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邪帝舍利
鲁妙子大惊,颤声道:“你说什么?你说向雨田实际上是假作练功失败?”鲁妙子有些难以置信,但想想却有其道理,毕竟邪帝向雨田并没有在临死前将一身功力送入邪帝舍利之中,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疑惑的地方,如今听石帆一说,顿时明白过来……
鲁妙子现在终于明白这《天魔秘》中至高无上的《道心种魔**》是真的能够修炼成功的,也就不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魔门秘密尽数告诉了石帆,甚至连杨公宝库的地图也一并给了石帆。
“邪帝舍利“原本是第一代邪帝谢泊,为寻找一套有关医学的帛书,无意中于一座属于春秋战国时代的古墓内发现的陪葬品。
邪帝舍利被谢泊发现时,是放在墓主所枕后颈之下,满布血斑,晶莹斑驳,因属晶状的半透明特质,故归类为黄晶,事实上它和任何黄晶石都有很大的差异。
最惹起谢泊兴趣的是此晶球拥有吸取和储存人类真元和精气的奇异特性。这发现实是非同小可。在魔门中,早流传有吸取别人功力的各种邪功异法。但不论施术者如何高明,吸取他人真气只属辅助或暂时性质,从没有人能真的把别人数十年功力永久性的据为己有,并大幅和无休止地增加自己的功力。就算能办到,由于真气本质的差异,只会是有害无益,动辄有走火入魔之祸。
但元精却是玄之又玄的另一回事。
道家有所谓三元,其在天为日月星之三光,在地为水火土之三要,在人为精气神之三物。而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正是整个道家的修炼过程。在元精、元气、元神的三元中,元精乃一切的根本,元气和元神是把元精修炼提升而得。元气和元神因每个修行之士际遇和方法不同,各有差异,元精却并无分歧。
这一发现令谢泊欣喜若狂,经多年钻研,终创出一种把元精注入晶球得方法,那时他离大归之期不远,遂在临终前把元精尽注球内,并嘱下一代找出提取球内元精的方法。
自此晶球被命名为“圣帝舍利“。这带来魔门两派六道中天邪道最头痛的问题,像谢泊这样博学多才,识见超凡,拥有大智大慧的人实属百年难得一见,历代继承者虽殚思竭力,千方百计,仍像坐拥宝山,分享不到半个子儿好处。且因不得其法,令舍利不断吸取各式各样有害或无害的元气,令问题更趋复杂,更难解决。
不过历代邪帝,只要非是横死者,临终前均依遗训把元精注进舍利内,这亦成为天邪道历代宗主所选择的辞世方式。因为种种变化,研究如何提取舍利元精成为高度危险的事,一个不好,动辄有走火入魔之险。间或有人能提取舍利内有益的元气,确能令功力倍增,这事实使历代传人更是锲而不舍。至于如何提取舍利内的元精,则仍是一筹莫展。
直至向雨田出,以天纵之才,修炼“道心种魔**,忽然悟出提取舍利元精之法,谢泊的梦想才得以实现。这时向雨田却因修道心种魔**出岔子,又见尤鸟倦四徒没有一个是成材的,临终前把舍利交于鲁妙子,嘱他寻觅魔门其他派系有能之士,传予舍利,便可统一魔道,结束魔门数百年来四分五裂,内斗不休之局。最后鲁妙子认为魔门暂时无人有资格承受舍利,遂把舍利密藏杨公宝库之内。
石帆在安乐窝中盘桓了几天之后,终是选择默默离开飞马牧场,并没有选择去看商秀珣一眼,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再让商秀珣的心湖泛起波澜,倒不如不见。
石帆走后,鲁妙子便将消息告诉了商秀珣,商秀珣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每到孤身一人时,总会想起石帆那一战中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而飞马牧场之中,对于那一战中的最大功臣的身份来历却是众说纷纭……
一处隐秘的山谷中,一个风华绝代的宫装丽人此时正凤目含煞,淡淡道:“你说,鲁妙子那个老不死的还没死?”
答话的是一个赤足的白衣女子,如同精灵一般,正是在跃马桥与石帆战了一场,而后从容退走的婠婠。婠婠对宫装丽人的冷漠丝毫不以为意,脆生生道:“没错!昔年的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正藏身在飞马牧场之中!师父,您老人家这是要亲自出山去杀了他么?”
听婠婠所言,这宫装丽人之名呼之欲出,一代阴后,祝玉妍!祝玉妍瞥了自己这宝贝徒弟一眼,心中有些无奈,整个派内,甚至整个魔门之中,敢在她面前仍然嬉皮笑脸的,也唯有这宝贝疙瘩婠婠了,即使心中恨之入骨的那个人,在自己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
“杀他有什么意思,既然当年他能够在本座掌下逃生,本座也不至于过了三十年再去追杀他,反正他也没多久好活了……”祝玉妍淡淡道,对于鲁妙子,她听到其还活着并且一副已经解去了天魔气的样子时心底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祝玉妍毕竟已经不是当年年轻气盛之时了,如今她心中的目标就是杀了石之轩报仇,而后一统魔门,成就数百年来的魔门第一人!至于鲁妙子,祝玉妍对于其活着还是颇为开心的,当然,表面上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婠婠像是看透了祝玉妍的心思,促狭一笑,也不点破,接着道:“师父,虽说鲁妙子如何活下来的徒儿没有打探到具体消息,但徒儿怀疑是那人救了鲁妙子!飞马牧场与四大寇之战中,出现了一个神秘高手,几乎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整个战局,徒儿怀疑,便是那跃马桥上让徒儿丢脸的那个人!”
祝玉妍闻言心中一动,“四大寇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那个曹应龙可是那个人的秘密弟子,能轻松击败四人联手,恐怕**不离十便是那石帆了……婠婠,他便是你最好的炉鼎,不过,此人聪明绝顶,上次都没有被你所惑,之后也必然不会轻易上当!据说他有两个好兄弟,你去接近那两个小子,获取他们的信任,有情而后无情,方能到天魔功的最高境界……”(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领悟
石帆并不知道阴癸派已经盯上了自己,离开了飞马牧场之后,石帆便准备去洛阳寻那杨公宝库,有了鲁妙子的地图,石帆顿时有了信心,毕竟那可是鲁妙子建造的宝库!
到了洛阳,石帆陡然发现整个洛阳城武林人士云集,客栈中微微一坐,便明了事情缘由。原来,这洛阳却是有两个名人,一个是大儒王通,一个是欧阳希夷,两人均是不弱于杜伏威等一方大豪的高手,此次竟是有幸邀请到一代大家石青璇来洛阳演奏箫艺。石青璇却非常人,作为邪王石之轩的女儿,乃是名震天下的奇女子,一身箫艺傲视天下无人能及,一直都过着隐居的生活,很少有人能够欣赏到她那如同天籁般的箫音,如今却是来到了这洛阳,难怪整个洛阳都人声鼎沸……
石帆心中暗道:“这阵势,与现代国际巨星开演唱相去不远呐~~~嘿,这么热闹的事情,想必那两个傻小子也不会错过,倒是可以顺便看看仲少与陵少的武功如何了……这段时间,恐怕被追的苦不堪言了……”
石帆所料虽不中亦不远矣,寇仲与徐子陵自从救了素素,与李靖一同前往荥阳护送素素回去,却没料到素素与李靖却是在这段路上互相产生了情愫……与原书中的发展不同,这一路上,双龙与素素见多了瓦岗为恶之辈,李靖于是带着素素前往长安欲投李阀,而此时的寇仲与徐子陵听闻洛阳石青璇即将来演艺,遂与李靖两人分开,果然一路往洛阳而来……
路经一个小镇上,寇仲心中想起李秀宁的倩影,不由得有些黯然。徐子陵自然明白其为情所困。寇仲索性在镇上径直买了几大坛子烈酒,拍开封泥便是一路狂饮,大吼道:“这叫借酒庆祝,庆祝我仲少第一趟学人恋爱便爱出了个大头佛来。哈!就为她奶奶的醉那么一次,将来我定要她因嫁不着我而后悔。柴小子算什么束西,竟敢看不起我。来!干杯!”
寇仲此时不胜酒力,伏到路边咕哝道:“够了,现在让我们到隔邻那所青楼去,拣个比她美上百倍、千倍的女人,看看是否没有她就不成。”徐子陵乘机付账,硬把他扯了起来,扶他下楼,口中顺着他道:“去!我们逛窑子去。”寇仲登时醒了小半,道:“可不要骗我,一世人两兄弟,你定要带我到青楼去,还要给我挑选个最可爱的俏娘儿。”这时两人来到街上,正是华灯初上时刻,本应热闹的大道却是静似鬼域,秋风飒飒下只间中有一两个匆匆而过的路人,一片萧条景象。
寇仲低头喘着气道:“陵少!我心好痛!”
徐子陵叹道:“你的爱情大业尚未开始,便苦成这样子,假若李秀宁曾和你有海誓山盟之约而又移情别恋,你岂非要自尽才行。”
寇仲摇头道:“早该知道这些高门大族不会看得起我们这种藉藉无名的小脚色的!今趟你是否自寻烦恼呢?”寇仲显巳清醒过来,虎目异光烁动,沉声道:“好兄弟放心吧!经过这回后,我寇仲再不会那么轻易对女人动情了。”徐子陵试探道:“还要去逛窑子吗?”
寇仲凄然摇首,让徐子陵扶着他站了起来,笑道:“事实上老天爷待我们算是不薄,至少我们有帆少这个好兄弟,如今已经窥上乘武功门径,我却仍要为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确不长进。”
徐子陵欣然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但你还想当皇帝吗?”寇仲默然片晌,停下步来,认真地道:“我们自懂事开始,便要看别人脸色做人,这样有啥生趣。是否想当皇帝我不敢说,但总之我不想再屈居人下,我们有什么比别人不上呢?”徐子陵同意道:“我们确不输亏于任何人。而且我相信帆少也会鼎力支持我们的,就让我们三兄弟一起将天下闹个天翻地覆!”
“没错,我要让李秀宁后悔不曾跟我寇仲在一起!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男人!”寇仲大叫道。
徐子陵听得豪情大发,高唱当时流行的曲子道:“本为贵公子,平生实爱才。”寇仲接下唱道:“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两人迈开步伐,朝前奋进,齐声唱下去道:“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登山见千里,怀古心悠哉。谁言未忘祸,磨灭成尘埃。”歌声在昏黑无人的街道上激荡回响。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一口水井处,坐倒井栏旁。
寇仲探头瞧进水井去,见到井底的水正反映着高挂晴空的明月,笑道:“这就叫井内乾坤,比那老头子的袖里乾坤更深不可测。”寇仲说的却是江淮总管杜伏威的绝技,两人先前才从杜伏威手底下逃出来,对其那一手袖里乾坤是佩服不已,如今两人远比原书中厉害,但却需要《傲寒六诀》与《独孤九剑》刀剑合击方才击退了杜伏威,归根到底还是两人练功火候不足,不然凭这两门旷世绝学,又岂会打不过杜伏威?
徐子陵学他般伏在井口处,苦笑道:“这洛阳附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连这小镇上都客满了,偏是街上却泠泠清清的。咦!”寇仲奇道:“你在看井中之月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徐子陵露出深思的神色,虎目放光道:“我打像把握到了点什么似的,却很难说出来。”寇仲呆了半晌,再低头细看井内倒影,恰好有云横过正空,月儿乍现倏隐,心底确泛起某种难以形容的味儿。
此时的寇仲与徐子陵却是因井中月而进入了寻常人一辈子都难以遇到的悟道之中,不得不说,两人虽然习武的年纪大了点,错过了最好的练武时机,但两人的悟性天资实在是世所罕见,作为大唐世界的气运主角,两人仅仅是喝醉了看看井中月都能领悟武学至理,说出去恐怕会让所有的习武者发狂!(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齐往
徐子陵梦呓般道:“娘不是说过她师傅常谓每个人都自具自足吗?帆少也曾说过人体本就是一个小天地,便如同这口井便是自具自足了。井内的水就等若人体内的宝库,可拥有和变成任何东西,像这一刻,明月都给它升到井底去,你说不真实吗?事实却是真假难分,只要觉得是那样子,就该是那样子了。”寇仲一对大眼亮了起来,一拍井栏道:“说得好!再看!”随手执了块石子,掷进井内去。
“噗通!”一声,明月化成荡漾的波纹光影,好一会才回复原状。
徐子陵喜叫道:“我明白了,这实是一种厉害的心法,以往我对着敌人时,开始时仍能平心静气,就像井内可反映任何环境的清水。可是一旦打得兴起,便咬牙切齿,什么都忘了。”寇仲叹道:“你仍未说得够透彻,假若我们能去尽惊惧害怕的心,像平常练功那样守一于中的境界,便能变成这井中清水,可反映出一切环境,与以前自有天渊之别。”徐子陵侧头把脸颊贴在冰凉的井缘上,叹道:“我高兴得要死了!若能臻至这种无胜无败,无求无欲,永不动心的井中明月的境界,就算短命十年都甘愿。”
忽然间,长街上却是走过来一人,醉眼朦胧的寇仲看着来人只觉得眼熟无比,不由醉醺醺道:“咦,陵少,那人谁啊,怎么这么眼熟?这夜里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么?”
徐子陵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来人,顿时大喜,拍了寇仲后脑一巴掌道:“你个醉鬼,帆少来了你都醒不来?”
寇仲闻言酒醒了一大半,“帆少?”可不是,站在两人身前含笑的,可不就是石帆么?
石帆为何会在此?
却说石帆听闻了这大唐巨星石青璇将要来洛阳演出之后,不由得想到原书中这可是另外一个天才出场的时候,更兼之两个小子也会到此,因而便信步前往。
长夜里,洛阳的大大小小的客栈均是客满,偏生路上空无一人,石帆正其奇怪,便看到前方坐倒在井边的双龙。
“帆少,我可算找着你了……你自个逍遥,可知道我与陵少过的是什么日子?整天东躲西藏,被这个追杀被那个捉拿……”寇仲看到石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顿时大倒苦水……
徐子陵顿时尴尬不已,解释道:“也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说我们兄弟俩知道杨公宝库的秘密,于是这天下各大势力都恨不得抓住我们两个逼问宝库秘密,唉……帆少你别见怪,仲少的确是心里苦!”
石帆闻言干笑道:“呵呵,有件事告诉你们,你们别激动啊!”
寇仲狐疑道:“嗯?这个语气,帆少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与陵少的事情?一世人,三兄弟,说罢,不会怪你的!”
石帆幽幽道:“就是我派嘱咐你们的娘传出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两个尽快成长……”
寇仲与徐子陵一呆,愣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苦笑道:“咳……这回黑锅背定了,我们的帆少与娘串通起来坑我们俩,这锅不背也得背了……”
石帆不好意思笑道:“那什么,你们俩现在回想一下,你们这段时间是不是进境神速,还是有用的嘛……而且,也不是白白背锅,现在我已经确实得到了杨公宝库的秘密,我们三兄弟到时进去寻宝如何?”
寇仲与徐子陵顿时转怒为喜,笑嘻嘻道:“原来,帆少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我们兄弟去吸引火力,你悄无声息就寻到了秘密……算了,看在你这么坦诚让我们去寻宝的份上,我仲少就不怪你了!”
徐子陵与石帆都清楚寇仲的秉性,三人顿时大笑。
“走,今夜带你们去听听石青璇大家的箫艺,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缘!”石帆笑道。
徐子陵顿时惊道:“石青璇石大家?我的天,帆少你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请到石大家?”
石帆摇头道:“我自然没有,不过有人有!今夜乃是洛阳大儒王通的寿辰,邀请了石大家来奏箫一曲。我们去顺便凑凑热闹,不正是好事么?”
双龙大喜,连忙起身跟着。
洛阳座落在城南的一座巨宅门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门内门外灯火辉煌,人影往来,喧笑之声,处处可闻。
石帆三人走到正门前,自有门童迎上来,“三位可有请帖?”寇仲与徐子陵顿时面色一苦,纷纷看向石帆,石帆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三张烫金请帖递给门童。
走进宅子中,寇仲连忙问道:“帆少,你从哪弄得请帖?还正好三张?”
石帆笑道:“自然是抢来的……”两人顿时哑然失笑。
三人行到主宅后的大花园,只见内里花灯处处,光如白昼,挤满了婢仆和宾客。
寇仲金睛火眼的打量那些刻意装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客,不时指指点点,评头品足,似真的把李秀宁完全置诸脑后,听的石帆与徐子陵都偷笑不已,他们知道寇仲乃是口花花,但对感情实则极为认真,若不然也不会因李秀宁而痛苦如斯。
进入华宅的主堂内时,气氛更是炽烈,人人都在兴奋地讨论石青璇的箫艺,就像都是研究她的专家那副样子。厅内靠墙一列十多张台子,摆满了佳肴美点,任人享用。
寇仲、徐子陵两人跟着石帆在人群中左穿右插,叹道:“早知有此好去处,刚才的那顿晚饭就留到这里才吃呢!”
寇仲探头望去,只见到六七个贵介公子,在男女纷沓的宾客群中,正团团围着两个美丽的少女在说话,相当惹人注目。精神一振道:“这两个妞儿确长得很美。”
徐子陵气道:“我不是说他们,再看远一点好吗?还说不那么容易对女人动心了。”寇仲依依不舍的移开目光,这才见到堂侧的一组酸枝椅中,坐了三个人,其它人都只能立在一旁,更突显了这三个人的身分地位。
中间一人须发皓白,气度威猛,却是衣衫褴褛,虽是坐着,但仍使人感到他雄伟如山的身材气概。
另一人身穿长衫,星霜两鬓,使人知道他年纪定巳不少,但相貌只是中年模样,且一派儒雅风流,意态飘逸,予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寇仲这些日子来阅历大增,但仍感到这两人超然出众之处。
陪这两人坐着说话的是个大官模样的中年人,非常有气派,亦给人精明厉害的印象。
石帆笑道:“那三人可不是寻常人,中间那个是黄山逸民欧阳希夷,另一个是当世大儒王通,虽是儒生,却有一身极为高深的武功,只是如今转修儒学。最后一个,是王世充,如今的洛阳守将!”(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寿宴
王世充,奉了炀帝之命领兵对付翟让和李密的瓦岗军,是忙里偷闲到这里来一睹石青璇的风采。
至于那衣衫褴褛的威猛老者和貌似中年的老儒生,亦是非同小可。
前者是人称“黄山逸民”的欧阳希夷,乃成名至少有四十年的顶尖高手,与玄门第一人“散人”宁道奇乃同辈分的武林人物,早退隐多年,今趟因来探望宅主人,偶而逢上这场盛事。
至于老儒生则是此宅的主人王通,乃当代大儒。以学养论,天下无有出其右者,以武功论,亦隐然跻身于翟让、窦建德、杜伏威、欧阳希夷,以及四阀之主那一级数的高手行列中。
王通生性奇特,三十岁成名后便从不与人动手。弃武从文,不授人武技,只聚徒讲学,且著作甚丰。最为人乐道者莫如他仿《春秋》着《元经》,仿《论语》成《中说》,自言其志曰:“吾于天下无去也,无从也,惟道之从”。亦只有他才请得动孤芳自赏,从不卖人情面的石青璇。
此次盛会,来的都是洛阳名震一方的人物,不是富商大贾就是权贵之辈,都是慕石青璇之名而来的。
双龙听的石帆侃侃而谈,寇仲不由喜道:“看来这次真能倾听石大家的箫音了,嘿嘿……”徐子陵虽然不像寇仲那般激动,但眼中也有兴奋之意。
便在此时,石帆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倩影,而那倩影也看到了石帆,一双美目中不由得生出异彩来,“石公子?”
听的这一生娇柔的呼唤,寇仲闻声看去,只见一个长得极为甜美的少女正掩口轻呼,石帆心中一叹,走上前去施礼道:“未曾想这里也能碰到单姑娘……”
单婉晶,东溟公主!前次在江上,石帆力挽狂澜,而后却与单美仙话不投机而去,单婉晶为此惆怅了许久,却没想到在这里再次见到石帆。
“哟……帆少可以啊,连东溟派的小公主都对其青眼有加~~~”寇仲调笑道,一旁的徐子陵顿时暗笑不已。
“公子上次为何惹我娘生气,而后又急匆匆便离去?”单婉晶娇声道,语气中似嗔似喜,越发的动人。
石帆尴尬道:“咳咳……不说这个,怎么,单姑娘也是来聆听石大家的箫艺么?”
便在此时,入门处惊叫连起。接着有两个人凌空仰跌进来,“蓬蓬”两声跌个四脚朝天。宾客潮水般裂了开来,空出近门处大片空间。看着一时只懂呻吟而爬不起来的两个把门大汉,人人脸脸相觑,想不通有谁人敢如此胆大包天,闯到这里来生事?
厅内本已挤迫,此时又腾空出大片空间,变成各人紧靠在一起,石帆三人却是被挤到一脚,和单婉晶等东溟派诸人分隔开来,石帆不由得暗松口气。
当下自有人上来把被打倒的两人扶走。破风声起,一名蓝衣大汉掠了出来,探手抓起两人,怒喝道:“谁敢来撒野!”一声冷哼,来自大门外。
一男一女悠然现身入门处。男的高挺英伟,虽稍嫌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皮肤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而因其凌厉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
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之极。
在场大多是见惯世面的人,见此人负手而来,气定神闲,便知此人大不简单,且因他高鼻深目,若非是胡人,亦该带有胡人血统,无不心中奇怪。
那女的样貌亦不类中土人士,却明显不是与男的同一种族,但无论面貌身材,眉目皮肤,都美得教人抨然心动。只是神情却冷若冰霜,而那韵味风姿,却半分都不输于单琬晶、李秀宁那种级数的绝色美人。她也是奇怪,跨过门槛后故意堕后了半丈,似要与那男人保持某一距离。
石帆心中一动,这大唐世界除却双龙之外的第三位主角登场还真不一般,与其相比,双龙刚出道简直太凄惨了。跋锋寒,一个集帅气与武艺于一身的男子,这拉风的出场,看的寇仲不住嘀咕,“这小子谁啊,居然比我还要霸气!”
一身粗布的欧阳希夷长笑道:“英雄出少年!来者与毕玄有何关系?”此言一出,整个厅中嘈杂为之一静,均都是惊呆了,武尊毕玄,这名号之魔力可见一斑!
跋锋寒双眉一挑,淡淡道:“在下跋锋寒,你就是‘黄山逸民’欧阳希夷,怪不得眼力如此高明。不过,在下与毕玄,只有杀之而后快的心思,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厅中众人闻言更是惊诧,跋锋寒能认出欧阳希夷并不稀奇,中原武林中如同欧阳希夷这般邋遢打扮却又威猛的老者不多,真正令众人惊奇的是其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的气质,不仅直呼欧阳希夷之名,并且连当世三大宗师之一都不放在眼里,这股气势,的确令人心折。
最起码,此时寇仲便在悄悄嘀咕道:“这风湿寒好狂,比我们几个还要狂!小爷倒想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石帆与徐子陵闻言不由得莞尔,寇仲这小子给别人取外号的本事还真是绝!宇文化及取作宇文化骨,跋锋寒硬是起外号叫风湿寒……
徐子陵忽然指着跋锋寒身后落后半丈的绝色女子道:“仲少,你看她,是不是有点像娘?”寇仲一直注意跋锋寒,此时闻言看去,果然,那女子与两人认的娘罗刹女傅君婥竟有着七分相似,只是年纪上显得更小一些。
石帆促狭笑道:肯定与傅君婥有关系,说不定,是你们的姨姨哦……”本想着俩小子对着这个年纪比他们没大几岁的姑娘叫姨姨会不好意思,哪料到寇仲理所当然道:“若她真是娘的妹妹,那自然便是我的姨姨……”
石帆顿时哑口无言……(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分庭抗礼
此时,欧阳希夷倏地起立,登时生出一种万夫莫挡的气势,压得在场各人都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一个阴柔的声音适时响起道:“小子凭什么资格连毕玄都要着紧你的小命呢?”跋锋寒眼尾都不看那在人群里说话的人,微微一笑道:“这种事看来没有解释的必要吧!”
王通凝坐不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跋锋寒,淡淡道:“阁下刚进门便伤人,王某虽不好舞刀弄棍,但仍不得不被迫出手!”这时任谁都知道王通动了真怒,毕竟是他的寿宴,况且待会还有石青璇的献艺,被跋锋寒如此闹,王通涵养再好也受不了。
洛阳守将王世充亦在打量那英伟青年,露出凝重神色,沉声道:“有王老和欧阳老作主,陈当家请回吧。”此语一出,厅内数百人更是静得鸦雀无声。王世充这番话虽说得客气,但不啻指被王世充称为陈当家的是惹不起这人。
王世充乃江湖公认的有数高手,眼力自是高明之极,若他亦这样说,那英伟青年的武功当达到惊世骇俗的地步。
要知这陈当家就是东平郡第一大派青霜派的大当家陈元致,一手青霜剑法远近驰名,足可跻身高手之林。陈元致睑色微变,犹豫了片晌,才往一旁退去,对于王世充的判断,他自然是信服的,虽然不信眼前这跋锋寒有多厉害,但王世充的话还是让他忌惮三分。
跋锋寒嘴角飘出一丝冷笑,好整以暇道:“在下今趟与这位小姐结伴而来,是……”白衣美女冷冷道:“你还你,我还我,谁是你的伴儿。哼,是害怕了吗?”众皆愕然,想不到那白衣女子竟然丝毫不给跋锋寒面子……
众人大感愕然时,跋锋寒露出啼笑皆非的神色,竟是非常潇洒好看,在场男女都不由被他吸引,连单琬晶那么心高气傲的都怦然心动,“这人,比之那个坏蛋好像也不差呢……”
寇仲顿时心中不服气之极,脱口而出道:“风湿寒,来来来,我寇仲便要与你较量一番!”话音刚落,厅中静的落针可闻,默了半晌,忽然纷纷窃窃私语,就连王世充也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石帆这边……
周围人的私语石帆听的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发现了寇仲与徐子陵两人的身份,眼馋两人身上的杨公宝库之秘。
跋锋寒闻言,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错愕,旋即才反应过来所谓的“风湿寒”说的便是自己,不由得怒极反笑道:“呵呵,从未有人如此辱我,小子,你出来!”身上真气涌动,衣袍都被震得鼓胀起来,显然怒极。
寇仲大叫着跳出人群,冷月宝刀往身前一亮,嬉笑道:“来来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看看你是不是究竟有着击杀毕玄的本事!”
跋锋寒眼中精光暴闪,眼前这浑身散发着痞气的青年竟然让他生出一股警惕之心,可见也是个高手,“也罢,就让我先了结你,然后再向欧阳希夷挑战!小子,报上名来,跋锋寒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欧阳希夷闻言白发狂舞,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原本就打算挑战自己,作为与宁道奇一个辈分的顶尖高手,四十年来何时受过如此轻视!
寇仲临战,终于收起嬉皮笑脸之心,刚刚在井边领悟的井中月心法猛地发动,整个人的心神顿时如同井中之月一般,将周围的情况全数映照在脑海之中!
跋锋寒一惊,看到寇仲神色,知晓绝非庸手,虎目神光电闪,外衣无风自动,飘拂作响,威势竟一点不逊于寇仲,宛若自信能无敌于天下,不可一世。
观战的王通、王世充以及欧阳希夷三人都神色凝重起来,不仅仅是跋锋寒气势惊人,就连嬉皮笑脸的寇仲此时也有一股莫名的气势,让三人都震惊不已。
明眼人都知道自寇仲取出那柄神兵宝刀开始,这两人便在气势上比拚高低。而使人吃惊的是这来自外邦的跋锋寒在气势竟然如此摄人,就连欧阳希夷这等老前辈都不由得色变,只这事传到江湖去,便足可使本是藉藉无名的跋锋寒名动天下了。
白衣女凝立不动,目光定在寇仲身上,旋即一惊,对即将而来的大战本毫不关心的她忽然面色大变,神色复杂。众人却是屏息静气,等待两人正面交锋的一刻。
寇仲心中如同古井一般丝毫不起波澜,此刻寇仲再无之前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样子,反而在身上露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长生诀》以及连日来的各种境遇使得寇仲与之前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石帆暗暗颔首,轻声道:“不错,已然有了高手风范!陵少,看来你们这段时间果然大有进境,与先前所见几乎天壤之别!”徐子陵含蓄一笑,低声道:“仲少自李秀宁之事后,真正有了一丝真男人的风范,也有了争霸天下的雄心!我自当伴他一起,帮其实现心中梦想!”
石帆点头道:“好!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如今正是乱世豪杰并起之时,仲少既有此心,我们便鼎力相助!”
只见寇仲忽的向前跨了三步,把与跋锋寒的距离缩短至两丈。他步伐间的气势,加上他雄伟如山的身材,凌厉的眼神,自然而然便流露出令人无可抗御的气度。
跋锋寒嘴角仍挂着一丝笑意,负在身后的手拽起了外袍下摆,分别握在刀把与剑柄处,使人不知他要用刀还是要用剑,又或刀剑并用。
寇仲突地立定,仰天长笑,登时整座巨厅都象簌簌地颤抖起来。
‘锵’跋锋寒右手把刀拔出来了少许,立既生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刀气,抗横寇仲的气势。
就在这一剎那,跋锋寒刀已脱鞘而出,几作一道长虹,主动出击。
寇仲亦于同一时间,掣刀出击。冷月在厅中忽的划过一道巨大的刀芒,与跋锋寒的刀气悍然相撞。
两股无形无声的剑气刀芒,在刀剑相触前,绞击在一起,接善才传来毫无花假的硬拚后一下激响震鸣。
跋锋寒倏地飘退,横刀而立。甫一出手,不分胜负!
石帆心中大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想不到此时的寇仲已然能与跋锋寒分庭抗礼,了不得!(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大战正酣
寇仲此时心中亦是惊喜不已,刚刚他以之前在井边与徐子陵所领悟的心法驾驭精神,方才对跋锋寒的刀痕了若指掌,其就像在脑海中自然演绎的那般天马行空。
徐子陵却是极为泰然,仿佛寇仲有此表现才属正常一般。而上首的王世充则是目光闪动,方才他还想打双龙的主意,意在杨公宝库,如今见识到寇仲那并不弱于自己的武功,心中却是嗟叹不已。
而王通与欧阳希夷目光中全是赞赏。本来,跋锋寒自从打上门来,便是一副天最大他老二的样子,气势惊人,尤其是说出以武尊毕玄为目标之后更是将厅中一干中土武林震慑,而寇仲同样以微末出身迎战,却是不落下风,这对于王通这等对异族缺乏好感的人来说却是极为振奋的消息。
本来,刚才王通与欧阳希夷都对跋锋寒生出了杀意,就是源于其异族身份,如今便有如此武功,成长下去日后又是一个毕玄!如今看到寇仲,两人却是松了口气,异族有天才,我中土何其多也?
两个老头子自然能够看出与寇仲一并来的另一个青年并不逊色与寇仲,但当他们将目光集中在石帆身上时,却惊恐的发现根本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恍若不通武功的凡俗之人一般,但石帆那股卓然不群的气质却表明其必然是会武功的,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武功远胜自己!
两人是又惊又喜,王通与欧阳希夷相视一眼,均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意味,此刻颇有种心照不宣的感觉,竟然生起同样的想法:“有此人在,跋锋寒再是天才又有何惧?恐怕日后又是一个宁道奇!”
要是石帆知晓两人的想法,心中肯定会暗笑,“宁道奇算什么,我的目标是在大唐世界突破大宗师,达到破碎之境!”
便在众人心中想法各异之时,场上比试的两人此时都互相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神色逐渐凝重起来。这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的跋锋寒与寇仲,武功却是已经到了足够与老一辈高手并驾齐驱的地步。
跋锋寒在全场注目下,仰天长笑道:“好武功,想不到我跋锋寒甫祗中原,便得遇高手,领教了!”话声寸落,他竟再主动进击。
王通却是颇为精通观人相面之术,而凭他观人之桁,更知此子乃天生冷酷无情之辈,这种人若作起恶来,为祸最大。
寇仲则是不管不避,选择与跋锋寒硬碰硬,许久以来,寇仲与徐子陵都在被追杀中渡过,憋得一肚子的火,如今忽然发现自己的武功已然登堂入室,寇仲顿时豪气大生,霸气无比。意到手动,寇仲大吼一声,一刀“惊寒一瞥”直截了当的朝着跋锋寒劈去。
这一刀看来平平无奇,怛实是寇仲井中月心法控制精神,长生真气凝聚的一刀,已然达到了化腐朽为神奇,大巧若拙的境界。如今便是杜伏威亲至,也要被寇仲这惊艳一刀所震惊!
寇仲虽不得与《傲寒六诀》匹配的雪饮狂刀,但冷月宝刀亦是属性冰寒的长刀,以寇仲的气势,置诸于死地面后生,胜败决于数招之内。这刻寇仲已然有了霸凌天下的一往无前之势,身上小混混的气质已然尽数褪去,便如同浴火重生一般,与之前截然不同!《长生诀》给寇仲带来的气质的变化,终在此战中发生了质变!
跋烽寒双目神光闩闪,脚下踏着奇异的步法,只在丈许的距离游走,使人感到他并非直线进击,而是不断改变角度方向,但偏又好象只是直线疾进。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只是旁观已教人感到头痛,与他正面对敌者的感受如何更是可想而知。他本是想挑战中土成名已久的欧阳希夷,从而一战成名,因而此次就是抱着踢馆的心思来的,当然,聆听石青璇的箫音也是他最主要的目标,可此时却发现随便跳出来的一个无名之辈居然与自己战的不相上下,跋锋寒此时心中亦是升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感来。
随跋烽寒来的白衣美女首次露出注意神色,全神注视交战中的两大高手。徐子陵则是看得眉飞色舞,心领神会。暗付原来步法竟可生出如此妙用。寇仲蓦地发出一声暴喝,厅中顿时如同炸响了一番惊雷一般,只见寇仲身形闪电横移,竟在跋烽寒长刀当胸至前,脚下一闪,来到了对方左侧丈许处。
谁都不明白刚才一直以硬拚见称的寇仲为何采取这种战略,只有高手如王通、王世充、单琬晶等才明白他是看不透对方的步法,方才不敢冒进。
不过他这一避深含奥理,恰是闪到对方刀势最弱处,所以绝非落在下风。跋锋寒喝了声“好”,竟猛地后退。气机相引下,寇仲手中的冷月宝刀化作惊涛骇浪般的漫天刀气,大江倾泻地追击而去。
跋锋寒像早预知了有这种梭果,冷静得像个无风无浪的深潭,俊伟的容颜静若止水,疾退寻丈后,又抢了回来,横刀封架。
他的一退一进,就像潮水般自然,本身已具有浑然天成的味儿,教人生出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王通等再不能掩饰脸上惊骇的神情,打由跋锋寒入门开始,他们已察觉到此子的不凡处,怛仍梦想不到他厉害至此。“当当当!一在电光石火的迅疾光景中,两人交换了三招。
此时刀光四射,真气横空。两人刀势,笼罩着方圆三丈处,围观者都下意识地想尽量退离这令人惊心动魄的战场。
跋锋寒忽地刀势收窄,只紧守一个窄少的空间,凭其奇异的步法,在寇仲有如惊涛骇浪,大开大阖的劈砍中,鬼魅般待移封格。
乍看似是他落在下风,怛王通等却知道这实是对付寇仲最高明的策略。要知凡以狂攻为上的招数,最是耗损真气,假若跋锋寒能把目前的情况延长下去,到寇仲力竭时,就是跋锋寒反守为攻的一刻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箫音绝世
当然,旁人不知寇仲修炼的《长生诀》却是回气极为快速,气脉悠长,可能跋锋寒未捱到那刻便已然落败,但看他现在的纵退自如,谁也不敢确定寇仲能够取胜。
王通、王世充与欧阳希夷同时长身而起,却苦在不能插手,只能眼看着两人越战越烈。
此时的寇仲心无旁骛,越打越感觉到自身气息越发的顺畅,对于井中月心法的领悟更是不断加深,《傲寒六诀》已然被寇仲越使越顺手,惊寒一瞥、冰封三尺、雪中红杏、桃之夭夭、踏雪寻梅五式刀法圆润无暇,信手拈来。虽说最后一式冷刃冰心寇仲还未掌握,但前五式刀法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此时心无旁骛下一连三刀连续劈出,每一刀取的都是不同角度,力道忽轻忽重,任谁身当其锋,都会生出难以招架的感觉。但偏是跋锋寒长刀疾运,一一化解,还刀势突然扩张,取口了少许主动,其势并且保持下去。
徐子陵偷眼向对面的单琬晶望去,只见她美目异采涟涟,一瞬不瞬地盯着威武若天神的跋锋寒,似若已经把先前的石帆完全忘掉。而跟着单婉晶等一道的尚明等则是满脸震骇,全神注视场上的恶斗。
便在这恶斗到了白热化之时,萧音忽起。
徐子陵顿时好奇心大起,谁人会在此时还有闲情逸致吹箫呢?不由留神倾听。石帆精神一振,传音道:“子陵,石大家的箫音!”
那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每在刀剑交击的空间中若现若隐,而精采处却在音节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却令人难以相信的浑融在刀剑交呜声中,音符与音符问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透过箫音水乳交融的交待出来,纵有间断,听音亦只会有延锦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其火侯造谙,碓已臻登烽造极的箫道化境。
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众人都听得痴了。
徐子陵像入了魔般给萧音勾动了内心的情绪,首次感受到音乐比言谙更有动人的魅力,竟忘了逃走。而石帆亦是如此,现代时未尝没有听过各种音乐,甚至在笑傲世界中还有幸得闻刘正风与曲洋两人合奏的《笑傲江湖曲》,本以为那已经是世间绝响,未曾想此时石青璇的箫音同样也是到得这种技近乎道的化境。
场中拚斗的两人杀意大消,虚击一招后,各自退开,肃立恭聆。
白衣女冰冷的玉容第一次露出心神颤动的微妙表情,似有所思所感。
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缠不休,忽却转柔转细,虽亢盈于静得不闻呼吸的大厅每一寸的空间中,偏有来自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而使人心述神醉的乐曲就若一连天籁在某个神秘孤独的天地间喃喃独行,勾起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首的伤情,可咏可叹。
萧音再转,一种经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勺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箫音倏歇,大厅内没有人能说出话来,全都沉浸在石青璇那如同天籁般的箫音之中,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王通此时早忘了跋锋寒,心中杀机全消,仰首悲吟,声调苍凉道:“罢了!罢了!得闻石小姐此曲,以后恐难再有佳音听得入耳,小姐萧艺不但尽得乃娘真传,还青出于蓝,王通拜服。”众人至此才知王通与石青旋有着深厚渊源。又见他提起石青旋母亲时双目隐泛泪光,都猜到曾有一段没有结果的苦恋。
欧阳希夷威棱四射的眼睛亦透出温柔之色,高声这日:“青旋仙驾既临,何不进来一见,好让伯伯看你长得有多少像秀心。”众人大讶,这才知道难怪一直见不到这出名神秘的美女,原来她到此时始大驾光临,以绝世箫艺化解了一场恶斗。
跋锋寒朗声道:“若能得见小姐芳容,我跋锋寒死亦无憾。”此时他声价倍增,没有人敢怪他口出狂言。寇仲同样大叫道:“这般好听的箫音,我尚是第一次听闻,若不能见,太遗憾了!
轻柔的叹息,来自屋檐处,只听一缕甜美清柔得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喻的女声传入大厅道:“相见不如不见,青旋奉娘遗命,特来为两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旋去也。”
此时,石帆方才从音乐世界中清醒过来,听闻石青璇要走,不禁朗声道:“石大家,我这有一本琴箫合奏的绝世乐谱,可惜一直以来未有能奏出意境之人,若是石大家有兴趣,不妨一观?”
石帆此言一出,回到石帆身边的寇仲与徐子陵顿时大喜,寇仲涎着脸嬉笑道:“还是帆少有办法,吹出这一本绝世乐谱出来,以石大家对音律的痴迷,恐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定然愿意现身一见!啧啧,我怎么没想到这招呢?”言语间颇有懊丧之意。
厅中诸人本来已经失望,可石帆此言顿时让众人看到了希望,而与寇仲抱着同样想法的人更是大有人在,便是东溟公主单婉晶也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果然,一声轻叹,石青璇果然缓缓步了进来,一身青衣,头戴面纱,身姿飘渺,便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中人一般,“青璇本无意,公子又何苦如此呢?”石青璇自然也与寇仲等一般看法,觉得石帆只是诳自己现身一见罢了,但她到底心软,还是出来了。
石帆微微一笑,越众而出,淡淡道:“石大家莫要以为在下所说是虚言!乐谱在此,还请一观!”说着,石帆从怀中摸出一本线装书籍递给石青璇。
厅中诸人顿时瞠目结舌,寇仲更是羞愤不已,没想到石帆竟然还真的从怀中摸出了一本乐谱来……
石青璇同样一呆,面纱后的面孔不由得显出一丝羞赧之意,歉然道:“青璇误会公子了,还望勿怪!”(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偶遇
洛阳之会之后,石帆与双龙三人并没有就此离开这古都,寇仲与跋锋寒一战收获巨大,而观战的徐子陵亦是大有进境。
寇仲体内真气偏寒;徐子陵偏热。到这个境界,孤阴不长,孤阳不生,石帆却是知道两人此时需要对方的真气属性,从而达到阴中抱阳,阳中生阴的境界。
便在两人联手与石帆对练之时,竟无意间使对方寒中带热,热中带寒,阴阳互逐下,再不像以前般因孤阳不长而有衰竭之况故能循环不休。
这个改变最明显是表现在轻功之上。所以这刻徐子陵展开身法,只觉真气运转不休,愈奔愈快,最后连他亦暗暗心惊。
徐子陵猛吸一口气,排去了对石帆的惧意,催动内息,心与神合,心神立时再进入井中之月的精神境界,五官所感的世界,无有遗漏。寇仲也是如此,一身霸气尽显无疑,与徐子陵一道联手攻向石帆,刀剑合击之下,石帆都不由得慎重了起来。徐子陵与寇仲两人进入到井中月的精神境界,此刻不但能感受到飘落在他身上的每朵雪花,还可听到方圆数丈之内每朵雪花与其他雪花间的碰触声息。整个天地亮了起来,风声雪声,全在他们听觉的把握中。石帆暗自点头,双龙这悟性的确天下少有,自己仅仅给了一点点压力,两人便能够逆势而上,互相进步。
徐子陵只觉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只维持了眨眼间的光景,便像其出现得突然其来般倏又消去。徐子陵被震撼得跪倒在积雪的平原上,脑际灵光电闪。心中同时升起明悟,知道自己由于对石帆武功的惧意,竟激发起体内那自具自足的宝库,无意间臻至了另一层次的新境界。
三人在这城外雪地上练功,不光是双龙,就连石帆亦感觉自身武功大有进境。这时,只见雪地上有三个人,箭矢般朝他们处赶过来,离他们不足两里。
石帆三人顿时停下手来,静看来人。那三个不知是何方神圣的人,眨眼奔上小丘,在三人面前倏然止步,同时抱拳为礼,态度客气。
中间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灰衣汉,背插单拐,形相威武中却又不失文秀的气质,虎背熊腰,只是外型已教人心折。
其它两人一个是四十来岁的矮壮汉子,另一则是儒生打扮的中年人,各具不凡形相,只看他们这般全力飞驰后,仍能气定神闲,便知都是一流的高手。
灰衣汉哈哈笑道:“终能追上两位兄弟,实教我们欣慰,本人刘黑闼,乃夏王旗下骁骑将军。”接着介绍左边的儒生道:“这是江湖人称‘铁扇子’的诸葛德威,乃刘某的拜把兄弟。”诸葛德威左手一扬,变魔法似的乍多出了一把扇子,“嚓”的一声打了开来,轻摇两下,神态潇洒之极。
刘黑闼又指着那矮壮汉子道:“冬叔人称门神。与新近归降李密的秦叔宝齐名,悍勇无敌。”这“门神”却出奇地谦让道:“公子莫往我脸上贴金,本人崔冬,只是公子下面一个小跑腿吧!”
寇仲一头雾水道:“谁是夏王?”刘黑闼道:“难怪三位不知,敝主窦建德建国称夏之事,尚未公告天下。”三人对望一眼,才知原来是窦建德方面的人。
刘黑闼忽然道:“刘某有份见面礼要送给两位兄台。”徐子陵愕然道:“什么见面礼?”
刘黑闼从容一笑,打出手势,“门神”崔冬解下挂在腰间一个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的布囊,随手往寇仲拋来。
寇仲一脸茫然的接着,旋即脸色大变,立把布囊往刘黑闼拋回去,骇然道:“我的娘!这是谁的人头?”
刘黑闼一把接过,神态从容地探手囊里,抓着头发将人头取出,举在两人眼前道:“让刘某介绍,此人姓郑名踪,外号‘飞羽’,若非没有了头颅而不会走路,恐怕两位早已被瓦岗军追上!”
寇仲恍然大悟,要说自己与徐子陵先前被瓦岗沈落雁追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无论走到哪都能被其找出来,可自从与石帆会面到了洛阳之后,瓦岗军似乎就放弃了追踪,原来这盯梢的细作已然被刘黑闼等人宰了……
石帆笑道:“倒是多亏了刘兄!”刘黑闼此时方才想起寇仲与徐子陵身边还有个青年,连忙笑道:“客气客气,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寇仲大笑道:“哈哈哈,刘大哥你可是孤陋寡闻了,这是帆少,剑败宇文化及!他的名号,想必你应该听说过!”
刘黑闼闻言大惊,连忙正色道:“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石公子当面!嘿,前次奉夏王之命于江南寻公子,不果,未曾想此番竟然遇到了!”
徐子陵看了石帆一眼,虽知道石帆名气大,但没想到不仅仅是瓦岗、李阀,就连远在河北的窦建德居然都想拉拢石帆。
寒暄之后,刘黑闼把人头交给崔冬道:“将这头颅挂在显眼的地方,好和徐世绩打个招呼。”崔冬领命去了。
刘黑闼神色如常,拱手道:“现在两位兄台已成了天下人人欲得的人物,不知你们对将来有何打算?”
寇仲与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旋即无奈的看了一眼石帆,干咳一声道:“我们不知走了什么运道,弄得人人都以为我们知道杨公宝藏的下落,其实……”
刘黑闼不悦的打断他道:“寇兄难道以为我刘某亦是为宝藏来找你们吗?这就大错特错了!”顿了顿续道:“今趟之行,乃奉了夏王之命,前来找大龙头商议,劝他先发制人,除去李密。岂知来迟一步,李密已然做掉了翟让,整个翟府几乎被夷为平地!咳,如今李密上位,这天下局势风云际会,着实紧张呐!”
石帆闻言心中一动,看来由于自己的介入,局势已然有了变化,原书中双龙大闹荥阳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因为翟让已死!
徐子陵闻言庆幸道:“仲少,幸亏我们素素姐与李靖一道北上,未曾回荥阳,不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局势
徐子陵此言一出,寇仲顿时面色古怪,什么时候徐子陵也能够出口成章了?”
素素并没有如同原著一般命运悲惨,原书中素素回了荥阳,结果被瓦岗大将王伯当酒后糟蹋,整个人几乎万念俱灰!如今其与李靖一道,想来此时境况要好得多!
寇仲和徐子陵放下心来,虽说只是与素素短短相处了几天,但彼此之间的姐弟之情的确让寇仲与徐子陵在意不已。
诸葛德威干咳一声道:“二弟,如今洛阳高手云集,我们最好先赶往阳武,那时把酒谈心舒服多了。”
刘黑闼道:“冬叔弄好事情回来,我们立即起程。实不相瞒,我对两位确有惺惺相惜之意,今此天下群雄并起,能者称王的大时代,诚心邀请三位加盟我军,将来富贵与共,若有一字虚言,教我刘黑闼不得善终。”对这充满英雄气概的年轻高手,石帆、寇仲和徐子陵都颇有好感,但加入了们一伙却是另一回事。
石帆干咳一声道:“我也实不相瞒,现在我们身有要事,加入贵方一事,只可迟些再说。”刘黑闼露出失望神色,谓然道:“希望三位确是身有要事,而非找借口来拒绝刘某就好了。”石帆却想不到他如此坦白,不由得有些歉意,觉有点招架不来。
此时崔冬回来了,刘黑闼不再打话,催促众人上路。石帆笑道:“我们此时在洛阳尚有要事,刘兄若是不是急迫,不如进城把酒言欢,我等相识便是有缘,岂可不喝一杯?”
诸葛德威顿时面有难色,他们此番本来是去联络翟让,谁晓得翟让已然死了,此时洛阳对她们来说也不是安稳之地!
寇仲察言观色,立刻便明白三人心中的担忧,不禁笑道:“莫要担心,不是说大话,有帆少在,这洛阳便是安全之地!我看那,还没有谁敢在他面前放肆呢……”
刘黑闼嘿然一笑,“那好,我们便不醉不归!德威,我们明日启程也好!”诸葛德威与崔冬点点头答应了。
……
洛阳城中,醉仙楼上,石帆对这刘黑闼的确印象不错,为人直爽豪气,坦率。酒过三巡,石帆笑道:“贵军占据乐寿,偏处北方,不知最近有什么新形势呢?”
诸葛德威道:“近期最轰动的三件事,就是吐谷浑的复兴、李阀据太原叛隋,和李密使祖君彦传檄天下数杨广的十大罪状。”
寇仲喜道:“李渊终肯作反了!”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虽说李秀宁让寇仲伤痛不已,但寇仲对李世民那小子的确观感不差,此时闻说李渊反了,心知必是李世民与李秀宁之功,不由得开心不已。
崔冬不屑道:“李渊算什么东西,竟厚颜无耻得向突厥始毕可汗称臣,答应将征伐所得的子女玉帛送给突厥人,教人齿冷。”
石帆闻言面色一变,李唐后来是将突厥打的溃不成军,但没想到此时起事竟然有这等事情,不由得心中更加坚定要改变大势的心思,“若是真的让仲少成了皇帝,绝不会对异族手软半分!”
诸葛武德道:“据我们所得消息,李渊自立为大将军,以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以大儿子建成、二儿子世民为三军正副统帅,准备进军关中。”
刘黑闼晒笑道:“李阀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却不知正中刘武周的下怀。只要太原空虚,刘武周不乘机攻下太原才怪。兼且往关中之路,有隋室猛将宋老生和屈突通两人分别率大军把关坚守,李阀未来的情况,谁都不敢乐观。”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没趣,原来真实的情况竟是如此,引狼入室,往大了说,向突厥人称臣,等若汉奸!
后世五代之时,儿皇帝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拱手送给异族,导致黄河以北再无天险可守,有宋一代,无不为此扼腕。宋太祖太宗均是有心夺回燕云十六州,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刘黑闼微笑道:“他们自己都是狼,那有什么引狼人室的问题。李渊之妻就是鲜卑族的胡女,虽未若宇文阀本身就是胡人,但也好不了多少。且李阀熏染胡俗甚深,实与胡人无异。”寇仲和徐子陵想起初见李秀宁时,李秀宁便是以胡服会客,更无话可说。
好半晌,席上都沉默不语,均是对李阀此举不悦亦不齿,许久,寇仲才转移话题,问起吐谷浑复兴一事。
“吐谷浑乃铁勒死敌,其王伏允一向野心甚大,不时派遣高手到中原来打探消息。杨广曾派王杨雄、宇文述两将追杀伏允,杀了千多人,俘虏无数,伏允凭着武功高强,率残兵杀出重围,逃往党项。这两年趁中原乱成一团,乘机重整军旅,收复失地,规正图谋大举,成为突厥、铁勒两族外我中土最大的祸患。”
诸葛德威接口道:“最使人忧心的是伏允之子伏骞乃不世之才,不但武功已达出神入化之境,还谋略过人,野心不下于乃父。”崔冬笑道:“听说此人出生时脸上便长了虬髯,故从少便以虬髯示人,这么荒诞的事,只有胡狗才想得出来。”
诸葛德威谈得兴起,笑道:“你们想不想听李密数杨广的十大罪状?”寇仲欣然道:“请快说!”
诸葛德威如数家珍的一口气道:“就是一弒父;二****;三荒湎酒色;四建宫殿楼台,奢侈浪费;五苛捐杂税,压榨百姓;六巡游天下,建造长城;七征伐高丽,穷兵黩武;八拒直谏,杀直士;九贿赂成风,君子在野,小人在位;十言而无信。哈!”
徐子陵摇头叹道:“真是怎么数都数不完这昏君的罪状,若论祸国之深,这家伙也算空前绝后。”寇仲道:“自家人关起门来扛架,早晚可达一统之局。最伯是引来外族入侵,弄至国土四分五裂,生灵涂炭,杨广就是最大的罪人。”
刘黑闼拍腿道:“说得好,当今之世,除建德公外,谁不勾结外族,相互引援。既有济世之志,舍加入我军外、尚有何选择?”寇仲苦笑道:“刘兄似乎很看得起我兄弟哩!”
诸葛德威笑道:“江湖间从来都没像这一阵子般热闹,该是天运已至,故年青一辈中群雄并起,除黑闼外,近期风头最盛者,男的有杨虚彦、跋锋寒,两位兄弟和一个自称”多情公子叫侯希白的人。但如论轰动,则无过于石公子。”
石帆摇头道:“诸葛兄弟谬赞了!对于杨广,我却与你们有着不同的看法!其功,一在科举,继承文帝科举,并将其进一步发展,使得天下寒门之士有了仕途之机会,打破世族一统之局;其次,京杭大运河联通南北,弊在当代,利在千秋;三者,征高句丽,扬华夏国威!可惜世族扯后腿,不然若是其胜了高句丽,此时又是另一片光景!”
寇徐闻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而刘黑闼则道:“听公子这么一说,杨广却也不是那般昏庸。不过,若不是此等局面,焉有我等崛起之机?”(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逼宫
翌日,石帆与刘黑闼三人依依惜别,虽相识短暂,但刘黑闼为人爽快讲义气,倒是给石帆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帆少,你说这夏王窦建德能成事么?”寇仲看着远远离去的刘黑闼三人,逐渐在积雪中化为三个小黑点,不禁问道。
徐子陵摇摇头,“我看不行!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窦建德虽颇有汉人血性,但如今杨广犹在,早早称王,恐怕最终一场空!”
石帆点点头,“不错,我也同意陵少的观点,唉,可惜了刘黑闼这名悍将了……”寇仲闻言若有所思。
……
便在石帆三人在东都洛阳潇洒之时,江南扬州却是安云密布,风起云涌。如今天下烽烟四起,整个大隋江山风雨飘摇,炀帝杨广将西京长安交给孙子代王杨侑,东都洛阳则由另一孙子越王杨侗管治,自己却躲到扬州来,怕得连洛阳的十六院夫人都弃而不顾。
那知杜伏威打到历阳来,李子通又直迫江都,天下再无炀帝的乐土。代王越王,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一岁,竟要分别掌管西东两京,若杨广有什么三长两短,天下会比现在乱上十倍。
如今,跟随杨广躲避战乱到扬州的百官均都是人心惶惶,而宇文阀独孤阀暗中的较量也越来越激烈。
杨广登基前期算是英明神武,可如今却是日渐昏庸,整日和贵妃们到长生池沐浴。
扬州,隋炀帝行宫富丽堂皇,地上铺了厚软的地毡,家俬讲究不在话下,墙上挂的画和装饰摆设,全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不消说,自然是从关中洛阳带来的,即便躲避战乱,炀帝也不忘享受。此时,阳光从西面的窗隔斜透进来,一片宁和。
厅子南端有张雕龙嵌金银的卧椅,自然是杨广的龙座。
宇文阀已然准备了许久,如今终是找准机会准备反了。宫娥进来点燃挂在四周的数十盏宫灯,又关上门窗,燃起四角的炉火,此时杨广的队伍方终于抵达行宫。
数十名太监宫娥进来分班排列,忙了一番后,肃立伫候。
接着独孤盛率领大批近卫来了,把守看各处出入口,一切停当。
鼓乐声远远传来,在宫监开路下,杨广偕同过百妃嫔,姗姗而至,他和萧妃、朱妃都坐上软轿,由力士扛着,连脚力都省了。
众官跪伏地上,恭迎炀帝的圣驾。到杨广侧身半躺卧椅时,众妃嫔亦团团围着他坐好,众人才高呼万岁。
杨广看见一些忠肝老臣的脸上悲苦神色,叹了一口气道:“朕知外面有很多人想争夺朕的皇位,唉!大不了就像陈后主,破了国仍可做长乐公,继续饮酒作乐。”众人无不愕然,为何他竟作此不祥说话。
杨广右边的萧妃娇笑道:“圣上真爱说话,有些人总爱把那些乌合之众夸大,圣上勿要相信。”禁卫首领乃是独孤阀的独孤盛,低声道:“刚才元善奉越王侗之命来告急,说李密率众百万,进逼东都,已占了洛口仓,求圣上速还,否则东都将会失陷。”
众人大惊,东都洛阳乃是大隋命脉,若是失陷,恐怕当真无力回天了。岂知虞世基却得意地道:“幸好本官反应敏捷,说若贼势真的那么庞大,元善早在路上给人杀了,怎能到得江都来。故已替圣上把这家伙赶走。”
独孤盛低头叹息,就有这种奸臣,若非杨广不肯面对现实,怎会信虞世基这种睁眼谎言。
杨广的声音传过来道:“外面盗贼情况如何,斐大夫给朕如实报告。”斐蕴步出阵列,不慌不忙,躬身道:“圣上明鉴,盗贼正日渐减少。”杨广坐直龙躯,皱眉道:“少了多少?”
斐蕴胡诌道:“只有以前的十分一。”
杨广舒了一口气,又像想起什么的道:“元善说唐国公李渊在太原作反,可有此事?”斐蕴吓了一跳,跪倒地上道:“现在外面常有人故意造谣生事,待微臣调查清楚,再禀告圣上。”
一声冷哼,来自殿门处,接着有人喝道:“满口谎言!”众人吓了一跳,往声音来处望去,赫然惊见宇文化及一身武服大步走进来,旁边还有另一位高昂英俊的中年男子。
独孤盛、斐蕴和虞世基三人则立时脸无人色,他们早有布置,若宇文化及等任何人入宫,必须先得他们许可,现在他来到跟前他们才知道,形势不妙,可以想见。
门官这时才懂得高唱道:“右屯卫将军偕少监进谒圣上。”两人看都不看斐蕴、寇仲等人,径自来到殿心,行完叩见之礼后,长身而起,站到与他们相对的另一边。
独孤盛移往杨广座前,而护守在龙座两侧和后面的近卫都紧张起来。
杨广似仍不觉察双方剑拔弩张之局,讶道:“宇文将军为何指斐卿家满口谎言呢?”斐蕴跪地哭道:“圣上请为微臣作主,微臣对圣上忠心耿耿,若有一字谎言,教微臣横尸荒野。”宇文化及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闪过森寒的杀机,淡淡道:“从前杜伏威在山东长白,现在他已到了历阳;李密以前仅有瓦岗一地,现在先取荥阳,继取洛口。李子通从前算得什么,现在却聚众江都之北,随时南下。圣上之所以全无所闻,皆因被奸臣环绕,四方告变,却不代为奏闻,贼数实多,却被肆意诳减。圣上既闻贼少,发兵不多,众寡悬殊,贼党其势日盛,甚而唐国公李渊作反之事,天下皆闻,唯独圣上给蒙在鼓里。”
虞世基亦扑倒地上,哭道:“圣上勿听信馋言,想造反的人就是他。”杨广显是乱了方寸,忙道:“两位卿家先起来,朕绝不会让尔等含冤受屈的。”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不屑的冷笑。
这时连杨广都知两人来意不善,怒喝道:“人来!给朕把他们拿下。”惨叫声起,只见守门的近卫东仆西倒,鲜血四溅,一群人冲了进来,带头的是几名身穿将军衣甲的大汉,与宇文化及兄弟会合一处,占了大殿近门处一半空间。群妃登时花容失色,纷纷往后面躲去。
独孤盛则和数十近卫拥出来,挡在杨广身前。
斐蕴和虞世基吓得泪水都干了,连爬带滚躲到独孤盛身后。(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真正的乱世
独孤盛大喝道:“司马德戡,你想作反吗?还不放下兵器?”带头进来的司马德戡竟笑起来道:“将士思归,末将只是想奉请圣上回京师罢了,独孤将军言重了。”杨广站起来戟指喝道:“朕待你们一向不薄,为何今天竟来逼朕做不情愿的事。”
宇文化及冷哼道:“圣上遗弃宗庙,巡幸不息,外勤征伐,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老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更复专任奸谀,饰非拒谏,若肯悉数处死身边奸臣,回师京城,臣等仍会效忠,为朝廷尽力。”杨广色变道:“真的反了,谁是指使者?”
宇文智及“锵!”的拔出佩剑,大喝道:“普天同怨,何须人指使。”杨广大嚷道:“给朕将他们全杀了。”
此时殿内杀声震天,夹杂妃嫔宫娥太监的呼叫号泣,混乱得像天塌下来的样子。
杨广慌乱之间连忙纵身想要逃出行宫,他本身武功得自文帝杨坚亲传,原本也是一名高手,只是寻常不显罢了。此时一运气,只觉浑身虚弱无力,却是多年来的酒色已然将杨广的身体掏空。
不多时,整个殿内血流成河,杨广坐在龙椅上面无血色,但却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势,“谁敢弑君?”
宇文化及冷笑道:“昏君!我敢!你们杨家将我宇文家的天下夺走,如今,是时候取回来了!”说着一掌打在杨广脑袋上,顿时脑浆迸裂,一代帝王就此殒命!
“昏君死了!”
整个江都沸腾起来。皇城的大火,将这座大城巿的半边天空染个血红。街上不时有叛兵策马驰过,高叫“昏君死了!”有人怕得找地方躲起来,有人却鸣放鞭炮大事庆祝,年青力壮者则拥往皇城去寻杨广的尸体,要把他烧戮泄愤,又或希望能在叛党的手上分得一点昏君遗下的财宝残余。
官家的粮仓都给撞破,抢掠一空。
更有叛军趁机进入民居奸淫掳掠,与居民发生冲突,整个扬州城乱成一团,宇文化及等都控制不了。
街上一群群暴民正联群结队的拿着棍棒刀枪,一见落单的隋兵便冲上去动手,完全不理他们是否属杀了昏君的英雄,显示出他们对隋兵和官府的深恶痛绝。
一阵掌声和喝采声震天响起,原来是一队二十多人的隋兵被人从马上拖了下来,打个半死。
整个江都,杨广一死顿时陷入了混乱。宇文化及发动整个宇文阀的势力,整整用了三天才稳住局势,此时江都已然血流成河。
宫中妃嫔与太监不知有多少都死在乱军之中,独孤阀此战失手,在江都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独孤盛等阀主之子均是惨死江都,而宫外暴乱的乱民与叛军更是伤亡无数……
宇文化及还没来的及开心庆祝一下,就在杨广死后第五天,李子通闻讯率大军攻打扬州,宇文化骨不敢迎敌就坐船溜了。这小子还不敢当皇帝,拥立了杨广的侄子秦王浩为帝。要到长安去苟安。
几个较接近丹阳的乡镇,都变成大火后的灾场,据闻是从丹阳败走的隋兵做的好事,只是这批败返北方的贼兵,便已造成老百姓极大的苦难。
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此时,杨广之死让这原本就纷乱的天下彻底沸腾,各处都开始攻城略地,准备割据一方。
消息传回长安,已然起兵的李渊顿时瞬间攻占了长安,几乎没遭遇到什么抵抗,所到之处都是望风归降。
窦建德、刘武周、李渊、杜伏威、李子通、王世充、李密,都是开始扩张各自的势力范围,天下乱成了一锅粥!
宇文化及跟杨广太久了,很多坏习惯都改不掉,到了彭城,由于水路给李密封锁,改走陆路往长安,希望快李渊一步控制京师,竟下令掠夺民间牛车二千余辆,还蠢得只以之运载从杨广处抢来的宫女和珍宝,武器、装备、食粮却命兵士背负,惹得兵士生变,带头的正是曾和他联手杀杨广的司马德戡,虽然平定叛乱,但已元气大伤。
宇文化及一向以智计闻名,想不到有此失着。他的愚蠢,便宜了李密,命徐世绩和沈落雁伏兵黎阳,大败宇文化及,降者无数,女子财货尽失,宇文化及靠着绝世武功,率二万残余北走魏县,风光难再了。
李渊与子李世民先后用诈,骗得突厥和刘武周不攻太原,使李阀无后顾之忧,更以奇兵大败宋老生,攻克长安,捧了代王杨侑为帝。
现在隋室名存实亡,其后人虽纷纷被奉为帝,只是回光反照。有志以一统天下为己任者,此正千载一时之机。
此时,身在洛阳的石帆三人听闻江南传来的消息时,整个洛阳已然被王世充所夺。洛阳作为东都,自古以来虽是四战之地,但王世充此人不愧一时枭雄,几个漂亮的伏击战硬是将瓦岗军与李渊的兵马挡在河南之外,坐拥洛阳,一副安稳样子。
城外,寇仲激动的浑身颤抖,听闻了杨广身死的消息,寇仲便成了这幅模样,眼中不时有着精光闪过,旋即又有些迷茫。
石帆自是了解寇仲的心思,微笑道:“仲少,可是对争霸天下有想法了?”寇仲点点头,双目放光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生命本身更动人的事,而生命之所以有意义,就是动人的历程与经验。成功失败并不重要,但其中奋斗的过程才是最迷人之处。我不管那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但我想去享受从无到有的过程!”
徐子陵点头道:“我们兄弟三人,我看的出来,唯有你有着争霸天下的野心,想来或者有一天,当你争霸天下成功时,就是我们兄弟分手的一刻了。”
寇仲沉默下来,忽又大笑道:“将来的遇合,管他奶奶的屁事。帆少,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干?”
石帆沉吟道:“当然是找些事来放手大干,弄得天下皆知”
“轰隆!”
一道闪电裂破虚空,天地一片煞白。
寇仲感受着大自然的威力,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寇仲才道:“我们找些什么事来干呢?”徐子陵哈哈大笑道:“首先,我们要成为真正的高手!”
石帆笑道:“还有什么比从杨公宝库中取出宝藏更轰动的事情呢?杨公宝库中还有稀世珍宝邪帝舍利,若能将其中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元气纳为己用,立时便能成为真正的天下有数的高手!”(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入口难寻
寇仲赞道:“啧啧,还别说,这唐国公李渊的确有两下子,看这西都景象,与如今烽烟四起的江南相比,简直就是天堂!”
徐子陵与石帆都是微微点点头。自寇仲决心要争霸天下之后,三人便决意先寻出杨公宝库,其中富可敌国的财富珍宝可做招兵买马之用,而最为关键的邪帝舍利则是三人武道快速提升的至宝!
石帆身上有着鲁妙子赠予的宝库秘卷,虽其中多时机关玄语,三人甚多不懂,但这已经比天下其他想要得到杨公宝库的人好很多了……
客栈中,三人围坐一起研究鲁妙子的密卷,首先便是宝库位置所在。根据密卷,入口有四个,西寄园后院北方的水井、永安渠、长安城外、皇城内。其中,水井入口可以通过跃马桥的机关开启,后面三个则要在宝库内的机关室开启。
石帆笑道:“跃马桥我去过一次,不过当时没有这密卷指引,看着那河水发呆,而后莫名其妙就碰上了魔门妖女,如今有这密卷,我们再去一趟。”
寇仲嬉笑道:“帆少,那魔门妖女肯定长得千娇百媚,你难道辣手摧花了?”徐子陵闻言暗笑。
石帆莞尔,“白衣赤足,不似妖女,反倒如同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仲少,我想你若是见到她,恐怕被迷的要走不动道了……”
寇仲闻言,肃然道:“知我者,帆少也!”
……
入夜,寇仲与徐子陵跟着石帆偷偷摸到跃马桥边。
“准备好了么?”石帆看了一下两人问道。
“嗯!”两人点头应道。
“那么,开始了。”石帆说完,用手将那六根龙头下的机关一一开启,然后就见整座桥忽然轻轻颤动起来,只见桥底河面处现出奇异的波纹,还有气泡冒出,噗噗作响。
“走吧!”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后,石帆招呼一声,脚下一动,就朝着一个方向奔去,身后寇仲与徐子陵连忙跟上。
只见一前两后三个身影在夜色中奔驰着,不多时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色中,三人无声的翻过西寄园外墙,躲在一堆草树丛里,两丈许外就是目标的北井。
寇仲低声道:“我真担心下面没有入口,那时怎办才好?”石帆传音道:“鲁妙子自己造的宝库,断不会如此来糊弄我们,放心吧!”
徐子陵也明白寇仲此时患得患失的心情,三人目光一触,旋即掠过两丈的距离,纵身入井。
此时正值严冬,寒气逼人,井水冰寒刺骨,幸亏三人都是内息有成的大高手,此等寒冷对于三人来说尚且不是难事。
他们闭气下沉直达井底,这处光线难到,兼在水内,何况更是晚夜之时,视力全派不上用场,只能凭感觉行事。井底忽然开阔,果然不出所料,井底与一条地下河道相连。
若意外进入井底的人,此时定弄不清楚该往地底河道那一方摸索,但三人既肯定宝库该在无漏寺的地下,方向明确,遂朝那边潜去。
在狭窄崎岖,伸手不见五指的河道潜游摸索近十丈后,徐子陵轻扯石帆一下,表示不对劲。
石帆立即会意,因为不是人人都像他们有长时间水内闭气,只靠内呼吸的本领,所以若入口离井底太远,没有道理。且地底河不断深入下斜,岂非离地愈来愈远。片刻后两人重在井底冒出头来。
石帆道:“肯定不在地底河内,因为地下河会因泥土的变化而改变,所以有些井会忽然乾涸,入口当在底部井壁的某一处。”
徐子陵调匀气息道:“由现在开始,我再不靠你什么劳什子的机关学,因为小弟左足踢到的,肯定是入口的机关。”
石帆大喜道:“不要动!”反身钻回井底去,循徐子陵的脚摸到有问题的一方石块,果然从井壁上突了寸许出来,刚才若非注意力全集中往地底河,该不会大意错过。
三人顿时相视而笑,石帆向半尺见方的石块用力按去。在三人期待下,“轧轧”声响,在井底的窄长空间份外触耳。在浮在井水面的徐子陵头顶处,井壁缓缓凹陷下去,露出仅可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寇仲浮起来,喜道:“我的娘,终成功哩!帆少,你的机关学没白学!”徐子陵却叹道:“我没有信心。”
寇仲愕然道:“要信心来干吗?入口就在眼前,只要不是没手没脚,就可以爬进去。”
徐子陵哂道:“我不是对宝库没信心,而是对帆少的机关学没有信心。”石帆此刻心情大佳,没暇计较他的揶揄,笑道:“吉人自有天相,陵少爷,且看我来打头阵!”领先贴壁而上,钻进黑沉沉的小方洞去,寇仲与徐子陵旋即跟上。
通道先往上斜斜伸延达五丈,又改为向下斜伸,且颇为陡峭。秘道四壁出奇地没有长满苔菌一类最喜湿暗的植物,空气闷浊得可令人窒息,幸好三人有转外呼吸变内呼吸的“胎息”绝技,索性像在水底内般闭气而行。
如此往下膝行十多丈后,石帆倏地停下,笑道:“又有一按制钮,兄弟!今趟我没有失手吧?”
徐子陵知石帆学乖了,不敢错过任何异样的情况,在后面点头道:“你是专家,一切由你决定,不用征询我这外行人的意见。”
寇仲惊叹道:“只是这条花岗石筑成的秘道,已是巧夺天工,当年不知动用多少人力物力,最难得是牵涉和动用到这么多人,竟能瞒得过杨坚?由此可见杨素当时必是权倾天下。”说话间,石帆已然右手用力把凸出左壁的制钮如法泡制的用力下按。
“轧轧”声再响。三人身处的一截通道忽然移动起来,带着三人往下滑行。
此一变化大出几人料外,心叫不妥时,壁底下传出滑轮磨擦岗岩的难听的吱吱声,更因窄仅容身的通道大幅限制他适动应变的能力,欲退无从下,惊骇之中,这截忽然变成能活动的通道,带着身不由己的三人往下滑去,且不住加速。
“轰”的一声,活动通道在俯冲近二十丈后,不知撞在什么地方,蓦地煞止。他们却没有通道煞停的好运道,给强猛的冲力撞带至茫茫黑暗中另一空间,身子凌空下跌,蓬蓬蓬三声,分别一头栽进一幅像鱼网般的东西内。(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井底寻路
弹起又再跌下,震得三大高手浑身酸麻,尤其是徐子陵与寇仲,功力尚弱,晕头转向,不知人间何世。好容易缓口气,发现石帆也是一副完全迷糊的样子,徐子陵不由喘道:“大专家,你切莫乱来!再乱来,我等三人的性命就丢在这地底了……”
石帆顿时尴尬,嘿嘿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来鲁老哥决不至于让我来必死的地方探险寻宝!”
他们的噩梦尚未完结,便在这时,网子忽往下堕,疾跌近丈后,随跌势网子往下束收,到跌定的一刻,刚好把三人网个结实,动弹不得,你的头紧贴我的脚,网作一团。
石帆心中不由得苦笑,自出道以来,他还从未试过窝囊狼狈至乎此等田地。
地下河水流动的声音,在这绝对黑暗的空间底下响起,淙淙作声。网子摇摇晃晃下,左旋右转,似永远不会停下来。
石帆叹道:“我现在才明白鲁老哥书中写的什么‘机关之学,心战为主,诡变副之,其他均等而下之’这道理,第一个掣钮安全,教人怎想到第二个掣钮竟是这么娘的一个陷阱。”回音阵阵,可见地穴之广。
徐子陵沉声道:“不要呼吸,这里充满沼气,多吸半口都有问题。”网子转势已尽,又往反方向转回去,由缓至快。
虚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底洞穴中,即使绝代武学大宗师,亦要失去位置方向的感觉。
寇仲颇有些意外,道:“你呼吸过吗?否则怎晓得?”石帆也是看向徐子陵。
徐子陵苦笑道:“我想试试这空间有否通气口,唉!若我所料不差,刚才像倾倒废物般把我抛进来的,若非如此,地道内就该充满沼气。”早前在地道内的空气虽然闷浊,却没有能令人中毒致命的沼气。
寇仲哭丧着脸道:“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寻回刚才的来路,你不是把鲁先生的密卷反覆看过十多遍吗?快用帆少你的脑袋想想吧。”
石帆闻言羞愧不已,还是小瞧了这天下第一巧匠,只以为按图索骥便能够顺利拿到邪帝舍利,谁想到这进宝库竟然如此之难,道:“脑袋能想出什么东西来?但眼睛却可看到很多东西,放心。”
徐子陵顿时一愣,“帆少你有火折子?”旋即与寇仲瞪大了眼睛,只见石帆如同变戏法一般,手中蓦然出现一团强光,瞬间照亮了黑暗!
“这是?”两人失声叫道。石帆笑道:“这可是地底下探险的宝物!”其实,就是拿出戒指内早就遗忘了许久的手机,打开手电筒而已……
武侠戒指内,手机电量还是如同进入大唐世界时那般充满,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双龙不识,几乎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石帆漫无目的朝上黑暗投上一眼,笑道:“我们若能重返地面,告诉在朱雀大街行来行去的人,下面有另一个天地,保证没有人肯相信。来吧!我们先离开这里。”网子终于静止下来。
“嗤嗤”连声。
石帆一口气发出数十线指风,激撞往四方,射上洞壁,沙石碎溅。忽来“当”的一声!寇仲喜道:“成哩!”徐子陵亦听出其中一缕指风声音有异,大有可能是触到密封洞口的钢板,否则不会生出金铁类的鸣响。
三人都是武功有成的高手,感官何等敏锐,即时把握到钢板的位置,网子又再见动。石帆浑身真气一震,回撞力带得网子往钢板方向荡过去。三人同时运劲,果如石帆所料,网子寸寸碎裂。
凌空提气,借着荡势,石帆三人有如脱笼之鸟,灵巧的往钢板所在扑去,成功吸附在钢板两旁凹凸岩石的洞壁处。
徐子陵伸手敲敲钢板,道:“石大师,怎样开门?”石帆瞥了一眼徐子陵道:“鲁妙子在机关学一书开宗明义说过,土木机关乃阴损之学,为积天德,须在绝处予人一线生机,依他这个作风,这地穴内必有启关之法,问题是我们能否找出来吧!”
寇仲沉吟道:“要在这么一个宽广不可测的地穴寻找一个按钮,在找到前我们早憋不住气一命呜呼。所以鲁先生若真的留下生路,这个按钮的位置该是可推想出来的。哎?惨啦!”寇仲虎躯一震,朝漆黑的上方瞧去,点头道:“对!必是在壁顶吊索的地方。唉!罢才若不把索网震得粉碎有多好。”
徐子陵腾出右手,发射指风,好半晌才撞上顶壁,“笃”的一声。两人为之愕然,听回响这里离穴顶的距离至少有十丈之遥。
石帆一言不发往上攀去,不片刻又降回原处,笑道:“虽说愈往上爬愈是光滑,湿漉漉的,但我等却并不是没办法上去!”说着从戒指中取出金鹏墨剑,墨绿色的剑身在一点灯光中显得格外幽暗。
寇仲与徐子陵顿时会意过来,从背后抽出两人的兵刃。三把兵器均是神兵,用力往壁上一插,顿时深深刺入墙壁中。石帆在剑柄上轻身一踏,而后灵巧的翻身一跃,顿时到了地穴中央处。
“轧轧”声再起,在三人欣喜的目光中,铁板终于重新开启。前方一壁凹进去,现出一个方洞。
寇仲从徐子陵旁硬挤过去,斩钉截铁的道:“让我打头阵。”徐子陵与石帆拿他没法,只得道:“小心点。”
紧跟在寇仲身后钻进去,空间扩阔,变成可容人直立行走的廊道,笔直往上延伸尽端是蒙蒙青光。
此廊道空气虽说不上清新,但显然有良好的透气设备,不会气闷。
三人贪婪的呼吸着,虽说有外气不至内息自生,但内息一直消耗功力,难以长久,此时呼吸道空气,即使不清晰,但三人依旧感觉异常的舒服。
石帆道:“今趟我们肯定摸对门路。”说罢昂然朝光源前进,但今次确是小心翼翼,惟恐会行差踏错,失足成恨。
寇仲叫道:“我的娘,这是否传说的夜明珠,每边六颗,拿那这批货出去卖,够我们下半生丰衣足食哩!”尽端是道钢门,还有个钢环,门外两侧各嵌着六颗青光闪亮的明珠。亮度虽不强,已足可令两人视物如白昼。
徐子陵忽然虎躯剧震,道:“看!”寇仲随他目光往门侧左壁望去--只见光滑的花岗石壁被人以匕首一类的东西硬刻出一行字,写着:“高丽罗刹女曾到此地”九个字!
寇仲颤声道:“是……是娘写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掌 寻宝(一)
显然,墙壁上的留字乃是傅君婥所留,双龙虽然与傅君婥相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傅君婥对两个小混混的关怀,让俩小子一直铭记于心。此时没想到在这无漏寺地底深处居然看到了傅君婥的留字,顿时激动不已。
徐子陵双目射出浓烈的感情,伸手轻抚留字,道:“娘也来过这里。”
石帆轻轻拍拍双龙的肩膀道:“进去吧,待我们功成名就,若是想念你们的娘,去高句丽走一遭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点点头,旋即再度展开搜索,肯定没有其他制钮。石帆叹道:“在鲁大师的机关学遗卷里,有一章专论门环的,启门的手法有十多种。若手法错误,会触动机关,后果不堪设想。”
徐子陵皱眉道:“可有方法去测试这门环正确的开启方法吗?”石帆面有愧色道:“我们只是囫囵将密卷瞧了一遍,此时却是难以确定,让我想想看。”
此时,寇仲忽然探手拿着钢环。徐子陵吓了一跳,道:“你想干甚么?”
寇仲哈哈笑道:“放心吧。我记起哩,若能把钢环拉出来,那将剩下两种开门的方法试试无碍吧。拉不动再试其他的方法。”不待徐子陵与石帆反应,寇仲一把将门环拉后,露出连着钢环的钢索。
寇仲喜道:“成功哩!”石帆看着,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按照入口处那等天马行空的机关,这里已然是内部,不应该如此简单才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可此时却想不起细节来,只得看着寇仲施为。
徐子陵点头道:“算你有点道行,剩下来的是怎么个启门法。”寇仲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石帆颓然道:“就是向左扭还是往右旋,今晚我的运气不大济事,由你们俩来决定吧。”徐子陵失声道:“这就是你的所谓机关学吗?帆少,看来你也不是万能的么……我情愿去赌番挫或买骰子点数。”
石帆尴尬道:“该有测试的方法。只是鲁老哥没教过我,碰碰彩数吧!我们至少有一半的成功机会。”徐子陵下意识的往上下张望,希望可预知会发生的灾难,摇头道:“转左吧。唉,真给你们俩气死。”
仍然是寇仲,慎重的左右手互换,把门环转动。到第三转时,钢门传来“的”的一声,清脆响亮。
三人顿时凝止下来,把警觉提至巅峰,凝神戒备,生怕有何异变,半晌,毫无动作。寇仲哈哈一笑道:“还是你行,成哩!”
石帆右手一伸,试推钢门,果然应手而开,顺着地轨的钢铸滑珠大开方便之门。另一条廊道出现眼前,末端没入暗黑里,令人难测远近深浅,但扑面而来的空气更觉清新。
石帆把手一让,躬身道:“陵少请进宝库。”徐子陵正要跨步入门,忽然机括疾响。
三人同时色变时异变突来。数十枝特长特粗的精钢箭矢,似是杂乱无章的从另一端暗黑处疾射而至,破空声带起激厉的呼啸声,在这寂静的地下廊道更份外刺耳。填满廊道仅容人立的空间,除非他们能变成纸张般薄,否则休想避过。
此种由机括发动的超级劲弩,比诸一般弩弓发出的弩箭,要厉害百倍。
唯一躲避之法,就是立即把门关上,躲在门后。就算身手比他们差,只要反应够快,时间上仍能容许。
可是三人早有前科经验,隐隐感到这么容易的方法实不合鲁妙子的风格。明显是他故意在机括声响和钢箭破空而出间留下一线空隙,让人可作出思索和反应,只要不是太愚钝的人,武功上又有一定的功底,肯定可用门挡箭。但谁敢保证钢门不会因拉扯而再自动关紧,永远不能打开。
这些念头像电光火石般在三人脑海掠过,立即付诸行动。要一次过格挡近百枝这样的劲箭,即使三人同心合力,亦力有不逮。
换过是其他人,没有他们能在如此暗弱光线下视物如白昼的本领,连看清楚劲箭来势也有问题,更遑论挡箭!
石帆大喝道:“我中,仲少左,陵少右!”说着身形一顿,站在箭矢最密集的廊道中央,寇仲与徐子陵分立左右。
石帆金鹏墨剑幻化出一道墨绿色的剑罡,盈盈剑罡与寇仲冷月的蓝光、真武剑的灰影形成三道滴水不漏的防护网,硬是将疾射而来的近百精钢弩箭挡住。
他们用的都是卸劲的手法,令箭头失准错开。余势不止之下,竟硬生生破壁深入盈寸!想想花岗石的坚硬,可推想劲箭的力道。
三人六条手臂登时酸麻至没有感觉的程度,看着箭尾仍在晃动,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石帆也是有些后怕,自己虽然武功高强,但终究并不是铜头铁脑的孙猴子,若是被这些劲道异常强硬的精钢弩箭射中,恐怕护体真气挡之不住!石帆尚且如此,双龙就更加后怕,此番若不是三人手中都是神兵,并且配合妙至绝巅,恐怕至少要受伤!
徐子陵站在石帆的右侧,苦笑道:“下趟记得是右转。”寇仲一边搓揉麻木不仁的手臂,一边还刀入鞘,目光往地面搜寻,摇头道:“门环我们是转对方向,不过却踏错一步。你看,门后这截地板的石质与别不同,我们不知就里的踏上去,所以引发机关。”
“嚓”!石帆取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只见长廊尽处是一面布满发射小孔的墙,怕不有三十个以上的箭孔。假若每个箭孔射出三箭,九十多枝那样的劲箭同时发射,那除了以门挡箭外,实再无他法。
三人看得倒抽一口凉气。
徐子陵看得头皮发麻,道:“这么看,娘该晓得这里的机关布置,否则地上就有射出来的箭矢。”石帆点点头,傅君婥在前面既然留字,段不可能一无所获就出去,应该是找到了这里!当日,傅君婥曾说过她在江湖上散出杨公宝库现世的消息,为的就是引起中土内乱,因而可以确定傅君婥的确是找到了宝库,石帆此时不敢大意,照着手机的光亮步步为营的深进。
当抵达长廊尽处,左方出现另一廊道,连接另一空间。
石帆喜道:“到啦”!(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寻宝(二)
他们饱受教训,再不敢大意粗心,偏是这截廊道却无惊无险,正是暗合兵法中的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叫人猜之不透!三人此时心底对鲁妙子这等机关大师硬是心服口服,不服不行啊!三人中,石帆堪称绝世高手,整个天下除了还未发现的武宗之人以外,光凭表面上的最强的三大宗师以及石之轩、祝玉妍等人,石帆未尝没有一拼之力;而寇仲徐子陵两人进境神速,短短时间已经成为年青一代有数高手,比之老牌强者杜伏威等都不遑多让,偏生这三大高手却被小小的机关折腾的心有余悸,鲁妙子的天下第一巧匠之名,实至名归!
穿过廊道后,石帆举起手机,光亮照亮了整个地下石室。三人定睛一看,立时愕然以对,不是因为地库内太多宝物兵器,而是太少。与石帆印象中的杨公宝库,有十万八千里的遥遥距离。
放眼望去,这是一个宽阔的密封地室,室顶四角均有通气口。两边平排放置共十多个该是装载奇珍异宝的箱子,贴墙有几十个兵器架,放满各种兵器。但都只是普通货色,且全部都生锈发霉,拿去送人也没有人要。
寇仲抓头道:“这是甚么一回事?天下闻名的杨公宝库就是这个样子?这批兵器弓箭就算没有生锈,最多只能供数百人用。”石帆把其中一个箱盖揭起,里面全是古玉珍玩一类的东西,看来都价值不菲。
到把十多个箱子逐一看过,寇仲颓然在一个箱子坐下,叹道:“我们若把这十五箱东西运出去,或者可变得比原本的海沙帮帮主韩盖天富有,却绝不能凭它成为天下霸主。照我猜估,这该是杨素抄人家时私自留下的贵重物品。唉!在这等时势,要变卖这批东西,不容易。”
徐子陵在对面的箱子坐下,看着石帆道:“邪帝舍利在那里?”
石帆一拍额头,大笑道:“说得好!我明白了,这其实是另一种更厉害的心战,换过是别的人,能寻到这里,见到这批宝贝,已欣喜如狂,当自已寻得杨公宝库,昔年你们的娘傅君婥恐怕就是到了这里!而事实上,真正的宝库绝非这个,鲁妙子可是亲口告诉我邪帝舍利就在宝库中,唉!究竟在那里呢?”
徐子陵与寇仲纷纷看向石帆,带着期待的表情道:“帆少,这次可真要考考你对鲁妙子机关学密卷的研究程度了,若是解不开这个谜团,邪帝舍利与足以争霸天下的财富均要落空!”
石帆闻言,默默点点头,细细回忆密卷中的内容,而后起身检查过假库的每一寸墙壁后,一无所得的原位坐下,叹道:“坦白说,眼前最值钱的该是那十二颗夜明珠,只它们才可当得上奇珍异宝的称号。”
徐子陵喃喃道:“真库肯定不在假库之内,假若我们有方法进入箭孔后另藏机关的地方,说不定可找到入真库的通路。”
石帆闻言虎躯一震,心中顿时如同一道闪电劈过,惊道:“这么简单的事,为何我却想不到。鲁大师在他的密卷中曾说过,机关虽可广布不同地方,但必须有个机关室总其成,利用滑轴绞索机括等控制全局,此开彼合。唉!这总机关室在那里呢?
石帆凝坐不动,双目闪闪发亮,烁动着智慧的光芒,正在大动脑筋,他是不能不用心思索。由于他们触动机关,水井的原路出口已被封闭。现在即使肯放弃,也没有逃生出路。只有找到真库,他们才有机会离开。
石帆忽然弹起,来到双龙身旁坐下,道:“借手掌来一用。”伸手在寇仲与徐子陵的掌上画下个十字。
石帆笑道:“凡在地底建密室,必先定位,定位者定向也。以十字为东西南北,其他可依此十字而立位,尺寸遂能分毫不差。你们看,进来的廊道和通往假库的廊道若能反向伸延,画罢正好形成一个十字。”
寇仲点头道:“果然有点功夫,为何刚才却想不到。”石帆顿时尴尬,道:“人在绝境时,自然须挣扎求存。来吧!”三人回到密布箭孔的墙壁,背后对正长廊和尽端敞开的铁门。
寇仲拿眼靠孔窥视,打个哆嗦的弹开道:“我的娘,你们说得没错。孔内还有箭随时可射出来!”徐子陵讶道:“这么说,不但墙壁单薄,箭头和箭孔该有一段距离。否则光怎照得进去,让你看到箭矢。”
石帆看了一眼墙上的箭孔,道:“相距最少一尺,说不定这块壁是能活动的。密卷里只有七八种活壁的装嵌法,希望不会再触动机关吧,那我们就可逐法去试。”
接着兴奋起来,道:“第一法叫往内推,底下若有轮轴,会滑进去,现出通往福地的康庄坦途。”边说边举手推墙。一推之下,机括声起。
三人魂飞魄散下,齐往左方边通往假库的廊道倒退过去。十枝劲箭****而出,呼啸而去!
“轰”三人伏在地上你眼望我眼,惊魂甫定下,寇仲探头去看了,环把门竟然关上,再见不到夜明珠的亮光!
徐子陵突发奇想,兴奋道:“既做了初一,不如再做十五。我们再推一下,让壁内的箭射清光再说。”
寇仲与石帆大喜,笑道道:“陵少好主意,这种必然不会是无穷无尽的箭矢,让其射尽,我等便可以从容尝试!”
寇仲最是性子急,就那么抬腿伸脚,在箭壁狠踢一记。
“当当”声连串响起,射出的箭全部命中钢门。再踢两脚,箭墙再无反应。
徐子陵笑道:“今次寻宝,确是惊险有趣。若你的启门法再不灵光,我们恐怕要为‘人为财死’这老生常谈的谚语,以自身作个永垂不朽的见证。”
石帆笑道:“放心吧,有我帆少在,绝不可能让我们三人死在这里!”用力猛按,墙壁果然应手陷入两寸。
石帆大喜道:“下面果然有轮轴,现在只要把墙壁托高,可变成活门。”言罢把两指分两边插进箭孔,运劲上托。
墙壁往上升起,寇仲忙伸手抓着活壁底部,助石帆一臂之力。
轴轮滑动的吱吱声中,三人的唯一希望是它乖乖的往上去。石帆忽地缩回手指,喝道:“停!”
石门只有一半缩退进顶壁内,徐子陵道:“甚么事?”石帆犹有余悸的道:“够进去便成,还是把活壁还原妥当点。”徐子陵大表赞成,到两人钻进去后,活壁回落下来,再被推回原位。
这是个宽约二十步的正方形地室,空气流畅,令三人确定觉得找对了地方。石帆忽然福至心灵,低呼道:“成了!这里再有面活壁,我们就找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