:“道士修炼追求的是金丹大道,丹成则脱胎。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和拳法里的后天转先天里面有没有什么关联?现代的人和平久矣,就算过去有战乱,也比不上远古时候,先民与天争命,每天都挣扎在死亡线上那么凄惨,时间长了,就有了惰性,许多与生俱来的本能便这么消失殆尽,我们练拳,逆反先天,道士修道,结成金丹,说到底也未尝不是要把这些已经消失的本能重新找回来的意思。远古的时候,猛兽横行,人类能一直繁衍到现在,真不知道那时候的人类究竟有多么大的本事?”
现在的人,物质生活越来越好,不经常锻炼,体能下降,就算是最优秀的运动员,在面对几只狼的时候,第一个想的肯定也是跑。想要和祖先一样,只拿着一跟木棍或者干脆赤手空拳力搏虎狼,那连想都别想。
拳法本来就是讲究探求自身,不假于物的行当,从一开打熬筋骨,站桩站马开始,就是最大程度的挖掘自身潜力,从筋骨皮毛入手,控制自身的肌肉,韧带,把力量一丝丝的渗透进柔软的内脏,血脉,骨髓,直到把整个身体都练得如臂使指,可以自如操控每一分的力量,每一寸的身体,乃至每一个毛孔。
尤其是拳法练得出神入化之后,内三合与外三合浑然一体,不分内外,一口丹田气贯通上下,全身上下就形成了一个整体,举手投足自然就能发出无穷大力,生出种种在普通人眼中不可思议的能力。
但是拳法练到这一步,那也只是强大的身体本身,并不涉及到精神的本质。这就好像苦海行舟,人的身体就是身下的船儿,船儿造的越结实,抵御沿途风浪的能力就越强,就不会轻易翻船,而人坐在船里,精神起到的作用就是叫人越来越强大,可以把船儿驾驭的越来越好。
了解自己的身体,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就能在打斗中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打倒所有的对手,这叫知己知彼。而感知自己的精神,掌握自己的祸福,却能叫自己时时刻刻立于不败之地,真正的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只有把拳法练到了精神反哺自身的地步,才可以逆反先天,一步一步的掌握自己的命运。
“拳法内究于自身,说白了都还是筋骨皮,丹田气,都是可以摸得着看得见的,但是精神这东西,虚无缥缈,感觉得到,却不知从何而来,归往何去。如何统一为一个整体,就算有苏明秋这样的高手指点,估计他也说不明白,讲不清楚。毕竟有些东西就是只能意会,不能言谈的,自己到不了那种境界,感觉不到,就是感觉不到。想要达到这一步,还不能急功冒进,非要先把身体练得内外都圆满了不可。”
王越以前练拳,功夫一直都处在炼精化气的阶段,哪怕现在练了内家拳,拳法终于由外而内,生出了内家真劲儿,也才只是堪堪摸到一些炼气化神的门槛而已。对于精神层面的理解大多还是通过自身的一些经历,来和现在相互对照,才有了一点点的思路。精神这东西每个人都有,也不是只有练拳的人才能将其壮大,很多普通人,尤其是历史上一些著名的宗教人士,反倒对精神的理解同样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不过,他们的精神修持大多都是通过严格的戒律和一颗虔诚的心,时时刻刻保持精神上的纯粹,每日冥想,祈祷,观照,自省,数十年如一日,这才能在精神上生出种种神妙来。
同时,经过这一次的事件,触类旁通之下,王越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拳法如今正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瓶颈。而且这个瓶颈还和他从前困在外家拳一直无法由外而内的那一次还不一样,只要有机会顺利度过这一个坎儿,他的拳法武功就开始定型了。那才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拳法和打法。
“和人学功夫,学到的只是一个基础和理念,如果不知道创新,就这么一味的沿着前人的路走下去,那到最后,也是如同邯郸学步,变得既不像自己,又不像别人。人练拳,不是拳练人,功夫没有好坏之说,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这一刻里,王越心里念头百转,许许多多的心思不断的涌上心头,到最后居然是一发不可收拾,越想越多,纷至沓来。
好在他这人心思单纯,没什么杂事,一觉得不对,立刻就醒悟了过来,“真是怪事,没来由的我胡思乱想这些东西干什么?我现在练拳,还只练了个雏形,打了个底子而已,还有很多东西连边儿都没碰到呢!想的这么多,岂不是坐井观天?越想越乱,还不如什么都不想,只按部就班走下去就是了。反正过几天等这边的事完了,我就能专心下来好好练拳了。”
王越心里感叹着,太多的问题萦绕心头,弄不明白,干脆就全抛到脑后,免得想的多了,乱了自己的心思,平添许多麻烦。
“不光练拳,做什么事情,都讲究个水到渠成,厚积薄发,用宗教的理论讲,想的多了,就是着想了。杂念如心魔,修行之道就要先锁心猿栓意马,然后把一切都落在实处。要把拳法练到如同七叔那种地步,心思多了,可是不成。”
“该死的,这群人连重型狙击步枪都用上了,真是什么顾忌都没有了,胆子实在太大了。这种枪就算是在日不落也是受到最严格的管制的,他们从哪弄来的?还是一次两把?还有这个死了的狙击手,明显是个日不落人,轮回猎人组织什么时候也开始吸收西方的白人了?”
就在王越神思渺渺的时候,财叔已经带着人把周围全都搜了一遍,一张老脸拉得老长,眼神阴沉,明显是心里窝了一股火,一副想发泄却又发泄不出来的样子。
半个多月的时间,一直风平浪静,还以为这些人眼见事不可为,已经准备偃旗息鼓了,没想到精神刚一放松下来,一大早就听到了枪声,六十几岁的财叔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苏小姐,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练拳什么的还是改在屋子里吧!这次幸亏有王越在,没出什么事情,要不然我可怎么向小姐交待呀。”财叔随后,指挥一大群的佣兵把现场清理干净,又一个电话从城里叫来一大帮人,给庄园内部以前没有注意的地方都装上“监控”,特别关照的就是这里的树林,和外面的一大圈围墙,安保等级立刻又提升了好几级。
与此同时,他也不忘把那个被王越一拳劈晕过去的尤尼尔,关进庄园的地窖里,亲自审问,事后更一个电话打回了,请求家里再加派高手过来。
“有这个必要么?不就是一次狙击暗杀么?”
王越对于财叔的安排,显得有些不以为然:“既然是被人盯上了,而且已经是这么长时间了,连你们的面子都可以不给,那这些人当然就都是胆大包天之辈,用什么手段也不稀奇吧!听说我来之前,你们的伤亡更大,国内带来的保镖都死光了,不也没什么事?”
“这一次可不一样。杀手杀人用什么手段都不出奇,但能用上这种狙击步枪的可就不多了!我以前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知道一些这行当的规矩,这些人一旦用上了重武器,那就表示要彻底不择手段了。而且我还怀疑,这里面还有别人伸手!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轮回这个组织,基本上都是亚洲人,现在冒出这么个日不落人,就说明这件事里很可能有本地的势力插手了。我们不怕杀手,但一旦日不落人也动手了,那事情就麻烦了,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底盘,可以动用的资源实在是太多了。”
财叔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那就干脆把他们全都找出来,一了百了,省的你每天担惊受怕的。”王越眼睛眯起来眼仁隐隐有些发绿,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你们的大本营虽然是在国内,但想必这边儿也是有一些说的上话的朋友吧,只要你能撬开这家伙的嘴,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这些人,看在七叔的面子上我可以再帮你们一次,保证在夏夫人回到这里前,把一切危险都铲除干净。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在找这些人的同时,也帮我找一找那个洪承业落脚在哪里。”
夏夫人的身边虽然没有多少人,但她家老爷子却是地地道道的国内盐帮大佬,即便是在海外的唐人圈子里也是鼎鼎大名的角色,只要他们愿意,哪怕是在日不落,可以动用的潜势力也绝对不会太小,要查一些生僻的亚洲人面孔,并不算难。
而且王越这些天每天练拳,指点苏雨晴和苏水嫣实战,半个多月下来,心里对于洪承业的“挂念”却并没有淡化下来。他为人最讲恩怨,一旦决定了的事就断然不会轻易改变,既然说了要杀洪承业,那自然就不会空口白话,随便说说就算了。
只是他自己人单势孤,想要在偌大的曼彻斯特找到一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正好可以借上财叔的力,他用起来也是心安理得的很。
你帮我找人,我帮你杀人,说白了就又是一笔交易。和他给人做保镖没什么两样。
“好,我现在就找人去查,日不落这边的商会我虽然找不到太多的高手,但是打听消息,却没什么问题。“那天发生在摩根家族宴会上的事情他也听夏春雨说过了,财叔当然知道洪承业是谁,也知道洪承业的出身来历。
不过他们的人是在海外,离国内天高皇帝远,洪家势力再大对他们暂时也没用,而且这还关系到夏夫人的安危,财叔想了想后,便也立刻咬牙答应了下来。
倒是一旁的苏水嫣听到王越这么一说,有心要劝几句,又见王越眼中冒光,宛如食人猛虎一般,最后嘴唇动了两下,到底也没有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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