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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半缕温暖     畅游武侠世界txt下载     畅游武侠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七章 任务

    夜色如水,洛阳城内夜色中仍然有着不少你来我往之人。石帆带着徐子陵与跋锋寒,三人到了王世充的官邸。

    寇仲看到几人前来,自是欣喜不已,他还担心石帆等不喜王世充,因而不来找自己呢。

    寒暄之后,王世充邀请石帆三人到府内住下,却秘密叫寇仲到书房中,王世充径直开门见山,“我想让你帮我取来和氏璧!”

    石帆与徐子陵、跋锋寒三人自然知晓王世充有要是密谋,相视一眼,均是会心一笑。若是不借助王世充的势力,还是比较难的。要知道,他们可是才刚刚见过师妃暄,此时的师妃暄,剑法奇高!恐怕唯有石帆出手方能勉强压制师妃暄,其余徐子陵、跋锋寒乃至寇仲都有些艰难。

    寇仲自然不知街上师妃暄现身之事,愕然问道:“你知道和氏璧在那里吗?”

    王世充闻言冷哼一声,淡淡道:“当然知道,洛阳是我的地头,什么事能瞒得过我。”又瞅他一眼道:“若你给我办成此事,淑妮就是你的人了。”

    寇仲闻言大囧,忙道:“能为尚书大人办事,我那会要求什么报酬的。但我却有一事不明,要请教尚书大人。”

    王世充皱眉道:“说便说吧!为何忽然变得这么文诌诌的。”寇仲笑嘻嘻道:“据尚书大人所知,和氏璧是否在师妃暄手上呢?”

    王世充苦笑道:“当然不是在她手上,否则叫你去偷亦只是白走一趟。据闻师妃暄的武功已达致宁道奇那种超凡入圣的境界,要从她身上偷东西,就像要从天上把明月摘下来般的不可能。”

    今次寇仲确是大为错愕,目瞪口呆的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她竟不随身携带吗?”

    王世充压低声音道:“此事乃江湖上一个大秘密,我也是因认识宁道奇的一个知交好友,才知悉此事。那人你也见过,就是王通老师。”

    王通几人都不陌生,就是在那个宴会上,王世充、跋锋寒、寇仲、徐子陵相识,并且又听到石青璇妙绝天下的箫技。

    王世充续道:“和氏璧确是秘不可测的人间瑰宝,似玉却又非玉,最奇怪是它能助长佛道中人禅定的修行,对修练先天真气者更有无可估计的裨益。”

    寇仲心头闪过石帆曾经提过的和氏璧具有的异力,不由脱口而出道:“既是如此,师妃暄理该随身携带才是”

    王世充哑然失笑道:“这是因你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缘故。原来和氏璧有一奇异特性,就是会随着天时而生变化,不但时寒时暖,忽明忽暗,极难掌握,以之练功,一个不小心就会幻像丛生,动辄有使人走火入魔之险。”

    寇仲摇头笑道:“那只要将它放在铁盒中不就成了吗?”

    王世充摇摇头:“无论什么东西都阻隔不了它的影响力。除非你不是修习上乘先天真气的高手,否则只要进入它影响力的范围内,便要赌赌命运,看它在怎样的情况下,会变幻和怪诞至何种地步。”

    寇仲吁出一口凉气道:“那你还干吗要叫我去夺取这么可怕的东西?难道不知我修的正是玄门最上乘的先天心法。”寇仲嘴上说着,心理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上次进杨公宝库的情境,他自然知晓石帆有一个极其神异的戒指,就是不知道能否隔开和氏璧。

    王世充安慰寇仲道:“我现在只是叫你去偷去抢,又不是叫你捧着它来打坐练功,那你怕什么呢?只要你把宝璧拿到手,交给接应的人,便完成任务。”

    寇仲奇道:“若只是在练功时它才会生出影响,那师妃暄为何不带它在身上,尚书大人不是要害我吧?”

    王世充微笑道:“我最欢喜就是你这种直性子的人。和氏璧在两种情况下会影响主人,一是打坐冥思,另一就是与人动手行功运气之时。所以无论是宁道奇又或师妃暄,都绝不会捧着和氏璧四处走。”

    寇仲一想也是道理,假若师妃暄带着和氏璧时遇上婠婠,那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杯具。又或者宁道奇带着和氏璧时恰好碰上了破关而出的石之轩,啧啧,说不定他这玄门第一人便要吃大亏!

    寇仲道:“若我是师妃暄或宁道奇,必会把和氏璧藏在一个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地方。这样,便不会担心失落了。”

    王世充从容不迫道:“你这想法很有道理,但也只是常理,不能应用到像和氏璧这一类的异宝上。从历史观之,和氏璧失去后总有方法教人寻找回来,它或发出奇怪的光芒,甚或默默召唤有缘之人,诸如此类。所以师妃暄若要保住和氏璧,必须交由她信任的人保管,明白吗?”

    寇仲皱眉道:“仍只是勉强明白了一些,但仍有疑惑。”

    王世充似是心情极佳,欣然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呢?”

    寇仲道:“我不明白之处,就是王公你大有资格成为被师妃暄挑中作为和氏璧真主,那时天下群豪都俯从响应,又有宁道奇和整个慈航静斋带发或光头的尼姑撑腰,岂非胜过现在去干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事吗?”

    王世充叹了一口气,苦恼道:“你若是师妃暄,在李密和我之间会挑选谁人,只以我是胡人的身份,已绝不会入选。”顿了顿,续道:“所以我才要央你为我盗宝。因为谁都以为你寇仲不会听人差遣,那就不会牵连到我身上来,这个忙你定要帮我,否则若让李密得到宝璧,我和你都休想有安乐日子。”

    寇仲苦笑道:“王公打的确是如意算盘,但你不怕我得宝后会据为己有吗?要知道,我就算势力不大,但也算得上一方诸侯。”

    王世充微笑道:“你得到和氏璧有什么用呢?古语也有云怀璧其罪。此璧正就是和氏璧,就算你蠢得将它据为己有,亦总好过让它落在李密或窦建德、李渊等人手上。”

    寇仲心忖你这么想就最好,故作烦恼的道:“好吧!那么和氏璧究竟在什么地方呢?”王世充淡淡答道:“我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定计

    顿时,书房中,寇仲满脸愕然,难不成这老小子在耍自己?

    王世充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卷帛图,摊在桌面上道:“这是位于洛阳城南郊野净念禅院的示意图,净念禅宗一向与慈航静斋关系密切,也学静斋般从不卷入江湖的纷争中,在武林中虽不著名,但却有崇高的地位。所以师妃暄除非不把和氏璧交给别人,否则必是交予净念惮院的禅主了空大师保管。最妙是由于和氏璧的怪异特性,没人敢与接近,故和氏璧定是藏在寺内某处与人隔离的地方。但具体是寺庙内何处,我的确不知!”

    寇仲赶紧朝寺图瞧去,只见殿宇重重,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犯难道:“要在这么大的地方走上一匝,恐怕也要大半天,如何才能找到和氏璧?”

    王世充苦笑道:“若是容易的事,我早遣人去做了。事实上我手下能人虽众,但却没有一个能在才智上及得上你,加上你又有这几个好帮手,理该比其他人更有机会。”

    寇仲心中已然意动,他自然知道自己对和氏璧的异力还是象征意义都颇为看重,向后一仰,挨到椅背处,叹息道:“了空的武功如何?”王世充若无其事的道:“不知道!”

    寇仲差点从椅上弹起来,失声道:“什么。难道没有人见过他?”

    王世充无奈答道:“当然有人见过他,我也曾和他见过两面,不过他修的是‘闭口禅’,从不与人说话。”

    寇仲讶道:“凭王公的眼力,仍看不破他的深浅吗?”

    王世充解释道:“能练得‘闭口惮’的和尚,自然都该是深藏不露的人!想要夺宝,未必有那么容易!”

    寇仲苦笑道:“王公比师妃暄更懂选人。最恼人是王公你只是事事凭空猜估,若我拚死打遍全寺仍找不到和氏璧,那才冤哉枉也。”

    王世充双目放光道:“只要有一分机会,我们也不该放过。否则如让李密得到和氏璧,你和我都只能抛弃尊荣,甚至过着任人宰割的日子。”

    寇仲叹道:“既是如此,我尽力便是!”

    ……

    从书房出来,寇仲径直闯到徐子陵的房中,却发现石帆与跋锋寒也都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呆若木鸡的寇仲。

    既然都在,也省的寇仲一个个去找,神秘兮兮的道:“今晚我们去偷和氏璧好吗?”三人听得面面相觑,然后齐声道:“好!”

    这下却是让寇仲不解了。石帆笑着解释道:“我们早就猜到王世充的打算了,快点,将你的计划说出来,我们就去夺了这宝玉!”

    这时寇仲已把王世充的话一点不漏地转述完毕。跋锋寒首先道:“原来和氏璧如此怪异,不过若慈航静斋和宁道奇都勘破不了它的变幻秘密,我们能够堪破么?”

    寇仲笑嘻嘻道:“理得它有什么怪用奇迹,最紧要是破坏师妃暄和李世民小子的好事。我取了和氏璧,便以之为帅印,想想也风光过瘾!”

    石帆正容道:“当帅印自然没问题,不过那得等我们将其秘密堪破才行!否则,你恐怕要被和氏璧的异力害死了!”

    寇仲哈哈笑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

    跋锋寒苦笑道:“你倒懂得打蛇随棍上。咦!子陵为何眉头深锁?”徐子陵叹道:“以锋寒兄的见闻广博,对净念禅院似亦从未得闻。只此便可知禅院里的乃真正方外高人,不问世事。我们却要去扰他们的清净,小弟怎能快乐得起来。”

    跋锋寒冷哼道:“他们若真是不问世事,就不该沾手和氏璧,若沾手和氏璧,就不能怪我们去盗宝。”

    石帆心中一震,冷冷道:“子陵,莫要被那帮老和尚给骗了!嘿,若是真的世外高人,又岂会联合师妃暄干这等选皇帝的把戏?”

    跋锋寒顿了顿后,也是拍拍徐子陵肩头微笑道:“子陵放心吧!我们先设法肯定和氏璧是藏在寺内,才动手或偷或抢,那你便不用心中不安乐啦!”

    寇仲愕然道:“想不到老跋能这么体恤陵少。”跋锋寒哂道:“我跋锋寒罕有与别人交朋友的,不知为何却偏与你们投缘,既是朋友,自应体谅对方,为对方着想,这才是交友之道。”

    寇仲皱眉道:“我不是不想为小陵着想,但你刚才提出的办法却是知易行难。试想偌大一座禅院,除非搔扰其中一个和尚的清静,抓了他来拷问,否则如何知道和氏璧是否在寺内了,”

    石帆悠悠道:“秦川乃是师妃暄,那她可能刚从宁道奇手上接过和氏璧,便去考较李世民做未来天子的资格。于是我便感应到她身怀宝物…”

    寇仲一震道:“我明白了。所以只要帆少到净念寺闲逛一周,便可探知和氏璧藏在何处,又或根本不在寺内了!果是好计。”

    跋锋寒双目闪闪生辉,沉声道:“不过我们的如意算盘可能会完全打不响。”

    徐子陵点头道:“师妃暄既放心把和氏璧交给了空禅主保管,自是确信他有护宝的能力。只看他修的是什么‘闭口禅’,又连王世充都看不破他的深浅,便知他的功行修养均是非同小可。”

    寇仲道:“如果可轻易盗宝,王世充早已出手。咦!这事有点不妥当。”三人齐瞪着他。

    寇仲露出回忆思索的神情,道:“当我问王世充为何他自己不派人去盗宝时,他露出苦涩的神情,像是吃了哑巴亏的凄惨模样。说不定他已曾派高手去探过虚实,却是铩羽而回,所以才央我们出手。”

    三人都听得眉头紧锁,因为若已打草惊蛇,纵使师妃暄不移宝别地,净念禅院也将提高警戒,使盗宝一事困难大增。

    徐子陵点头道:“你这推测合情合理。我才不信王世充肯在这么短的时间如此信任你。且谁都看出你是野心极大,不肯屈于人下的野心家。所以说不定是他借刀杀人之计。和氏璧根本不在寺内,这叫狡兔未死,走狗先烹。”

    寇仲苦笑道:“兄弟又来耍我!”

    石帆淡淡道:“无妨!如今我们四兄弟之力,足以去静念禅院大闹一通而后全身而退!只要和氏璧在寺内,我便有信心将其夺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棘手

    四人坐在一个山坡处,遥望着南方远处位于一座小山上的宏伟寺院。

    寇仲轻声笑道:“那便是静念禅院了,嘿嘿,若我们的推断没错,和氏璧必然放在那里!”

    跋锋寒摇头道:“只希望如此。毕竟是王世充这个洛阳掌控者查到的消息,虽说可能已经打草惊蛇,让守护更加严密。但只要在,就有机会!”

    石帆古井无波的目光落在与他们遥对的禅院处,沉声道:“我们的希望就在那里。”徐子陵和寇仲为之愕然。

    跋锋寒道:“若王世充没有骗我们,和氏璧除了作为帝皇的象征外,还该是练武的异宝,否则慈航静斋的尼姑就不会把它留在斋内,宁道奇亦那来借宝三年的闲情。”

    寇仲精神大振,转向石帆问道:“当时你从秦川身上感应到和氏璧的存在,是怎样的一番情况?”

    石帆倒是没有这么开心,苦笑道:“你太容易高兴了!首先我不敢肯定是否来自和氏璧的反应,其次是那感觉并不强烈,只是心中出奇地灵和。当我离开酒铺时,什么感觉便都没有了。”

    跋锋寒一震道:“若只能在近距离才感觉得到,那眼前这么大的一座禅院如何去找?”

    寇仲却不以为意,振奋道:“勿忘了和氏璧是会不断变化的,时强时弱。或者感应到的时候,和氏璧正处于弱态的情况。”

    跋锋寒断然起立,道:“多想无益,趁离天明尚有三个时辰,我们就去碰碰运气,否则若让师妃暄回来取宝去送人,我们的美梦便全告吹了。”

    “当!”

    悠扬的钟声,从山顶的寺院内传开来。

    四人藏身寺门外的两棵大树上,心中不由得暗叹,谁想得到寺院的规模如此宏大。

    在早前的丘坡处看过来时,由于寺院深藏林木之中,还以为只得几座殿宇,现在来到门外,才知寺内建筑加起来达数百余间,俨如一座小城,只不过里面住的都是和尚。

    跋锋寒苦笑道:“只是在正中处就有七座大殿,那该是什么文殊殿、大雄宝殿、无量殿诸如此类,怎么找才好?”

    寇仲凑到石帆耳旁问道:“有没有感应?帆少?”

    石帆没好气道:“你这叫痴心妄想。”接着俊目闪亮,指着后方一座在灯火下黄芒闪闪,比其他殿宇小巧得多的建筑物道:“那座小殿很怪,但却似乎比其他大上十倍的殿宇更有地位。”

    跋锋寒精神大振道:“那是一座能永存不朽的铜殿。”寇仲和徐子陵为之咋舌,首次感到这从未听过的净念禅院大不简单。

    这样一座阔深各达三丈,高达丈半的铜殿,不但需极多的金铜,还要有真正的高手巧匠才成。

    以扬州的饶富,似尚未有那么一座铜铸的庙宇。

    跋锋寒叹道:“今次成了,若寺内有和氏璧,就必密放在这铜殿之内,也只有铜才可把和氏璧奇异的力量和其他秃头隔开。”寇仲双目放光道:“那我们还不动手?”

    徐子陵不悦道:“小心点好吗?寺僧们现在才开始做晚课,至少该待他们睡了才可动手!”

    石帆心中一动,指着突出于众殿宇以五彩琉璃造成覆盖的众庙瓦顶之上,居于两座佛塔间的大钟楼。道:“既敲响过夜钟,楼上该没有人,我们先潜到那里去,仔细看清全院的形势,则万一盗宝给人发觉时要溜起来也会方便点。”

    三人大叫好计。

    石帆将全身气息收敛,如同一阵风一般轻轻跃往地面,三人有样学样,连忙紧随,眨眼光景翻过高墙,朝钟楼的方向掠去。

    阵阵梵呗诵经之声,悠悠扬扬的似从遥不可知的远处传来,传遍寺院。

    四人如入无人之境,登上安放了重达千斤巨钟的高楼上,俯瞰远近形势。

    净念禅院内主建筑物都依次排列在正对寺门的中轴线上,以铜殿为禅院的中心,规模完整划一。

    除铜殿外,所有建筑均以三彩琉璃瓦覆盖,色泽如新,却不知是因寺内和尚勤于打扫,还是瓦质如此。尤以三彩中的孔雀蓝色最为耀眼。可想见在阳光照射下的辉灿情景。

    他们处身的钟楼位于铜殿与另一座主殿之间,但相隔的距离却大有差异,前者远而后者近。形成铜殿前有一广阔达百丈,以白石砌成,围以白石雕栏的平台广场。

    白石广场正中处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萨的铜像,骑在金毛狮背,高达两丈许,龛旁还有药师、释迦和弥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饰,颇有气魄,但亦令人觉得有点不合一般寺院惯例。

    在白石平台四方边沿处,除了四个石阶出入口外,平均分布着五百罗汉,均以金铜铸制,个个神情姿态不同,但无论睁眼突额,又或垂目内守,都是栩栩如生,与活人无异。

    其他建筑物就以轴上的主殿堂为整体,井然有序分布八方,以林木道路分隔,自有一股庄严肃穆的神圣气象。

    在白石广场文殊佛龛前放了一个大香炉,燃着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气,弥漫于整个空间。

    徐子陵远观山门外伸直垂往山脚的石阶,低声道:“该是八百零八级,又会这么巧的。”寇仲和跋锋寒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座大门紧闭的铜殿,研究对策。

    诵经声就在铜殿之后相隔只有十丈许的大殿传出,寺内其他地方则不见半个人影,有种高深莫测,教人不敢轻举妄动的情景。

    最诡异的是除了铜殿前的白石广场四周和佛龛内点亮了灯火外,连诵经的殿堂都是黑沉一片,使人意会到假若走上白石广场,便会成为最明显的目标。

    不过今晚明月当空,照得琉璃瓦顶异彩涟涟,寺内外通道旁的大树都把影子投到路上去,更添禅院秘不可测的气象。

    寇仲探首下望,低声道:“究竟有甚么不妥呢?为何我会心中发毛。”另一边的徐子陵哂道:“这叫作贼心虚,明白吗?”

    寇仲笑道:“我确是作贼,不过却不心虚。像和氏璧这类流传千古的异宝,根本不属这帮和尚所有,凭什么让她们来选择给谁?”

    石帆轻声道:“嘿嘿,此时我已经确定和氏璧必然在这座大殿之内!”

    跋锋寒虎目神光电射的盯着那道铜铸的门,皱眉道:“可这座铜殿没有半扇窗户,只在瓦顶上开了四个拳头般大的通气孔,假若了空大师亲自在里面坐挥护宝,兼又没忘关上铜闩,我们又如何下手呢?”

    寇仲移了过去,作老友状的搭着他肩头,眉开眼笑的得意道:“我可保证此事绝不会发生,除非他想尝试走火入魔的滋味。这种长年苦修的老秃头,坐禅便如好色者之于女人,少一天都不行。”

    跋锋寒苦笑道:“你没听过佛家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你的保证不会有超过一半的成功机会。”

    寇仲愕然道:“我只希望了空不是那么伟大的一个和尚。怎样?我下去试试如何呢?”跋锋寒沉吟片晌后,盯着石帆道:“帆少有没有意见。”如今跋锋寒也如同寇仲徐子陵一般称呼石帆。

    寇仲当然不会奇怪跋锋寒为何要先征询石帆的意见,因为他和徐子陵也如跋锋寒般,对石帆的谋划极有信心。

    石帆的目光移往夜空,如同梦呓般的道:“你们有没有留意他们念经的方法,是一口气把经文念出来,所以念经便如吐呐呼吸,兼且他们是分作两组,一组念毕,另一组毫不间断的连续下去,故能若流水之不断,既是好听,又是一种极好练功的法门。”

    三人闻言脸脸相觑。

    事实上徐子陵也有些感觉,而寇仲与跋锋寒则是精神全放在和氏璧上,只听了两句不知念些甚么的经文后,便把诵经声当作是耳边风。

    跋锋寒此时瞬间明白过来,动容道:“若把念经声的长短作为吐呐时间的量度标准,这里的和尚都有非常深厚的内功底子,而每组人数该在百许人间。”

    寇仲亦是明白,色变道:“二百多个武功高强的和尚,还加上护寺的四大金刚,一个练闭口禅的了空禅主,我的娘啊!”

    石帆沉声道:“所以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若惊动他们,我们四个说不定便要长留在这里当和尚,我倒没有甚么问题,恐怕你们会逃不了。”

    寇仲吁了一口凉气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空手而回?”

    徐子陵道:“如此见难而退,岂是大丈夫所为,这也叫贼有贼道。不过这禅院没有一件事是合常理的。师妃暄既肯把关乎天下命运的和氏璧付托他们,自是有信心他们有护宝之力,不会任你轻易进入铜殿,予取予携。”跋锋寒和寇仲把目光再投往铜殿,均大感头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有戏

    寺内的一切都令人泛起高深莫测的寒意。

    三下清脆的磬声,从做晚课的大殿传来,念经声倏然停止。

    整座禅院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唧唧之音,逐渐填满山头与寺院的空间。

    石帆与徐子陵移了过来,与寇仲和跋锋寒同时探头窥望。

    跋锋寒低声道:“有人出来哩!”

    一个接一个的和尚,鱼贯从铜殿后的大殿双掌合什的走出来。

    寇仲笑道:“念了这么久的经,现在定是集体去方便后再睡觉。哈!若二百多个和尚去挤茅厕,定有些人等到忍他娘的不住,哈!”

    三人顿时为之啼笑皆非,寇仲这思维,的确非常人能及!

    接着三人同时色变。

    只见有若长蛇阵的和尚,不但没有散队,还在一名有着令人懔慑的体型,与其他身穿灰袍的和尚有别的蓝袍和尚领头下,笔直朝白石广场这边走过来。

    除蓝袍和尚手持重逾百斤的禅杖外,其他人都手挂佛珠,眼观鼻,鼻观心的,宝相庄严,但又不虞因视野收至窄无可窄而跌倒。

    寇仲喃喃道:“茅厕该不在这个方向吧?”

    跋锋寒猜测道:“或者是寺内的习惯,晚课后全体秃头都要到这里来集训,然后再散队。”徐子陵见队伍领先的十多人已进入眼前的广场,不由缩低两寸,只剩下眼睛高过钟楼的外栏少许,头皮发麻的道:“希望是这样吧!”石帆此时也毫无办法的瞧着二百三十二个老幼和尚,整齐地在文殊菩萨和钟楼间的空地列成十多排,面向菩萨龛。人数虽众多,却不闻半点声息,连呼吸声都欠缺。

    “咿丫!”

    在四人目瞪口呆下,两扇高达一丈的重铜门无风自动般张开来,露出里面黑沉沉的空间。不由庆幸刚才没有闯进去作贼,原来真有人在铜殿内。

    除非铜门的内部是木材或空心的,否则除了石帆,谁都自问没有把它如此轻易推开的功力。而推门者显然是以内劲一下子把门推开的。只是这份功力,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了空,的确是一个几乎不逊色祝玉妍多少的绝世高手!

    众僧齐宣佛号,又吓得三人一跳,心中都泛起杯弓蛇影的感受。一个高挺俊秀的和尚,悠然由铜殿步出,立在登殿的白石阶之顶。众僧在四大金刚带领下,合什敬礼。

    他的身材修长潇洒,鼻子平直,显得很有个性。上唇的弧形曲线和微作上翘的下唇,更拱托出某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嵌在他瘦长的脸上既是非常好看,又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儿。下领宽厚,秀亮的脸有种超乎世俗的湛然神光,神态既不文弱,更不是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而是教人看得舒服自然。

    最使人一见难忘是他那对深邃难测的眼睛,能令任何人生出既莫测其深浅,又不敢小觑的心。

    了空穿的是一袭黄色内袍,棕式外套的僧服,份外显出他鹤立鸡群般的超然姿态。

    “当!”

    钟响前,几人早已封闭了听觉,不然身处钟楼上,还不给振聋了。

    一粒佛珠撞响了铜钟后,反弹掉在石帆眼前处。

    几人同时色变,竟是一粒铜珠,却能敲得出令整座钟楼都震动起来的巨响,这是甚么禅功?

    衣袂拂动的声音传上来。几人那忍得住,探头瞧去。下面的和尚全体转了身,包括了空大师在内,都是面向铜殿。

    几人连忙趁机悄无声息的飘回先前的山坡上,遥望寺内灯火。

    石帆此时也不由得背后生汗,了空如此高的武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更别提还有两百武功不弱的僧人,静念禅院果然不愧为白道魁首,这份实力,足以傲视天下武林了!石帆自忖面对了空倒没有惧意,但其他三人未必能够扛住两百僧人的围攻,更何况还要全身而退,更加艰难。

    跋锋寒传音叹道:“难怪师妃暄把和氏璧藏在那里,世间竟有这么厉害的和尚!”寇仲颓然道:“王世充真懂介绍,竟叫我去闯谋入寺,回去定要跟他算账,至少打他三下屁股。哈!”

    石帆无语道:“亏你还有兴趣说笑,我这一生人从未试过这么的窝囊,真想一把火烧了他鸟的寺院。”

    寇仲见徐子陵嘴角含笑,赞道:“陵少的修养真好。”

    徐子陵淡淡道:“因为这个盗宝游戏才是刚开始,所以我心情大佳,明白吗?”三人呆了起来,只懂瞪着他,却找不到可说的话。

    徐子陵又道:“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就是不可杀伤庙内任何一个和尚。”寇仲和跋锋寒更是愕然以对,唯有石帆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点头道:“子陵你继续说!”

    徐子陵傲然卓立,遥望灯火黯淡中的净念禅院,油然道:“和氏璧确在铜殿内,我刚才也感觉得到。”

    寇仲大感不解道:“在那里又如何了,就算你肯让我们大开杀戒,我们也机会渺茫。”跋锋寒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

    石帆心中灵光一闪,略微兴奋道:“那是在了空以真劲推动铜门前约十息的时间。如我所料不差,直至那刻了空仍以和氏璧在进行某一种禅定的功法,所以我才会感受不到和氏璧的存在。直至他收功的一刻,我才能对和氏璧有感觉。”

    寇仲皱眉道:“这和盗宝能否成功有何关系?”

    跋锋寒也懂了,欣然道:“当然大有关系。帆少、子陵你们是否感到和氏璧有异样的情况?”

    徐子陵接着道:“正是如此,甚至了空也受不住。故而要启门出关,暂且离开。王世充并没有说谎,和氏璧的而且确不住变化,但只有达至先天至境的禅道高人,才能感到璧内所蕴藏的异力。你们本该也有感觉,只因当时分了心神,距离又远,才发觉不到而已。”

    寇仲生出信心,道:“快说出你们的盗宝大计。”

    徐子陵目视石帆,示意他来说。石帆点点头,从容道:“首先我们要假定王世充所说和氏璧会随天星而不断变化这番话非是吹牛皮。若事属如此,那和氏璧的变化也该如天星般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跋锋寒一震道:“帆少是否指和氏璧正逐渐生出对禅道中人有害的变化,所以全体和尚均须远离铜殿,而只能驻守在外围的地方?”

    寇仲苦思道:“整个禅院唯铜殿正门对着的白石广场灯火通明,只要派几个眼力较好的和尚在广场四周监视,恐怕苍蝇飞过都瞒不到他们,我们又如何入殿?”石帆道:“了空因以和氏璧练禅出了点岔子,故必须觅地静修,予我们可乘之机。”了空本就是几人最为头疼的存在,若是这个最大的敌人出了岔子,纵然有两百僧人,四人也有了极大的信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火中取粟

    这一次,石帆四人改由禅院后墙的方向上山,那处当然不会有八百零八级石阶直通山顶,而且颇为陡削,都是危崖峭壁。

    到得此处,石帆凝神道:“这次我们乃是智取和氏璧,我们最大的困难实际上并不是取出来,而是惹出慈航静斋、静念禅院与宁道奇等一大批高手的追杀!因此,这最主要的便是要不被发现我们的身份!你们几个武功路数早已被天下熟知,便在这里接应我,我取了立刻回来!”

    寇仲羡慕地道:“我何时才可学得你那样无敌呢?”

    跋锋寒道:“你仲少何须去学帆少,以自己的特色而发展出自己独家的路子,所以最好一切本乎天然。”

    寇仲颔首受教,徐子陵有些担忧道:“不若我们伏在暗处,当你夺宝成功,便由我们掩护你撤退。”

    石帆摇头道:“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你们都不可现身动手,否则就会给拆穿身份,宁道奇我还没有直面他的把握,否则我们也用不着这么束手束脚的。”顿了顿叹道:“今次绝不能以力取,只能藉和氏璧的异能,伺机动手。若真个跟那些和尚打起上来,一个与四个并无分别。所以只能由我一人出手。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当我跳崖下来时及时把我抱住,这种接应才是最有实效。”

    寇仲闻言,忍不住惊异道:“帆少这次对和氏璧为何如此积极?哦,是了,上次邪帝舍利也是!嘿,可别让我们失望!”

    石帆笑骂道:“滚蛋!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很不服宁道奇,也不忿慈航静斋那帮人!其次我也有好奇心,和氏璧可能代表着我们不同的梦想。”

    跋锋寒点头道:“依我来说,和氏璧代表的或者是一块令我与帆少迈上武道极峰的踏脚石;在仲少来说则是争天下的关键,他宁可把宝璧投进大海,亦不愿让它落到李世民手上。”接着凝视着徐子陵道:“子陵对和氏璧又有甚么憧憬?”徐子陵微笑道:“憧憬便是你们的梦想都是真的!”

    石帆从戒指内取出一袭夜行劲服。寇仲笑道:“最好扮得老一点,你去后,我们一边为你念经,一边想办法如何处理得宝后的善后工作,最重要是四人一致,来个矢口不认。小心点!我的好兄弟。”

    石帆点点头,微笑道:“放心吧!我从不失手!”

    石帆身形如电,鸟渡术借着夜空的遮掩,悄无声息间就扑上琉璃瓦的殿顶,铜殿出现在眼下,正门和灯火辉煌的白石广场在另一边,不见半个人影。

    同一时间,他清楚感应到铜殿内的和氏璧,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似乎这名传千古的稀世奇玉,正发放着某种超乎任何人所理解的能量。

    只是短短十多息的光景,这种放射性的异力已递增一倍。以石帆早已凝练的无比沉静的心境亦立受影响而生出一股烦躁的感觉,差点要掉头便走。

    至此石帆才真正体会到禅院内为何刚才那般所有和尚都要避开。此时他戴上了从杨公宝库中得来的面具,是个老头子,只要再佝偻起胸背,保证连熟人都难以把他辨认出来,加上用头巾包里起乌黑的头发,更是全无破绽。石帆也没有用自己的标志长剑,没办法,金鹏墨剑那独特拉风的造型早已传遍江湖。此时背挂的是寇仲为他削成的一柄坚实的木剑,以惑人耳目。

    石帆默默的运气,紫意昂然的《北冥神功》瞬间驱散了和氏璧的影响。他不禁暗自诧异,和氏璧的影响若是如此容易化解,禅院的和尚为何对它畏之如虎?此际已不容他多想,猛提一口真气飞身下殿,绕往铜殿面向白石广场的正门。

    便在此时,终于有人发现了石帆的身影,一时间佛号四起,衣袂拂动之声,同时从四方八面传来。

    “当!当!当!”禅钟连响,这一切早给石帆料到,他理也不理,迳自扑往殿门,探手抓着两个大铜环,运劲猛拉。

    殿门应手而开。一股寒流迎面冲来,使他的血液也差点凝固了,全身真气几乎暴走!石帆当机立断,福至心灵,急忙散去行功运劲,寒气立时消去,一切回复正常。

    他那敢停留,一瞬间就闪进了殿内,感觉就像进入了一个铜造的大罩子中,又或到了一个覆盖的铜钟内。

    四壁密密麻麻安放了过万尊铜铸的小佛像,无一不铸造精巧,衬托在铜铸雕栏和无梁的殿壁之间,造成丰富的肌理,经营出一种富丽堂皇,金芒闪闪的神圣气氛。

    外面的灯火映照进来,把他拉长了的影子投射在殿心和对着正门的殿壁处。

    而他的影子,刚好投射在一张放在殿心的小铜几和铜几后供打坐用的圆垫。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正与世无争的安然置于铜几之上。玺上镌雕上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黄金。

    和氏璧!亦或者称之为传国玉玺!

    门外衣袂声不断响起,却没有人敢闯进殿内来,和氏璧的异力此时不断增强,但石帆的《北冥神功》却丝毫不受影响。虽然不确定,但石帆结合外面和尚的忌惮之色,隐隐有着猜测,“或许,这一个周期是道长佛消,所以禅宗和尚根本不敢靠近!”

    和氏璧,这就是春秋战国时群雄争相夺取,天下独有的无价之宝,并留下了传诵千古“完璧归赵”的故事,秦始皇得之以取天下,建立一统中国。

    在这一刻,石帆感到自己忽然间与国家的千年历史,不能分割的连接起来,虽说自己是天外之人,可此时却是真心实意想要让寇仲做一个好皇帝!

    一声佛号在门外响起,接着阴柔的声音传入来道:“贫僧不嗔乃本寺四大护法金刚之首,负起护宝之责,施主若肯迷途知返,不嗔可许诺任由施主离开。”石帆对那声音不理不睬,他又不傻,径直踏前一步,探手抓起宝璧。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之气,透过石帆的手心而入体内。

    石帆嘶哑着声音,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狂傲道:“老夫既敢来取宝,自有把握离开,不知不嗔你是否相信。”

    一声冷哼,在殿外响起,接着一把雄厚有劲的声音喝道:“无知狂徒,竟敢到佛门静地来撒野,若不立即放下宝玉,离开圣殿,休怪我不痴的降魔杖不留情。”

    此时,入体的冰寒之气已然被石帆的北冥真元化解,但石帆知道这不过是小菜,若是自己全力运气恐怕和氏璧的异力会瞬间爆发!

    故能否凭自身的真元来驯服此宝,实乃眼前最关键的头等大事。否则,别说盗宝,自己能否全身而退都难说!

    异力所到处,石帆只觉自己体内被锻炼过无数次的经脉此刻都欲裂开。唯有眉心处印堂内的祖窍穴仍有一点灵明,使他不致失去最后一点神智。

    石帆一边咬牙苦忍,一边狂笑道:“谁敢踏入殿门半步,我就运功碎此宝贝,教谁都得不到。”

    另一把低沉的声音在门外道:“贫僧不贪,施主此言差矣,举凡神物宝物,冥冥中自有神佛作主,非是由凡人决定,若施主可毁此宝,亦只是天意如此!”石帆的心神此时全集中在和氏璧上,而贯注全身经脉内的异种真气,已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异力

    便在此时,石帆体内的《北冥神功》自发运转起导引决来,要知道,北冥之所以能够全力吸取别人的内气功力,靠的便是这导引决来同化归一,虽然和氏璧内的异力强大,非一时能同化归一,但至少石帆不再毫无反抗能力!

    蓦地劲气狂起,他清楚感到一枝巨大的禅杖正朝自己背心直捣而来,石帆蓦地转头,双眼冷漠的看向禅杖来的方向,一瞬间转为了碧绿之色!

    不贪和尚与石帆的双眼一对,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后生起,那一双眼睛几乎让不贪数十年的禅功一瞬间崩溃!

    而石帆此时体内希望能以本身的真气将和氏璧的异力加以中和融汇,取为己用。

    那知和氏璧神秘莫测的异力就在他吸取寒气时,突然以倍数递增,狂潮激浪骰涌入他体内,变成浩荡狂闯的寒流,这下连北冥神功导引诀也难以导引。

    当任何一道经脉抵受不住那压力而破裂时,就到了走火入魔不能挽回的阶段。重铁禅杖捣在石帆背心处,石帆心中大悔,脑际轰然剧震,虎躯猛摇,却出奇没听到自己肉折骨碎的声音。

    反倒是不贪和尚传来一声闷哼。“噗!噗!噗!”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和远去的足音,不贪和尚硬是被反震得跄踉跌退门外。

    就在中杖的刹那,石帆浑身一松。

    令他快要走火入魔的至寒之气像忽然找到渲泄点,又似缺堤的洪水般,全借禅杖渲泄出去。而他自己则全身虚虚荡荡,难受得差点软倒地上。

    石帆绝境逢生,那敢怠慢,连忙发动内气,奇妙的事发生了。石帆体内的庞大的北冥真元与和氏璧仍在源源入侵的寒能诡异的处于一个平衡点,两方在丹田下气海最重要的窍穴生死窍汇合。

    “蓬!”后面传来重物堕地的声音和连声惊呼。石帆此刻心情大畅,那还有闲情理会那和尚,借着此时体内平衡,石帆猛吸一口气,把因受和氏璧影响而烦躁不安的感觉完全排出脑海外。

    一热一寒,来自两个不同源头的气劲,箭矢般进入气海内。

    石帆心中不敢大意,刚才那个不贪吃了大亏之后,那些和尚都不敢再冲过来,恰好给了石帆处理体内真元与和氏璧异力的时间!

    石帆知道这是决定生死成败的一刻,心灵静如古井,镜花水月心境展开,以意驭劲,把己身真气化作螺旋异劲,像绕棍而上的长蛇般,缠往和氏璧贯入窍穴的寒气。

    自很久以前,石帆在将《小无相功》与《九阳神功》融汇时就已然明悟了阳中藏阴,阴中抱阳的阴阳之道至理!

    和氏璧内的寒气,那是一种积蓄在和氏璧那三寸见方的小空间内,又似若无尽无穷的可怕能量,与石帆体内的北冥真元两股气流终于在气海交接。

    “轰!”

    他完全体会不到发生了甚么事,只觉所有经脉像膨胀起来,接着又立即收缩。一胀一缩,他的神经却像给无形的大铁锤重击了一下。无数的奇异景象,不断在胀缩间闪现于在脑海之内。满天的星斗,广阔的虚空,奇异至不能形容的境界。时空无限地延展着。

    “哗!”石帆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在经脉不知胀缩了多少次后,从奇异的境界中清醒过来。

    此时,石帆体内的寒气已经完全消失,代之而起是全身经脉似乎全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的感觉,有说不出的舒服。

    和氏璧的寒气早已停止侵蚀,石帆此时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刚才那一段奇异的精神之旅让石帆的修为直线上升!若说他之前还只是与祝玉妍打了个平手的话,此时,石帆再对上祝玉妍将有着必胜的把握!

    石帆倏地转身,门外全是密密麻麻的和尚。入门处的地上遗下一根弯曲了的禅杖,这正是刚才从背后袭来的那根,那不贪和尚却是万万想不到那一击却是让石帆因祸得福!

    三大护法金刚在门外石阶下,正扶着那个有慑人体型的高大和尚不贪,后者全身仍在抖颤着,口角溢血,一脸难以相信的神色。

    石帆此时境界大进,抹去嘴角血渍,左手托着千古异宝和氏璧,走出了殿门,到石阶顶的平台处。

    天上星罗棋布,夜风徐来。和氏璧放射着无法形容的采芒,宝光流溢。包括四大金刚在内,都往后移开。

    忽然间石帆记起自己忘了佝偻起身体扮作老人,不过这时想补救都来不及了。但此时石帆武功大进,莫说四大金刚,便是了空也无法让石帆留下了!

    护法金刚其中一位须眉皆花白,年在六十许的老和尚合什道:“施主能以背心硬挡不贪全力一杖,可见功力盖世,未知如何称呼。”

    石帆从声音认出他是四大护法金刚之首的不嗔和尚,嘶哑着声音仰天发出一阵狂笑,道:“了空到那里去,我正要找他算账。”

    不贪和尚一把挣脱别人的扶持,踏前一步喝道:“何方鼠辈,现在你纵然交回宝物,亦休想离开。”

    石帆此刻假扮的便是一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老家伙,不过他此刻内心也的确有种傲视天下的感觉。做戏自然要做全套,哈哈一笑把和氏璧递前,冷哼道:“有本事就来取吧!”

    不贪和尚想到刚才的亏,立时眉头大皱,往后连退两步。

    另一名高瘦的护法金刚合什道:“施主和敝寺禅主有何恩怨,竟要找他算账?”石帆心中一道闪电劈过,顿时明白他们是因为害怕和氏璧可怕的能量放射,所以设法拖延时闲,希望躲在密室潜修的了空能及时出来收拾自己。

    石帆明白众僧心思,顿时大笑道:“那笔账迟点再算吧!现在我手痒得很,谁来陪我玩玩?”右手抽出背后榴木剑,左手握着和氏璧,冲下石阶。

    庞大的气劲,像一堵墙般往不嗔等四人压下去。

    首当其冲的不嗔一挥挥杖,往他横扫过来,摆明不肯让他近身,怕的当然非是石帆,而是他左手内的和氏璧。

    石帆此时对四大护法金刚这等高手已然轻松之极,更何况还有和氏璧之威,木剑一扫,便将禅杖扫到一边,左掌拖着和氏璧,瞬间冲出重围!

    石帆再一个筋斗,越过铜殿顶,同时也避开不惧和不贪两人凌空衔尾追来的攻击。不惧、不贪落往铜殿顶时,他已离殿顶达十丈的距离。十多名和尚同时吐气扬声,脱手掷出手中禅杖。

    净念禅院的僧人确是无不武功高明,这十多枝禅杖掷得极有分寸,并不只以他为目标,而是笼罩了他所有可能避开的进退之路,像一片无所不包的杖网般往他投去。

    劲气破空之声充盈夜空,石帆冷然一笑,却是夷然不惧,倏地下沉。此时两枝禅杖电射而至。

    石帆身躯又猛然一震,改变去势,像一片黑云触电似的平飞开去,越过了另一座大殿的上方,在把包围着铜殿的众僧眼睁睁下横过上空,往后院的方向投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和氏璧

    山崖下,寇仲三人翘首上望,在明月嵌于其中的星空照耀下,石帆缓缓出现在三人的视野中,寇仲连忙准备接应石帆。

    衣袂飘飞声中,石帆如同仙人临世一般徐徐降落,仿佛已然摆脱了大地重力般,来到他们头上三丈许处,轻巧如落叶般飘前丈许,落到地上。

    寇仲等顿时目瞪口呆,石帆脚下这轻功已然如同陆地神仙一般,虽说这山崖并不是特别高,但好歹也有二三十丈!徐子陵叹道:“帆少这武功又进步了!这么高的山崖,我自己跳下来虽不至于摔死,但也绝不可能如履平地……”

    石帆并未停留,而是急忙道:“先走!去林子里再说!”跋锋寒等心中一动,那里不明白石帆已然得手,如今整个静念禅院恐怕都在大肆追捕,连忙拔腿跟上。一口气跑了十几里,静念禅院的灯火早已看不见之后几人才停下来。

    寇仲喜笑颜开道“帆少,快将和氏璧取出来给开开眼!嘿,完璧归赵的故事我老早就听扬州城的老夫子讲过,想不到现在竟然能够一睹真容了……”徐子陵与跋锋寒不禁莞尔,寇仲这小子到何时都是这副惫懒的样子……

    石帆笑道:“喏,这就是了!”从怀中取出和氏璧,三人顿时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千古异宝,均是赞叹不已。

    寇仲心痒难耐,接过和氏璧。刚一入手,寇仲忍不住大叫道:“嘿,我的天!怎么这么烫的,帆少你衣衫没被点燃么?”

    石帆狐疑道:“不可能吧?我之前拿着的时候寒气逼人,差点冻僵我奇经八脉!怎么到你手里就变成烫手了?”

    寇仲顿时疑惑不已,将和氏璧递给徐子陵,“子陵,你试试,看看是寒是热!”徐子陵小心接过,入手便是一股阴寒之气,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道:“该死的寇仲,这哪里是玉璧,简直就是万载寒冰!”

    跋锋寒一看,不禁好奇道:“我试试!”接过手却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心中顿时明白几分,顿时心神回归宁静,手中和氏璧竟然不再烫手。跋锋寒道:“你们认得这上面的字,要说一般的汉字我是认识的,可这歪歪扭扭的,我确实不识。”

    石帆笑道:“那是小篆,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传说中和氏璧可以让人心神归于沉静,老跋现在恐怕是感觉到了。至于那寒热之分,恐怕与我们每个人的内功属性有关。子陵真气属阳,感觉为寒;寇仲阴寒,感觉为热。这宝物不愧是千古奇宝!”

    跋锋寒整块脸都亮了起来,兴奋道:“我从未见过这种质地的玉石,寒中带热,热中含寒,里面更似隐藏着无穷尽的能量。若能据之为己有,细心参研,定有一番意想不到的收获。”

    寇仲苦笑道:“问题是连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的师姑和尚都拿它没法,我们可以有甚么作为?”

    石帆微微一笑,得意道:“我有办法,趁现在离天亮尚有一个时辰,我们立即着手参研,冀有所得。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功力大进,明天将是我们的受难日!”这话非是危言耸听,今夜夺了这和氏璧,恐怕明天就有大批高手追杀而来,了空、宁道奇、师妃暄、梵清惠等最顶尖的白道高手绝不会放任和氏璧被夺走,甚至连阴癸派对于这块玉璧也是垂涎三尺,面临正魔两道,若是再无长进,明天恐怕难以度过了……

    寇仲与徐子陵听说石帆有办法,不禁大喜,四人联袂一路向深山里狂奔,径直入山中四五十里一座山巅的隐秘处,围着一块扁平的大石盘膝而坐,那罕世奇珍则摆在扁石的正中处,在天亮前漆黑的星空下异彩涟涟,使人有种超凡脱俗、秘不可测的奇异感觉。

    跋锋寒听罢石帆描述进入铜殿夺宝的经过和感受后,欣然道:“脱胎换骨,又或洗髓易筋,其实只是强化了经脉负载的能力,使真气的容量以倍数增加,又或加快气劲行走的速度。通常这类过程都须一段艰苦奋斗的悠长岁月,而你则只须数息的时间,实是武林史上前所未有的奇事。”

    寇仲与徐子陵闻言,顿时想起三人先前从邪帝舍利中得来的好处,此时亦是明白那也同样是脱胎换骨。

    石帆笑着对徐子陵与寇仲解释道:“功力或者增强了一点,却仍要再经时间修练,但已是非同小可。要知人力有时而穷,等若一个木桶,只能容一定份量的清水。而经和氏璧改造后,此时我已从一只木桶,变成一个没有人知道有多深的水潭。今夜,我们四人将有大造化!嘿,只要我们通通变强,明日即使正魔齐来,也保管让他们铩羽而归!”

    寇仲明白明天将有苦战,此时距离天亮已然不远,天际都有了一丝浅白,深吸一口气道:“现在该如何入手对付这好宝贝?”

    石帆胸有成竹的道:“把所有真气收束在气海下的生死窍****,令经脉内没有半点真气,便可重演刚才和氏璧发生在我身上的情况并汲取得它的能量。”

    跋锋寒默然半晌后,叹道:“我现在才明白甚么是真兄弟生死之交,若换了任何其他人,不想尽办法独占宝物才怪。但你却像请吃饭喝酒般,毫不在乎,单是这种襟怀已令我跋锋寒倾心折服。”

    石帆含笑,跋锋寒的确对他的胃口,杀伐果断而又性情坚毅,虽无双龙这般有《长生诀》这种大造化,但其天资却丝毫不差,这也是石帆欣赏他的原因。

    石帆仔细描述了如何行功的细节,三人都是天资绝世之辈,片刻便明白了其中原理。四人列阵而坐,石帆居前,寇仲、徐子陵、跋锋寒于后排座,以掌按贴前人后心,而石帆则把和氏璧握在手上。

    石帆深吸一口气后,坚定道:“开始!”猛地运功,丹田内庞然无数的北冥真元立时飞速运转起来,瞬间贯注全身,接着从右掌送入和氏璧内。

    宝璧立时莹亮生辉,彩光流溢,星空下显得流光溢彩,格外美丽。

    跋锋寒等三人由掌间接收到和氏璧的异力,同时剧震,有若触电。那是难以描述的一种强烈感觉。就像和氏璧活了过来般,放射出无与伦比的精神异力,要侵进他们的脑袋和体内去,奇怪而陌生的景象纷纷呈现,令人烦躁得几欲疯狂大叫,似若陷身在不能自拔的噩梦里。

    石帆的北冥真气催发了宝璧狂暴的一面。但此时已是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四人惟有散去全身气劲,紧守灵台祖窍穴的一点清明,坚持下去。

    首当其冲的石帆,受到的和氏璧内的异能比上次更凶猛,如同狂潮一般来袭,有若脱疆野马般注进他手心去,再循每一道大小经脉闯进自己的体内。

    石帆亦是没料到和氏璧的能量忽然剧增,此时已经无暇细想,全身的气血似都凝固起来,而和氏璧的寒气却是有增无减,源源不绝。

    跋锋寒立时发觉情况有异,知道石帆对和氏璧的异能已完全失控,忽然间他面对着毕生以来最难以抉择的决定。

    假若他把手掌移离石帆变得寒若冰雪的后心,那他便可安然全身而退,但石帆则必然会因此遭受重创,甚至走火入魔,浑身经脉冰冻断裂而亡!

    如他依石帆所授心法施为,结果可能是遭遇到先前石帆所言的在静念禅院的铜殿中不贪和尚击出的那根禅杖的命运,自我牺牲的承受了那记重击。

    跋锋寒猛一咬牙,心底已然下了决定!跋锋寒运功猛吸,寒流像暴雨后的山洪般狂冲进跋锋寒体内。跋锋寒“哗”一声喷出一蓬血两,喷得面前地面殷红一片,触目惊心。手心则似桥梁般把两人的经脉连接起来。

    异变陡生,和氏璧的异气透入手心时,仍是冰寒澈骨,但倏又变成寒热缠卷而行的气流,像千万头顽皮可恶的钻洞鼠般在他的体内乱窜乱闯,没有一道经脉能得以幸免。最奇怪是明显地那股寒流要比热流强大多了。

    以跋锋寒坚毅不移的意志,亦差点忍不住惨叫。全身气血膨胀,经脉则似要爆炸开来般,那种痛苦超出了任何人能抵受的限度。经过石帆体内的和氏璧异气,再输出时自然而然带上了庞大的北冥真元,尽管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却以倍数计地增强了放射性的破坏力。

    跋锋寒如此,寇仲与徐子陵亦然,先见跋锋寒喷血,接着是两人剧烈颤抖,石帆背心则阵寒阵热,寇仲已心知不妙。不过他却没有像跋锋寒般要经过天人交战,想都不想,立即全力吸取来自跋锋寒体内的怪气。

    “哗!”寇仲像跋锋寒般鲜血冲口而出,灼热至似能把他的经脉烧溶的狂流,立即贯满全身。

    寇仲身后的徐子陵大急,前面三人均都献血狂喷,他急忙运功吸纳寇仲后心的异力,顿时,再次转寒的异力让徐子陵同样喷出一大口血,径直喷到寇仲北上,触目惊心!

    刹那间,徐子陵知道他们四个人的命运全操在自己手上,假若他任由异气征服了他,那四人只会有全身经脉尽裂而死的下场。

    他必须把异气反送回寇仲体内,然后再由寇仲输送回跋锋寒,再到石帆,最后由石帆将和氏璧的异力再反赠给像魔神般可怕的和氏璧去,造成一个此来彼往的循环。

    四人的经脉这时已毫无阻隔的接连起来。

    徐子陵此念刚起,他蓄藏在气海内的螺旋火劲全力涌出,迎向疾如闪电般破入他经脉内的寒气。

    “轰!”最前方的石帆全身神经像给激雷疾电猛劈了一下般,不由身躯剧震,面色苍白的如同纸一般。

    寇仲体内受到徐子陵回赠过来的螺旋火劲,与自身螺旋寒劲交接纠缠,形成寒热交加的气流再冲进前方的跋锋寒体内!

    跋锋寒感到寒热交缠的螺旋劲气倒卷而回,但今次已没有偏寒的感觉,而是恰到好处的寒热平衡,有种令他说不出来的舒泰,显然已大大减弱了它的伤害性。

    他本已打定不免一死,能够结识这几个兄弟,即使同日死在这山巅又何妨!天无绝人之路,借助寇仲与徐子陵两人的长生真气,阴阳交汇之下得此转机,跋锋寒精神一振,借着来势,先把气劲引往丹田,再循经脉输进最前面的石帆体内。

    石帆本已经意识逐渐模糊,大悔自己鲁莽行事,不仅落得自己如此,还连累后面三个兄弟,受到跋锋寒输送的气劲,体内经脉立时和暖了少许,绝处逢生!

    藉这些许差异,使他回复生机,忙以意行气,北冥真元再次高速运行起来,体内接近两百年的功力终于活转过来,同时把寒流物归原主,反注往给他两手紧握的和氏璧去。

    最后方的徐子陵则不断引发从左足底涌上来的火热之气,尽力中和入体的寒流。

    奇异的事发生了。和氏璧的亮度不断剧增,亮得有如天上明月,彩芒闪耀,诡异无比。

    奇怪的气流在一行四人的经脉里循环不休,由冰寒分化为寒热交流,到寇仲体内时则化为热劲,到徐子陵体内则化为寒气,且愈走愈快,到后来完全脱离了四人的控制,循环往复,没有丝毫会停下来的迹象。

    徐子陵左足的涌泉穴愈是灼热,而寇仲的天灵穴则倍添冰寒。在一般情况下,两人绝难忍受这忽寒忽热的变化,但这刻却是觉得愈寒愈好,愈热愈妙。

    脑中诸般幻象,更是此起彼消,异景无穷。

    几个循环后,跋锋寒体内的寒热流已趋近平衡,强弱相持。

    石帆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此时也明白过来,自己先前能够化险为夷实在是因为自己以前有过阴阳融汇,体内阴中抱阳,阳极生阴。这次多了三人,寇仲与徐子陵刚好互补阴阳,但跋锋寒体内却是以阳气为主,导致阴阳不均才险象环生!

    幸亏徐子陵在最紧要的关头抵住了,这才免去了四人经脉寸断之危!

    脉分阴阳,和氏璧的寒气从阳脉而来,则从阴脉回输到璧内。气流的每一个循环,令四人的经脉都似乎膨胀了些许。

    愈转愈快之后,忽又转趋缓慢,如此由快变慢,由慢变快,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和多少时间。忽地三人顿感到像天崩地裂般一阵剧痛,全身经脉若爆炸开来似的,身体同时弹开。

    四人躺在地上,只懂喘气,一时都爬不起来。劫后余生的四人,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已然成功,但都知道一些极端奇妙的事情已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石帆底子最好,率先起身,发现自己虽不像跋锋寒那般伐毛洗髓,但五感六识比之前均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睁目一看,整个天地都不同了。山头远近的山林像变成另一个世界似的,不但色彩的层次和丰富度倍增,最动人处是一眼瞥去,便似能把握到每一片叶子在晨光中柔风下拂动的千姿百态。

    徐子陵与寇仲也是一样,三人经过上次元精灌体,这次让三人有了质的飞跃!而跋锋寒则是完完全全的脱胎换骨,完成了伐毛洗髓,此时的跋锋寒内外如意圆润无暇,与寇仲徐子陵相比再无落后半分!跋锋寒感动至浑体猛震,跪了下来,热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他闭上眼睛,内外的天地立时水乳交融的浑成一体。

    和煦的阳光从东方射来,投到他身上,从没有一刻,他像目下般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生命的意义。

    跋锋寒展开内视之术,立时大吃一惊,又是一阵狂喜和不再作他求的满足。

    正如他先前所说的,他的经脉是以倍计地强化了,虽并没有立刻功力大增,但只要再像一贯般精修励行,必能事半功倍。

    要知人力有时而穷,到了跋锋寒这般级数的高手,想有寸进亦是难比登天,但经过刚才的奇异改造过程,他便似由一泓水洼,变成了一个无底深潭,每个窍穴,每道经脉,都脱胎换骨地变成有无可限量发展潜力的宝藏,那能不令他欣悦如狂。石帆笑道:“老跋,你再不洗洗恐怕要臭死人了!”跋锋寒闻言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衣衫尽黑,全是污臭不堪!顿时整个人都补好了!

    再看石帆三人,却宝象如意,丝毫不像自己这般狼狈,不由得哀嚎一声,往山下泉水中奔去……

    洗漱完毕,跋锋寒才郁闷道:“为何你们三个都没有如我这般不堪的!”

    寇仲看着同样晶莹如玉的跋锋寒,讶道:“老跋为何你忽然变得更英俊了?整张老脸像会放光的,看来和氏璧最好就是拿来作润肤的补品。”

    石帆笑着解释道:“这是伐毛洗髓,将体内的杂志暗伤通通排出来的结果!仲少与陵少先前已经有过一次造化,此次好处虽多,但体内却没有多少杂志排出。”

    寇仲得意的狂笑,看的跋锋寒都想去揍他。石帆转头,却发现徐子陵仍呆望朝阳,奇道:“你在看甚么?”

    徐子陵吁出一口气,喃喃道:“为何我朝太阳直瞪,都不觉得阳光刺眼?”寇仲与跋锋寒顿时一惊,忙朝太阳瞧去,平时刺目的阳光,变得温暖舒服,大异往常。

    寇仲惊叹道:“我的娘!太阳原来是个大火球,为何平时总看不出来。”石帆早知道经过和氏璧的改造,四人已然得了这大唐世界顶级的造化,若说还有比这更高的,唯有传说中的《战神图录》所在的战神殿了……

    可战神殿素来无人知晓,石帆也没的谋划,只能顺其自然。

    跋锋寒心中一动,问道:“和氏璧呢?”

    石帆摊开双掌,上面沾满粉末状的东西,只余下补角的小块黄金,但亦像被某种力量挤压得变了形状。

    几人呆瞪着他掌上的残余,不能相信的齐声道:“这就是和氏璧?”

    和氏璧如同原书中一般,几人吸尽了内里的异力之后爆成了粉末!

    寇仲哈哈一笑,弹了起来,摆出君临天下的姿态,大喝道:“谁敢说我寇仲不是真命天子,连和氏璧也和我身玺合一,我就是受命于天的宝玺,宝玺就是我,我无论用手指或脚指画的押,都是御印,哈!”

    石帆长身而起道:“勿要得意忘形,我们因盗璧而来的烦恼才是刚开始。嘿,恐怕慈航静斋的人早已猜到是我们下的手!恐怕现在全天下的高手都在发了疯一样找我们!”

    寇仲哈哈一笑道:“难怪说富贵人家份外怕死,不似穷人烂命一条。来吧!大不了就大战一场!正好试试我们得了和氏璧之后的好处!”

    四人大笑,在这晨光中,四人对举世皆敌的局面丝毫不慌!

    笑语声中,四人没进密林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摊上大事儿了

    四人在山边尽数清洗干净,又将昨夜用过的所有物品都隐藏起来,这才大摇大摆的回到了洛阳城。

    洛阳到底算是王世充的地盘,守门的都是王世充的人,立即把寇仲截着,把他“请去”见王世充。

    石帆、徐子陵则和跋锋寒暂且分开,却是派跋锋寒去见东溟公主单婉晶,打探一下昨夜之后的情势。虽说来者不惧,但总是要弄清楚情况才行。寇仲之所以丝毫不抵抗就跟着走,还不是想要去与王世充那老狐狸打听消息。

    王世充的府邸密室内,寇仲装模作样的苦笑坐下,叹道:“不要提了!我们摸上了禅院的钟楼,岂知竟给了空那秃头发觉,发动几百个和尚一起向我们念经超度,我们只好知难而退。”

    王世充愕然道:“和氏璧不是落到你手上吗?”就这么一句话,寇仲已可肯定净念禅院内有人与王世充暗通消息。因为他先要知道和氏璧给人盗走,才会奇怪盗宝者不是寇仲。

    显然,王世充对寇仲之言不是很相信,寇仲则是老神在在,丝毫不慌,凭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显然早已不是最初扬州城里的两个小混混之一了,自身武功大进,又有襄阳、竟陵两座坚城为根基,还有飞马牧场为奥援,哪怕王世充不信,也决计不敢因此而动他。

    王世充双目中神色变幻不定,寒芒闪闪,瞪了他好一会后,讶道:“先不说和氏璧的事,为何你的气色和眼神都像和以前有点不大相同的样子?”

    寇仲伸了个懒腰,道:“这叫业精于勤而荒于嬉。昨晚逃离净念禅院后,我们闲着无事,就在附近一个山头互相以真气为对方打通经脉,王公既已瞧出来,可见我们的练功方法很有成效。”这都是几人杜撰出来的证供。真中藏假,假里带真,即使狡如王世充,亦难以分辨真伪。

    寇仲接着皱眉道:“听王公的语气,似乎和氏璧已给人偷了。这是没有可能的。一来净念禅院大若皇城,想找小小一方宝玉等如大海捞针。其次是禅院内人人武功高强,了空更是深不可测,除非王公你调动大军强攻进去,否则我们只能望着寺门前那八百多级石阶兴叹。”

    王世充默然半晌,叹了一口气颓然道:“纵使我信你也没有用。刚才净念禅院派人来找我,要我通知你在今夜子时前把和氏璧归还禅院,否则他们将不惜一切从你身上把和氏璧取回去,在这种情况下连我都护不住你。”

    寇仲勃然大怒道:“那有这种道理的,杀了我也交不出那劳什子鬼玉璧来。”后句倒是千真万确,因为和氏璧已然被几人吸进了能量而成了粉末了,还真是杀了他也交不出和氏璧了。

    不过王世充这么说,又推翻了寇仲以为静念禅院内有人与他暗通消息的猜想。

    王世充怀着歉意道:“了空一向不问世事,但今趟显然因失宝动了真火,凑巧在失宝前你们又曾到过那里去,所以这次你们跳下黄河都洗不清那嫌疑,你们四个最好找个地方避避风头火势。我实在不愿与净念禅院、慈航静斋,甚或宁道奇等正面为敌。”

    寇仲心中暗骂王世充不够义气,表面却装出谅解的神色,道:“王公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为难的。嘿!我可以走了吗?”

    王世充叹了一口气道:“我知你定怪我不够朋友。但在眼前的形势下,我实难分神去惹那种劲敌。不过假若盗取和氏璧一事确与你没有关系,将来自然有水落石出的机会。”

    寇仲知他并没有尽信他编的故事,微笑道:“我寇仲怕过谁来?管他娘的甚么师妃暄、了空秃头、宁老鬼,若硬要冤枉我,便放马过来。”

    王世充探手按在他肩头处。

    寇仲还以为他想暗算自己藉机搜身,一惊下体内真气天然发动,刹那间全体真气贯盈,比以前至少快了一倍,其中一股透出肩井穴撞上王世充的手掌。

    “啪!”

    王世充的手掌给撞得弹了起来,惊叫道:“你干甚么?”幸好王世充功力深厚,否则这下便要受伤。

    寇仲这才知是误会他,胡绉道:“忙了告诉王公,我自《长生诀》练来的功夫,很多时都不受控制的。”

    王世充运功化去被他侵入体的螺旋劲气,神色古怪的道:“你的功力比我猜想的还要高明很多。嘿,寇小子,老夫这次帮不上你们了,多加小心哪!”这句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让寇仲不由得略微有些改观。

    寇仲也不再多言,对着王世充一抱拳,便转身离了密室,径直往城中去了。

    徐子陵与石帆两人正迈步在天津桥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一辆马车陡然停在两人身边。

    帘幕掀起,露出沈落雁如花的玉容。这位以智计闻名的俏军师甜甜一笑道:“子陵啊!到车内来和人家聊两句好吗?”其眼里却只有徐子陵,似乎视徐子陵身畔的石帆若不存在一般,却是石帆坏她好事太多,沈落雁假装看不见他。

    石帆微微摇头,丝毫不在意,淡淡一笑。徐子陵心中一阵烦厌,冷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间还有甚么好谈的?”

    沈落雁毫不在意徐子陵的冷言冷语,轻笑道:“徐公子显是有所不知。现今东都谣言满天飞,都说和氏璧已落在你们几人的手上。此刻谁不摩拳擦掌,誓要从你们手中夺取宝物,你不想多知一点消息吗?”

    徐子陵心中一动,看向石帆。沈落雁仿佛才看到石帆一般,笑道:“哎呀,原来是石公子呢~~~何不上车来呢?”

    净念禅院失宝之事只是昨夜发生,若非是禅院的人故意泄出消息,怎会传得街知巷闻。不过沈落雁说话一向真假难辨,说不定是藉机故意夸大也不一定,但总归还是不得不承认沈落雁把握他们的心理很到位。

    石帆灿然笑道:“沈军师莫要说笑!我虽知道和氏璧一个可能的收藏地点,但那地方戒备森严,高手如云,我尚且犹豫着要不要去,就更不相信有人能从那里把宝玺偷出来,你不用试探我们。”

    沈落雁凝视了他半晌,似在分辨他说话的真伪,然后幽幽一叹道:“若你说的是真话,那你已惹上天大的麻烦。慈航静斋在江湖上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谁都不敢惹她们!”

    石帆一副惊讶的样子,故作愕然道:“你在说甚么。竟像和氏璧真是失去了的样子。这消息你是从甚么地方听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沈落雁踌躇

    沈落雁环目一瞧,经过的行人都张眼在打量他们,微嗔道:“进车内再谈好吗?那有在大街大巷,人来人往的地方谈机密的呢?”

    石帆笑道:“唔,要么,子陵你上去与沈军师聊聊?”徐子陵摇摇头,道:“并没什么可谈的,他们要当是我所偷,便算是我偷的好了!”再不理她,转左朝天津桥走去。

    石帆与沈落雁大眼瞪小眼,沈落雁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挫败感,回想起来,似乎只要有这几人在的地方,自己总是失败!

    沈落雁嗔道:“你们几个真是全都是榆木脑袋!你们在失宝前曾到过净念禅院,人家不找你找谁?你虽戴上面具,但却有人认出你的身形呢。”石帆心中一震,幸好对方尚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此事唯一之计还是能拖一时是一时。要知道,自从昨夜和氏璧能量被四人分了之后,此刻虽不在练功,但四人的实力都在飞快的增长!

    若是能拖一段时间,恐怕宁道奇亲至,石帆也不惧了。

    沈落雁走下马车,穿的是一身鹅黄色的劲装疾服,美艳得可媲美刻下洒得洛阳灿烂辉煌的阳光。

    石帆叹道:“你究竟是听谁说的?”

    沈落雁淡淡道:“你知否王薄和了空有近五十年的交情,今早就是由他发武林帖予各方人马,说出和氏璧被盗的情况。并明言若今夜子时前你们仍不归还宝物,他将不择手段置你们于死地,你还当是开玩笑吗?”

    石帆眼里神光一闪,冷笑道:“尽管放马过来,嘿,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置我于死地!”之前由于实力尚且不足,石帆虽然偶有发威,但总是适可而止!却是担心惹来武宗之人,如今他羽翼渐丰,寇仲、徐子陵与跋锋寒更是武功大成,三人经和氏璧能量之后已然丝毫不逊色婠婠、师妃暄这等最出色的传人,便是对上阴后也有了保命之力!集四人之力足以自保,因而石帆终于开始要踏出走向天下第一的步伐了!

    沈落雁有些迷醉的看着石帆,似这等桀骜之语,从石帆之口说出来,顿时有股利剑出鞘的锋芒,让沈落雁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想法,嘴上却是嗔道:“你何时变得像寇仲般骄狂自大的?你知否今夜子时后,你们将成武林的公敌。找你们的人中将包括师妃暄和宁道奇,正邪两道最有实力的顶尖门派都成了你们的大仇家。”

    石帆淡淡道:“那我有甚么办法呢?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沈落雁压低声音道:“假若那东西真在你手上,我们可以来个交易。”石帆似笑非笑的看着沈落雁,并不作声。

    沈落雁垂首不语,默默挨近了点,点头道:“我知你从没有相信过我,但今趟真的是为你好的。最大的问题是根本没有可能平空钻出一个无人知晓的盗宝大贼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们四人其中之一所扮的,且身型又相若。大丈夫敢作敢为,为何却害怕承认自己所做的事,不怕教天下人耻笑吗?”

    石帆闻言心中不由得有些触动,沈军师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她的确是在关心自己,但若是因此而说出实情显然不可能。

    沈落雁低声道:“只要你承认和氏璧确在你们手上,我们不但不用你交出来,还把前嫌一笔勾消,并动用一切人力物力把你们送出洛阳去,如何?”

    这番话连石帆听了也觉有点心动,皱眉道:“休要骗我,难道军师的老板不想把和氏璧据为己有吗?”

    沈落雁没好气的道:“你们可真是聪明一世,蠢笨一时。谁不知和氏璧是没人不想拥有,但却绝不会蠢得下手去偷的东西。和氏璧本身虽是古往今来最有名气的宝玉,但它的真正价值却在其历史意义和象征。兼且此玉原是由最得天下人尊敬的宁道奇所保管,再由他交给代表白道武林的师妃暄,只有不要命的疯子才会去偷夺。你究竟是否真个明白?只有当师妃暄正式把和氏璧交给你,和氏璧才能发挥它的真正作用。”

    石帆心中暗笑,看来李密与沈落雁并不知和氏璧的真正作用,而是将其当作一个象征!嘿,可惜宁道奇等却是知晓的。

    沈落雁接着道:“千万不要小瞧慈航静斋这一代的传人师妃暄,她可能是继宁道奇后中原武林最出类拔萃的武学大宗师。只看她今次处理失宝的雷霆手段,便知她行使的方式深合剑道之旨,一下子就把你们迫上死角!”

    石帆截断她,冷然道:“所以若我们真的逃走,等若承认和氏璧是我们偷的。哈!沈军师此计真绝,难怪肯把前嫌一笔勾销!因为以后自有师妃暄和宁道奇来寻我们的晦气,对吧?”

    沈落雁像被伤害了的退后一步,俏脸转白,铁青着脸儿怒道:“你这叫不识好人心,既是如此,一切后果由你自己负责!言尽于此,你自己好自为之。”猛一跺脚,掉头走了。

    好一会,石帆才信步追上徐子陵,显然,徐子陵对他们的谈话丝毫没有兴趣,正冷冷的看着巷子两端。石帆卓立不动,好一会后,微微一笑道:“朋友既大驾光临,何不现身一见。”

    巷子两端同时传来冷哼之声,接着“长白双凶”符真、符彦分别从墙头跃下。前者提着一把精钢打造的长柯斧,但斧头加安尖锥,砍劈和刺戳均同样灵活;后者的兵器更古怪,似剑而曲,锋尖成啄状,一看便知是专走险奇路子。

    徐子陵苦笑道:“嘿,帆少我们好像又中了那俏军师的计谋了……”此刻看到长白双凶,哪里不知道这是沈落雁布下的局。石帆微微一笑,“子陵,话虽如此,但其中还是有的回旋!嘿,眼前这两人交给你了,我为你掠阵!”

    徐子陵闻言心中念头百转,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石帆的言下之意!

    石帆与徐子陵早已成为武林中顶级的高手,这“长白双凶”虽说还不错,但面对徐子陵却真的差了些火候!徐子陵苦笑一声,猛提一口真气,抢先发难。(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子陵出手

    徐子陵一动之间差点失声惊呼,就在他提运真气时,左右脚心的涌泉穴一寒一热:左涌泉穴的寒气直冲背脊督脉,过尾枕,经泥丸,再由任脉而下丹田;右足的热气则反其道而行,逆上任脉,过眉心祖窍穴,穿泥丸而下督脉,再由脊骨的尾板穴入丹田。最妙是当两股寒热不同的气流在泥丸相遇时,立即以卷缠螺旋的方式,一顺一逆的向相反方向疾行于经脉之内。

    每到一个穴位处,真气竟像一个漩涡般积聚扩大,使他体内每个穴位都成了真力的仓库般。他的丹田就像主力军所在,而三十六个主窍穴则为小队的军事单位。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即管以前与寇仲的阴阳合流,亦只是阳中藏阴,阴中蕴阳;不像现在左足涌泉能自动吸取充盈于天地间的先天阴气。和氏璧内奇异的力量,把他的经脉彻底改造,而非只是跋锋寒所说的“强化”。假若以前的经脉是淌流的小溪,现在则成了奔腾澎湃的大河。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实是难以形容。他所有感官的灵敏度均以倍数提升。方圆百丈内任何声息都瞒不过他的耳朵,皮肤更清清楚楚感应因符真、符彦两人迫来而生出的空气变异。

    从他们身体生出的庞大气势,其强弱度绝非平均分布,而是随着他们的意念的催动,不断找寻自己的破绽和弱点,故而强弱点亦随之变化。

    徐子陵从未试过如此清楚地把握到对手的虚实,宛若一个自少失明的人,忽然回复了视力。同一刹那,他感觉到另一个敌人潜伏在左方墙内某一地点,正守待他逃走的一刻,施以突袭。他整个脑子晶莹通透,无有遗漏。就在此刻,他清楚知道符真的长柄斧会抢先一线发动攻击,然后才轮到符彦古怪的啄剑。

    石帆自然看到了徐子陵身上的变化,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和氏璧的真正作用已然体现出来了,这绝非简单的强化了经脉就可以概括的,和氏璧作为大唐世界的顶级奇珍,让石帆四人每一个都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如果说以前的双龙和跋锋寒还与侯希白等并驾齐驱的话,现在他们便已经足够与正魔两道最出色的人平分秋色了!石帆之所以让徐子陵上,而自己在后面掠阵,便是让徐子陵去体会这种玄之又玄的精神境界,这将是他们进军大宗师的基础!

    “长白双凶”这两人确是武功强横,甫现身便以凌厉的气势控制着他,换了在经脉改造前,他们确有扑杀徐子陵的实力,但现在,很明显徐子陵已然今非昔比!一夜之间的进步,便足以让徐子陵成长一大步!

    符真、符彦分别迫至十步之内。

    劲气狂飙,杀气漫空。

    两敌同时暴喝。

    长柄斧扬上半天,化作一道激电,疾往他颈项斩来,强大无匹的劲气,破空割来。

    符彦则坐马运步标前,啄剑循着奇怪的进攻路线,在丈许的距离内变化无方,似能攻向他任何部位,充份发挥出这奇门兵器诸般幻变的特性。

    长白双凶敢与王薄作对,果是非同凡响。

    一时杀气漫空。

    两昆仲皆目射寒电,狠狠盯着徐子陵,换了心力较弱者,只是他们的眼神已可令其心胆俱寒,斗志尽失。

    徐子陵清楚感到凭现在突飞猛进的功力,自然明白了石帆让自己独战两大高手的用意!经验,迅速适应自己当前的精神和武功变化,眼前这两人便是最好的陪练!

    转眼之间,三人恶斗数十招,长白双凶越打越是心惊,凭他们兄弟的武功,面对一个年轻人还斗了这么久,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可偏偏徐子陵却是丝毫不露败象!符真心中此时已经升起了退意,君不见那边还有号称惊世神剑的石帆冷眼看着,虽然符真一直对此嗤之以鼻,认为石帆不过是江湖传闻夸大而已,就算他打娘胎里就开始练功,这么年轻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剑败宇文化及,掌劈龙头韩盖天?骗鬼去吧!

    可此时,以他们兄弟两人联手尚且难以拿下眼前这小子,符真才惊恐的发现传闻还是不足以说明这些年轻人的武功!徐子陵在他们瓦岗中名声并不是很大,可此时却是力敌自己兄弟而不败,那那边负手而立的青年呢?

    符真越想越是害怕,心中一乱,这兄弟联手合围之势就缓了下来!

    徐子陵何等高明,瞬间感觉到符真精神气息不稳,顿时冷喝一声,真武剑在巷子中激起一片光华,在符真惊恐的眼神中斩下!

    便在此时,矛光激闪,冲天而来。徐子陵一瞥,剑锋若是不回防,纵然可斩符真,可自身必然要被矛刺穿!徐子陵只得回剑,但却是一脚踢在符真胸口!

    符真倒飞而出,撞在墙上,“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却是已经重伤!持着长矛来救了符真的却是个雄伟的大汗,符彦看到自家兄弟重伤,心胆俱裂,哪还有心思再打,连忙奔到符真身边,戒备的看着徐子陵!

    来人持着双尖软矛,却是瓦岗大将王伯当!石帆此时倚着墙冷冷道:“啧啧,又来一个送死的!”

    王伯当确是武功高强,手上双尖软矛被他运功变得变成弓状,再弹开来时既可加强劲道,又使人难以预防。而且拿捏的时间和速度都精确至毫厘不差,迫得刚才大占上风的徐子陵不得不全力应付,却是救了符真一命!

    王伯当此时心中别提有多郁闷了,哪里知道光是一个徐子陵便已经打的长白双凶找不到北,旁边却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石帆!

    这一趟,可真是生死难料!

    王伯当三人此时心惊胆战,很明显,他们这趟是踢到铁板了!石帆是不是传说中那般强悍暂且不说,单单徐子陵便已经极为难缠,此时符真重伤,仅仅靠着符彦与王伯当,别说杀徐子陵、石帆了,自保已经成了问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风动

    徐子陵素来不喜杀戮,看到符真重伤便停手了,看着眼前惊慌的三人,石帆蓦地长笑道:“沈军师,你若再不现身,石某可要开杀戒了!”

    “你可真是狠心哩!这才过去多久,就连子陵都变得这么厉害了……”果然,话音刚落,沈落雁便从巷子一端俏生生的走了过来。

    徐子陵看着美若天仙的沈落雁,淡淡道:“沈军师,你这是何意?”刚才还一副为石帆、徐子陵着想的样子,转眼便派了三大高手来截杀,嘿,这美人军师可真是狠辣!

    沈落雁浅笑道:“我这不是怕你们落在师妃暄手里么,这才小小的试探一下罢了,落雁在此倒是要恭喜徐大公子武功大成哩!怪不得根本不理会人家的好意,原来是信心百倍!”

    石帆大笑道:“哈哈哈,沈军师果然能言善辩!罢了,既然你已经试探完了,就赶紧带人走吧,若是迟了子陵心软倒还好,我若是改变了心意,恐怕李密就要失去包括你在内的四大高手了,不知他会不会痛彻心扉呢?”

    沈落雁心中一颤,经过几次接触,她也知道石帆也有着狠辣的一面,襄阳长街上石帆开杀戒之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原本密公准备去招揽钱独关的,以便对洛阳形成夹攻局面,可正是知晓了石帆的狠手,李密也不敢再去了……

    “既然如此,那落雁就先告辞了!”沈落雁深深的看了一眼石帆,目光中意味难明,终究还是转身离去,王伯当与符彦架起重伤的符真,也跟着消失在巷子深处!

    ……

    纸团被运功搓成粉碎,随风洒往洛水。阳光照射下的洛水闪闪生辉,客船货船往来不绝。

    徐子陵与石帆并坐在洛水岸堤上,沐浴在阳光下,说不出的写意,一点不把因和氏璧而来的烦恼摆在心头。

    徐子陵此时清楚知道自己经过昨晚奇异的际遇后,在武道的追求上已踏出无比重要的一步,经过邪帝舍利与和氏璧,徐子陵终于知道他们能够逐步跟上石帆的脚步了!尤其是刚才那一战,若非自己武功大进,恐怕还不是那“长白双凶”的对手,但现在,却是可以吊打对方,可见自己武功的确在不知不觉间臻至上乘境界!

    这对于几年前还是扬州城内混吃混喝的两个小混混而言,简直就是奇迹!

    “帆少,谢谢你!”徐子陵静静道。石帆闻言微笑道:“何必谢我,你我不都是兄弟么?”

    “嘿,若非你,可能我与寇仲如今还在扬州底层挣扎着……有时候想想,都不敢相信现在这个我是真的!”徐子陵叹道。

    “子陵,你与寇仲、老跋,你们的前路绝不是宁道奇那般的大宗师,这世上其实并非眼里看的那般简单!大宗师之上,依旧有着数不清的风景,而若是我一个人独自前行,便少了许多乐趣!因而,我希望我们能够一同前进,一同攀登!”

    “寇仲一心想要做皇帝,恐怕当上皇帝之后便没有心思再习武了吧……”徐子陵有些黯然道,他心里,寇仲登基之时便是他离去之日,荣华富贵终非是徐子陵所愿……

    “这倒不一定!嘿,人的命运又岂是可以自己去预测的?而且哪,寇仲最享受的是打天下的争霸过程,若是得到了,恐怕会再次空虚了,那时候便需要武道的更高峰来让他重新定义生命的目标了呢……”石帆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寇仲天生便是喜欢冒险,若是能老老实实的坐在宫里当皇帝,那便不是寇仲了!

    原书中寇仲之所以能轻易让给李唐,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寇仲匆匆离开皇城,赶去与石帆会合,事情的发展出人意表地急转直下。首先了空大师通过好友王薄,把事情公然抖了出来。这看似鲁莽冲动的一招,实是深思熟虑下的高明策略。

    寇仲心道:“嘿,说不定就是师妃暄那厮在背后主使的。”

    此计之妙,可令任何盗得和氏璧的人变为“不法之徒”,且成为各方势力的公敌。

    其次则是藉此把一向心仪慈航静斋的白道门派,统一在一个共同目标之下。

    师妃暄乃方外之人,自不宜直接卷入尘世的纷争中,于是通过放弃争做皇帝的王薄来联络白道的各股力量,那时只要找回和氏璧,再经她赐与被拣选的人,势将更为哄动。

    她当然不知道和氏璧已经“粉身碎骨”,恐怕即使寇仲说出来她也不会信的,和氏璧有着奇异的力量,又怎会损毁?

    寇仲想着想想都觉得非常好笑。

    正要转进大街时,前面人影一闪,拦着寇仲的去路。

    寇仲定神一看,原来是一个师爷模样的文士,正一边捻弄嘴唇上的胡髭,一边朝他点头微笑。不过这人的两撒胡子配着他带着病态的苍白脸容,却是极不相称。使他显得既轻浮,又有种故弄玄虚的神态。

    他的眼睛更有种不讨人欢喜的黄色,眼肚浮肿,一派酒色过度的模样。但寇仲却可肯定对方是一等一的高手,至少是接近边不负这等魔门长老级数的,那纯粹是高手相遇的直觉,不用甚么道理去支持。

    寇仲暗叫“人不可以貌相”时,这病表模样的中年男子施礼道:“在下‘病书生’京兆宁,乃知世郎府中的食客,今奉知世郎之命,想请寇公子到知世郎的座驾舟上一叙。”

    寇仲讶道:“你凭甚么知道我是那什么寇公子呢?我们该是首次碰头吧?”京兆宁哈哈一笑道:“你寇公子这种人才,万中无一,只要经人指点出来,怎会有认不出来的道理?寇公子说笑啦。”

    寇仲颓然叹道:“看来又是为了和氏璧。我今天不知走了甚么霉运,总言之这黑锅我是背定哩!不过现在我有急事要办,今天黄昏前我们就联袂去拜会王公,请问王公的贵舟泊在那个码头呢?”京兆宁说出了地点后,寇仲心中连叫几声娘后,一溜烟的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跟踪

    寇仲找见石帆等人的时候,却是在城中不起眼的一个小院子中。如今整个洛阳风声鹤唳,几乎全都因和氏璧的失落而涌动起来,而诸多正道魁首将矛头径直指向前日去过静念禅院的石帆几人身上。

    “呵,都火烧眉毛了帆少你们还有闲情雅致在此闲坐,王世充那老混蛋已经扛不住压力了,刚才路上碰见一个穷酸书生,看样子也是个高手,是什么郎王薄的人!帆少,这可如何是好?不如我们趁着还没天黑赶紧溜出城去吧?”寇仲看到石帆淡然,不禁有些急躁。

    跋锋寒枯坐一旁,闻言摇头道:“仲少你可是想多了,别看现在没人来找我们,实际上全在暗中看着呢,想要现在逃出城,不可能!而且一旦逃了,不正是说我们就是盗宝之人么,到时候慈航静斋一声令下,这天下之大可真是无容身之地了!”

    “是极是极!其实啊,我们最闲的就是今天!他们放话出来要我等子夜之前将玉璧还回去,换句话说,在这之前,即使有千人围着,我们也是安全的……”石帆微微笑道,仿佛根本不将眼前的危局放在眼里。

    寇仲闻言,深觉有理,倒也不急了。这一松神,立刻往院中的大石头上一躺,舒服的只想呻吟,“呵,那我们待如何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你我皆知和氏璧已然不可能再出现,那么他们便没了绝对的证据!这样一来,虽还有很多人会对我们出手,但毕竟他们站不住理。单纯论武,以我们四人如今之力,又怕过谁来?”跋锋寒冷笑道。

    徐子陵从容道:“若我所料不差,这一切都是师妃暄在背后推动策划,目的是要使我们作贼心虚,起出贼赃离城远遁。但我们偏不如她所愿,留在这里与她周旋到底。谁猜得到和氏璧根本不在我们手上,以后也不会在任何人手上。”

    石帆眼中露出一丝自信,微笑道:“你和寇仲可能仍未觉察到我们从和氏璧得到的好处有多大,那是在中外武林的历史上从没有发生过的事。现在我们四个人,每一个正都是活生生的奇迹与见证。你不觉得真有脱胎换骨的美妙感受吗?”

    徐子陵愕然道:“没有你所形容的那么厉害吧?”

    石帆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好一会后睁开道:“我已是说得非常谦虚。正如传说所言:和氏璧乃来自天外的神物,内中藏有可怕的神秘力量,但这力量现在已归我们所有,不但扩充和强化了我们全身的经脉窍穴,还使我们能提取宇宙某种力量和精华。和氏璧内的力量本身正是超越武功范筹的东西。”

    徐子陵苦笑道:“那要看看我们是否过得今夜子时才说吧!”

    石帆露出一丝傲气十足的微笑,淡然道:“今晚子时便让我们大摇大摆的找个地方喝酒作乐,看谁有本事,就来取我石帆的命好了。但谨记无论在甚么情况下,我们都不可承认和氏璧真是我们偷的,因为那将使敌我双方均无转寰的余地。”徐子陵眉头深锁道:“我倒不是怕任何人,而是不希望因此事出现血流成河的场面。”

    石帆叹了一口气道:“在这乱世中,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我们的残忍!子陵,我知你心地善良,可现在委实已经到了见生死的时候了!嘿,慈航静斋那群女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你且看我们今晚要对敌多少高手吧!”

    徐子陵闻言默默不语,显然他也知道今晚极有可能出现你死我活的局面。寇仲身子一正,坐起霸气道:“嘿,是时候让他们知晓我寇大爷的真正实力了!来吧,我的冷月已经饥渴难耐了!”

    几人不由得莞尔。

    计议既定,四人索性直接出门,在洛阳最繁盛的天街漫步。

    天街的店铺均曾经刻意整饰,檐宇如一,又盛设帷帐,摆满珍宝器物,各式财货。伙计们则披锦挂彩,以作招徕,衣彩华绝。

    最动人处是这些售货者不乏年青女孩,更是花枝招展,令人目不暇给。

    连摆卖地档的小贩,亦一律铺坐龙须席,既划一又别有气派。

    四人各有奇相,石帆飘逸出尘、徐子陵潇洒宁静、跋锋寒魁宏奇伟、寇仲则威霸精灵,走在一起,自是令路人侧目倾倒。

    几人一边谈笑,一边对特别瞩目的东西指指点点,有时还驻足观看,细作评估研究。从外表的神态去猜度,谁都想不到他们正在绞尽脑汁,要与强大至不成比例的敌人周旋。

    寇仲向一个坐轿子经过的年青贵妇投以令她脸红的笑容后,哈哈一笑道:“洛阳真是好地方,最妙是横看直瞧都有美女,哈!怎样?”最后两字则是压低声音,运功收束,再送入石帆等人耳内去的。

    石帆避过一群熊孩子的追逐,轻轻道:“最少有五股人在跟踪我们,他们化装成各式人等,不断替换,避免引起我们怀疑。”

    跋锋寒赞道:“我只知被很多人跟踪着,却没法分辨对方分属于五股势力,你是怎样办到的。而最令我不解的是你根本没有像我和寇仲般四处张望,却竟然没有任何事能瞒过你。”

    石帆在一档卖人参的摊位停下,向寇仲道:“要不要买株人参回去泡壶人参茶?”那小贩是个外乡来的大胖子胡汉,闻言不悦道:“我的参乃万水千山运来的正宗一等野山参,最能活血舒筋,延年益寿,须浸酒才更显功效,泡茶实在太浪费。”寇仲笑嘻嘻道:“请恕小子无知,那株是最好的?今晚我们便拿来浸酒喝。”小贩色变气道:“不卖了!不卖了!这些参定要浸上一年半载,还得埋在地下窖藏,那能就这么拿来送酒的?”

    跋锋寒扯着寇仲离开,哑然失笑道:“此人如此固执,包保不会发达,但却赢得我们的尊敬,如此可否算是得不偿失呢?”接着迅快道:“帆少你尚未答我。”

    石帆目光飞快的朝行人如鲫的对街瞥了一眼,低声传音道:“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其实便如同寇仲与子陵的井中月心法一般,当我把全副精神集中到感官上去后,我的感觉便延伸到四周的人群去,甚至别人投在我身上的目光,也可感应得到。最妙是跟踪者的足音,每当我们停下时,他们的速度都会相应变化,又或故意在我们身旁走过,到了前面某处再由其他人替代。于是很快你便能掌握到他们跟踪的方式和规律,并清楚他们分属五组不同的人。”

    寇仲踏前一步,和他并肩前行,赞道:“帆少果然了得!但为何你刚才说至少有五股人呢?是否表示除这些人外,另外尚有更隐秘的跟踪者,但你却把握不到他们的所在?”

    石帆面色不变,传音道:“正是如此。那纯粹是我的感觉,此人才是我们的劲敌,除非能把他甩掉,否则我们休想可快快乐乐的捱到子时。”

    徐子陵微笑道:“纵管是师妃暄、宁道奇之辈,亦想不到我们的帆少有此特别本领,故我们此计必成,可以行动了吗?”

    石帆道:“当然可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纯真

    几人心下一动,跟着石帆往横一移,进入了洛阳三大市场之一的丰都市集。

    在皇宫以东和洛水以南的整个城市区域,分布着一百零三个里坊。

    里坊间有街道连贯,坊内则陌巷相通,在这样一个百姓众居的地方捉迷藏,确是刺激有趣的一回事。

    丰都市集在洛阳三大市集中居首,比其他大同、通远两个市集更具规模,食档货摊林立,人头涌涌,喧闹震天。

    石帆带领下,四人在集市中左穿右插,看似速度一般,皆因上身不动,但下面却展开脚法,从人群的间隙中如泥鳅般滑行。

    此时不光是石帆,就连寇仲与徐子陵亦是展开了井中月心法,周围汹涌的人潮顿时如同明镜一般展露在几人的脑海中,此时把感觉发挥至巅峰状态,忽左忽右,忽缓忽速,横移直窜,每一下移动都是针对敌人跟踪的方式而变化,有若与人交手过招。有时更会折返原路,教人难以猜测。

    转眼间他们已从市集的北门溜出去,横过车马道,又不顾人家的阻拦抗议,前门入铺,后门离开,到了一条横巷内,越墙离去。

    翻过高墙,窜房越屋,有时又落巷狂驰,到了城东南处,一条河流从东方蜿蜒而来,两岸树木婆娑,房舍重重。

    寇仲得意道:“地图上有说明的,这条就是伊水。”又指着右方水去处道:“那就是集贤坊,伊水到了那处开叉分成两条,从长夏门左右流往南郊,再去便是了空的老巢!”跋锋寒跟着压低声音道:“甩掉了吗?”他精神之法尚弱,即使比之徐子陵与寇仲仍旧差了一筹,对于这等纯精神上的较量却是不擅长。

    石帆沉吟半晌,摇头道:“只甩掉了那些庸手,我刚才说的劲敌,仍像附骨之蛆般蹑在我们身后,现在我的感觉更强烈。”

    寇仲骇然道:“这么都甩不掉,会否是师妃暄或宁道奇呢?”

    跋锋寒负手淡然道:“当然不是他们。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怎屑于干这种事。若我所料无误,这跟踪者必是独孤凤,因为在市集一次掉头窜走时,我似乎嗅到她的体香。”

    独孤凤!

    石帆忽然忆起了当年在金陵江上的时候,那东溟号大船上的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剑客!没想到居然是她!

    独孤凤可不是一般人,四大门阀中,独孤阀相比其他三大门阀在高手上稍弱一筹,宇文阀有绝世高手宇文伤,宋阀有宋缺,李阀虽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有正道武林圣地的青睐!唯独独孤阀,阀主独孤峰武功虽说还不错,但却难入高手法眼,不说宇文伤那等级数,就连王世充、欧阳希夷这等高手也不如。整个独孤阀中,唯有独孤峰之母尤楚红称得上高手,这也是独孤凤屹立不倒的根本!而尤楚红之后,便是这独孤凤了。独孤凤剑道天分极高,年纪轻轻已然超越了其父独孤峰,成为整个独孤阀中仅次于尤楚红的二号高手。那年江上败给石帆之后,独孤凤一直闭关苦修,如今一身武功已然跻身顶级高手之林,便是尤楚红也认为独孤凤已然有了自己八成功力,可见进步不容小视!

    如今,石帆却是没想到暗中跟踪的居然是她,不禁微微一笑,对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石帆倒也没什么恶感。

    寇仲不知石帆心中胡思乱想,苦恼道:“这叫功亏一篑,没有市集那种便于捉迷藏的地方,更难避过她的跟踪。”

    徐子陵却是一指河中,微笑道:“你看河上的舟揖来来往往多么热闹,我们也来凑兴如何?”

    跋锋寒与寇仲顿时明白过来,哈哈笑道:“若只是到船底凑兴,小弟自乐于奉陪。”石帆欣然道:“果然是妙计!嘿,若是这趟独孤小妞又跟丢了,恐怕要气疯了吧……”

    寇仲当先穿过岸旁的疏林,投进水里去。

    四人在城西南一座小桥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离水登岸。

    同时运功催发体热,当经过里坊的牌楼时,衣服都乾透了,就像变魔法般神奇。

    入坊后是一个以石板铺成的广场,接痕斑驳,造成丰富的纹理,令人有种心脾凉透的舒畅写意。

    场中有口水井,两个妇人正在汲水,有若一张描写民间生活的图画,动人得不似是真实的。

    石帆看着此景,不由得有些动容,苦笑道:“我们的不幸是从未试过平凡中见真趣的生活。像现在我的心神只能放在是否给人跟踪上,其他的事只好抛开,你说是多么无奈。”

    跋锋寒领先左转入巷,又避到一旁,让一群你追我逐,争先恐后的小孩奔过身边,甚至有胆大的熊孩子还扯了扯跋锋寒的衣襟,旋即看到其英俊阳刚的面容,不由得叫道:“哇!好好看的大哥哥!”跋锋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即使他自小在马贼中长大,却也被这股童真与纯洁感染,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熊孩子看着“好看”的大哥哥不说话,又看到其身后的刀剑,心下一慌,嘴角一瘪,“哇……”的一声就抛开了,生怕这大哥哥揍他似得……

    听着孩子们远去的欢笑声,寇仲向徐子陵叹道:“我们像他们那么年纪时,除了打架和设法找生计外,似乎从未试过像他们般无忧无虑的玩个天昏地黑,那我们是否已痛失真正的童年呢?”

    石帆叹道:“所以啊,这天下还是太平一些比较好!假若寇仲你当上了皇帝,可要让天下的孩子们都有你所失去的童年才好!”

    三人沿巷深进,跋锋寒不断打量两旁的房舍。

    徐子陵伸手搭着寇仲的肩头,苦笑道:“若非你既要去偷鸡摸狗,又要念书学功夫,我们宝贵的童年岁月怎会为此虚渡,现在更不会像过街老鼠般给人人喊打喊杀。”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说过街老虎不是好些吗?至少无人不害怕。凡事都有代价的,现在就当是还债好了!”

    三人右转至另一条巷内,踏着石板砌成的路面,说不尽的闲适写意,彷似与世无争。

    一抬头,看见巷子前方赫然站着一名少女,看到这女子,饶是寇仲胆大,此时也有些头皮发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试探

    巷子尽头,一身素白的婠婠神色温柔地站在对面,情景诡异至极点。

    四人千方百计,才摆脱了跟踪者,岂知来到这偏僻巷子里,欢迎他们的却是这可怕的大敌。当然,婠婠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的身份,婠婠能在这里等着,岂不是说,整个阴癸派都晓得他们的行踪么?

    婠婠的目光幽深而又含情脉脉,檀口轻呼道:“这么久才来,人家等得心都烦了!”寇仲眼巴巴的看着石帆,此刻也唯有他能够绝对的压制这妖女,寇仲自忖自己的机智在这妖女面前却是半分作用没有。

    石帆上前几步,淡淡道:“婠婠姑娘倒是好雅兴,却不知在这里等我们几个又有何见教?莫不是你的《天魔功》突破了十八重,想来找在下一雪前耻?”

    婠婠轻笑道:“人家又不像你石大公子,武功冠绝天下!人家可打不过你哩……”婠婠声音轻柔,便如同邻家妹妹一般呢喃,任谁也料不出这般可人的少女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门传人。

    石帆不由得有些头疼,对眼前这少女,他并没有太多恶感,因而即使身处对立面也一直不曾下狠手,只得无奈道:“说罢,你找我们到底何事……”

    寇仲与徐子陵却是没想到石帆还有无奈的时候,相视一眼,均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异,同时心道:“这妖女好厉害!连帆少都被她迷的没办法……”

    婠婠螓首低垂,似是羞怯一般,说来也奇怪,虽说一开始被石帆落了面子,甚至后来次次圣门好事都被石帆与其他几个混小子尽数破坏干净,甚至关乎甚大的竟陵攻防战也最终被石帆等守住了,导致杜伏威北上之路被阻,只能盘踞在江淮一带……可这么多次对立,石帆依旧没有对自己下过狠手,而婠婠也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恨石帆等,这下可让婠婠有点方了……

    婠婠现在的神态动作,优美高雅,动人之致,白衣黑发配上她那对玲珑赤足和绝世容颜,更是极尽女性的娇妍温柔,“人家虽然没有石大公子聪明,却也知道你们现在四面楚歌呢……嘻嘻,不若将和氏璧交给人家吧,人家可不忍心看着你们被正道那帮伪君子尼姑和尚们围攻呢……”

    石帆颇有些头痛地道:“和氏璧真的不在我手上,你们怎么就认定那东西在我手上呢?”跋锋寒和徐子陵等亦相对苦笑。虽说他们得了好处,但和氏璧如今已然粉碎成灰,再也没可能交出来了……

    婠婠闻言为之一愕,仰起俏脸,往四人瞧来,接着娇躯剧震,一对有如永远被迷雾笼罩的美眸射出不能相信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跋锋寒却没有发现她的异色,接口道:“不在我们这里就不在我们这里。”

    婠婠像回过神来般,秀眉紧蹙道:“究竟有甚么事发生在你们身上?为何你们的神气都像脱胎换骨似的?”她刚才一看之下,只觉石帆如同一潭幽泉一般深不可测,本以为自己跻身天魔功十七层巅峰,已然不弱于石帆几分,可刚刚一看却发现依旧难以测度石帆的深浅!

    再一看其余三个,更是心中凛然,寇仲、徐子陵上次联手,方才勉强与自己战平,还是在自己并未达到现在功力的时候,而跋锋寒虽然好些,其实精神境界不如寇仲与徐子陵,可现在看来,这三人竟然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由得婠婠不吃惊!

    石帆心中一动,淡然道:“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昨晚我们确曾到净念禅院盗宝,可惜连和氏璧的影子都未见到时,便给了空发觉行藏,只好知难而退。其后又横竖闲着无事,便联手练功,嘿,小仲与子陵的《长生诀》使得他们得了好处,婠婠姑娘的眼力倒是极好的!”

    寇仲心中恨不得大叫妙极妙极!这解释,的确有着极大的说服力。

    婠婠露出一个引人遐想的思索表情,幽幽一叹,柔声道:“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因我真的相信和氏璧不在你们手上,因我懂得‘听音辨情’之术,刚才跋锋寒那句话确是发自真心,但石公子这番话却有不尽不实之处。但既与和氏璧无关,奴家自然无暇理会,和氏璧究竟是谁偷的?你们该仍没有这本事。”几人都松了一口气,石帆心中亦是惊异,想不到还有这等奇功妙法,居然有着辨明真假话的效用,简直就是古代版的测谎仪啊……

    能传承千年不绝的魔门的秘功绝技果然层出不穷,且不论那《道心种魔**》,就《天魔功》便已经足够称得上奇绝一时了!

    石帆故意苦恼道:“若师妃暄那妮子有你这分辨真伪的本领,我们便不用再背这黑锅!”

    婠婠闻言,美眸流转,道:“石大公子,你这句话却是说的不尽不实哦!”

    石帆顿时郁闷,这婠婠还真是难缠。

    婠婠移转娇躯,变得以粉背对着四人,瞧往巷子外围墙间的小园子,柔声道:“今趟你们是水洗难清。不过在我听到这消息时,我便感到奇怪,为何盗宝者是一个人而非三个人?但了空既认定是你们做的,当然有他的道理。”

    跋锋寒冷冷道:“现在你想怎样?”

    婠婠娇憨地微耸香肩,浅笑道:“假若你们肯把杨公宝藏的秘密说出来,我可助你们安然离开。现在除了我们外,还有谁敢开罪静斋那群女人?”

    石帆闻言一惊,想不到婠婠还对杨公宝库念念不忘,殊不知其中最大的宝物已然在她面前逛了一圈了,嘿!当日长安城外魔门几大巨头大战所争夺的奇宝邪帝舍利便是从杨公宝库而来,最终被石帆三人得了七成好处之后落到石之轩手中,如今也不知石之轩到何方隐匿修炼……

    石帆摇头道:“我看你的听音辨情并没有练到家!寇仲他们身怀杨公宝库的小心本来就是我让传出去的,为的就是吸引天下群雄去磨砺他们俩,如今你还在希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婠婠把美好的娇躯别转过来,含情脉脉的看着石帆,旋即微微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半晌才道:“两方双争,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但因应形势和利害关系,也可以暂时来个合作吧?”

    寇仲却是虎目中神光电闪,豪气道:“合作也未尝不可,只是在谈之前,先与我斗上一场!上次我与子陵联手,这次我独自战你,来印证我所学武功!”

    婠婠似乎没想到寇仲会挑战自己,从容笑道:“若你不是生就自我毁灭的性格,便是天生的蠢材。”

    寇仲却是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哈,婠婠妖女不敢与我动手了么?”

    婠婠顿时无语,皱眉瞧了他好半晌后,点头道:“你是看穿了我不会与你们动手,才如此口出狂言。但小心我会忽然改变主意。”

    跋锋寒却是双目射出利比刀刃的光芒,深深刺进婠婠的秀眸去,摇头沉声道:“我知你既不会亦不敢那么做的。最微妙的原因是你和师妃暄决战在即,故而双方均要保存实力,在这种情况下,你敢和寇仲决一死战吗?”

    徐子陵恍然大悟,心中不由得为寇仲与跋锋寒叫绝!石帆玩味笑道:“何必那么麻烦,你们决斗又有何意思,倒不如双双跟着我做个侍女也不差,婠婠,我让你做师妃暄的姐姐如何?”

    婠婠顿时羞怒,却是没料到自己不但被看穿了虚实,还被石帆调戏了一通,心中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方能出了这口恶气,心中怒归怒,嘴上却是轻笑道:“好呀,若是石大公子能让妃暄妹妹甘心做个端茶送水的侍女,我就考虑考虑!”

    寇仲与徐子陵被这两句话惊呆了,虽然知道均是玩笑话,却也佩服石帆的胆量,这魔门妖女智计无双,武功深不可测,居然说调戏就调戏了,甚至还连带慈航静斋的圣女师妃暄也躺枪……

    婠婠飘飞而起,瞬间立到巷子墙头,娇笑道:“石大公子,祝你们好运!”声落一闪不见。

    石帆看到婠婠退走,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在面对慈航静斋+静念禅院+宁道奇这一股绝大的力量的时候同时遭受阴癸派的追杀。

    四人如今总算暂时摆脱了追杀,随意闪身进了旁边的一个无人的破院子。跋锋寒和徐子陵各自静坐了好半晌,前者冷然道:“若我没有猜错,下趟再遇上婠婠时,必是一场恶战。”徐子陵点头同意,却皱起眉头。因他们功力猛进,已成了阴癸派一个严重的威胁。

    婠婠或者说其背后的阴癸派不立即动手,是希望让他们先和师妃暄一方拚个两败俱伤,而她们则可坐收渔人之利。

    跋锋寒见石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讶道:“你可是想到甚么特别的事?”石帆点点头,道:“刚才祝玉妍以及阴癸派诸多长老就隐在巷子外不远处,当时只要证实和氏璧真在我们身上,她会立即出手抢夺。”

    跋锋寒深吸一口气道:“这才合理,只凭婠婠根本没能力从我们手中夺取和氏璧。所以她必另是有所恃,才敢在这里等我们。”

    徐子陵吸了一口凉气道:“只一个婠婠便可教我们头痛,若再加上整个阴癸派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们的日子岂非更难过。”

    跋锋寒大笑道:“明天的太阳将是我们最渴望见到的东西,生命要这样才有趣味,只有在面对死亡时,才会感到生命的弥足珍贵。且武道之要,在于置于死地而后生,只有不害怕死亡,才能克服死亡,不被死亡征服。”

    “笃!笃!笃!”

    似是木杖触地的声音。

    第一下来自遥不可及的远处,第二下似乎在巷子幽深处,到第三下时,清晰无误在拐角处响起。

    四人色变时,“砰”的一声,只觉脚下一震,一道裂缝自远处袭来,如同蛛网一般纵横交错。

    只是其声势,便足可夺人心魄,这绝对是高手,而且是远胜杜伏威、李密这等大豪的高手!

    鸡皮鹤发,入目的情景对比强烈,令他们生出一见难忘的印象。

    玲珑娇美的独孤凤,正掺扶着一位白发斑斑,一对眼睛被眼皮半掩着,像是已经失明,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但却贵族派头十足的佝偻老妇人,步进院子里。

    这老妇身穿黑袍,外被白绸罩衫,前额耸突,两颊深陷,而奇怪地肤色却在苍白中透出一种不属于她那年纪的粉红色。

    这怕足有一百岁的老妇人身量极高,即使佝偻起来亦比娇俏的独孤凤高上半个头,如若腰背挺直的话,高度会与寇仲相差无几。

    眼帘内两颗眸珠像只朝地上看,但四人却感到她冷酷的目光正默默地审视着他们。

    那种感觉教人心生寒意。

    独孤凤那张生气勃勃的脸庞仍是那么迷人,却赌气似地撇着小嘴,一脸不屑的神气,首先傲然道:“以为这样就可以撇下人家吗?还有你,哼,这次就要好好出气!”却是注目石帆,显然想起了当年旧恨!

    寇仲低呼道:“是尤楚红!”

    这老妇两道眼神箭矢似的投到寇仲处,以尖细阴柔的声音喝骂道:“竟敢直呼老身之名,讨打!”四人目光自然落到她右手一下一下撑在地面、浑体通莹、以碧玉制成、长约五尺、仿竹枝形状的拐杖去。

    尤楚红,独孤阀第一高手,远胜其子独孤峰这阀主,可以说独孤阀如今屹立不倒的缘故,一大半都是在这尤老太太身上,剩下则是身边那独孤凤的功劳!

    这等级数的高手,虽说名气上不如中原第一人宁道奇,甚至不如岭南的天刀宋缺,但此刻带给石帆等人的压力却是一点也不小!

    石帆说来已然臻至伪大宗师级别,但面对这成名一甲子的老怪物仍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此时,这漫长的一天终究慢慢变黑,距离了空、王薄等定下的最后期限也不过只剩下几个时辰而已……(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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