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船坞设计、金明池成
“张平见过殿下,殿下这是?”张平见到梁王赵德昭也来教船务,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放下毛笔,停止了手头的工作,不知道梁王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赵德昭进入教船务,连忙让张平坐着,不必起身,“老张不必如此,本王过来是看看老张设计的船坞。”
“殿下,这就是臣设计的船坞图稿,请殿下一阅。”说完张平从桌上拿来了四张图稿,递给赵德昭。
赵德昭仔细盯着张平绘制的图稿,前面三张貌似是船坞的分体结构,而最后一张则是船坞的整体结构,不过赵德昭也略微看懂了张平UU小说的意思。张平已经画出了船坞的设计图纸,按照张平的设想,船坞由三部分组成,坞首、坞门以及灌排水系统。
只不过他尚有一些地方还是要求教船坞的张平,世界船坞的鼻祖。
“老张,这个一条条的地方是甚么东西?”赵德昭指着那个地方,然后问张平道。
顺着赵德昭所指的地方,张平一下子明白了,则说:“殿下,这是坞门,而这个一条条的就是堵住坞门的木头,用来阻断水流之用。”
赵德昭听说要用木头做坞门,疑惑道:“用木头?现在不是有水泥了吗,而且拆解木头也很麻烦。”
“殿下若是觉得麻烦,哪里不好?”张平听梁王殿下说了这个存在的问题,他心里有一丝黯然。
赵德昭将原因说了一下,“倒不是如此,而是让船工下水,在天气热的时候还行,万一这冬季下水有损船工的身体!我曾经听说在海边那些修缮船只的船工,长年累月浸泡在水中,而且寿命不长,到老了不是腰酸就是背痛,确实挺难受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有待商榷的。”
张平听到赵德昭说对下水对身体不好,眼泪有些湿润了,因为他本来就是接触这一方面的,经常性地见过这些人,寿命短,而且到老了一身病患。唉——这就是爱护百姓的梁王殿下啊。“殿下仁德,臣替那些船工谢谢殿下了。”
“没甚么,你们都是大宋的子民!也就是我赵德昭的父母兄弟姊妹,百姓的安危就是我赵德昭的安危。”
“殿下——”张平的眼角有些湿润,随即转过头去,偷偷地擦干了。
赵德昭立马将话题转了回来,“好了,我们接着说事。老张啊,这个坞首倒是不要紧,因为有水泥,可以解决地下水的漫入。不过本王担心的事过这道坞门,因为因为坞门是在抽水、修船和造船时用来挡水,所以要承受坞外水压力。若是一个不小心,造成水的泄露,会拖延船只建造的速度的。”
“是的,殿下。”张平听到梁王殿下这么说了,也觉得这个坞门还欠妥当,殿下能考虑到如此的细节,真是观察细微。
听了梁王殿下这么说,自己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只不过他这个脑袋中在思考坞门的时候,最初设想是用叠梁式的方式来阻断水,他所指的叠梁式坞门就是采用是叠放一根根方木,方木两端卡在门槽中,结构简单,造价低。
然而在赵德昭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如今有了水泥,完全可以建造一个水泥坞门,而且叠梁式操作麻烦、费时费力不讨好,若是到了冬天,还要让船工下水到冰冷刺骨的水中,这对船工的身体也不好。
两人因此在坞门的设计上遇到了瓶颈,两个人就这样呆了片刻,之后赵德昭就说道:“老张,拿些纸笔来,本王给你画几道不同的坞门,你看可好,若是有满意的就用这个了。”
听闻梁王说有好几种坞门设计方案,张平点了点头,问道:“殿下,还有好多坞门?”
赵德昭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绘画技术确实不好,若非如此,恐怕有些事情早就可以做了,“的确,本王的画技不好,见笑了。”
“殿下说笑了。”张平心道,梁王殿下如此平易近人,真是我老张的福分,能和梁王殿下共事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然后赵德昭就拿来纸笔,在纸上依次画出各种坞门设计的图纸,比如这个人字门坞门,它是在垂直的人字门是在垂直门轴上转动的两扇门,但是赵德昭却道因为人字门水密性较差,所以还是有欠缺的。
再者就是横拉门坞门,比如在门的底部和一侧的上缘装有滚轮,启闭时门沿上、下水平轨道左右移动。但是目前看来船坞要打造的是战船,虽然目前船只的船只多为内河船只,而且战船的体积较大,若是采用坞门闭启时门沿上运动,这扇坞门口子可要开一个很大的空间才能容纳船只出船坞。所以坞门闭启时门沿上运动不适合大型船只。
再者坞门启闭时沿着水平轨道左右移动,这个倒是可以考虑的,这个时代百姓要承担徭役,倒是可行的,若是放到后世横拉门因占地较多,且增加造价,所以后世不太会会这种的,不过目前来看还是适用的。
接下来图纸之上画着的是浮箱式坞门,它又称浮坞门,所谓的浮箱式坞门是可沉浮的箱形结构,在后世使用维修均较方便,不易出故障,应用最广。只是现在对于人力来说,需要将水中的浮箱弄上来,然后将里面的水排空倒是一件难事,而且抽水这一环节倒是非常麻烦,所以只能望洋欣叹了。
而图纸上最后一种就是卧倒门,从图纸上看,卧倒门即是在门底设两个铰,随即同坞槛连接,开门时门向外倒向水底门坑,不影响船舶进出,但在含沙量较大的水域,门坑易淤,不宜采用。
不过对于开封之地来说,开封城北因为有黄河经过,而黄河含沙量较大,所以在黄河那里确实不宜采用,而在开封以南,河道发达、漕运繁忙,船只居多,所以能够采用卧倒门坞门。
而张平听完赵德昭所言,早就惊呆了下巴,而他在听赵德昭将各种坞门之时,心中也在权衡各种坞门的利弊,综上所述,在赵德昭以及自己的理解之下,他也只好让人采用左右横拉门坞门与卧倒门的形式来操作。
所幸坞门的设计方案已经通过了,而接下去就是设计船坞其他地方的部分了。
第三个地方就是这个排水灌水的系统了,灌水不打紧,一打开闸门,水就会迫不及待地流淌进来,只不过这个排水,确实让人挺费劲的。而如今要抽干船坞中的水,也只能借鉴农田中手摇水车——古代的人力水泵来解决了。所幸这个时代拥有许多抽水的器具,比如翻车,筒车、辘轳等等,然后剩下的就交给劳动人民了,毕竟在原先的时代都是这么来的。
按照规划,两人商讨了一会儿,接下去商讨的就是室内船坞与室外船坞了。赵德昭在依照后世的参考设计了室内船坞的构造图,依照赵德昭的设想以及容纳船只的空间大小,暂时只能营造小型的室内船坞,而且所需建造之大型的室内船坞也需要质量过硬的钢筋与大型钢架,而且为了达到最大的空间,顶部为穹顶。
到目前为止是大型的室内建筑暂时做不出来的,所以只能建造小型的室内船坞,而材料由水泥钢筋为龙骨支架,现浇为主。
“殿下吩咐所做的时期都让工匠去做了。”张平道。
“很好!”赵德昭点头称意。
随后他把船坞的建造工作禀告给了赵匡胤,次日乃是黄道吉日,在请神祈祷之后,船坞的建造开始破土动工了,教船坞官员开动第一把土,然后开始命人挖掘取土,按照金明池的深度标准来让,随即两万劳役开始往外挖土,而那些土块稍微好一点的就拿去烧制陶瓷器皿,而制作好的陶瓷器皿就开始出售,来填补修建船坞的财政不足。
稍微次一点就被运送到城外盐泽地,然后铺上,在上面种植旱地作物。
过了大半个月,一个可以容纳两艘大船的池子已经挖掘出了,而接下去的人物就是在池子周围构建钢筋水泥围堰,然后将整个池子底部与四周全部浇上水泥,防止地下水溢出与地表水的灌入,而整个浇筑构建工程大概要持续一个多月的时间不间断,然后还要等水泥彻底干后再实行地表建筑的建设。
船坞正在建造之中……
船坞在张平的指导之下开始建造了,因为有水泥这个物事儿,张平操作的船坞之法就更加简单了,按照他的设想以及在赵德昭的改进以及辅助之下,他设计了两种船坞——干船坞以及浮船坞。
张平命人在开封一处地方,建造船坞,其中干船坞,三面接陆一面临水,分为坞口、坞室和坞首。
坞口之于进出船舶,设有挡水坞门,排灌水设备建在坞口两侧的坞墩中;
坞室之于放置船舶,在坞室的底板上设有支承船舶的龙骨墩和边墩;
坞首之于坞口相对,其平面形状可以是矩形、半圆形和菱形,坞首的空间是坞室的一部分,在这里拆装桨和尾轴。
当船舶进入干船坞修理时,首先用灌泄水设施向坞内充水,待坞内与坞外水位齐平时,打开坞门,将船舶牵入坞内,随即将坞内水体抽干,使船舶坐落于龙骨墩上。只是抽水现在还需要人工来完成。
修完或建完的船舶出坞时,首先向坞内灌水,至坞门内外水位齐平时,打开坞门,牵船出坞。
而另外一种就是浮船坞,它是一种可以移动并能浮沉的凹字形船舱。用于修、造船舶。
与此同时城外的金明池拓宽工程已经圆满结束,大宋天子赵匡胤与梁王赵德昭以及在场的百官以及百姓们全都在现在观看入水情景。
赵匡胤在命人凿开围堰,引入蔡河水流之时,那水流早已迫不及待涌入,方才还是黑黝黝的一个巨坑。忽然之间底层已经涌入了水花,水声作响,在场的每一人都觉得非常惊叹。
在场之人期盼着这一池池水早日灌满,而等待了一日半后,原本还是黑黝黝的巨坑底部,如今水波荡漾,十里黄色水面浑浊不堪,从城墙上望去一片大泽之情形。
而在开封另一水道旁,船坞的建造工程也在进行之中,看到这一情形,赵德昭除了高兴有些心酸,他觉得若是事情按照他的预期发展下去,大宋一定会更加强大。
而现在只是迈出了一小步,之后惊蛰时节,赵德昭又去了城外如家查看占城水稻的种植情况,发现水稻绿绿葱葱,长势喜人,看来情况很好。
于此同时,在观稼殿内摆着一尊农神后稷的神像,农神的双眼眯笑着,好似在庆贺占城水稻种植成功,从此大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而在殿外田野间,体验老农生活的赵弘殷、杜氏以及赵匡胤看到这一块庄稼之时,心中在感慨,为何不早一点发现这种水稻呢。
但是为了比较占城水稻与本土水稻的区别,心思缜密的大宋天子赵匡胤随即就吩咐内侍唤来掌国家仓廪之官的司农卿,随即问道开封附近的水稻情况如何,然后将观稼殿的占城水稻跟其他水稻比较,细心的司农卿发现这种新式的占城国来的水稻秧苗长势可好,比开封城外的其他水稻稍微粗壮些。
而赵匡胤在听了司农卿的禀告之后,忽然懊悔为何不多种一些。而在一旁的太上皇就以欲速则不达来劝告皇帝,等秋收之后再行比较,到时候一切好说话。
第四十五章 穿越二号、 二姑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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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池如今已经修筑而成,宽阔的水面,加上原来的水域面积,这次开凿使金明池外扩至周围九里,它的东岸位于东京外城西墙近千步处,池为南北向,呈近方形。
在天光云影徘徊之下,加上如今还是浑浊不堪的池水,整片湖水从城墙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黄色的宝玉一样,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湖水才能沉淀下来。
一日半后,等水蓄满之时,赵德昭又溜出宫门去看金明池的情形,如今水池已经修建而成,而水面微恙,又闻观稼殿与城外如家的水稻长势不错,而且自己的爹爹也有意将水稻推广过来,为稳妥起见,还是要等到水稻秋收之后再行比较,这样才放下心来,而今日出城看湖也当做为了放松一下紧张的生活与疲惫不堪的心。
“殿下,没想到这金明池挖的可真够大的呀!都可以容纳好几百搜船只了。”身边的小贵子赞叹道。
“还行吧——这算不上最大的。”
赵德昭望着湖水,而他心中在想这座原本是在十年后出世的池水,居然提前了十年,而且离湖水外的城楼之上遇见了船坞鼻祖张平,还在他的面前无意间透露了船坞的设想以及建造方案,这究竟是怎么了,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干预让一些历史提前了吧。
而金明池这个池水的名字也不是现在就有了啊,它可是自己的叔叔赐名的,难道是还有其他穿越者来此了呐。
据说当日在美国,掉下悬崖的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不会再出现其他人了,事实上赵德昭担心的不无道理,而且确实是有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大周,同他一样,隔了一日穿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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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广味楼餐桌之上,坐着一个小孩子,他的年纪跟赵德昭差不多一样大,也是那晚穿越过来的,而他居然就是赵德昭的军校同学。
同赵德昭一样,那日他是在悬崖下搜索赵德昭未果,而意外到了这个地方,而他穿越之后也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之后他在左邻右舍之中也表现出了自己的才华,被周围人视为鬼才武凌清。
“我要见你们的少东家。”这个小孩子一开口就要见赵德昭,只是赵德昭身为梁王,不是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不好意思,我们东家很忙,现在不便见客,若是你有事情找我们白总经理,请出示你的证明,还有说明你此行来往的目的!”
“哦?”武凌清没想到见赵德昭这么一面都这么难,而他也知道赵德昭确实挺忙的,只是今日若是能见到赵德昭也好,见不到也罢,因此他等了片刻就转身离去,在离去前特意将自己的名字以及地址写在纸上,随后对折,送入信封之中,然后等赵德昭回来之后再让酒楼的人转送给他。
“这个请务必要转交给你们的少东家,我有事情先走一步。”武凌清摆摆手掉头就走了。
“你——”金六福想让那个人等一会儿再走的,毕竟快到正午了,殿下也要赶过来了,而那家伙二话不说已经走远了。
金六福接过那个孩子手中的信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摸不清对方究竟是谁,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跟自家的少东家有何联系,只不过这个小娃儿一身布衣,言语之间也有一股气势,看样子也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
“怎么了,小六子?”说话的是李源昌,他刚刚从楼梯上下来,也听到金六福跟那个小孩子的对话。
李源昌自从自家的主子入宫成为了皇子之后,李源昌因为不是个宦官就被赵德昭留在了广味酒楼,而其他赵家的旧人也是如此。
“没甚么?这不过那个孩子感觉跟我们家的殿下一样,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而且看他方才所言,好像也不是说假话的样子。”
“对啊,我也有这种感觉。算了,待会儿殿下来了之后就知道那人是不是殿下认识的人了。”
“走吧——快去干活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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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赵德昭正在金明池附近转悠,故地重游,让他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只不过这金明池非日后的金明池,这人也不再是日后的人。金明池周长九里三十步,池形方整,四周设有围墙,又兼门多座,西北角为进水口,池北后门外,即汴河西水门。
若要围绕金明池走一圈,恐怕得花上个一天半日的样子。
赵德昭与小贵子走了很久,这个时候已经到达池水之中的水心平台之上,此处乃是供水军大将指挥战船的操练以及视察监督之所。
而据后来宋人袁在《枫窗小牍》回忆道:“余少从家大夫观金明池水战,见船舫回旋,戈甲照耀,为之目动心骇。”
此刻马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道:“殿下……宫中传来消息说三日后在此地进行水军的操练,而官家也要一来观看水军操练。”
“唔!”
身边的小贵子见时辰不早了,就提醒时辰已经快要到午时了,而且看今日的势头,阳光猛烈,所以小贵子也怕自家的殿下走不了几步,怕中暑。
“殿下,快到正午了,这天气太热了,还是回去吧——”
“唔!好吧,现在去酒楼。”
两人调转步法,坐车去了酒楼。
一路之上,赵德昭偶尔将头望出车窗外,而恰在此刻他好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似曾相识的人。
可是一看竟然是个小娃娃儿,那小娃儿一身布衣,可是从他的走路的姿势来看像极了一位故友。
而此刻车子已经到了二姑台【古吹台】附近。
呵呵,也许是自己看错了,怎么可能。赵德昭这么一想,打算再去看那小娃儿时,人已经不在视线范围内了。而他也当是自己看花了眼睛,最近事务繁重,不是去城外教船务,就是在将作监、军器监等这几个地方转悠,而且还遇上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赵德昭将头转回车厢内,然后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养足精神。
时间快到正午时分,而今日的天气有一丝炎热,貌似让人以为身处夏季之中,在这个初春的季节十分罕见的热。
“殿下,已经到了。”
“唔!”赵德昭听到小贵子的声音,悠悠然睁开眼睛,然后起身下了马车。
这时候酒楼内的金六福、李源昌等人听到声音,就从酒楼之内迎了出来。而金六福就拿着一个信封递给了赵德昭,赵德昭叉开信封,然后将纸摊了开来。
他一阅而下,字里行间都是以一个故友的口吻来写,刚一看到这封信时候,赵德昭满脸错愕,随即再看之时,脸上一股惊喜。此刻赵德昭的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改变历史,而恰恰一致的是,还有一个人也来到了这个时空,所以那些自己没改变,看似不合理的事情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当他看到落款的姓名之时,他是该笑还是该哭,这个相处好几年的朋友原来在广顺元年就随自己一同穿越了过来,只是因为古代的交通枢纽太过于落后,竟然十多年之后才能得见。原来他还有同伴来到这个世上,这就是一种缘分、命运与福气啊。
下午约见地点是在古吹台,即二姑台那里。赵德昭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奔去那里,相会老友。
“金六福,那人外貌体型如何?”赵德昭问道。
“哦!殿下,那小娃儿穿着一身布衣,眉清目秀,眼神犀利,身材健壮,李源昌与我都觉得那个小娃儿跟殿下一样都是个少年老成的模样,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跟殿下认识,是否?”金六福一想到这里就滔滔不绝得讲了出来,而且听殿下的口气应该是熟人吧。
“对的,我们认识的,甚么……你是说他穿着一身布衣!”赵德昭听到金六福如此这般描述,他忽然间记起来了,方才来酒楼的路上经过二姑台就看见一个身影,怪不得那么眼熟呢,原来就是他啊。
“唔,是的。”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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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终于等到会面之时,而赵德昭坐了马车奔赴二姑台。
二姑台,位于东京开封的东南角,毗邻天清寺。此地原先乃是一个土台,据传乃是春秋时期著名的音乐家师旷吹奏的一个乐台,所以人称“古吹台”。
西汉时期,汉景帝之子,在此处所建一处梁园,十分繁华,此后随着王朝之更迭,梁园荒废,遗址深处,荒草颀长,繁盛的建筑早就化作灰烬。在宋朝的时候人称“二姑台”。
在二姑台早就有一人正候在此处,今日他换了一身装束,白衣,远远望去就像一个白衣卿士。
赵德昭有些激动,在等待了几个时辰之后,下了马车之后“蹭蹭”就立即奔去会面的地点——梁园荒废之处。
第四十六章 兄弟相聚、前世今生
赵德昭已经在二姑台下车,而他让小贵子等人全部呆在车子附近,不准跟来。
大概有十一年没有见了吧,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赵德昭这么想着,脚步已经到了梁园深处,前方立着一个小孩子的背影,一身白衣,看似风度翩翩的样子。
赵德昭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趁着他没注意,打算一个螳螂腿伺候过去。可是没想到那人一个转身,让赵德昭扑了一个空,他差点就摔倒在他的怀里。
“呦吼——这么久了,还是这一‘螳螂腿’招式,当年在军校的时候每次你都来这个动作,还好每次都被我躲过。唉——想想看也只有你会这么做了。”那人眉开眼笑,戏谑道。
“哈哈——没想到你的身手还是这么厉害。呦吼——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止有我一人穿越到了这里,原来还有你啊。怎么样,还习惯吧!”赵德昭很想知道这十一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毕竟对于赵德昭来说,穿越到古代不就是回到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时代,而对于武凌清来说,肯定是难熬与割舍不下的。
听赵德昭这么说,武凌清感慨万分,他用手托起下巴,说道:“真是奇哉怪也,一开始的时候我真是吓坏了,毕竟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一下子甚么都看不见,我还以为进入了梦靥或者变成了瞎子,之后就听到周围有人莫名其妙地说着话,之乎者也的,确实不习惯也挺害怕的。虽然在军校这么多年,深信无神论,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目睹眼前的这一切时,我居然变成了一个婴儿,有父母疼爱、关怀。你也知道我打小儿起就是个孤儿,根本就不知道甚么是父母亲情,若不是梁大爷将我从福利院领出来,教我读书认字,最后又送我上学。只是梁大爷年纪大了,子欲养而亲不在,现在想想看有些后悔,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而穿越之后,我终于体会到了父母亲的爱,所以还是挺感激老天爷的……至于之后,虽然我与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而且旁人看我的眼神之时,定认为我是一个妖孽,你知道那种情况的……”
赵德昭心里也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其他人呢,于是乎问道:“那日是何情形,我知道坠崖的明明是我,可是怎么你也穿越了,其他人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我们在山崖在寻找你的踪迹的时候,其实是抱着侥幸心理的,毕竟你是从山里出来的娃儿。当我们一行人下到谷底的时候,确实没找到你的‘body’,而在这个时候发现一个山洞,我们三个人就走了进去。之后走入山洞,因为好奇就一直往里面走,随后前方出现了一道白光,我感觉眼前一晕,随后……我醒来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所以也不清楚,若是同我一样,估计其他两人也已经穿越了吧,只是人海茫茫,到现在为止我也不清楚他们究竟在何方。而我发现你的踪迹也是一个偶然,某日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京城广味楼的东家乃是一个小孩子,而且小小年纪就展示出不同的才华,因此我就认定那人一定同我一样,也是一个穿越者,至于后来我就慢慢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你的消息,甚么水泥……小昭啊,你居然是宋太祖的儿子,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啊!”
赵德昭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是这么来到这里的,哈哈,事实上我这可是三世穿越啊,自从回到了这里我又恢复了记忆,前世我就是属于这里的,若不是我那叔叔逼得我自杀,我也不会穿越到后世遇到你们啊。而且听你这么一说,那么其他二人也有可能穿越于此,看来要派人打听一下其他两人的下落了,只是人海茫茫,一时间也难以找到,对了小凌你现在住在何处,是在二姑台附近吗?”
赵德昭说话,用手拍打着战友的肩膀。
“嗯,是啊,前段时间听说了你的时期,我就果断让下人们把家搬到京城来了,到这里就是来找你的,顺便傍上你梁王殿下。哈哈哈——”武凌清戏谑道。
“你放心,咱们都是哥们,又是穿同一条裤子的,日后跟着我混,保准让你封侯拜相,子子孙孙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哈哈——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今日真是太高兴了,没想到这一世还能遇上我的好兄弟。”赵德昭说着眼泪有些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人毕竟是有感情的,在后世也只有武凌清几人能让他感受到友谊之情。而如今这个时代,说真的巴结你的啥都有,就是没有几个能说的上心里话的。
而武凌清也感受到了赵德昭的心意,他道:“既然我们都来到这里了,就要好好活下去,至于找人这件事情,小昭你人力广大,手眼通天,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他们,如今你身为太祖皇帝的儿子,就要避免日后悲惨的局面,也为了我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奋斗,所以身为哥们儿,我就助你一臂之力,日后鞍前马后,定当实现我们民族的富强。”
赵德昭破涕为笑,抹了抹眼泪,笑道:“唔!哈哈,真好,我没白活一世,交了你这个朋友,有你的帮助就水到渠成了。”
武凌清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看赵德昭,自吹自擂的样子,“你不要质疑我的智商,好歹我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尖端人才啊。你看我今日这身打扮像不像诸葛孔明,只是还欠着一把羽扇,还有头顶的纶巾!”
“切,诸葛亮没你那么孔武有力吧。”赵德昭无语道。
“好了不扯淡了,日后作为你的手下小弟,你可莫要亏待我啊。”
“呸,你丫的,这句话应该是我的台词吧。今日能够得见就是一见幸事,呸……真是我三世……唉——在这里待久了,说话又开始文质彬彬了,可是我现在面前站着的可不是一个文人啊。”
“呃……”
“好了,好了,今日我做东,去我酒楼一醉方休……呸……好好聚聚。”
“唔!”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武凌清就随着赵德昭的脚步走出二姑台。
“殿下,这人是谁?”小贵子见到一个陌生小孩子跟在赵德昭的身边,起了警惕之心,虽然今日赵德昭跟他说了要见的也是一个小孩,可是还是有一丝防备之心,这不怪赵德昭,谁让他是堂堂梁王殿下呢。
“小贵子,不得无礼,这是本王的贵客。”
听到赵德昭训斥,小贵子抱歉道:“不好意思,小贵子唐突了,还请宾客见谅。”
“哈哈,没事儿。”武凌清知道这是赵德昭身边的亲随,所以也没丝毫怪罪他的意思,说完他还打算跟这个可爱的小孩子握个手呢。
小贵子看到他没有怪罪,反而友好地伸出手,他错愕了一阵,幸好他从赵德昭那里知道这是个握手礼节,所以犹豫了一刻,之后也伸出了手去。
武凌清依旧是哈哈一笑,两只手紧紧相握。在赵德昭的催促之下,两人都上了马车。
车子到了酒楼面前,武凌清从车子上面下来,他对赵德昭的酒楼经营方式已经不感冒了,上午他刚刚见到酒楼的模式发展也是惊叹了一番,若不是穿越之人,哪会懂得这么多后世的经营方式呢,所以他就更加确定这家酒楼的少东家就是自己的军校的同学。
而今日他终于见到了赵德昭,所以他的一颗心也放下了,至于其他两个同伴,也只能慢慢寻找了,他和赵德昭相信总有一天他们四人还是会见面的。
“小凌,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
“进去吧,咋们兄弟两个今晚可要好好聚聚,好些年不见了。”
“唔!”
一桌丰盛的酒席上来之后,也惊呆了武凌清,虽然这些菜式前世吃过,但是这辈子能够再次品尝到,他觉得十分欣慰,虽然他是个吃货,但是他不善于烹饪,在军校生涯好几次出去野炊之时,均是赵德昭这个厨艺高手烧制美食给他们吃的,所以吃到赵德昭亲自烧的食物的时候,他的眼睛湿润了,好似回到了前世,四人一起嘻嘻哈哈,一起在宿舍里生活,然后一起……
“怎么了?”现如今这个包厢之内,只剩下赵德昭与武凌清两个人,看到武凌清眼睛湿润的样子,赵德昭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个汉子以前可不是那样的,他还记得他是班里最要强的,从来都没见到他哭泣的样子。
“没什么,没想到我还能吃到你做的食物。”
“唔!瞧把你感动的,这以后还有吃的呢。”
“唔!好吃……这是我一辈子都记得的美食,小昭,多亏找到你了……这几年我可是吃了好几年的穷苦菜式,要不是有你在……”武凌清边吃边说,听得赵德昭心里也塞塞的。
“唉——这几年你都吃到是啥食物啊……唔也对,这个时代怎会能满足你这一口呢。”
“小昭,等我在京城站稳脚跟了,我一定要把这一世的父母全部接送到京城中来住,让他们也品尝美食,我前世是个孤儿,前世能有你们兄弟相陪也是福气,今生今世再遇到你们在跟你做兄弟,是几生几世修来的福分。”
“你现在就去把伯父伯母接到京城来住吧,反正我在京城之中还有空置的宅子。”
“唔!多谢兄弟了。”
“好嘞——今晚不醉不归!小贵子让人跟父皇说一下,今晚我就不回宫了。”
“诺!”小贵子掉头就让马夫去宫里送信。
“来——现在我们不能喝酒,就把肚子吃得饱饱的。”
“这么一大桌子菜,我虽然是个吃货,可是你也太为难我了,哥们——”
“……”
之后赵德昭与武凌清就开始扯东扯西,从后世军校生活一直聊到现在的生活,以及今后的打算,至于找到其他两人,还得靠赵德昭手中的长春堂以及飞雀来帮忙了。
之后,赵德昭就派人送信去凉城客栈,委托义父杨濛按照书信上所描述找两个人。
第四十七章 老人心思、妥当安排
赵德昭与武凌清乃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两人聊得非常亢奋,直至夜深三更半多点,才熄灭蜡烛,抵足而眠。
次日,赵德昭吩咐之后,将武凌清的家搬到了城外的一间别墅之内。
这间别墅靠山而建,里面的一切都是按照后世建造的,设施大部分齐全,除了电器,这个物件儿除非让赵德昭找到其他两人之后再行打算,他们四个人之中,也只有他大学是学习机械电器这方面的专业的,而且他从小就是个狂热的机器机械电器热爱家,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哇塞——亿万富翁的待遇啊,傍上你个梁王爷殿下真tm的值啊,我有钱都不好意思显摆啊!”自武凌清被赵德昭带到山涧别墅时,武凌清的眼睛已经看呆呆的了,他虽然也富裕,但是在古代身为不是上层阶级之人,是不可以随便僭越的,要不然被发现就“咔嚓”了。
“呃……傍上我个王爷如何,今后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过瘾不?嘻嘻——本王夸下海口,日后这栋别墅就小小地赏赐给你了,哈哈——”赵德昭戏谑道。
“多谢王爷殿下——”武凌清也学着一个古人的作揖方式,朝赵德昭拜去。
“哎呦喂——咋们谁是谁啊,还用着酱紫哇,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别搞阶级对立啊。”赵德昭听到武凌清的这句戏言,咳嗽了一下。
“哈哈——”武凌清用力拍了拍赵德昭的胸口,激动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有你这个兄弟,俺小凌子值得了。”
“唔!好感动!“赵德昭揉揉被武凌清拍得很痛的胸口,感动至深,道,“哦,对了,现在我还住在宫中,所以也就白天才能出宫,而且你知道作为大宋的王爷,担子可沉重拉,现如今天下尚未统一,什么事情都要操劳,而且你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我赵德昭可是没能坐上那个位置啊,而且我也知道若是一下子历史被改变得很多,或许会适得其反,所以我现在就很头疼,不过遇上兄弟你了,我这担子就减轻了不少,日后你就不要偷懒了。”
武凌清听闻赵德昭日理万机,很受拘束,因此也十分同情他的“遭遇”,拍着胸脯道:“喂,小昭……我可不是个懒惰之人,事关我华夏民族的未来,这个我自然会帮你的,有什么事情尽管让我去做,只要不是坏事就行。”
赵德昭翘起二郎腿,将武凌清从凳子上拉了过来,道:“哈哈——有你这话就够了。对了我下午要回宫一趟,你先住在这里,若是有什么需要,就问李源昌好了。”
“唔!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有事情就快去做吧。”
“okay,readygo!”
待一切就绪之后,赵德昭就辞别武凌清,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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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昭去了福宁殿,赵匡胤恰好批阅奏折完成,打算出宫视察一番,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昭儿拜见爹爹。”
“昨儿,内侍说你一夜没回宫,还好吧。”赵匡胤担心得看着赵德昭,关心道。
“爹爹放心,孩儿是个有分寸之人,昨夜是去会故友去了,所以一夜未归。”
“不打紧,只要不被那些御史大夫知道,爹爹就不会头疼了。”
赵德昭故意提高了嗓门,脸上展现出夸张的表情,道:“啊——爹爹你头疼啊,哪里疼,御医——”
赵匡胤被儿子的一番表情逗笑了,他笑道:“哈哈——你个皮孩子又拿爹爹开心了,唔!对了,爹爹又要出宫一趟,你去将你爷爷叫来,咋们祖孙三人一同出游视察水稻。”
“唔,如此甚好!”赵德昭去了后宫叫来了赵弘殷。
三人换下华服,一身普通装束,一道出宫私访视察,身边乃是赵府老人赵信陪同。
四人出宫了,先去了水稻田视察。
在城外如家地段,一眼望去都是绿油油的田野,微风吹来,水稻在田野间摇曳着,散发出一股清甜的气息。
“唔!不错,这些水稻可比其他的水稻要长得快多了。”赵弘殷见到这些长势喜人的水稻,发出一声赞叹,同时也期待今年来个大丰收,然后将收获的占城水稻种子用作来年推广之用。
“这水稻种子远比我大宋国内其他水稻种子好多了,爹爹你看。”赵匡胤站在田陇上,顺手拉过一根穗儿,“这穗儿都比其他的粗壮、结实,我看用不了多久就开花结果了。”
赵弘殷抬起头,望着四野的水稻,对着苍天,又对着自家的孙儿,道:“真是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其他水稻种子更加优良,真是多亏了昭儿啊,昭儿真是我大宋的大功臣啊!”
“不用感谢!为天下黎民百姓,我赵德昭愿意去做。”
而视察完水稻之后,四人又回了开封城内的赵府旧邸。
赵府门前,现如今有士兵把守在府门口。
“末将参见太上皇、官家、梁王千岁。”一个守护府门口的执戟郎见到大宋朝最有权力的三位男子走了过来,拜道。
“起来吧。”
“好久没回赵府了。”赵弘殷感叹道,如今身为太上皇,乃是天底下最尊贵之人,万万人之上,而今站在赵府门口,往事全部回忆了起来。
“爹爹。”赵匡胤见到赵弘殷久久地站在门口,怕老人家太过于怀旧而伤情。
“没事儿,触景生情啊,想当初我效忠多朝皇帝,身为一个小小的禁军将士,后来又成为征战沙场的将领,如今成为了万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人生啊,真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听到自己爹爹这么感慨人生,赵匡胤心中也升起对人生往事的感慨,“爹爹,孩儿也是这么想的,这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如今孩儿掌管大宋,这天下的子民就在孩儿的统治之下,这人生太奇妙了,只是这人生也很苦。”
赵弘殷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孩子,如今身为九五之尊,日理万机,掌管天下万民,确实是挺累的,劝道:“孩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对了还有昭儿,日后你可要担负起天下黎民的大业。”
“是孩儿(孙儿)谨遵教诲。”
“走吧,进去看看,这里很久没住人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打理得如何。”
“官家——”赵府原来的李安宁管家走了出来。
“安宁啊,你怎么叫我官家啊,这个不好听,还是按照以前的叫。”赵弘殷见到李管家这么叫他,即生气道。
“唔!老爷,今儿你们怎么回府了?”李安宁问道。
赵弘殷忽然间觉得自己身为皇帝他老爹,更应该要顺从自己的心思,所以回道:“没甚么,宫里住的不习惯,我啊——打算搬回来住些日子。”
赵匡胤认为是自己听错了,不过赵弘殷这么一说,他出口道:“爹爹——是宫里住不习惯吗,还是孩儿有事情做得不好,只是这于礼不合,要是让御史大夫知道了,明日朝会之上奏折定如雪花一片涌向奏疏台,说孩儿不孝,这让孩儿如何抬得起头来。”
赵弘殷苦笑一番,他拍着儿子的肩膀,心平气和道:“二郎啊,爹爹可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是想住一段日子,要是你不放心,就派禁军保护我好了。”
“爹爹——”
赵弘殷不改变自己的初衷,他望着自己的乖孙儿,或许只有孙子会懂得老人家的心思,会支持他的,因此对赵匡胤说道:“别说了,昭儿也会支持我的。”
赵德昭明白老人家心意,所以就回道:“是啊,爹爹,你不让爷爷出宫住,也是大不孝啊,所谓长辈之言,就是顺其行,这可是孔老夫子所说,所以孩儿也应该顺从长辈的心思,为此昭儿也打算出宫陪爷爷住段日子。”
“唉——你们爷孙两个啊,罢了,让我想一下。这……昭儿有你陪爷爷,爹爹也就放心了,只是……”赵匡胤为难地看着这爷孙两个,事实上心里也是赞同他们二人的。
赵德昭拽起赵匡胤的手,不停地摇摆,边摇边说着:“爹爹就不必顾忌了,当年唐太宗就是因为担心他父亲的身体,所以在城北打算修建大明宫,而爷爷就是因为想过一段之前的日子,所以特意搬回赵府来住几天。爹爹放心,唐太宗为了他父亲都能大兴土木,修建离宫,而爹爹为天下苍生百姓计较,没有修筑离宫,而且顺从长辈心意,事事为长辈操劳,天下人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说你的,就算御史大夫一个不开窍,朝野之上说三道四,那也是他们的错,错不在爹爹。”
方才听了赵德昭这番有理有据的话,赵匡胤的心中也淡定了不少,他低下身子,然后用手拧着赵德昭的小脸蛋儿,道:“唔!有昭儿的这番话,爹爹就放一百个一千万个心了。”
“多谢爹爹!你弄疼昭儿了。”
“难得二郎深明大义,明日我、昭儿以及你娘出宫住个半个月,半个月后再搬回皇宫。”
赵德昭其实觉得挺对不起自己爹爹和爷爷的,事实上他也不太喜欢宫中拘束的生活,主要是因为现如今大宋国内还有一些事情等待着他去做,何况这样也可以时常联系宫外的小伙伴以及义父、白孤城他们。
第四十八章 武家车行、马车图稿
次日,祖孙三人就搬去了宫外,开始了半个月的赵府生活,除了应付上早朝之外,其余的几乎都在外面,而且他将其余两人的特征等等之事都告诉通知了长春堂以及飞雀之人,务必让他们找到这两个小孩,只不过至今为止尚未找到他们的音讯,因此一直搜索中。
一大清早,赵德昭去了城外武凌清住的地方,武凌清打算暂时跟在赵德昭身边,帮他做个参谋啥的,而且武凌清那边也有自己的产业要打理,这两人现如今十一岁,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小屁孩,但是他们手中已经积聚了各自不少的实力。
“殿下——”此刻小贵子跑了过来,他上气不接下气,道:“听朝中大臣商议,官家要在三日后,在金明池举行水军操练,届时殿下一定要参与。”
“知道了,小贵子还有其他要事吗?”赵德昭打算与武凌清商谈其他事情,而将作监那边以及军器监那边确实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完成,而三日后又要水军操演,到时候必定会抽不出空来,所以赵德昭打算将武凌清能够完成之事尽托付与他。
小贵子说完退了下去。小贵子走后不到一刻钟,有一身着深色衣衫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
武凌清见到此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急问道:“窦符,何事?”
此人被叫做窦符,他拱手而立,他见到自家的少东家跟一个陌生的孩子在一起,但是当他亲眼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居然也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之后就在武凌清的耳边私语一番。
武凌清睁大双眼看着窦大掌柜,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至于这件事情暂时保密,不要让我爹娘知道。”
“是,小的告退。”窦符禀告完毕返回原路,而他在离去的时候也看了赵德昭一眼,似乎自己觉得见过一样。
待那人走后,武凌清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而且额头还冒出了汗水,双手摩擦着,不停地在屋子内来回走动。
赵德昭见到武凌清这般模样,连忙追问道:“小凌子,怎么了?”
武凌清见到好友关心,于是乎就把事情告知给了赵德昭。
“啊——原来小凌子是武家车行的少东家,真是刮目相看啊!”赵德昭从方才武凌清所说的话中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他还是相当吃惊。
“没甚么?你不也是广味酒楼少东家、广味集团的董事长吗?咋们彼此彼此。”
赵德昭从方才武凌清口中得知他手下也有一些产业,只不过跟赵德昭那是比不上的。而武家在河北地区是做车行生意的,众所周知,武家车行垄断了整个河北、河东、河西的生意,乃是霸州第一富豪之家,也是大宋境内屈指可数的一个老牌势力。而他们的祖先乃是唐朝武则天的后裔,从安史之乱之后,他们家就迁到了霸州之地,而且从他的祖先一直做到他这一代时,家中产业无数,而武凌清作为一个穿越者,也发扬光大了武家。
而方才那个中年男子乃是武家车行在开封分行的掌柜——窦符窦大掌柜。
赵德昭方才见他脸上一片惶恐之色,就问道:“小凌子到底出了甚么问题?”
“小昭,我们武家车行在西北出了一些事情,都怪我,那条道路不好走,而且道路崎岖不平,车上所载货物超重不少,因此还未达到目的地,有些货物因为车辆承受不住而垮塌了,而且其中所运输之物十分贵重,数量巨大,而且路上遭了贼,损失巨大啊,这事也只好暂时瞒着我爹娘他们了。”
赵德昭知道了他所担心之事,“那些贼,我会派一些人马过去,至于那些大户运送之物,若是珍贵之物,我定当从中抽取些银钱给你,暂时帮你渡过难关,而且方才听闻车辆受损之事,也让我眼前一亮,忽然间想出一件东西。”
“小昭,你的好意兄弟领情了,这是我犯下的错误,自然由我解决,等我办不好之后,再帮我,如何……不过你说你想到了甚么?”
“四轮马车!”
“哦?你是说…….”
“唔!你猜对了。”
“……”
赵德昭与武凌清相视而笑,彼此理解了心中所想。
两人这样商议了片刻,而这个事物——马车,必须四个轮子,避震,能够刹车、转向。在两人的设计,以及在武凌清的超高绘画技术之下,一俩新式车子在图纸上诞生了,只不过现如今它还是一个雏形,暂时还不是甚么成品,当然若是面世,必定会惊叹于世。
而四轮马车之后,两人就车行又商讨了半天,而赵德昭认为车行也是一个谋利的产业,这跟后世的物流业以及交通运输业一样,都是朝阳产业,只不过现如今大宋境内的道路不是很好走。
因此赵德昭也打算在大宋境内建造许许多多的水泥路,以便商贩小卒、军队打仗、货物运输、通讯来往之用,只不过现在大宋国库的财政是个问题,尚未支撑起整条道路的建设,但目前为止暂时先修路、再致富。
武凌清也理解朝廷的局面,所以他打算从民间的商人团体着手。
“修路是个问题,而且暂时也不可能同时修建这么多条水泥路。”赵德昭也没办法,现如今大宋初立,若是国库一下子出现了问题,那么大宋朝廷也会出现震荡的局面。
“你放心,据说朝廷举办官商合办水泥厂,我小凌子也想横着插一手,不知我们的梁王殿下欢不欢迎在下。”武凌清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赵德昭哈哈一笑,“这个自然是欢迎的,谁让你武家车行是大宋境内首屈一指的车行,下午我回去向父皇禀告,让你武家车行尽快加入这一行列的。”
“多谢了!”
下午的时候,赵德昭首先带着图稿就去了将作监,然后将手中图稿交付给将作监的工匠们,让他们务必按照图稿上面操作马车车辆的改进工作。
对于车辆而言,工匠还是知道的,只不过图稿上的这种车子,一些地方的零件他们可是搞不懂啊,因此一头雾水,不知从何处着手,竟一个个愣在原地。
而赵德昭也一一向他们解释那几个部件的作用,如弹簧、刹车片……
工匠们听了梁王殿下的介绍,也清楚了这些部件的作用,而且方才从梁王殿下所设计的马车改进装置来看,它可以让一辆马车在任何崎岖陡坡之上如履平地,也就是说即使当你驾着这辆马车行驶在崎岖道路之上,坐在车内的你也不会感受到一丝震动。
这时候将作监李清来了,他听说梁王殿下要设计一辆马车,立刻赶到现场,然后拿来了赵德昭设计的四轮马车图稿。
“不知殿下可否指点一下,至于避震、刹车……这几个……臣并不知晓。”李清看着图稿上画着的部件以及标注的那些注释,
至于让他将作监设计甚么样式的,多么稀少名贵的东西都不成问题,唯一就是这些没有见过的物件儿。
赵德昭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毕竟是超越了时代的东西,让将作监造出也是强人所难了,赵德昭又解释了一遍。
“殿下,这个设想不错,若有了这样的马车,出去之后就不用忧愁了。”将作监官李清,在看了赵德昭设计的马车图稿之后,听了一会儿,也明白了一些。他不停地发出赞叹声,而赵德昭无奈之下接受了他拍的马屁。
赵德昭希望将作监拼尽全力也要造出四轮马车,郑重其事道:“李清,此事交付给你,若是材料上还需要改进的,请立即通知我。还有有任何疑问,请派人通知与我,我会尽快赶来将作监工坊的。”
“是,殿下。”
而赵德昭心心念念也希望借此马车的改进,让许多富贵人家能够到他那里定做一些,既是让这些人爱上坐这样的车子,广为流行,同时通过车辆的出售,增加国库的收入,亦可以支撑水泥路的修建工程等等。
李清小心翼翼的将宣纸折叠,放进怀里,他知道这张纸的价值,这可是四轮马车啊。
之后赵德昭回了皇宫,将武家车行要开设一家水泥厂之事跟赵匡胤说了一下,而赵匡胤听了也觉得此事不错,而且听赵德昭说今日下午他去了将作监,让工匠们设计一种车子,而那车子在颠簸道路之上不会来回晃动。
赵匡胤顿感吃惊,也希望这种车辆登场,之后让马车在开封城市修建好的水泥路上奔驰。
“既然如此,朕就答应了,还有记得功课不要落下。”
“是,爹爹,孩儿这就告退。”
而在离开皇宫之后,赵德昭又让人从广味酒楼支出一些银子,帮老友渡过难关,而他这手头上的银子毕竟不多,也帮不上甚么大忙,但是武凌清也是非常感激老朋友的帮助。
而之后武凌清就变卖了一些产业,去填补损失,另外一边赵德昭也吩咐长春堂的密探以及武士去往西北边陲之地,调查以及追回武家车行的损失。
命令一下,那些密探以及武士开始去往西北之地。
三日后,迎来了金明池水军操练,皇帝以及文武大臣们全部去往宣化门外。
第四十九章 观习水战、船炮设想
三日后,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到了壬寅,这日赵匡胤在金明池观习水战。
今日乃是宋军水军操练,一大早在连通河道的金明池上,数十艘战船一字排开,而昨夜已有战船陆续驶入金明池水之中,现已备好水军操练的战船。
如今金明池池水水域面积一下子扩大了数倍,偌大的金明池水容纳了数十艘大船、百搜小船。
次日一早,金明池岸旗幡隐隐,戈戟重重,战甲批立。
此次水军操练也是为了将来南下平定江南而做准备,今日皇帝命令文武大臣全部去往宣化门外,观习水战,而赵德昭也在此列之中。
卯时一早,文官武将各穿锦衣,偏裨将校都披银铠,分两行而入,站在金明池中央近水平台之上。赵德昭抬头望去,金明池水面之上,黑压压一片都是船只,湖岸两旁皆是此次前来观战之人,也有禁军将士镇守此地,护卫皇帝、百官安全。
赵匡胤见那金明池水之中,艨艟战舰、旌旗甲兵,左右分布整齐,心中甚喜,遂道:“此番金明池已成,而湖水万顷,正好可以操练,且我大宋水军日成,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朕正好观之一战,待来年,一战唐军。而此次开挖掘湖水而成,役卒有功,传朕旨意,来赐给役卒每人千钱、布一端。”
传旨的官员领了旨意,去了役卒营帐之内。
而在赵匡胤的身边,左右文武大臣皆在金明池等候了许久,而此刻头顶的太阳慢慢移上了天空,此刻已然是辰时二刻。
而水面之上的战舰已经全部准备妥当,正待皇帝下令,倏忽间水军军士飞报赵匡胤,恭敬地献上水军开旗,道:“陛下,今我水军已经训练数月有余,今日今时正待陛下发号施令,请”
须臾,水军军士将发号旗子交给皇帝赵匡胤。
“张德钧,此刻甚么时辰?”赵匡胤转过头,问贴身内侍张德钧道。
“陛下,现如今已经巳时。”张德钧看着日晷道。
“巳时,差不多了,别让朕的水军将士们久等。”赵匡胤从水军将领手中拿来旗帜,随后挥动手中的红旗。
“水军将士听令,操演开始。”
巳时一至,旗令一下,船头之上的水师将郎官们开始指挥船只。
“得令。”
“呜呜呜——”船头以及水面平台之上响起了号角声,随即“咚咚咚——”鼓声四起。
鼓声如雷,而此刻水面山的大小战舰开始开动。
水面上,水波开始缓缓移动,披荆斩棘,划破水浪,激起浪花,而那船只开始整齐开动,调转船头,按照水军布置的战略计划。
而水面平台之上,倏忽间歌曰: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此刻水军观战平台之上,皇帝以及大臣被这一阵擂鼓声以及歌声呆住了。
而那船只掀起的浪花一刻不停地拍打着水岸。时而战舰摆动,而与那天空浑然一体,在那光日之下,上接高天,下垂湖水。战舰如同出水的蛟龙鲸鲵,
在那湖水之上,大小战舰虽然不多,可是恍惚间却觉得如同有千艘战船,浮沉在水面之上,而那船头之上的高抛武器,忽然间发射物体,从天而降,落在湖水之上,掀起了数丈高的水浪;
如今骄阳似火,观战之人却觉得水花飞散,随风而来的竟是凉爽之意。而那战舰,时而前进,时而后退,又时而掉头,在船桅杆之上的旗语官的一致配合之下,灵活无比,调动有序。
而在观战平台之上的赵匡胤则鼓起了掌声,接着百官也鼓了起来。
而赵德昭却觉得船舰之上缺少了很多后来具备的东西,只不过现在子不言,且观之再说。
赵德昭目光望着湖水之上,此刻天穹之下,船只战舰来回驶动,遮天蔽日的船只在阳关下,忽明忽暗,朝阳失色。
而那船只上接高天,下垂厚地,给人一种渺乎苍茫,浩乎无际之感觉。
赵德昭转过头跟王朴说道:“文伯啊,此次水军操练,不知文伯认为我大宋水军胜负几何,若是遇上唐国水军,可否一战乎?”
王朴听闻赵匡胤这么说,想必也是为了今日的水军操演,而方才王朴从大宋水军之中看出了这些年,从周世宗柴荣到当今天子都在为水军的发展而努力,当年周世宗征讨江淮之时,先是周国水军成立不久,不能对抗三十年水军经验的唐国,而后在原蜀国将军的帮助下训练了水军,在迎銮镇痛击唐军,只是唐国水军根基深厚,大宋也只能在迎銮镇军演,在长江北岸摇曳。
此刻王朴看到大宋水军比之前更好,于是他拱手而立,道:“陛下,老臣以为我大宋水军操练十几个月,这战术是越来越强,只是唐国的实力仍旧在,而今日只不过是一次操演,老臣这么说请陛下恕罪。”
“陛下,我大宋水师训练已久,如今正是一展雄姿。看那唐国还能跟我大宋比肩。”赵匡胤身边的石守信、楚昭辅道。
“来日方长,静候佳音。”苗训摇着扇子,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
赵匡胤听到诸位大臣有不同说法,他看了看周围的大臣,然后又看了看宰执大臣,最后目光落在了赵德昭的身上,“昭儿,你认为大宋水军如何?是否能与唐军一战乎?”
赵德昭忽然间听到赵匡胤在问他,而他方才在看水军操演之时,却是看出了一些弊端,但是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也算不错的了,不过赵德昭对此也要说上一说。
“父皇,儿臣认为相比较前几年,水军已经比以往更加强大,只不过若是要让我大宋训练一批水军强大的水军,现如今它需要的是一些实战经验。”
“哦?实战经验,只不过我宋国与唐国之间秉承周唐遗留下来的局面,暂时不好与唐国较量。”
“父皇,儿臣所指的并不一定是唐国,它可以是水匪,也可以是海盗,或者是一个国家。”赵德昭忽然之间加大了声音,此刻周围的群臣也听到了。
王朴认为赵德昭所言极是,只不过现在水军在宋军之中算是一个弱军,也不太可能是对手,“陛下,梁王殿下说得对。”
“哦?”赵匡胤摸了摸下巴一寸长的胡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又看着赵德昭,想要找出答案。
赵德昭铿锵而立,双手拱立,字字如同重物击打在赵匡胤的心头,“父皇,你可还曾记得火炮以及火药等物,若是在船头船甲板船舱内安置火力设施,到时候我大宋水军在船上发射火药弹丸,待敌军船舰一靠近,我军就发射火炮,谅它还敢接近乎。”
赵德昭戛然而止,而赵匡胤的眼睛一片期待之色,而其他几个宰执以及苗训、赵普他们也曾目睹火药威力,若是在船只上装载这些,那么就一定能够击退敌军,想想这样,这些目睹过的人就十分激动。
而此刻赵匡胤也急忙抓住赵德昭的手,问道:“昭儿,军器监火炮制作如何?”
赵德昭无奈地摇摇头,又自信地点点头,看得赵匡胤一片晕。“这是几个意思?”
赵德昭一笑道:“父皇不必担心,那火炮火*枪等物虽然现下还在研制当中,可是父皇不要忘了,这段日子军器监带给父皇的惊喜可是多多啊。”
而此刻,远处湖水之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赵匡胤以及百官全部被吓了一跳,方才他们将注意力转移到梁王赵德昭的身上,未曾注意到湖面上的动静。
而那声巨响,不过是一艘操演的小船被大船上抛射的石弹给击沉,湖面之上掀起浪花,而那小船左右摇摆、晃动不已。
未几就被击碎成了一截截木头木块,漂浮在水面之上。
方才听赵德昭这么一说,而眼下似乎从那枚石弹就能窥见一斑,若是船头装置火器等物,还愁仗打得不好。
“昭儿,如你方才所言,我大宋水军必定纵横无敌。还怕那唐国不成。”因此皇帝他们也认为赵德昭的建议不错。
“父皇明白就好,只待那军器监研制成功吧。”
第五十章 四轮马车、开封公交
自从赵德昭言及大宋如今水军的弊端之时,时间又过去了四日,今日赵德昭刚要回宫,在宫门口就遇上了将作监的李清。
赵德昭立刻走了上去,见到李清,心知李清贸然而来,势必是为了那事,于是乎急忙问道:“李清,那四轮马车如何,是不是已经?”
李清拱手而立,“殿下,微臣就是来告知殿下一个好消息,将作监制作的四轮马车已经成功了,请殿下前去检验。”
赵德昭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激动,他拍着李清的肩膀,道:“唔!辛苦你了,现在立刻带我前去。”
说完,赵德昭在李清的带领下来到了将作监。而此刻将作监门口,百十名工匠站在道旁两边,见到赵德昭出现,立即躬身行礼。
“参见殿下。”
“各位请起来说话。”赵德昭虚抬右手。
而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四轮马车,在来时的路上,据李清所言已经妥当,正待查验。
“殿下,四轮马车在这里。”李清带领赵德昭来到了将作监后院一处地方。
赵德昭抬起头,只见到空地之上有一红布遮挡一巨大之物,想必那就是马车了,只不过李清故作神秘,在那马车外面披上了红绸子。
赵德昭快步走到跟前,将李清甩在身后,右手一掀,红布落下之时,他眼神瞥见这制作精良的四轮马车,此刻赫然带给赵德昭一种震撼的感觉。
此刻空地之上停放着一辆崭新的四轮马车,旁边有四匹清一色黑黝黝的骏马,全部已经拉上套,随时可以驾驶。
赵德昭仰视此物,用手轻轻的触摸这个崭新的马车,这是自己第一次制造的和这个世界脱轨的物品。
”殿下请看,这就是四轮马车。”李清手指着这辆马车,高兴地说道。
“不错,只是不知道坐着舒不舒服啊?”赵德昭观其外表,可知工匠们花了一番心思上去。
此车乃是纯手工打造,若是问世必定是价格高昂之物,而他也打算用此物,在开封城建设公共交通系统,打算用于民*运,也给百姓出行带来方便。
如今二轮马车在宋代才是主流,但是来自后世的赵德昭知道,四轮马车才是王道,因为他直接的四个点接触地面,可以减轻马匹一半的负重,使得马行使能力更为持久。
马匹的负重轻了,自然载重量、速度和路程都会提高,而且稳定性能也比两轮的好。
”不错,不错,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快就造了出来,真是让本王惊讶。”赵德昭赞道,看了一眼李清。
李清嘿嘿一笑,低下了头,奉承道:”殿下羞愧下官了,要不是殿下的独特创意,工部和将作监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么完美的马车。”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空话了,四轮马车秦朝都已经有了,这哪里是本王的主意。”赵德昭顿感这些人拍马屁真是拍到了极致。
李清被点破也不尴尬,嘿嘿一笑,继续给赵德昭介绍马车。
”梁王殿下请看,这是你要求的避震的装置,不过梁王殿下所画的名为弹簧的物件实在是过于精妙,将作监暂时还没有做出来。只好采用了这种笨方法。”
“唔!”赵德昭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勉强他们做出来,而且弹簧此物对工艺的要求特别高,而且也不是一下子即能突破技术制造出来的。
抛开此物,此刻赵德昭看到这匹马车,随后俯下身去,看着那个用铁片张力原理做的避震片,点了点头,有就不错了,至于弹簧以后总能够造的出来的。
李清见到赵德昭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继续为赵德昭刹车装置。“殿下,这就是你要求制造的刹车片……”
刹车装置,原理最为简单,但是却是所有物件中最难制造出来的。事实上四轮马车的图纸将作监早有收藏,避震装置的创意就是来源于秦朝的四轮马车。
而这几日,这些工匠花了三四日时间,才勉强完成此物,最大的最大的难关就在这刹车上,好在最终花费巨大人力精力,还是攻克了这个难题,采用的是手拉闸的方式。
这让赵德昭有些羞愧,没有想到自己随口吩咐,在他看来很轻松的事情,竟然给这些工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难。
而此刻一旁的李清,嗓子也有些干嗓,说话有些停顿,李清也为赵德昭介绍了这么久,赵德昭吩咐工匠们拿来一杯水,递给李清。李清无所适从,勉强地从赵德昭手中递过了水杯。
赵德昭继续围绕着这个四轮马车转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赵信也赶到了将作监。
“赵信,你也来了。”赵德昭问道。
赵信拱手而立,道:“殿下,臣听闻殿下来将作监,担心殿下安危,就赶过来了。”
“你多虑了,这些马车可比其他马车更加安全,更加平稳。赵你若不信,待会儿让你试试坐上去的感觉。”
接着赵德昭打算测试一下这辆马车的各种性能,他早已急不可耐,欲要亲自一试,而他吩咐赵信掌马鞭,坐在车前指挥马车。
赵德昭随即也让李清坐了上去,赵信上前将马车套上四匹骏马,此刻四匹骏马早已经急不可耐,赵信坐在车首,准备扬鞭。
李清推推微微,与赵德昭同坐一车。他觉得殊荣,但也觉得于礼不合,只是赵德昭一把将他拉进了车内。
“驾!”赵信见到人坐稳后,即可挥动马鞭,低声一喝。四匹骏马开始缓缓的启动,开始围着空旷极大的场地跑了起来。
赵德昭、李清正坐于马车之中,而赵信也只等小心翼翼地操控这马车,尽量让马车十分平稳。
而在车内,赵德昭却感觉不到一丝颠簸,他让人拿来一个水杯,倒满水,然后放置车内桌子上。
李清起先忐忑不安坐在车内,赵德昭看到他的熊样,也就哈哈一笑,待马车开始行驶之后,也很平稳,李清就放下了戒心。
若是平常两轮马车启动,这杯子中的水早就全部洒出来,倾覆完了,可这辆四轮马车倒是比两轮的稳定,而且杯子中也极少水花四溅。
赵德昭满意地看着杯子,满意地坐在车内,只是赵信的这个速度而不够快,想必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四轮马车行使十分平稳,避震措施很好,几乎没有了二轮马车那种颠簸。
赵德昭掀开门帘,然后道:“赵信,快些。”
赵信无奈之下,执行了命令,也稍微加快了马车行驶的速度,可在车内依旧平稳,连坐在外面掌马鞭赶车的赵信也觉得十分平稳,而他心中也觉得这辆车带给他与平常其他车不一样的感觉。
而李清方才一惊,现如今车辆速度快了一些,可是车内还是稳定如初,李清也就放心了。
赵信遂又加快了马车行驶速度,只见在将作监空地之上,马车开始行驶,而车内偶然可见抖动,想必是四轮马车还存在一些缺陷,但是所有人都会对这辆车子惊叹的。
“殿下,这车真是平稳。”李清由衷地发出了一声赞叹之声。
赵德昭坐在马车上,感受马车的速度,这已经是跑的第十圈了,马速没有丝毫的放缓。
“差不多了。”坐在车内的赵德昭一声令下。
“吁——”
赵信将马车放慢,拉下左手边的手闸,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原来的位置。
赵德昭抖抖衣袖,跳下马车,然后吩咐李清道:”不错,凡是参与造这辆四轮马车的工匠统统有赏。”
“臣替那些工匠多谢殿下赏赐!”李清拜道。
”多谢梁王殿下。”工匠们不由的大喜过望,作为工匠,他们的薪水也是可怜,梁王殿下向来大方,赏赐绝对不会少。
”这马车本王十分喜欢,不知马车造价几何?”赵德昭问道。
李清不由的傻眼了,按照他的理解,皇家造东西,向来是不算成本的。这做工,这木料,都是顶级的,这价值还真不好估算。
”启禀梁王殿下,您这辆马车用料都是最顶级的,仅木材的价值就超过了十贯。”
“甚么?这么贵。”赵德昭惊恐道,估算一下,十贯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本王日后需要大量建造此物,你们一定要把价格给压下来,而材料那一方面可以用其他木头代替。”
“如果大量生产,使用一些常见的贵重木材,那成本可以控制在十贯钱以内,产量可以达到每日十辆。”李清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梁王殿下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因为皇家制作东西向来是不惜工本的,只要最贵的,不要最好的。
“这个四轮马车售价多少?”赵信问道。
“三十贯。”赵德昭语不惊人死不休。
“三十贯?”李清站在那里,惊呼一声,”可是这四轮马车只能在城里面行使,一旦出了城反而不如二轮马车灵活,会有人掏三十贯买吗?”
”怎么没有人买?这四轮马车舒服,安全,比骑马舒服,比坐轿快,比驴车、骡车也快,而且还是我们独一家生意,你说有没有人会买?”赵德昭乐滋滋的说道,让自己都心动不已的马车,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好车在任何时代,对男人来说都是难以抵*制的诱惑。
三十五贯虽然对普通人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对于开封府城的那些官员和大世家大商人,三十贯可以说是九牛一毛。
“而且本王已经给它起了一个名字,以后就叫‘奔驰牌’四轮马车。”赵德昭昂起头颅,说道。
“奔驰牌,好名字。”赵信与李清赞叹道。
之后赵德昭吩咐让人拿来纸笔,他又画出了人力车的设计图稿,将他交付给李清,不过对于此物,确实比四轮马车简单许多,而且此物所需的只要劳动力,而眼下开封府劳动力众多,也需要人力来完成。
李清看了之后,赞叹地点了点头。
人力车,以供人力使用,而且也能为一些无业游民创造就业的机会,而且人力车平稳,虽然不如马车快捷,但是安全,也狭窄的弄堂之内也能穿街而过。
之后赵德昭就将四轮马车、人力车以及开封的公共交通设想方案,上奏给赵匡胤,赵匡胤听了之后,也亲自尝试了一下四轮马车以及人力车带给他的不同体验。
而针对赵德昭所说这两种车的不同之处,那四轮马车既可以出售给官宦商人,带来一大笔收益,同时又可以作为朝廷的公共交通事业,统辖给朝廷部门,也给国库收入带来巨大收益。
赵匡胤这么一想,同意了赵德昭的请求,随后就下旨让将作监设计一批四轮马车以及人力车出来,用于开封交通之中,改善百姓出行的痛苦,而且四轮马车也成为运送物资的备用之物。
这一产业暂时归工部管辖。
随后四轮马车以及人力车出现在了开封水泥路上,如同赵德昭所言,它改变了人们出行的观念,解决了劳动力就业问题,也为百姓出行提供了便捷,同时朝廷的收入也增加了不少。
而在朝廷运营之下,开封的公交线路开辟了不少。
而赵德昭之后也卖给了武凌清不少四轮马车,作为老友,以友情价出售,武家车行大批订购此车辆,成为朝廷第一个购买四轮马车的对象。
第五十一章 幸飞山营,检阅炮车
四轮马车已然诞生,对大宋子民的出行以及交通事业的发展帮助极大。
而现在皇帝赵匡胤重中之重,乃是大宋的军事事业,如何将传统的弓弩、抛石机、刀枪、铠甲等军事装备改进以及新式武器的应用,这是赵匡胤目前面临的难题之一。
而在开封,自从水泥诞生之后,一切事情都变得很简单,皇帝下令在城外飞山营一切军事设施用水泥修筑,在皇帝旨意下,城外军营也已经修建了一些军事设施,远远望去,一排排军事房子已然修建之中。
时间又过去了,到了建隆二年,农历二月丙寅,自从上次在金明池训练水军以及赵德昭建造了四轮马车之后。
二月丙寅的某日,军器监魏丕一身工匠服侍,一脸漆黑的面色,差人立马进宫通知梁王赵德昭,而前几日随赵弘殷回宫之后,赵德昭又搬回了皇宫。
跑腿之人立马奔赴皇宫,在宫门口将消息褫夺给赵德昭。赵德昭在接收消息之后,换上一身普通服侍,急匆匆赶去军器监。
此刻在军器监门口,魏丕恭候多时,而且这次制作出来的是一门红衣大炮,只是火*枪等物尚未能够制作成功。
“臣魏丕参见殿下,殿下请随我来。”说完,魏丕就把赵德昭带到了空旷的后院之中。
在空地之上,红绸子覆盖之下,赫然立着一根粗大的柱子,赵德昭迫不及待地掀开红绸子,里面露出一根铜铸造的火炮筒子。
赵德昭将红绸子交给魏丕,然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开始大量起了火炮。
这跟火炮完全是按照赵德昭当初设计的图稿所建造,只是光是建造这铜柱的材料是来自流求的铜矿,所耗费的材料颇多。
赵德昭用手摸着这跟铜柱子,表面虽然粗糙,其貌不扬,但是赵德昭也想试验一下其威力,只是将作监这个地方位于京畿内地,因此不便试验。
而此刻赵德昭忽然之间记起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原本历史上几日之后,便是赵匡胤去飞山营阅兵了,而且赵匡胤对大宋军队的训练情况十分关注。
恰在此刻,赵德昭忽然记起这件事情。
“魏卿,你让人将此大炮运往城外飞山营。”赵德昭命令道。
魏丕领了命令,吩咐宫人,将大炮装上车,随后运往飞山营。
而此刻在城外飞山营,朝廷大营在此地驻军,在山头扎营,一字排开,依照地势而建造。
而飞山营向来为皇帝所重视,自从水泥诞生之后,在飞山营这一块地方已经修建了一些工事,水泥围墙、士卒宿舍以及其他军事工事。
当日下午,两辆满载红衣大炮的四轮马车驶往了飞山营。
戍守营外的将士见到红绸扎着的四轮马车,拦住了去路,喝道:“来者何人?军营重地勿要擅闯。”
“回禀将军,这是大炮。”
“大炮,谁人让你们运送过来的,是否是奸细。”那军士上前,欲要掀开一看。
于此同时,赵德昭坐着四轮马车,赶到军营门口。
“住手,这是本王要求运送飞山营的,里面正是大炮,过几日之后官家要亲自前往飞山营,检阅大炮。”
赵德昭喝道,随后将表明身份的令牌给那军士一看,军士一看,立马让车辆押送入内。
“梁王殿下恕罪,来人啊——将大炮运送到营帐之内。”说完大炮已经押送入内。
赵德昭从飞山营返回皇宫之后,那边军器监已经将大炮研制一事禀告给赵匡胤。
此刻赵匡胤身边的内侍,连忙跑去赵德昭寝宫,“殿下,官家有吩咐,让你尽快见驾。”
“何事?”赵德昭问那个内侍道。
“好像是关于火炮一事。”
“唔!”
说完赵德昭就随内侍去了福宁殿。
“哈哈,昭儿,方才我听魏丕说,火炮已经研制成功,不如现在随爹爹一同去。”赵匡胤说道。
“爹爹,现在火炮已经让昭儿运送到城外飞山营,不如过几日,父皇去飞山营巡视。”
“唔!这样也好,为父早就想去飞山营了,如今又听闻,军器监已经研制出火炮,也正有此打算。”
三日之后,赵匡胤让石守信、曹彬等人同行,然后与赵德昭一同坐了新式马车去了城外飞山营。
而此刻飞山营早已收到皇帝来此的消息,立马率领军队在门口接送护驾。
踏入飞山营内,赵匡胤迫不及待地要一睹火炮的真面目,而在营帐外空地之上,两驾火炮已经放置在空地上。
笔挺的架子,粗犷的铜管子,以及……现在设计的火炮还是初级产品,因为火炮要制作精良,因此现在……
“父皇,不如现在就开始发射火炮,让父皇见证一下这火炮的威力。”赵匡胤提议道,他也想见识一下这火炮的威力。
“也好,为父也迫不可待了。”之后赵匡胤就开始下命令,在空地上发射火炮。
此刻将士们已经把火炮给架在空地之上,因为火炮下面带着轮子,又有刹车,因此可以移动与拆卸的。炮架靠车轮运动,但在射击前必须把车轮抬起或者卸掉,射击时则把火炮支承在座盘或梁架上。
火炮调试好角度,然后黑黝黝的火炮口开始对着远处的一处小山丘,而在小山丘之上,此刻已经立着几个木头柱子。
恰在此刻,士兵们将火药填充入火*枪筒内,然后引燃火线。
赵匡胤已经亲自看到黑*火*药的威力,于是乎早就让人退的远远地,而在此刻,火炮开始发射。
“轰——”炮弹以一条抛物线的角度开始朝远处移动,“轰——”炮药朝着目标打去,那个目标在刹那间就开始粉碎,而在火炮攻打之下,木头断裂。
在场之人方才捂着耳朵,而在见到火炮落地之后溅起的威力,让大地一片颤抖,随后土石飞走,蘑菇云一起,便见到那几根木头柱子已经齐齐断裂。
“唔!这火炮威力真大。”赵匡胤点点头,称赞道。
“官家,这火炮真是让我们开了眼界,从此往后,我大宋军队所向披靡。”石守信等人感叹道。
“对哈,父皇,石将军,若是将此火炮装置在船头船甲板,整艘船上装置火力,不知道我大宋水军是否能与唐军一战乎。”
前段时间,在金明池操练水军,赵德昭就跟赵匡胤说过,要在船上装载火炮,而今火炮展示出来的力量,已经让这些人都大开眼界,日后对战争也会改变很多。
“昭儿所言极是,等到火炮多制作几驾之后,再让造船务将火炮架设在船体之上。”
随后赵匡胤就下令,不准军营之人泄露秘密,然后下旨让军器监工匠制作火炮。
巡视飞山营之后,赵匡胤、赵德昭一行人打道回府。
第五十二章 开启殿试、科举改革
巡视飞山营,检阅火炮之后,两人打道回府,在路上遇见了礼部官员,说起了后面日子内科举将近,朝廷准备开科取士,而赵德昭听闻去岁科举朝廷收了十九人。
而宋初,科举仍旧按照唐代科举进行,尚未出现后世科举制度的的那种非常完善的程度。
而在历史上,宋朝是科举制度的完善时期,要在赵匡胤后期才能出现属于科举制度的完善。
而在这一段时间,赵德昭回去之后也考虑了将后世的科举制度提前问世,于是乎在这期间他回宫之后,就开始将后世的科举制度记在笔记本上,然后将之归纳整理,再加上后世天朝的高考制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
次日,时间已经来到了农历二月初,某日,赵德昭在回宫的路上遇见了礼部官员,随后又听闻近期一段时间即将在京城举行省试(唐、宋、金、元时称省试,在明、清时称会试)。
省试是古代科举制度的一部分,而对于科举制度,赵德昭再熟悉不过了。
在中国古代,选官制度几经波折。
先秦时期,选官以世袭为制度,两汉时期,以举孝廉。
三国时期,曹操大肆选拔低等士人,然而曹丕篡汉称帝,用九品中正制囊括了天下之英才,才让曹魏江山稳固。
三国之后到魏晋南北朝时期,世家门阀大族把持从朝廷到地方的权力,为打破世家垄断力量,历朝历代都抑制过世家的权力,但是并没有用。
自从隋朝开始统一分裂局面之后,它开始有了开科举取士,这才进一步为寒门子弟打开了一扇大门。
唐朝的时候科举制度更加完善,分为明经和进士两科,这就给了那些寒门的读书人以更大的空间。在武则天代唐称帝的一段时间里,开创了武举这一科目,为那些习武之人提供了仕途的便利。
隋唐创立的科举制度,在中国官史上占据一个很重要的地位的。
从中国的发展上来讲,科举制度还是比较重要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赵德昭随同那位礼部官员顺路一同去往福宁殿。
在福宁殿,赵匡胤此人正在批阅奏疏,见到礼部官员以及梁王进殿,立即停下手中的朱笔。
而礼部官员立即拱手奏曰:“官家,过段日子,是我大宋朝第二次省试,臣特意来向官家复命。这是奏折,请官家一阅。”礼部官员将奏疏递给赵匡胤。
赵匡胤忽然记起近一段日子即将举行省试,于是将朱笔放在架子上,然后拿过奏疏看了起来,里面写的基本上都是些关于礼部省试的流程等。
“唔!今年乃我大宋第二次开科取士,希望礼部做好一切,按照去年的流程操办。”赵匡胤对那名礼部尚书说道。
“诺,臣告退。”
福宁殿内,自礼部尚书走后,只剩下赵匡胤与赵德昭父子二人,这父子二人依旧保持沉默,而赵德昭打算将昨夜整晚写好的奏疏给赵匡胤看。
赵德昭方才见赵匡胤看了礼部官员的奏疏子厚,就只说了一句话,而他心里也有一些话要对赵匡胤说,于是乎开口打破了沉寂:“爹爹,这是孩儿关于科举的奏疏,请御览。”
赵德昭献上了他的奏折,里面有关于后世科举制度的一些闪光点。
赵匡胤接过赵德昭的奏疏看了起来,一字一句往下看,刚开始看他没有心里变化,稍后他的呼吸开始变得不平稳起来。
赵匡胤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昭儿,这……这奏疏上面的观点都是你心里所想的吗,是否?”
赵德昭半推半就,只好这么说道:“这其实也是老师的观点,加上昭儿自己的见解,还有古人典籍记载以及开封街头士子文人的点评。而且科举制度是不断完善的。”
“爹爹认为这份奏疏如何?”赵德昭试着问道。
“不错,这份奏疏有见解,而且方才听你所言,这与时俱进,开拓创新,让爹爹更是刮目相看。这科举本来就是不断的发展的,特别是唐朝更是将其细化了,方才我见你奏疏上面写着的陈述意见,十分新颖。”
赵德昭拱手而立,道:“爹爹,去岁我大宋朝廷已经录取了十九人,如今我大宋缺少人才,朝廷就应该准备开科取士,而如今试期在即,爹爹应该同宰执相商议之后,在建隆二年的时候,就准备开科取士,我们需要这些文人,对我们大宋有利的,对百姓有利的。”
赵匡胤是个十分谨慎之人,他出言道:“昭儿,这件事情我会跟宰执他们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那就有劳爹爹了,昭儿没事了,就告退了。”赵德昭转身便走出福宁殿。
自赵德昭走后,赵匡胤爱不释手,一直都在看奏疏上面的内容。
而方才在赵德昭的奏疏之中,就提出了好几个不同的观点,比如这个殿试,殿试始于唐。
史载自武后载初元年(689年)二月开始,但是之后并没有形成常规制度,而今赵德昭又提了出来,要求在省试之上增加了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而且实行殿试,也是为了尽量削弱世家大族把握科举取士的权利,也是为了削弱考生和主考官之间的紧密关系,有利于防止官员营私舞弊。
又比如赵德昭要求废止铨选,按唐制,士子进士及第后只是取得了任官的资格,还不能立即做官。如唐代大名鼎鼎的韩愈,三次参加铨选均以失败告终,十年不得为官。而废除铨选,可以体现朝廷优待士人,放松录取的门栏,规定只要进士及第立即授官,名列高等的还可直接授高官。
……
除此之外,赵德昭的奏疏中提到了“锁院”制度,“弥封”制度,“誊录”制度,“按榜就座”,代笔之禁,继烛之制,严禁考生挟书,科举考试内容以“经义”代“诗赋”,录取名额增加,松弛门第观念等等。
当日下午,赵匡胤紧急召集宰执几人,召开偏殿会议,召集宰执先行商议科举之事,其后宰执相召之后,听其赵匡胤手上科举之制改革,皆对其奏疏之中提出的科举十分感兴趣。
次日朝会之上,文武百官听闻奏疏中提出的科举之议题,也对这份奏疏十分感兴趣,当然了百官也提出了反对意见,但是多数官员还是支持赵德昭奏疏中提出科举的意见的。
于是乎在赞同声音之中,朝廷开始在省试之上加了一个殿试。
时间已经到了农历二月初,大宋朝廷所举行的科举考试,仍依五代旧制,每年举行一次。只不过今年的名额开始增多,而且从下一届开始难度开始增加。
今年是大宋朝廷举行开科取士的第二个年头,此时此刻在京城之中,礼部开始举行省试,省试之后再是殿试。
省试在京城举行,由尚书省的礼部主持,一般安排在二三月进行,因此又称“春试”或“春闱”。省试之后产生的一些名额再由皇帝亲自在殿堂之上进行考核。
省试以及新出来的殿试,是一场很重要的考试,每逢省试验,京城为之倾动,试前要举行隆重庄严的仪式。
去岁建隆元年,大宋朝廷就举行了第一次科举考试,当时录取了十九人,唐末五代以来,每科进士都在二三十人以上,由此可见,赵匡胤的采纳人才的宁缺毋滥。
而且赵德昭也知道大宋初期的科举制度是沿袭前朝制度,存在一些漏洞,而且他希望有一个完美的科举制度让大宋朝能拥有更多的人才,因此他在第二年省试之前,就已经将科举改革的册子递交给赵匡胤。
而此刻在京城之中各家客栈之中已经挤满了进京赶考的士子。
礼部贡院考试当日,设香案于阶前,主司与举人对拜。一系列仪式举行后进行考试。
这几日乃是省试,过了几日省试完结之后,便是殿试,由皇帝亲自对士子考核。
殿试后按照赵德昭所言,分为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通称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一名通称传胪;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那日大宋天子赵匡胤还下旨:“考试及第后,不准对考官称师门,或自称门生。”
自此之后,所有及第的人都成了天子门生,而且之后正式定为三年一次。每年秋天,各州进行考试,第二年春天,由礼部进行考试。省试当年进行殿试。
殿试成为科举制度的最高一级的考试,并正式确立了州试、省试和殿试的三级科举考试。殿试以后,不须再经吏部考试,直接授官。
自此,科举开始实行糊名和誊录,并建立防止徇私的新方法。
……
第五十三章 历史宿命、李璟崩卒
(亲们,我弄贴吧是为了收集资料,以便于写作。)
科举改革之后,为大宋朝廷输送了大批的人才,而自此之后,科举考试也成为了大宋朝廷的人才选拔惯例。
而在水稻实验区,占城水稻在本土长势良好,也发挥了它的优势,比本土水稻显得更为优良。
建隆二年二月,荆南高保勖进黄金什器。甲戌,赵匡胤幸城南,观修水匮。丁丑,南唐进长春节御衣、金带及金银器。己卯,赵匡胤赐天雄军节度符彦卿粟。禁春夏捕鱼射鸟。
与此同时在南中国海,几艘海船正往北驶去,而在船上装载了大量的贡品,这几艘海船乃是三佛齐国派遣使臣往宋朝进贡的船只。
时间辗转到了三月丙申。
此刻南方,大宋派往流州的官员、百姓等皆在新建的基隆港口下港,根据朝廷的规划,这些百姓暂时安排在基隆港口附近。
百姓下港口之后,见其周围方圆百里之内人烟稀少,就在基隆附近开始探查地形,然后修建房屋,开垦荒地,播种粮食。
而掌握水泥技术的工匠们开始在基隆附近修建水泥厂,为开辟基隆做准备。
水泥厂建成之后,基隆开始修建港口,居民楼以及各项公共设施,其他居民则开始往基隆西边迁移,在那里将建设流州的府衙——台北府。
而在流州,金瓜石矿已经成为流州的第一大矿产。
一个月后,农历四月。
大宋派往占城的军队及官员随同占城使臣阿木木菠萝已经到了占城海边的港口,在下了港口之后,阿木木菠萝就领着大宋鸿胪寺官员去皇宫参见国王。
而在另外一边,卡宴这边受梁王赵德昭的委托,开始在占城国内选择地盘,设立了广味集团在占城国的第一家分号,卡宴根据梁王的设想,又融入了占城当地菜系的特色,推出了新式菜肴,这几日,广味酒楼内,虽然算不上宾客爆满,但是这在占城首都也算是一大特色了。
五月,丙寅,三佛齐国船只来开封,献方物,之后按照与占城国相似的对待,朝廷再次派出使臣前往三佛齐国,两国缔结友谊。
之后,顺带厨子一同出使。
五月丁丑,盐池枯竭,赵匡胤遂以安邑、解两池盐给徐、宿、郓、济。之后赵德昭上奏,赵匡胤在齐鲁、流州西岸等近海附近开辟盐场,以水泥作为围堰,全部按照后世盐场的标准,建设日晒盐盐场,又言令盐政收归中央,地方不得干涉。
贪官污吏还是存在的,庚寅,供奉官李继昭坐盗卖*官船弃市。
之后东西二京的水泥路修筑好了,这是大宋国内第一条标准意义上的国道线,赵匡胤下令赐名东西京专道一号线,之后皇帝诏诸道邮传以军卒递。
一号线路修筑完成,接下去,朝廷又开始陆续修建大宋国内其他道路。
而在福宁殿内,皇帝赵匡胤最近在思考削弱武将的权力,
之前赵普已经多次上奏,请求皇帝削弱武将、节度使手中兵权,赵匡胤心知这些武将都是自己的兄弟,因此这上面迟迟未动手,先前禁军那边也只是淘汰了一批弱兵,收回了地方节度使的一些权力。
但是陈桥之变,乃是赵匡胤心头的一块心病,他也多次向宰执求解,只不过赵普言辞激烈,赵匡胤多次未表态。
而赵德昭也知道赵匡胤心中的纠结,因此搜刮脑袋瓜子,这才想出一个军校的方法以及开设武举,择优选择。
而且这项决议的实施,应该在杯酒释兵权之后,再实施,到时候等节度使武将手上的兵力削弱之后,再甩出这一杀手锏,既削弱武将兵权,又能培养一批军校生,对朝廷忠心耿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七月。辛未,晋州神山县谷水泛出铁,方圆二丈三尺,重七千斤。
历史按照轨迹前行,只不过其中一些已经被赵德昭改变了,只是在这段日子,最让赵德昭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七月壬申,赵匡胤以光义为开封府尹,光美行兴元尹。
赵德昭还在城外,听闻小贵子匆匆报到,此事在耳,他大呼惊叹,事情还是发生了。
因为开封府尹并不是一个闲职,相反他相当于一个直辖市的市长,比市长权力大些。
开封府尹是大宋一个重要的官职,它位在尚书下、侍郎上,一般是从一品或二品官衔,下设官吏有判官、推官、府院、六曹等。府尹总领府事,掌管京师民政、司法、捕捉盗贼、赋役、户口等政务。
而这个时期的开封府尹权力还是有一些大的。
而在原本的历史上,赵德昭的皇叔赵光义把持开封府尹十五年(建隆二年七月(961)任开封府尹,至开宝十年十月登基后离任),广收大量人脉,在暗中形成了一股与皇权赵匡胤,相权赵普相互对峙的势力。
这三股势力相互而成,谁都奈何不了谁,可是现在赵德昭非但没有改变赵光义被任命开封府尹的历史宿命,反而让自己陷入怪圈之中,而当下无庸子尚在流州闲逛,在京城之中,自己能够依靠的谋臣就只有苗训与赵普了,苗训虽然有才,但是不喜结交权贵,而赵普现在官微,头顶上有王朴、范质等四朝元老宰执,此人热衷权力,而且在接下去的时光之内,会成为继王朴、范质等人之后的大宋宰相。
武凌清见到赵德昭方才还是高兴的样子,一下子神采黯然,还有些无奈与愤怒,听闻腹黑男赵光义成为了开封府尹,他也对这件事情十分无奈,但是自己与赵德昭作为穿越者,赵德昭又对历史十分熟悉。
武凌清劝慰自己的好友,凡事三思而行,暗中谋动,他相信凭借赵德昭与自己,一定会大获全胜的。
赵德昭辞别武凌清,就回宫了。当日赵德昭在去福宁殿的路上,见到了赵光义从福宁殿方向出来,看来是父皇赵匡胤已经任命他为开封府尹了。
赵德昭见到赵光义,脸上立即露出尴尬的笑容,拱手道:“侄儿恭贺三叔升任开封府尹。”
随后赵德昭站在赵光义的身旁,四目相对,赵德昭从赵光义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得意劲儿与讽刺意味。
赵光义面颊之上红光满面,则呵呵道:“哈哈——昭儿,叔父这是小登科,算不上的。”
“三叔见笑了,昭儿明日为三叔、小叔庆祝一番,这侄儿的酒席已经在酒楼备妥当,到时候烦请三叔小叔一道同去。”赵德昭说道。
而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可是这个亲叔叔日后会不会再次成为一个禽兽腹黑男,这个赵德昭还真是不能打包票,但是凭借自己多出一千多年的知识与经验,他还是有方法对付被权力腐蚀的赵光义的。
赵德昭尚存在一丝恐惧与不安,而他也在暗中调派长春堂与飞雀监视皇叔赵光义,以免让他暗中做大。
赵光义顺下了赵德昭的邀请,便转身而走,恰在此刻,小叔赵光美也从福宁殿出来。
远远见到赵光美,赵德昭的心中也有一丝迷惘,他不知道在权力下,自己的亲人日后会变得如何,但是他相信他一定会改变历史,逆天而行。
赵光美现如今毕竟还是个少年,对于权力而言,他并不完全清楚,可是权力是把双刃剑,日后谁知。
赵光美见到赵德昭,立即迎上来,拍打赵德昭的肩膀道。
赵德昭被拍得生疼,他拱手贺喜道:“恭喜小叔行兴元尹,明日我已经邀请了三叔以及小叔,一道去酒楼庆祝。”
“多谢昭儿,小叔还有事情先走一步,明日见。”
赵德昭望着三叔小叔的背影,叹了口气,他仰望老天,心里大呼:老天爷,我要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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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洪都新建造的皇宫之中。自从李璟迁往南都,已过了数月,但洪州狭窄,宫府营廨,都不能容纳,群臣日夜思念回去,李璟后悔愤怒不已。
这一夜,风很大,李璟躺在床上,身旁只有一个妇人。
“咳咳咳——”
“陛下,保重龙体要紧!”一位中年妇女坐在李璟身旁,然后端着一碗药,一口一口地在喂药,此人正是钟皇后,只见她双目红肿,凤目四周尚余泪渍。
“不打紧,喝一些药就好了,朕的身体朕清楚。”李璟说完喝下了药,只是尚在咳嗽之中,事实上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身子,恐怕大限将至,就在这几日了,只不过他还在悔恨当初迁都的决议。
等皇后走后,他难忍咳嗽,忽然抄起旁边一块手帕,捂住嘴巴,一声剧烈咳嗽之后,他摊开手帕,见到手帕上面落满了片片雪花状嫣红之物。
随后李璟将此手帕收入袖口之中,然后提笔开始写下遗诏。
三日后,唐国国主李璟在洪都崩卒,死时十分悔恨,时年四十六岁。
而在江宁府中,太子李从嘉正在东宫之中与人饮酒作乐,身旁太子妃正在拨动琴弦,弹琴助乐,李璟崩卒的消息尚未知晓。
第五十四章 福宁殿密谋
是日夜晚,东京皇宫福宁殿中,赵匡胤刚批阅完奏疏,停下手中的朱笔,刚要从座位上起身,而恰在此刻,内侍张德钧禀告梁王赵德昭在殿门口。
如此深夜,赵匡胤心知自己的儿子定是有大事,因此也压制住心中的苦水,宣赵德昭进殿。
赵德昭快速进殿,步入御桌前,拱手而立道:“昭儿深夜打扰爹爹,希望爹爹见谅。”
说完,赵德昭从袖口之中抽出奏疏,上前递给赵匡胤,道:“爹爹,这是孩儿关于地方节度使以及禁军的陈述建议以及方法。”
“哦?是吗?”赵匡胤自从大宋建立之后,就一直在思考削弱武将手中兵权之事,只不过在陈桥兵变从龙之臣中,大多数都是自己的兄弟,关系密切,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也不好对付,而文臣之中,乃赵普与自己关系密切,而赵普多次上奏要自己削弱武将手中兵权,而在去年,他就提拔自己禁军兄弟官职,对禁军也淘汰了一批兵力,凡此种种,只不过从一小部分改善了些。
帝王之术,讲究平衡,韩非子也说过帝王之术乃是御臣。不让武将做大,避免武将弄权,乃是悬在赵匡胤心头的一把刀。
就在前几日,他任命自己的亲兄弟赵光义为开封府尹,赵光美为兴元尹,在文官集团之中插入皇族子弟。
而王朴、范质、魏仁浦、王溥等人乃是周朝旧臣,现如今朝堂之上,文官之首皆为前朝臣子,而赵匡胤这边,赵普是自己的潜邸旧臣。
今夜自己的儿子准备了一封奏疏,赵匡胤希望在走书之中能够看到不同的观点。
赵匡胤接过赵德昭的奏疏,看了起来。在赵德昭的奏疏之中,也说明了武将弄权的祸害,唐代藩镇之乱乃是前车之鉴,勿要蹈覆辙,而且当务之急乃是削弱武将手中的兵权。
去年在平定李筠及李重进叛乱后的一天,赵匡胤下旨召见赵普,他希望解决从唐末以来,数十年间帝王换了八姓十二君,争战无休无止,欲灭天下之兵,建国家长久之计之策略。
赵普精通治道,对这些问题也早有所考虑,他曾经提出地方藩镇太重,君弱臣强,只要削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天下自然就安定了。
数月间,赵匡胤一直都在暗中进行削弱兵权的行动,对其一些武将采用明升暗降之操作方法,而今日赵德昭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也是看到了武将的嚣张跋扈。
若非自己登基之后采用安抚的招降方式,恐怕大多数武将会揭竿而起,以光复前朝推翻自己的统治。
去岁李筠、李重进的叛乱历历在目,犹在眼前,赵匡胤凝神片刻,又接着看奏疏。
此刻,偌大的福宁殿只有赵氏父子二人,赵匡胤抬起头,看了一下赵德昭,随后继续埋头看赵德昭方才上疏的奏折。
赵匡胤越看越兴奋,凡是赵德昭所写的奏疏,带给赵匡胤钧是新奇的感受,而他看到军校那边刚要开口问赵德昭之时,忽然外面传来了张德钧的公鸭嗓。
“官家,赵大人求见。”张内侍进殿禀告,打断了赵匡胤。
“宣。”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赵普一入殿内,见到梁王也在殿内,追问之下,知道了赵德昭也是为了兵权一事而来,心道自己也有同盟了,于是乎立马也从袖口之中掏出一份奏折,这份奏疏上面的陈述,乃是他花了几个月的心血凝结而成。
“哦!则平兄你也有奏疏。”赵匡胤看着赵普,然后又看了一眼赵德昭,随后哈哈大笑,“今日是个甚么日子,两位一前一后入殿,而且均有奏疏,我倒要看看则平兄的奏疏写了哪些?”
事实上,方才看着赵德昭的奏疏,赵匡胤的心中有些惊讶,也有一些惊喜,而赵普一直都是自己倚重的潜邸幕僚,因此对于赵普他十分尊重,私底下以兄长称呼。
赵匡胤随后从龙座上起身,快步走向赵普身边,接过赵普递过来的奏疏。
赵普一个躬身,然后将奏疏递给赵匡胤。
赵匡胤摊开奏疏,看了起来。在赵普的奏疏之中同样提出了削弱武将兵权,其后也提出一些削弱武将的方法,只不过赵普提出的方法乃是削弱之法,而赵德昭在削弱之上,也提出了其他的解决之法。
这时候,赵匡胤开始对比两份奏疏上的方法,只不过针对武将兵权,赵匡胤并不想做的更绝,他同样是武将出身,因此在处理此事的上面,他考虑的更多。
赵匡胤将两份奏疏放在一起,然后让两人分别看对方的奏疏,两人拿起奏疏,看了起来。
赵德昭毕竟先知先觉,因此对赵普奏折上面的建议没觉得多了不起,而且对于后世而言,存在不少漏洞与缺陷,但是出于尊重,也是称赞此奏疏了不得。
可是赵普拿起赵德昭的奏疏看时,开头同样是提到了唐末藩镇之乱,武将干政的祸害,乃是前朝往事,而且同样是提出了削弱武将的兵权。
赵普看到这里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用赞许的目光看着赵德昭,之后低头再次看了起来。
待看到赵德昭奏疏后半部分的时候,赵普心中波澜大起,特别是梁王殿下在奏疏之中提出了军校培养将士,以及增加了武举一事。
“昭儿(殿下),甚么是军校?”赵匡胤、赵普同时脱口而道。
“爹爹,则平先生,这军校其实跟学堂、私塾差不多都是培养人才的地方……”赵德昭差不多一口气说了很多。
赵匡胤与赵普二人方才从赵德昭口中也知道了甚么是军校,如今他们也更加清楚这个军校的作用了,而且赵德昭方才也说了若是削弱
武将手中的兵权,虽然会让天下安稳一段日子,但是若是受到外敌侵略,国家无可用的大将人才,到时候怎么能够抵御敌人,长此以往对国家也是有危害的。
如今天下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各国皆在虎视眈眈,削弱了武将手中的兵权,说不定也会适得其反,因此赵匡胤与赵普也在担心这件事情,不过今日听闻了赵德昭的一番话,二人皆认为此事可行。
只不过这朝中大事还得与其他人商量,而这件事情乃是文官集团对阵武官集团之事,因此可商议之人也只有几位宰执大臣。
“殿下好计谋,既解决了武将干政问题,收归了兵权,又为大宋培养了人才,真是一举二得。则平佩服。”
“赵先生谬赞了,小子这是纸上谈兵,此事要尝试一番才有定论。”
这时候,赵匡胤与赵普两人背过身去,然后窃窃私语了很长时间,赵德昭这边也不是甚么顺风耳,听不到两人谈话。
“……”
“……”
“好,就按照则平所言……”
“官家,今日夜深了,则平先行告退。殿下提出之事,不妨明日让几位宰执商量一番,则平估计军校这件事情还是大有可为的,只不过那些深受儒家的大臣不知道会作何心态,臣担心的就是这点。”赵普躬身而退。
“七月初九日,朕会在皇宫之中宴请武将。”赵匡胤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之言。
赵普走后,殿堂之中只剩下赵氏父子二人,而赵德昭方才听赵匡胤这句话,心中也是骇然,这戏码估计要再现了。
“爹爹,军校一事,孩儿势在必行,那些受孔孟儒家教养之学子大臣,就让他们去说吧,孩儿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赵德昭信誓旦旦说,他的心中燃烧熊熊的火焰。
刚要坐下去的赵匡胤站定了身子,然后转过身,拍着赵德昭的肩膀道:“昭儿,即使前方有阻碍,爹爹也会站在你这边。”
“唔!”
…..
此刻在江宁府,皇宫东宫内。
李璟在洪都驾崩之后,洪都官员快马加鞭将此消息传递给江宁府,同时洪都大臣们随李璟梓宫回江宁府。
三日过后,远在江宁府的太子李从嘉已经收到消息,开始准备丧事以及登基之事。
第五十五章 杯酒释兵权
赵德昭离开福宁殿,转身回了自己寝宫,方才赵匡胤一句话,赵德昭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建隆二年七月初九,这个日子,对于赵德昭以及后世而言并不陌生。
而在福宁殿,赵匡胤寝食难安,不过方才与赵普密谋之时,赵普为难地提出自己的意见,赵普的一句“禁军大将石守信、王审琦两人,兵权太大,还是把他们调离禁军为好”让赵匡胤在龙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石守信、王审琦两人乃是自己老朋友,这么做固然不会反对自己,而且他也不会担心他们叛变,只不过赵普言“此二人没有统帅的才能,管不住下面的将士。有朝一日,下面的人闹起事来,只怕他们也身不由主呀!”
赵普的这句话一直深深地刺着自己的心,自己何尝不是下面之人拥戴自己为帝,而且其中大部分也有自己的儿子、兄弟的功劳中。
而那些禁军大将以及地方节度使们殊不知自己身处皇帝计划之中,皇帝的一把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之上,是放下还是反叛,由不得他们。
开封街头,夜深了,密探在城中开始活跃起来。这几日,王仁赡所统辖的武德司,仍旧在监视京城官员的一举一动,而根据上奏的情况来看,目前尚未有何风吹草动,此事也让赵匡胤放下心来。
于此同时,赵德昭也从长春堂那处得知了唐主李璟驾崩之事,李璟还是死了,而登基的乃是一代词帝李煜,对于李煜,赵德昭是同情他的命运,赏识他的才华。
千里之外的江宁府,李璟的梓宫业已运送至京城,唐国的文武百官沉浸在丧事中,于此同时太子登基一事也是唐国的头等大事。
几日之后,按照李璟遗诏所写:太子李从嘉至孝纯简,深肖朕躬,登基为帝。
太子李从嘉登基之后,改名为李煜,头等大事就是将都城迁回江宁府。
李煜继立,以丧事回金陵,派使入朝,朝中大臣建议上疏,希望恢复李璟的皇帝名号,遂派使臣前往开封,之后赵匡胤同意,于是谥为李景明道崇德文宣孝皇帝,庙号元宗,陵于顺陵。。
李璟已死,唐国实力更为虚弱,而在开封,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天子赵匡胤开始了“大屠杀”。
不知不觉之中,日子又过去了几日,建隆二年七月初九日,今日晚朝,皇帝赵匡胤打算在宫中宴请禁军武将。
晚朝之后,赵匡胤在偏殿,留下了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张令铎、赵彦徽等禁军高级将领一起喝酒。
“官家今日好兴致,邀请我们兄弟们喝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诸位兄弟们,一同喝酒吃肉。”赵匡胤拿起酒杯,座下石守信等人遂拿起杯中酒,一同对饮。
半个时辰过去了,大殿之内一片歌舞之乐,酒席已经吃开了。
“来来来——喝酒。”
“干——”
正当酒酣兴浓之时,忽然间,赵匡胤屏退了身旁的张德钧,然后拿着酒杯自饮自酌起来。
而坐下的武将们依旧在喝酒吃肉,交头接耳,好不开心,可是赵匡胤的心内还是十分纠结的,此刻,屏风后面的赵德昭敲了一下屏风,细细咳嗽了一下。
赵匡胤听到屏风暗号,倏忽间开口说话了,而此刻下首的武将开始噤声。
“咳咳……各位兄弟们——今日我坐在这里都是靠着你们出力,若不是你们,我赵元朗何德何能,能够坐上龙椅,因此心内十分感激诸位,念叨你们的公德。可是——做皇帝实在是太累了,还不如一个节度使快乐,登基数月之间,我寝食难安,整晚都不敢安睡。”
赵匡胤说道这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候,石守信等人惊骇万分,相互对视一下,忙问其缘故。
赵匡胤这个时候刚要从龙椅上起身,忽然一下子就瘫倒了龙椅之上,拿起一杯酒,然后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唉——做皇帝做到朕这个份上,还有何安乐,朕这个皇帝位置谁不想要呢,你们说是吗?”
“官家,醉了……”
石守信等人听了赵匡胤的话,就知道他这话中有话,连忙纷纷跪下来,叩头说:“大哥何出此言,现在天命已定,大哥乃是真龙天子,四海之内,谁还敢有异心呢?”
赵匡胤又是一杯酒,随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守信啊,你们还记得我是你们的大哥,是义社兄弟,只是哥哥知道,你们虽然无异心,然而你们部下想要富贵,一旦把黄袍加在你的身上,你即使不想当皇帝,到时也身不由己了。对不?”
跪倒在地上的这些将领知道已经受到猜疑,弄不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一时都磕着头,有些还惊恐地哭了起来,恳请皇帝给他们指明一条“可生之途”。
“你们误会朕的意思了,人啊,这一辈子,就如同白驹过隙那样短促,因此若要富贵,不过是想多聚金钱,多多娱乐,使子孙后代免于贫乏而已。昔年萧何就做的对,他走得就不是韩信之路,而韩信……唉,一言难尽……诸位老哥老弟们,你们不如释去兵权,到地方去,为子孙着想,多置良田美宅;同时多买些歌女舞女,日夜饮酒相欢,颐养天年,朕再同你们结为婚姻,君臣之间,两无猜疑,上下相安,这样不是很好吗!”
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张令铎、赵彦徽等人抬起头,听闻皇帝话说得如此明白,再无回旋之地,权力不过是过眼云烟,待自己百年之后,子孙后代若是惹出个祸害,到时候地底下的自己也不能幸免,最惨的就是抄家灭祖,开棺戮尸。
他们互相对望一眼,然后将头低下去,如今禁军之中,皇帝稳稳地操控着禁军的掉兵权,而他们也别无他法。
而且武德司密探也势必会在暗中监视他们,富贵如浮云,他们这辈子已经从一介白丁到了如今掌握军权的武将,他们认为自己的一生也差不多了。
“多谢官家,臣等明白了。”石守信等人只得俯首听命,表示感谢皇帝恩宠。
而在屏风背后的赵德昭此刻见证了杯酒释兵权的场面,心中也是震撼无比。
昨日他特意跑去福宁殿,然后赵匡胤无奈之下就把计划全盘托出,不过赵德昭听了之后,也别无他法,待削弱武将手中兵权,届时就能为开设军校做铺垫啊。
此刻酒席已经进行了大半了,但是跪倒在地上的武将们全部都噤声了,他们何曾想到今日会是这样一番情景。
而皇帝赵匡胤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做皇帝的滋味,皇帝,就是孤家寡人啊。今日酒宴之上,再无兄弟,日后也只有君臣名分。
赵匡胤醉醺醺,起身从龙座上下来,走到诸将面前,然后躬身扶起地上的石守信等人。
“谢官家。”几人战战兢兢道。
酒席已经进行到这个份上,几人心中不言而喻,回去之后,就要将兵权交出去。
酒席已经散去,而石守信等人已经迈出大殿,孤独离去。而赵匡胤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瘫坐在龙座之上。
赵德昭此时从屏风后面出来,望着几人离去,然后劝慰赵匡胤道:“爹爹,为了江山社稷,黎明百姓。这些都不重要。”
赵匡胤点点头,然后沉沉睡去。
次日,天光大亮,朝廷之上,文官集团对此十分惊奇,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张令铎、赵彦徽等上表声称自己有病,纷纷要求解除兵权,赵匡胤欣然同意,让他们罢去禁军职务,到地方任节度使,并废除了殿前都点检和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司。
赵匡胤下旨将殿前都点检、镇宁军节度使慕容延钊罢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侍卫亲军都指挥使韩令坤罢为成德节度使。而殿前都点检是当今天子先前担任过的职务,从此不再设置。
由石守信接替韩令坤任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
……
之后禁军之中,分别由殿前都指挥司、侍卫马军都指挥司和侍卫步军都指挥司,即所谓三衙统领。在解除石守信等宿将的兵权后赵匡胤另选一些资历浅,个人威望不高,容易控制的人担任禁军将领。
禁军领兵权析而为三,以名位较低的将领掌握三衙,这就意味着皇权对军队控制的加强。
赵匡胤兑现了与禁军高级将领联姻的诺言,把守寡的妹妹嫁给高怀德,后来又把女儿嫁给石守信和王审琦的儿子。张令铎的女儿则嫁给三弟赵光美。
义社十兄弟,禁军职务全部被解除,从此也不再授人,实权统一规制中央朝廷。
……
赵匡胤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圣旨,派李汉超镇守关南、马仁瑀镇守瀛州、韩令坤镇守常山、贺惟忠镇守易州、何继筠镇守棣州、郭进镇守西山、武守琪镇守晋阳、李谦溥镇守隰州、李继勋镇守昭义、赵赞镇守延州、姚内斌镇守庆州、董遵诲镇守环州、王彦升镇守原州、冯继业镇守灵武。
禁军已经解决,而地方节度使兵权暂时只能一步步来。在解决了禁军问题之后,赵匡胤这边又开始行动开来。
十日后,赵匡胤觉得时机成熟,就下令朝堂会议之上,商议建立军校之事,而军校刚刚提出来的时候,一些文官是持反对意见的,方才已经削弱了禁军大将手中的兵权,而现在又要招收新生,训练新兵,他们认为这个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何况,兵者,凶也。设立军校有损儒家治理天下的观念,因此存在一些阻力,但在宰执之中,只有王朴与王溥两人是坚持设立军校,除此之外,赵普、苗训、薛居正等人也赞同设立军校。
而皇帝那边,也是头大,而提出军校的当事人赵德昭,则坐在朝堂之下,听着各位大臣互相扯皮,最后赵德昭就提议给出了一个折中之法,在城西那边空地择一处地方,修建军校,待秋季过后,开始招收大宋第一批新生,一共一百人,每年秋季招生。
最后朝中大臣也开始妥协,暂时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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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府,自从李煜登基之后,唐国之内政治、社会矛盾积重难返。
自淮南战败后,唐每年要向中原缴纳高额贡奉。原先地跨江南江北,南北之间的经济有互补性,如江南乏盐,而江北产盐。而失去淮南后,唐不仅失去了重要的盐产地,还要花巨资向大宋买盐。
随着新主登基,朝廷内部新一轮的党争开始了。李煜善文词,工书画,知音律,但不通晓政治,便把国政托付给做太子时的幕僚张洎,开始春花秋月之生涯。
而此刻,一寺庙之中,一个僧人对望长江北岸,设想在此地铺设一座浮桥。
而几年之后,就是这座浮桥,帮助大宋灭了唐国,而此人正是樊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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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历史上宋太祖收回地方将领的兵权以后,建立了新的军事制度,从地方军队挑选出精兵,编成禁军,由皇帝直接控制;各地行政长官也由朝廷委派。通过这些措施,新建立的北宋王朝开始稳定下来。
第五十六章 大宋皇家军事学院
建隆二年七月初九日,在皇宫之中,赵匡胤通过杯酒释兵权,将禁军手中的兵权收归到了自己的手中。
而在次日朝堂之上,各位禁军将士已经将手中之权力让渡出来,打算遵从赵匡胤的安排,赵匡胤也没亏待他们。
这几日,朝堂之上商议之事乃是在大宋都城东京开封府城西开设军校招收学生,而且在朝廷的大力宣扬之下,招收一百名学生,而且家世清白,统一农历八月秋季招生,而且一年只招收一百名额,身体健康,年龄分为三挡,十一岁至十三岁,十四岁至十六岁在十七岁至二十岁之间。
第一年招收有一百个名额,当然不包括那些禁军将士家族的子弟,而且此次招收军校新生乃是在杯酒释兵权之后,举行的第一次招收学生的选拔考试。
虽然赵匡胤免除了一些武将的官位,一些调往地方任命或降低了他们的职位,但是赵匡胤的心中还是存在一定的愧疚感的,因此在这次选拔考试之中,他就让这些武将的后代可以不用报名,直接可以成为军校的学生,这也算一定程度上为他们大开了方便之门,也弥补了自己的做法。
其中,石守信长子石保兴、曹彬长子曹璨、李处耘之子李继隆等人以及赵德昭的表哥贺令图等人也报名参加了军校选拔考试。
而朝廷打算招收一百名军校生,为了招徕学生,京城各大街角处犄角旮旯处张贴了许多招生告示。
开封城内的百姓,据闻朝廷开设军校,京城以及周围州县的清白家世的官宦子弟以及商人子弟,都开始报名参加大宋朝廷第一届军校招生。
公告张贴出去之后,当日城外军营招生点就来了许多人,赵德昭大概看了一下,人数暴涨,但是朝廷明文公布乃是一百个名额,因此也只能从这些人中间挑选好的。
而那些通过朝廷对外招收的学生则要参加选拔,赵匡胤特意命令枢密院掌管兵事的官员在城外,专门开设淘汰机制,这些人当中不仅要会经史子集等文化课,同时身体也要健康,家世清白,通过枢密院官员逐一选拔之后,最后产生了一百个名额,再加上禁军子弟后代,统共一百三十余人。
如今军校还未建成,但是在城外,已经有陆续水泥建筑开始建造起来,赵德昭相信在一个月之后就能建造成功,而在这段期间,因为朝廷要开设军校,而暂时将军校学生上课的地点改在城外的飞山营一角。
飞山营外面的空地尚小,但是对于军校生训练的地方也差不多了。
针对三挡学生,各有不同训练方法,按照年龄,从最简单的到最复杂的,而负责这三挡学生训练的则是皇帝赵匡胤分别安排的三位将领,石守信,曹彬以及王全斌。
赵匡胤这样安排也是让他们安心,也做给其他武将他们看的。三人接受皇帝的任命之后,心中十分惊讶,而此刻梁王赵德昭也遂他们三人去了城外的飞山营内。
这日,天气晴朗,赵德昭随着石守信等三位将领来到了城外的飞山营外一处。
“末将参见殿下,三位将军。”军营负责人见到赵德昭以及石守信三位将军,道。
“殿下,今日是来巡查营帐的么!”
“今日乃是我大宋朝廷第一次招收军校新生,本王也想看看这些学生会是一番甚么样的情况,特意来此一看。”
“殿下,请往这边走。”在将领的带领下,赵德昭以及石守信三人来到了军营空地前。
而石守信以及曹彬来到军营空地前,见到了自己的长子均在队列之中,不过也只能用眼神示意。
而赵德昭也在军营之中见到了表哥贺令图,亦挤眉弄眼,招呼一番。原本武凌清也打算到军中训练一番,毕竟前世也是从军校出来的,只不过现在他同赵德昭一样,手上都有活,因此不能随意任性,不过赵德昭与武凌清毕竟是训练过的人,因此知道如何训练军校新生。
“这是本王手中训练新生的手册,你们一人一份,先拿下去看着,里面有许多训练你们的手法,记住你们身为第一届军校生,今后你们将记载在大宋的史册之中,切记在军校,听教官的话。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再服从,听明白了否?”赵德昭铿锵几句,吼着撕扯大叫道。
“记住了。”底下站着的军校新生,声音稀稀落落一齐叫到。
“听不清楚,大声点儿。”赵德昭提高嗓门,随后从兵器架子上抽中一把刀,挥刀直下,斩断了前方的一方桌子。
而在操场之上的,军校新生见到面前这个孩子一挥刀就斩断桌子,心中十分忐忑不安。
“记……住了”
“再大点声,我听不见。”赵德昭遂又提高嗓门。
“记住了!”
“好,今日恭贺你们加入大宋皇家军校,日后为我大宋效力,保家卫国,让大宋百姓记住你们——让历史记住你们。”赵德昭教导完事情,又将石守信三位将军吩咐了一番,而石守信相信梁王殿下,也素知梁王殿下胸中韬晦,因此也言听计从,毕竟自己为保富贵,已经将兵权交给了皇帝,而现在皇帝让自己几人教导军校新生,也是对自己的信任,先前他也知道军校是赵德昭提议建立,因此对他也是十分敬佩。
“石伯父,日后大宋将领的培养就交给你们了,日后行兵打仗,教导之事还望各位伯父教导,昭儿空闲之时也只能从旁相助,这本书乃是我梦中的仙人所传授,上面记载着一些与这个时代不一样的训练之法,也希望石伯父有空多看看,昭儿相信依照此法,你们一定会看到不一样的变化的。”说完,赵德昭有事情先回城了。
而石守信接过赵德昭的书籍,开始看了起来,里面记载着一些训练之法。
此书甚妙,不仅有文字,还有绘画,事实上这个是赵德昭先前同武凌清一同默记,描绘下来,也花费了两者很长的时间,里面不仅包含着训练的方法,自然还有其他军规制度等物。
石守信翻开赵德昭所书写的书籍,开始看了起来。当他看到里面的内容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未看到过这些,比如这个“仰卧起坐”,看那姿势,乃是一人卧倒在地,然后双手抱头,一上一下,这个姿势看起来十分奇怪。
而石守信也是一个敢于挑战之人,他按照书上面的方法,开始坐了起来,虽然他长年累月打仗,但是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还是消耗了他许多能量,而他腹部上面的肉也生疼。
看来这个方法还是有效的,之后他又试了一下“俯卧撑”、“单膝跳跃”、“三级蛙跳”、“原地起跳”等姿势,也累得他浑身都酸了架子。
没想到梁王殿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训练兵士的手段,石守信他也对赵德昭刮目相看,这一晚,石守信在飞山营中早已失眠,睡不着。
次日,飞山营外,三批不同年龄段的军校生稍微显得整齐地站在操场上,而石守信则无精打采,顶着两个黑眼圈站着。
石守信喝道:“今日乃是你们正式进入训练的第一天,而今日首要之事乃是围绕操场跑圈,按照年龄,分别是十圈、十五圈、二十圈,记住没有跑到终点不准停下来,不然罚没跑完之人做俯……卧撑。”
“是。”
军校生开始了一天的训练,而一天下来,按照赵德昭书中记载练兵之法,军校生也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
三日后,赵德昭带着武凌清巡视军营,见到军校生都在刻骨学习,赵武二人心中仿佛记起了昨日的时光,到此如同旧地重游一般。
一个月后,城外军校终于建设成功,赵匡胤封其为:大宋皇家军事学院。
第五十七章 萧思温
如今已经九月,军校刚好建成。
此刻在开封,轰动大宋的一件事情:九月甲子,契丹解利来降。此番,契丹人解利的投降消息已经传到了开封城,皇帝赵匡胤在殿堂之上与群臣商议此事,接着又安抚了契丹解利,赐给了他许多财物。
而如今燕云之地,乃是在辽国契丹人的统治之下,赵匡胤知道辽的实力、依旧雄厚,是宋廷不容忽视的劲敌。
而朝廷之上,也为对付辽国献计献策,因大宋初立,百废待兴,国家尚未统一,在王朴、范质等人的建议下,为此,赵匡胤暂时对辽作战,采取“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的原则。在政治上与民休息,欢迎归附。
后晋时期,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今北迄长城,东至遵化,西到山西神池,南到天津和河北河闽、保定及山西繁峙,宁武一线)给辽国,而辽国在取得燕云十六州后,疆土扩大,辖境东起渤海,西抵阿尔泰山,北至西伯利亚,南界雁门山、滹沱河,变成北方最强大的政权。
此刻,赵普出列,手指玉笏,道:“陛下,自从幽云十六州便落入辽国之手。中原失去一道屏障。周世宗锐意北伐,在关南略有成就。而今耶律明(周为了避庙讳(信祖郭璟)而称之为耶律明,宋人继承周朝,乃称呼为耶律明)残暴不仁、昏庸无能,他登基这几年,辽国契丹贵族打压其他族人,这些年辽国相继发生宫廷政变、部族反抗、佣人(奴隶)暴*动十分频繁。辽国内乱,才无暇顾及南下,也使得我大宋能够休养生息。而我大宋初立,实力尚虚弱,只能守一时太平,因此我大宋应时刻备战,应对辽国南下侵略,若有朝一日,辽国内乱已定,则必定会大举南下,到时候宋辽间必有一战。然辽国无力南侵,也给我大宋平定江南诸国提供了时机,则平认为我大宋已经尽快着力为统一江南诸国而做准备。”
赵匡胤摸着胡子,点头道:“则平所言极是,而今我大宋初创一年半载,即使侵全国之兵,也只能伤的了辽国一时半刻,若是激起辽国君臣百姓一致对外,到时候宋辽也是一场恶战,而今我大宋势必为一统天下做准备,只是时机未到。”
赵德昭在下首坐着听这两位君臣的对话,心中早就飞去了北方的沧海林原,白山黑水间了。
早在契丹解利投降大宋前,他就从长春堂那边获知了消息,随后,赵德昭就派了长春堂之人扮作商人,进入了辽国的南京城,在那里开设客栈,打听辽国内部的消息。
而据闻南京留守乃是萧思温,据闻他现在奉辽主的命令,回了上京城,而可笑的是辽主此刻正在辽河边上围猎。
赵德昭这么一想,眼神眯着,嘴角上扬,幸而周围朝臣没有看到他的面部表情,否则还以为梁王殿下又在想甚么好笑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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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上京城,探子回报确实如此,辽国内政一片乌烟瘴气,“睡王”耶律璟素爱围猎游玩、喝酒饮乐子。
而农历九月的天气开始转凉,睡王一下子又想出了一招,辽河围猎。
而今上京城内,听完解利投降宋国的消息,耶律璟也不过是皱一下眉头罢了,随后大军出了京城,往辽河那边围猎游玩去了。
上京城内的契丹贵族敢怒不敢言,素知睡王手段,因此也只好迎合他的心意。
而当今辽国内,境内数十部族不少,有渤海、奚、女真、室韦部族。而自从耶律璟登基之后,不施仁政,反而打压各族人,导致各个部族人心不稳,而这次解利投降宋国也是因为大辽的内乱。
可是在南朝,契丹解利归附,宋廷大肆欢迎,这在耶律璟眼中不过是一件小事。
这日,这位耶律皇帝的玩兴实在是浓厚,被辽阳城外的森林所吸引,带着大队的人马前去围猎了。
在城外大帐内,一个衣饰华贵的中年男人坐在几前。高高的颧骨,略显消瘦,一张脸看起来颇有威武之气,一双眼睛则是精光闪闪,既有睿智也有狡诈。
此人身旁还坐着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头上扎着好几条辫子,十分阳光可爱,“耶耶,今日我要陪你去打猎。”
“胡闹,燕燕,你现在才九岁,等你十一岁的时候,耶耶教你骑射功夫。”中年男人安慰自己的女儿道。
“不嘛,燕燕要学,现在就要学。”说完,这个小女孩努力挤出几滴眼泪,闹腾着。
“好好好——不愧是耶耶的好女儿,现在耶耶去给你找小马,明日教你骑射,好不。”
“嗯嗯!”这个叫燕燕的小女孩兴高采烈地蹦跳着。
而此刻,辽河边上,辽主的捺钵就在此处。契丹族兴起的西拉木伦河与土河都是辽河上游支流,河流更是以国号命名,可见辽河在契丹人心目中,以及对辽国本身的意义都非同寻常。
“萧留守大人,陛下要见你,一起去骑射。”皮室军将领去了中年男子营帐之内,禀告了辽主耶律璟的旨意。
“唔!我穿戴整齐,立马就来。”这位被称为留守之人,正是燕燕的耶耶(父亲),南京留守萧思温。
萧思温,小字寅古,宰相敌鲁之族弟忽没里之子,现官职为南京留守,不过自从周显德五年,周人北侵,萧思温以边防失利,恐朝廷罪己,表请亲征。后来柴荣病归,萧思温退至益津。对于耶律璟,他不感冒。
萧思温将帐内的一条皮鞭往地上甩了几下,他心里发泄道,“哼——好好的辽阳城与华丽的行宫不住,非要在城外扎营帐,耶律璟!让这么多皮室军一直护卫在侧,真是我契丹人的罪人啊。”
未几,萧思温步出营帐外,见其辽主的宫卫军的人数不在少,有弘义、长宁、永兴、积庆、延昌、彰愍、崇德、兴圣、延庆、太和、永昌、敦睦等十二宫,还有皮室军为其守卫,敢怒不敢言。
萧思温,望其上岗之上,捺钵围猎行营,帐篷一顶接着一顶,望不到边际,至少有数千顶之多。
而围猎场地两盘,一些契丹上层贵族男子,身着汉人宽袍大袖,各式幞头,有几人还头戴鲜花,甚是妖媚。
贵族女子,一身汉家女子衣装,绫罗绸缎,甚是精致动人,有几分汉家女子的端庄。
“臣萧思温见过陛下。”萧思温见到耶律璟立马行了契丹君臣之礼节。
“你来了,快快快,陪朕去围猎,这山上的猎物早就亟不可待了,今日朕要满载而归,呵呵——”耶律璟立马拉着萧思温,絮叨几句,然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萧思温在其背后也上马,望着这位辽主,萧思温心中是敢怒不敢言,这位“睡王”搅得国内一塌糊涂,真不是天子的料啊,而他本来是要说解利投降宋朝一事,但是前车之鉴,这个辽主可不是个善茬,就如日后的《辽史》所言:知女巫妖妄见诛,谕臣下滥刑切谏,非不明也。而荒耽于酒,畋猎无厌。侦鹅失期,加炮烙铁梳之刑;获鸭甚欢,除鹰坊刺面之令。赏罚无章,朝政不视,而嗜杀不已。变起肘腋,宜哉!
耶律璟已然奔去很远,而萧思温顶着日头,也与这位昏庸皇帝一道奔去同一地方,张弓骑射,猎取猎物去了。
萧思温恨不得一张弓,拉去就把耶律璟射死在马上,但是只能这么一想,然后飞马没入林中,射猎去了。
第五十八章 谋划荆湖、平南之策
萧思温打猎去了,一头扎入林间,而他三女儿萧燕燕此刻尚在军营之中,身旁还有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少年在逗她玩,此人正是耶律察割杀死的皇帝的次子耶律贤,如今已经十四岁。
而开封朝廷之上,朝会仍旧在举行,契丹人解利的投降消息让大宋振奋,皇帝又赏赐招降了解利。
过了几日,时间到了十月初,汴水南岸,一艘来自江南的船只在此码头下船,而鸿胪寺官员此刻等候在码头迎接使臣,此船乃是荆南节度使高保勖遣其弟高保寅来朝进贡之船只。
当日,赵匡胤在集英殿宴请了荆南使臣高保寅。
赵匡胤知晓,荆南虽地狭兵弱,但却是南北的交通要冲。起初,高保融在纪南城北决江水,蓄积七里多宽,称为北海,以阻隔行者。
高保融当初这么做,也是担心周国、宋国以及武平军,但是此番赵匡胤却命令高保寅返回南平,谕旨决去,使道路无阻。而南平使臣高保融唯唯诺诺答应了赵匡胤的请求。
赵匡胤又派遣了兵部尚书李涛往吊,及还,赵匡胤问李涛,高保勗此人堪其事否,李涛以为可任。
之后,赵匡胤下诏,授高保勗节钺,正式任命荆南行军司马、宁江节度使高保勗为荆南节度使。
李涛以及武德司带来的情报也让赵匡胤了解了不少情报,对于南平国家,大宋君臣知晓现任南平之主、荆南节度使高保勖其人羸弱软弱,但颇有治事之才。只不过高保勖自从继位后,放纵荒淫没有节制,白天召娼妓,调戏淫谑,而且喜欢营造亭台、楼阁,花费人力物力无数,致使荆南南平军民民怨沸腾。而高保勖不理国政,从事孙光宪直言极谏,高保勖不听。
而大宋君臣暗地中也在为谋划平定江南之策而努力,知道高保勖是这样的货色,暗自高兴,而赵德昭也知道大宋朝在江南之战中,南平不战而降。
对于南平,赵德昭没多大的关注,因为南平的地理位置十分险要,所以对于攻打唐国、收服吴越、泉州、南汉,此地十分必要,是四战之地。
宴请结束,鸿胪寺官员安排高保寅去了各国使臣住的地方。而赵德昭在宴会结束之后,与赵匡胤谈及了南平的特殊地理位置。
赵匡胤也知道南平是个关键,而在南平以南,马氏楚国覆灭后,楚国腹地几近分裂,后周行逢占据潭州,被周国封为武平节度使。周行逢革除楚国劣政,爱护百姓,提倡廉洁。对将领用法严厉,果断诛杀。湖南地区又恢复平稳。
而赵德昭却知道,在明年建隆三年(962),周行逢去世,而周行逢的去世,也是大宋朝廷南下的一步关键之处,留下了十一岁的周保权继位。衡州刺史张文表认为周保权年幼,无法治理湖南,而且此人心计重,权力**大,趁着周行逢去世,乘机兵变,占领潭州(治湖南长沙),威逼朗州(治武陵,湖南常德),而当下新在任的周保权为讨张文表,无计可施,向宋求援。
大宋见湖南地区兵力空虚,叛乱加深,在赵普等人的谋划之下,之后,大宋朝廷假道伐虢,借南平通往湖南之路,灭了武平军割据政权,之后又让南平不战而降,适才这些地方才归入大宋的版图之中。
赵德昭见到赵匡胤,随后走到地图前,奈何自己人不高,而地图甚为巨大,他拿来一张胡凳,站在胡凳上,见到手上没有棍子。
“爹爹有棍子吗?”
“没有。”赵匡胤立刻从自己的桌子上拿着他平时把玩的玉斧吗,递给了赵德昭。
赵德昭接过斧头,然后指着地图开始讲解开来,他把玉斧指向地图上的荆湖之地,道:“爹爹,你看这就是荆湖之地。这个……荆南、湖南地处长江中游要冲,南北相邻,又东临唐,西接蜀,南靠汉。昔年三国前期,诸葛亮隆中对,即向刘皇叔提出,以荆州之地为突破,占领荆州,而荆州之地,战略意义重大,此地则可北上中原,西去蜀国,东去吴国。纵观天下大势之中,当今之势,形势同三国一样,荆湖实力最弱,地方割据多年,百姓军队矛盾深厚;蜀地山高险阻,难于上青天,不易攻取,所费颇多;唐国腹地纵深,水军厉害;吴越位于东海之滨,江南富庶之地;南汉位于岭南,隔着山脉;泉州留从效如今已经归顺大宋,海外流州如今已经是我大宋国土,靠近陆地,若海军一成,也可攻打近海之国。而我军若要南下,则必定要占领荆、湖,即可割裂江南诸国,为各个击破创造条件,而如今时机未到。高周二家实力仍在,湖南周行逢仁政爱民。因此不宜大动干戈。荆湖弱小,以为常态,而湖南之地,各个节度使忌惮周行逢势大,又依附我大宋,因此湖南内地其余之人不敢谋反,然周行逢膝下子嗣年幼,若是周行逢一死,其部下必定不服其子,而周行逢年老,则时日长久,湖南必生乱,而高家大抵相同,昭儿认为不出三年,荆湖势必变天,则到时候我大宋可以趁机南下。”
赵德昭吐了吐舌头,他方才过于激动,差点从胡凳上摔了下来,而手中玉斧也差点从手中脱落。
赵匡胤听闻儿子的奏报,心中十分高兴,按照他所言,占据荆湖才能进一步南下,分进合击,西灭蜀国,再灭汉国,唐国……这个时候,他立刻从旁边扶住赵德昭的身子,然后将他从胡凳上抱了下来。
这些年,赵匡胤已经好久没有抱过赵德昭了,而赵德昭由于年岁日长,又常年累月练武,因此体重也增加了不少。
赵匡胤拍打儿子的肩膀,感叹道:“这些年昭儿都长大了,爹爹都快抱不动了。哈哈——”
“哈哈——昭儿如今都十一岁了,是个小大人了。”赵德昭站在原地,也笑了起来。
赵德昭感慨道:“哈哈——昭儿长大了,方才昭儿所言极是,此事还得与宰执商议,不过武德司的密探已经潜入荆湖等地,先机先得。”
“唔。”
“爹爹,方才所言,爹爹明日可与各位宰执商议一番。昭儿先行回宫歇息去了,就不打扰爹爹歇息了。”赵德昭离开福宁殿,往自己的寝宫方向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