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冯家人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府衙的人串通县衙的人破坏证据，玄世只能如此安排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到了傍晚的时候，玄世估摸着高峻开始去县衙行动了，于是便带着常乐还有随行的护卫去了泉州的府衙。
除却玄世乘坐着马车之外，其余的人都是骑着马过来的，一行人，停在了府衙之外。
玄世将自己的令牌递给了常乐，让常乐到门口寻人通禀。
府衙的人拿着玄世的令牌进去通报了，与此同时，玄世也是一身官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衣服是在酒楼里就换好了，换上官服来见人反而能让这些人放松几分对玄世的警惕。
或许玄世的名头他们听说过，但估计也只是知道玄世是个领兵打仗的，打完仗回到长安之后，加上父辈的荫蔽，这才被皇帝赐了婚，封了郡公。
越是被他们小看，就对玄世越是有利，只有被小看了，他们才不会上心，玄世才能从中钻空子，所以玄世去见他们，特意换了正儿八经的官服，连圣旨都带在身上了。
泉州府衙的官员见到了玄世令牌之后，连忙带着府衙中的官吏差役到大门口迎接玄世。
“下官冯智均率泉州府衙差役拜见玄公。”冯智均一身官袍，走在最前头，对着门口的玄世拱手躬身行礼。
“冯智均？”玄世看向为首的那人：“你是冯家人？”
“正是。”冯智应声道。
所谓冯家人，便是盘踞岭南最大的一方势力。
“你是故耿国公冯盎的什么人？”玄世问道。
若是这件事儿牵扯到冯家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冯盎在三年前已经去世了，他去世的讣告到达长安之后，连李二陛下都为之震动，冯盎死后，被朝廷追封为左骁卫大将军、荆州都督。
单就冯家来说，对大唐是有巨大的功劳的，隋末天下大乱之时，冯盎回到岭南，聚众数万，自任首领，依附了割据岭南的林士弘，先后击败广州、新州的贼帅高法澄、冼宝彻等人，占据了广州、苍梧、朱崖之地，自领总管，治理有方，其治下政治清明，深受百姓的爱戴。
在广州至岭南这一带，百姓们十分敬重爱戴冯家，武德五年，冯家归顺大唐，以其辖地设置高、罗、春、白、崖、占、林、振等八州，任命冯盎为上柱国，到了贞观五年的时候，冯盎平定罗窦各洞的僚民反叛，受到李二陛下的夸赞，获得赏赐财物不可胜数，占据之地纵横二千里，奴婢一万多人。
这样一个冯家，在这一代，便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即便是玄世，在如今的情况下，若是对上冯家，也讨不到好。
虽然冯盎已经死了三年了，但是如今冯家可还没凉呢。
玄世的父亲死了这么多年，不还是有人认为玄世是受到父亲的荫蔽吗？
而冯盎对冯家的荫蔽，可比一个玄明德要强悍的多，而且，冯盎死了也才不到三年的时间，家里的儿子再怎么不出息，想要败掉冯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
“回玄公，不才下官正是耿国公之子，家中行十六。”冯智均说道。
冯盎有三十个儿子，出名的就这么几个，其余的玄世也都莫不清楚，眼前这个，就属于在莫不清楚的那一行列之中。
冯家的儿子再不值钱，那也是冯家人。
由此，玄世心中更是多了一份谨慎。
“原来大人是耿国公之子，失敬失敬。”玄世拱手行礼应和道。
冯智均笑了笑：“玄公，咱们不妨入府衙说话，这天色不早，下官这就令人在府上摆上宴席，为玄公您接风洗尘。”
“好。”玄世笑着应了下来。
冯智均的确听说过玄世的事情，也知道玄世是个年轻人，但是百闻不如一见，今天见到玄世，心里对玄世也起了想要摸底的心思。
冯家世居岭南，即便现在冯智均身为泉州刺史，一州长官，但是冯家整个家族离着朝堂实在是太远了，冯家在朝堂上需要一个人来帮着冯家说话，虽然冯家有冯智戴在长安，官居左武卫将军，但终究是个武将，势单力薄。
而如今玄世自己到泉州，这是送上门的关系啊，一定要攀上，就算不是为了冯家，不是为了自己的哥哥冯智戴，也要攀附上玄世这门关系。
到了府衙的大厅之中，冯智均请玄世坐在了主位上，各方落座之后，玄世身边儿的常乐拿出了皇帝的圣旨。
见到那一抹明黄，看清楚之后，冯智均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大厅中央，躬身拱手行礼。
常乐打开圣旨，将圣旨念了出来，还是那道旨意，也就是告诉冯智均玄世出任泉州节度使一事。
玄世任泉州节度使，接下来玄世在泉州的这段时间，冯智均就从一把手成了二把手了，玄世可以在泉州军政一把抓。
“冯大人不必紧张。”玄世笑道：“其实陛下派本公过来，不是要插手泉州的事务，而是另有要事，不在泉州。”
冯智均点点头，但是很聪明的没有问下去，既然玄世不说，那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去问，毕竟是朝政大事，话题还是有些敏感。
冯智均也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成为泉州此事，偌大的一个泉州全都交托在他的手上。
自进了泉州城以来，玄世沿途观察泉州城内，从百姓的面色上来看，泉州百姓这边的日子过的还算是过得去的，与海边的几个村子截然相反，或许，泉州这边最是重要的事情，还是海寇的事情。
若非亲自到海边的那几个村子看过，抓住了可疑的方大宝，玄世也不会将怀疑的目光放在泉州的官府身上。
毕竟，到了泉州之后，见到这番景象，怎么说也不会怀疑泉州的官员是什么贪官污吏，搜刮百姓之人吧。
只能说，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在玄公未曾到府衙之前，下官都未曾接到玄公要来泉州的消息，真是罪过。”冯智均脸上露出一抹愧色。
第五百六十六章：试探
“冯大人不知道也是正常。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玄世笑道：“本公是从海上过来的，沿途官府，自然不知道本公的行程与消息，大人未曾得到消息，也是正常。”
“玄公是从海面上过来的？那么，玄公一定是去过泉州水师的营地了？”冯智均问道。
这就来了。
玄世心中提起了警惕，应和道：“是啊，在泉州水师大营之中走了一圈儿，泉州水师的情况还真是不乐观啊，陈政这人，徒有虚名！亏得他还是高祖时候就在军中效力的老人呢，好好的一个泉州水师，被他败成什么样子了！看了就让人来气。”
玄世故意在冯智均面前贬低陈政，为的就是要看看冯智均的反应，这是玄世对冯智均的试探。
“公爷这般说，下官也是惭愧啊，添为泉州刺史，在泉州治下，泉州的水师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下官也有责任.......”冯智均掩面羞愧道。
“冯大人无需如此，各管各的，职责不同罢了。”玄世的一句话，却是将冯智均从泉州水师之中摘了出来。
“多谢玄公体谅。”冯智均拱手谢道。
“事实罢了。”玄世笑道：“说起来，自本公的马车进了泉州城之后，本公也仔细的看过了泉州百姓的生活，从百姓的脸上来看，这泉州百姓的日子，过的也是不错，以小窥大，若是泉州府衙没有在民生之上出过一把子力气，泉州断然不会有今天的模样的。”
“玄公谬赞了，这都是下官等人的分内之事罢了。”冯智均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坐在泉州府衙的大厅之中聊了良久，不多时，府衙中的差役过来通禀，说是晚饭准备好了，请他们移步偏厅。
两人起身，移步到了偏听之内。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泉州离着海边儿近，所以宴席之上，多是海味，再就是一些山野间的猎物了。
两人分主次落座之后，冯智均说道：“玄公是从长安过来的，比起长安，泉州这边着实不值得一提，不过泉州这边，也有一些是长安吃不到的，比如这桌上摆着的一些海味，都是当地渔民打上来的，送到泉州的时候，还新鲜着呢。”
玄世点点头：“泉州靠海，许多村落的百姓都靠着海滩生活，这倒是有所耳闻，海边的渔民将新鲜的海产送到泉州城来贩卖，换些铜钱，购买些日常生活所需要的东西，维持着一家生计。”
“就是如此。”冯智均说道。
两人在酒席之上，也谈论了不少百姓的事情，泉州城内的生活现状也有，海边渔民的生活也有，玄世不提海寇的事儿，冯智均也缄口不谈。
方才玄世所说渔民的生活，冯智均完全可以说出海寇的事情，但是他仍旧没有提这回事。
玄世先入为主，觉得冯智均是有问题的，但是也想到了，冯智均或许是要提高他自己在玄世心中的印象，毕竟身为泉州刺史，这边百姓日子过的好，都算是他的政绩，等到将来玄世回长安与皇帝说起这边的事情的时候，冯智均还有可能升官呢。
从地方官员到京官，那可是质的飞跃。
泉州刺史虽说是从三品的职位，但是也比不上长安四品官啊。
在长安这样的地方，升迁机会可是一抓一大把啊，毕竟能经常在天子面前露面，而泉州这边呢？天高皇帝远，虽然自在，但是也就只有一年一度大朝会的时候，才能在皇帝面前“露脸”，这个露脸，还是大朝会上奏表功时候的露脸，人都看不见。
冯智均是冯家人，冯家缺钱吗？不缺钱，也不缺显赫的名声，但是冯盎三十个儿子，死了之后分家，冯智均行十六，还是侧房，分到他这里，估计也没剩下多少了，所以，冯家人是不缺钱，但是作为冯家的侧房，日子估计过的也不咋地。
所以在海寇这件事上，即便冯智均不缺钱，玄世也有理由从这方面怀疑到冯智均身上，而且就冯智均与玄世会面这期间的言谈举止，玄世也觉得冯智均有重大的嫌疑。
至于升迁之说，人往高处走，水才往地处流。
在泉州捞痛快了，发家了，自然压寻思寻思以后的路了，而上京，也是一条通往权势富贵的路。
有了权势，何愁没有富贵，有了权势，即便是冯家嫡系，也要看看他的脸色吧？
表面上，两人在席间相谈甚欢，但是背地里，谁都有自己的打算，玄世在探冯智均的底，而冯智均也在试探玄世。
玄世的到来，更是让他多看到了一丝能够上京的希望。
至于海寇的事儿，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玄世不会提，而冯智均，更不会提。
但是海寇的事情如何，玄世心里有了底，至于冯智均对于海寇的事儿，玄世觉得，恐怕冯智均比谁都清楚吧。
一场宴席散去，冯智均邀请玄世住在府衙之中，玄世自然不会同意，便以借口推脱了，也明着告诉冯智均，自己在泉州城中上好的客栈定了房间，就不给泉州府衙添麻烦了，而且，特意强调了“上好的客栈”这句话。
玄世带着常乐一行人离开之后，冯智均站在府衙门口，目送着玄世一行人的身形消失在街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年轻人，还真是有趣啊。”冯智均自言自语的说道。
“大人觉得这个年轻的公爷，如何？”冯智均身边的别驾问道。
“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冯智均说道：“走吧，回府。”
“是。”别驾应声道。
冯智均回了府衙，出来送行的一帮人也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府衙，府衙的大门再次关上，只有门口高高挂着的两盏大红灯笼，依旧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散发着光亮。
玄世乘坐着马车回了客栈，一行人收拾妥当之后，玄世和常乐便在房间之中，等候高峻回来。
这下玄世真不知道冯智均会不会派人前往县衙通话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冯家的特殊
在泉州府衙与冯智均会面，玄世与冯智均都在互相试探，而玄世的表现，目的也是让冯智均看轻他，如今这目的似乎是达到了，但是冯智均看轻玄世的话，是否会因此而掉以轻心，不对县衙那边做出指示呢？
这样的话，高峻在县衙，估计也是空等一场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过不是什么坏事，冯智均掉以轻心，那就给了玄世更多的机会，看清楚他的破绽。
只是，还不得不去考虑冯家在南方的势力啊，盘根错节，再加上陛下对冯家的器重，而且，冯智戴还在长安就任左武卫大将军。
客栈里，玄世和常乐都坐在房间的桌边，桌子上还有客栈小二送过来的夜宵，方才在府衙的时候，席上的那些东西，玄世都没怎么吃，到了这会儿，倒是觉得有些饿了。
“公爷，方才在府衙的时候，属下也在场，您与那位刺史之间，可是一句都没提海寇的事儿啊。”常乐说道。
“然后呢？”玄世问道。
“属下觉得有些好奇，也有些不对劲。”常乐如实说道。
玄世笑了笑：“连你都觉得不对劲了，我能看不出来吗？这个冯智均着实可疑啊，若说他与泉州海寇的事儿没关系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只是冯智均这个人.......本身不复杂，复杂的是冯家。”
“冯家？”常乐疑惑道：“难不成冯家还有什么特殊不成？”
常乐是长年在北方待着的，虽然年轻的时候四处漂泊，但是没进过南方地界儿，到泉州这边，还是第一回，而冯家是岭南这一代的势力，所以常乐并不知道冯家的事情。
常乐一个护卫，也不会闲着没事儿在长安无缘无故的就去打听什么冯家。
“冯家当然特殊了。”玄世说道：“若是当年冯家不归顺大唐，那就是另一个窦建德。”
当年冯家归顺大唐了，所以这个猜测玄世也不知道后果，若当年冯家不归顺，大唐会不会因为要一统南方而攻打冯家，以冯家在岭南一带的声望，大唐一时半会儿，是否能真的像拿下窦建德王世充那样，拿下冯家。
这些都无可猜测。
“这么厉害？”常乐诧异道。
“是啊，很厉害，冯家归顺了大唐之后，除却兵权，其余的，仍旧如同以往一样，家产万贯，仆役上万，说是岭南的土皇帝也不为过。”玄世说道：“不过，这都是冯盎在世时候的事情了，冯盎去世之后，冯家三十个儿子，自然辉煌不比当年了，但是冯家有一个人你一定听说过，他就在长安。”
“左武卫大将军冯智戴。”常乐说道。
玄世点点头：“正是”
冯智戴是冯盎的儿子之中最出息的一个了，早在冯盎活着的时候，冯智戴还未曾入长安的时候，冯智戴就一直被冯盎带在身边，作为继承人培养，所以，冯盎死后，继承冯家这份偌大的家业的，便是冯智戴，只是冯家的根基在岭南，而冯智戴作为左武卫大将军，却是一直在长安，更别说，冯智戴对冯家的掌控力，远远不如他父亲。
所以才说，如今冯家的情况，很复杂，复杂到玄世根本不想去触碰。
可是泉州海寇的事情却又与冯智均有脱不开的关系，玄世不得不去触碰冯家这个庞然大物，否则，泉州无宁日，而玄世想要以泉州为跳板，让大唐水师开辟水上丝绸之路，甚至航行全世界的理想，就只能在泉州夭折了。
无论是理想也好，还是大唐的现实也好，第一步就是泉州，荡清泉州福州两地的海寇，势在必行。
所以玄世对上冯家，也是势在必行。
“冯家在这边势力真的这么大的话，这就棘手了。”常乐说道。
“说的是啊，不过，若海寇的事情真是冯智均指使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玄世说道：“冯家势力再怎么大，也不会包庇冯智均，相反，冯智均作为一州刺史，做出这样的事情，让冯家颜面扫地，即便是冯智戴，也会支持玄世。
不由得他不支持，身在长安的冯智戴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不能得罪玄世，只有在长安的冯智戴才知道，玄世身上的能量是多么的可怕。
至于一个冯智均，能做到州刺史的位子上，也离不开冯家的力量，若是为了冯家，牺牲一个冯智均，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
皇帝眼睁睁的看着冯家在岭南做大，那是因为皇帝没办法，也没有借口起钳制冯家，而冯家的辉煌随着冯盎去世之后，也在逐渐的消退，所以皇帝对现在的冯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冯家人出现这样的事情，那朝廷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来削弱冯家了。
被冯盎选出来当继承人的冯智戴，这点事情，他还是能想清楚的。
冯家在偏远的南方，朝廷始终是触手而不可及，而且冯家在岭南这边，威望实在是太高。
这样的冯家，若玄世站在那个位置上，那个立场上，玄世也会忌惮。
别说在长安了，即便现在在泉州，要调查冯智均的事情，玄世已经感觉得无名的压力了。
就在玄世和常乐谈论冯家的时候，外面房门被敲响。
“公爷，属下回来了。”外面传来高峻的声音。
“进来。”玄世说道。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高峻一身便服走了进来。
“坐下说，有什么发现。”玄世问道。
高峻坐在了常乐的一侧，玄世的对面，摇摇头：“属下在县衙之中也搜过了，没发现什么账本一类的证据，而且，府衙那边，并没有派人前往县衙传话，等了许久之后，属下才从县衙离开。”
玄世闻言，皱起了眉头，县衙那边没什么异常，也就是说，得不到证据。
这就难办了。
“公爷，怎么办？”常乐问道。
跟着玄世去府衙，也亲眼看到了冯智均的不正常，所有的一切，没有证据，那就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
第五百六十八章：动机
“公爷，您去府衙那边，结果如何？”高峻问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既然县衙那边找不到证据的话，不妨从府衙那里下手。
玄世撇了撇嘴，深吸一口气，说道：“见了泉州的刺史，虽然从言谈举止之中看出其不正常，但是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怀疑和猜测，想要对付他，需要的是证据，实打实的证据。”
“要不.......今晚属下去泉州府衙走一趟？”高峻说道。
“不可。”玄世制止了高峻：“今天傍晚的时候我才刚刚带着常乐去了府衙，与刺史会面，即便对方再怎么大意，见过我之后，府衙的防范总是要上心一些的，今晚不是个机会，这件事儿先暂且搁下，等日后时机成熟，你再走这一趟也不迟。”
玄世觉得，自己在与冯智均的会面之中，冯智均的言谈举止，避开了泉州海寇的事情，但是在其它发面，却似乎一直在靠拢于玄世，或者说，是巴结也不为过。
若是这样的话，那冯智均一定是有其它的目的了，巴结玄世这个长安来的京官、钦差有什么好处呢？
无疑，玄世在泉州是待不长的，日后还是要回长安，若是能巴结住玄世，往后玄世回了长安，在皇帝面前一定会提起他。
以玄世的身份，经常入宫面圣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有一次能够提起冯智均，再加上冯智戴肯从中出力的话，那冯智均的官途，还能百尺杆头，更进一步。
或许，冯智均是存了这种心思。
从冯智均要交好玄世的态度之中，玄世也猜测到了这种可能。
但是，想要入长安为官，身上背着泉州海寇的案子，这么大的一个污点，冯智均有什么信心，朝廷永远都不会将海寇的事儿查到他身上？
不过也说不准，冯智均是冯家人，海寇的事儿若非玄世抓住方大宝，与冯智均会过面，也不会将这事儿的嫌疑放在他身上。
原因还是那一个，冯家人不缺钱，冯智戴作为家主，人在长安，岭南冯家这边对其余冯家的公子管控的可没有冯盎生前那样严格了，犯不着如此。
所以玄世也在揣摩，冯智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总得有个动机吧。
“公爷，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高峻也问道。
事情的症结，还是出在冯智均身上。
“咱们的时间不多啊。”玄世摸着下巴说道：“方大宝在咱们手里，没有人给县衙那边送消息了，一时半会儿，县衙那边还不会怀疑什么，但是时间长了，他们找不到方大宝，肯定会起疑心的，倒是还有一件庆幸的事儿，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是那个老张头，死的还真是时候啊。”
老张头的死，与县衙的人脱不开关系，也就是说，就在昨天晚上，方大宝才刚刚与县衙通过消息，县衙的人去村子里，杀了老张头，所以说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即便是方大宝不与县衙联络往来，县衙那边也不会起疑心的。
无疑，这件事儿，为玄世他们争取了时间。
“这么说来，接下来这件事儿就更得抓紧了。”高峻说道。
玄世点点头：“没错。”
在没有抓到方大宝之前，这件事情可以不紧不慢，没有什么时间限制，但是同样，玄世他们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抓住了方大宝，虽然有了线索，但是也给自己这些人套上了一层枷锁，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这件事情解决掉。
而这个有限的时间，谁都不知道是多长时间.......
“接下来，咱们都要留在泉州城，高峻、常乐，你们两个的任务就是彻底调查冯智均，越详细越好，若是有必要，跑趟岭南冯家。”玄世说道。
“是。”高峻和常乐应声道。
症结既然在冯智均身上，那就好好查查冯智均的底，说不定能查出什么别的事情来，这样一来，也能知道冯智均暗通海寇的动机是什么，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别的。
“至于我，我要留在泉州，留在冯智均的视线之内。”玄世说道：“只有让冯智均看到我，他才不会其疑心，至于水师那边，只能交给刘仁愿将军和陈政将军了。”
过了今晚，水师那边刘仁愿应该也就将水师里的内应给抓住了。
水师的内应被抓住，在方大宝这个时间限制的枷锁之上，又套了一层，毕竟水师里的内应，应该也是与泉州城有联系的。
“如此的话，今晚都早早歇息吧，养好精神，明儿个开始行动。”玄世说道。
“是。”常乐和高峻应声道。
此行来泉州城，玄世除却带了高峻和常乐两个护卫之外，还挑选了玄家商会里的六个护卫随行，而常乐和高峻不在玄世身边的时候，保护玄世的重任，就落在了他们身上。
高峻和常乐离开玄世的房间之后，玄世和衣躺在了床上，双眼望着床上的帷幔，细细的思索起晚上的时候与冯智均的交锋。
在玄世斥责陈政将泉州水师的家底儿都败光的时候，冯智均脸上显然闪过一丝一样的神色，他没有出言为陈政辩解，也没有说海寇的事儿，这是一大疑点，也正是这个疑点，让玄世觉得冯智均是有问题的，以至于接下来的谈话之中，玄世有意无意的试探冯智均。
现在想想，或许陈政送往长安的奏折，半路就是冯智均派人给拦下的。
有这个能力的，只有作为冯家人的冯智均！
毕竟，有冯家的势力做基础，冯智均作为泉州刺史，完全可以在泉州一手遮天。
陈政不是冯家一系的人，陈政掌管泉州水师，无异于在冯智均一手遮天的泉州插下一把匕首，让人看着不舒服，所以冯智均是想要除掉陈政吧？
想到这里，玄世脑中灵光一闪，总是说冯智均的动机动机，是否陈政的出现，就是冯智均要暗通海寇的动机呢？
让海寇拖垮泉州水师，陈政会因此而获罪，这样一来，朝廷不会知道过程，只会看到结果，那么，陈政一定会被调离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