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心思
“侯爷是说,这件案子,一个弄不好,这些官员背后的人就会把这口气出在咱们身上?”房遗爱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也得看查这件案子的是谁了。”玄世璟笑了笑:“房兄在长安城这么久了,也应该明白长安城里头这些人的德行,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听到玄世璟的解释,房遗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侯爷,明日早朝你打算怎么办?”虽说似乎能够猜得到玄世璟的想法,可是想象明天早上御史台的人发难,房遗爱不禁一阵头疼。
“明天早上?我记得我明天早上明明是染了风寒病了的。”玄世璟摸了摸鼻子说道。
“无耻,太无耻了!”听到这里,房遗爱向玄世璟投去一个甚是鄙视的目光,随后举起酒杯,说道:“那某就在此敬侯爷,祝侯爷早日康复了。”
“你应该祝我今晚不小心偶感不适。”玄世璟笑了笑,举起酒杯朝着房遗爱示意,两人碰了碰杯子。
“大相,你看那东山侯,跟房玄龄的儿子偷偷摸摸的在说些什么呢。”禄东赞这边,看到玄世璟和房遗爱两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没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禄东赞没有回话,只是朝着玄世璟那边看了一眼,目光紧紧的盯着玄世璟脸上的表情,虽说只能看到玄世璟的侧脸,但禄东赞似乎还是想从这一半脸上看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侯爷。”
饭吃过一半,高峻便到了燕来楼,也是换了一身常服。
“来,坐。”玄世璟伸手将高峻招呼过来。
“侯爷,最迟明日傍晚,常州那边便会有飞鸽传书送到长安来。”高峻说道。
“恩,对了,今儿个下午东郊那边有什么动静没?”玄世璟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那帮人似乎销声匿迹一半,找不到半点儿踪迹,留了两个弟兄在靠近猎场的庄子上住下了,想看看晚上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玄世璟点点头,这样也好,反正哪儿哪儿都不能放过,在大唐办个案子,就得靠这种坚持不懈的狠劲儿,靠的就是时间,就是要无休止的守株待兔,虽说到最后做的可能是无用功,但是为了找到线索,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侯爷,要不要属下去那些被打的官员的府中去拜访一下,说不定能探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必,你去了也得被撵出来,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要脸。”玄世璟笑道。
高峻垂下眼眸点了点头,自家侯爷说的,十分有道理啊,被打成那个怂样就已经够丢人了,自己再去人家府上提这事儿,典型的找不自在。
燕来楼的三楼,秦冰月的房间里,秦冰月一身素色的纱衣,屋子里燃着火红的炭盆倒也不觉的冷些,端坐在琴案前,一双素手抚在琴上,勾了勾手指,确是没有落在琴弦上……
琴是好琴,上好的凤栖梧桐,这是秦玉心当年从南方的一富商手里头得来的,当年的秦玉心也是好琴之人,为了这块凤栖梧桐,着实是让秦玉心好生谋划了一番,借着当年荆王的名头威逼利诱,花了重金买来,随后让名闻遐迩的制琴师,挑选了上好的马尾鬃毛做成的,后来秦玉心便将这把琴送给了秦冰月,这么多年过去了,上面的马尾鬃毛早就没了当年的韧性,也是该换换了。
“丫头,你都坐在那儿有一刻钟了,你这琴,我看你还是别弹了。”秦玉心百无寂寥的趴在一边柔软的软榻上,看着秦冰月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总是觉得闷着一口气。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看来得寻摸个法子了。
“罢了,今日没什么兴致,耽搁了姐姐了。”秦冰月面无表情的说道,脸上一点儿愧疚歉意的神色都没有。
秦玉心知道秦冰月就是这个个性子,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也懒得去纠正她的这个冰块的性子了。
“没事儿,你开心就好。”秦玉心懒洋洋回应了一声。
自秦玉心来到秦冰月的房间里说东山侯玄世璟就带着一棒子锦衣卫在一楼大厅中吃饭的时候,秦冰月的心思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秦玉心躺在软榻上,一脸然而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表情看着心不在焉的秦冰月。
这丫头什么都好,琴棋书画,打小儿就学着,一身的功夫也是不弱于人,算是文武双全的奇女子了,可是那脑子,就跟头驴似得,倔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倒是可以去钱堆那边儿打探打探,看看有什么好法子,能让冰月这丫头接近侯爷。
想到此处,秦玉心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姐姐何故发笑?”恰巧,秦冰月一抬头,就看到了秦玉心脸上的那一抹笑容,熟悉秦玉心的她,自然知道,秦玉心一旦露出这种笑容,接下来怕是没什么好事儿了。
只不过这不是什么好事儿,是对于别人而言罢了。
“没什么,冰月啊,早点儿睡,姐姐我就先回去了。”说罢,秦玉心便起身,离开了秦冰月的房间。
一楼的聚会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坐在边儿上的禄东赞三人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这让秦玉心看的很是窝火,如今大唐一年内不能兴礼乐歌舞,到了晚上,燕来楼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了,这些日子晚上燕来楼都是早早就打烊关门歇着了,也正好让楼里的人好好歇一段时日。
若是这楼中就紧紧只有玄世璟这一帮子人,也就罢了,大不了留下两个值夜的小厮,等玄世璟等人散了之后再关门打烊就是了,这燕来楼一半儿都是侯府的产业了,自己人,也就不用避讳什么,可是这禄东赞就不一样了,吐蕃人,秦玉心可不放心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让这三人留在燕来楼让楼里的伙计安心睡觉去,虽说有玄世璟在,可是刚才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怎么好啊。
朝堂上的事情秦玉心也听来这燕来楼里的人说过一些,说吐蕃要和大唐和亲,东山侯是极力反对的,因此可以想到,玄世璟和这些吐蕃人的关系,十分的不友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房遗爱
大厅中的锦衣卫们喝的正起劲,这玄武楼平日里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来的起的地方,也就是今天自家侯爷请客,才能吃到这名扬长安的糕点和菜品,品尝到这浓烈的酒水,不同于市面上能买到的三勒浆,这都是玄武楼商会特产的烧刀子,烈的很。
早在陇西的时候,玄世璟就写信给钱堆,让他试着蒸馏出酒精度含量高的烈酒,经过一番试验,到最后还真让钱堆给弄出来了,条件有限,也就只能按照传统的土方法来做了,别说,这些按照土方法酿造出来的酒水在地窖里头放上一年半载的,口感还是十分醇厚的,所以这烧刀子一出,受到了长城中的人的大力追捧,尤其是来自草原还有吐蕃的人,更是喜欢这浓烈的烧刀子,一口喝下去,感觉喉咙都要被刀子划破一样,咽下去,一股灼热的暖流顺着咽喉一直蔓延到肚子里,浑身都觉得暖洋洋的,十分舒坦。
这酒,喝惯了三勒浆的人,一时半会儿还真喝不了多少这种度数高的白酒,不但喝着烈,后劲也是大,寻常那些在燕来楼里只谈风花雪月的文人才子们,基本上一壶就能给撂桌子底下去。
再看这帮杀才,完全不管不顾,什么后劲,先喝了再说。
秦玉心走到楼下柜台之中,对着守在柜台里的伙计吩咐了一番,随后摇曳着身姿上了三楼,回了房间。
“大相,你看那女人。”坐在禄东赞身边儿的一吐蕃使臣盯着秦玉心的背影说道:“真乃极品啊,大相,要不今晚,您就在这宿下?”那使臣一脸你懂得的表情看着禄东赞,来到大唐这么久了,住在鸿胪寺中,也一直没找到好机会出来享受享受,今日见到秦玉心,这使臣的心思瞬时间就摇曳了起来,那背影,真是诱人啊……
“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在长安城这么久,就算没有特意去打听,也该知道这燕来楼的老板娘惹不得,她身后…..哼哼。”说着,目光又向玄世璟那边一瞥。
“之前这燕来楼不是荆王李元景名下的产业吗?”那使臣看见禄东赞的眼色,有些不解的问道。
“蠢材!”禄东赞忍不住骂道:“那李元景不就是坏在了这小子手里头吗?”
听到禄东赞的呵斥,那使臣乖乖的闭上了嘴,来长安之前大相就特意嘱咐过,此番来大唐是为了向大唐皇帝陛下为赞普求一桩婚事,所以在长安尽量要低调少惹是非,尤其是长安城的勋贵,能结交就结交,万不可的罪人,现如今汉州边境的形式到底如何,没有人比禄东赞更清楚了,明面上吐蕃还是在占便宜,可是长久这么耗下去,吐蕃打败而归,是迟早的事。
原本以为在年前那场宫宴上说几句威胁的话,一些朝臣们就会妥协,只要有一小部分人妥协,就会带动更多的人,中原的文臣向来如此……
谁承想半路出来个玄世璟,轻而易举的便将吐蕃说的一无是处,隐隐还将自己威胁的话,反过来说给了自己听。
东山侯玄世璟,便是禄东赞此行大唐目的最大的阻碍了,所以,玄世璟带着锦衣卫在燕来楼胡吃海喝,禄东赞就带着人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在朝堂上于玄世璟接触的不多,在私底下更是没有什么来往,能打听出来的事儿在长安城早就已经烂大街了,至于几分真几分假,也无从分辨,所以,这更使得禄东赞想要了解玄世璟,想要知道这个东山侯,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摸清楚了底细,日后在对上,就会有准备。
可是从玄世璟坐下到现在,不是与房遗爱在那说悄悄话,便是和一帮锦衣卫们喝酒。
“这东山侯,不简单呐。”禄东赞眯着眼睛说道。
坐在禄东赞两旁的两个时辰循着禄东赞的目光朝着玄世璟看去,但是对于禄东赞说的话,确是有几分不明白。
一个仗着大唐皇帝陛下宠爱的侯爷,在朝堂上胡作非为,怎么就不简单了,若是没有皇帝的放纵,一个毛都没张齐的小娃,也敢对吐蕃使臣大放厥词,还妄图阻止大唐于吐蕃之间的和亲?
若玄世璟知道此刻坐在一边儿的吐蕃使臣这么想,定会嗤笑一声:这就是大相和普通跑腿儿的区别。
“侯爷,那边儿那三个吐蕃人好像一直在看着你啊。”严义端着酒杯站在玄世璟身边儿低声说道。
“他们愛看就让他们看去,反正就这么看着你家侯爷我也不会少块肉。”玄世璟一脸淡然的说道。
“侯爷,你看这吐蕃大相目光如此炽热的看着你,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啊。”在座敢跟玄世璟开这种玩笑的,也就只有房遗爱了。
“滚你丫的,小爷没那爱好!”玄世璟没好气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长史,这么了解,平常没少接触吧?”玄世璟一脸坏笑的对着房遗爱反击。
“胡说!某…某也是听别人说的。”本来就有些喝多了的房遗爱,听到玄世璟说这话,脸更是涨的通红,连忙为自己辩解。
大唐长安富贵人家还真有好这口儿的,私底下养个**供自己取了什么的,就算是一些风月场所,后院儿里说不定也住着一些“年轻貌美”的男子,一旦有达官贵人向老bao提出来,就会被带到后院儿隐秘的房间中去。
原本大唐干这事儿最出名的,应该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了。
原本的李承乾,为了称心,几乎公然与李二陛下作对,称心被李二陛下处死之后,李承乾更是变本加厉的自我放弃。
“房兄,你之前在东宫,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称心的男子?”想到这里,玄世璟的八卦之火也被点燃,凑近房遗爱小声的问道。
“称心?没听说过,你问这作甚?”蓦然间,房遗爱神色一凛,一脸惊讶的看着玄世璟:“侯爷,你不会真的……那什么吧?”
玄世璟只感觉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逃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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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犊子。”玄世璟没好气的骂道,不过是好奇心发作了一回,房遗爱的思想竟然就污成了这样。
“侯爷,放心,某不会说去的。”房遗爱继续打趣着玄世璟:“只是侯爷可得小心了,侯爷如此年纪,模样嘛,也不赖……”
“吃你的饭!”玄世璟从桌子上的盘子中抄起一只鸡腿便塞进了房遗爱的嘴里。
这混蛋接下来的话就算不说出口,也能猜得到要说什么。
身子骨单薄,年纪轻轻,模样俊俏…….玄世璟的脸现在已经黑的跟锅底一般了。
三楼的房间中,秦玉心离开之后,秦冰月便一身薄衣站在窗前,从窗户的缝隙中,看着下面嬉笑怒骂的人,看了一会儿,秦冰月便伸出手,将窗户关严,折身进了内间,熄了烛火,睡下了。
一直闹腾到深夜,整个燕来楼除却大厅之外,二楼三楼的房间,再无一间亮着灯火,玄世璟见时辰差不多,便将燕来楼的小厮招呼过来,让小厮好生招待神侯府的这些人,自己就先回府了。
次日清晨,到了吃早饭的时辰,玄世璟仍旧躺在床上睡觉,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便吩咐府里的人,今日早上勿要打扰,派个人去卢国公府上跟卢国公说一声,今日的早朝就不去了,至于理由,玄世璟就让府里的下人看着编造就是,反正说出来的什么理由都不会有人信,又何必去费那脑子想。
得了玄世璟的命令,府上的一名小厮便骑着马赶去了卢国公府上。
“什么?你再说一遍?”程咬金看着躬身站在大厅中的侯府的小厮,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
“侯爷昨日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适,所以特意让小的来国公爷府上走一趟,若是陛下问起,让国公爷帮忙捎个话。”那小厮说道。
程咬金心里头的那个气啊,昨儿个闹出这么一出儿,整个朝堂都在等着盼着想听玄世璟的解释呢,结果现在这小子就在家躺着装病,说什么染了风寒,谁信啊,这么明显的借口,若是说喝多了,在床上不省人事,可比什么染了风寒更让人信服。
“回去给你家侯爷捎句话,就说老夫祝他早日康复!!等下了朝,老夫定会亲自去他府上看望他。”程咬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随后挥手将侯府的这名下人挥退。
待人走后,程咬金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案上:“这小子到底怎么想的!”
“老爷莫要生气。”见程咬金气呼呼的模样,程夫人连忙上前劝慰:“就算有什么,现如今璟儿还是个孩子,少年人心性,无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也不过是一时意气,在这点儿上,就算御史参奏,陛下也不会太过处罚璟儿的。”
“现在陛下宠他是没错,那是因为明德,可是这君心难测,谁知道这份荣宠能到什么时候?若是不严加管教,万一哪一天璟儿一个没分寸,触及了陛下的底线……唉~~”程咬金叹了口气。
别看程咬金经常在大殿之上撒泼打滚耍无赖,但是所作所为,皆在李二陛下的底线内,当中有一部分甚至是在李二陛下的默许之下,所以对于这一点,程咬金自己是深有感触。
“老爷,璟儿那孩子你还不知道嘛,打小儿性子就与其他孩子不一样,你看这孩子回到长安之后办的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年级比铁牛小上这么多,但是却比铁牛沉稳,别的不说,就说在陇西的时候,跟铁牛一起拖住吐蕃大军的事儿,所以啊,老爷也不必过多担忧,且进宫上朝,看看朝堂上的情况再言语。”
“夫人说的是。”程咬金点了点头:“反正昨儿个老房家的儿子也在场,就算不为了璟儿,为了房遗爱,老房在这件事儿上,也得出力。”想到这里,程咬金心情瞬间就明朗了起来,有老房在,就轻松多了,自己这脑子,哪儿比的上老房那弯弯绕绕的。
不管玄世璟去还是不去,早朝都会如期举行,宫里头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朝臣们一如既往的鱼贯进入太极殿。
也如同程咬金和房玄龄预想的那样,早朝刚一开始,便有四五个御史台的人跳出来参奏玄世璟。
殿中的众臣工唱礼过后,依旧是由德义站在李二陛下身边宣布早朝朝会的开始。
德义的话音刚落,便有御史台的人抱着奏折站了出来,而且不止是一个……
“启奏陛下,微臣以为,如今太上皇大行还未过半月,东山侯玄世璟便聚众于燕来楼之中喧闹,此乃大过。”
四五个御史台的言官都是这个腔调,坐在上首的李二陛下皱着眉头听,往殿下一扫视,这才发现,玄世璟今儿个根本就没来上朝。
“东山侯呢?”一看玄世璟不在,李二陛下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今天朝堂上所有的御史言官都是冲着玄世璟来的,现在正主竟然不在?李二陛下也是十分想听玄世璟怎么解释这事儿呢。
“回陛下。”程咬金站了出来,拱手说道:“昨儿个东山侯回府的时候,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适,现在正在府上卧床养病呢。”
“染了风寒?竟然这么巧?”李二陛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随后转过头对着德义吩咐道:“一会儿下了朝,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去东山侯府上看看,看看东山侯的风寒,严不严重!”
“诺。”德义轻声应了一声。
正主不在,御史们站在殿中便有些尴尬了,在场的所有大臣心里都清楚,所谓染了风寒,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陛下都要让太医院的人去东山侯府查看了,所以再说下去也得不出个什么结果,若是玄世璟真的染了风寒,这事儿怕是就得隔一阵子,若是玄世璟装病,那御史们就要有话说了。
“陛下。”房玄龄站了出来,手持着勿板拱手说道:“昨日的事情,臣亦有耳闻,并且,犬子也牵扯之中,所以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臣便着府上的人前去燕来楼走了一趟。”(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一语惊醒梦中人
“哦?”李二陛下眯了眯眼睛,看着房玄龄。
“长安之中禁歌舞礼乐约莫已有月余,莫说其他,便是这燕来楼也不例外,据微臣所探查,那燕来楼的歌姬舞娘,都已经有家的回家,没家的暂时遣出了,并不存在歌舞乐坊一说,昨日里微臣府上的人回来禀报,也只是看到了东山侯和神侯府的一些人在那燕来楼一楼的大厅之中,喝酒吃饭罢了。”房玄龄说道。
“原来如此。”李二陛下点点头。
“可是国丧期间,身为我大唐勋贵,更是应当以身作则,怎可大庭广众之下饮酒作乐!”那御史似乎还是不肯放过。
“可是正常吃饭喝酒,也不为过吧。”程咬金粗声粗气的说道。
这几年,难得程咬金与房玄龄在“一件事”上能够统一战线。
“罢了,此事暂且搁置。”李二陛下出声说道:“就等东山侯亲自给朕一个解释。”
到了现在,李二陛下也不想再这么耽搁下去了,按照往常的惯例来说,只要程咬金和御史言官对上了,这朝堂就会被搅合的乌烟瘴气,现在再加上个房玄龄,为了自己的儿子与程咬金站在一起,光是想想,李二陛下就不想去面对,刚才房玄龄的话他也听到了,无非就是玄世璟带着他神侯府的一帮子人在燕来楼吃了顿饭。
“陛下……”那言官还想要说什么,确是被李二陛下的目光制止了。
玄世璟带人在燕来楼大吃大喝的事情悬而未决,接下来,便是一些凌乱琐碎的事情,群策群力处理起来倒也简单。
下了早朝,程咬金并未回卢国公府,而是直接去了玄世璟的府上。
这小子不是染了风寒了嘛?老夫倒是要亲自去看看,就算你躺在床上,老夫也得要一个解释!程咬金心中想着,骑着快马就杀向了东山侯府。
玄世璟今日确实没有出去,而是呆在了府中,与王氏一同坐在后花园的凉亭中。
王氏手上还拿着针线,替玄世璟缝制着衣服,而玄世璟,则是坐在王氏的对面,在那摆弄着钱堆送来的一套紫砂烧制的茶具。
“璟儿,今儿个怎么没去上朝?连神侯府都不去了?”
“不去,若是今日去上朝,指不定又惹回一身麻烦,娘啊,儿子觉得,以后得跟陛下讨个恩旨,别每天都去上早朝了。”玄世璟说道。
王氏笑了笑:“你这孩子,这全大唐的人,有多少人硬着头皮往朝堂上挤都挤不进去,你倒好。”
“谁乐意去谁就去,反正儿子是不稀罕,再说了,您说真心话,您希望儿子往朝堂挤?”玄世璟将小吉端来的热水倒入茶壶之中,将茶叶冲开之后倒进了一边的瓷盆里,紧接着又泡了一壶。
“娘也希望你做个富贵翁,平平安安一辈子,也挺好的,不过一想到咱们现在的这些,都是你爹拿着命博来的,娘也是…….”
“停,娘,咱不说这些了。”看见王氏似乎要陷入回忆之中,玄世璟连忙将话头打断:“来,尝尝,这是咱们铺子里最新炒制出来的茶叶。”
拿起紫砂壶,在王氏面前摆了杯子,给王氏倒了一杯茶水。
“娘,这两天儿子遇到点儿事儿,您看帮着儿子给分析分析呗。”玄世璟一边儿倒茶一边说道。
玄世璟与自家娘亲之间的相处十分的暖心,玄世璟习惯与王氏谈论一些自己遇到的一些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麻烦事,就跟后世一样,回到家里,与父母说说在外面的工作或者是生活,这让玄世璟能够感觉到家的温馨。
“何事?”
“就是前两天东郊猎场的事儿,不是有些官员在上任途中被人打了嘛,最近神侯府在查这些打人的人呢,到现在为止,毫无头绪。”
“这事儿娘倒也听人说起过,怎么这案子又落在你手上了呢?”王氏问道。
“儿子本来头上就挂了个大理寺少卿的为止,这案子牵扯的太多,长安府办不了,这事儿就在朝堂上被陛下交到了大理寺的手里头,正好这不是神侯府刚刚成立嘛,陛下就让神侯府协同大理寺查探此案,到现在,戴大人撒手不管,就只剩下神侯府了,不过这对于神侯府来说也算是个机会。”
“话虽如此,戴胄不管,恐怕也是有顾虑,所以璟儿你也不可妄动,先让人查着便是,既然贼人在长安附近行凶,总会漏出什么马脚。”王氏说道。
“娘,你说这么多人在东郊附近出没,为什么就一点儿踪迹都没留下呢?”
“多人?璟儿你怎么就知道是多人一同作案呢?”
“那些上任的官员,都带着家丁奴仆,队伍当中也有护卫,若不是多人,怎能如此轻易的得手呢?”
“你觉得珑儿功夫如何?”王氏问道。
“很强,高峻虽说擅长轻身功夫,但是在珑儿手底下,逃不过。”玄世璟如实回答道。
莫说高峻,就是石虎和高峻一同联手,不过能勉强与珑儿打个平手,珑儿的功夫,可是得了钟子朔的真传,打小儿练起的,若是用刀,两人在珑儿手底下绝对走不出一百回合,但是论持久战,珑儿就要差一些了,毕竟女子的体力摆在那里,这是先天的劣势。
“小吉与珑儿想比呢?”王氏复问道。
“这……”
玄世璟从来没有见到过小吉真正的功夫能到什么程度,就算之前在院子里与小吉比划的时候,玄世璟能感觉出来,小吉根本就没使出全力。
“小吉的本事,为娘是知道的,便是小吉,对上那些官员的随从,以一当十,决不再话下,那些外放的官员,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角色,所以身边儿的人手,自然也算不得厉害。”王氏说道。
王氏的话对于玄世璟,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怎么就没想到,或许根本就不是一帮人团伙作案,而是个高手呢?一帮子人若想隐藏,肯定不会藏的这么干净,但是一个人就不一样了,尤其这个人还可能是个高手。
难不成真如李承乾所说的,是道上的人干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太医欲来
若真是如此,看来还需要让高峻特别注意一下了,跟普通的团伙不一样,一个人作案,在长安城郊这种地方,隐蔽性强,若想找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娘,若真是道上的高手做的,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将人找出来?”
“若是如此,让你钱叔写几封信送出去,让长安城附近的人留意一番便是,早年间绿林之中便有这么个不成文的习惯,道上的人一般到了一个地方,都会找相熟的人或者是地方留宿,人在江湖,朋友总还是有几个,独来独往的不多,如此一来,应该就会容易些。”王氏说道。
“侯爷。”
玄世璟和王氏在凉亭之中聊东郊的案子,小吉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路跑到凉亭之中,对着玄世璟和王氏两人福身一礼。
“侯爷,卢国公来府上了,现在正在前厅等着侯爷您呢。”
“程伯伯来了?”玄世璟一愣,眨了眨眼:“坏了,肯定是为了昨天的事儿来的。”
“既然如此,璟儿就赶紧去吧。”王氏说道:“有什么话好好跟你程伯伯说,你程伯伯也是关心你,为了你好。”
玄世璟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凉亭去了前面的大厅,大厅的门是敞开的,走到门口,就能看到程咬金一身紫色官袍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
看样子是一下了早朝连国公府都每回就直接来了侯府了,就算程咬金不来,玄世璟也能想象得到朝堂上御史台的官员们会怎么向李二陛下告自己的黑状,所以玄世璟干脆就不去上朝了,程咬金这一来,玄世璟更是能够肯定自己的想法了,来了肯定就是要听自己怎么解释的。
玄世璟一撩衣摆,跨进了大厅之中,对着坐在上首的程咬金拱手行李:“程伯伯。”
程咬金一看玄世璟走进来,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一耷拉,劈头盖脸的就冲着玄世璟吼了起来。
“你小子怎么回事儿?昨天怎么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闹腾还不够,今天竟然找借口连早朝都不去上了,知不知道今儿个早上为了你这点儿破事,老夫和房相差点儿在朝堂上跟御史台的那群孙子打起来!”
“程伯伯息怒。”玄世璟见程咬金发怒,连忙安抚:“程伯伯先听小侄解释。”
“解释就先等等,你装病不上早朝这事儿该怎么办?”程咬金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怎么办?”
“今儿个早朝陛下听说你因为染了风寒没有去上早朝,明显不相信,老夫估摸着现在太医院的太医们已经在路上了,你小子要怎么装?要是真的染了风寒,还好了,现在老夫见你面色红润活蹦乱跳的,明显就是装病,一会儿太医一来,你小子想怎么办?”
“陛下派了太医来我附上?”
“废话!昨天你在外面闹出这么大动静,是个人就能想到今儿个早朝朝会上御史台的人就会对你发难,现在你这神侯府已经落地,虽然别人明面上不说,但是这心里都嫉妒的很,巴不得你出点儿什么差错呢,偏偏你又在第二天一早就染了风寒,陛下又不傻,岂能看不出你这是在装病?”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里,程咬金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程咬金的话,玄世璟站在原地,心中也是在不住的思索着,这李二陛下也实在是太讨厌了,知道装病什么的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私底下安排个人来侯府问问就成,实在不行传个话让自己进宫也行啊,还排太医过来,自己这哪儿是染了风寒的样子啊……
不成,照程咬金的话头来看,这太医肯定已经收到李二陛下的旨意前往侯府来了,得想个折搪塞过去才是。
原本昨天玄世璟只是想着自从神侯府成立以来,府里的锦衣卫门这几天都是吃不好睡不着的,先是牢房地底下密室礼起出来的财货,又是整日在长安东郊打听案子的事儿,也是辛苦,想犒劳犒劳他们,顺便也让长安城里的一些有心人好好看看锦衣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非是他们独自臆想出来的模样,顺便震慑一番那些欲对神侯府有动作的人,结果竟然闹腾出这么一出,连李二陛下都跟着起哄。
想想都觉得不肯能,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李二陛下这么聪明,还能想不出来?
想到这里,玄世璟抬头看了看程咬金,连程咬金都没想到?还是关心则乱?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应付即将到来的太医才是最正经的。
趁着太医没来往自己身上泼两桶冷水?
脑袋中刚一冒出这个想法,便被玄世璟自己否认了,这不是没事儿找罪受吗,现在派人去千金医馆找孙应,是不是有点儿来不及了。
“小子,你发什么呆呢?”程咬金看着站在大厅中发呆不说话的玄世璟出生问道。
“小侄在想怎么把宫里的太医给糊弄过去…….”玄世璟脱口而出。
“哼,这还不简单?回后院儿,躺床上去,一会儿太医来了让下人打发了就是。”
“可是……程伯伯,宫里的太医奉了陛下的旨意,恐怕没这么好打发吧?”玄世璟小心翼翼的看着程咬金的脸色。
谁知,程咬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没事儿,凡事老夫在你府上给你顶着,老夫与你娘亲也是旧时,当年你爹成亲的时候,你娘也是喊了老夫大哥的,叙旧也未和你娘叙旧过了,一会儿老夫便和你娘亲在大厅中聊聊,那太医就算来了,有老夫在这给你挡着,他还真敢进去不成?”
还有这事儿?玄世璟知道程咬金还有秦琼几家与自家府上关系都不错,但是没成想,自家娘亲竟然还是程咬金半个妹妹。
看来自家娘亲当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这个时代认了哥哥妹妹,那就是一辈子的兄妹了,一口唾沫一个钉的对着苍天厚土说出的话,是不会改变的,古时候的人信奉的,就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玄世璟站在原地拱了拱手:“如此,小侄就在此谢过程伯伯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秦玉心的行动
“小子先别忙着道谢,等打发走了那些个太医,老夫还要听你的解释,你若是敢隐瞒,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哼。”程咬金气哼哼的威胁道。
“是是是,小侄一定都如实禀告。”玄世璟连忙拱手应道。
暂别了程咬金,玄世璟便离开了前院大厅回了后院,顺便吩咐下人去后花园的凉亭之中去寻自家娘亲,与程咬金谈论了一席话之后,玄世璟觉得有时间得好好问问娘亲,当年的一些事情了。
原本玄世璟有十多年的时间陪在王氏的身边,可是因为李元景的黑手,在陇西一呆就是十年,中间不能断了药,自然也就回不得长安,许多事情,玄世璟都是来不及知道……
为了以防万一,玄世璟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房间,除去外衣,和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打算眯一会儿,等太医走了,自己还要去神侯府与神侯府的人商量长安东郊的案子呢,高峻说常州那边儿的消息最迟今天傍晚就能到长安,这案子原本在李承乾手里头就搁置了两三天了,到了神侯府这边,就得抓点儿紧了,万一真的如自家娘亲所说的是个高手作案,很可能干完这一票就逃之夭夭了,到时候玄世璟上哪儿找人去,破不了案,这可不是一般的丢人。
所以现在时间对于玄世璟来说,十分的宝贵,不容的耽搁。
长安城玄武楼。
那批铜钱钱堆已经让下边儿的人驻扎在工部守着了,有了李承乾的手谕,工部的那帮官员自然是不敢再怠慢了,至于那批铜钱要熔炼成什么铜器,钱堆早就让人画好了图样交给了工匠,让工匠在工部借着熔炉和工具,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打造,等到打造出来,钱堆就打算在燕来楼公开拍卖。
现在国丧期间,长安城里没有了歌舞这一大娱乐项目,一些勋贵和外来的商人们憋着一肚子的无聊没处发泄,在这个时候搞上这么一场拍卖会,一定会比往日要火爆的多,因为可以来消遣一番,而且,没了燕来楼的歌舞娱乐,这些豪商们正好能省下一大笔钱没处花,所以,钱堆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这批铜器的销路。
到现在为止,年前那些入长安向大唐朝贺的番邦使臣还没走,仍旧住在长安,到时候钱堆打算一人手里头发个请帖,将这些人都邀请过来,都是些人傻钱多的主,钱堆怎么可能放过。
正在钱堆坐在椅子上沉思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钱堆收了思绪,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将身子坐正。
房门被推开,玄武楼的伙计走了进来,对着钱堆拱手说道:“大掌柜,秦姑娘来访。”
“秦姑娘?秦玉心?”钱堆讶然一声,随后反应过来,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
伙计出去没一会儿,一身青衣的秦玉心便摇曳着身姿走进了钱堆的书房。
那伙计临走的时候很是识趣的将房门给关了上来。
“钱大掌柜的,好久不见啊,这些日子,都没见你去我那燕来楼,怎么,是不待见奴家了吗?”秦玉心一双入水的双眸泛着别样的风姿,脸上略带着忧愁,端得是一副让人见了心生怜惜的模样。
见秦玉心如此,钱堆也是不好意思,笑道:“这几天不是有些忙嘛,就没腾出空来。”说着钱堆站了起来,走到秦玉心身边,揽了秦玉心的柳腰往自己怀中一带,将秦玉心抱了个满怀,鼻息间萦绕的全是秦玉心的发香:“怎么,想我了吗?”
“不正经。”秦玉心似是娇嗔似是含羞的回了钱堆一句。
“你不就是喜欢我的不正经嘛。”钱堆笑着说道。
抱了好一会儿,秦玉心才轻轻的将钱堆推开,从钱堆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她可没忘了今天来玄武楼除却见钱堆,还有一件正事儿要打听。
“跟你打听件事儿。”秦玉心低声说道。
“什么事儿?”见秦玉心这般模样,到是让钱堆有些好奇。
“有什么好办法能够接近侯爷…….”
秦玉心的话还没说完,钱堆便一脸严肃的打断了秦玉心的话头,皱着眉头看着秦玉心。
“你问这个做什么?”
“瞧你那样子,别紧张。”秦玉心见钱堆脸上的模样,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想什么呢?”
“你这问题问的就太让人往偏处想。”钱堆依旧皱着眉头:“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冰月那丫头。”秦玉心转身在房间礼踱着步子:“冰月那丫头对侯爷有意,你也看的出来,跟你说实话,我打算帮帮冰月这丫头,你知道,冰月是我打小儿看着她长大的,在燕来楼那地方,我与冰月那丫头有缘,我是拿着她当亲妹妹看的,如今这丫头为情所困,我这个当姐姐的,怎能不提他操心。”
“可是……”
“可是什么?冰月是我妹妹,就也能算得上是你的妹妹,你这个未来的姐夫不得多多帮衬着点儿?哼,若是这事儿你不帮忙,将来你休想娶我过门!”秦玉心一只玉手放在了钱堆的腰上,拇指和食指一用力,钱堆腰间的软肉就来了个九十度的旋转。
“哎哟,疼,你先松开。”钱堆呲牙咧嘴的说道:“你先容我想想。”
“想什么?难不成不想娶我了?吃干抹净就想拍屁股走人?”秦玉心白了钱堆一眼。
钱堆心里头这个冤啊,唯某类人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这话一点儿错都没有,自己什么还没说呢,就被秦玉心扣上一个负心汉的名头,别说什么都没说,连做都没做好吗?
这天下还有比自个儿更正经,更能坐怀不乱的好男人吗?
“你先别着急,我这什么还没说呢,你自个儿瞎寻思什么呢。”钱堆揉着腰间被秦玉心掐疼的那块地方说道:“一个是我主子,一个是我未来的媳妇儿跟小姨子,我加在中间,你让我怎么办?这事儿只能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这些日子因为珑儿一直在玄武楼,侯爷身边儿连个贴身侍女都没有,所以夫人正…….”
“打算给侯爷找个贴身侍女?”秦玉心闻言,眼睛一亮。(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打发
“应该是了,侯爷身边儿没个体己人,夫人也不放心,不过有一件事儿我得先提醒你,虽说这事儿说给你听了,但你也别透漏出去。”钱堆叮嘱道。
“放心吧,侯爷身边儿不就是要找个贴身的丫鬟嘛,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我说的不是这个。”钱堆无奈的摊了摊手,复又说道:“是咱们侯爷与晋阳公主之间的事儿。”
秦玉心闻言,恍然大悟,想起早前玄世璟带着晋阳公主去燕来楼消遣的时候,对于晋阳公主,玄世璟的确是待之与别人不同的,所以,钱堆说玄世璟与晋阳公主之间有什么,秦玉心也会相信的。
只是,一旦玄世璟将来真的做了驸马,那冰月那丫头是不是就只能做为一个侍妾,留在玄世璟身边呢?这样的结局对于她,真的好吗?
秦玉心犹豫了。
钱堆见秦玉心沉默着不说话,也不去打扰她,就站在秦玉心身边儿,静静的看着她在那儿思量着。
不过一会儿,秦玉心便叹息一声,说道:“这事儿回去跟那丫头说说,到底要怎么办,还是让那丫头自己定夺吧,孽缘啊…….”
侯府之中,玄世璟在房间里躺着,前厅程咬金和王氏在叙旧,果不其然,宫里头的几个太医背着药箱在宫里头的太监的带领下,进了东山侯府。
“下官见过卢国公,拜见晋国夫人。”大厅之中,太医们见到程咬金和王氏,躬身行礼。
王氏是诰命在身,是皇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虽无实权,但是其身份却是实打实的在这些太医之上,所以太医见到王氏,自然是要行礼。
“几位太医不必多礼,几位来侯府,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为璟儿诊治的吧。”
“正是。”为首的太医站在原地拱手应道。
“璟儿只不过是输了点儿风寒有些头疼罢了,却不曾想让陛下挂念了,这真是璟儿的福气啊,如此兴师动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王氏坐在上首,大方得体的说着。
“弟妹无需客气,既然璟儿无碍,那为兄也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了。”程咬金起身,对着王氏拱了拱手。
“大哥如此关心璟儿,妹妹在此拜谢了。”王氏也起身,福身一礼。
“弟妹,既然璟儿已经喝下药休息了,就让这孩子好好歇歇吧,这些日子,到是苦了这孩子了,至于外面如何,放心交给大哥就好。”程咬金拍着胸脯说道。
这话当着这几个太医的面子说出来,无异便是直接告诉这些太医,东山侯已经歇下了,莫要再去打搅,至于看病什么的,已经喝过药的人了,还用得着再诊治一遍吗?
“卢国公,这东山侯那边儿…….”为首的太医拱着手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没有见到玄世璟的面,陛下那边要如何交代。
“东山侯这边大夫刚刚离开,已经喝了药睡下了,暂时就勿要打搅了,若是陛下问起,就说待明日东山侯身子爽利了,自会进攻谢恩。”程咬金说道。
在宫里做事的,脑子都不笨,程咬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太医们也断没有在强行去后院见玄世璟的道理了,就算见到了,得到的答案,也不过是如此,还平白得罪了卢国公和东山侯两家,太医们不傻,当年得罪玄世璟的,现在一个被发配早就出了三千里,一个正在坟地守灵,这娃年纪不大,能耐却是不小,着实不可小觑,反正到最后陛下追究下来,也是卢国公和东山侯首当其中,这天塌下来不是还有高个子顶着嘛。
“下官明白了,既然东山侯身体无碍,那下官等人就先告辞了。”为首的太医拱手说道。
“几位慢走。”
几名太医离开了东山侯府,回到了皇宫,在与李二陛下禀报的时候,便帮着隐瞒了玄世璟的情况,只是说明日玄世璟会进宫来亲自拜见他。
李二陛下听到太医的禀报,只是淡然的挥挥手,让太医退下,留在甘露殿中,独自站在殿中沉思。
玄世璟的想法,李二陛下也能猜到个七八分,让太医去东山侯府走这么一趟,也无非是去做做样子,在朝堂上也能让御史台的那些人有个台阶下,至于结果,这并不重要。
当初做决定要让玄世璟开府,种种情形,李二陛下都有想到过,包括玄世璟开府之后所受到的各方的目光窥探,以及玄世璟能做出的应对,如今玄世璟这么做了,李二陛下也能想的到,长安城里有些人,开始不安分了。
玄世璟年后出去走这一趟,及时的阻止了荆王谋反,可谓是大功一件,如此功劳落在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身上,难免会有人眼红。
同时,李二陛下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给予玄世璟的荣宠,太过明显,让一些人嫉妒了。
“德义。”在甘露殿中站了良久,李二陛下终于出声。
等候在甘露殿外的德义走了进来,走到李二陛下身边躬着身子应道:“奴婢在。”
“让暗卫这些时日多在长安城中走动走动,还有,传朕的口谕,百骑那边,着两个人去常州看看。”
“诺。”德义应声道。
东山侯府中,太医被程咬金打发走了之后,程咬金也离开了侯府回了国公府,人都走干净了,王氏这才让身边儿的小欢去后院支会玄世璟。
人都走了,玄世璟也就不用躺在床上装病了,直接换了衣服跟王氏打了声招呼,便去了神侯府。
看着玄世璟离开侯府,王氏也不禁感慨:“小欢啊,你说咱们府上,还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能够在璟儿身边照顾他呢?自从珑儿去了玄武楼,璟儿身边儿,连个能照顾他的人都没有,这怎么能成?”
在王氏心中,珑儿这么多年作为一个贴身丫鬟一直在玄世璟身边照顾,做的是十分称职的,这珑儿一不在了,一时半会人,王氏还真没打量到合适的人选来接替珑儿。
“这……”王氏的这个问题,倒还真将小欢给难住了,先前是小吉,只是小吉那糙性子,又怎么可能做的了照顾人这种细致活儿呢。
“算了,等让钱堆看看,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吧。”王氏叹息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为难
王氏这边为玄世璟的生活操心,而玄世璟这边却是骑着快马一路狂奔到了神侯府。
“大人!”到了神侯府,守着大门的锦衣卫向玄世璟行礼打招呼。
“高峻呢?”
“回大人,高大人在书房,与房长史和常大人在一块儿。”那门房回应道。
玄世璟讲马缰交给门前迎接的锦衣卫,随后一路疾走进了神侯府的书房。
书房里,房遗爱还有高峻常乐三人正在研究常州送到长安的消息,消息不少,足足收了三套,由六只信鸽传递到长安,长安这边儿一接到消息,高峻便骑着马去了联络点讲这些消息带回了神侯府。
推开书房的大门,玄世璟见房遗爱和高峻还有常乐三人正坐在一起,煮着茶水,桌子上还放着几张巴掌大小的信纸。
“怎么样?常州那边儿有消息了?”进了门,玄世璟迫不及待的走到三人身边,围着书案坐了下来。
“消息都在这里了,这是常州那边儿连夜打听整理出来的,比较重要的消息,这些消息我们三个都看过了,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了。”高峻面色严肃的说道。
“怎么了?难不成有什么发现?”玄世璟问道。
高峻点点头,脸色十分难看。
玄世璟见三人如此反应,便自己拿起桌子上的消息,一一看了起来。
常州的刺史是贞观五年的时候外放到常州的,连带着常州周围的一些官员,这些官员的名字玄世璟有的十分熟悉,因为这些名字,大多数都曾出现在玄世璟交给李二陛下的那本账本当中,便是那些鱼李元景有来往的官员,而且都是些上了年纪却建树不多的老臣,而那些被打的年轻人,却是多数都依附在那些老臣的麾下,如今再看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这些人便是早年间李唐家的亲信。
说白了,这些人是两朝旧臣,无论是与李渊也好,与李二陛下也好,或者说是与李元景之间,关系都十分复杂,而且这些消息上也提到了一点,这些人年前在常州,曾经联合几县的府衙,派出衙役,围剿了一个在常州做行货买卖的商人,据说这商人的背后,是个贼窝,这商人就是为那贼窝敛财的门面。
“官府围剿贼窝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常州的官府下手不利索,让当中的一些贼寇跑了出来?”玄世璟问道。
高峻摇了摇头:“不是,而是这个贼窝的贼首,与咱们,还有很大的渊源。”说到这里,高峻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见到高峻这般神色,玄世璟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到底怎么回事?”玄世璟问道。
“侯爷,在长安城东郊打人的,不是什么团伙,而是一个人,一个高手。”常乐说道。
听到常乐的话,玄世璟一愣,自家娘亲猜的果真没错,这种事情,不但是团伙能够作案,一些高手,一个人就足以能够应付的了那些官员随行携带的仆从了。
“高峻,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玄世璟问道,从常州传回来的消息上面写着,这个被常州当地官府围剿的贼窝的首领姓尚名冲,也是个高手,若是无误的话,在长安城东郊动手的,便是这尚冲了。
而看高峻的这样子,似乎是认识这尚冲。
“侯爷,这事儿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玄世璟不耐烦的说道。
“这尚冲,本不姓尚,而是姓单,应该叫单冲才是。”高峻略带苦涩的说道。
“单冲?!!!”玄世璟哑然。
姓单,再看高峻的这反应以及刚刚高峻说这人与侯府有着莫大的渊源,玄世璟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这单冲的身份了。
与侯府有渊源的,姓单的,还能有谁家!
“单雄信的儿子?”玄世璟问道。
“不是,是单雄忠的儿子,当年单雄忠一家死在先皇手里,就此单家便和李家结下了死仇,洛阳一战,王世充开城投降,单雄信宁死不降唐,便死在了当今陛下的手里,王世充的女儿也跟着殉了情,但是当年单雄忠死的时候,单冲却是侥幸逃得了一命,也是多亏当年先皇没有追查下去。”高峻说道。
“倒算是侯府的故人了,故人之后,当真是棘手啊。”玄世璟揉了揉脑袋,随后目光扫过在座的三人:“怎么办?”
知道了单冲的身份,玄世璟犹豫了,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回事儿了,故人之后,总不能抓起来送到大理寺的监牢里去吧,这单冲是单雄忠的儿子,而现在的二贤庄,便是玄家当年从单家接手过来的,无论如何,这份恩情,玄家不能忘记。
“侯爷,当年单家与当今皇家有着解不开的结,现如今,这单家的人,侯爷不宜再去沾染啊。”房遗爱说道。
玄世璟苦笑,房遗爱可能对玄家和单家的关系不是很了解,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虽说是为了玄世璟好,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是玄世璟能做的了主的。
书房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原本只是三个人不知所措,现在,变成四个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高峻这才开口试探着说道:“要不这事儿,侯爷您回去问问夫人?”
在高峻的心里,或许这事儿,王氏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毕竟玄家与单家,是上一辈的交情,而这一辈,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当年高峻入二贤庄的时候,单家兄弟早就已经成了地下亡魂,而这个单冲,更是自打单雄忠一家被李渊斩首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没想到一直隐藏在常州。
“好吧,怎么处理先搁置一边儿,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单冲。”玄世璟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天了,也不知道这单冲,是否还在长安。”
只有找到单冲,才能知道接下来这一步该怎么走,而且,随着常州这件事蔓延到长安,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些家族自己派人去调查,尤其是那些被打了的官员,若是被他们调查出单冲的身份,那侯府这边,就更被动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思绪
高峻苦笑一声:“若真的是单冲,要找到他,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不容易也要找,高峻,事不宜迟,立即布置人手,还有钱叔那边儿,应该也能帮的上忙,道上的人钱叔最是熟悉,找钱叔想想办法。”玄世璟说道。
“侯爷,你还真打算跟这反贼之后来往啊。”房遗爱一脸诧异。
“玄家和单家有很深的渊源,若真的是故人之后,想来我娘亲也可能会力保单冲,所以,这事儿,我也没办法,受人恩惠,总得涌泉相报,单家说不定就单冲这一根独苗了,整个东山侯府包括二贤庄,恐怕没有人希望单家绝后吧。”玄世璟解释道,随后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弟弟知道,此事着实难为房兄了,这样吧,房兄就暂时不要插手神侯府的事情了,就当放两天假歇息歇息,等这边儿风头过了,房兄再回来也不迟,这长史的位子,只要房兄不嫌弃,便一直给房兄留着。”
玄世璟一番话下来,意思就是不让房遗爱被牵连再这事儿当中,单家与李唐,有的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依照一个皇帝的性子,怎么可能留着这么大的一个隐患在世上,而侯府这边若是真的要力保单家的血脉,免不得受到一些冲击,这不是房遗爱能够搀和进来的。
更何况,房遗爱身后还有房府,房遗爱被牵连进来,为了房府,房玄龄很大可能就会放弃房遗爱。
“说什么呢,好歹我也是神侯府的长史。”
“房长史,听侯爷的吧,这事儿,您真不适合参与进来,别为了一时意气,连累了房相。”常乐劝道。
房遗爱沉默了,的确,这事儿不光是自己参合进去就能够解决的,他的身后,是房府,还有未来驸马都尉的身份。
玄世璟将桌子上常州传来的消息收了起来,放进了怀里,起身离开了书房,在府中锦衣卫目光的注视下,默默的离开了房府。
说起来,这二贤庄单家对于玄世璟来说,没有什么感觉,原本单家兄弟单雄忠和单雄信,都是小说演义里面的人物,玄世璟也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这对忠肝义胆的兄弟会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可是现在,虽说不是跟自己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单家兄弟对于玄家来说,关系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这事儿,玄世璟还真得跟王氏好好商量商量,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玄世璟都能理解,不论王氏有什么决定,玄世璟都会照着去做的。
长安城中的百姓依旧是熙熙攘攘的在街上为自己的生计忙碌着,除却没有歌舞乐坊之外,其他的,似乎与没有国丧的时候是一样的,毕竟那些歌舞乐坊,与普通的老百姓没什么关系,就算有,不过也是偶尔有机会看个热闹罢了,太上皇大行,那是皇家的事情,小老百姓们还是自己管好自己的生活,至于别的什么,也没有什么好多想的。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多数大唐人的生活习惯,或许会在某天的晚上,吃过了晚饭之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天,或者是邻里之间聊聊长安城里又有什么闲谈八卦之类的,更多的,还是田间的粮食,城里的物价。
这就叫做生活。
玄世璟骑着马,任由马儿自己在长安街上慢慢的行走着,老马识途,反正再怎么溜达,都溜不出长安城。
思绪就那样一直飘荡着,一会儿想着单冲的事儿,一会儿想着几十年前二贤庄单家兄弟的事儿,最后,思绪不知怎么的,就落在了孙思邈的身上。
孙思邈现在应该还在辽东吧,辽东那地方,怎么也得呆到五六月的时候才能回来,孙思邈这人的性子玄世璟也了解个七八分,不亲眼看到辽东事了,估计是不会轻易回长安的。
这老道,果真是生得一副慈悲心肠,若是所有道家人都像他这般,这佛道之间,也不会争的这么厉害。
道家本就讲究个清净,老子曾经讲过,说要无为而治,说的烂俗一点儿,最好的争,就是不争,这句话用到现在佛家和道家的身上,到时恰到好处。
中原的宗教再怎么鼎盛,荣辱兴衰,还是逃不过帝王的心思,古往今来,灭佛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坐在马背上的玄世璟,提了提手中的缰绳,便转道去了东市,打算去千金医馆看看去。
在长安城的大街上,玄世璟看到了不下三道锦衣卫的身影,看来高峻是想以长安城为中心,向外扩散着搜寻了。
希望能够早有收获吧……
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到了千金医馆,玄世璟下了马,将马缰绳拴好,抬步走进了医馆。
医馆中的人不少,衣着华丽者有,衣不蔽体者亦有,如今快到开春,天气冷热不定,是个容易沾染风寒的时候,所以这些天,孙应也是一直在医馆中忙里忙外的。
见孙应坐在一边儿给人诊治,玄世璟也就没上去打搅,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着暖暖身子。
可惜,茶壶里的水,也不过是堪堪温热罢了,这也能看得出,这医馆,现在是有多忙碌。
药柜柜台里的两个学徒已经快要忙的转不开了,来来回回的倒腾着抓药,玄世璟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这两个学童这样转下去,一个不注意,可能会撞到一块儿去。
玄世璟趁着功夫,看着孙应那边,越是看,越是感觉这孙应身上,还真有几分孙思邈的影子,坐在堂中,不急不躁,心平气和的给人看病。
“给老子让开!”
药柜柜台前面,许多等着抓药的人正在排队,门外走进一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便径直走到了药柜面前,将前面正等着抓药的人扒到了一边儿去。
“你是谁啊?知不知道要排队?”被人莫名其妙的扒拉到一边儿,正在排队的人自然心生不满。
这是千金医馆,在这里,就算长安城的达官显贵们来了,都得老老实实的守着医馆里的规矩,这长安城谁不知道,这千金医馆,是陛下御赐的牌匾,(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刀伤药
“排什么队,给老子滚一边儿去。”那大汉伸手将刚才说话的那人一把拽了过来,狠狠的推到一边儿。
“伙计,白背三七,白皮,八角枫叶,半枝莲还有不狗尾公鸡头叶什么的,每样都给我来一些。”那大汉冲着药柜前面的伙计嚷道,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包银子,丢在了柜台上。
“客观,咱们医馆虽说是开门做买卖,可是也是挂的悬壶济世的牌子,就算你要来买药,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伙计好言相劝。
“别废话,你要是再跟老子废话,老子砸了你这店信不信。”
玄世璟坐在位子上盯着那大汉看了好一会儿,随后默不作声的起身走到了千金医馆的门口,等了没一会儿,便有一队金吾卫巡防走到了这条街上。
玄世璟上前将金吾卫拦了下来,随后出示了自己的腰牌。
“末将参见侯爷。”看到玄世璟的腰牌,金吾卫连忙对着玄世璟行礼。
“帮本侯穿个信儿,在街上看到神侯府的锦衣卫的时候,让他来千金医馆见本侯。”
“是,末将一定将侯爷的话带到。”那金吾卫拱手应声。
“有劳了。”玄世璟从袖中的口袋中掏出一小吊铜钱,扔给这名金吾卫,诸位辛苦,就当是本侯请诸位喝酒了。
“多谢侯爷!”金吾卫们一看有喝酒钱,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
玄世璟吩咐完之后,便折身又回到了千金医馆内,此时医馆之中药柜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孙应,孙应跟面前的病人拱手道歉之后便起身到了药柜与柜台之间,咱再聊两个伙计的身旁。
“这位兄台,有何指教?”孙应谦谦有礼的拱手问道。
“老子要买药,人命关天的事儿,耽搁了,你担待的起吗?”那大汉厉声说道。
“不知兄台要买什么药?”孙应问道。
那大汉文言,便将刚才所说过的药物的名字又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孙应心中了然,这些药可都是治疗刀伤的药材,虽说功用如此,可是不同药材之间的搭配也是门很深的学问,孙应大量了一番眼前的大汉,这大汉的样子,倒不像个懂医的人。
接着,孙应拱手说道:“这位兄台,您所购买的药材虽说功用有共同,但是如何配药也是门学问,一个弄不好,救人可就变成了杀人了,兄台何不跑一趟,将病人带到这千金医馆之中?若是兄台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不必担心,千金医馆从不过问病人私事,来到这里的,都一视同仁。”
孙应话说完,看了看被丢在柜台上的那一袋银子,这大汉到不像是个缺钱的人。
“不必了,你掌柜的且将药材抓给某家便是。”那大汉说道。
孙应闻言,转过身来示意旁边的伙计给这大汉抓药,没必要为了这么个人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今天就当是额外破例了,况且刀伤这种伤,也是耽搁不得,虽说有个先来后到,但是事情也得分轻重缓急不是,继续耽搁下去,还不如早早的将这人打发走呢。
听到孙应让伙计给抓药,大汉这才安静下来,静静的等着伙计抓药,而在一边儿排队的人,迫于这大汉的气势,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话。
玄世璟站在医馆的大厅中等候,这时候,孙应也发现了玄世璟的身影,对着大汉点了点头之后便离开了柜台,走到了玄世璟身边儿。
“侯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医馆了。”孙应拱手笑道。
“也没什么,就是闲来无聊,偶然间小想起了孙道长,想来这边看看,顺便问问,孙大夫,可知道孙道长的归期?”
孙应叹息一声:“侯爷,师傅那性子你也知道,恐怕一时半会儿在辽东还回不来,都将近一个月过去了,师傅一点儿音信都没有,我也是挂念的很啊。”
“这长安城对于孙道长来说,应该是压抑的吧,或许外面的地方,民间乡村行医般的生活,才是孙道长想要的。”玄世璟说道。
曾经孙思邈也说过,他倒宁愿走遍大唐每一个角落,为那些看不起病的人治病,也不喜欢呆在长安城这达官显贵遍地的帝都,在老道的眼里,所有人的命,都是一样值钱的,在老道的眼里,人就是人,不必分什么王侯将相。
所谓王侯将相,难不成还比平常人多个鼻子不成?
“侯爷,看您这脸色,最近怕是没怎么休息好吧,要不要我给你开两服药啊。”孙应问道。
“算了吧,我这十多年来吃的药,能顶上别人一辈子了,药就不吃了,最近这两天不过是有些烦心罢了,等过了这阵子,好好休息几天也就没事儿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与侯爷多聊了,您也看见了,这儿还这么多人排着队呢。”
“成,忙你的去吧。”
少顷,伙计给那大汉抓好了药,都一一打包了起来,递给了站在柜台前等候的大汉,那大汉一手接过伙计手中的药包,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千金医馆。
玄世璟也跟着走了出去,看着那大汉渐行渐远,正好在拐角处,那大汉看向锦衣卫的目光似乎有些躲闪,紧接着便闪进了一条巷子。
玄世璟立马跟了上去,在途中也遇到了刚才那大汉看见的两个锦衣卫。
“侯爷!”两名锦衣卫见到玄世璟之后,连忙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刚才在拐角处,有没有见见一个大汉,身穿青色布衣,手里头还提着药包。”玄世璟问道。
“看见了,似乎是拐进道政坊了。”那锦衣卫说道。
“追上去。”玄世璟说道。
“是。”
两名锦衣卫立马朝着大汉离开的那条巷子跟了过去。
“记住,不要打草惊蛇,追到地方之后回来便是。”玄世璟站在原地朝着二人喊道。
两名锦衣卫没有回话,但是确是听到了玄世璟的喊话,为了不惊扰已经离开的那个大汉,两名锦衣卫便静悄悄的追踪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巧合
玄世璟站在原地,看到两个锦衣卫的背影也消失在街巷尽头之后,折身回到了千金医馆,与孙应招呼过后,便骑着马离开了。
回到神侯府,这时候神侯府中留在府里的锦衣卫也不过寥寥数人,房遗爱在玄世璟出门不久,就回到了房府,打算先在府中呆一段时日,高峻在玄武楼,和钱家父子在一起,常乐则是留在了神侯府。
进了书房,常乐正坐在一侧翻看下面的人搜集来的一些线报,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有什么发现?”玄世璟走到书案前问道。
“侯爷。”常乐看到玄世璟,忙起身行礼。
“坐下吧,我回来是跟你说件事儿的,现在神侯府还有多少锦衣卫在府中?“玄世璟问道。
“只留了六人,其他人现在都已经派遣出去寻找单冲的下落了。”
“六个人......足够了,这六个人就让他们一直守在神侯府中,随时等外面传回来的消息,刚才我去了一趟千金医馆,恰巧发现了些端倪,就让两个人跟了上去,若无意外,一会儿估计就回来了。”玄世璟说道。
玄世璟在医馆见到那买刀伤药的大汉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只是心中一闪而过的怀疑,于是便让巡城的金吾卫联系了在长安城街上的锦衣卫过来,不管有没有什么不寻常,先跟着查探清楚了再说,等到玄世璟出门看到那大汉看到锦衣卫的躲闪之后,玄世璟便十有**肯定这大汉,一定有问题。
那大汉在医馆一次性买这么多的刀伤药,显然受伤的人伤情轻不了,而且那大汉看上去,也并不懂药理,孙应已经提出说让那大汉将病人带到医馆诊治,可是那大汉确是一口拒绝了,而且脸上还带有躲闪之色,所以孙应才会说出那句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放心,孙应应该是以为那大汉不方便。
不过,若真是玄世璟所猜测的那般,那这大汉,也确实不方便了,因为受了伤的人,在长安城,根本就见不得光。
“侯爷有什么发现?”常乐听玄世璟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还不知道,就是在医馆的时候发现个不寻常的人,我就让人跟上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也不一定。”玄世璟笑了笑:“我见那大汉出了门看到咱们神侯府的人神色略有慌张,想来是在忌惮什么,就算与单冲无关,说不定也能发现一些别的有意思的事儿。“
“侯爷说的是,那既然这样,属下就在神侯府中,等着外头的兄弟回来送信了。”常乐说道。
“恩,届时勿要打草惊蛇,若有消息,就将外头的弟兄们召集回来,派人快马去侯府送信。”玄世璟嘱咐道。
“是。”
神侯府这边安排妥当,玄世璟骑着马回了东山侯府。
现在玄世璟所想的便是这大汉抓这么多的刀伤药,要医治的,是不是就是单冲。
这太平年间能受了刀伤的,要么是刀口上舔血的贼寇,要么就是商队的护卫,极小一部分或者会有打猎的猎户,打猎时候所受到的外伤,用那些药材一样管用。
商队的护卫若是受伤,主家都会请了大夫到宅子里为护卫诊治,断然不会派遣一个不懂药理的莽汉到药铺买药,这受了刀伤,治疗起来,可就不仅仅是这些治疗刀伤的药材就能管用了,所以可以断定,来买药的不过是个莽汉。
若说这莽汉是个猎户,玄世璟就更不会相信了,猎户经常外出打猎,受点儿伤也是家常便饭了,一般都会自己进山采药,自己就能诊治的了,除非伤筋断骨,才会请庄子周遭的赤脚大夫诊治,所以猎户的可能性也不大。
剩下的便是刀口舔血的贼寇了,长安城周遭,方圆百里,哪儿还有什么贼寇出现,也正是因为没有,所以常州的那些官员出了事儿,才会在朝堂上掀起一股波澜。
加上那大汉看到锦衣卫那不自然的神情,所以玄世璟觉得这大汉背后,一定有什么问题。
进了侯府,玄世璟直奔了后院儿,刚刚进了院子,就遇到了小吉。
“小吉,我娘人呢?”
“啊,侯爷,夫人她刚刚去了卢国公府上了,说是卢国公上午在咱们府上帮了侯爷一把,就去送谢礼了,还说好些日子也没去国公府走动了,正好去看看程夫人,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卢国公府上了吧。”
“还真是赶上了。”玄世璟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站在原地思量着。
这事儿,或许可以跟程咬金商议商议看看,当年程咬金也是从瓦岗寨出来的,与单家人也是有些缘分,就算不看在单雄忠的份上,也得看在单雄信的面儿上吧,当年在瓦岗寨都是一块儿出生入死的弟兄。
玄世璟也算知道程咬金的性子,重义气有担当,对于故人之子十分爱惜,就拿他自己来说,这么多年,玄世璟在的时候是处处关怀,玄世璟不在的时候处处照顾着侯府,有些事情,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玄世璟心里明白,无论程咬金对他是怒骂或者是职责,出发点都是为了他好,若是外人,又何必如此煞费苦心。
“算了,还是跑一趟卢国公府吧。”玄世璟叹息一声。
作为一个大唐的侯爷,不好好吃吃饭,睡睡觉,赚赚钱,把把妹,现在竟然沦落到来回跑腿儿的地步了,偏偏这事儿还不能经他人之手,只能自己去办。
“侯爷,您找夫人有事儿啊。”小吉问道。
“恩,有点儿急事要问,我先去卢国公府吧,府里的晚饭就不用准备我和娘亲的了。”说完,玄世璟折身出了后院,在前面牵了马就去了程咬金的府上。
好在两家人离的不远,骑着马也就没一会儿。
“侯爷,您来了。”卢国公府的老门房见到玄世璟到了门前,连忙迎了出来,从玄世璟手中接过了马缰绳。
“程伯伯在府里吗?”玄世璟问道。
“在的在的,晋国夫人和我们家老夫人在后院儿,老爷和小公爷在演武场,侯爷尽管去后院儿便是。”老门房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问策
玄世璟拱手道谢,随后便进了卢国公府,一路上遇见的卢国公府的下人,都纷纷朝着玄世璟行礼,玄世璟也一一点头回应。
玄世璟直接去了演武场,去找程咬金。
“程伯伯。”
到了卢国公府的演武场,玄世璟远远的就看见程咬金大冷天的一身单衣在演武场上挥舞着他那柄宣花大斧。
程咬金的三板斧,果然是演义里面吹出来的,真正的沙场宿将,哪儿能仅仅就三招,若是这般,早就被人取了首级去了。
程咬金听到玄世璟的声音,收了阵势,将手中的斧头往地下一戳,演武场的地上的的青石板发出一阵闷响。
“小子,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跑到老夫府上了。”程咬金问道。
玄世璟走到程咬金身前,拱手行了礼,说道:“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情,小侄拿不定主意了,才来找程伯伯商量的。”
“哦?你小子,做事情之前也会招人商量?”程咬金笑了笑:“说吧,有什么事儿,说出来让老夫帮你参谋参谋,别看你程伯伯是个武夫,可是有些门门道道的,就算是老房,都比不过老夫,这点儿可不是老夫跟你吹牛。”说到此处,程咬金颇为得意。
“那个,程伯伯,这事儿,咱们还是叫上我娘亲,去您府里的书房谈吧。”
“看你小子这么小心翼翼的,是不是出什么大事儿了,成,走吧。”程咬金走到武器架前将手里的斧头放了回去。
两人离开了演武场,去了书房,程咬金途中又吩咐府上丫头去后院儿将王氏叫到书房来。
玄世璟走到书房门口,看了看周围,随后小心翼翼的将书房门关了上来。
“小子你要干什么?神神秘秘的,放心吧,老夫府上都是自家人,信不过老夫也不会放他们进后院。”程咬金坐在主位的榻上,看着玄世璟跟做贼似的很是不屑的出言说道。
“是啊,璟儿,什么事儿,这般谨慎。”王氏也不禁好奇,怎么出去一趟,再回来就神经兮兮的了。
“娘,程伯伯,你们还记得二十几年前二贤庄单家兄弟吗?”玄世璟问道。
听到玄世璟的问题,程咬金皱了皱眉头,随后一脸严肃的看着玄世璟点了点头。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个了?”
“娘,程伯伯,你们二人都知道,最近我在查探长安东郊发生的官员被殴打的案子,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玄世璟说着,从怀里将常州递过来的消息,递给了王氏和程咬金。
常州来的消息一共有三份,王氏和程咬金交替着将这些消息看完。
“尚冲?”王氏讶异。
“没错,尚冲,别人不知道,但是咱们府上的老人应该知道,尚冲此人。”玄世璟说道。
“怎么回事儿?”程咬金皱着眉头问道,当年从瓦岗寨离开之后,程咬金便一直在李二陛下的身边,而且当年单雄忠死的时候,程咬金并不知道单雄忠有个儿子。
“兄长,这尚冲,其实名叫单冲,是单雄忠大哥的子嗣,当年单大哥一家被先皇斩首,唯独这个独子,逃过一劫,那会儿单大哥的家仆带着冲儿躲避了好一阵子,到了武德年间的时候,我和先夫在二贤庄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一面儿,那会儿那孩子才不过十五六岁,无论是单大哥还是单二哥,临走的时候,都说过,不希望这孩子报仇,只想让着孩子一辈子好好的活下去,延续单家的香火,没想到,这件案子竟然会是冲儿做下的。”王氏叹息一声,心中打定要保住单家的这点儿香火,当年无论是单雄忠还是单雄信,对他们夫妇两人,都是有大恩的,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若不是单雄信当年将二贤庄交给了玄明德,现在的二贤庄的少主,不应是璟儿,而是单冲了。
“单家的孩子啊。”程咬金听了王氏说出来的过往之后,叹息一声:“弟妹打算如何?”
“无论如何,妾身都要保住单家的这点儿血脉,哪怕妾身亲自跪在玄武门前求陛下。”王氏眼神中透出无尽的坚定,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也罢,当年你们两口子承了单二哥的恩惠,报恩也是理所应道,我程咬金与单二哥相识一场,也曾经一同上阵杀敌,当年在瓦岗寨做土皇帝的时候,单二哥也是对俺老程颇有照顾,这事儿,咱们先别着急下定论,好好考虑周全了,现在陛下还不知道,但是不代表将来陛下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到,百骑司的那群狗腿子,鼻子最是灵光,就算日后陛下知道了这单冲的身份,我与叔宝进宫求陛下,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都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了,与这孩子无关,当年这孩子一大家子人都无缘无故的死在先皇手里,不见得陛下对此就一点儿愧疚都没有。”
“那这件案子,要如何结案?”玄世璟问道。
“现在可找到这单冲的下落了?”程咬金看着玄世璟问道。
玄世璟摇头:“没有,但是十有**还在长安或者长安附近,今儿个在医馆发现了一些异常,已经派人跟了过去,现在锦衣卫都在神侯府中待命,只要发现单冲……”
“怎样?将他带回神侯府?”程咬金说道,随后一巴掌拍在案上:“糊涂,你那神侯府,现在看似铁桶一般,防备森严,但是有多少人盯着你神侯府的动静你知道吗?你以为你昨天闹这么一出,就能够满足长安城里那些人的好奇心?”
“额…….”玄世璟无言以对:“不然就这样放任他在长安城?现在不少世家因为这些官员挨揍的事儿都将人手派出去了,时间拖得越久,单冲的尾箱就越大,况且,这单冲,还很有可能受伤了。”
“受伤?怎么回事儿?”王氏一听说单冲受伤,便紧张了起来。
“我在医馆的时候看到一大汉,买了好多治疗刀伤的药,那大汉出了门,有意躲闪着锦衣卫,这就让我觉得有些蹊跷了,所以让神侯府的人跟了过去。”玄世璟说道:“一有消息送到神侯府,就会有锦衣卫去后幅送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单家与李唐
“老夫还是那句话,不要轻举妄动。”程咬金听到玄世璟的话后抚着下颌的胡须说道:“首先要确定,锦衣卫找到的,是不是单冲。若是单冲,璟儿,你亲自走一趟,千万要谨慎,。”
长安城里某些高门大户家的嘴脸,程咬金是再清楚不过了,若说长安城最让人厌恶的,百骑司排第一,御史台排第二,那这些世家就逃不出第三的名头,从贞观年间开始,李二陛下已经逐渐的开始在朝堂上来控制世家对朝堂的影响,而世家出身的官员,也在一直孜孜不倦的对抗着李二陛下的这种控制,但凡能抓住一点儿机会,他们就能狠狠的回击回去,所以,既然侯府和国公府要保单冲,就一定不能惊动外人,神侯府那边甚至连大动作都不能有,今天锦衣卫在长安城大肆搜索,估计已经让一些人,闻到了风声。
“程伯伯,要是找到单冲,又该如何?”玄世璟问道。
“此事交由老夫吧,找到人之后,先带到卢国公府,若是受了重伤,也得有个正儿八经的疗伤的地方不是,至于剩下的,就是你要向陛下交差的事儿了,此事老夫自有决断,到时候你就跟陛下说,案子破了,人也抓住了,送进了老夫的府中便是。”程咬金说道。
程咬金这是要为玄世璟一力抗下这件事儿,在程咬金看来,无论是东山侯府还是神侯府,自打过了年,就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上,不能再添波澜了。
“兄长,这怎么成,这本就是侯府的事情,怎可连累兄长。“王氏出言道。
原本若是程咬金说和秦叔宝一起去陛下那里说情,尚在王氏的接受范围内,可是现在程咬金想要将这件事情抗在自己肩上。这王氏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弟妹放心,既然哥哥将事情揽了过来,自然是有了办法。”程咬金笑道,随后看向玄世璟:“璟儿,这重点就在你这里,一定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单冲带到卢国公府,等风头过了,这单冲是留在长安还是回二贤庄又或者去常州,那就是你们之间的事儿了。”
有些事情,太过于黑暗,一方面,程咬金希望玄世璟能早些挑起玄家的重任,一方面又不希望现在就让玄世璟接触到这个朝堂上的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可是无论如何,到走后都是要见到,想在长安官场之中特立独行,怕是行不通的,所以,程咬金也是想通过这件事情,让玄世璟看到一些在朝堂上看不见的东西,这件事,即使最后被陛下知道,不过是训斥一顿,惩罚一番罢了,这点儿小挫折,国公府还是受得住的。
“弟妹,这次这件事情,就由老夫来处理,让璟儿跟在老夫身边儿,现在璟儿也长大了,你们府上的这份家业,就算是放在整个大唐,也算得上是大的了,有些事情,璟儿是时候该学着去处理,作为长安玄家的家主,也该多接触接触。”程咬金对着王氏说道,只是这话中,却是另有所嘱。
“是,兄长且放手教导璟儿便是,妾身就不过问了。”王氏从座位上起身,向程咬金行了一礼。
王氏知道,程咬金说这话,无疑就是要告诉自己,他要开始教导玄世璟一些东西,教导玄世璟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唐勋贵。
玄世璟安安静静的站在书房中,看着程咬金和王氏之间说话,跟着程咬金处理这件事情,或许真的能够学到一些东西,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没有在大唐生活的时候,对于程咬金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小说演义中的那个挥舞着三板斧破阵杀敌的程咬金,又或者是民间俗语,但是无论是哪方面,这些民间形象反应的,都是程咬金的勇武,到了大唐才真真正正的知道,贞观朝堂上,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个个都是智勇双全之辈。
民间形象会着重的突出一个人的某一点,若是程咬金真的是有勇无谋,又怎么会久经战阵一直活到高宗那会儿呢。
王氏带着玄世璟回了侯府,因为玄世璟说过,锦衣卫那边有了消息就会送到侯府,到时候由玄世璟定夺。
回去的路上,王氏和玄世璟坐在马车中,王氏看着一言不发的玄世璟,问道:“璟儿,你就不好奇那单冲吗?”
“那单冲不是单伯伯的儿子吗?”玄世璟说道。
玄家夫妇称呼单氏双雄为兄长,所以到了玄世璟这边,也是理应称呼一声伯伯的。
王氏点了点头:“没错,单大哥一家都死在先皇手里,仅仅留下了这么一个血脉,当年先皇也是有意没有搜查,若是真的派兵去抓捕冲儿,想来冲儿也是逃不过的。”
“当年先皇与单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玄世璟问道。
玄世璟知道,当年隋炀帝在位的时候,高祖李渊还是隋朝的国公爷,而那个时候单雄忠不过是个江湖草莽,怎么看两家人都扯不到一块儿去。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当年先皇在前朝为官,遭到宇文述的猜忌,那宇文述便派出宫中精锐的禁军在半路中截杀先皇,好不容易在翼国公的保护下杀出重围,这时候远处一人一骑冲着先皇奔袭而来,先皇当时十分紧张,误以为是盗贼,便弯弓搭箭瞄准那人一箭射了过去。”
“那人就是单伯伯?”
“正是,先皇当年也没想到,他一箭射死的,会是二贤庄的大庄主单雄忠,从此,单家就跟李家结下了梁子,后来这件事情传到了宇文述的耳朵里,宇文述就向隋炀帝进言说潞州二贤庄单家兄弟聚众谋反,纠集乱党,隋炀帝便下令将单家人全都抓起来,到了庄子上,却只抓住了单大哥一家,当时单二哥已经离了二贤庄去了瓦岗寨,人被抓住之后,宇文述便向隋炀帝建议,由太上皇监斩,先皇被宇文述逼的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了这差事。”
“这样,原本便积怨的两家,经过这件事儿,仇怨就更大了。”玄世璟恍然大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信物
“是啊,本来先皇误杀单大哥的时候心中就感觉对不住单家,再在宇文述的挑拨下监斩单大哥一家人,先皇心中的愧疚可想而知,这不宇文述要派兵追查冲儿的时候,先皇才竭力阻拦,也是因为这事儿,隋炀帝对先皇更是猜忌。”
“所以当年陛下攻打洛阳,围困王世充的时候,王世充投降,但是单二伯却是宁死不降唐。”玄世璟感慨道:“若是当年先皇能够将这些事情与单二伯说明白,或许单二伯也不会......”
王氏笑着摇摇头:“不会的,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单大哥死在先皇手里,这是不争的事实,单二哥的脾性为娘知道,即使当年先皇说清楚了缘由,单二哥还是不会降唐,所以,单二哥的死,当时也是在你爹和我的预料之中,虽是如此,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刻,接受起来,还是挺不是滋味儿的。”说的伤心处,王氏的眼眶中隐隐泛着泪花。
“娘,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要想了,况且眼下最重要的是,咱们找到了单伯伯的儿子,要保护好单冲大哥不是吗?”看到王氏的情绪陷入悲伤,玄世璟连忙出言安慰。
“是啊,璟儿,你会不会怪娘亲。”
“怪什么?”玄世璟迷茫了,有什么好怪的?
“你单大哥的事情,表面上看是牵扯到常州那些官员的身上,可是往深处想,单家的遗孤,这要是传出去,牵扯诸多,为娘一心要保住你单大哥,可能给咱们侯府招来的,是灭顶之灾。”
“的人恩果千年记,娘做的没错,如果当年没有娘前,现如今又哪儿来的东山侯府呢,所以娘不必愧疚,儿子支持你。”玄世璟笑道:“刚才在程伯伯府上也说了,这事儿程伯伯会帮忙,所以您就放心吧。”
王氏摇了摇头,无奈笑道:“正是因为你程伯伯答应要帮忙,所以娘才觉得,有些愧疚,璟儿啊,你要知道,现如今你程伯伯处处帮照咱们府上,等到了将来,你也要与处默相互扶持才是,不光是处默,还有怀玉、崇义他们,你们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交情,这些对于你来说,都是最为宝贵的,从小到大娘没教导过你什么,但是今日也借着这个机会,娘要告诉你,做人,最起码要知道感恩,要懂得信义,如今保护冲儿全身而退虽然困难,但若真的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娘会亲自进宫去求陛下,哪怕一直跪在甘露殿外,也要为你单伯伯,留下这条血脉。”
“放心吧,娘,就算没有程伯伯帮衬,儿子也能一样将这事儿办妥当,加上程伯伯和秦伯伯,这事儿,没问题。”玄世璟信誓旦旦的说道。
与王氏聊着聊着,马车便到了侯府,玄世璟从马车上跳下来,随后又转身将王氏扶了下来。
“侯爷,您可回来了,神侯府过来的人都在这儿等您好一会儿了。”门房的刘叔见到玄世璟从马车上下来,连忙走出来告知玄世璟。
“现在人在哪儿?”玄世璟一听是神侯府的人来了,瞬间紧张了起来。
“就在里面大厅等着呢。”刘叔说道。
“璟儿,赶紧去见人吧。”王氏叮嘱。
“恩。”应了一声,玄世璟撩起衣摆便跑进了侯府,径直到了大厅。
大厅的门敞着,玄世璟一路跑进了大厅,大厅中中站着一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见到玄世璟到来,拱手行礼。
“属下见过侯爷。”
“免礼,怎么样?有消息了吗?”玄世璟问道。
“回侯爷,咱们的两个弟兄跟着侯爷您说的那个人,七拐八拐的到了道政坊的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头,那院子原本的住户早在年前就将房子卖给了钱大掌柜,然后就搬走了,现在整个道政坊也没有几个人了,所以他们这两天看上去一直藏身在那边,在院子外面,咱们的弟兄发现院子里加上回去的那人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侯爷您说道的那个出去买药的,还有一个是留在院子里照看伤者的,剩下的那个,就是受了伤的,那个受伤的人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那锦衣卫将带回来的消息一一禀报给了玄世璟。
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玄世璟摸着自己的下颌思索着,当时在卢国公府的时候自家娘亲说武德年间见过单冲一面,那时候的单冲不过是十四五岁,到现在,年纪倒是对的上。
“还有吗?”玄世璟问道。
锦衣卫摇了摇头:“没了,因为侯爷您吩咐过不能打草惊蛇,所以那两个弟兄只是看清楚了院子里面的情况,便回了神侯府。”
“也好,你先在这里稍等一会儿,一会儿跟我回神侯府,带两个弟兄,本侯亲自去那院子看看。”玄世璟吩咐道。
“是,侯爷。”
王氏刚刚走进院子,玄世璟便迎了上去。
“娘,有消息了,锦衣卫回来禀报的消息,那人年龄上看,倒是与单大哥相仿,所以一会儿儿子打算带两个人过去看看。”玄世璟说道:“娘,我与单大哥素未谋面,您可有什么办法,让他清楚儿子的身份?”
“璟儿说的是信物吧。”王氏说道。
玄世璟点了点头。
“跟我过来吧。”说完,王氏便带着小欢往后院走去,玄世璟紧随其后。
到了后院,王氏带着玄世璟进了自己的房间,从柜子之中拿出半块玉佩,上面一面刻着一个“贤”,而另一面则是刻着一个“义”字。
“璟儿,这是单二哥随身携带的的玉佩,当年单二哥临走前给你父亲的,希望你父亲有机会能交到冲儿的手上,现如今,正好你带着它去见单冲,单冲身上有另外半块,与这半块正好能拼成一整块,所以,你大可用这玉佩,来确认冲儿的身份。”王氏伸手,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玄世璟。
玄世璟接过玉佩,端详了一番。
“那如此,孩儿就先去了。”玄世璟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尾巴
玄世璟这边因为发现了单冲,所以长安城街上包括已经出了城的锦衣卫全都回到了神侯府之中,一时间,让诸多在暗中窥测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宫,甘露殿。
“陛下,百骑司的人回来了。”德义从外面走进来,走到李二陛下身边低声说道。
“让他进来见朕。”
“诺。”德义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到殿外将百骑司的探子带进了甘露殿。
“百骑司梁芳叩见陛下。”一身着软甲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向李二陛下行礼。
“免礼,说说神侯府那边儿怎么回事儿?”李二陛下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梁芳的身上问道。
“回陛下,今天上午的时候,神侯府中锦衣卫倾巢而出在长安城及周边搜索,应该是在搜索东郊案犯,可是到了中午的时候,所有的锦衣卫都被召集回了神侯府,到现在没有什么动静,东山侯本人从神侯府出来之后去了千金医馆,随后又回了侯府,转而去了卢国公府上,在卢国公府上停留了一段时间。”梁芳将长安城百骑司收集来的消息一一汇报给了李二陛下。
“除此之外呢?”李二陛下抬了抬眼,复问道。
“回陛下,卢家和王家都暗中派出了不少人手,一直紧盯着锦衣卫,郑家那边,也有些蠢蠢欲动。”梁芳回道。
李二陛下抚着下颌的胡须,说道:“倒是在朕的预料之中。”
面色虽是如常,但是眼中却是一闪而过的戏谑。
五姓七宗,这伙贼人倒是狠,一下子得罪了三家,常州那片儿地方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都是出自这三家,又或者是这三家的门生,如今在上任的途中被打成这般模样,无异于狠狠的打了这三家的脸面,若是不派人出去查探,那才叫不正常。
“陛下,百骑司现在仍旧在长安城各处待命,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请陛下吩咐。”梁芳跪在地上拱手说道。
李二陛下沉思一番,转而抬起头来看向梁芳:“看紧了那三家便是,退下吧。”
“是,陛下。”梁芳应声,随后起身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甘露殿。
梁芳走后,德义这才小心翼翼的躬着身子走到李二陛下身边:“陛下,您说那三家,会不会对东山侯不利?”
“不必担心。”李二陛下笑了笑:“璟儿那孩子要比你想象的机灵,就算璟儿应付不过来,他背后,还有程知节,朕这回要看看,这三家,能在长安城兴起什么风浪。”
一个案子,牵扯了三个世家,表面上看是打了三大世家的脸面,可是这背后可以拿来做文章的地方,却是不少,长安城周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首当其中的,不是大理寺也不是神侯府,而是长安府衙。
长安令是两年前大考选拔出来的,通过吏部的考核之后被李二陛下安排在了长安府,其中自然不乏有五姓七宗的人跟这个长安令接触过,只是都被他委婉的挡了回去,长安城天子脚下,那些人也不好做的太过,长安令便在他这位子上安然的度过了两年。
现如今的长安城,玄世璟如同横空出世一般,强势的打破了长安城原有的格局,让五姓七宗的人感到了威胁,所以,李二陛下猜想,这些世家一定会有些什么行动来针对神侯府,借着这个案子,现将长安令的位子安排上自己的人,这可能就是他们接下来要做的。
“陛下,五姓七宗在长安,若是联合起来,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光是凭卢国公和东山侯,能成吗?”德义隐隐有些担忧,跟在李二陛下身旁这么多年,这些根深蒂固的世家有多大的力量,就连德义也估计不出来,总之很可怕就是了,就连陛下,有时候都拿着这些世家没有办法。
多少次下了朝,因为世家的阻碍,李二陛下在甘露殿中大发脾气,摔坏了多少东西,多少次深夜,为了某些顽固的世家力量,陛下夜不能寐。
“无妨,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李二陛下叹息道:“朕只希望,今年的大考,能够选拔出一大批有才华的年轻人,朕的这个朝堂,实在是太老气了些。”
通过科举选拔出来的人才,也是李二陛下在朝堂上对抗世家联手的一大策略,因为大多参加科举考试的,都是些寒门子弟,没什么背景,能够为李二陛下所用,朝堂上,总要有些能够与那些世家唱反调的人,文臣与武将之间尚可平衡,那世家之间可以用来平衡的,就只有这些通过科举考试选拔出来的寒门子弟了。
玄世璟换上常服,秘密带着两个锦衣卫去了那大汉所在的道政坊的落脚点,现如今整个道政坊的地皮几乎都是侯府的,所以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忘这边走动,街道上显得十分的冷清,玄世璟和两个锦衣卫在道政坊中七拐八拐,但是却不是直接冲着那大汉所在的院落直接走去,而是七绕八绕,想要将身后跟着的人甩掉。
既然一开始就知道有人在暗中窥探锦衣卫的行踪,那必然等到玄世璟出来的时候会在后面跟踪,至于是谁家的人,这就不得而知了。
“侯爷,后面还有两个人,咱们还要继续绕下去吗?”严义走到玄世璟身边低声问道。
“前面左拐就是小二贤庄了吧。”玄世璟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露出一抹笑容。
“正是。”
“到了前面的拐角,迅速的躲起来,咱们先把身后的两条尾巴解决掉。”玄世璟说道:“正好前面就是小二贤庄,等清理干净身后的人,再出去也成。”
“侯爷的意思是,要将那两人抓起来?”
“没错。”玄世璟应道:“不管是宫里的人又或是某个家族的人,既然喜欢跟在咱们后面,技不如人就怨不得别人。”
玄世璟说完之后,便优哉游哉的踱着步向小二贤庄那边儿走去。
后面藏着跟踪玄世璟的人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拐角口,玄世璟三人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两人的眼前,那两人一愣,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便迅速的追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