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钟山之战
如今已经到了三月,天气逐渐温暖起来,大地回春,万物复苏,而在太湖之滨、南山之东北处的常州城如今已被吴越**队给攻下了。
常州城头也遍插吴越国的旗帜,一字朝着西北吹去。
宋军都监丁德裕最近又收到京师水军南下到达扬州的消息。下一刻,对于丁德裕,对于大宋而言,如今借着攻打李从庆,匡扶大唐国主李煜的名头,宋军从扬州出发,随即跨过长江,从润州登陆,然后与吴越**队联合朝金陵而去。
丁德裕道:“如今我大宋军队已经到了扬州,不久之后我两国大军汇合,一起讨伐李从庆。”
钱俶道:“就依丁都监所言。”
……
三月的秦淮河东西两侧,军队已经在此地集结,开始了一场拉锯战。
西侧是金陵的马、步军以及神卫水军,东侧就是林仁肇军队,自句容一战后,林仁肇已经将战线推进到了秦淮河东侧一线,他的下一个目的就是越过钟山,直入江宁府金陵城内。
东侧大营内,林仁肇此刻与军帐内商议行军计划,军帐外的大军正在操练兵马之中,全营上下一片热血。
“林帅,前方战事紧急,这都打了快半个多月了,我大军还没有拿下秦淮河一线,可是后方战线又有急报传来,吴越军队已经攻下了常州城,若是与宋军联合,恐怕……”
“吴越国之事我也知晓了一些,当务之急,是该罢手言和么,可是那李从庆窃据大宝,如今大唐百姓正蒙受灾难,国主又沦落他国。我真不知该如何,如今先入金陵,杀了李从庆再说。”
“拱卫金陵的最后最后一道屏障在钟山附近,不如直接往钟山那处去。”
林仁肇吩咐道:“钟山,快拿行军地图来。”
“是。”
一卷地图已经被军士抬了起来,架在众将士的面前。
林仁肇捏着自己的胡茬,目视四周,朗声道:“这一次,我军要来个大奔袭,直接往钟山去。”
……
金陵城外,不远处的钟山,乃是江南四大名山之一,有“金陵毓秀”的美誉,钟山基本上都是寺院、陵墓等所在,是南京名胜乃皇家所在,是以也有军队把守。
钟山,拔地而起,形似盘曲的巨龙,称为“钟阜龙蟠”。沿着钟山一字排开,一座座军帐以及防守、壕沟、掩体、朱台、栅栏、乌堡等工事在山林以及道旁树立了起来,呙彦此刻正守护在前方的那条羊肠小道中间,呙彦军中的士卒听闻林仁肇即将率领军队前来攻打,也在瞭望塔上防守以待。
“呙将军,叛军出现了。”有士兵立即报告。
“怎么,不是在秦淮河东侧罢?”呙彦往那个防线看去,旗头军领着“天下兵马大元帅”、“讨逆公道”、“林”等字的旗帜出现在战场上,却见一前头的士兵举着盾牌,中间的乃是弓箭手,后方的乃是步兵,两翼的乃是骑兵护卫左右,时不时地调防位置,做出一副攻打的样子,真不愧是一代猛将啊,部署都这么精良,呙彦想到。
呙彦作战勇猛,可是在唐国内,林仁肇也是一代猛将,是以还是林仁肇的名气要大,而且林仁肇战功赫赫,在军中也是威名赫赫。
林仁肇策马独自一人来到呙彦大军的阵前叫道:“前方可是呙彦呙将军?”
后方林荆城等将领见了,立即也策动马匹赶了过来,他们生怕他们的主帅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特别是在这种交战的时刻,对方的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呙彦看到林仁肇亲自策马跑了过来,一旁的将领也立即打算提弓上箭,准备射杀林仁肇于马上。
几支弓箭以及几把单手提起的弓弩已经拉成了半月形,准备伺机而动。
呙彦特别佩服林仁肇单枪匹马独闯敌军大营的气概,只是如今两军虽为大唐的军队,可是都为各自的利益,只见呙彦立即出手制止了那些个将领。这样准备虽然可以让对方快速死去,可是这样做他呙彦第一个不同意。
呙彦昂起头,从栅栏围成的木门内走了出来,站在石头堆砌的防御墙体背后朗声道:“林将军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林仁肇当仁不让地回道:“呙将军也不差,今日独领二万兵马在钟山设防阻碍我润州勤王之师。”他还骑在黑马上。
“哈哈,今日我奉陛下之命在此阻击叛军,待会儿我可想与将军一战高下啊!”呙彦也想与林仁肇比试一下,只是今日却要同室操戈,他觉得有些不忍心,只是军令如山。
林仁肇朗声道:“呙彦呙将军,今日我来是先来劝服呙将军的,呙将军切莫被奸诈小人蒙蔽了双眼,如今国主还在世,是那个贼子篡位夺得了江山,呙将军可要为朝廷为百姓讨回一个公道,即刻放了我军过去,日后国主回京,必当感恩呙将军你啊。”
“林将军,那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将军为何当真呢,而今新皇登基,自然也是为了大唐江山。”
“呙将军切莫被伪善小人蒙蔽了双眼,国主曾密诏与我,让我以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身份讨贼除奸,若是不信,待会儿我自会给你信函看的。”
“不必了,多谢林将军的美意,只是军令如山,我呙彦不好擅离职守放林将军过去。”
“我林虎子也不会让呙将军为难的,若是我胜利自然不会为难呙将军的。待会儿大军自然会闯过去的。”
“将士们冲啊,为了大唐,为了国主,冲啊——”
一场战斗已经打响,林仁肇策马又返回了后方徐徐而来的队列中,望着对面的呙彦,林仁肇的一双眼中虽然不舍,可是为了大唐,他还得这么做。
林仁肇立即下令在一百五十步外,先让弓箭手以及盾牌手上去,一番箭雨之后,对方以及这边倒是同时伤亡了不少。
忽然一阵密集的弦响,无数箭矢抛射至半空,向对面的唐军呙彦那处飞泻而去。
顿时战场上惨叫四起,呙彦对面出列的那些骑兵便勒住马调头后退。
众将散去,地面上并没有沙尘起来。
战场上开始厮杀成一片,呙彦仗着这边骑兵众多,便在对方林仁肇步兵卒子中冲来冲去,让林仁肇的步兵也受伤了不少。
呙彦军也从那个山谷中全部冲了出来,对面营地内只留下几百人把守着。呙彦认为自己一方的骑兵能够胜任冲击的任务,便倾巢而出。
……十盏茶水的工夫,林仁肇这边则在往后退去,佯装败北,而呙彦骑兵便在后头追赶,过了一个山谷,此刻四面都是石头,金陵的石头城名称也是这么而来的。
“此地山势略呈弧形,弧口朝南,蜿蜒如龙,是最佳伏击之处。”林仁肇往这边看着,似在期待着,他随即带领军队进入了山谷之中。
呙彦见林仁肇军队撤退,也留意了此地的地形,虽说山上石块众多,可埋伏并不合适,于是乎他也带兵进入了谷中。
果然中计了,牙将林荆城这边见人匆匆赶来,便埋伏在石壁这一侧。
林仁肇已经带领军队出了山谷。
林荆城当下命人,用火折子已经引燃了一些预埋此处的火药,哧哧声如同蛇吐信子发出的响声,片刻过后,山石崩裂,顺着石壁往下翻滚,山谷里面一片令人作呕的硫磺的味道。
死神也在一瞬间降临了。
呙彦坐下的战马以及其余将领坐下的战马不安分地甩着身子,燥乱开始了,随着山石滚落,碾压死了不少战马与士卒,硫磺味道混杂着头颅、四肢等血液,变得越发令人作呕。
没过多久,就听到山谷中的嘈杂声和凌乱的脚步声,先是稀稀落落几骑奔出来,然后就见密密麻麻不成队列的步兵紧随其后,旗帜歪歪斜斜地被人扛着,众军完全不顾前后左右,径直涌来。
林仁肇早已经在两旁的谷口设置了人马,等待残余人马出谷。
一大群人涌至山谷口时,许多人便丢掉兵器,伏地大声求饶。对方唐军将士见状,大势已去,无数的人纷纷跪地大呼饶命。一时间山谷处就像一大片庄稼被风刮了一样伏地,情形十分壮观。
不久之后,天色快要黄昏了,润州军俘虏了大概八千骑兵,二千步兵,呙彦兵马损失一半。
黄昏时,林仁肇等人返回了中军,诸将也兴致勃勃地聚拢起来,今日一战,呙彦部队被冲得四零八落,呙彦被生擒,此刻已经被暂时关押在中军大帐之内。
呙彦败了,成为了手下败将,身上也负了伤,军医正在为其疗伤。
林仁肇过后便令人占领了钟山,将大营往北迁移去了那儿。
夜幕已经降临,远处山谷的硫磺与血腥味道还未散去,苍茫的钟山还覆盖了白雪,钟山驻军大营内,众士兵都围在篝火前谈论着今日发生的那场大战。
今日那场大战让他们觉得非常自豪,可是军帐中的林仁肇却有些不忍,毕竟算是同室操戈,损失的都是大唐的精锐啊。
此刻他身上虽然穿着一身铠甲,可是那光甲上的严寒如同侵入了他的肌肤与骨髓一般,让他的整颗心如同掉在冰窟窿一般。
造孽啊,自己的手上背负了不少大唐同袍的血腥,若是让他杀胡人,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加入进去,可是对于自己人,他也狠的心下杀手。
他觉得清冷的月光甚是无情,“自己做错了么,为了国主真的可以不惜一切么?”
“不,我是林虎子,不是林猫子。”林仁肇越发坚定自己的信念。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战局来得快
钟山一战后,败军战绩已经传回了金陵城内。
光政殿内,只见到李从庆阴沉着一副脸色,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欠他一般。
李从庆踢翻桌子,咆哮道:“为何这次又打了败仗,你们告诉朕,这是为甚么?敌军怎么一下子越过了秦淮河,往钟山去了?”
殿内的重臣皆不语,如此国情重要之时,朝廷又打了败仗,是以一切都是丢尽了朝廷的脸面。
李从庆袖袍一抖,厉声道:“你们不是有大臣说呙彦打仗十分勇猛么,怎么一遇到林仁肇就成了废人了,呙彦打了败仗,朕觉得这是我朝廷武将的错,来人,将呙彦的家人全家斩了。”
潘佑道:“陛下不可啊,呙彦将军虽然打了败仗,可是罪责不在他的家人身上,如今呙彦被敌军俘虏,若是陛下大开杀戒,那呙彦心灰意冷之下,必定投靠林仁肇啊。”
“这不行,那不行的,你们说朕该如何做,可是呙彦打了败仗,他先前不是在军中立了军令状,说要斩了林仁肇么,怎么如今这就算食言了,而且朕若是不严惩,将士们,百姓们不是看朝廷的笑话么?因此就得让将士们看看军令状的后果,以正军心。来人,传朕旨意,呙彦战败,罪及他家人,着禁军立即前去呙府捉人,押入大理寺内。”
潘佑道:“陛下,这万万不可啊,陛下还是收回成命罢。”
“不——”李从庆并没有听从潘佑的劝解,依旧一意孤行。
潘佑无奈摇摇头,重新坐回了位子上,看来他们的新皇是不听臣下的劝诫的。
禁军已经带领兵马去城内呙彦府上捉人了,街道两旁的百姓见了禁军而来,即刻闪身逃走,各自回家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百姓对当兵的还是非常畏惧的。
呙府位于城南,也在冥器铺子一旁,武人对于宅院的选择没有文官那么讲究,武人嗜杀,是以棺材铺子,冥器铺子也可以阻阻他们身上的杀气。
呙府的大门被人踢开,禁军气势汹汹地已经冲了进去,一队禁军鱼贯而入,这里戳一戳,那儿刺一刺,看见好的物事便放进自己的衣兜里,顺手牵羊的捞走了。
待得茶盏过后。
“虞侯,这里面没人?”
“都头,这里面也没有人?”
“人呢,都去哪儿了?”
“……”
“走,回去复命。”禁军即刻返回,往皇宫方向赶回去。
待禁军走后不久,忽然从呙府外墙的墙角走出一个妇人,她一手抱着一个男孩,二岁的样子,此刻正睡着,一手牵着一个女孩儿,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女孩惊恐地看着那个妇人,指着被打开的宅院大门,道:“娘,这些人干啥,好坏,俺们家都糟蹋成这副样子了。”
“唉,羽娘,算了。”妇人叹了口气,幸亏她事先得知自己的丈夫打了败仗,也听自家丈夫说起当今圣上的阴鸷性格,是以战报一来,她就出了呙府,也幸亏呙府人少宅小,那些下人便全部被打发走了,此刻她喃喃道,“这个,此地暂时也不能住了,只是如今身上只有两三贯的铁钱,不知今夜要露宿何处?”
妇人抱着儿子,牵着女儿,背上悬着一个包裹便出门了。
此刻从不远处的冥器铺子一旁,一辆驴车已经驶了过来,从里头探出一个少女的头颅来。
只见这个少女伸出头来,见到那个妇人,她快速看了一眼,初时并无感觉,只是回想起来,便觉得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一个妇人却带着自己的一双子女,拖家带口地蹒跚地在街道上走着,她觉得甚是可怜。
她赶紧吩咐驴车停下,随即小跑到那个妇人面前,而那个牵着妇人手的女孩转过头,一见到这个少女便道:“你好姊姊,姊姊你好漂亮。”
“真乖。”少女摸了摸女孩的头道。
“羽娘,小娘子,你?”妇人问道。
少女已经走到这位妇人面前,问长问短道:“这位大娘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是否需要帮忙?”
“这个,”妇人不认识面前这个女孩,她怯怯道,“小娘子我们这是,去逃难。”
“逃难?”少女反问道,继而她又道,“既然逃难,那么今夜你们肯定也没地方住,不如去我那儿罢。”
妇人道:“这怎么行,我们这拖家带口的?”
“四海之内皆兄弟。”少女忽然想起这句话,直接给蹦了出来,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大冬天的,你一人要带着这一双幼儿,不如暂住我那儿,我那儿地方宽敞。”
“这……”
“快上车罢,你叫羽娘是罢。”少女蹲下身子,掐着那个小女孩的脸蛋,小女孩也被“哧哧”地逗笑了。
“娘,这个姊姊是个好人,等爹爹回家了,俺们再回家罢。”
妇人一听女儿思念爹爹,她眼角已经滴出了几颗泪珠儿,“就依照小娘子的好意,等你爹爹回家了,我们再回家。”
妇人一家已经上了驴车,驴车往那秦淮河畔去了,正是那清音阁的地方。
少女下了车子,门口便有仆役帮忙着,妇人站在门口,她看了看此地,这种地方她是所有耳闻的,只是如今落难了,有个歇脚的地方也算是好的。
这个时候,忽然赵德昭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指着少女道:“玖姊姊,她们是?”
“她们是我在路上遇见的,本打算逃荒的,我这才带他们回来。”
“玖姊姊,那敢情好。大婶子,请往里面走。”赵德昭热情道。
“多谢小娘子,多谢小官人。”妇人半躬着身子,奈何怀中抱着二岁的儿子。
此刻妇人怀中抱着二岁的男孩忽然间醒了过来,随即睁开朦胧的睡眼,他看了看自己的娘亲,软软道:“娘——饿了。”
“三流儿,先忍一下罢。”妇人哄了哄怀中的男孩儿,之后又看着张玖月以及赵德昭道,“不好意思,我这孩儿有些顽劣,还请小娘子、小官人多担待。”
“不碍事的,我最喜欢小孩子了。这位大婶子放心就是。”赵德昭笑呵呵道,随即他来到妇人面前,然后逗了逗那个小男孩,“哥哥这里有糖,过会儿给你吃。”
那小男孩一听有糖吃,他手舞足蹈道:“吃糖啰——”
之后,赵德昭与张玖月便问起了这个妇人的身世,知晓了她是金陵守将呙彦的妻子,呙李氏。呙彦如今打了败仗,被林仁肇俘虏了,这一点赵德昭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这李从庆却怪罪到了呙彦的头上,是以要将呙彦家族问罪,这点让赵德昭非常愤怒。
幸而张玖月在路上遇见了呙彦的妻儿,这才保全了她们,也带给赵德昭一个意外的惊喜。
“大婶子,你且放心住着便是。”
呙李氏激动地闪着泪光,哽咽道:“多谢两位恩人,你们是我们呙家的恩人啊。”
……
城外钟山附近,自林仁肇打了胜仗过后,此刻他麾下更有六万多的兵力,正日夜操练,大营附近的山川也在一刻间抖动起来,操场上林仁肇军将士们喊出杀贼的口号,气势已经临界到了极点。
得知禁军没有捉住呙彦的家人,李从庆歇斯底里地开始咆哮起来,他将桌上所有的奏疏全部扫落在地,接着又一脚踢翻了那张桌子。
殿外的李延年匆匆地跑了进来,以为是殿内的新皇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李延年小跑进来,关切地问道:“陛下,发生甚么事情了?”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过后,李从庆对李延年有些态度上的转变,他看向李延年之时,神情有些暧昧不清,似乎有一种渴望,他道:“没甚么,禁军无用,连一个呙彦家人都没有捉住,你说是不是啊?”
李延年道:“或许这其中有甚么误会?”
“误会?哈哈,自朕登基之后,便觉得诸事不顺,如今一点小事都理不清,朕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似乎有大事要发生,只要渡过了这次危机,朕才会舒坦”李从庆叹了口气,没有方才那么恼怒了,继而他看着面前的李延年道,“李延年,你过来。”
“是。”李延年走到李从庆的面前。
刹那工夫,李从庆一把抱住李延年,浑身的神经已经被挑动着,随即李从庆又将他抱到床上。李延年也有些意外,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李从庆隔三差五便将他当做发泄的对象,此刻李延年也是感觉浑身一片火热,竟然有些美妙在其中,接着二人便肆无忌惮起来。
“嗯,朕封你为禁军指挥使。”
“多谢陛下。”躺在李从庆身下的李延年娇羞道。
李从庆放声高歌道:“哈哈,朕的指挥使。朕进来了。”
……殿内一片温暖,李从庆与李延年二人此刻已经累得精疲力竭,沉沉睡去。
……
长江之南、太湖之滨,常州城外
“喜事,宋军已经渡过长江。大军如今已至润州。”快马快速朝着城门奔去,城头的将士也立刻开启城门,放快马入城。
都监丁德裕道:“喜事啊,如今我大宋军队已经到达润州,不久之后,我两**队便挥军江宁府,废了李从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春天的脚步已经近了。
此刻在长江上游,宋军荆湖水师,此刻中路军曹彬部沿江东下,令八作使郝守溶领舰船跟进。
西南面,宋国马步军、宋国水军以及(南)汉**队从江陵府出发,调集房、邓、唐、申、随、安等州兵马从江北陆地上相互攻击武昌、江州,威胁(南)唐的西境。
此等战略便是从水路两翼二维攻打(南)唐,战线也过长,情况较为复杂。
在战略中,宋国水军事先已经知道李从庆调集湖口水师去往润州以及秦淮河沿线防御之事,如今湖口的水军虽然由神卫水军都虞候朱令赟带领,可是自从朱令赟在润州一战毁了容貌之后,他的性情就大变,而李从庆因为念润州一战并非他指挥失礼,而是自己的亲信监军蕲城瞎指挥所导致的,是以并无剥夺他的兵权,而是让他重新回湖口操练水军。
此刻宋军船只南下,宋军与(南)汉植廷晓的军队都在战船之上,而在江面北部,马步军也在急行跟进之中,与江面上的宋军水师保持一致。
宋军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渡过湖口(鄱阳湖入江口),宋军此刻采取了大胆的战略措施,让另外一路骚扰池州西面的(南)唐军的军寨,登岸后突袭池州,等池州一松懈,被打得落花流水之时,(南)唐的神卫水军便会从湖口调离,支援池州沿线的各个军寨。
大江沿岸,唐军的重镇极其多,单单是湖口就让北方士兵难以突破,接下来的那些重镇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唐国水军所凭借的就是大江天堑,如今江南之战,大部分都是在水上的作战,中原大军若想渡过大江,就必须现在江面上扫清(南)唐水军的阻碍,就得与(南)唐水军一战。等渡过江水之后,在与(南)唐军决一死战。
不过幸运的是,(南)唐军误以为宋军不过是例行巡江,未加阻截,致曹彬军顺利通过湖口。
……
三月初,曹彬率军突然袭占峡口寨(今安徽贵池西),之后迅速占领了池州。
池州陷落的消息传回了江宁府,李从庆便令神卫水军都虞候朱令赟率兵十五万。
不久之后,朱令赟率兵十五万,搭乘百米长的木筏和可容干人的大舰出湖口顺流东进,……时逢长江水浅,航道狭窄,大船不能并行,加上屯驻独树口(安庆附近)的王明军在江边竖立船桅形木桩,致使朱军不敢贸然轻进。
十一日,朱令赟孤军乘大舰行至皖口(安徽安庆西南,皖水入江口),遭宋行营都指挥使刘遇部阻截,宋军王明军又在沙州多竖长木伪为帆樯。
为了突破此处,朱令赟遂用火油攻击,只是这一次又遇上润州那样适风转向,火势反烧,朱军不战自溃,……混战中朱令赟被烧死,战棹都虞侯王晖等被俘,数万件兵器为宋军缴获。
之后,宋汉联军又于铜陵(今属安徽)击败(南)唐军一部,获得战舰200余艘,紧接着又连克芜湖、当涂等地。
一时间宋军实力大涨,宋汉联军的威名也威慑天下,李从庆自顾不暇,西侧收到林仁肇的威胁以及宋国与吴越国联军的威胁,西侧神卫水军被宋军击垮,(南)唐沿长江两侧的重要军镇也沦陷了。
(南)唐自湖口至池州沿岸一线的江面防御已经全部被宋汉联军击败,曹彬等人也迅速占领了(南)唐水军上游的重镇之地。如今对他们而言,最终的目的就是在下游重要的渡口采石立足。
从采石渡江而过,这里算是最窄的一个地方了,也是从西侧攻入江宁府一个绝佳之地,正好与东侧扬州——润州——常州的宋国与吴越联军,东西夹击,到时候(南)唐迫于压力,李从庆那一步自然会作出让步,这一切水到渠成。
此刻的采石一侧,清晨的风浪已经吹响了,波涛也在剧烈起伏之中,船只上面,船只也随着波涛剧烈起伏着,船上之人也顿时感受到了一阵颠簸。
樊若水眺望江水,只见江面上到处都是残损的大小船只的残骸以及一些宋汉唐三国一些军队士兵烧焦的浮尸。
他望着江面,一阵酸呕,胃液里残余的食物残渣全部吐了出来,樊若水以及水部官吏等人已经将数据测量完成,此刻他们便打算要将这些数据全部交待上去。
远处来了一艘宋国的战船,在阳光下快速地驶了过来,“樊先生,快看,那是宋军的船只。”
“他们终于来了。”樊若水以及其余人见到宋国战船船骨上方飘扬的宋军水军旗帜,一路欢呼着。
船头一个太常寺卿官吏恭敬道:“樊先生,陛下特命我来招待先生,听闻先生已经将采石附近江水等情况弄个一清二楚了,此为陛下密令,天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此刻船只靠近了,从大船上面放下来一艘小船,放在江水之上。
樊若水等水部官吏此刻已经全部上了小船,船头的将士们也在收拾拉着绳子,将小船运上大船。
樊若水等人登上船首。
此刻曹彬出面道:“如今采石有两万(南)唐守军,带兵之人乃马步军副都部署杨收、兵马都监孙震等千余人,我宋汉军当前的任务就是抢占要隘、扫清采石这一带的守军,等扫清过后,到时候北岸的舒州节度使就会率领皖口的水军与我军汇合,我们的军队便在采石铺设浮桥,到时候北岸的宋军就从此地渡江。”
樊若水即刻说道:“此地有一关键,在于边扫清采石守军,边在江水之上铺设浮桥,如今给我们的考验也极其大,若是再拖延一个月,上游的桃花汛即将来,到时候若是再要铺设浮桥,恐怕还要等上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是以采石一战,相当关键,我们要稳扎稳打,还要快速消灭采石的唐军。”
接着曹彬遂命郝守溶率兵丁工匠于采石矶架通跨江浮桥,保障后续部队渡江。
……
与此同时,京城水师自从漕渠抵达扬州东南,此刻正大小战舰行驶在扬州——润州之间的江水之上。
此刻的池州之战已经过去了几日,金陵方面,李从庆虽然收到了宋汉两军相继攻打湖口到池州附近的军镇的惨败军情,如今宋汉两军又逼近采石附近。
可惜如今两线作战,对他而言兵力上面也有些捉襟见肘,当前除了让采石以及金陵守军守卫秦淮河——钟山一线以外,其余的别无他法。
李从庆在朝廷大臣的建议下,命侍卫都虞候刘澄率军赶赴秦淮河西侧,与林仁肇军队攻打,加强江宁以东防御。
李从庆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江南的局势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而且经历了多股军队联合夹击金陵之后,朝廷兵马因为要东西防御,两边分散了不少,如今又损失了不少。
李从庆也派了朝廷的官员前去采石附近与宋汉联军商议,只是对方漫天要价,不是增加岁币就是割让国土,更有甚者,宋军以国主李煜的名号,欲铲除李从庆这个奸佞之人。
张洎这几日也遂向李从庆提议着:“陛下,请下令坚壁以老宋师。”张洎的观点固然可以让金陵拖上一段时日,毕竟宋汉军队战线过长,粮草有些不济,只是李从庆却认为张洎这是消极抵抗,故此李从庆一怒下来,打算杀了张洎以正视听。
最终张洎被迫辞官,带着失望离开了江宁府。
而东西两侧军队双向攻击之后,李从庆的性子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几次紧急的朝会之上,李从庆均是咆哮掀翻桌子,金陵的菜市也遍布了血迹。
李从庆每日借酒浇愁,借着李延年的身子发泄着,前几日王参将的离世让他颇受打击。
……暴躁、失败、酗酒、纵欲等,让李从庆的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年纪轻轻的李从庆病倒了。
这一日,李从庆躺在病榻之上,身侧的御医诊断完脉象之后便退了下去,身旁也只留下了几个心腹大臣。
李从庆微闭双眼,身体如同一张薄纸片一般,支撑不住他的身子,与身侧的几个心腹随便聊了几句之后。
如今迫在眉睫的便是钟山防线有些薄弱,李从庆又不得不让人从溧水等部调集马步军,支援钟山——秦淮河沿线。之后李从庆陷入了昏迷之中。
……
清音阁、千金一笑楼以及礼宾院的宋国使臣,已经陆续收到了江南的战报,王朴也没有想到战争会这么快打响了,今日让他高兴的是,他收到了魏王的书信,终于如他所料一般,魏王的失踪根本就是其中一个导*火*索,也是魏王赵德昭亲自谋划的一个计策。
如今大宋联合天下兵力,已经达到了大宋的目的,接下来还有好戏还在后头。
至于那开封城的李煜,王朴一想起这个国主,便不自觉地想到了赵德昭。
“不愧是帝子,枉我王文伯没有看错这个后生,陛下的说的没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
下游润州的瓜洲渡、京口等历来兵家所争夺之地也顺利地被宋军占领,,卢绛等人虽然负隅顽抗,可是最终宋军还是俘虏了卢绛,卢绛暂时被扣押在润州城中,等待押解去开封。
接着宋军以匡扶李煜为国策,顺利通过了润州,此刻飞书一封,相邀常州吴越**西去,朝着江宁府的方向而去。
整个江南已经完全笼罩在战争的气氛当中,硝烟也在上空弥漫着。
ps.快节奏一章。
第一百九十章 大战前奏
(关于188章与189章两章的问题,自动设置出现问题了,导致两个章节前后乱了,后来皓月在纵横晚已经改了,纵横上面的顺序才是正确的。第一百八十八章战局来得快、第一百八十九章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章节没错,就是顺序错了。)
三四月间,整个江南已经完全笼罩在战争的气氛当中,空气中显示着一股战斗的气息,军营内也是士卒操练的喊杀之声,兵戈发出的金属声响。
而在江北宋国境内,许多正在休整的士卒重新回到军营,拿起手中的武器,乘坐战船南下。
江北的几座重镇,成车的财物珠宝从开封运送南下,许多猪羊待宰,用以改善将士们的火食,大宋的招募士卒也因为火食的改善,加入到了江南的战斗之中。
大宋的这一政策,让许多想当兵的百姓也加入了其中,对于战争而来,他们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若是在战斗中表现出色了,他们也可以封侯封将,改变自己的命运。
江北的粮草、荆湖等地的粮草军秣已经通过巡江的战棹使、巡江使运送到了宋军战斗的前线,一切都在妥善的准备当中。
江北、荆湖、蜀地、流州……整个大宋如同一架机器一般,开足了马力,加速运转着。
风起云涌,云卷云舒,这样的日子转眼间到了三月下旬。
……
大风潇潇,呼啸而过,发出阵阵鬼哭狼嚎之声,血腥味、硝烟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战场刚刚结束战斗,这一次,林仁肇不敌,败了一次,损失了八千马步军。
此刻在钟山附近,自呙彦被生擒过后,林仁肇便将大营迁到了钟山附近几十里外的一处地方。
这几日,林仁肇也是茶饭不思,从被抓获的金陵守军士兵口中,他已经陆续知道了西境宋汉联军已经攻下了唐国的几座军镇,如今西线的形势不容乐观,宋军已经将战线推进到了采石一带。
而今唐国内部互相相残,兄弟阋于墙,林仁肇则认为当前的形势则应该外御其侮,如今江宁府金陵城已经近在眼前,唾手可得,林仁肇认为只有先攻入金陵之后,再行对策。
这一日,林仁肇即刻下令麾下六万兵马,随即又在附近州县招募兵丁乡勇充入自己军中,如今仓促拉起了总计十万兵力。
金陵城近在咫尺,他的首要目标就是率军攻入金陵,向天下人宣布李从庆的罪责,然后迎回国主李煜。
“杀入金陵,匡扶国主。”这个目标一直是林仁肇的目标,也是他奋斗了这么久的目标。
林仁肇在军队之中不断给将士们灌输这种意识,使得这些将士们都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
若是林仁肇攻入了金陵,林仁肇自信凭借自己调兵的能力,一定能应付这么多的军队,到时候一定能给大唐天下百姓一个稳定的生活。
……
(南)唐的大江防护只剩下从采石到京口一带的防御,如今润州易手,东部防线只剩下从江水——钟山——秦淮河——溧水一带的防线。
此刻金陵朝廷内,讨论最多的就是战争,百姓最担心的也是战争。
李从庆闻讯,他躺在病榻之上感觉身体都好了一半,他认为长江江水严寒而且水又湍急,在江水上面架浮桥必不能成,于是乎命枢密院下旨仅派镇海节渡使、同平章事郑彦华,天德都虞侯杜真,分率水步军各一万迎战宋军,要求他们率军拆毁浮桥。
他打算在采石一带打一场漂亮的战斗,让宋汉两军弹指间灰飞烟灭。
而他当下主要对付的则是钟山附近的林仁肇军队,对于林仁肇而言,一直是李从庆屁股下面的一根刺,他只有拔除了这根刺,屁股才会好受。
如今斥候奏报,林仁肇麾下有十万大军,而钟山又近在眼前,若是整个钟山附近都纳入了林仁肇手上,到时候金陵就失去了一座屏障,直接暴露在叛军的眼皮子底下,是以李从庆命唐军都统李雄带领麾下三万以及溧水的五万兵马,以及唐国十万水步军陈于金陵城城下,依托秦淮水背城一战,一同围攻钟山的林仁肇军。
李从庆下令统帅们去东线。
与此同时,金陵城内也散布着一个与林仁肇不利的谣言。
这段日子以来,陈乔一直以来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也瘦了一圈,显得有些老态龙钟,当他听闻这场战争之后,又左思右想才发现,这场战争最大的赢家就是宋国了,最大的输家就是唐国,如今的形势才是宋军东西北三侧联合其他国家围攻金陵城,这三路大军水路俱下,灭亡唐国只在旦夕之间。
家门口,自家人又相互攻讦,奈何他又听见最近几日风靡金陵城内关于对林仁肇不利的谣言。
最近几日,金陵一直有谣言传出,说林仁肇当初不过是一个闽国人,根本就没有将国家社稷给放在眼中,他只是将(南)唐暂时看做栖身之处,这一次借着国主未死,矫诏自封为大唐天下兵马大元帅,到时候攻入京城之后,就来一场黄袍加身的戏码。五代十国,这样的事情可是常见的,当今天下,大宋国的赵匡胤也是这么做的。
是以这个谣言一传出,还真的有人相信了,总之各种抹黑林仁肇的谣言一直疯传在金陵各大酒肆茶馆、青楼妓院之中。
毕竟如今攻打金陵的可不仅仅只有林仁肇的军队,还有宋国、(南)汉国、吴越国三国的军队。
老百姓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将领,为了一个区区李煜就如此了,这个世界上,对权位崇拜之人还是很多的。
谣言止于智者,可是谁会相信呢。
这几日,陈乔与林荆门二人独坐在陈府厅堂内,林荆门也一直催促着陈乔关于韩熙载的合作,可是韩熙载那边却并没有行动,几次三番以无能为力拒绝。
陈乔听了之后,也更加绝望了。
当李从庆听到了这个谣言之时,他的心底甭提多舒畅了,他感觉又龙精虎猛起来,当下他立即下命让李延年入昭庆殿,见到李延年之后,李从庆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那种滋味让他非常享受,于是乎他又继续行床笫之乐。
……
隔了金陵皇宫不远处的秦淮河下游河畔的清音阁,当赵德昭听闻了这个谣言,自然是有感而发,这个谣言并不是他让人发出去的,可是同样的这个谣言,对当前的局势也有一定有利的地方。
自古亡国,大多亡于内乱,这样的(南)唐还是免不了历史上被大宋灭亡。
假如有一日林仁肇果真攻入了金陵,金陵的百姓还会那样箪食壶浆以迎林仁肇大军们,恐怕此刻早就已经将他烙印上一个卖国贼的烙印,毕竟林仁肇一起兵,这江南的局势就大变了,百姓希望过得是安稳的日子,这种日子也是他们奢望的。
可以这么说,这个谣言一出现,对林仁肇而来就是坏事,金陵的百姓肯定也会站在李从庆这一边。
如今东线尚在僵持,对方也没有得到多大的便宜,一个谣言,它的作用可是很大的。
……
此刻采石一带,唐国对岸的宋国领土之上,那头一阵火热。
如今江面上吹得是东南风,升州西南面行营马步军战棹都部署曹彬与都监潘美等人坐于船首,望着起伏波涛江水,不禁想起了前段日子的水战。
昨日恍然在心,猛火油在船上燃烧着,发出阵阵黑烟,一股呛鼻的味道弥漫整个江面之上;满船火起的干燥芦苇。如同满山的野火一般,纵情燃烧着,烧焦的尸体,以及士卒们为了扑灭身上的火苗而跳入冰冷的江水之中……江面上飘荡着战场的残骸与士卒的尸体……
这几日,他们在赵匡胤的命令下,便要带领水步军主力十万,沿江南下,消灭采石的(南)唐守军。
采石西侧,赵匡胤任命了王明为池州至岳州江路巡检战棹都部署,负责扫除池州到岳州的(南)唐水军残余势力,也为曹彬水军解决后顾之忧。
前段日子,当捷报传至汴京之时,赵匡胤下令将朗州造好的黄黑龙船,用从荆南运来的粗竹絙连接起来,作为跨越长江的浮桥。
前段日子,造好之后,先在石牌口进行了试验,试验成功后即令汝州节度使陆万友对其进行看护。……随即赵匡胤又下令命将石牌口的浮桥东移,以便使集中在和州(安徽和县)的潘美的步骑兵得以渡江,尽快与曹彬会合。
曹彬当前的任务是,宋汉联军在采石江面上,用三天时间架设好浮桥,以保障后续部队渡江。
采石附近已经开始架起了浮桥,士兵们正在紧张有序地在江水上方铺设浮桥,一块块木板以及小船进入了江水之中,……按照原定计划,铺设浮桥用了一日半。
采石对面就是江心洲北角,对岸就是江北和州地盘了。
这日一早,清晨的薄雾刚刚散去,龙捷军右厢精锐主力便在姑溪河南岸,靠江摆开阵仗,对面的(南)唐水军很快就被扫荡赶紧,宋汉两军进攻的速度非常地快,如今从当涂道采石仍然有数十里那么遥远,这日下午宋军前头战船已经到了采石附近,采石附近有一个军寨,但此刻军寨内并无人员驻守,唐军事先得知消息已经撤退了。
“不知道唐军那边再搞什么鬼把戏?”
第一百九十一章 采石之役
太阳刚刚从东边的地平线上升起不久,南方的春季旷野上已经萌生了一抹绿意,如同罩上了一层希望的外壳,只是今日冷兵器战场上没有硝烟,也没人放火,一切若静谧一般。
日头已经升起来了,此刻远处刹那间传来号角之声,几个传令兵、斥候已经将消息褫夺了回来。
长江南岸,此刻驻守采石附近不远处的一座宋汉军营内。
斥候速报:“将军,唐军步骑兵以及神卫水军一部,忽然从采石军寨出击,目标正朝着我军这边而来。”
曹彬一脸笑意,敌军这是自不量力,他与部下早就在这边等着他们,只要对方出击,就陷入自己一方的围攻。
这时从采石增援过来(南)唐军步卒在很远的地方就开始整顿队列,组成一个个方阵,向采石这边逼近,他们的目标就是在采石不远处的一座宋军军营。
但是宋汉联军陆上军队也正有此意,他们希望唐军从采石军寨内出击,这样等他们过来之时,也好杀个措手不及。
曹彬命人拿出行军布兵地图,仔细分析了一下,便令宋汉军出击。
根据采石的地形来看,采石主山体丛林密布,没看到有路,但山顶上有座太白楼,估计有小路通上去。
宋汉两军相继拔营而出。
不久之后,宋汉两军也靠近了采石。
(南)唐军的驻地在采石矶港口,岸边有少量战船水军,军寨内外倒是看到旌旗密布,人马甚众。
此刻,宋汉两军遭到了第一股从采石而出的唐军。
过了一个时辰过后,唐军先锋马步军四千士卒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丢盔卸甲,狼狈仓皇逃回了唐军大营之内,龟缩不出。
及至中午,宋军汉军两军的步骑追击至采石军寨,北方左翼整军待发的伏兵也奔腾过来。
宋汉两军便靠近了唐军大营。只是军寨大门紧闭,无论是(南)唐国败兵还是宋汉两军都不得其门而入。
唐军军营内,唐军也没想到宋汉两国联军在这个时候靠近了敌营,见宋汉军来袭,唐**队即刻出了战马以及步兵,此刻双方都在战斗着。
不远处的采石岸上,宋军的另外一支步骑兵正与唐国一支步骑兵正在对仗。
旷野之上,马蹄声顿时轰轰一片,大群骑兵开始出动,逐渐进入慢跑状态。
乱哄哄的人马、如同遭遇了洪水的灾民在逃难一般,到处都是人。
宋军步骑兵以及汉军的植廷晓军队,此刻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潮水一般向(南)唐军北侧涌去,很快就靠近了敌营偏门的一角。
只要占据了此处,就能从这儿撕开一个口子,宋汉两军也可趁机攻入军寨内。
军寨内的唐军士兵见了,他们的侧翼开始用弓箭乱射。
马的嘶鸣在空中回荡,时不时就有骑士从马背上摔落下去。
宋汉军队这边即刻派出了举盾的士兵,围成一个圆弧形的坚固物体。
箭矢在盾牌上发出一阵闷响,宋汉的马步军已经缓缓地朝着军寨北侧而去。
但这点杀伤无法阻止宋军马兵的冲锋,最前面的马兵冲得非常快,两军之间的无人地带以看得见的速度在迅速被吞噬。
唐军孤城一座,半个时辰过后,军寨内的一些武器已经不足了,箭矢也快消耗殆尽。
怎奈宋汉两军战斗意志如此顽强,唐军甚惧。北侧的防护已经成为一个薄弱之处。
宋汉两军已经攻入了军寨中,大部分的唐军已经投降了宋汉两军,其余一侧的唐军则从东门窜逃而出,那个方向就是去金陵城的方向了。
穷寇莫追,这是上司下的命令,如今的要务就是采石的浮桥。
等消灭了采石守军过后,宋汉两军便开始在采石铺设浮桥。
采石附近大部分的唐国守军被消灭了,如今只余下叛逃的溃军以及来自唐国水面上那些神卫水军的威胁了。
缓缓流淌的江水,是因这个地方整个江面很宽,却又分成了三条水路,造成局部江面狭窄……江面窄,江水缓,有深水港。
这些因素全部齐备,整个长江下游都难找这么恰当的地方,难怪采石老是发生渡江战争。
此刻,后头部队,潘美等热人骑马沿着锁溪河(马鞍山市雨山区的一条河),向北继续深入,便能看到长江了。
长江对面的大片陆地是江心洲,从这里肉眼观察,很容易误以为对岸就是江畔;按照宋军事先在掌握的地形,若是继续往北走,就能看到江心洲的北头。
当初赵匡胤让李煜贡献(南)唐的十九州的地图,就是存了有朝一日要攻下唐国的准备战役。
前几个月,樊若水也是在采石附近勘探水文等情况,又仪仗大宋水部官吏等多人的辅助,才得以迅速完成采石到北岸的水系测绘。
此刻的江面上
所有能够铺设浮桥的材料全部都运来了,南北两岸的士卒已经开始在水中铺设浮桥了,一些小船便也成了浮桥的一部分,士兵们忙活着铺设浮桥。
浮桥很长,因为一些地方河面狭窄,宋军便拿船只来架设,而这道浮桥也构成了宋军通往采石的一道补给线、出兵线,对宋军而言至关重要。
从宋国境内衍生至采石这一带的浮桥,已经全部架设成功,此刻远远望去,浮
桥如同一个庞然大物盘亘在江面之上,宋军船只在江水上巡查,目标就是保护这座
浮桥存在的合理性,防止唐军忽然间搞破坏。
……
唐军镇海节度使、同平章事郑彦华,天德都虞侯杜真,今日正分率水步军各一万迎战宋军。
此刻江面上,一艘战舰船首,郑彦华迎风站着,发丝剧烈地抖动着,吹向宋军那头。
在他远处的江面之上就是宋军铺设的浮桥以及宋军的龙骨战船,远处的宋军楼船、火油船只……密密麻麻地充斥整个江面上,只是此刻它们并没有行动。
一旁的一个将士,目视前方,抛下手中的一柄刀,扔向江水中,随即转身,对着郑彦华道:“郑节使,看这江水如此湍急,只要我大唐神卫水军在江面上侵扰宋军铺设的浮桥,只待浮桥被阻断,北岸的宋军就不能安然渡过江面了。”
郑彦华看了看落在江水中的刀,又望了望前头的浮桥,看了看旗帜吹去的方向,一个计划已经在郑彦华的心中萌生了。
火攻,这是最有利的。
此刻他抚须而笑,一旁的将士也乐得开花了。
隔了片刻,唐军这边便已经刚开始下令进攻了。
对面江面上的宋军、汉军已经看到了对面的(南)唐军出现了动静。
唐军的船只也快速地朝着浮桥这头而来。东侧江面之上,在唐军陆地上马步军再续来的一支部队的配合之下,唐国神卫水军这次调集了六百艘大小战舰,意图直接捣毁宋军千辛万苦铺设的浮桥。
首战已经开始了,宋汉两军见(南)唐军队涌了上来,即刻发兵阻击。
江水上面,盘亘了许多大小战船,对面唐军也派出了五六十艘战舰,欲要拆毁江面上的那座浮桥。
宋军自然不会让唐军得逞。
待唐军靠近宋军水域之时,宋军将士便开始拉弓引箭,一支支火箭朝着对面船上飞去。
唐军战船上,唐军士卒举盾阻挡。
隔了一阵,唐军又令人抛射石块,飞箭、猛火油等物。
最终唐军被打败,宋军占据了从和州到采石矶江面的控制权。而在西线与宋汉联军的对阵之中,由于李从庆派去西线的兵少力单,互不协同,郑、杜两军先后被宋军击败。
潘美率步骑从江北由浮桥过江,与曹彬会合,而采石只离金陵一百二十里,拿下了采石,他们打算从北岸调集军队从浮桥而过,合力进逼金陵。
采石矶的守军已经被曹彬、潘美轻易地消灭了,此刻曹彬等人在船头翘首以望长江。
江面上风帆点点,水面上溅起了一阵阵白色的浪花,在波涛怒吼着。
船只已经靠岸,此刻在采石矶附近下船。
曹彬命士卒们将船舷上的风帆撤下。
一二日天后,曹彬等人率部于新寨大败(南)唐军,缴获战舰三十艘。杜真、郑彦华部与宋军相遇,杜真率部陷阵,郑彦华按兵不救,导致杜真部全军溃败。宋军顺势攻向金陵。
采石一战,宋汉联军取胜。
“如今采石渡口已经被我宋军攻占,我军又打造出了独一无二的浮桥,接下来我军就可渡江。”
紧接着,从北岸和州那里,源源不断地宋国士兵便沿着江水上的那座浮桥,轻而易举地渡过了长江。
……
如今已经四月,宋汉联军在采石登陆后,大部队便开始朝着金陵西南之新林寨、白鹭州和新林港口攻去。
不久之后,金陵西南之新林寨、白鹭州和新林港口相继被攻下。
而在金陵——钟山——句容一带,林仁肇带领润州军猛攻钟山西南一侧,林仁肇的背后还受着与金陵成掎角之势的重镇溧水兵力的攻击,林仁肇已经明显压不住对方的攻击。
ps.采石之战,发生于北宋太祖开宝七年(公元974年),对阵双方为北宋和南唐,爆发于开宝七年闰十月,结束于当年十一月。最后以宋军的胜利而宣告结束。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天有不测风云
如今采石一役后,曹彬率领的水师逐步控制了采石附近的长江水面,奏报直接渡江传达和州中军,潘美等人正马不停蹄进逼采石。
和州的宋军已经安然渡过长江,此刻采石一役后,他们的军队击溃了唐国守军,之后在宋汉联军合作之下,新林寨、白鹭州和新林港口相继被攻下,金陵西侧的门户大开。
紧接着西线的奏报通过快马已经传回了一百二十里外的金陵城内。
……
四月的金陵,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满城飘着柳絮,在这个战争的节骨眼上,这样的场景无非给他们增添了一抹凄惨的格调。
从采石而来传递奏报的军士入了宫,急匆匆赶去了枢密院。
“报,我军郑节使、杜虞侯在采石一带败给了宋军,死伤无数,如今只剩下二千兵马……这金陵西侧的军寨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
枢密院收到战报之后,枢密院的大臣怎么也没想到西线居然是这个结局,如今西线差不多是个崩盘的局面,若是拱卫金陵的最后一道城墙都被宋汉两军攻破,那么大唐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此时此刻,对于枢密院而言,这个大唐的军事中枢而言,枢密院内的大臣已经措手无措,之前掌管军务的陈乔以及张洎先后辞官,如今李从庆所仪仗的臣子也没几个了。
这些大臣这些时候才发现人才是多么的重要,可惜现在也没有甚么好的方法了。
枢密院这边商议来商议去也没有商议出个结论,最后也只得将这个烂摊子交给李从庆来处理。
当昭庆殿内的李从庆一听西线战报,他感觉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此刻他躺在床上剧烈地咳嗽着,一旁侍候的宫女也拍打着他的胸口以及背部。
“你们这些臣子是如何办事的,朕要你们有何用?你们这是要朕当个亡国之君么?”
李从庆扔掉奏疏,如今他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在亡国的惊吓中度日如年,现在当他得知采石被宋军攻打,心里越发激动了,他又是故伎重演,直接伸出脚来,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桌子。
“陛下稍安勿躁,臣……臣觉得调兵增援采石,能拖一阵就是一阵了。”那个刚刚新任的枢密院枢相两股战战,哆哆嗦嗦的样子,可是真的不敢抬头看着李从庆。
“哼——稍安勿躁个屁……宋国、汉国。吴越国还有林仁肇他们都是心怀叵测,要夺走我大唐江山……他们一日一日步步紧逼,朕……”宋军过了采石,那么金陵城池被攻破的机会就更大了,李从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如今他只有听从枢密院的吩咐。
猛然间,李从庆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如一支利剑一般对着,屁股也如坐针毡,金陵城内他听宫内的内侍以及宫女也听了一些,那不知是谁在朝野散布一些不利于朝廷的言论。
“噗——”一口嫣红的血吐了出来,撒得整个地面都是,刚好了一半的身体又垮了。
“陛下——”身侧的宫女立马上前扶住李从庆朝后倒去的身子。
此刻李从庆已经晕了过去,他便趁机去叫御医去了。
这座唐宫内已经安排了长春堂的飞羽势力,当此李从庆的一举一动以及朝堂上的行动也全部通过那些人手送出宫去。
宫外,赵德昭也已经知道了这一切,这一切对他来说,早就掌握在手上,有的只是时间问题,而他最终还是要出场的。
一日半后,如铅一般重的乌云密布金陵上空,随即几声炸雷滚滚从天边而来,一场暴风雨突然袭击了金陵城。
厚重的雨点从空中落下,伴随雷声,急促如兵戈,带了点杀伐之气,震颤了每个人的心。
金陵的军民见此,不知高兴还是哀伤。
此时,整个南方此刻开始下起了绵绵大雨,长江水位也开始一点一点地上涨了,宋军马步军以及(南)汉的军队心里头也是庆幸在雨季前安然渡过了河水,不然这桃花汛一来,不知道又要选择什么时候渡江了,何况今年的气候也比往常要来得有些干燥。
不过大雨一来,这入金陵城恐怕要延误一些日子,幸亏宋军军中粮草足够,最近之地也能从江北募集,只是这金陵近在咫尺,倒是让宋军多费一番功夫了。
如今,江南的任何地方都在下雨,一连几日,秦淮河的河水也随着雨季而暴涨,一条天然的屏障忽然间横亘在林仁肇军队以及金陵守军之间,对于金陵守军而言,此刻已经给了金陵一个喘息的时机。
而金陵麾下的水军也可随意地进入秦淮河,自然地构成一道东部水上的屏障。
他们的目的就是钟山附近的林仁肇。
钟山过去有大湖(玄武湖前身),东枕钟山,乃是皇家禁地,如今一道湖水以及河水挡住了林仁肇军队的去路,他们军中根本就没有渡河的工具。
湖水连绵几十里,而林仁肇一边缺少的是战船,如今天降大雨,河水上涨,湖面变得越发宽阔无比,而此湖水与江水相连接,金陵水军也可以随时入驻此湖中。
正如林仁肇所料,枢密院更是调集了神卫水军驻扎在此湖中。
此刻湖中千帆竞立,虽收起了风帆,可是一如猛兽一般,摆开狰狞的姿态,对视着钟山东侧的林仁肇军队。
前有大湖巨舰挡路,后有吴越国与宋**队追击,对于林仁肇军队而言就像是一场噩梦。
钟山东侧,这里的军寨乃是当初呙彦留下的,如今呙彦与马承俊虽在军中,可是并没有投靠林仁肇,在他们的心中依旧奉李从庆为皇,李从庆在世一日,自然要效忠一日,除非李煜真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然后指出李从庆是叛逆者。
此刻林仁肇立于中军行辕大帐内,他撩开军帐大门,抬眼望去,地面的低洼地带已经积满了水,甚是泥泞,走路都即为困难,何况出兵呢。
如今金陵近在咫尺,林仁肇心里头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更让人揪心的是林仁肇听见金陵城内有密探的奏报,称采石防线已经全然崩溃,如今宋军、汉军与金陵城的距离也不到一百二十里了。
而东线,润州、常州相继落入宋国与吴越**队手上,虽无步步紧逼,可让人可笑的是,宋国打着匡扶李煜的借口,向天下借兵讨伐李从庆之事。林仁肇自然明白宋军骨子里的阴谋,可是金陵那边却一直视自己为叛贼,难道朝中大臣都是瞎子么,称呼一个叛逆为皇帝,为叛逆效忠。
这大唐天下之人究竟是怎么了?
……这一瞬间,林仁肇眉头一皱,忽感胸口一阵心悸,他这个人的身子有些晕了,他左手摸着心口,右手扶着桌子,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就在此刻,忽然一阵急促脚步声而来,一个掌管军中粮秣辎重的官吏跑了进来。
军帐前戍守的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站住。”
“下官要事禀告林帅,请二位让我入内。”
林仁肇转过头,高声道:“让他入内。”
随即军中统计粮草的掌粮令便急匆匆往中军大帐这边跑来。
“不好了,林帅,刚才下官发现军中有些粮草已经发霉了,除去那些被水浸泡不能食用的外,我们军中的粮草如今只能死撑七日了,七日过后……”那个官吏说道这儿,已经说不下去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林仁肇,然后快速地低下头去。
“七日,只有七日么?”林仁肇怒道,“这该死的天气,道路湿滑,我军莫非要折在此处了么?”
“林帅,我们是不是……”
林仁肇听见这个官吏不明不白地说了半句话,知道他的心思,最近军中谣言四起,说是当初就不应该随便上了这条尊王伐贼的道路的,如今这是上天在帮助李从庆,而不是他李煜,“你……我林仁肇岂非是那样的人,你休要蛊惑我军军心。”
林仁肇话未说完,立即抽出搁置兵器架子上的宝剑,剑身在炭火下闪着寒光。
那个官吏赶紧跪在地上,求饶道:“林帅,下官不敢了,下官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呀,求林帅开恩,赦免下官的罪责。”
林仁肇最近也不知为何,自钟山一战后,他就觉得一切有违常理,若是按照他的打法,金陵其实早就被攻打下来了,可是事实就是当自己率领军队攻打金陵守军之时,对方仿佛早就预算好了自己接下来攻打的那个环节,他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事先被敌军给洞悉了。如今几站下来过后,他的军营内也折损了不少的将士,也不知为何,他冥冥之中觉得自己的军中存在敌军的奸细。
奸细一日不除去,林仁肇就感觉自己的心头横着一把利刃,随时掉下来伤了自己。
这几日,他自己并且派了自己得力的心腹将士在军中注意着底下的一切。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且下去领受二十军棍,若是下次再听见你这丧气话,本帅定斩了你。”
“是,是,是。”那官吏擦了擦汗水,赶紧出了军帐。
中军行辕大帐外,天空中仍旧下着大雨,军营地面上已经成了沼泽一片,军营内的将士们也在唉声叹气,一股士气已经低到了低谷。
第一百九十三章 金陵爆炸声
五日后,天空已经放晴,那河道里面的河水依旧暴涨。
钟山这边,林仁肇军寨内,这几日除了找到几个可疑的人物外,在林仁肇的严刑拷打之下,才透露出自己是李从庆派来的。
如今军粮不济,军心不稳,是以林仁肇打算清理在军中造谣之人,林仁肇毫不犹豫地砍了他们的脑袋,然后派人送往前军那头。
军营之内,那些扰乱人心之辈,也被林仁肇法办,几日内,一百多个士卒被削去了脑袋瓜子,人头挂满了军营前头,让全营将士看了一阵血腥,军寨驻扎处透着一股严肃的气氛。
……
金陵城内,如今已至夜幕,送信的军士也将敌军的一举一动告诉给李从庆。
而昭庆殿内的李从庆得知后,两只手一直摩擦着,除了愤怒,就是让枢密院多派军队前往前方阵地,早一日破了林仁肇的大军。
军士走后,李从庆方才舒缓一口气,他顿感两眼皮子沉重,接着他又继续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入夜,李从庆一直躺在床上,随即分不清眼前出现了梦境还是幻境。
“朕没错,你们都是幻觉,都是假的——”
李从庆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反正他拿着剑,往前头的那个影子还是人的砍去。
紧接着只听见一声惨叫,以及一只杯子落地的声响,李从庆方恍恍惚惚地醒了过来。
李从庆瞪大眼睛,他意外地发现自己手中拿着剑,剑上却淌着鲜血,随即他眼睛往地上一看,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内侍躺在地上。
“李倱……”
李从庆呆若木鸡,他意识到梦中杀人了,即刻脱开拿剑的手,然后往前头看了看那具尸体。
李倱,也就是那个小内侍,自他登基之后便一直在他身旁伺候,只是如今却倒在血泊之中,那双眼睛一直瞪着面前的李从庆,仿佛并不认为面前的皇帝会失手杀了他。
“啊——”李从庆尖声惊叫,“杀人了,杀人了——”
这个时候,从外面巡夜回来的李延年听见声响,他立即推开殿门,一入内,就发现地毯上面躺着一个血人,随即看到穿着亵衣的李从庆哆哆嗦嗦地往躺着尸体的地方往后退去。
李延年看见李从庆的样子,即刻道:“陛下,这怎么了?”
“延年,你来得正好,朕……朕杀人了……朕……亲手杀了他……可是朕并不知在做些甚么,为什么?”李从庆抬起头看着李延年,一只手拽住李延年的脚踝子。
李延年也不知该怎么办,他蹲下身子,李从庆便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依偎在他的怀中。
李延年将李从庆抱得紧紧地,他道:“陛下,人死了,也就算了,陛下也不必放在心上,他不过是一区区贱婢而已。”
李从庆忽然失声痛哭起来,“若是有一日,朕被杀了,那可怎么办?”
“陛下,你还有臣呢。”
李从庆提起头,深情地望着李延年,道:“还是你最好,这个人就是该死,趁着朕睡觉,意图不轨,朕杀了他算仁慈了。”
“唔。”李延年接着将李从庆抱回了床上。
寂静的黑夜,并没有因为李从庆失手杀人而告终,对于帝王而言,杀死一个人并不算什么,若在平常时候,对于李从庆而言杀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
而在城内,今夜却显得非常热闹,在金陵城城南的一角,猛然间听见轰隆一声,地面震了一下,随即一道墙体忽然间被炸出一个洞口来。
这户宅院就是当初二蛋他们在此地购买的宅院,二蛋这段日子一直以来,就一直待在这座宅子内。
那一道墙体距离城南冥器铺子相距甚近,只是并不是外墙,而是内墙,也就是隔了三四个街道,要不是此地还算隐蔽,估计巡夜的禁军以及府军早就带兵围了上来。
二蛋也被突如其来的声响给吓了一跳,前段日子,当他回忆脑海中残存的记忆时,紧接着一股源源不断的回忆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二蛋,他叫商浩斌,也是一个军校的学生,自打寻找赵德昭的下落之后,他就被带到了此处……关于往事,他暂时不想提及。
如今他身处的时代在五代十国末期,最终大宋就会结束战乱。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眼前之事,也够让他费解的。只是如今这南唐的局势变化让他有些匪夷所思,他记得大宋灭南唐是出现在几年后的事情了,只是如今这世界的变化有些让他困惑了,这莫非还有其他穿越者。
这一切肯定被人搅局了。
只是商浩斌一想起穿越者,立马就想到了其余的三个同伴,或许他们其中一人也穿越到了此处。
只是这不过是他的推测,一个假设罢了。
莫非那个洞穴就是一个穿越的节点,一道时空的缝隙,只是恰好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被他们遇上了,若是果真如此,日后他还有个想法,就是将他们一一找回。
思绪将他拉回了现实中。
近日来,这些乡亲们最近在城里找个活计干,就发现街道上征兵的公告,也听闻了金陵最近之事,这宋汉联军已经攻破了采石防线,不日就要攻入金陵了。
如今的情况是,最近金陵城一直在招兵买马,那些将士一看见百姓家里有壮丁就开始抓人。
城内一些百姓也在担惊受怕,时常觉得灾难便会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这个时代当兵,一般都是为了有一口饭吃,只是半吊子的百姓去当兵,一来打起仗来,敌军的武器不长眼睛,二来他们的身体本就不强壮,非常容易死在前线。
所以商浩斌就打算研究一些保命的工具,而这个黑*火*药做成的衍生替代品就能成为一种武器。
黑*火*药的威力,让商浩斌有理由相信,凭着这个法宝,他能够暂时活下命来,既可以自保,也可以向朝廷进贡。
在这个时代,他要守护的东西太多了。
当初贪官污吏盘剥商家村的百姓,商浩斌就因为杀了对方一个官吏,就被捉了进去,差点死去,如今这兵荒马乱的日子,谋求一个太平的生活,也是这些乡亲们所需要的,他的义务就是帮他们事先这个愿望。
他觉得作为一个穿越者,就有一颗为天下人改变命运的心以及行动。
他的二妞(张芃芃),二妞家人以及他的族人,若有必要他还有找到虚无缥缈的穿越伙伴。
他私底下买了不少研制的材料,硫磺、硝石、木炭等材料。
通过这几日的研制,火药已经差不多被他提纯了,虽然并没有达到黑*火*药的要求,可是也算差不多了,若商浩斌知道赵德昭一开始就在研制黑*火*药,而且进度以及纯度比之更高,估计他在想为什么不选择研制其他东西啊。
今夜他就是试试看火药的威力,只是答案已经给了他,此物的确可行。
只是这个火药研制出来了,商浩斌也一直在想枪械的问题。
只是他努力回忆了一下,才发现制作工艺很是复杂,暂时对他而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商浩斌心中还是打算那些小伙伴也全部穿越了,这样他们在古代,也可以为古人改变更多,改变这个时代,影响后世。
在现场,二妞等乡亲们则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些乡亲们并没有见过世面,自然不知道此物有何作用,当火药引爆的那一刻,他们吓得手脚都发麻了,二妞也是如此,一直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脸色被吓得白白的。
“二妞不必害怕。”商浩斌安慰二妞,而二妞却紧紧地拽着他的手,一副脸色被吓得惨白。
“是我的错,二妞让你受惊了。”
“二蛋哥做什么都是对的,只是二妞好怕,这个物事太过于厉害。”二妞,全名张芃芃,此刻她看着那一堵内墙,那一道墙体轰然间被炸开了一个洞,此刻还冒着黑烟,一股浓浓的硫磺味道甚是刺鼻。
商浩斌看了看院子内的乡亲们,随即道:“嘿嘿,方才用的剂量有些大,让乡亲们受惊了。”
与此同时,商浩斌也为自己的鲁莽感到自责,他不应该光明正大地在城内试验,若是被巡查的禁军发现了,这满院子的乡亲们都是要坐牢的。
当然今夜的这一场爆炸,让冥器铺子那边的杨澈等人提起了戒备的心,今夜魏王赵德昭也去拜访此地,路过此地之时,同样听见了一声巨响,他意识道这件事情的危害性了,他明白那是甚么物事造成的危害。
这是火药,并不是一般的土火药,观其威力,恐怕也跟黑*火*药可比拟,究竟是谁在研制此物,搞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只是此物若是被唐国或者其他窃取之人给握在手上,大宋的一统大业或许要延后了。
不行,他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他觉得找到这个人,或许能够找出另外一个人,一个让他找了许多年的人,如今四个人已经找到了三个,那么剩下的那个人也一定与此人有关,或许那个人就是第四个人。
在这个关键时刻,怎么能让他们不明因素破坏自己的计划呢。赵德昭立马吩咐杨澈他们立即进行地毯式搜索,务必要找到源头,捉住此人。
赵德昭回去之后,也命辰源他们严控金陵城,一举一动都要在监视之内。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知道你是谁了
当夜,清音阁内,辰源已经派人将事情调查了个水落石出,据他所知这一户内住着许多百姓,而且他抓了其中一个百姓,百般恐吓之下,那人一五一十将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
“你是说,对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一听到十七岁,赵德昭下意识地就想起了甚么,“十七,不是跟本王同岁么?”
“是。”辰源也觉得少主心里也在疑惑,他接着道,“属下还知道他们都是逃难过来的,并不是金陵当地百姓,而且昨夜那一场爆炸之声就是火药所造成的。”
“唔,难怪。”赵德昭追问着:“逃难百姓?那么你知不知道对方姓名?”
“这个属下也问了,他们是商家村的村民,大部分都姓商。”辰源看着赵德昭的面色,然后问道,“少主,这其中有甚么蹊跷么?”
一听姓商,赵德昭的疑虑也就自然而然地减轻了,他琢磨道:“姓商?那就没错了。明日本王打算亲自会会他。”
赵德昭的心内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若是真的是他,那么这样他们四个人就团聚了。
……
次日一早,鸡鸣时刻,一片春色景明,也让人感觉一片温暖。
赵德昭随意换了一件半旧的圆领袍服,让人一看就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哥儿打扮,而且他今日的打扮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出门在外,若是遇上了沿街巡视的唐国禁军,说不定就会被他们一下子认出来,而且赵徳昭失踪之事唐人已经知晓,赵德昭可不想让计划一下子被识破。
此刻,他独自一人已经到了城南地带,一户非常普通不起眼的宅子面前,这户宅院的门口的铁环少了一个,那扇门显得十分陈旧,说明这户宅院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地方。
“笃笃笃”赵德昭敲了敲门,眼下时辰尚早,说不定他们还在睡着。
大概过了半盏茶工夫,院内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随即门开了,露出一个少女的脑袋,她神色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我们见过么?”
赵德昭道:“小娘子,我们未曾见过,今日有事登门拜访,想见一下你们主事人。”
张芃芃道:“主事人?不知为了何事?”她看着面前这个衣着简朴,但样貌着实不凡的少年。
“我是金陵当地牙人,这个听闻你们最近要找份差事,我这就上门给你们推荐差事来了。”赵德昭边说边想着要闯进去。
“牙人,嗯,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张芃芃一听,故作淡定道,“哦,对了,不知有哪些差事?可否说来听听?”赵德昭已经报完了。
赵徳昭详细介绍了一下这些差事:“短工,长工,仆从杂役,租赁工,大户人家的洗衣、缝补等理事丫鬟,……还有码头装卸货物等,自然还有茶馆酒肆泡堂伙计等,不知他们想找何事做?”
“唔,既然如此,这个自然是好,我去唤他们来,也让他们有所选择。”张芃芃一听,直接往内室跑去。
“有劳小娘子了,我在厅堂等候。”赵德昭刚跨进门槛,那个小娘子就直接跑去内室了,赵德昭苦笑地摇摇头。
这个时代的民宅差不多格局一致,都有严格规定,是以赵德昭一下子摸到了大厅那个位置。
赵德昭暗自观察周围的一切,发现这里并没有过多的陈设,又想起辰源说的那句话,他明白了他们的处境,只是作为一个穿越者而来,这样的日子真的是显得非常寒酸了。
……等了片刻后,张芃芃拽着商浩斌的手已经赶了出来,去往厅堂内,商浩斌昨夜想了一夜,关乎今后的计划,今日脑袋瓜子都昏昏沉沉的,方才听张芃芃一说有人上门给乡亲们介绍工作来了,他为了稳妥起见,打算亲自去见见他,一来他们也可以找份活计做,二来他知道这个时代做活基本上都是地主剥削百姓,所以也得为他们把把关,盘算盘算。
“二蛋哥,就是他!”张芃芃指着远处坐在位置上,脑袋瓜子背着他们,此刻正坐在位置上的赵德昭。
商浩斌一见此人,立即赶了过去。
赵德昭这些年练习武艺,在听觉上面已经远胜常人,而且听那人的脚步之声,此人应该也是一个有些武功底子的家伙,而且仓促的脚步声说明他有心事。
赵德昭转过头来,看着远处被方才那个小娘子拉着的一个少年郎,他的眉头不自觉地挑了挑,因为这个五官轮廓他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今日他是以一个牙人的身份介绍工作上门的,所以一切戏码还得演足。
面前此人高高瘦瘦的,面色文弱如玉,若是换上一件好看的衣服,也会被认为一个世家子弟,只是身子有些瘦弱,看样子日子过得十分的清贫。
那人已经走了过来,他松开张芃芃的手,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拱手对着赵德昭,赵德昭一见,也连忙起身,做拱手的姿态。
商浩斌开口道:“这位兄台,今日光顾寒舍,不知有何要事要谈?”
商浩斌看了看面前这个少年郎,面色丰腴,孔武有力,虽然穿着一件半旧的衣衫,可是骨子里有一股强大的自信,而且观其五官轮廓,似乎有点跟他的同伴长得相似,不过他快速看了一下,觉得这个时代最注重的就是礼仪端庄,是以他并没有继续对视对方,而是将目光移开。
“不好意思,兄台见笑了。”
“无妨,我不过是金陵城内一个牙人,今日过来其实也没甚么事情,方才小娘子也说了,听闻这里有人要找生计,是以来走一遭,不知这位兄台可否考虑清楚了。”赵德昭已经憋出了内伤,只不过如今他还得调戏一番。
商浩斌疑惑地问道:“这个,不知兄台介绍的工作有哪些?”
赵德昭面色平静,依旧是一副平静样儿,只听他徐徐道:“这个,有清洁工、环卫工人、服务员、教师、教授啥的?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清洁工人?”商浩斌怔了一下,他直接目视前方,看着那个少年郎,只见对方抬起头,一副玩味的样子看着他,脸上已经憋得快要露出笑容了,“你是?”
“你觉得阿拉(我的意思,吴语)是谁啊?”赵德昭两只眼睛挑了挑,嘴角往上面调笑着,随即又把自己的长发用双手盖住了。
“哦,是你啊,德昭。”面前这张脸色显得有些稚嫩,可是那模样却没怎么变化,是以商浩斌终于认出了他是赵德昭,他微笑道。
“哈哈,你终于认出我了。”
“当然,你那动作口音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对了,你怎么在这?”商浩斌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认出赵德昭的。
“这话说来有点长了。”赵徳昭眼睛偷瞄了一下张芃芃,随即假装咳嗽了几下。
商浩斌明白赵徳昭的意思,随即他让张芃芃暂时退下,他打算跟赵德昭好好叙旧。
张芃芃走的时候,斜视了赵德昭一眼。
大厅内,二人谈了许久,谈笑风生。
商浩斌恍然大悟道:“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背后有人搅局,不过作为一个穿越者,都是希望改变后世不合理的地方,这一点换做任何一人都会这么做。关于那些百姓的生计,这些要多亏德昭你了,如今我也是瞎子过河,这么多人一下子也养活不过来。”
“他们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对了,昨夜我路过此地,听见这里一阵爆炸之声,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在试验火药?”赵德昭问道。
“确实如此,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也好做个防身,不过如今你在此处,想必也是为了这整个南唐天下罢。这段日子自我恢复记忆之后,耳闻了一些当今的时局,当时我还在疑惑这个赵德昭是不是我的那个同学,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太让人意外了,而且看样子你对这个天下的局势也有一定的把握,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打算谋划统一的步伐呢。”接着商浩斌又问了其他二人的下落。
赵德昭便也将武凌清与段小楼的事情告诉给他。
此刻商浩斌一脸欣慰道:“甚么,小楼和武疯子也都找到了,哈哈,那就好。我们四人又团聚了。”
赵德昭一本正经,接下来他打算说些要紧事情,“唔,武疯子在开封,小楼在广州呢,不知接下去你该如何安排?”
商浩斌道:“德昭,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不过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其实做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只要过得下去就行。”
“这样怎么能行?商浩斌,要知道你也是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现代青年,你身上有这个时代所不具备的特性,你可千万不要随遇而安,要为这个时代贡献自己的一份力。”赵德昭看着商浩斌的眼睛道,“随便之事哪能随便呢?”
商浩斌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哈哈,德昭,这一点你倒放心,你要我做什么,我也一定尽力帮助你,如今这天下未安定下来,我怎会不出自己的一份力。”
“这倒好,我还以为你要做个隐士呢。”
“隐士?哈哈,这倒不会,如今温饱尚未解决呢,顶多是个富家翁。”
赵德昭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如此,我就明白了,接下来商量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德昭,你还是说吧,如今大宋一统天下乃是大势所趋,何不趁早结束战乱,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呢。你是大宋魏王,要怎么做,我商浩斌全听你的差遣。”
“既然如此,我就说了。如今我大宋东、西二路军队已经离金陵百里开外,举着讨伐李从庆的旗帜,假以时日也会我想在短时间内控制这座金陵城池,可是眼下我手里头正好有一件事情要与商议一下,事情是这样的……”赵德昭接着在商浩斌耳边轻轻道。
商浩斌一听,有些惊愕,他道:“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冒险。”
“兵行险招,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一闯了,得超出原来的范畴了,对了,你功夫如何?”
商浩斌立即伸出手来,然后欲往赵德昭那处偷袭,赵德昭一个下龙摆尾,擒拿住了商浩斌的手。
“你这样力度不够。”
“那这样呢?”商浩斌忽然间从赵德昭的手中挣脱出来,然后一个闪身,右手食指与拇指扣住赵德昭的喉咙,这招锁吼擒拿手是在军校里面学的,一般对付歹徒所用。
“还不错。”赵德昭点点头,看样子商浩斌的武艺没有落下。
商浩斌继续问道:“那好,何日一起行事?”
“明日一起出城。”
“怎么出城?这城头都聚集这么多的守军。”
“明日去千金一笑楼,你就知道了,另外这些百姓,就让我的手上帮他们安排一个生计,千金一笑楼、清音阁刚好有些位置先让他们做。”
“那就有劳了。”
赵德昭说完,就出了宅院。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义之举,望你考虑
次日一早,天色蒙蒙亮,商浩斌神出鬼没,背上背着一个包裹,静悄悄地来到了千金一笑楼。
一到了千金一笑楼,在开门的仆役的带领下,商浩斌已经到了后院,那间屋子前,赵德昭已经早早地等候在此处。
后院的仓库里,赵德昭已经打开了地道的门口。
紧接着,一阵寒气从地道里面冒了出来,商浩斌好奇地盯着这个地道,看样子正如赵德昭所言,通过这个地道他们就能出城了,一条地道的出现也让商浩斌十分震惊。
“这是一条密道,从这儿通到城外的圆寂寺(鸡鸣寺前身)中。”赵德昭点燃火把,弯腰下去在前头带着路。
商浩斌亦在后头跟着,他看着面前的一切,道:“没想到这里有一条密道,看样子你也花了不少心血。”
“是啊,这座千金一笑楼是武凌清开的,这地道却是我让人挖的,为的就是今日。”
过了半个时辰过后,二人已经出了地道,来到圆寂寺内。
方丈一见赵德昭来了,早就准备好了人力,五十个武僧,个个功夫了得。
“方丈,多谢你的美意,这次我们只要带三人即可。”
方丈听了赵德昭的话,他狐疑道:“三人?此去林仁肇军阵前,这么一点人会不会?”
“这倒不会,人多容易让人起疑。如今我们要做的并不是杀人,而是救人、劝人。”
方丈依旧是一副疑惑的样子,他反问道:“可是那林仁肇会不会?”
“不去做,又怎么不会成功呢,而且本王手上有筹码。”赵德昭心里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赵德昭、商浩斌以及其余三个武僧,带了一些干粮以及其余物品,一行人沿着山道,绕过金陵守军的布防线。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山林间已经变得一片绿意。
五人在山道上风餐露宿了一夜,与次日正午到达了钟山里面的某座山脉中,据斥候以及林仁肇军中的密探汇报,赵德昭摊开地图已经看了起来。
“翻过这座山,在那个山背后就是林仁肇的军队驻地了,到时候我们就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商浩斌听见赵德昭胆大的计划,他狐疑道:“大摇大摆,这样不是去送死么?”
“送死,这样倒是未必,毕竟如今林仁肇军队骑虎难下,前有唐国神卫水军以及金陵守军阻挡,后有吴越国与我大宋军队,只要我们表明了来意,林仁肇也不会随意杀害我们的。”
“这倒也是,你一去,等于林仁肇手上握有一张王牌,他断然也是不敢随意下的去手的。”
赵德昭一听,笑道:“嘿嘿,正如你所言。”说完,他从包袱里面掏出一个竹筒,胡乱喝了一口水,“大家稍作休息一刻,接下来继续赶路,翻过山头,大家知道怎么行事了罢?”
这一日黄昏时刻,五人终于到了军营附近。
军营附近忽然间闪出四五个士兵,为首的一个士兵,举着长枪横在自己的胸前,他警惕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军营地,来人。”
其中一个武僧道:“这位太尉啊,俺们是来见林帅的,俺们又是要跟林帅说?”
“我们林帅忙得很,岂是你们随意相见?来人,将这些人缚了去,严刑拷打必能问出他们的底细。”
“等等。”商浩斌此刻将手握在那柄长枪上,他用身体拦在这四五个士兵面前,道,“放肆,你们知道这人是谁么?”
一个将士嘟哝道:“擅闯军营就是死罪,可不管是谁,如今我们怀疑你们就是奸细。来人,带走。”
商浩斌道:“慢,你们林帅就是这样对待宋国使臣的么?”
“宋国使臣,那么他是谁?”
商浩斌就把赵德昭的身份告诉给了他们。
“魏王?这……”士兵反道,“既然是使臣,为何鬼鬼祟祟,且先见了林帅,验明了身份再说。”
在四五个士兵的带领下,赵德昭等五人已经去往林仁肇的中军大帐那儿了。
一路上,赵德昭一直在观察这军营中的一举一动,他想知道林仁肇治军如何。如今这个情形,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林仁肇军中缺粮,自古以来行军打仗都需要粮草,所以缺粮造成的后果就是军中的士气低沉,极易有可能会造成军心动乱。
可是反观林仁肇军中,士兵都在随时随地进行操练,所谓各司其职,并未出现任何乱子,是以赵德昭对林仁肇此人的治军手段还是有些佩服的。
在士兵的带领下,赵德昭五人已经到了中军行辕大帐门口。
在行辕大帐门口,一面方形的猛虎刺绣方旗挂在高高的旗杆上,上书:天下兵马大元帅林。红色的旌旗料子、金线刺绣,在天幕下分外醒目。
门口,两排士卒一齐分开腿把樱枪向上一提,以示敬意,让赵德昭一行人进入了帐内。
此为中军点将、商议军务之所,此刻坐在帐内的是一个中年将领,面孔黝黑,臂大膀粗,长得十分孔武有力,两只眼睛却如鹰隼一般锐利,只是虽然威严,可却有一丝焦头烂额的焦躁,而且他就是一个粗犷的汉子,肚子里面并没有多少花花肠子,想必也是一个直来直往的真汉子。
这是赵德昭见到林仁肇第一面感受到的,他相信再相处一些时辰,他会更加清楚林仁肇的为人的。
不等赵德昭自我介绍,那个中年将领虎虎生威就道:“听士兵所说,你们是宋国的使臣?而且你是魏王赵德昭。”
“的确如此,小子就是赵德昭。”这时候赵德昭拱手而立,“你就是林虎子林仁肇将军么?”
林仁肇看见这个少年拱手有礼有节,应该是个贵族世家子弟,而且言语谈吐不凡,一见面并没有任何慌张,反而有一种自信,何况他也听闻一些宋国魏王赵德昭的传闻,今日一见,看样子也不会有人随意来冒充他,此刻他对着面前的人道:“某就是。不知魏王可有凭证证明自己的身份?”
赵德昭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直接解下包袱,让一个士兵递给林仁肇。
林仁肇接过士兵递过来的包袱,立马解开,他在里面搜寻了片刻,一本折子、一颗玉印、一块玉佩以及其他物事,而且林仁肇也想找出对方是个假身份,可是对方确实如他们所说是宋国使臣。
林仁肇抬起头,看着赵德昭一行人,开口道:“宋使身份自然不假,不知今日所来是为何事,宋皇可有旨意?”
赵德昭道:“林将军,今日来此,小子心中,却有一番话要对将军你说。”
“千岁请坐,是某怠慢了,来人端茶。”
“客气了。”赵德昭五人已经端坐下来。
此刻,赵德昭见林仁肇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他缓缓脱口而出:“林将军,我知道最近你们军中有些苦,这金陵的李从庆一日不除,就一日是你们大唐的大祸,而且润州那边的事情也让你有所操劳,你也是一个有家眷的人,想必你是忧国忧家。”
林仁肇抬起头,赵德昭所说的这一切基本上已经切中了他心里的那份思虑,只是对方的身份是一个宋国的亲王,对于大唐而言,算不上贵宾,如今宋国大军压境,虽然名义上跟自己一样,可是这背后绝不仅仅那么简单。
“魏王千岁所言,确实让林某有些意外,只是千岁,我是一个唐人,你是宋人,你觉得两国人能和平共处么?”林仁肇高坐着,看着下面的赵德昭道。
“林帅,此言差矣,甚么宋人,唐人,两国的,我们都是汉人,汉人何必为难汉人呢,这天下本就一家,何来宋唐。小子认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是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还望林帅听了勿要生气。”
林仁肇摇了摇手,一副平静语态道:“千岁有话直言,虽说林某有时候脾气有些暴躁,可是这良言还是听得进去的。”
赵德昭拱拱手道:“那小子就直言了,林帅,你我虽然说是两国子民,可是林帅可否听过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如今这兵荒马乱的时局,想必林将军也想早日结束这乱世,只是林将军认为你们的国主(李煜)如何?”
林仁肇道:“国主仁慈孝心,温顺谦恭,将来是一代仁君。”
赵德昭反问道:“未必,若真如林将军所言,这李从庆又是如何叛乱的呢?”
“李从庆他觊觎大宝已久,这国主一时不察,险些被害,如今我林仁肇必然会为国主铲除奸佞,匡扶我大唐江山社稷的。”
林仁肇一番赤胆忠诚的言语,让赵德昭听了有些肃然起敬,而在一旁,商浩斌也在暗暗思忖,这林仁肇究竟能不能被说服呢。
赵德昭看了看林仁肇,并没有慌乱,而是接着道:“可是小子听闻这国主已经在我大宋国都,不知道林将军打算怎么做?”
林仁肇一听顿时有些慌了神,只是这或许就是对方在试探自己,打算以此为突破口,只是他林仁肇怎会是这样心慌手乱之人,“千岁这话打哪里听来的,这国主可并无在宋国啊。”
赵德昭接着从胸口掏出一封信,随即交到林仁肇手上。
林仁肇接过信,已然看了起来,可是当他看了信中内容之时,一副平静脸色已经变得波澜起伏,额头也沁出了细汗,他紧紧地拽紧了这封信,然后看着面前的这五人。
这是国主李煜亲笔书函,更加让人费解的是,国主现今正在开封,而并不是甚么扬州,看样子这天下真的要变天了,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是扣押了这五人么。
他觉得若是扣押了赵德昭这几人,那么日后宋国若是对唐国居心叵测,林仁肇手上就有了一张王牌,到时候也可行事。
林仁肇复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五人。
这五人当中,赵德昭的面色却是古井不波,其余几人则是暗暗担心,他们也怕林仁肇忽然间会作出对魏王不利之事。
商浩斌的一张脸色虽然平静,可是座位下面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扣在一起,手指已经压得手掌有些生疼。
林仁肇忽而在思忖间,忽听赵德昭道:“若是林将军认为今日小子居心叵测,不妨扣押了我等使臣,这样林将军对你家国主,对你大唐也好交待,只是这真的是林将军期望之事么?”
林仁肇抬起头,怔了怔,并没有说话。
……
与书友悼武华夏的一二事(摘录节选)
夏侯皓月整理摘录的关于书友悼武华夏对《天宋武功》剧情发展的看法与建议——部分节选
关于杨信(古代中国聋人历史——北宋人物)
杨信(北宋太祖时殿前都指挥使)
杨信,瀛州人。初名义。显德中,隶太祖麾下为裨校。宋初,权内外马步军副都军头。建隆二年,领贺州刺史。改铁骑、控鹤都指挥使,迁殿前都虞候,领汉州防御使。乾德初,亲郊,为仪仗都部署。四年,信病喑,上幸其第,赐钱二百万。五年,改静江军节度。开宝二年,散指挥都知杜廷进等将为不轨,谋泄,夜启玄武门,召信逮捕,迟明,十九人皆获,上亲讯而诛之。
六年,迁殿前都指挥使,改领建武军节度。太祖尝令御龙直习水战于后池,有鼓噪声,信居玄武门外,闻之,遽入,服皂绨袍以见。上谓曰:“吾教水战尔,非有他也。”出,上目送之,谓左右曰:“真忠臣也。”九年,授义成军节度。太平兴国二年,改镇宁军,并领殿前都指挥使。三年春,以疡疾在告,俄卒,赠侍中。信虽喑疾而质实自将,善部分士卒,指顾申儆,动有纪律,故见信任,而终始无疑焉。有童奴田玉者,能揣度其意,每上前奏事,及与宾客谈论,或指挥部下,必回顾玉,书掌为字,玉因直达其意无失。
得到了聋人大将军杨信和无声士的支持,可以稳定皇位,反正杨信的聋哑后代继续效忠主角的后代,杨氏聋哑家族很了不起,杨信的后代居然是聋人军事家聋人政治家,现在台湾聋人律师杨炯煌也是其后代参政。
杨信用手译兵旗兵来指挥,练兵很严格,战场作战很厉害,杨信有手译兵把主角口语翻译为手语,也可以杨信和主角笔谈夹杂手语,最好是主角纠缠赵匡胤教会手语。
主角统一天下,下令大办聋人书院,本来真实历史上赵光义为了拉拢杨信支持,下令提高宋朝聋人福利。
宋朝残疾人、聋人、盲人福利比现代中国残疾人福利更高。
主角把大宋版图扩大到亚洲,逼迫辽国西迁到欧洲如何?是主角下令杨信继续追击辽国残部,领辽国残部恐惧听不见的聋哑魔鬼追杀。提前令辽国滚到欧洲?真实历史上女真金国灭了辽国,逼得辽国西迁到新疆中亚。
主角收复新疆,杀到中亚,迫使辽国党项不停西迁到欧洲,聋人大将军杨信追击到中亚里海到伏尔加河才彻底停止追击,逼迫上百万胡人远离大宋!!
杨信还要和高丽日本聋人交流,也很清楚唐朝聋文化唐朝手话传播到高丽日本,所以高丽日本也有聋哑书院聋哑武士,所以19世纪末期,朝鲜聋哑书院日本聋哑书院马上摇身一变为近代韩国朝鲜日本聋校。
杨信和高丽日本聋人手语交流方便,因为继承了唐朝手话。
对了,记得杨信去了欧洲观察欧洲军事,发现落后,而且也好奇关注欧洲聋哑人,结果都是聋哑动物,毫无自尊可言,才知道原来是古希腊苏格拉底说聋人不可教育,感叹自已万幸生在了华夏,也是孔子墨子公开有教无类兼爱平等
主角骄傲超过汉朝、唐朝。
因为唐朝早就开始全球大航海了,有一个唐朝航海家,我忘了名字,就是他去过美洲欧洲,我记得我小时候看了连环画是八十年代小人书,里面讲了唐朝航海探险故事妖怪小人国巨人国,本质是开始了全球大航海。已经有考古学家孟西斯他们公开提出比郑和早就上古古代探索全球了。
......
主角继承唐制,严禁宽袖,把圆领袍作为生化部队、科学家、工匠工人的工作服,规定白色圆领袍作为医生护士、军医、医院的工作服。
严禁歧视武人,规定武人文人平等,鼓励文人也习惯佩戴刀剑。
优先发展火器和飞艇空军,夺下养马场。
鼓励宋朝聋人学习思考,也能当宰相将军科学家工匠史官文官探险家航海家医学家(只是无法当音乐家而已)
宣布换新装,根据欧洲各国的立领扣子军装,于是把明朝军装方领子母扣比甲罩甲结合明朝初期流行两百年的竖领女装袄裙并升级改造为立领子母扣军装,规定军用子母扣是黑色铁质固定方便,而且规定黑色子母扣的形制形状不同利于区别官兵等级,将军的黑色子母扣是老虎形状,军官的黑色子母扣是老鹰嘴形状,普通士兵的黑色子母扣是正方形形状。也有了肩章和勋章确立,陆军军装基本上是立领黑色子母扣,有口袋类似后世现代军队口袋也是像中山装口袋一样极大利于携带军用品,也有下裤;海军军装是橘黄色窄袖圆领袍(圆领短褐短衣上衣),有下裤,用布扣,而且鲨鱼害怕橘黄色,极大提高了落水的海军官兵生存率,外置固定口袋和内袋。放置海军军用品;空军军服是红色窄袖圆领袍(圆领短褐短衣上衣),动物怕红色误以为火焰,有下裤,也一样有外置口袋和内置口袋放空军军用品);生化部队、医生护士一律都是白色窄袖圆领袍(非短衣上衣,而是长到膝盖部位为准),而且尤其是生化部队和生物学家医学家植物学家做实验一类必须是穿全封闭白色防化服连接固定全封闭头盔(是白色圆领袍基础上改进全封闭连接全封闭头盔面具);科学家也是穿米白色窄袖圆领袍,尤其是试验火器和炸药一类一律穿全封闭防爆服连接固定防爆头盔,极大利于提高安全率,避免被试验火器和炸药过程中炸伤;工人工作服是淡蓝色窄袖圆领袍(圆领短褐短衣上衣);农民穿窄袖圆领短褐或者交领右衽短褐随意;妇女春秋两季穿方领子母扣比甲袄裙、立领子母扣袄裙、立领两个子母扣袄裙、交领右衽袄裙、曲裾、交领襦裙、对襟褙子襦裙(里面穿抹胸,外穿褙子对襟),冬季穿有棉料毛料厚布保暖汉服女装和春秋两季汉服女装一样。夏季穿半臂褙子对襟襦裙(短袖的褙子对襟,里面穿抹胸,外穿褙子对襟)、坦领襦裙(u领,套头直接穿上配合下裙)、齐胸襦裙、半臂袄裙(短袖交领右衽)、半臂方领子母扣比甲袄裙(短袖)、半臂立领子母扣袄裙(短袖)、半臂立领两个子母扣袄裙(短袖)、半臂交领右衽袄裙(短袖)、半臂交领襦裙(短袖);汉服男装有窄袖交领右衽短褐(上衣短衣紧身),窄袖圆领袍(长到膝盖部位和小腿部位),长袖窄袖方领子母扣比甲(上衣短衣紧身),长袖窄袖立领子母扣明装(本质是中山装的西扣换成黑色子母扣白色子母扣多色子母扣),琵琶袖道袍、窄袖直身、窄袖直裰、窄袖直据。夏季汉服男装是半臂交领右衽短褐、半臂圆领短褐、半臂圆领袍(短袖)、半臂短袖方领子母扣比甲,半臂短袖立领子母扣明装;汉服婴装有交领右衽短褐、圆领短褐(是短圆领袍即上衣短衣),汉服童装自由;男学生汉服校服和女学生汉服校服有以上汉服男装和汉服女装随意挑选一种款式即可。汉服内衣是采用白色中衣窄袖紧身,也有白色圆领中衣窄袖紧身(本质是白色短圆领袍为上衣短衣)。关于中单是长中衣到膝盖部位和小腿部位,并作为汉服睡衣浴衣;男主角参加洋人舞会,穿黑色方领子母扣比甲、黑色立领子母扣明装、黑色道袍、黑色直裰、黑色窄袖圆领袍、黑色半臂短袖圆领短褐任意选出一款,女主角也是从汉服女装任意选出一款。战争时主角穿立领黑色子母扣军装(黑色子母扣采用龙形状),不打仗平常穿汉服男装方便生活,举行礼仪一类婚礼葬礼一类,所以一律是男女宽袖礼服(只限于礼仪场所,宽袖礼服不方便生活工作生产打仗,只有汉服军装汉服工作服和学生汉服校服与汉服男装女装都才能方便生活工作生产打仗)为了适应火器时代,不止把明朝方领子母扣比甲罩甲
军装升级改进为立领子母扣军装以外,开始短发,宣称为了更好利于清洗伤口,尤其是科学家医生护士与生化部队一律也是短发减少细菌,只有文官教师百姓随意蓄发长发,尤其是工厂的机器生产只有短发(不想短发必须束发包头巾,避免长发散下被机器卡住出事故)。确立法庭的法官可以自由蓄发长发束发,也可以短发但必须戴假长发束发,作为法律文官象征。而且主角规定科学家、医生护士、生化部队一类重要职业必须刮胡子剪短发,是因为预防长发胡子的细菌,利于安全率提高,也是利于卫生。严禁满清鞑子胡服马褂旗袍,主角针对坚持穿满清胡服的人一律收辫子税胡服税并歧视为贱民待遇,直到穿上汉服剪辫子才能取消辫子税胡服税和恢复平等国民待遇,(只有规定来往清占区的商人间谍情报人员一类和在清占区活动游击战军人才能免去辫子税胡服税),准许汉服西服并列自由,但是官服、工人工作服、军服、校服一类必须用紧身窄袖方便工作生产打仗的汉服常服。
那是明朝到满清小说对汉服的设定,为了尊重背景宋朝,主角只能规定汉服扣子只限于军装,除非主角自已穿上汉服军装子母扣称呼为宋扣,把明朝子母扣明扣提前实现
经济上采用公有制私有制灵活互补,比如不愿加入公有制的集体农场,就可以自已私人按照私有制自已种地生产交粮税即可,而且有国家来计划经济,同时准许商人资本家来参与搞市场经济除了烟盐茶敏感以外的民用商品即可。军用品和重工业一类一律归国家直辖管理,对于家具饮食一类生活用品民用商品的轻工业归商人资本家的市场经济。规定所有种植茶叶、开采提炼盐、种植烟叶这三种收为国有垄断,开设烟盐茶局,严禁私人种植烟盐茶,但准许私人商人和小贩到烟盐茶局进货在自已的私人商店超市,也是小贩进货自已销售即可,也是利于国家税收财源。选一个港口作为自由港也是有合法赌场,对于自由港城市以外严禁赌博,准许妓院合法并用异族女和犯罪女,严禁逼良为娼,对于人贩子贩卖汉人华人同胞一律死刑,准许贩卖异族土著奴隶,并规定必须把黑奴异族奴隶和土著奴隶都一律统一阉割,而且主角要是多妻就采用阉割异族为太监,严禁汉人华人当太监(准许极少数失去生育能力无性的汉人华人男性过来,称为天阉,也有因为出事故失去男性.器.官的)大饥荒时期和粮食生产不足时期,一律严禁粮食酿酒,准许水果酿酒,鼓励种植生产多余的水果统一酿成果酒和水果罐头,避免浪费成熟的水果任由**可惜。而且主角鼓励饥民移民建设。尤其是用水果罐头和海鲜罐头等一切可食用植物一律送到大饥荒地区救济,同时把饥民移民其他地区建设加强控制力。政治上全民监督大小官员,有效彻绝**,鼓励奖励媒体揭露贪官黑心恶劣商人资本家等,同时对有良知勇气的记者给予隐姓埋名化名安全保护,凡是对举报者一律采用不记名并给予奖励,若是举报诬陷欺骗一类也给予惩罚。也鼓励奖励百姓可以自由绑住官员法官送到首都向主角鸣鼓喊冤,也给予有道德良知的国民合法持枪权,也准许百姓合法冷兵器。工业上发展,为了加快主角的武器装备,难以避免以破坏周围附近的环境污染作为代价,等稳定了,主角下令严禁周围种植粮食,而且发布悬赏奖励防治环境污染的新技术,并规定排放废气口一律安装空气过滤,避免了污染空气造成大雾雾都,同时排放污水口一律安装过滤净化设置,避免了污染江河海洋,规定含有污染性的工业一律到无水地区建立必须远离农业畜牧业粮食生产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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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私有制属于地主土豪,无法做到全部土地国有制,土地国有制早就有王莽试验了
失败了,王莽激怒了全天下的土豪地主都反对,导致大新朝很短命
所以主角登基,公开无人土地一律国有,规定有人的土地属于合法私有制,这就是双有制同步实行,也规定如果地主破产了就把土地给国家国有很合理
主角必须解决好土地问题,严禁土地自由买卖,规定土地唯一的卖方是国家大宋
主角规定,大小地主敢互相自私买卖土地,就用军队没收
如果地主破产了,可以申请把土地卖给唯一的国家大宋即可
主角玩温水煮青蛙,熬到主角七八十多岁,完成了所有土地国有
主角要大发展,无可奈何采用温水煮青蛙,规定地主犯法了,马上合理合法没收土地国有,守法的地主不没收,除非除非地主自已破产了,才能买下地主的破产土地变国有。
主角不能玩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这一套,恢复秦朝的国家军队化,也是军队国家化。
主角不封赏土地,就封赏黄金白银和奴隶,严禁功臣当地主。避免了轮回改朝换代,彻底结束新朝代地主取代旧朝代地主的轮回内战。
必须土地国有,才能避免,也是大宋国民全民共享国有土地,虽然没有土地私有权,但是居住权共同使用权可以的。
土地私有制,导致大地主霸占水源,小地主得不到水源导致收成不好,大地主霸占水源收成好,公平吗??
所以主角公开土地国有制,同时承认土地私有制,来个温水煮青蛙,必须彻底控制农村……
主角有民心尤其是工人公民军人支持主角,何惧地主土豪造反呢?
主角规定村官是村民选举,防备大家族欺负小家族。
主角公开秦制秦律很好……
主角鼓励地主变成商人财主,才能买下地主的土地变国有,也是主角故意进口大量的安南粮食,占领安南,必须抹杀安南独立!!
推广安南稻种,把现代的海水稻提前在沿海发现也推广,引进美洲高产粮食,迫使地主绝望粮食不值钱,太便宜,都去当奴隶主商人,把土地卖给主角大宋完成了大宋国土国有公有制……逼得所有地主发现土地私有制不挣钱,毫无利润,而且农民都不种地主的土地,都去主角的工厂农场当工人国有农民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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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对待功臣奖罚制度,恢复秦制秦律即可,主角说秦朝优待功臣,惩罚犯罪的功臣,很公平……秦国秦朝规定,功臣后代不得世袭,只能每一代减少爵位……防备功臣后代因为世袭变得懒人……领所有大宋功臣心服口服秦朝功臣奖罚制度爵位制度。
主角完全可以搞出来人力脚踏机械驱动飞艇的螺旋桨,起初把四个热气球合并,四个吊篮合并为船型吊篮,就成为大宋飞舟,规定热气球是有固定绳子升空侦查用望远镜,飞舟有人力脚踏机械驱动螺旋桨和应急火箭加速装置脚踏式螺旋桨飞艇。
这种单人飞艇在无风时可以短时间飞行,速度可达每小时16公里,比起手转螺旋桨飞艇又快了许多。但这时飞艇飞行中有一个难题还没解决,就是飞艇一升高,就要通过阀门放气,以防止气囊膨胀爆裂。但气放掉之后,就再也无法升高了。为解决这一问题,法国的查理教授和罗伯特兄弟于1874年制成了一种装有空气房的气球。它的形状像纺锤,与现代飞艇很相似。这种气球,外面是一个大的丝质胶囊,里面有一个小气囊,小气囊上面有一个气体阀门。外囊充氢气,使气球产生浮力升到空中,内囊用来充空气。这个小气囊就叫“空气房”
这种脚踏式机械驱动螺旋桨的飞艇,也有空气房,加上有应急加速火箭动力装置,完全不难制造出来的。
读者推书:
1秦朝:被曲解的历史
2睡虎地秦简所见秦代国家与社会
3法家文化面面观
4荀子
5韩非子
6商君书(我看了商君书,前文是鼓励科技发明歌颂工匠,后期却是歧视工匠?那是儒家和满清鞑子篡改修改的……实际上商鞅是鼓励科技发明的,也是为什么秦朝科技先进?)
……
你看主角要不要恢复秦朝的轨道马车,也是为后来的蒸汽机火车有了现成的轨道马车?本质是用蒸汽机火车代替马车直接在轨道方便?
纣王的酒池肉林基本上是商朝百姓福利,而且纣王不分任何出身,敢提拔奴隶人才做官,准备统一华夏废除奴隶制,结果得罪了大小奴隶主和诸侯真正秦制秦律没有那么变态刑罚,也没有迟到了就砍头(实际上迟到了罚款或者罚做苦役),乱倒垃圾就砍手这一类根本没有,因为不然就等于制造了残疾人增加秦国秦朝负担,所以迟到了乱倒垃圾都是罚款和罚做义工劳动而已,也有割鼻子耳朵,起码没有砍断四肢制造残疾人的无人道变态刑罚,也有毁容刺字割鼻子割耳一类刑罚,已经有考古学家历史学家发现出土秦简,揭露了千年历史谎言秦朝暴.政。
所以主角严禁皇室功臣独享,必须全民百姓都享受,主角强制规定官员将军到六十岁退休,拿退休金,是国家大宋皇家银行负责每月发退休金,也强制规定农民工人六十岁也退休……
主角规定,如果发生剥削工人,鼓励工人举报财主资本家得到秘密保护举报人**权……
主角鼓励农民工人百姓自由吧贪官抓起来绑着送到开封东京……
真实历史上宋朝优待文官好,问题是居然有文官吃人肉草菅人命,闹出了北宋末期的农民工人造反,引起岳飞镇压。水鸿传这本小说,是揭露了真实的宋朝,宋朝虽然优待文官,结果导致文官地方官贪污严重。
主角反对父亲赵匡胤过度优待文官永远不杀文官,等于纵容文官犯罪草菅人命……所以赵匡胤承认主角,取消了祖训优待文官,规定文官武将犯罪了也平等按照法律处理。
强制百姓识字扫盲,鼓励百姓乞丐写大字报揭露贪官……公开鼓励报纸媒体记者报道,推出大宋皇家报纸和私人报纸、搞出祖训永远不杀记者。
公开鼓励报纸媒体记者报道,推出大宋皇家报纸和私人报纸、搞出祖训永远不杀记者。
不过鉴于科技水平缺少电报,所以主角规定报纸每月一期。
每月一期,那是依靠轨道马车和空运飞舟快速领全国各地同时印刷同样的大宋皇家报纸和私人报纸……也是主角规定每月一期报纸和四季季刊杂志(一年四期杂志的春夏秋冬)。
所以发展了繁荣的文化报纸杂志媒体,也有了农民订阅农业杂志,文人订阅历史政治报纸杂志。
军官武将订阅军人报纸杂志,也是大宋百姓自由订阅自已喜好的报纸杂志。
所以主角建议赵匡胤修改祖训很合理,规定史官记者言官可以有特权不判死刑,但是史官记者言官不能随便杀人草菅人命,鼓励史官可以兼任记者编辑,也鼓励言官兼任记者跑全国各地报道。
所以杨信在前线指挥作战,接受大宋聋人杂志《大宋聋人》聋人书生记者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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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兴国,工业立国
主角继承唐朝科技保密惯例,也是和真实历史上宋朝严禁科技外流到外国主角下令严查科技书籍不得流传外国,也是为什么日本新罗阿拉伯学不到唐朝造纸术造船技术弩机技术??
鉴真和尚那是偷渡才传来唐朝科技,日本人还是学不到唐朝造船技术弩机技术??
阿拉伯大食俘虏唐军才得到很难偷到的唐朝科技
所以主角严禁外国留学生学会大宋科技,只能学会宋朝农业、印刷术、造纸术、茶叶、文化、汉服可以,大宋火器造船这些敏感科技休想。
为什么日本朝鲜得不到明朝火器造船技术??
因为朱元璋和明朝皇帝一样和宋朝唐朝汉朝秦朝皇帝一样严格保密科技,日本真正学会火器那是欧洲传来的,日本早就想偷到和偷学明朝火炮火铳,但是明朝皇帝严禁了。
所以赵匡胤也支持主角的严格科技保密,严禁异族学科技……只能准许异族合法学习医学、文化、农业就够了。
你看,主角严禁最新大百科全书和火器书籍武经总要严禁出口,也严格限制,规定在官方图书馆给文人书生学生看看,严禁外借,严禁异族外国留学生阅读。
你看,主角宁愿把垃圾老掉牙的冷兵器送给外国作为礼物,根本不给先进的武器、火器也是宋朝文武百官支持,也是承认那是惯例,举例子为什么汉朝皇帝和三国的魏国吴国赏赐给日本的武器都是老掉牙的青铜兵器弓箭,根本不给钢铁兵器和弩机??
武经总要那可是杨信开始编纂,全部完成那是到宋仁宗时期完工。
武经总要也有军事手语和旗语水师战术很完整。
对了,主角要公开奖励发明,规定工匠发明火炮,必须用工匠名字命名火炮。
工匠就放心积极教授普及科技,不怕饿死,也不发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件事。
拿国家工资和奖励报酬,根据秦制秦律改革,规定工匠军人农民科学家航海家航空家积极工作创新,马上也享受爵位。
科举、武举、工举、农举、商举,主角鼓励文人书生可以考试科举、武举、工举、农举、商举,也鼓励文人书生自由挑选武举、工举。
规定武举、工举、农举、商举先后分为十天考完。如果真的出现了一个超天才书生,同时报考科举、武举、工举、农举、商举。那么主角亲自接见。
如果书生报考科举、武举,得到了科举武举第一名,那就是可以做文官、将军都可以;
如果有天才书生考了科举、工举、农举,那就是可以当科学家、农业学家,再加上医举,就这样充分领文人书生自由挑选专业和响应专业举。
也是彻底改变以做官为荣,主角公开没必要当文官将军,当国家科学家国家医学家国家航海家海军都可以,自由挑选,充分发挥了每个人的特长才华尽情淋漓发挥!把大宋各行业全面建设强大繁荣厉害。
关于衣冠制度规定,宽袖永远是礼服,窄袖是常服,主角规定非礼仪活动场合,文官将军必须像唐朝一样窄袖官服方便。
主角也穿窄袖交领龙袍或者窄袖圆领龙袍和窄袖竖领龙袍扣子。
象征大宋新气象,而不是天天宽袖礼服文弱懦弱!窄袖象征尚武有力简便。
除非礼仪拜祭,才能主角一起穿宽袖礼服。
所以主角改变了大宋观念,谁天天穿宽袖礼服那就是复古无能文弱耻辱的表现。
主角称赞自已祖先家族的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这次有了窄服便利!
所以主角公开讨厌天天穿宽袖礼服,习惯了窄袖汉服方便。
主角死规定宽袖礼服作为礼仪拜祭专用即可,也是领辽国西夏惊讶宋人也一样窄袖汉服衣冠方便生活、工作,生产高效率!
主角规定窄袖交领汉服是文官服饰,规定窄袖圆领是武将军人军装方便。
主角等赵匡胤死后,登基开设三军陆军海军空军,令聋人大将军杨信更加疯狂研究陆海空一体作战,是陆军火器、海军巨船火炮、空军飞舟联合作战。
真实历史上赵匡胤偷偷视察聋人军事家杨信训练水师。
……
而且等有一个科学家给主角提出超级轨道马车系统,把所有大陆建立轨道,根据航海家的地图,提出远东链接阿拉斯加建立跨海大桥……同时把埃及到中东的大运河也开通而且也建立埃及到中东的跨海大桥。
主角打跑了辽国滚到欧洲,也完成收复新疆,……主角带着四十万宋军加上最新式脚踏式飞舟攻击吐蕃。
主角花了六年时间三征吐蕃,才能成功彻底征服全西藏?也是主角第三次征伐吐蕃最后一次,是吐蕃军队最后一次绝望重创宋军,也是主角三征先后付出二十几万宋军代价占领,也是解放了藏族底层百姓和农奴。
大力发展吐蕃的农业、畜牧业、藏药产业,也下令西藏北部河流修建沟通新疆雪山河流,完成大运河再连接大运河。
……轨道马车即原始铁路是未来的火车铁路,大运河是未来的汽船运河、飞舟机场是未来的飞机也是宇航基地,公路是未来的汽车公路。
移民东北、西伯利亚、新疆、中亚、高丽、倭岛、台湾、海南岛、安南、南洋、非洲、美洲、欧洲美洲的租界。
……主角搞出来望远镜,采用水晶矿打磨为水晶望远镜显微镜,等琉璃技术改进为玻璃就不难出来镜子便宜望远镜,热气球侦查,小飞舟的侦查员负责用军用望远镜。
坑道爆破攻城,炸掉城墙……
……主角提前制造出来了大型钟表报时辰,也制造出了怀表,很利于时间精确。
主角可以指导工匠发明制造出了人力操作机械大小齿轮构成的计算器,比算盘先进。
参考:苏颂于绍圣初年(约公元1094~1096年间)把水运仪象台的总体和各部件绘图加以说明,著成《新仪象法要》一书。苏颂在《新仪象法要》中绘制了有关天文仪器和机械传动的全图、分图、零件图50多幅,绘制机械零件150多种,其中多为透视图和示意图,这是我国也是世界上保存至今的最早最完整的机械图纸。
桨轮船宋朝为一种依靠人力踩动车轮推动的船的建造投入了大量的物力,被称作桨轮船。自公元5世纪以来就开始有这种船的雏形,唐代的李皋则于784年成功设计出桨轮船,在战船的舷侧或艉部装置了人力桨轮。当人力踩动车轮时,叶片拨水,产生动力,船也随之前行。宋朝将领吴革于1134年制造了一批桨轮船。
战舰必须有人力脚踏机械驱动螺旋桨,配合硬帆。
五代十国-于阗等部(公元943)北宋初,于阗使臣、僧人数次向宋进贡。在11世纪初信封伊斯兰教的黑汗王朝攻占于阗,部分民众东逃沙州,甚至远到青海。立国近10个世纪于阗国,在喀喇汗国的占领统治下,语言和人种逐渐回鹘化,其高压政策强迫令民众陆续皈依了伊斯兰教[1]。辽、北宋-于阗等部(公元1001)后经西辽、蒙古、元朝、察合台后王及准噶尔部的统治,到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入清版图,光绪九年(1883年)置和阗直隶州。于阗以农业、种植业为主,是西域诸国中最早获得中原养蚕技术的国家,故手工纺织发达。特产
主角娶李圣天的女儿,主角娶辽国公主,娶高丽公主,娶日本公主,娶殷商玛雅公主,娶天竺公主,娶大食公主,娶英国公主和北欧日耳曼北欧海盗公主。
主角公开严禁汉人阉割当太监,除非是意外事故属于天阉。也规定大食辽国高丽日本玛雅天竺进贡三岁到五岁幼儿开始阉割为异族太监。
主角用大量的异族太监和少量汉人天阉(都是天生无法生育和意外事故失去阴.茎的伤残军人工人才能做天阉汉人太监),严禁健康的汉人当太监,只能用异族阉割做太监,也准许天生无阴.茎的汉人残疾人和意外事故的汉人做天阉。
关于皇室宗室供养,按照真实历史上的赵匡胤考虑到了这一点,准许皇室宗室合法平等参加科举做宰相。
所以主角来个强化,没有皇室宗室的封地,只有爵位称号王爷一类,规定自已的多个儿子去海外做个王爷即可。
规定王爷宗室王子公主必须有工作,做医生、护士、裁缝师、厨师、科学家、医学家、航海家、航空家一类自食其力。
避免了朱元璋的错误政策,导致繁衍更多朱氏王爷宗室,领各地百姓负担受不了,导致李自成张献忠屠杀各地朱氏王爷宗室。
要是有人敢造反,百姓、工人、农民马上杀了反贼,地主、财主、商人、土豪、世族、士族、将军、地方官都不敢造反。
依法治国,识字扫盲运动和义务教育推广所有农村县城都有,所以有媒体报纸杂志宣传法律,也有《大宋法律》报纸杂志。
外国人异族来到宋朝留学、做生意、旅游都遵守大宋法律。
教育上作者提出教师用统一的戒尺体罚,却忽漏了一点是教师也犯错了,是不是也必须由学生执行体罚?因为按照作者提出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则,所以学生也是人,也不能无缘无故体罚学生侵犯学生的尊严,所以教师学生也是在尊严上法律上平等,互相尊重,所以同样教师犯错了,学生也有权利执行戒尺体罚教师,很利于公正,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奖罚分明,也是有效约束教师学生互不滥用戒尺制度。最好参考欧美教育,尤其是德国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教育最值得借鉴,并根据国情吸收引用即可。
作者的十七年学制,太长了,必须简化,所以建议幼儿园三年,小学四年,中学四年,大学三年(三岁到五岁幼儿园,六岁到九岁小学,十岁到十三岁中学。十四岁到十六岁大学)所以必须是强制义务教育十一年最佳,穷学生考上大学申请减免学费即可。三年幼儿园参考德国日本幼儿园玩游戏中学习知识,严禁英语外语课程,而且英语外语课程作为自由选修课,不属于必修课,同样手语课也是属于自由选修课;四年小学开始必修课和自由选修课,告诉小学生,选修外语课那是利于将来做外交官翻译一类职业,选修手语课那是将来做手译聋教教师一类。所以必修课是语文、数学、自然、体育、美术这五门课程,自由选修课有生物、英语外语等、古文、音乐、电脑、摄影等多兴趣课程丰富。四年中学语文、体育、地理这三门是必修课,自由选修课有数学、地理、化学、物理、美术、英语等外语、手语、古文、艺术、音乐、生物等多兴趣丰富课程。总计十一年制强制免费义务教育,很利于学生从幼儿快乐成长到少年十三岁毕业,也是自已十四岁可以根据自已的爱好自由挑选职业大学、技术大学、医学大学含有中医专业西医专业医药专业基因专业等、外语大学、师范大学、农业大学、工业大学、法政大学、考古历史大学等符合自已爱好特长的大学专业自由挑选。大学专业三年,本科一年,往下是研究生硕士博士即可。也是大学生自已决定要不要继续深修本科到研究生硕士博士一类。
……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览众山小
“败了,李虞侯阵亡,我们还是逃罢。”
今夜偷袭的唐国守军一溃而散,其余游兵散勇则流窜在山林间,逃命似地沿着来时的路回玄武湖附近的唐军守将驻地。
如此大败,让他们失去了自豪的资本,也让他们一脸灰头土脸,而他们也辜负了金陵皇帝的重任,这些士兵知道李从庆的脾气,是以他们也不敢随意声张,就怕这个皇帝怪他们的罪责。
跑得越快,活命的机会也越大,这一段日子以来,唐国守军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枢密院的军报一封接着一封的传来,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前方的败军之战绩。
东线吴越国以及宋国的军队逐渐地逼近句容一侧,对方的实力如此强劲,句容城池的失陷想必也在旦夕之间,可是让唐军意外的是,当宋军以及吴越**到达句容东侧之时,却减慢了脚步。
至于西线,则是整个战事之中最奔溃的一个节点,唐军可谓是节节败退,并没有一场胜绩。
而今遍地失败的战绩压得所有唐军将士心头都喘不过气来,宋、汉联军太过强大,而且他们如今控制了整条江面,后方粮食、军械的补给靠着强大的宋国水军从各地运送而来。
宋军实在是太强了,他们的装备也太强了。
反观唐军,军备一比较,落后不少,且当兵的军饷也不如宋国,当然这一点他们也只是在私下里抱怨,可在玄武湖唐军驻地内,这样不利军心的言论却也一日日在散布着,让底层的士兵的也意识到自己唐国士兵的身份不如人家宋国的一个士兵。
彻夜的逃命,让他们有一种错愕感觉,他们不知道效忠的大唐能够度过这一种劫难。
……
暖风习习,在钟山林仁肇的驻地,今夜一场胜利让润州军的心头深感高兴,众人也在收拾着驻地的残局,谈笑间有种将金陵城头攻下的豪情壮志。
赵德昭与林仁肇一并走入了军帐内,赵德昭这一路上只是看着林仁肇,并没有啰嗦,而林仁肇也是沉默,一时间也不能回答,国家忠义礼义廉耻对于他而言尤为重要。
此刻赵德昭抬起头,他觉得当年孔子的那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精神一定也感动了不少人,于是乎他苦苦劝道:“林将军,时不待我,小子恳请林将军还是以天下大义为重,而且李国主如今在开封,一切都好,将军不要忘了今夜军帐内是如何答应小子的?”
林仁肇闪烁其词,他非常感激方才赵德昭的出谋划策,这点于他与这些将士有恩,林仁肇拱手道:“这点我林仁肇并没有忘记,日后若是有机会,林某也一定倾尽全力报答千岁的。”
听了林仁肇的一番话,赵德昭明白了他的用意,这个时候若是再苦劝反而会让林仁肇觉得自己是在强迫他,在这个乱世之中,忠义节孝有许多人是丢了的,可是林仁肇并非如此,赵德昭觉得再说下去也没有用,以后他一定会慢慢明白的。
此刻赵德昭忽而拱手道:“林将军真忠义耳,既然如此,小子也就不强迫将军了。不过将军,我们在金陵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李从庆耳。”
林仁肇也没有多说甚么,随即他吩咐军营的士兵帮赵德昭准备睡觉的地方。
时至半夜,军营一切都在整理之中,赵德昭等人便去歇息。
……
快要黎明之时,天色微微亮,一二根手指头还是能看见的。
如今到了钟山,他们也希望见见这初升的日光。
赵德昭和商浩斌二人相约之下,已经早早地起来了,战争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意味着要牺牲自己的闲暇时光。
赵德昭和商浩斌随意用冷水洗了一下脸面就往军营外面跑去,二人刚要离开军营去攀爬山顶时刻,这个时候林仁肇早起晨练,听见声响,也赶了过来。
今早,他随意穿了一件普通的圆领长袍,胡子拉碴,连洗漱都没有,看样子一副心事重重的面色。
昨夜他也在军营内想了一夜,那一顶属于他的军帐内,彻夜灯火阑珊,林仁肇高大的身躯也映照在军帐上,今早他起床练习一下武艺,就听见西侧军营之处有跑步的动静。
这时候,林仁肇已经赶到了赵德昭和商浩斌的面前,他随口道:“殿下,小壮士,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赵德昭回道:“林将军,听说钟山太阳升起的景色不错,是以我二人欲高攀山顶,一览众山小。”
林仁肇忽道:“一览众山小?没想到殿下也有这样的志趣,那我林某人这么多年许久未曾见到这初升日光,今日一道同去可否?”
赵德昭觉得这是林仁肇有意与自己示好,他立即道:“那敢情好,林将军请。”
去钟山的山顶的道路还是平稳的,这里平时时刻就有人来,只是如今战乱之时,道路稍微显得有些残破。
荒草丛生,蔓延而上,三人拨开荒草,便施施然沿着道路往山顶走去。
四月下旬的气候,在山区还是有些凉爽的,三人穿着薄薄的衣衫,也是感觉有些微凉。
可是三人并无感到任何凉意,对于这晨光,三人如同虔诚的教徒一般朝着山顶去朝圣,钟山附近也是有许多名刹古寺,但是赵德昭却不走寻常路,越是道路艰难,他越觉得有征服的**。
林仁肇这个时候也对赵德昭的好感也越来越强烈了,他觉得一个皇帝的儿子应该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二世祖,身材体魄应该是文文弱弱的,可是今日一见,却改变了他对赵德昭的看法。
一路上,林仁肇总是时不时地谈论起一些国家大事、治国方针,而一旁的赵德昭却总是侃侃而谈,他新颖的治国观念以及仁德理念也给林仁肇留下深刻的印象。一旁的商浩斌虽然也想插几句,可是他知道赵德昭的用意,所以他只是笑而不答,充当一个听客,偶尔也见见这山林的风景。
比如这“治大国如烹小鲜”、“星星之后可以燎原”、“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蒸饼”等等。
此刻天色已经越来越亮了,远处的山路、山林已经一切都慢慢地展现在三人眼中。
山间的这一条小道是樵夫砍柴所开辟出来的,此刻他们脚下的路也越来越不平稳,景色也只是局限在这山林间。
林仁肇虽然看着眼前的风景,可是他心底却觉得,这沿途的风景固然是好,可是却不如赵德昭身上的那一种喷薄激荡的情怀强烈,这一种影响力虽然温和,可是却一遍又一遍地激荡着林仁肇的内心,让他的灵魂也脱胎换骨一般。
三人继续走着羊肠小道,这个时候横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手臂粗的蟒蛇,在这个季节,鲜有蟒蛇出入,可是这手臂粗的蟒蛇还是让三人有些胆战心跳,可是通往山顶的路唯有这么一条。
赵德昭想了一刻,便从腰上解下匕首,随即弓着身子欲去那头。
蟒蛇并没有意识到周围有人,它依旧盘在路上,傲视一切,如同一个响马一般,将此路奉为自己的道儿,而且凭借它粗重、灵活的身子,以及锐利的毒牙,它能够在旦夕之间杀死任何威胁它的生物。
“殿下危险,还是让林某来罢。”
林仁肇的身手也是敏捷,只是毒蛇一见他,并没有移动步伐,它轻视任何挑衅它的对手,它觉得对方妄想动用它。
片刻后,蟒蛇移动着身子,朝着林仁肇而来,二人战斗着。
忽然间赵德昭情急之下,想起那个火药里面有硫磺等物,他便对着林仁肇道:“林将军,一般蛇类都怕雄黄,适才小子想到我背囊里面有雄黄酒,可以一用。”
雄黄,善能杀百毒、辟百邪、制蛊毒,人佩之,入山林而虎狼伏,入川水而百毒避。再过一段日子就是五月初五端阳日了,是以赵德昭便一直随身携带一瓶雄黄酒,今日果真有此大用。
赵德昭掏出雄黄酒,然后扔给林仁肇。
林仁肇松开木盖子,一把洒在蟒蛇上。
蟒蛇果真惧怕此类雄黄酒,此刻它的身子欲往后退,蛇头吐出芯子,呲呲呲地,似乎意识到面前此人有降服它的方法。
蟒蛇连忙后退,而林仁肇却开始前进了,一旁的赵德昭也顺便掏出匕首,堵住蟒蛇的后路,商浩斌有些怕蛇,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能帮上忙。
……打蛇打七寸,过了许久,三人身上也湿透了,那一条手臂粗的蟒蛇也应声倒地,地上留下了一小摊血迹。
三人已经降服了蟒蛇,此刻赵德昭便道:“士兵吃了蟒蛇之后,就会驱除身体的邪病。”
赵德昭说话间,便手持匕首,一刀一刀切割着,手法十分娴熟,这也得益于他会厨艺。
蟒蛇已经肢解了好几块,赵德昭便掏出一个布包裹,将蟒蛇放了进去。
“林将军何故这样看着小子?”赵德昭将布包驮在身上,然后看见林仁肇一副狐疑的表情。
林仁肇便道:“无事,这个还是让林某来背罢。”
林仁肇立即从赵德昭的肩膀上拿下包袱,驮在自己身上。
“多谢林将军了。”
林仁肇苦笑道:“殿下这样的性子,让林某顿觉亲切,林某喜欢跟殿下这样性格的朋友交往。”
“林将军夸赞了,这一路要多亏林将军了。”
继续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攀登上了这一座高峰。
远处山峦展现在三人面前,山峦起伏、郁郁葱葱、一口空气也是极其清新。
赵德昭三人猛吸了一口气,顿觉胸口尘气全部离身,身体里面的污秽也荡涤一干二净。
三人远眺群山,特别是那一道光芒如同血液一般红润,将大大小小的诸峰全部囊入自己的怀抱。
这是一种傲视天下的感觉,此刻众人有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此刻,赵德昭指了指远处那一个鸡蛋大小的、露出一小个头的太阳道:“林将军,你看这晨曦多壮阔啊,这初升的日光,它象征着新的希望,也象征着往后的岁月,这也是我大宋所追求的新的国度,它将温暖遍布天下,让所有百姓都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日后这阳光照耀的地方,便是我大宋百姓生活的地方。”
商浩斌并没有多说甚么,在整个过程之中,他一直都充当着一个看客,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大宋服务,为天下服务的,他有理由相信历史上的林仁肇最后一定会坚定地站在整个天下的角度上看问题的,而且他也明白赵德昭的用意。
“阳光照耀的地方,便是我大宋百姓生活的地方。”林仁肇暗暗咀嚼着这句话,他诧异地看着一旁的赵德昭,可是他发现赵德昭见着这日光之时,他的表情十分温和,眼中的目光甚是坚定,如同一个虔诚的教徒一般。
在晨曦的照耀之下,他觉得魏王赵德昭便如一尊佛像那么高大庄重,一刹那间,林仁肇有种错愕的表情,他觉得站在他身侧的这个少年日后将带领整个天下的百姓过上一种安定乐居的生活。
三人领略群山以及晨曦的壮阔之后,便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军营中。
林仁肇背上虽然背着沉重的蛇肉,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得任何沉重,相反他的心头一阵轻松,脚下的路也顺畅多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们就是国家
山光悦鸟性,这一趟下来,林仁肇的心情也轻松不少。
前面就是军营驻地了,林仁肇背着蛇肉走在最后面,忽然间他有了一个念头,他觉得这个决定对他而言,就是一个让天下人安定的决定。从今往后,他不应该为一人而活,而应该为天下人而活。
就在此刻,林仁肇小跑了几步,随即走在赵德昭面前,将背上的蛇肉放在地上,随即单膝跪地抱拳道:“魏王千岁,林某这一辈子征战沙场无数,见识了不少英俊,可是魏王千岁是头一个让林某真正佩服之人。千岁心怀苍生,这一份心思着实让林某愧疚,昨夜又解了林某的危机,林某已经考虑清楚,从今往后追随千岁,誓死效忠。”
赵德昭以及商浩斌听见林仁肇的一番拳拳赤诚之心,甚为意外,此刻赵德昭见林仁肇跪在地上,他打算去扶。
“德昭何德何能,让林将军这么效劳,林将军,地上凉,你还是起来罢。”
“不,魏王千岁只要答应了林某的请求,林某才肯起来。”
赵德昭亲自弯下身子,扶着林仁肇的身子,道:“林将军,小子替百姓多谢了,林将军请起。”
林仁肇在赵德昭的搀扶下已经起来了,忽然间,他感到浑身非常轻松。
林仁肇复又从地上拿起蛇肉,背在后头。
军营内的将士见林仁肇以及赵德昭他们不在军营内,已经找了许久,此刻见三人安然无恙往军营而来,林荆城便匆匆地跑了过来。
他见到林仁肇的一刻,很是担心地问道:“林帅,魏王你们去哪儿了?”
林仁肇只是笑笑,然后将背上装着蛇肉的背囊给解了下来,递给林荆城,道:“你下去将这个收拾干净了,给众将士煮了喝汤吃,喝完汤后,我有要事要宣布。”
“是。”林荆城掂了一下分量,着实不轻,随即拿着沉重的蛇肉去往军营那炊更做饭的地方去了。
三人已经各自往自己的营帐内而去,一路上,赵德昭与商浩斌相视一笑,如今林仁肇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他手里头也有了一员虎将,这对于大宋统一天下的事业也有所助益。
喝了蛇肉汤之后,听说林帅有要事要宣布,各营有品阶的将领已经往中军行辕大帐赶去。
中军行辕大帐,林仁肇一副庄重的表情,他如今穿着一副锁子甲,正虎目注视着行辕大帐内每个将领的脸上。
全营地有品阶的将领已经全部到齐了,全部穿戴起了盔甲以及佩剑。
林仁肇这个时候,突然间开口道:“诸位将士跟随林某一路伐李从庆辛苦了,当初林某以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身份起兵讨伐,如今快半年了,这些日子以来,诸位跟随林某也是非常辛苦。可是这天下终究不是一人的天下,社稷也不是一人的社稷,李从庆贼子篡逆,乃是不忠不义。如今金陵近在咫尺,可惜我林仁肇却不能带领大家完成除逆兴王的大业了。”
众将领一听,以为林仁肇是要放弃了,整个行辕大帐内一片喧哗,他们都在看着林仁肇。
此刻林仁肇忽而又道:“林某不才,不能带领大家了,不过我有一言,请诸君听听。如今天下一统在即,而大唐却无贤君无贤臣,国家社稷几成危亡之态,这大唐迟早是不保的。这李从庆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就算没有李从庆,这大唐江山迟早也是要败的。”
林荆城打断了林仁肇的讲话,他拱手道:“林帅,末将也这么认为,既然大唐不是我们的归宿,不妨林帅就权而代之,天于不取自取灭亡。”
其余诸将也道:“林帅,林牙将说的是。要不……”
“够了,我林仁肇再不济也不会做此等事情。”林仁肇重拳一挥,差点将令牌拍得粉碎,令牌掉在地上却摔成两半,“我林某不过是个行军打仗的匹夫,空有匹夫之用,却无治国谋略。你们休要再说了,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如今魏王就在我军中,魏王的贤名你们也都听说了,昨夜若不是魏王的锦囊妙计,恐怕我军损失更加惨重。何况如今天下大宋才是中原正统,四海归附,莫不称臣,我大唐也不过是一个江南小国,也要对大宋贡奉。既然如此,何不归顺大宋,让天下少一些生灵涂炭。”
底下的诸将倒是有些意外,今日林帅怎么让他们觉得像变了一人一样,此刻他们都在底下窃窃私语。
不过昨夜,魏王的计谋却让他们非常佩服,而且魏王单枪匹马闯入自己的营地的那股勇气也让许多将士佩服,只是他们一下子接受不了林仁肇宣布的这个决定,是以他们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林仁肇站在上位,他已经将底下将领们的心思给瞧个一清二楚,此刻他不容置喙道:“诸位,林某论起打仗来说还是算得上一员猛将,但是其他的也不是林某所擅长的了,如今大宋官家檄文天下,诸国并战共伐李从庆,这天下的形势莫不是诸位看不清了么,而今国主已经被大宋官家奉为座上宾,招待周全,安排在了开封府。我等打仗不过是为了建功立业、天下太平。”
林荆城已经明白林仁肇的意思,此刻他带头道:“末将愿服从林帅安排,归顺大宋。”
既然林荆城都如此了,其余诸将也一并道:“服从林帅安排,归顺大宋。”
林仁肇见目的达到了,即刻命人将全营的士兵们全部召集在操场上,他打算当着所有士兵的面,下达这一命令。与此同时,他又派人去营帐内去请魏王赵德昭一行五人出面。
今日春风和煦,春和日丽,此刻东升的太阳也越升越高,绽放出独特的光彩。
军营操场之上,各营各将领各自率领的一队士兵已经站定,而那些士兵们已经全部穿着甲胄,手中拿着武器,头朝着台子。
因为每次林仁肇宣布大动作之时,就会在操场上宣布大事,今日同样如此,命令刚下,他们就已经开始集合,此刻他们的神情各个凝重,期待他们的元帅宣布大事。
暖风习习,吹得军营内的林字大旗以及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旗帜烈烈作响,可饶是如此,士兵们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凝重的表情,他们目光坚定地看着面前的台子。
林仁肇已经来了,今日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圆领蟒袍王服的少年郎,二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庄重,而那少年郎却走在林仁肇的面前,不怒自威,隐隐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二人已经快速地登台。
林仁肇见军营中的士兵们已经全部到齐,他抬头注视着军营中的一切,也看着那一杆天下兵马大元帅林的旗帜,随即他便开始朗声道:“我润州军将士,我大唐士兵,月余前李从庆篡逆,倒行逆施,扰乱朝纲。而后林某以天下兵马大元帅自居,出师讨伐。然我润州军多战之下,损失甚多,却不能攻下金陵,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虽然我林仁肇不能,可是大宋可以,今有魏王施救我军,解我军危难,又有东西二线,三国兵力并起,共伐李从庆。昔日,我林仁肇有些自私,以为这天下单靠国主就能兴旺,可是如今大唐内政糜烂,民生多艰,百姓饿殍,天怒人怨,这样的国家如何值得我林仁肇效忠。且今天下大宋一统诸国已成局势,这个乱世即将结束,诸位何不一同并肩,归顺大宋,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为自己谋福,为社稷苍生谋福。”
林仁肇的一番话说完,底下的士兵们并没有发出任何响声,这也得益于林仁肇平时治军严谨,若换了其他军队,早就乱哄哄地成为一锅粥了。
接着林仁肇看着一旁的赵德昭,又道:“诸位,这位就是大宋魏王千岁,昨夜若不是魏王的计策,将金陵守军给击溃了,保不齐我军就要丧兵丧勇了,昨夜一战多亏了魏王千岁。”
赵德昭走了出来,他神情庄重地看着底下的士兵们,朗声道:“林帅说的不错,我就是魏王。只是诸位不必介怀,虽然我是宋人,可我也是一个凡人,也是百姓的一员,和诸位一样。”
此刻底下的士兵们全部抬起头,他们的眼神注视着面前这个穿着黑色圆领蟒袍王服,年纪轻轻,脸庞有些稚嫩、但却剑眉星目,自始至终身上有一股威严的气势,却显得平易近人的少年郎,他们打心里头也是不敢相信,昨夜的一场战斗得益于这个少年郎的谋划,而且士兵们也大多出自平民百姓,他们当兵不过是为了吃一口饱饭,顺便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但是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因为他们也曾听过这魏王千岁的贤名,早些年在江北等地,魏王赵德昭就以钦差的身份巡视江北十四州,在江北十四州的地方破了扬州李重庆谋逆,稳定扬州的局面,又开放粮仓救济百姓,因此在百姓当中有贤王的美名。
今日一见,这些士兵们也是不敢相信,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大宋皇帝的儿子魏王赵德昭,他们在以前见过最大的官员就是县令,要不就是如今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林仁肇。
而且赵德昭以一个堂堂魏王的身份到了军营内,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这也着实不易,昨夜一事也是挽救了自己等人的性命。
老百姓是最感恩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对谁好,是以想明白了这一点,士兵们也就认同了赵德昭。
此刻赵德昭注视着面前的所有士兵,他目光凝重,缓缓地看着面前说道:“如今天下战火不休,老百姓也卷入其中,他们被迫拿起手中的武器,加入战斗中。我们百姓,要的就是一份安宁,一份家的温暖,可是那些贪图权力、搜刮民脂民膏的当权者却依旧作威作福,他们要炸开百姓的骨髓,敲干最后一滴血汗。这李从庆就是其中的一员,他窃据皇位,谋害堂兄,把弄朝政,弄得朝政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我们的子民,你们却依旧要忍受这一份屈辱,我们也是人,也有家,不是他们的傀儡。今日我希望我以一个百姓的身份,我要告诉你们,你们高于一切,你们就是国家。我希望你们为了自己、为了家而战斗。”
底下的士兵听了魏王一番话,心底的血脉已经喷张,那最后几个字如同刻刀一般刻在他们的心底。
“为自己,为家而战。”赵德昭再一次道。
底下的士兵也一同道:“为自己,为家而战。”
“为自己,为家而战。”
这个时候,那些方才在行辕大帐内的将领才意识道自己元帅对魏王的垂青以及敬佩之情,这底下的士兵就是最好的见证,在魏王的口中并没有将他们当做普通人,然而他们却高于一切,他们就是国家。
林仁肇看着魏王,心底越发敬佩他了。
百姓就是国家。
第二百章 战略转移
听了赵德昭的一番话,在场的所有将士全部齐头欢呼,数人纷纷抬起头期待地看着赵德昭。
而这个时候,呙彦也立即来到赵德昭身边,然后跪了下来,他也是刚刚听说自己的家人差点给李从庆捉去斩杀,若不是面前的魏王赵德昭,呙彦估计与家人已经生离死别了,此刻他哽咽道:“多谢魏王救我家人,这份大恩大德,我呙彦一定报答,今日我呙彦誓死效忠魏王,归顺大宋。”
“呙将军请起,这个你要谢谢张小娘子。”赵德昭从地上扶起呙彦。
呙彦再次拜谢道:“多谢,等末将回了金陵之后,一定重谢张小娘子。”
接下来,赵德昭顺理成章地成为这一支军队的主宰者,然后在中军行辕大帐内,在赵德昭的命令之下,他们的下一步战斗就是化整为零,绕过唐国水军的防御,通过圆寂寺中的地道去往城中。
林仁肇一听,顿时拍案叫绝道:“魏王的这个建议非常好,如今玄武湖经过一次战败之后,暂时不会打算攻打我军驻地。我也正好传令营帐各部,今日我军原地休整一日,收拾行装,明日各自轻装,每个人身上随身携带一些粮秣军械,绕过玄武湖驻军再说。”
“是。”各营的将领随即吩咐下去,让各营士兵们做好准备。
……
太阳光下,江宁府金陵城,高大的城墙一直守卫着石头城,护城河河水泛着波涛,闪现点点金光,也是如何的磅礴壮丽,在河道内停放着不少的船只,他们吃水线都很浅,估计都是一些运送粮草的船只,这一段日子金陵要应付如此大的战斗局面,城内百姓的存粮也靠着船只从秦淮河运送进来。
其中,一些守卫金陵城池的神卫水军也不断地在河道中来往,他们要负责押送这些粮草,同时也在随时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如今前方战局如此糜烂,而城内也宵禁了许久,偌大的金陵城一片愁云惨淡,那些当权者与平民士兵们讨论最多的就是战争。
枢密院的大臣焦头烂额,之后他们又将战报传送给昭庆殿内的李从庆。
李从庆躺在病榻上,脸上泛着病态的殷红,身侧的李延年不停地给李从庆捏着小腿、拍打身子。
战报陆续而来,先是昨夜玄武湖军营偷袭林仁肇军营阵地不成,反而损失了不少将士,之后采石前线,宋国、汉**队已经陆续运来军粮军械,准备攻坚战,这几日下来又让唐军损失不少……更让人惊讶的是东线一侧的宋国与吴越**队一直围而不打,他们不知道宋国骨子里面卖的是甚么药。
而且溧水一侧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宋军与吴越**队要去攻打的军情消息,溧水一线虽然暂时太平,可是难保宋军与吴越国的军队不会趁机占领此处,然后再攻占下游的句容城池。
溧水一失去,半条秦淮河的防线就要奔溃。
不过这些战报一传来,密密麻麻的如同线团一样麻烦,让李从庆一直咳嗽不停,身侧的李延年一直拍打着李从庆的胸口,让他稍微舒坦一些。
“陛下放心,这还有神卫水军呢,至少这林仁肇是过不了玄武湖的。”李延年一说,李从庆心里面就有些放心。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的宦官忽然间急匆匆地跑进门来,慌张道:“陛下,不好了,军器监忽然间起了大火,里面许多军械都被大火给毁了。不过……”
李从庆反问道:“不过甚么?”
内侍禀告道:“启禀陛下,莫名其妙的是那些工匠忽然间消失了。”
“失踪了?”李从庆复而又问道。
“是,陛下。”
“哼,朕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不过是丢了几个工匠,这等事情还要向朕汇报,你们这些废物,直接让那些官吏去做事不就行了。”李从庆打发了那个内侍,随即吐了一口浓痰。
“是。”内侍慌慌张张地下去了。
李从庆并没有意识到工匠的消失,对金陵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他觉得丢几个工匠并没有给大唐带来多大的损失。
……
如今已经是第二日一大早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天色刚刚蒙蒙亮,各营的将领们已经在催促各营士兵们起床出发了。
经过了昨夜一整夜的准备,林仁肇的军队们的将士,便分成好几个小纵队,他们现在就是一些零散的部队,而且他们身上也没有穿着军装铠甲,完全就是一个百姓的打扮模样,也是为了不引起敌军的注。
炊更造饭后,按照原定计划,林仁肇军队已经开始出发了。
春季的密林如今已经是绿意葱葱一片,并不是那么光秃秃的一片,正好可以为军队隐藏踪迹。
赵德昭、商浩斌以及其余三个武僧一起在前面领路,这条路乃是他们来时的路。
道路崎岖不平,时而陡峭,时而坑洼,随着山势起伏变化,又时常隐藏在林子内,宽窄不一。
这个时节野草长势也快,才没几日已经掩盖了一些道路,士兵们时常还要拿着手中的抔刀、环刀等物品,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在赵德昭、商浩斌他们的后面跟着许多士兵,他们按照吩咐,一直摸滚打爬、小心翼翼地跟随其后。
如今这个时节,空气中有些热,又有些潮湿,山上倒是有些危险,山林的瘴气也是士兵们要预防的,因为临近五月初五端阳节,是以每个士兵的脖子下面都悬挂着艾草、菖蒲等制作而成的菖蒲,再夹杂一丁点的雄黄药物。
因为人多,要保证每个士兵安全到达圆寂寺,而且也不是一次性全部都到达目的地,这得需要将帅们的统筹分配了,在时间上以及空间上,都要比赵德昭他们来的时候要花的时间多好几倍。
这条道路危险重重,是以每个人都做好了准备,他们要与蛇虫鼠蚁斗,也要与敌人斗。
白天过去了,已经暗夜了,可是他们也只能原地稍作歇息,黑夜对于他们而言就是隐藏自己足迹最好的时刻了,在黑夜中,他们要警惕的唯有山上的野兽,亦或者是猎人们埋藏的陷阱。
……长途跋涉,每个人的身上都脏乱不抗,浑身夹杂着汗水与泥土,活脱脱地从泥水地里捞出来一般一样。
士兵们呼哧呼哧地爬着,一些士兵没力气了,由另外的士兵帮忙搀扶着,整条队伍有序前行,只是短暂地出现断裂的现象。
林仁肇一直尾随在赵德昭身后,这段日子下来,他惊讶地发现这位大宋魏王爷一直与士兵们混得非常熟稔,吃同样的、喝同样的,身上一点也没有一个王爷的架子,有几次几个士兵累得昏倒了,赵德昭也像一个大夫一样,帮他们喂水擦汗,一直鼓励那些退缩的士兵们。
方才在十口屯附近,就有几个士兵累得想要放弃遁走,一般这个时候,林仁肇对付他们的办法就是鞭打。
林仁肇回忆到,那个时候他手上的鞭子刚刚要挥出去,魏王赵德昭却一把拉住鞭子,然后劝道:“林将军,他们也累了,先让他们休息片刻,这件事情就交给小子了。”
说完,赵德昭就走到这几个士兵的身旁。
士兵惶恐不安,他们以为这个身份地位高于林帅的少年一定会责怪他们几个,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们有些责怪自己偷懒。
在赵德昭的一番言语下,他们几个只做了几个瞬间工夫,就立马从地方起身,再次加入转移的队列中。
林仁肇也是意外,没成想魏王三言两语就将这些士兵打发了,他不知道魏王用的是什么法子,可是后来林仁肇才知道,赵德昭鼓励他们的话是这样的。
“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林仁肇一听也是苦笑,他这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言论,不过这句话的效果也达到了。
士兵们看见魏王赵德昭一直在士兵们跟前,忙死忙活的样子,这些士兵也是头一遭见到这样爱民如子的王爷,他们的心中也是甚感激动。
这几日下来,这些士兵们也见识到了一个真正为他们着想的魏王,与此同时他们也在心底暗暗发誓,从此刻开始他们就效忠魏王。
林子内,一条长龙活跃在其中,他们风餐露宿,时刻提高警惕,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从黎明要黑夜,再从黑夜到黎明,这样的日子大概用了三日,所幸在这段日子内,一直以晴天居多,天空中一直骄阳高悬,就是长途跋涉过后,士兵们有些疲惫罢了,而且正如赵德昭所预料的一般,玄武湖唐军守将似乎并没有在周围集体搜索,在他们认为林仁肇不屑于会作出战略转移这种事情。
林仁肇手底下的士兵已经全部安然绕过敌军的驻地,安全到达圆寂寺中。
此刻天色已经入暮,圆寂寺方丈也出来迎接。
“见过林施主。小寺已经准备了斋菜,请各位到后院用膳。”
林仁肇一见圆寂寺的方丈,他立即拱手道:“多谢方丈。”
方丈见到赵德昭的一刻,立即点头示意,然后将一张纸条交给赵德昭。
赵德昭接过纸条,看了起来,之后道:“做的不错,那些工匠暂时安排在城内再说。”
然后,心急的林仁肇问一旁的魏王赵德昭道:“殿下,请带林某去密道一探。”
赵德昭明白林仁肇的心思,他道:“林将军请随小子来。”
赵德昭带着林仁肇来到白莲阁附近的一个小方池附近,他掀开一个口子,只见一股冷气从地下冒了出来,他指着这个洞口道:“林将军,这条就是密道,从这里可以通往城内。”
林仁肇顺着赵德昭所指的地方一看,就是这个密道,就能通往城内。
不过今日夜色已深,士兵们也疲惫了,暂且休息之后再做打算。
第二百零一章 顽石岂可动吾心(上)
次日,黎明之时,太阳刚刚升起,空气中有些凉爽的风吹来。
经过了一整夜在圆寂寺中的休整之后,林仁肇军队已经恢复了一些元气,今日林仁肇打算跟林荆城以及其他几个将领乔装打扮之后潜行进入金陵城中。
林仁肇、林荆城、呙彦、马承俊以及其余几个将领在赵德昭、商浩斌二人的带领下,陆续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百姓衣着,随即他们几人沿着密道,举着火把,潜行在幽暗密道中,时隔不久,他们已经到了千金一笑楼储存酒的杂院内。
呙彦神色紧张,似在期盼,当他一出千金一笑楼之时,就立刻迫不及待要去清音阁见见自己的妻儿他们,此刻呙彦对着赵德昭抱拳拱手道:“多谢魏王的救命之恩,呙某许久未曾见过妻儿,打算去清音阁见见他们,也好让他们放心。”
赵德昭见呙彦思家心切,知道他的心思,遂道:“呙将军,那也好,我让商浩斌送你过去,一路保重。晚上我们在清音阁见。”
“多谢殿下。”呙彦转身告辞,对于救命之恩,呙彦无以为报,如今投靠魏王才是报答他最好的方法。
赵德昭看着商浩斌护送呙彦而去,心底的一块石头已经落地了。
林仁肇迫不及待道:“殿下,我们现在就去陈府罢,陈乔我有信心对付。”对于赵德昭而言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去陈乔的府上,至于后面的,林仁肇自然会一五一十地跟陈乔坦白,是以林仁肇有信心说服陈乔。
陈乔此人有些固执,可能不太好劝,赵德昭思忖再三,沉吟道:“小子也想见见陈夫子,若能言语相劝,那是再好不过了的。若是陈夫子执意如此,我赵德昭也不勉强他,相信最终他还是会看清楚一切的。”
“那就有劳殿下了。”陈乔对于林仁肇有恩,林仁肇对着赵德昭拱了拱手,此时此刻他看着远处陈府的那个方向道。
去陈府只有林仁肇与林荆城,再加上一个赵德昭,三人雇了一辆驴车,往陈乔的府邸而去,如今金陵城内防守戒备甚是森严,不过林仁肇他们并不是通过城门进入城中,是以免去了一番城门巡守的调查。
不过眼下他们只知道林荆门是在禁军中当一个副都头,或许到了陈府过后他们才能联系到林荆门,作为润州军,林荆城相信自己的兄弟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驴车在街道上缓慢地走着,如今金陵处于战争之中,是以街道两旁的店铺开的并不多,与平时相比生意也萧条了不少。
周围的禁军以及府军一刻不停地在街道上巡逻着,驴车拐过一条又一条的街巷,终于落停在了陈府大门口。
陈乔三人便探头从车厢内出来,只见陈府门口门可罗雀,自从陈乔辞官之后,便拒绝大部分官员前往自家府邸,这也跟他暗中联系林仁肇有关,里应外合最重要的就是保密,陈府门口一切在这个五月初的季节却显得有些阴森。
三人走到陈府大门口,门口的管事见一辆驴车停靠在府门口,立即走了过来,问道:“不知三位有要事要见我家阿郎?”
林仁肇看着陈府的管事道:“有劳陈管事了,林某曾经见过管事,不知管事可曾记起林某。”
陈府的管事陈史超见了林仁肇,似乎对这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汉子有所印象,随即他猛拍自己的头,不好意思道:“原来是林将军啊,小底眼拙,见过林将军,林将军请进。”
“还请陈管事进去通报,说润州林仁肇求见。”林仁肇随即交给管事陈史超一个拜帖。
……
“阿郎,有人求见?”管事陈史超拿着一个帖子,立马匆匆进去禀告陈乔。
陈乔还在院子内,欣赏墙角的景色,只见管事前来,他即刻追问再三,随即从管事手中拆开帖子。片刻后,陈乔一副欣喜的样子,因为林仁肇忽然间出现在金陵城,这就说明林仁肇肯定有办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城中,这也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即将实现了。
不过,林仁肇突然出现在此处,为何不是在钟山那里呢,陈乔对此有些狐疑,不过见了林仁肇问问他就知道了。
陈乔情不自禁,他随即吩咐管事陈史超让三人去大厅内。
大厅内,陈乔已经让人准备了茶水,这些茶是后来韩熙载特意送给陈乔的,赵德昭一见那个茶叶罐头以及茶杯中的茶叶就知道这个是龙井茶了。
龙井茶已经温蔼着,气雾腾腾直上,厅内弥漫一股清新茶叶味道,让人闻了心情特别愉快。
赵德昭与林荆城一并走在最后,这样做就是让陈乔暂时不发现异常,让人觉得他是林仁肇手下的一个将领。而且当时赵德昭访问唐国之时,也曾见过陈乔。虽然自己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可是这眼睛毒辣的陈乔或许一下子就会认出他的身份。
赵德昭低着头,非常恭敬的样子,在这个空荡之时,他抬起头快速看了起来。当赵德昭见到陈乔的一刻时,陈乔的面色虽然有些憔悴,可是此刻却是欣喜万分,赵德昭对这个南唐的官员印象很是深刻,因为在历史上陈乔就相当于一个耿直的官吏,他勤勤恳恳,一直在规劝自己的君王,只是李煜并不是一个善于治理国家的君王,最终大宋军队攻破金陵,城破的那一刻,陈乔打算让君王死社稷,可是李煜最终投降,陈乔在悔恨交加中上吊自杀。
赵德昭对陈乔的作为甚是佩服,至少他是一个耿直的臣子,只是结局有些凄惨,为李煜这么一个君王卖命忒不值了。
不等林仁肇开口,陈乔就问道:“林将军,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看样子林将军已经成竹在胸,我们匡扶国主的大业也不远了。”说实在的,陈乔见到林仁肇,难得这么开心,仿佛大事可期。
这个时候,林仁肇已经坐了下来,一旁的赵德昭与林荆城也选了一个偏僻位置坐了下来,他们两人则凝神观察着林仁肇与陈乔二人。
一旁的下人在陈乔的吩咐下也已经退了下去,林仁肇眼睛撇去,见赵德昭一副自信的样子,随即林仁肇的喉咙动了动,却道:“陈学士,林某今日前来是有要事要与你商议,至于这讨伐李从庆之事,林某作为一个大唐百姓,对于天下人以及世上的公道而言,自然是责无旁贷,只是林某有一言不知道接下来陈学士听了之后会不会生气?”
陈乔拿起杯子,林仁肇的话让他有些意外,他故作拿起杯子,呷了一口龙井,眼神惶惑地看着林仁肇道:“不知林将军为何这般说,虽然我陈乔不是那种随便发脾气之人,但是林将军为何这么卖关子,不如直言可妨。”
既然陈乔如此,林仁肇还是觉得将心里话给说出来,此刻林仁肇一副极其平静的面色,他快速看了一眼赵德昭,然后对着陈乔道:“如今大唐天下已经糜烂不堪,即使这李从庆已经被伏诛,可是这接下来我们该扶立的君王是谁?”
若是换做平常时刻,陈乔是总领军政兼领光政院,是他的上司,那个时候林仁肇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将军,句句也是不敢随意乱言,只是今日二人的地位以及看法都发生了变化,林仁肇自然也想将这天下大势说给陈乔听。
陈乔狐疑地看着林仁肇,他不知林仁肇这话中指的是何意,他随即又问道:“不知林将军这话说的是,我们的君王自然就是国主了,其他人还有谁?又或者是清源郡公(李煜之子)。”
“国主?清源郡公?”林仁肇摇摇头,唉声叹气道,“陈学士,你是不知,这国主以及清源郡公一家子如今正在开封,他们又怎能从宋国安然回到江宁府中呢?”
陈乔一闻,一怔,他听了之后也是不信,他追问道:“消息可靠么?”
“消息自然可靠。林某不是说谎之人,就算李从庆被伏诛了,这大唐早就千疮百孔,已经不是当初我们效忠的那个大唐了,如今天下大势有利于大宋,大宋的官家有志于一统天下,解救万民与水火之中,何况我林仁肇如今已经想明白了,我林仁肇不应该只为皇帝一人活着,而应该为天下而活着。”
陈乔听了有些气愤,他突感胸口一阵烦闷,他捂着胸口,随即嘴巴一开,他明白林仁肇话中的意思了,随即他就开始骂道:“林仁肇你大胆,你是大唐子民,怎可效忠宋国?”
林仁肇见陈乔似乎已经隐约知道了一些,他又道:“陈学士愚忠,今国主李煜非雄主,这李唐江山迟早还是要归于宋国之手的,既然陈学士暗知我心思,不妨一并顺应时势,大宋自然会奉你为座上宾的。”
林仁肇的性子还是有些急迫,原本劝人并不应该这样,这个样子反而会引起劝解者的不接受,陈乔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陈乔被气得脸色铁青,这样子下去他直接就会下逐客令了。赵德昭在一旁也是听了直摇头。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第二百零二章 顽石岂可动吾心(下)
四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除了茶香就是沉闷的气氛,四人皆是大眼瞪小眼。
等了半晌,这个时候一旁的林荆城忽然间问道:“陈学士,我家将军说话直接,还请陈学士切莫生气。”紧接着,为了暂时缓解尴尬,林荆城又道,“不知陈学士可否有我兄弟的下落?”林荆城问的自然就是林荆门了。
陈乔压低了嗓子,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个,每天晚上他都会来老夫的府邸。”
不过,平静却一下子被打破了,就在这个时候,赵德昭已经从座位上起来,起身的动静让其余三人一下子看着赵德昭。
陈乔并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他认为此人不过是林仁肇手下的一个少年将领,不过当陈乔见他之时,从外貌衣着上来看,面前的这个少年虽然穿着一般,只穿戴了褪色的浅红圆领薄衫,戴着翘头幞头帽,少年的行为却一丝不苟,正襟危坐,举止相当恰当文明,显得十分彬彬有礼,这样的气势绝非一个普通人,而且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年郎,只是自己一下子也想不起来。
陈乔将目光从赵德昭面上移开,转而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喝起了龙井茶。龙井虽好,可是泡了多次之后,却淡而无味,或许也是喝茶人的心情所导致的,今日林仁肇的突然造访,又突然间说出他认为那种大逆不道之言,实在是太出乎陈乔的意料之外了。
此刻陈乔心中真有一种想一巴掌扇死林仁肇的冲动了,枉费自己对林仁肇如此看重,将他视作振兴大唐的军中柱石,自己为了大唐,不惜与叛逆者背道而驰,本打算与林仁肇来个里应外合,谁知林仁肇今日一番话,已经表明自己投靠大宋的心志了。
此刻赵德昭朝着座位上生闷气的陈乔道:“小子久仰陈夫子才识,今日一见果真不凡,陈夫子的一番赤诚爱心,着实让小子佩服,只是陈夫子可曾知道一句话,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祭祖以时,然而早干水溢,则变置社稷。’这也是孟子所谓的民贵君轻,不知道陈夫子对这句话何解?”
陈乔并未因赵德昭的一句话而苦无下文,只是心里他还是赞同这个少年所言,只是面上他却抚须哂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有些心计,民贵君轻固然正确,可是我家国主乃仁德守成之君,这大唐天下乃是因为有奸邪的存在,才让李从庆篡了位,并非国主过失。可是我陈乔身为大唐子民一日,就一日为大唐效命。当年老夫受烈祖、元宗两代帝王父子器重,如今又受当今国主器重,侍奉三代国君,怎可随意更弦改章、变换主人。我陈乔若是这样做了,岂不是让今人后人骂老夫卖国贼子么?”
陈乔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之人,接着赵德昭反问道:“卖国贼?陈夫子未免太高抬李国主了,不过陈夫子说出的这句话却让小子心中甚是佩服。一个忠于职守的官吏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就是幸事,只是那应该是一个仁德之君而言,可惜若是换了一个亡国之君,纵然大臣相劝,可是国君不作为,天道不顺应,又怎可让国家代代传承下去呢。李氏虽然对你有恩,可是自从元宗之时,任用五鬼,朝中奸佞起导致大唐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而后周世宗南下,由于国力衰微,内政糜烂,兵甲荒颓,自然是不敌大周,割让江北十四州,这难道就是一个贤德君王所行之事。而当今国主也不过是个文弱君王,虽有心改变国势,可终究一个吟诵词人又怎可挽救大唐颓势,不过是依附大宋天威,得过且过罢了,这样的君王又怎能值得天下百姓效忠呢?若非国主有亏,,社稷为何堪忧呢?难道陈夫子是一个瞎子,看不清这天下大势么,你又何必守着一个这样的君王,纵然你以一人之力想改变这天下大势,也不过是徒劳耳。”
赵德昭的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如同千斤般重的锤子一般,重重地砸在陈乔的心头,这些话说出去,让陈乔的胸口一阵沉闷,少年年纪虽小,可是见识却是不凡,陈乔敢断定这个少年绝非普通人。陈乔并不否认面前这个少年说的没有道理,只是他的一颗心从效忠烈祖一刻起,就已经奉献给了李唐江山,李唐在,陈乔在,李唐亡,陈乔亡。
陈乔此刻心头暗忖:“此子果真是字字诛心,口才了得,对天下形势也是在理,此子若是长大,将来一定是一个宰执。”
可惜他陈乔却不动心,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死心的。
此刻,陈乔抚须而笑:“少年郎,你说的对,可是老夫愿意死效大唐,顽石岂可动吾心?若是今日你不是来此苦劝老夫,老夫愿意手下你这样的弟子,你今后的前途一定无可限量。”
“陈夫子,忠义耳,却是愚忠。不过我赵德昭不相信最终陈夫子不会改变心志,时间就是证明一切最好的物事,还要多谢陈夫子的一番夸赞了。”赵德昭拱了拱手,抬起他的头看着陈乔。
陈乔一听,这个名字甚是熟悉,他是赵德昭,猛然间陈乔想起了往事,他曾经在码头见过赵德昭。
此刻,陈乔两只眼睛看着赵德昭,他对着赵德昭不可思议道:“你就是魏王?”
赵德昭微微一笑,一切都非常平静,他道:“陈夫子,不必如此惊讶,小子不过是一介凡人,终究还是敌不过你心。”
“没想到魏王一直都待在京城?”陈乔苦笑道,随即他想明白了一切,国主在开封、李从庆篡位、举兵讨贼、赵官家下令出战,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一个巨大的阴谋,此刻陈乔有些无力,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他断然不会放弃的,“魏王,老夫一定会拭目以待,送客。”
“陈夫子,这龙井茶果真不错,闻之香溢,满口亦如此,这茶,可是韩夫子所赠?”赵德昭掂量起茶杯,呷了一口,然后抿嘴看着见底的茶杯说道,“小子曾经在韩府喝过此茶,话说此茶可是从吴越国而来。”
赵德昭在韩熙载府上喝过此茶,这句话暗示韩熙载也是赵德昭的人,他已经隐约听出了赵德昭话中的意思,此刻他也是一怔,差点将桌子上的杯盏给撞了。
赵德昭站直身子,躬身一拜:“陈夫子珍重,我大宋缺少的就是陈夫子这样的清官谏臣。”
赵德昭离去时,朝着林荆城递了一个眼色,林荆城也是个心思玲珑剔透之人,他明白赵德昭的顾虑。
林仁肇与林荆城也从座位上起身,躬身一拜。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陈乔寂寥地坐在位置上,对着开封的方向道:“我陈乔辜负了李氏君王,这大唐江山完了,我陈乔又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陈乔直起身子,他落寞地从座位上离身,打算回书房。
“阿郎,郎君回府了。”这个时候管事陈史超进来禀告。
“唔,让他都来书房一趟。”
“是。”
……
书房内,陈彦笔直地站着,位置上的陈乔却满脸怒色,将方才林仁肇他们说的话统统告诫自己的儿子。
陈彦看着陈乔,他一字一句道:“父亲,这件事情孩儿认为,他们所言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事情都这么明显了,父亲还打算如何力挽狂澜?这大唐如今已经千疮百孔,若没有强宋,估计大唐社稷还能延续好几十载,可是如今内忧外患,大唐恐无回天乏力之术了。而且今日魏王亲自出面,也是礼节下士,算是给父亲面子了。”
陈彦这也是从大局考虑,当今的大唐朝廷已经没有陈乔的余地了,而且李煜一家子都在开封,这等于大唐的国祚都捏在大宋手上,到时候凭借大宋一句话,就能让天下抖一抖。
陈乔听了,直骂道:“你这个逆子,不成气候的东西,你怎可为贼人说话,你忘了父亲是如何教你的。仁义忠诚,要为国家誓死至终。我陈乔岂可叛国,做出那等事来。”
陈乔此刻脸色变得铁青,儿子陈彦都苦苦劝自己归顺大宋,他心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此时恨不得打他一顿。
“父亲——”陈彦跪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头。
陈乔并没有任何表示,他依旧不动如山,心志坚定,“你走罢,就当我陈乔没有你这个儿子——”
陈彦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
到了夜间,林荆门摸黑到了陈府,他并不知道林仁肇三人白天到过陈府。劝过陈乔之事。
陈乔吃了饭之后,就一直将自己锁在书房内,林荆门按照往日时辰已经到了书房门外。
书房的烛火一直都亮着,可是里面却没有一丝动静。
忽然间林荆门听见一阵踢翻凳子的声音。
林荆门听见声响,忽感不对劲,便立即推门而入,只见陈乔直挺挺地挂在房梁上,双腿一直蹬着,他赶紧上去将陈乔从房梁上放下来。
陈乔见林荆门回府,他咳嗽了一阵道:“林副将还是让老夫去罢,老夫已经无颜见国主了。”
“陈学士,究竟发生了何事?”林荆门用力拍了拍陈乔的后背,舒缓他的气息。
“老夫……咳……”陈乔欲说未说,叹了口气,随即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林荆门狐疑道:“林帅怎会如此?他们现在何处?我去找找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管事陈史超忽然间道:“阿郎,他们又来了。”
“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接下来,林荆门就已经从他们三人的话中知道了一切,林荆门见林仁肇执意如此,也就顺应时势,一并归顺了赵德昭。
陈乔只得放弃了轻生的念头,既然如此,他打算归故里,当个教书匠,后半辈子当个夫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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