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九章 隐魔大尊
聂天终失去踪影。
不论是界宇棱晶，还是虚空境，都无法将其锁定。
裴琦琦运转血脉，依循着聂天遗留的，在她体内活动的生命气息，想要借空间神器，捕捉聂天气机。
可惜，一切都只是徒劳。
如乾魔大尊，如神火那般，聂天消失的很彻底。
董丽注意到，在他消失时，他也露出迷茫的神色。
仿佛，他自己也浑浑噩噩，甚至非其本愿。
复活的狂暴巨兽，在他离去之后，不断暴涨的势头，骤然停滞。
狂暴巨兽是复活过来，可它远没有恢复到巅峰，那具躯身，也仅仅只是比黑玄龟，稍稍巨大一号。
还达不到撕裂巨兽的庞大程度。
星空巨兽的力量，和它们的体型，往往是挂钩的，狂暴巨兽的兽身，说明它只是活过来而已。
“哧啦！哧啦！”
光之墟灵消逝，蒋塬池的光明神域，破碎为诸多炽烈光源，释放着光亮。
可光明神域那种神圣、浩大、威严的气象，却渐渐失去，待到蒋塬池重新以神之法相出现时，整个人都萎靡了，“圣灵，光之圣灵呢？”他低声呢喃着。
狂暴巨兽一声咆哮，又冲杀过去，撕咬他的神之法相。
虚空中，被季苍唤做人族缔造者的巨尸，轰然沉落。
巨尸旁，众多守护着他，和生命古树、木族、古灵族族人战斗的人族族人，死伤惨重。
“咦！”
尹行天惊呼，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死死瞪着那雄阔巨尸。
巨尸沉落之地，赫然就在他们头顶。
令他为之惊奇的是，那具绵延如山脉的巨尸，就在下一刻，便要砸在他们头顶时，突然虚幻模糊。
如聂天般，极其诡异地，消失无迹。
第三代生命古树，于幽暗之地高空，肆意地绽放出绿意。
青翠欲滴的绿意，似温养众生，滋润万千灵植，居然令这片枯寂、冰冷的幽暗之地，孕育出一股勃勃生机。
所有人都能看出，生命古树又巨大许多，一截截枝干，宛如绿色神芒。
不甘心地，去围攻它的人族族人，时而被洞穿圣域、神域，如折翼的神明，沉寂到幽暗之地各方。
“他，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逝！”
脚踩黑玄龟的董丽，手中握着黑暗光轮，如握着黑暗太阳，释放出纯黑的魔光，“裴丫头，你有虚空灵族的血脉，又执掌空间神器！乾魔，神火，聂天，他们就在这里没了踪影！”
“幽暗深渊，明明就在此地，你岂会感知不出？”
雷魔、酆北罗，也都奇怪地看来。
远处，墟界三大族的族人，乱出一团。
因冥魂大尊暴起发难，对自己的族人下手，导致那些听命于三位大尊的，魔族、冥魂族和白骨族族人，都要疯了。
墟灵的投影，趁势攻击，浑然不觉间，就抹杀了不少墟界三大族强者。
“刺啦！”
灰白色的光束，忽从远方贯射而来。
光束内，乃是微缩之后，仅几十米的撕裂巨兽。
从阴魔域沉落，血肉模糊的撕裂巨兽，沉寂许久，也在此刻骤然冒出。
“就在这里了。”
一个众人即熟悉，又觉得陌生的声音，忽地轻飘飘响起。
一道枯瘦的，执掌虚灵塔的身影，冷不防冒出。
“赵山陵！”
袁九川，董丽，裴琦琦等人，失声惊呼。
陨星九域，仅次于巫寂踏入圣域的他，精通空间之力，销声匿迹了一阵子，竟在此刻突然冒头。
而且，赫然为神域境界！
人族诸强，联袂涌入墟界时，似乎并没有赵山陵在列。
赵山陵，先前始终忙于自身境界的突破。
谁也没有料到，他不仅摸到了墟界，找到了跨入幽暗之地的方法，还直接就在幽暗深渊入口处，奇诡地冒出。
“你……”裴琦琦眼瞳一缩，脸色突然冰冷，“你的气息，不太对劲。”
赵山陵洒然一笑，“不用奇怪，我在墟界魔族故土，炼化魔气入体的时间，还很短暂。我这具，人族的躯体，有些承受不了我的魔魂苏醒。”
除灵气外，赵山陵血肉之中，分明有浓郁的魔力。
“魔魂？”董丽一呆，旋即大惊失色，喝道：“你，你是墟界魔族族人？”
“曾经是。”赵山陵坦然承认，“不过，在这一世，我更加倾向为人。”
“隐魔，隐魔大尊！”董丽顿时醒悟，“季苍所说的，墟界排名前十的，那位隐魔大尊，居然是你？按季苍所言，隐魔大尊，乃人族心腹大患，可能比乾魔大尊的祸害都大。你，可是那位隐魔大尊？”
“曾经是，死了之后，就不再是了。”赵山陵神色自若，“董丫头，别紧张，我还是我，还是赵山陵。那位祸害人界的隐魔大尊，早就死了，我虽然是他，可不是上一世的他。在这一世，我是赵山陵。”
董丽一脸狐疑。
尹行天等人，看向赵山陵的神情，则是如临大敌。
眼前的赵山陵，以境界来看，只是初入神域。
可他，给人的感觉，却深不可测，如一个漆黑深潭，不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我来，是告诉你们，应该怎样进入幽暗深渊。”赵山陵像变了一个人，不再那么冷硬不近人情，反而笑容可掬，“尹行天，你虽然是曾经的青天神帝，可你，是没有资格进入幽暗深渊的。”
“你也不行！”
他指向那一束，就在这一块飞逝，却不得其门而入的撕裂巨兽，道：“很遗憾，你的诞生错过了最好的时代。三界气运有限，墟界先后造就出三位至尊，在灵界，有刚刚那家伙，有生命古树。”
“你以浮陆，四处漂泊着，终到了人界，希望借人界来打破极限。”
“哎……”赵山陵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样子，“可惜啊，人界这片新生的沃土，早就虎狼盯上了。你便是找到幽暗深渊的入口，也是没有希望的，不如干脆离开吧？”他居然冲着撕裂巨兽，缓缓劝解，要其趁早离去。
可撕裂巨兽，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依然在四处飞逝，寻找着进入法门。
突然，那头被聂天复活的狂暴巨兽，轰然而至，一口将裹着撕裂巨兽的光束吞下。
……
第一千七百四十章 残酷真相
“吼！”
撕裂巨兽的咆哮声，惊天动地，一**撕裂巨力，绽裂了狂暴巨兽的倾盆大口。
狂暴巨兽的锋锐锯齿，都爆碎开来。
可那一束苍白光束，还是被条条赤红色的精血，一点点地碾碎。
狂暴巨兽的精血，竟暗含生命力量的吞没吸纳之力，它虽被撕裂巨兽的余力冲击，还是蚕食着撕裂巨兽。
被聂天，以一滴滴生命精血浇灌的它，似继承了部分生命血脉的天赋力量。
这也使得，它和撕裂巨兽的精血争夺，很快地获得压倒性优势！
在久远的始源时代，星空巨兽乃当之无愧的霸主，可它们，相互其实是厮杀不断的。
撕裂巨兽因诞生世间在末期，它错过了那个血腥的时期，在它的记忆深处，烙下的相互厮杀的印记，太淡太淡。
以至于，它可能都忘记了，在它虚弱重创时，遇到同类意味着什么。
狂暴巨兽却不同，它可是在那个最残酷的时代，存活下来的星空巨兽。
轰杀同类，以同类来壮大自身，恢复气血，是它的本能……
面对那头逸入幽暗之地，受伤极重的撕裂巨兽，它连丁点犹豫都没，直接就暴起发难。
灰白光束中，一身气血精华极度凝炼的撕裂巨兽，从咆哮，变成了凄厉的惨啸。
撕裂巨兽在这一刻，仿佛终于后悔，后悔没有听赵山陵的那句话，没有能及时离开。
尹行天等人，眼看着狂暴巨兽突然冲出，将那头微缩了亿万倍的撕裂巨兽，给吞入口中，皆心底冰寒。
尹行天祭出通神剑阵，血灵子、酆北罗等人，也如临大敌。
他们都小心地，防备着狂暴巨兽，唯恐以聂天那截骨头，经磅礴血肉精气复活的狂暴巨兽，连他们都给轰杀。
“你们多虑了。”赵山陵瞥了他们一眼，说道：“除了血灵子，还有一身驳杂的气血，别的它还真看不上。但血灵子的气血中，蕴含聂天的气息，它不会下手。所以，你们尽管放心，你们不是它的目标。”
“还是小心点为妙。”董丽都有些不安，“据我所知，在浮陆时，撕裂巨兽还出过力，帮助聂天将那截骨头内，碎骨大帝遗留的死亡奥义，给剔出干净。结果呢？这头复活的狂暴巨兽，连曾助过它一臂之力的撕裂巨兽，都没有放过啊。”
“这个……”
赵山陵略有些尴尬，“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的是，蒋塬池恐怕活不了了。”
吞掉撕裂巨兽的那头狂暴巨兽，似依循聂天的意念，又去追杀蒋塬池，使得这位在墟界屡获机缘的幽影会会长，被迫隐去光明大道。
他的神域，硬生生化作一片阴影，就在周边若影若现。
蒋塬池，似知道非狂暴巨兽的对手，又不甘心就此离去，便采取迂回方式，看看能否撞上机缘，踏入幽暗深渊。
“没了光之墟灵，你凭什么进入？”赵山陵讥笑。
“墟灵，难道是进入的关键？”董丽一震。
“墟灵，为一种钥匙。”赵山陵解释，“你获得的传承，来自于黑暗之王，乃黑暗终极大道。便是黑暗之王永寂了，他曾参悟的黑暗大道，也能真正沟通那片极致黑暗。因此，你董丽能得到青睐，也能进入。”
“我呢？”血灵子喝道。
酆北罗和雷魔，也齐呼：“我呢？”
“你，不行。”赵山陵点向血灵子，又点向酆北罗，“你也不行。”
然后，他看向雷魔，“你……是有机会的，但具体怎样，我也弄不清楚。”
雷魔眼睛蓦地一亮。
“我呢？”裴琦琦又道。
“你……”赵山陵的神情，因她这句话，变得无比的复杂，“你有点特殊，我暂时也看不透。”他吞吞吐吐的，分明知道些什么，又遮遮掩掩的不肯多说。
“裴丫头，你有没有感觉，在这里，你的虚空灵力，始终在提升着？”他又突然问。
“有啊。”裴琦琦愕然，“我曾经被聂天，以生命精血开拓过穴窍，五大邪神，黑玄龟，等等和我一样的，都因聂天新血脉天赋的觉醒，迅速增强着力量。”
这番话，是聂天先前告知她的。
“是，聂天新血脉天赋觉醒，确实令他们气血增强。”赵山陵点头，“可你，除了气血壮大，血肉坚固之外，迅速提升积蓄的，其实是虚空灵力，还有你虚空灵族的血脉啊。这些力量，非聂天所给。”
“我父亲逝去前，也曾将精血之力，以族内秘法转赠与我。”裴琦琦解释。
“那些，不足以令你，持续的强大。”赵山陵干巴巴地笑了笑，“你知道我的上一世，是谁么？我的上一世，也出自虚灵教，你师傅屈奕，都晚了我几个时代。”
话到这里，他眼神怪异地，看了一眼虚空境。
被裴琦琦牢牢把持的虚空境，陡然飞出，咻地一下，落入他掌心。
至于他执掌的虚灵塔，则是顺势地，融入虚空境。
然后，被他炼化的虚灵塔之中的器魂，立即就在虚空境内畅游，去将被墟灵，被季苍残害的器魂，给炼化补全。
虚空境在他手中，光芒熠熠，镜面的裂纹，都似被他给轻轻地抹去。
“虚空境，是被你铸造的？”裴琦琦幡然明悟。
“不错，虚灵教的这不朽神器，以我之手打造。”赵山陵笑着说，“上一世的我，能潜隐在人族，是因为我的魔魂，本就精通空间之力。”
“竟然是你！”尹行天骇然，“你，还在我之前的那个时代！虚空境的缔造者！你当时在人界，被称呼为虚空影魔！影魔，隐魔！”
“没想到竟然是你，你造成的浩劫，差点毁去当初的人界！原来，原来你是墟界魔族的隐魔！你的魔魂，既然能一代代地，以人族来存活，那你……比乾魔大尊都古老的多！”
赵山陵淡然一笑，“如今魔族所有族人，的确都是我的后辈，这当然也包括，先前进那位进入幽暗深渊的乾魔。”
“我不关心你以前是谁，我只想知道，我，又有什么问题？”裴琦琦冷喝。
赵山陵沉吟了一下，道：“你的血脉，是虚空灵族，你是人族和虚空灵族混血。可你的魂，非自然孕育而成……”
“什么？”裴琦琦一呆。
“你的魂，是墟灵啊。”赵山陵抛出重磅炸弹，“整个虚空灵族，都是因你而诞生。裴御空再造你，是为了整个虚空灵族的强盛。不然，你以为你在碎灭战场，岂能如此容易的，获取界宇棱晶的认可？”
“你师傅屈奕，或许就是看出了这点，才拼命地栽培你，造就你，不惜一切。”
“你以为，他完全都是惜才？”
此话一出，裴琦琦如遭重击。
“令墟灵壮大，蜕变，持续进阶，然后炼化融合神域，获取一枚至尊种子，是为进入幽暗深渊打基础。”赵山陵轻声细语，“裴御空，是为整个虚空灵族。屈奕，则十有**出于私心。两者，对你都有爱，可爱有多深，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番话说完，在场所有人，都以怜悯的目光，望着裴琦琦。
……
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 虚空母神
“有的墟灵，知道自己是什么，还有的，浑浑噩噩的，连自己是什么都不清楚。”
赵山陵一脸的唏嘘感叹，“神火为墟灵，季苍……乃获胜的墟灵。可你，因情况特殊，始终未能真正醒转过来。但你，应该也能隐隐感应出，你和裴御空，和所有虚空灵族的族人，都是不一样的。”
仿佛是为了，彻底惊醒裴琦琦的墟灵之魂，他还在轻声述说。
“屈奕，最初的时候，该是因为你为墟灵的魂魄，降尊去找你，亲自领你去虚灵教。他原先应该是打算，等你蜕变觉醒之后，将你炼化到自己虚空神域的。可他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他孤身一人来了这里。”
话到这里，赵山陵停顿了，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再说：“你师傅，和你相处了一阵子后，该是真的疼爱你。这也令他，在最后违逆了自己的本愿，没将你炼化到神域。”
“哧啦！”
数不尽的空间利刃，明熠地，从裴琦琦血脉中，穴窍内，迸射而出。
在她背后，密密麻麻地空间缝隙交织如网。
网格的节点，璀璨夺目，含极其明显的空间波动，似能通往一个个域界星空。
从那些节点之中，忽飞射出一枚枚，晶亮的光烁。
光烁中，烙印着一段段尘封的记忆，和空间精妙的真谛。
晶亮光烁，如光雨，坠落到裴琦琦的灵魂识海，融入她的灵魂。
她忽然记得，她源于一球状晶体。
那球状晶体，由无数如指甲盖大小的晶块，如魔方般堆砌组合而成，这样的晶块怕是有亿万之多，仿佛对应着三界的无数域界星辰。
她，就诞生于那球状晶体，从里面飞逸而出。
她从其中离开之后，率先出现的地方，就是眼前的幽暗之地。
她脱离那球状晶体，进入幽暗之地，就从一股意识体形态，迅速蜕变，开始有了智慧。
她在幽暗之地活动了一番，整理思绪，对空间力量本能的熟悉，助她破开幽暗之地的空间界壁，进入墟界。
她在墟界，穿梭于条条空间缝隙，汲取着空间异力，壮大着自己。
可她，并没有实体，只是一团由空间能量聚涌的意识。
某天，她遁入了虚空乱流地。
在这里，她发现了如银界蛇般，诸多的奇异血肉生灵。
诸多银界蛇般的血肉生灵，血肉之中，也暗含空间异力。
只是这类血肉生灵，并没有智慧，也无法如她那般，熟练的运用空间之力，没有体系，对空间力量的认识，其实极其的粗陋简单。
她，发现一种蓝汪汪的异虫，异虫极小，也是以空间异力为食，也在蜕变进阶。
以正常的历程，这种血液湛蓝的异虫，可能需要亿万年时光，才能蜕变为银界蛇般的大型生灵，还未必能开启智慧。
她插手了。
她逸入到一只最大的异虫，以她的意识，以她的智慧灵魂，助那异虫加速蜕变，在那异虫的血液中，永恒烙下独属于她的印记，并帮助那异虫，疯狂地炼化吸纳着空间异力，助它和虚空乱流中，银界蛇般的空间异兽厮杀。
那只异虫，从她逸入时，就和别的异虫不再一样，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蜕变。
异虫在强大，也在繁衍着后代，新生的异虫，和她都有着血脉联系，还能通过她，间接地以魂念，感受她诞生之地那球状晶体。
一代代的异虫，强大，进阶，蜕变，终衍化为虚空灵族。
虚空灵族，成为虚空乱流地的唯一主人，并尊称她为母神虚空之神。
虚空灵族因她的催生，因她的帮助，成为有血有肉，独立于三界的，一个新奇的生命种族，成为了虚空乱流地的主人。
可她，依然只是一团空间能量聚涌的意识，唯有智慧灵魂，无血肉实体。
其间，她穿梭在三界，发现几乎所有高智慧的生灵，都有血肉实体，这令她心生渴望。
她于是开始寻找，去寻找一具，能承载她的灵魂意识的躯体。
即便舍弃掉，那些多年凝炼的空间能量，她也在所不惜。
她率先挑选的，自然是虚空灵族族人，因为虚空灵族的血脉，和她本就契合。
可在融入时，始终在失败，不知什么原因，新生虚空灵族族人，已有魂魄孕育，无法和她的意识相融。
她尝试了许多办法，虚空灵族和人族的混血，裴御空的产生，也是她暗中促使。
这是因为，她后来得知灵界的人族，没有特殊的血脉，最容易兼容。
她于是暗中造就裴御空，然后又在默默等候，等裴御空和人族结合，在孕育生灵时，试着以灵魂潜入。
这一次，为了能成功，能得偿所愿，她舍弃了一切。
原来的记忆，空间异力的认知感悟，她积蓄了无数年的空间能量，都被她秘密封存，只留下一抹纯粹的灵魂本源。
她成功了，可也……失败了。
成功，是因为她有了血肉躯体。
失败，则是因为她的那一枚灵魂本源，因没有将原来的记忆、对空间的认知，没有将空间能量一并带入，导致失去了以前所有的她，宛如新生，竟然以一个独立的，另外一个意识开始了生活。
遗忘了过去的一切，忘了自己到底是谁，浑浑噩噩地，只当自己是裴琦琦。
如今，她因赵山陵的一番话，陡然醒悟。
“没想到，没想到……”
被尘封的空间能量，记忆，对空间力量的认知，通过在她背后显现的，密密麻麻空间缝隙的交织节点，呼啸而来。
她以令人望尘莫及的速度在强大着。
很快，从她身上传来的气息，就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撼，感到窒息恐怖。
“蒋塬池。”
她一声轻喝，旋即就见那片光明神域，突破裂为千万碎片。
碎片，被幽暗之地绽开的空间缝隙，一一吸走。
幽影会的会长，光族的现任族长，就这么一霎，便消失干净。
连那头吞没了撕裂巨兽的狂暴巨兽，都本能地生出不安，在她下手时，立即避让开来。
更远处，以众多冥魂族族人，来强大自己灵魂的冥魂大尊，灵魂也剧烈动荡，“该死，又一个怪物苏醒了！”
……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 数代隐魔
所有人都能看出，裴琦琦在此刻，开始有了惊人蜕变。
幽暗之地，先前绽裂开来的，数不尽的空间缝隙，似已被她所控。
光族族长蒋塬池，狂暴巨兽攻击那么久，都未能斩杀。
而她，却在举手投足间，绞碎蒋塬池的光明神域。
“咻！”
另一端的冥魂大尊，突分化万千，骤然失去了踪迹。
他连剩余的，那些冥魂族族人的残魂，都舍弃不顾。
尹行天，董丽一行人，神色凝重，看待裴琦琦的目光，也随之改变。
他们不清楚，洞悉自己为墟灵，为虚空灵族母神的裴琦琦，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是和赵山陵一样，甘愿以人族身份活动，还是……
“嗤嗤！”
赵山陵执掌的虚空境，内有碎小的虹电，不断地溅射出来。
连赵山陵自己，都如临大敌，悄悄凝炼空间异力。
并且，暗自激发他汲取的魔力，小心防备。
他其实也有些后悔，后悔不该揭露裴琦琦的身份，这样裴琦琦就没那么容易，以如此快的速度，聚涌封禁的力量、记忆和众多知识。
他也不知道，将失去记忆找回的裴琦琦，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虚空灵族，被三大奇族从墟界驱逐，你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吧？”裴琦琦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漠然，“隐魔大尊，虚空灵族在墟界沉没，被迫重返虚空乱流地潜藏的时期，似乎正是你在魔族，威名赫赫的时期。”
赵山陵洒然一笑，很从容地说道：“虚空灵族被驱逐，我不是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是决定性的作用！这么说吧，整个事情都是我一手导引而成。在那个时代，虚空灵族由虚空乱流地踏出，大肆在墟界活动。”
“他们自以为是，仗着能翱翔虚空，来往于不同域界，横行无忌。你在那个时期，一心想要获取血肉躯体，久久不过问族内事情。或者说，那时的你，也觉得你造就的虚空灵族，在三界是无敌的。”
“而我，就是为了对付虚空灵族，才钻研空间之力。除了我，别的种族族人，也通过各类方式，开始感悟空间力量的玄奥。之所以如此，就是那时的虚空灵族，做事太不讲道理！”
“事实证明，虚空灵族只是在虚空力量的使用、吸纳方面，有着天然优势。可别的生命种族，只要肯努力，也是能掌握空间玄奇的。在感悟上，除你之外，大家都是一样的。”
“我在你们虚空灵族，最放肆跋扈，在三界最霸道之时，说动了墟界的冥魂族、白骨族，联手痛击虚空灵族。你可能不知，那时候的虚空灵族，令冥魂族、白骨族，都不敢招惹。”
“但是，在我来禁锢虚空，魔族、冥魂族、白骨族强者出手之后，我们几乎屠戮尽那个时代，虚空灵族的全部强者。也让所有人得以明白，虚空灵族或许逃逸天下第一，可在虚空禁锢之后，战力尚不及魔族、白骨族。”
赵山陵滔滔不绝地，道出逝去的那段历史。
他很坦然地说明，虚空灵族在最鼎盛时期，墟界三大奇族都被暂时盖去光芒，不愿轻易招惹。
是他，为了对付虚空灵族，去刻意地参悟空间玄奥。
也是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最耀眼时期的虚空灵族，打落神坛！
逼他们逃逸到虚空乱流地，在人界、灵界流窜，却再也不敢来墟界，去为所欲为。
他所透露的这段讯息，和裴琦琦认知的，和董丽获得，有极大的分歧。
裴琦琦得到的讯息，乃三大奇族拜托虚空灵族，凿开前往灵界、人界的通道，又在途中反悔背叛，对他们痛下毒手。
“看来，虚空灵族最辉煌的时候，还真是……”
裴琦琦微微垂头，轻声呢喃了一句，一下子就更加认同，眼前的赵山陵给出的答案了。
“既然，裴御空只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既然虚空灵族的绝大多数强者，都一一献祭。既然，我师傅也沉寂于此，那么……我也没什么值得留念了，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紧张起来。
这一刻的裴琦琦，气势凌厉，她把持的界宇棱晶，传来的空间震荡，已超过虚空境，成为三界最强大的空间神器。
而她，又是虚空之神，觉醒后复苏了记忆，和对空间力量的千万年参悟，加……力量！
这样的她，已经成为了眼前幽暗之地，最恐怖的一位存在。
“咦！”
董丽一声惊叫，“你，你也……”
裴琦琦的倩影，就在众人注视下，正渐渐变得模糊虚幻。
有过类似经历的众人，立即就知道，裴琦琦在觉醒自己的墟灵身份之后，随着记忆的复苏，该是知道如何进出幽暗深渊。
她决定过去。
“唯一和我还有渊源，以精血，助我这具血肉躯体，强大完善的人，如今在里面。”裴琦琦的身影，变的淡化之时，她的嘴角勾出一个挑衅的弧度，“陪着他的，该是我，也只能是我。”
“你！”董丽脸一冷，一股气堵在胸口，想发都发不出来。
因为裴琦琦已然消失。
“呼！”
赵山陵吐出一口气，神色突然轻松许多，“还好，还好没有超出我意料。如我这般，如她这般，再世为人者，未必就真的还是前一个，未必就还眷念着过往不放。重新经历的，永远都是最深刻的，是对灵魂影响最大的。”
三界众生，恐怕没有人，在这方面感受比他还深。
几乎没有人知道，魔族的“隐魔”，其实贯穿了整个魔族历史，在绝大多数时期，都是存在着的。
隐魔，血脉天赋乃是最神秘的潜隐，能以魔魂一次次转世重生。
可转世为任何血肉生灵，可以是魔族，也可以是人族，可以是古灵族族人……
他转世了一代代，每一代都是魔族神秘的隐魔，可他每一代，因经历的不同，灵魂都不太一样。
他有时会很任性，会因出生不同，做出种种违背隐魔身份的事情。
甚至，会不把自己视为魔族的隐魔，去破坏魔族的大计。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经历，他相信即便是裴琦琦觉醒，知道自己是谁，也会因为她以“裴琦琦”这个身份，和聂天相识相知，不会改变对聂天，对身边人的态度。
她，属于裴琦琦的那一部分记忆，可能会凌驾于那个“墟灵”魂魄。
“我赌对了。”赵山陵大笑。
与此同时。
在广袤无垠的无尽血海，聂天茫然地漂浮着，四处张望，意识渐渐回归。
这次的他，非一缕灵魂逸入，而是真身降临！
……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四大源头
“生命血域！”
以源生之体，在无尽血海矗立着的聂天，渐渐地恢复了灵智，待他看到周边场景，禁不住失声惊叫。
入目所见，皆是赤红如钻的滴滴鲜血。
一滴滴赤红鲜血，有的硕大至极，有的小如尘埃，有的如赤红光球，有的只是一点痕迹，充盈在茫茫的深红血海。
铺天盖地的血肉精气，浓郁的如灵液，黏糊糊地，覆在他身上。
衣衫，早在不知不觉间化作灰烬。
他**裸地，浮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无尽血海，心脏“咚咚”跳动。
心脏的跳动，和无尽血海，那生命本源传来的震荡，似在发生着奇妙的共鸣。
“竟然，竟然是在这里？”
聂天的脑海，还有些迷茫，“难道所谓的幽暗深渊，就是众生的血脉源头血域？神火，还有魔族的乾魔大尊，也在血域？众多的，不同属性的墟灵，从血域孕育，然后离开之后，以各类形态演化生灵？”
“那墟灵，究竟是什么？肩负着什么重任？至尊，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疑惑，狂涌到灵魂识海，令他一头雾水。
“嗯？”
刹那间，有奇妙的联系，一一滋生。
在他的灵魂识海，他的火焰分魂，极其明显地感应出，另外一股亲近的气息。
那气息，不在无尽血海，不在他的血脉源头。
那股气息，带着神火的意味，就在这方无比神秘的奇地。
“神火，为墟灵，在这方天地，恐怕有火焰异力的源头。令我感到亲近的，极有可能是一簇浓烈的，永恒燃烧的火焰！”
这般想着，他的主魂，又轰的一震。
冥冥中，另有一股深邃、青冥的气息，向他传递出亲近……
“灵魂之河！”
他曾经被生命古树以异力，暂时从无尽血海拉出，从而看到了一条青蒙蒙的长河，那条河才是灵魂之河。
在三界浮现的，所谓的冥河，都是那条河的投影。
是天魂大尊，以残魂余力，以秘法沟通灵魂之河后，将其显化出来。
“我的主魂，炼化、融合一条条冥河，参悟的灵魂大道奥妙，就出自那条灵魂之河。在天魂大尊被我抹杀所有存在痕迹之后，我，就取代了天魂大尊，成为最接近那条灵魂之河的生灵。”
“就是因为这样，我一抵达，那条灵魂之河也主动抛出橄榄枝。”
“咦，还有？”
似有一点星芒，突在他灵魂识海的星辰分魂传来，没有祭出星辰神域的他，丹田灵海的星辰灵丹上，扎根着天星花。
此刻的天星花，和他的星辰分魂契合无间，变得异常的激动。
天星花，似在催促他，要他脱离无尽血海，去寻找那一点星芒，融入那一点星芒。
聂天顿生一种感觉，那一点星芒，必然乃这奇地的，代表着星辰奥义的源头。
如今，夺舍了季苍，以季苍活动的墟灵，就出自于那一点星芒。
他在无尽血海，感知的还不深刻，只觉得那是一点星芒。
若走出无尽血海，或许就知道那星芒，其实另有乾坤，另含无尽奇妙了。
“奇怪，真是奇怪……”
人在无尽血海，他的心脏，他的生命血脉，呼应着血海深处，那生命本源的震荡。
可主魂，火焰分魂、星辰分魂，则是受另外三股源头的诱惑。
灵魂之河，火焰和星辰源头。
他细细体悟，渐渐生出一种无比玄奥的感觉……
他，似能依仗生命血脉，主魂，火焰分魂和星辰分魂，任何一样，去冲击所谓的至尊！
他要是依循着血脉指引，找到无尽血海的生命本源，可能便会在生命本源的造就下，化作和生命古树类似的，或不太一样的至尊。
可他，如果脱离无尽血海，进入那条灵魂之河，他能依仗主魂之力，受灵魂之河青睐，成就为如天魂大尊般的存在。
再或者，去那片神火所在的火焰源头，去那点星光。
两者，也有极大的可能成就至尊。
他惊奇地发现，他一逸入这片无尽血海，就成为了香饽饽，受四种本源的诱惑，得到四种本源的肯定。
“至尊，至尊……”
他低着头，喃喃低语，“四种本源，我是不是只能挑选一种，去成就至尊？四种本源，有没有高低之分？火焰本源，已经有了神火，星辰本源……还有季苍，还有我父秦尧争夺至尊席位。”
“灵魂之河，在天魂大尊陨寂之后，至尊席位的争夺者，应该是冥魂大尊。我要入驻灵魂之河，是否需要和冥魂去争斗？”
“至于生命本源，不是已有了第三代生命古树了？难道说，我要和生命古树，去争夺生命本源的认同？以季苍的说法，我的造就，是因为生命古树的谋略？”
在这一刻，他又突然变得犹豫不决，困惑重重了。
“唔！”
突然，他嗅到属于他的，生命气息的味道。
“裴师姐！”
他在无尽血海，通过自己馈赠的一滴滴生命精血，感应到裴琦琦。
随着她的一声惊呼，似有一道绚烂电芒，骤然闪现。
电芒，化作亭亭玉立的，清冷绝艳的裴琦琦。
只是，面前的裴琦琦，看向他的眼神，显得异常的怪异。
“我，竟然在生命血海的内部。”裴琦琦讶然，她环顾四周，满脸的好奇，“以前，只是知道这里，一直到离开，都没有机会来此看看。真是没想到，重返于此，我率先抵达的，居然在这里。”
话罢，她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心。
一滴，湛蓝色的精血，从她掌心破开肌肤而出。
湛蓝色精血，如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内部所含空间奥义显化的，条条纤细光线。
“居然，没有什么不适合。”
她轻声呢喃一句，这才再次将目光，放在目瞪口呆的聂天身上，然后噗哧一笑，道：“你傻傻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裴师姐，你，以前来过这里？”聂天还在惊骇中。
“不是这里。”裴琦琦指了指头顶，“是那边，那里有一个东西，就是令我诞生意识的地方。但我的意识，在离开此地，逸入墟界之后，才迅速开启智慧的。”
“你想的没错，我和季苍一样，就是你们所谓的墟灵浑沌之灵。”
……
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 古巨魔
“墟灵，又被唤作浑沌之灵，诞生于幽暗深渊。”
“幽暗深渊也有诸多不同称呼，各族的血脉源头，所谓的血域，就在幽暗深渊，但血域，只是幽暗深渊的一部分。”
赵山陵在幽暗之地，向董丽等人，述说着其中奥妙。
聂天、神火，乾魔大尊和裴琦琦，这一个个相继消失，逸入幽暗深渊之后，在场的众人，脑海只有一个想法。
踏入幽暗深渊。
作为贯穿魔族一代代历史，魔族最神秘的隐魔大尊，赵山陵觉醒之后，并没有如众人所想的那般，以他们为敌。
相反，赵山陵还极有耐心，很认真解释幽暗深渊、墟灵，至尊种子的秘密。
呼啦！
庞大到不可思议的生命古树，击败那具雄伟人族巨尸之后，以无敌的架势，向众人所在地沉落。
绿意盎然的生命古树，环绕在一条条绿色能量彩带溪河，辉芒万丈，气象万千。
攻击它的，众多人族的族人，境界弱小者，大多被轰杀。
如今，没古灵族庇护的它，都在幽暗之地如巨无霸般的存在。
“生命古树，第三代了，它，不知扼杀了多少所谓的至尊苗子。”赵山陵瞳孔一缩，出神地看着那庞大的巨树，“因它在灵界，灵界的众生，始终没有诞生至强。一个又一个时代，唯有它屹立不倒。”
“可这，不符合天道规则，灵界的天地能量枯竭，流逝向幽暗深渊，该就是一种预兆。”
“预兆着，属于它的时代，当就此沉寂。”
话到这里，所有人都突然看出，赵山陵突生一股战意。
这股滔天战意，针对的赫然就是生命古树。
“你！”
酆北罗、雷魔等人，眼看赵山陵把持的虚空境，陡然明耀，神色骤变，“你的目标，也包括它？”酆北罗喝道。
依季苍所言，聂天的造就，乃生命古树授意他们的魁首秦尧。
这样去算的话，生命古树和聂天、秦尧，是密切相关的。
赵山陵针对生命古树，不就是针对他们？
“幽暗深渊内，那片无尽的血海，深处的生命本源，只需要有一个生灵，与其发生共鸣即可。”赵山陵吸了一口气，咧嘴森然一笑，“至尊，只会有一个。或是聂天，或是它……”
他瞪着酆北罗、雷魔：“你们，是希望聂天曾经至尊，还是它？”
“我们，怎么能相信你？”雷魔喝道。
董丽也一脸狐疑。
“我不需要你们相信。”赵山陵慢吞吞地，凌空走向降落的生命古树，“你们不用插手，事实上，除了青天神帝外，你们也确实起不到太大作用。”
蓬！
亿万道空间光束，汇聚为一股眩目流光，透出比尹行天破穹剑，都凌厉的恐怖气势，轰然而出。
与此同时，幽暗之地上方，滚滚源于阴魔星域的浓郁魔气，如瀑布般灌入。
赵山陵在刹那间，变幻为一尊，仿佛头顶星穹，将日月视作泥丸，星河视为澡盆的古老魔神。
一尊，竟比乾魔大尊还要恢宏大气，还要庄严肃穆，还要气势滔天的巨魔！
巨魔的肌肤、皮肉，都是黑紫色，头生巨大弯角，一双眼瞳，一黑，一紫，光芒恐怖，宛如不同颜色的两个巨大太阳。
巨魔的眼瞳，看向生命古树的那一霎，生命古树飞速沉落的架势，猛地凝滞。
第三代生命古树，在那巨魔浮出时，似终于看到够分量的对手，所有人都觉察出，生命古树有一种隆重对待的意思。
“噼啪！噼里啪啦！”
有数不尽的紫色闪电，突然就在赵山陵显化出来的狰狞巨魔之身飞逝着，仿佛在他这具巨魔体内，隐藏着魔族的无垠疆域。
然而，那巨魔释放的气息，并没有气血的味道。
所有的，是一种魔力，灵力，还有空间力量的结合物。
他的躯体，好像依然还是人族躯体，显化出来的巨魔，似乎是……人族的神之法相！
赵山陵的神之法相，诡异的，为一尊巨魔！
世间罕见的奇观！
“为什么，我突然感觉，赵山陵显化出来的巨魔身影，隐隐约约间，像那具人族的巨大古尸？”董丽黛眉一皱，“这个重生的赵山陵，似以人族之躯，修魔族秘法。但魔族秘法的修行，应该只是近期，他还精通空间力量！怪胎，真是一个怪胎！”
“哗哗！”
生命古树的枝叶，剧烈的摇曳着，一股所有人都能以灵魂聆听的波动，被第三代生命古树发出，“古巨魔，果然又是你，你还是不死心。一代，又一代，你以魔族、冥魂族、龙族，还有古兽族的身躯，都存活过。”
“没想到最后，你竟然独独青睐人族，数次以人族的形态重生。”
生命古树发出魂念波荡时，还在持续生长着，已渐渐有了第一代的雏形，似乎能轻而易举地，以枝干洞穿一域。
“生命古树，居然能开口讲话了。”雷魔愣了一下，就注意到生命古树，漫天的枝干，朝着赵山陵神之法相化作的古巨魔，缓缓延伸而来。
“天魂大尊，就是被你抹杀，而我，也曾经被你诛杀过数代，我太熟悉你了。”赵山陵轻声说道，“你扼杀了，太多太多能成就至尊的生灵。这些生灵中，有许多还是你一手缔造出来的。你是恐惧他们，能替代你，让你永远沉寂吧？”
生命古树没有回话。
它给出的回应，就是漫天的枝干，骤然绽放出令人不敢直视的璀璨绿色神辉。
灿灿的绿色神辉，如捆缚神魔的囚笼，照耀到赵山陵所化的古巨魔。
那尊古巨魔，肌肤明显失去光泽，一块块狰狞隆起的肌肉，变得干瘪，仿佛失去了血肉水分。
就连古巨魔体内，属于赵山陵的生命潜能，都像是在流逝。
若是聂天在此，会瞬间洞察出，此刻生命古树施展的，正是他在血脉达到七阶时，就觉醒的生命流逝天赋。
七阶就觉醒的生命流逝，如今被生命古树激发之后，造成的威力，却恐怖到不可思议。
不止是古巨魔。
所有在这一刻，只是看向那一株生命古树的生灵，不论人也好，别的异族也罢，都感应出生命，或者说寿龄，居然在流逝。
……
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 至尊之路
幽暗之地，赵山陵化作古巨魔，和第三代生命古树激战。
同一时间，聂天在生命血脉的源头无尽血海，竟然生出了感应。
他感应出，他所在的无尽血海，有一滴滴新的血珠，突然凝结出来，令这片代表着生命本源的奇地，再增强着气血。
连深处，不断震荡的生命磁场，都有细微变化。
“赵山陵，和第三代生命古树，于幽暗之地爆发战斗。”裴琦琦轻喝，“赵山陵为魔族的古巨魔，在墟界最老的年代，他就以隐魔大尊著称。且，他能一代代地，以不同种族族人的身份，活动于三界。”
尘封的记忆，一一苏醒，令裴琦琦宛如变了一个人。
“墟灵，浑沌之灵……”
被她灌注了一堆知识的聂天，本有些茫然，此刻眼眸又是一亮，“什么？赵山陵乃魔族，就是季苍所说的，那个人族的心腹大患隐魔大尊？”
太多的事情，颠覆了他所知的常识。
“赵山陵，为何要和生命古树战斗？”他沉喝。
“或许，他更想你成为至尊。”裴琦琦凝视着无尽血海，看着滴滴晶莹，散落于各处的血珠子，“来，你去看看所谓的生命本源，究竟是什么吧。”
不等聂天多言，她洁白，却微凉的纤纤玉手，忽抓着聂天手掌。
两手紧握那一霎，聂天神情一滞。
他还是源生之体的形态，若是在外界，该是万米高，如山般巨大。
可裴琦琦，此刻竟是和他比肩。
这令他意识到，眼前的裴琦琦，虽然还是那个裴师姐，可……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
“我可送你一程。”裴琦琦淡然自若，“因你的一滴滴生命精血，助我开辟穴窍，助我洗练血肉污垢，我能在这片血海畅游。但，那生命本源激荡之地，绝不会认同我，我也无法抵达。”
“呼！”
她体内一部分由生命精血滋生的气血，和聂天这具源生之体，忽有了某种玄奥连接。
聂天低头一看，就见诸多比发丝纤细的气血，和他自然而然释放的生命血气，像是扭结在一块儿。
两人，突如一道光流，就在数不尽的血滴飞逝。
有无数绚烂的，赤红色霞光，从血海深处激射出来。
有部分赤红霞光，记载着某种烙印，打在聂天的源生之体。
这种感觉，和他灵魂遨游时，并不一致。
当年，他以一道魂魄，在此参悟生命秘术。
飞逝而来的光芒，穿透而过，会将生命秘术烙下来。
可那些光芒，还是会闪过，会继续飞逝往前。
这趟，他以真身本体降临，那些飞逝的赤红霞光，撞到身上，则是一闪而逝。
然后，他心脏处，那生命血脉内部，就催生出新的血脉晶链来。
他的源生之体，也在悄然不觉间，做出了调整，有了细微的改变。
经脉，骨骼，脏腑，位置的发布，都有微小变化。
变得，更适合战斗，更趋于完美，更适合生命血脉天赋和秘法的释放……
这让他明白，那些飞逝而来的流光，还在淬打磨砺着他，将他仅有的一些缺陷，迅速地修复起来。
其中，没有一道流光，会飞逝向裴琦琦。
更多的，远离他的流光，其中烙印着的知识，秘术，恰恰都是他曾参悟过，已洞悉并掌握的。
流光，来自于生命磁场，那本源震荡之地。
如有自我意识。
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霎，裴琦琦骤然顿住。
聂天顺势凝滞，眼神略有些迷惘，眼瞳深处，有米粒大小的赤红光烁，绚烂的爆开，诸多玄奥莫测的生命奥妙，知识，正被他排列组合。
他这具源生之体，内部“噼啪”作响，似有霞光力量还在锲而不舍地，修复着血肉。
“到了。”
裴琦琦轻呼一声，“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再往前，便不是我能进入之地。三界中，能再往前的生灵，唯有你，还有……生命古树。而它，应该被赵山陵，还有别人给暂时限制在幽暗之地。”
“所以，前面那条能令你，踏入至尊的道路，你如今处于领先。”
“至尊啊。”
她眼眸一点点亮起，眺望向外面，“我的那条路，并不在这里。你，找寻你的路，我也要回去，找我的那条路。”
轰！
聂天的灵魂识海深处，忽有无数光烁，似猛地爆炸。
他的主魂，还有九大分魂，皆陷入狂躁的灵魂风暴，如十个巨大的灵魂漩涡，疯狂地旋动起来。
他的生命血脉，生成的全新血脉晶链，有印记被激发。
激发的印记，化作如雨般的知识光华，从心脏冲入灵魂识海，融入他的主魂，被主魂和分魂解析，领悟，参详，然后提炼，化作自身记忆的一部分，永远烙印下去，永远不会湮灭。
“聂天！”
裴琦琦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你要抓紧了！就连我，都感觉出无尽血海的浓郁生命之力，开始被抽离了。”
“你，如今就在这里！这意味着，抽离血域本源的，乃第三代生命古树！”
“它，应该是在古巨魔的力量之下，也令尘封的本能惊醒。它，曾站在三界之巅，它一旦能沟通血域，能攫取血域的生命之力，那它就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到当年的高度。第一代的它，枯萎之身你我见过，有多么的庞大恐怖，你我都能想象！”
“聂天，你唯有成就至尊，方能和它抗衡！”
裴琦琦大声叫嚷。
“它，在第一代生命古树时，就成就至尊了。”聂天突然开口，“它所求的，非至尊那么简单！它，是想要完全炼化无尽血海啊！”
先前飞逝入体的，那些赤红霞光，烙印下来的知识记忆，被他主魂、九大分魂解析之后，他才明白一个事实。
给予他这些记忆知识者，乃无尽血海的生命磁场，也就是生命本源。
可就连生命本源，将那些记忆、知识，赐予他，竟然都有些小心翼翼。
小心，是为了不被生命古树洞察！
竟然，竟然连他和生命古树的血脉源头，都对生命古树忌惮重重！
……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谁才能信？
幽暗之地。
那株庞大的生命古树，每一段枝干，都充盈着生命精能。
有灿灿翠绿神辉，如绿色海洋般，从那生命古树释放而出。
被笼罩着的，不论赵山陵化作的古巨魔，还是青天神帝尹行天，董丽、酆北罗等人，皆流逝着寿龄，消失着生命精气。
“嗷嚎！”
古巨魔咆哮，有声声古老的魔语，实质化地，从他巨大的魔躯冲出。
有许许多多深黑，暗紫色的魔文，记载着墟界魔族诞生、存在、鼎盛的印记，也从古巨魔血肉内漂浮出来，面对着生命古树的血脉天赋，一一爆灭，似在抵御着，生命古树的恐怖力量。
“魔魂动天！”
一道清?鞯幕炅?庵??庸啪弈?夹姆衫搿?/p>
那道魂力光柱，竟类似于天魂大尊的冥河，由无数碎小的魂文汇聚而成，暗含冥魂族许多秘不外传的魂之精妙。
“咦！”
散落各方，因聂天失去踪影，始终没有丁点动作的五大邪神，齐齐惊呼。
在天魂大尊残存意识，被聂天抹除，而聂天又逸入幽暗深渊之后，他们忽然不知何去何从了。
生命古树的气息，和他们体内聂天灌注的滴滴生命精血，和他们的血肉躯体，还有很深渊源，这让他们稍微倾向于生命古树。
可赵山陵，又是很早之前和聂天相识的，所说的那番话，更是惊天动地。
生命古树，乃聂天的敌人？
他们分不清，应该站在那一边阵营，所以保持着克制，且主动远离那激战之地。
但在这一刻，他们敏锐感知出，赵山陵显化出来的古巨魔，正施展冥魂族的灵魂奥妙。
“我，曾经以冥魂族族人身份，存活过一世。”
赵山陵眉心深处，似有一枚神奇的棱形印记，被他以魂力凝结，给幻化出来。
“天魂，在成就为大尊之前，都被我指引点化过。天魂，能跻身为至尊，我多少也有一点功劳。不知道，天魂有没有和你们提起过，一个叫阴魂的先辈？”
“阴魂？！”
出自冥魂族的五大邪神，骇然失色，他们看向赵山陵的目光，充满了惊惧和怪异。
他们，宣誓效忠于天魂大尊之后，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止一次听天魂大尊，提过那位族内的老人阴魂大尊。
他们，也只是听天魂大尊一个族人，说起过阴魂大尊的名号。
可在冥魂族的历史上，在他们所处的时代，根本没有阴魂大尊的存在痕迹。
阴魂大尊，似乎从未不曾出现过……
然而，天魂大尊却不止一次说过，那位指引他的阴魂大尊，才是当初那个时代，最神秘的族内先辈。
天魂大尊，成就为至尊之后，都称呼那位阴魂大尊，为老师……
“原来，天魂大尊能跻身为至尊，会横跨无垠界海，和我去战斗，背后也有你的影子。”生命古树的魂念，突然汹涌，“你处心积虑的，一代代，以不同身份活动，还真是有耐心。”
咻咻咻！
突有万千绿色光流，从生命古树的根茎部位绽放，射向赵山陵的古巨魔之身。
那一道，形如冥河的魂力光柱，倏地爆灭，数不尽的魂文，如光雨洒落。
古巨魔闷哼，旋即发出一声长啸，“我不知道，你们还在等待什么。但我告诉你们，你们若不能拖延它，阻止它，那么聂天的至尊之路，就会被彻底断绝。”
“聂天！”
尹行天、董丽等人，闻言身形巨震。
一道道凌厉的目光，突自然而然地，凝视在第三代生命古树身上。
赵山陵的话，究竟能不能信？
如果生命古树乃人族大敌，而且还是聂天的对立面，那聂天生父秦尧，为何还要和季苍战斗？
他，还有灭星海的那些邪魔、混血者、异族，不应该一致将矛头，指向生命古树吗？
……
生命血域。
聂天和裴琦琦道别之后，独自前往深处，寻觅释放生命磁场的本源。
诸多零乱的印记，还在被主魂，九大分魂解析。
他暂时获取的印记，令他知道生命古树，竟然被血域深深忌惮着，有意识的生命本源，非常不愿生命古树到来。
生命本源，似乎更倾向于他……
“咚咚！咚咚咚！”
接近生命本源时，他的心脏跳动，愈发猛烈。
赤红血芒，如道道绚烂流星，从他身旁飞逝而过。
但，再没有一道霞光血芒，射向他。
再往后，就连赤红血芒，都消失不见。
不久，他看到了一个，绝不该于此出现的奇物。
那具庞大的人族巨尸！
半**的，体型绵延如山的那具古尸，赫然漂浮在血海深处！
有一滴滴，蕴含着磅礴生命精能的鲜血，似被他尸身吸引而来。
在他周边，一滴滴赤红的鲜血，密集至极。
从生命本源，喷薄出来的霞光、血芒，竟在他体内消失。
他，静止不动，庇护心脏的护心甲，喉结的寒冰宝石，缭绕周身的雷霆电芒，皆不再有光华神辉绽放。
可他，沉寂了千万年的心脏，似在一点点地，汲取着细微的生命气血。
有，极其极其微小，微小到天地间，可能只有他和生命古树才能感知的血气，开始从那具古尸心脏产生。
“人，人族的缔造者？”
聂天突然都有些结巴了，呆呆的，头晕脑胀。
人族，不是没有血脉吗？
没有血脉，这位季苍所说的人族缔造者，逸入幽暗深渊之后，为何和他一样，处于生命血海。
而且，还抵达到，如此临近本源的深处？
“难道，他和我，和生命古树一样，也曾受生命本源青睐，也曾属于此地？”
聂天真的处于巨大困惑中，看着绝不该出现于此的古尸，心脏处，滋生出一丝微小血气，满脸都是匪夷所思。
他相信，恐怕记忆全面觉醒的裴琦琦，都想不到那具古尸，会在生命血海出现。
他眯着眼，拼命去看，想看的更仔细一点。
他的视线，仿佛能穿透一切，能看到巨尸胸腔，那硕大的心脏，正在由无处不在的生命血气，去凝为一束晶芒。
期间，诸多消失的霞光，赤红血芒，皆汇向那一束晶芒。
晶芒，非赤红，而是青色。
青色血气！
……
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 血之来源
生命血脉，于心脏显化的颜色，就是青色！
他心脏处，由无数血脉晶链拧结而成的那道气血，也是青色！
悬浮于此的，人族所谓的缔造者，硕大心脏正在生成的，就是和他一致的，一条非常明显的青色血气！
那气血，暗含着生命血脉的种种玄奥真谛！
聂天瞳孔一缩，再去细细端详，就知道无尽血海的生命本源，以烙印着生命真谛的流光，以最精纯的生命精华，助那条生命血脉缔结。
或者说，助其……再次凝炼！
“再次？”
一念至此，聂天的灵魂，还有心脏，都仿佛突然轰鸣。
这一刻，似有道道灵光，霎那间爆发引燃了，这令他堵塞的思路，都霍然开朗许多。
“他，和我，和生命古树一样，原来都曾得到无尽血海的认同！”
“他，也曾具备生命血脉，只是不知因何原因，他的生命血脉遗失了！”
“他，是因为和生命古树战斗，落败以后，才变成现在这样？”
“如今，无尽血海，生命本源，在帮助他，重铸血脉？”
聂天苦思冥想，去回忆季苍的那番话，他获得的关于生命本源传承的记忆，还有裴琦琦的一番说法。
“依季苍所言，我之所以被造就，是生命古树帮助我父秦尧，赐予了我生命印记。或者说，是一枚生命的种子。而我父秦尧，乃纯粹的人族族人，那我的混血，我能具备生命血脉，必是生命古树的功劳。可那生命古树，其实和我的草木神域，和圣灵树气息更接近，它所走的乃是生命能量中的……草木分支。”
“生命能量，我早就参悟出，于我体内分为两种，血肉精气和草木灵气。”
“两种，同宗同源，都源自于生命血海。其中，草木能量的代表就是生命古树，它能汲取吸纳所有魔植、灵植的草木生机，也能孕育草木气息。它造就的木族族人，体内的血脉，也是和草木能量有关。种种天赋，奥妙，都和草木之能接近。”
“血肉能量，为生命能量的另外一种形态，我的血脉，其实本来更偏向于血肉能量。只是因为后来，我又修行了草木灵力，结为草木灵丹，以人族的修行方式，渐渐兼修草木之力。然后，才发现草木之力，和生命血脉同宗同源。”
“如果，如果我的生命血脉，真正的来源，并不是生命古树，那么？”
他霍然看向那巨尸。
他神色巨变，突失声惊喝：“我的生命血脉，真实的来源，不会是他吧？他战败之后，属于他的生命血脉，最神奇的生命印记，被生命古树剥夺？然后，被生命古树找到我父秦尧，利用混血的奇术，将生命印记，或者说种子……融入我？”
“中州域时，生命古树要我，一次次尝试着，进入地底的空间，去接近他。”
“难道说，生命古树和我并无渊源，还是我的敌人。”
“反而是，魂灭之后，只剩下尸身的他，才是我血脉的来头？”
轰！
他的主魂，九大分魂，剧烈震荡着，掀起惊天风暴。
从生命本源飞逝而出，烙印到他体内的印记，被他的灵魂碾碎之后，逐个浮出，再经过灵魂排列组合。
在这个过程中，他竟隐隐生出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他感觉到，似乎有一只眼睛，或一股意识，凝视着他，观察着他。
可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只想知道真相，只想弄清楚他前面的道路，该如何走下去。
生命古树，那具人族巨尸，生命本源，这三者他该如何处理。
三者，又究竟是什么一种关系。
他相信，只要弄明白这一点，就能真正洞悉血域，清楚幽暗深渊，还有墟灵的奥妙，也能知道该如何抉择。
他沉浸在，自己的感悟世界。
那具，如山脉绵延的古尸，还在接受着流光的飞逝，生命精华的浇灌，缔结着生命血脉，催生出血脉晶链来。
……
突突！
一截截，绿莹莹的璀璨辉芒，穿透了古巨魔血肉。
暗紫，深黑，青冥，赤红……
一簇簇灿灿血光，如鲜艳的花朵，在古巨魔雄阔的魔躯盛开。
只是，显得有些凄美悲凉，并没太多美感。
赵山陵以神之法相，幻化出来的古巨魔，取魔气、冥气、天地灵气，混杂各类异能，强大起来的恐怖魔身，依然难以抗衡生命古树。
此刻，那一株生命古树如在苍茫浑沌中，爆发出恐怖绝伦的生命动荡。
眼看着赵山陵，觉醒为隐魔大尊，将世世代代潜藏的力量爆发，展现出能轻易轰灭星域的战力，依然不敌生命古树，众人都有些心惊。
有去过寂灭海，看到第一代生命古树原型，看到它以奇长的枝干，串糖葫芦般，穿透一个个星辰域界的生灵，都生出一种感觉。
那一株，曾将天魂大尊斩杀的一代生命古树，再现于世！
咻！咻咻咻！
生命古树枝干，狂飙飞射，竟刺透幽暗之地的天穹界壁，不知延伸向何处。
所有人都突然觉得，偌大一个幽暗之地，都快要承载不了它的力量，快要被它暴涨的体型和力量撑裂。
而且，所有降临的强者，不论出自于何族，都能清楚地看到它。
因为它，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不觉间，它就超过了星空巨兽，比域界星辰，都要庞大许多。
它，吸引了所有生灵的目光。
还在交战着的，墟界三大奇族，人族，混血者，古灵族，等等种族族人，自然而然地生出大恐怖来袭，末日降临的可怕感。
除季苍和秦尧，依然以奇奥方式，进行着比拼战斗，其余生灵，皆朝此汇聚。
“主母。”
来自于灭星海的，六位大枭的幽阒大尊，如一团五颜六色的烟雾，他仰着头，望着还在涨大的生命古树，轻声道：“季苍所言，有几成可信？”
聂瑾怔怔出神，道：“部分。”
“那我们，该帮助谁？”幽阒大尊又道。
“自然是帮小天。”
“少主，不见踪影啊。”
“他会再现。”
……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血的指引
“噗哧！”
天尸宗的酆北罗，凝视生命古树过久，突喷出一口鲜血。
他急忙运转天尸灵丹，想要汇聚亡者尸气，赶紧恢复。
一道绿莹莹的辉芒，突从笼罩在浑沌中的，庞大到不可思议的生命古树降落。
降落到，酆北罗的尸气缭绕神域！
砰砰砰！
酆北罗的神域，突然开始大爆炸，他在其中立即惨啸开来。
下方，始终犹豫不决的数人，有霎那失神。
第三代生命古树，战斗余暇，竟攻击了酆北罗！
之前，因生命古树和古巨魔战斗，动用生命流逝，令他们寿龄消耗，可能还是意外，可能……是生命流逝覆盖力太广阔了。
但现在，又算什么？
如果季苍所言属实，秦尧为它服务，那灭星海的所有邪魔外道，所有倾向于聂天的，都该受它保护才对啊。
毕竟，聂天的造就，乃它用来对抗人族缔造者那具巨尸的啊！
酆北罗，从始至终都是站在聂天这边，也应该是站在他这边的啊！
难道，仅仅因为酆北罗修行的力量，为接近死亡的尸力，就要被抹杀？
“该死的！”
雷魔袁九川，一看酆北罗遭受攻击，瞬间红了眼，怒道：“管你是什么东西，是你先下的手！”
他轰然射向天际。
团团耀目的雷球，内部乃一望无际的云霄雷池，是雷魔加入灭星海之后，于灭星海聚涌而成，烙印着雷霆真谛。
每一枚雷球，飞出以后，还在吞纳着幽暗之地雷之能量，持续壮大。
只可惜……
他所面临的对手，乃亘古以来，便称霸灵界，令墟界三大奇族，都一次次含恨收场的生命古树。
有片片青翠欲滴的树叶，虚空飘零而来。
每一片树叶，都神异非凡，树纹镌刻着生灵诞生之谜，释放出的灿灿光芒，耀的幽暗之地，亮如白昼。
一片树叶，飘到一枚雷球。
小小的树叶，沉重的堪比古大陆，竟压的那枚雷球，倏地崩灭。
从那树叶中，突射出来的幽光，穿透了雷之印记，磨灭了一切电芒。
更多树叶，轻盈地落向雷魔的雷霆神域。
那个雷霆暴烈，电蛇游荡的奇诡域界，突然就崩塌了。
雷魔袁九川，和酆北罗般，几乎被瞬间重创。
在此当中，他们的头发、眉毛，居然在一点点变得灰白，仿佛迅速苍老。
“呼呼呼！呼呼！”
五大邪神飞啸着，射向生命古树，他们从不知名奇地，受到了聂天的血之讯念，突改变目标。
目标，为生命古树。
“你们？”
董丽愕然，眼看着依附于聂天，被聂天造就的五大邪神，去攻击生命古树，她都不知所措了。
哗哗哗！
生命古树笼罩在，浑沌的各类流光中，洒落出道道青色，绿色的神芒。
神芒垂落，如最古老的神祗，对违逆者降下的惩罚之光。
五大邪神的狰狞肉身，突然皮开肉绽，且没办法以气血之力，进行迅速的恢复。
一眨眼功夫，五大邪神就遍体鳞伤，被其给重创。
“你们，该是感应到了吧？”赵山陵化作的古巨魔，也是血光如花绽放，可他却在长笑，“你们是被聂天造就而出，可你们对它的感应，是陌生的。这说明，你们和他没太多渊源！”
也在这时，董丽突然感应出，黑玄龟传来的魂念。
“什么？是聂天，聂天在幽暗深渊，通过血之连系，给出的指示？”她哑然。
但，仅仅只是一秒，她就坚定了决心。
“既然如此，那生命古树，恐怕真如赵山陵所言，是要和他抢夺至尊席位者。如果，只能造就出一位执掌生命真谛的大尊，那当然该是聂天！”
她猛地看向酆北罗，看向雷魔袁九川，喃喃道：“该是，聂天将它视作仇敌，它也心知肚明了，所以不再掩饰，就对让它感觉最不舒服的酆北罗下了手。”
想到这里，董丽就透彻了，于是低喝：“黑暗，本源呼唤！”
她的黑暗灵丹，还有那两块黑暗魔石，齐齐灌注黑暗能量，逸入到那黑暗光轮，再以灵魂去催发秘术。
悬浮于她头顶的黑暗光轮，如在刹那间，变幻为一个黑洞。
神秘的黑洞，似连接另一地，连接着……最极致的黑暗源头！
就在此时，一身黑色套裙，身姿曼妙的董丽，竟隐隐虚幻模糊化，如要像神火、乾魔大尊、聂天般，进入幽暗深渊。
可，她又强行地，留了下来。
她就在黑暗光轮底下，未将魂和躯体，逸入于内，反而借助黑暗光轮，去呼喊着最纯粹最极致的黑暗能量。
然后，她和黑玄龟，黑暗光轮，就被极致的黑色吞没。
那片黑色，也向生命古树飞去。
“嗷嚎！”
连先前避让开来，去了极远处的狂暴巨兽，在这一刻，也仿佛响应着聂天的血之指引。
它，能够重现天地，也是聂天以自己的生命精血，一滴滴地灌注到那截骨头。
最终，又在聂天沟通了生命血海，获取了无边无际的气血使用权之后，以浩瀚的气血，令它重造血肉。
因此，它也聆听到了，源于聂天生命气血的指引。
“看，那片黑暗！”
聂瑾抬手，指向董丽、黑玄龟化作的黑暗，“她的目标，邪神的目标，连狂暴巨兽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生命古树！”幽族的幽阒大尊大惊失色，“怎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依季苍所说，可是生命古树造就了聂天！
他们的魁首秦尧，也都是受生命古树的青睐和帮助，才能在碎星古殿的追杀下活下来，然后才能在灭星海成为一方之主啊。
他们，不是都该站在生命古树那一边吗？
“季苍，非原先的季苍，他的所言，自然不能全信。”聂瑾蹙眉，眸光深暗，“很多事情，连他，也都是猜测啊。”
她说的他，自然是夫君秦尧。
“他也在摸索，探察着真相，没有到最后一步，他都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停顿了一下，聂瑾继续说，“不过现在来看，答案渐渐明了，要浮出水面了。”
“明白了，生命古树才是敌人！”幽阒大尊喝道。
……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巨无霸
矗立于空的生命古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生长着。
它的枝干，有的穿透了幽暗之地的穹顶界壁，刺到不知名异地，似在搅乱天机。
有的，则是延伸向幽暗之地边沿尽头，纵横布下法则大道。
还有的枝干，扎向幽暗之地的大地，刺入最深处，沟通九幽。
此刻的生命古树，已经变成了巨无霸般的存在，连巅峰形态的星空巨兽，都无法比肩。
这也导致，所有幸存的，降临幽暗之地的生灵，都能看到它。
而且，它的枝干，也快要无处不在了。
“老天！这，才是真正的生命古树吗？它来前，明明还在中州域入驻，那时的中州域，还能容纳它。可如今的它，比中州域都要巨大的多啊！”
“传言，第一代的生命古树，乃三界最巨大的异物。它，应该是恢复了力量吧？”
“这样的生命古树，宛如一个星域，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在体型上，比得过它？”
“真是无法想象，进入幽暗之地以后，它能如此夸张地生长！”
“乾魔大尊呢？墟界的三位大尊呢？他们三位合力，能斩断这一株巨树吗？”
“以我来看，怕是不能了。”
“……”
三界各族的族人，有的浮在半空，有的在大地上。
他们看到生命古树的枝干，在自己身旁显现出来，都在惊呼。
那些枝干，和生命古树巨大至极的树体连接，那一株巨树，似慢慢将根茎，扎在大地。
所有强者凝视它，都被它给深深地震撼到，生出和聂天第一次，在寂星海看到它时，一样的念头。
便是在梦境中，都幻想不出来，有如此恐怖异物啊。
墟界的三大族，人界和灭星海的强者，在这一刻，都觉得即便是墟界排名前三的大尊，一起向生命古树下手，都未必能胜。
这是因为，此时的生命古树，已然要攀上巅峰。
巅峰时期，第一代的生命古树，可是格杀天魂大尊的凶物啊！
乾魔大尊、摄魂大尊和彻骨大尊，尚未成就至尊，凭什么和此时的生命古树叫板？
他们，还不知道乾魔大尊进入幽暗深渊，化名为摄魂的冥魂大尊，已暂避锋芒，而白骨族的彻骨大尊，更被聂天轰灭。
幽暗之地深处。
狂暴巨兽，尹行天、董丽，还有五大邪神，诸多强者联合围杀着，那一株将根茎，扎向幽暗之地的生命古树。
青色、绿色的璀璨辉光，混杂着各类奇异能量，笼罩着那巨树。
形成，一层层奇妙的结界、壁垒，保护着巨树根茎主体。
哧啦！轰轰轰！
黑暗风暴，通神有智慧的剑意，五大邪神的负面灵魂海，还有狂暴巨兽的暴烈气血，化作各类色彩斑斓的爆炸光团，就在青色、绿色光晕护盾炸裂。
生命古树延伸出去的，一截截枝干，不时地碎断。
可枝干的碎断，对它而言，似无伤大雅。
只要根茎在，只要主体没受创，它能在顷刻间，生出新的，甚至更多的枝干来！
它植根的那片大地，被它的力量覆盖渗透，令那片区域变得绿幽幽，仿佛孕育出生机，要催生出新的灵植、魔植。
可对其余生灵来说，那片被它的力量渗透的区域，则是变得越来越危险。
“嗤嗤！”
时不时地，有绿色神电划空而过！
虚空中，绿色神电如彩虹，绚烂明耀。
所过处，会有一条长长的绿色溪河，暗含浓郁浑厚的草木能量，就这么保留下来。
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幽暗之地的虚空处，便多出众多的绿色溪河。
连交战中的，神域幻化为漫天璀璨星辰的季苍、秦尧，星辰精能，都在被其影响。
绿幽幽的颜色，渐渐填满天空，使得繁星点点的幽暗之地的高空，不时有星光，突然暗灭。
而飞逝而过的绿色神电，则是会洞穿尹行天的神域，会令极致黑暗中，血脉爆发的黑玄龟，比神铁都要坚固的龟壳，每隔一会，就爆灭一块。
尹行天、董丽，包括后来的莫珩，如今都在向生命古树痛下杀手。
这块区域，电闪雷鸣，恐怖至极的能量、气血震荡，足以令大君、圣域级别者，不战而暴毙。
汹涌的异力和血之罡风，蔓延向远方，令一些闻讯而来者，望而却步。
可他们的攻势，他们参悟的大道奥妙，血之天赋，施加到生命古树，都暂时没有起到显著的伤害。
反倒是……
咻！
一截粗如巨龙的绿色枝干，猛然射入怨恨邪神的腰腹，那绿色枝干骤生无数荆棘尖刺，并在刹那间激发出，聂天所熟识的天木荆棘术！
怨恨邪神的腰腹处，突有锋利如剑的怪刺，暴突而出！
他那数千米高的邪神躯体，立即变得干瘪无比，五脏六腑的血肉精气，似成为更多树枝荆棘的养分。
他发出凄厉至极，听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利啸声。
可他的生机，还是以不可逆转的形式，走向衰落枯竭。
再然后，如一株诡异的，布满荆棘的异花，以他的血肉经脉、脏腑为食，绚烂的盛开、绽放了出来。
异花，从他腰腹挣脱出来，飞向生命古树。
怨恨邪神，被尹行天等人的灵力动荡波，稍稍一碰，忽然烟化。
连灵魂印记，残存的魂念，都没逃出一丝。
这一次，诞生于墟界冥魂族，曾盛名在外的怨恨邪神，是真真死亡了。
就连聚涌残魂，再现于天地的可能，都彻底断绝。
剩下的四大邪神，发出悲鸣厉啸，他们攻向生命古树的势头，更加猛烈，更加不要命了。
……
“死了，死了一个。”
无尽血海深处，聂天轻声呢喃，溃散的眼瞳深处，无数流光飞窜。
他只觉得心脏处，那青色气血中一条纤细的晶链，骤然爆碎。
然后，他就瞬间明白，由他的生命精血，造就出来的怨恨邪神，被生命古树抹杀。
他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后面，会有更多强者，更多和他有渊源的人，会步入怨恨邪神的后尘。
他看着那具半**的巨尸，沉吟着，忽一步步地，走向所谓的生命本源。
……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生命的本源
“啪！”
又是一条血脉深处的晶链，爆灭开来。
聂天眉头一皱，脸色愈发阴沉，“狂怒邪神。”
效忠于他，被他以一滴滴生命精血，重铸血肉的邪神，已先后死亡了两位。
他，再也不能通过气血的连系，感知到怨恨和狂怒两尊邪神的存在痕迹。
形神俱灭。
身影骤然加快，他巨大的源生之体，似一团燃烧的赤红血球，在数不尽的血滴中穿行。
“咚咚咚！”
他心脏的跳动声，猛烈的，仿佛要爆炸。
然后，一幕奇观，赫然呈现出来！
一颗赤红色，硕大至极的心脏，就在数不尽的血滴中，剧烈地跳动着。
那颗心脏，遍布着密密麻麻地，数不尽的血脉晶链！
那些血脉晶链，如粗壮的巨蟒、灵蛇，给人一种充满了爆炸力量的感觉，震撼人心。
“咚！咚咚！”
那颗心脏跳动的轰声，令他脑海都轰隆隆作响，他仔细辨别，赫然发现他自身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完全受其影响，和那颗巨大心脏一致。
然后，他注意到那心脏每震动一次，就溅射出许多暗含生命能量的血珠子。
新溅射出来的血滴，导致原来的血滴，自然而然地，被推动到外沿。
仿佛，整个无尽血海，无处不在的血滴，都从那颗心脏飞出。
心脏，似释放血珠子的源头，也是无尽血海不断往外延伸开阔的核心。
随着心脏的震动，还有赤红血光，如彩霞，似神虹流光，向八方射去。
一束束血光，正是他灵魂深入此地，去获取血脉秘术的关键。
每一束血光飞离前，那颗硕大心脏的诸多血脉晶链，就骤然绚烂明熠，似将一段生命奥妙，通过这种方式，拓印到血光。
只要这颗心脏在，只要那些粗壮的血脉晶链在，随着心脏的震动，仿佛能激射出，无穷无尽的血光。
当然，其中可能有些血光，拓印的生命奥妙是一样的。
“生命本源，为一颗心脏，一颗巨大的心脏！”
聂天的源生之体，已超过万米，在别的域界天地，也称得上巨大，可在那颗心脏面前，他却显得异常渺小。
如蚊虫，飞在一头巨象旁边。
生命血域内，浩瀚无际，磅礴如深海的浓郁气血，仿佛皆源自于那颗心脏。
那颗心脏，似亘古以来就存在，永恒地震动着，从未停止过。
看着那颗心脏，聂天突然生出一种感觉，那颗心脏若是不再跳动，他会立即死亡，这具源生之体也会马上失去气血，直接衰败而亡。
他，是受那颗心脏影响的。
“天魂大尊参悟的，乃灵魂之河，黑暗之王感应的，则是那片黑暗本源，白骨族的彻骨大尊，由死亡骨山成就至尊……”
聂天皱着眉头，“那些，皆是世间奇物，由法则奥义凝结而成，也具备意识。可生命血脉的本源，居然是一颗心脏！”
这颗心脏，如何存在的？
心脏，曾经属于谁？
哧啦！
他的主魂，九大分魂造就的灵魂涡旋深处，魂光飞射。
他极其努力地，要去洞察烙印在血脉内的，来自于心脏给予的印记。
可那些印记，关乎生命古树，关乎那位雄壮的人族巨尸，可偏偏没有丁点，关于心脏自身来历的。
“咚咚！”
那颗心脏，震动之际，内部似有空间波动随之发生。
聂天眯着眼，仔细去看，似看到有各类颜色的血气，就在那颗心脏深处，惊鸿一现，然后瞬间被洗涤净化。
净化为，纯粹的血肉精气。
他下意识地惊呼：“生命净化！”
那颗心脏，内部无时无刻地，都在净化着各类气血。
有魔族，有冥魂族，有人族，有古灵族，还有许多他接触较少的，墟界的海族、月族！
“这……”
愣了一下，他顿时反应过来。
从阴魔域的流光通道穿过，各族众多惨死的，沦为血雨的强者，还有那些已经在幽暗之地死亡者，莫名消失的躯体，挥洒的血雨，皆通过某种他不可知的方式，流向那颗心脏，再经过那颗心脏，净化为纯粹的血肉精气。
然后，经过心脏的跳动，化作一滴滴赤红如钻的鲜血，充盈这片无尽血海。
令无尽血海，不断蔓延着，愈发广阔。
“原来，那些被献祭的祭品，献祭的对象，就是这颗心脏！”聂天算是明白了，也知道为什么乾魔大尊，始终在等待他。
各族族人，汇聚阴魔域，一番激烈血腥的厮杀，造成诸多强者陨寂。
乾魔大尊主导着一切，并不在乎自己族人死亡，应该也是知道，墟界三大族族人不死一批，幽暗深渊是无法真正开启的。
生命血海，才是开启的关键！
而他，因为具备生命血脉，因为他的那颗心脏和眼前这颗，分明有着深深的渊源，也是开启的引子。
轰！
他来时之路，一股滔天的气势，猛地爆发。
他扭头去看，只见一道道赤红色的血光柱子，似从巨尸体内冲出。
赤红血柱深处，似涌动着岩浆般滚烫的血水，所含的血肉能量，也达到了极其惊人的地步。
七阶，八阶，九阶……
被生命古树击败，被抽离了血脉印记的巨尸，在生命血海内，借助本源那颗心脏的帮助，重铸血脉晶链之后，血脉疯狂地飙升。
他，本就是至尊级别的人物。
关于生命血脉的，诸多的奥妙、秘密，他原先就参悟了无数年，一一洞察。
这就使得，他生命血脉的破阶，所需的只是血肉精气。
而这里，乃生命血海，乃血肉精气最广阔的本源之地。
聂天浮空，面色凝重，喃喃道：“你，是要和我抢？”
他能看到，那具尸身绵延千万里的巨尸，所处之地的一滴滴鲜血，都在如雨般，落在他身上。
水溶大海般，一滴滴鲜血，瞬息无影。
皆，成为他枯竭心脏中，缕缕鲜血溪河，助他去冲击血脉界限。
他如一块巨大无比的海绵，吸纳着那片血海的，所有的鲜血！
而生命血海的本源，那颗心脏，又是认同允许的。
“十阶！”
聂天脸色巨变。
……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最艰辛的至尊之路！
从无到有，从一阶到十阶！
那具人族巨尸，依仗着生命血脉的磅礴血肉精气，在生命血脉重新凝炼之后，进阶之快速，快到匪夷所思。
聂天，不过刚看到那颗心脏，还没有来得及，去参悟其中玄奥，就发现巨尸以惊人速度复苏。
他骇然回首，脑海中不禁生出一个念头人族巨尸，还能否重聚魂魄？
如果只是那么一具，失去了智慧和意识的，单纯的血肉躯体，就算是有了生命血脉的存在，就算是达到十阶，甚至超脱十阶的至尊，他也不必为惧。
可，若是那具人族雄阔巨尸，连灵魂都能再聚……
那么，他必然能在生命本源那颗心脏的帮助下，重返巅峰！
本就是至尊的他，加上三界罕见的奇迹生命古树，也要成为至尊级别，那这趟幽暗深渊之心，他所在的生命血域，谁才可攫取所有的先机？
“啪！”
就在此刻，属于他的那道生命气血中，又有一条血脉晶链崩灭。
他顿时惊叫：“恐惧！”
五大邪神之一的恐惧邪神，也丧失了一切生机，在生命古树的攻击下，魂飞魄散，血肉成灰烬。
他敏锐地感应出，随着那具人族巨尸，在生命血海的壮大，第三代生命古树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
生命古树，对他，没有那么深的忌惮，没有因为他在生命血域，而变得亟不可待。
但，那具人族巨尸，于无尽血海疯狂地攫取血肉精气，在狂飙进阶着血脉时，第三代生命古树显然是有所感应的。
他觉得，生命古树突然变得急切了。
董丽还在外，莫珩还有尹行天那些人，都在幽暗之地。
生命古树每一刻，都在暴涨着力量，在通过无尽血海，来恢复巅峰时的力量。
那样的生命古树，谁能阻挡？
还要……死多少人？
呼！
他的源生之体，再次化为一团赤红血光，冲向那硕大至极的心脏所谓的生命本源。
哧啦！
突有亿万束，赤红如晶的血脉晶链，从那颗心脏暴射出来。
如一头头血晶雕刻出来的恶蟒巨龙，几乎在刹那间，就缠绕到他的庞大血肉之躯，然后突然分逸，化作无数更纤细的血光，渗透到血肉，和他的筋脉，奇妙地连接在一块儿。
“咦！”
他轰然一震，然后在这一刻，他觉得从那颗硕大至极的心脏，灌输而来暗含生命本源的精能！
那些生命精能，如血之洪流，烙印着生命最本质的秘密。
“再次淬炼心脏！”
突然众多赤红光烁，如红灿灿的星辰，在他心脏内闪耀出来，化作最奇奥的生命异能，融入心脏的血管肉壁，对他这颗心脏，进行着一轮，向至尊迈进的再造。
他赶紧收敛心神，摒弃杂念，专注于自身心脏，并主动去推动心的凝炼。
赤红光烁，烙印着生命极致的奥妙，生命种族再造之谜，还有众生起源的玄奇。
这让他知道，他，已经在朝着至尊之路迈进！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主魂、火焰分魂、星辰分魂，又似乎聆听到另外的呼喊声。
灵魂之河，神火的源头，还有星辰本源，在他决定以生命血脉，去冲击至尊时，同时生出感应。
三大本源，灵魂之河和那璀璨星辰，似在强烈地影响他。
似乎，只要他能脱离这片无尽血海，随意地跨入灵魂之河，还有那璀璨星辰，他就能以灵魂之河，以那璀璨星辰，去进阶为至尊。
可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
幽暗之地一角。
万千簇浮动的幽魂，一一汇聚，化作冥魂大尊。
此刻的冥魂大尊，气势之强，已不逊色魔族的乾魔大尊。
他的强大，是建立在众多冥魂族的族人，被他抹杀魂魄，被他吞没的基础上。
“唔！”
冥魂大尊青幽的眼眸深处，骤现一抹惊异，“聂天，居然舍弃了灵魂之河的呼喊，选择和生命古树，和那具尸身，去争夺生命本源的认可？以生命血脉，去成就至尊，是一条最艰辛的道路啊！”
下一霎，他脸上突浮现出喜色。
得到幽魂权杖，得到冥河认同，参悟、炼化天魂大尊魂术的聂天，本被他视作劲敌。
视作，和他争夺灵魂之河认可，至尊席位的那人。
等聂天没有理会灵魂之河的呼喊，而是在无尽血海深处，去响应那颗硕大的心脏，准备以生命血海去进阶至尊时，他突然激动起来。
天魂大尊，被聂天磨灭了最终印记，聂天又没有回应灵魂之河的呼唤，那……
那条灵魂之河，如果非要选择一人，除了自己外，还能有谁？
他要通过那条灵魂之河，成就和天魂大尊那般的至尊，这条路，岂不是没了对手？
“如此看来，聂天倒不再是我的敌人了。”冥魂大尊怔怔地，望着枝干延伸在半空，绿幽幽的树枝，“聂天舍近求远，那我，倒是不介意顺水推舟的，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助他一臂之力。”
这般说着，他伸手点向空中那截绿色枝干。
一束束青耀光流，混杂着阴冷的冥力魂力，灌入那截枝干。
“咔咔！”
那一截粗大且奇长的枝干，顿时断裂开来。
他的力量，仿佛还抵达了生命古树的本体，使得被众多强者围攻的生命古树，也生出感应，猛烈摇曳着树叶。
诸多向生命古树，发起攻击的各族族人，立即注意到那株庞大至极的生命古树，飘落出一片片树叶。
那些树叶，缭绕着青耀冥气，还没有落入地面，就化作飞灰。
许多心思玲珑者，单单从冥气，就猜测出潜隐暗处的冥魂大尊，也向生命古树抽冷子下手了。
然后，幽暗之地虚空中，璀璨浩瀚的星海，突一分为二。
季苍和秦尧，不知是分出胜负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居然休战了。
“聂天，无视了它的呼唤，一意孤行地，偏偏要和生命古树，和那位争夺？”
一片星河中，以星辰磁晶和灵丹为核心，汇聚繁星凝炼出来的季苍，怔了怔，“这样一来，那也就是你和我，要去……”
他望向另一边，神之法相收敛，显化出来的秦尧。
“我不和你争抢。”秦尧沉默了一下，神色复杂，“我本以为，他会选择那颗星，所以要不顾一切阻止你。现在的话，他却选了最难的那条路。”
“如果是这样。”季苍的眼眸，一点点地明亮。
……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灭世之树
怨恨、狂怒和恐惧邪神，相继爆灭为漫天血雨碎芒，魂飞魄散。
植根幽暗之地，枝干穿透天穹界壁的生命古树，绽放出万丈的神辉。
辉芒所至，所有的强大生灵，都惊惧不安。
天尸宗的酆北罗，尸气浓郁的神域，被辉芒渗透，终缓缓消融。
酆北罗的神之法相，血肉，包括灵魂识海，沐浴在生命古树释放的辉芒中，似被烈日暴晒的水雾，迅速蒸发。
酆北罗痛不欲生。
“回魂！”
一个温婉的轻呼，忽从天外而来。
下一瞬，酆北罗就看到一鬼气森森的铁壶，从生命古树的枝干缝隙内，飞了出来。
铁壶锈迹斑斑，似历经无数岁月腐蚀，壶上隐约可见雕刻着的阴灵、鬼煞，但大多被锈迹遮掩，瞧不见真容。
“知道了。”
酆北罗垂头，长叹一声，认命般地，飞向那铁壶。
他的神之法相，终成一道幻影，水中月镜中花那般，突然消失。
一抹精魂，凝炼了他的记忆，他参悟的天尸宗奥诀，落入那铁壶。
铁壶骤然亮了一下。
壶上诸多阴灵、鬼煞，于这一刻，突然浮现。
聂瑾悄然冒出，白皙小手一抓，那铁壶就乖巧落入她掌心，“放心吧，我会为你挑选一具新的躯体，助你转世重修。”她向酆北罗的残魂承诺。
“主母！”雷魔袁九川高喝。
他在灭星海收集炼化的，一片片云霄雷池海，受生命古树辉芒的照射，噼啪地爆灭，溅射为微小电芒。
他的雷霆力量，急剧流失着。
他一眼认出，那铁壶，正是阴灵教世世代代传出的邪恶神器拘灵壶。
此邪恶神器，能拘禁神域者的魂魄，炼化为最强大的阴灵、恶煞，本是阴灵教初代教主炼制，在人界曾造下无穷杀劫，传言被五行宗的五位宗主，合力给毁去。
没料到，拘灵壶竟在聂瑾手上。
袁九川知道，拘灵壶将酆北罗的精魂吞没，自然不是要炼化，而是为了防止酆北罗，如那三大邪神般，被生命古树抹去一切存在的魂印。
可他，还是感到难受。
将精魂和尸身飞离，就意味着酆北罗自己，也知道没救了，所以才愿逸入拘灵壶，等待下一世。
“是你？”
沟通了黑暗本源，和黑玄龟融入黑暗深处的董丽，霍然惊动，失声惊叫，“你，您……”
“和生命古树战斗时，若自知将死，可主动凝炼魂之本源，飞入拘灵壶。”聂瑾神色肃穆，她的声音语调，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很容易令人信服，“我承诺，不会炼化你们的魂之本源，会在脱离幽暗之地后，一一释放。你们，可自行寻觅人选，再活一回。”
这番话，她是向所有人说的。
而这时，在第三代生命古树的根茎周边，已聚集了灵界、墟界、人界，还有灭星海的众多强大生灵。
人族，魔族、冥魂族，海族、月族，混血者……
尹行天、莫珩，梵天泽，还有众多残存的强者，加狂暴巨兽、董丽等等，都向生命古树挥刀。
在各方授意推动下，从灵界而来的生命古树，赫然成为众矢之的。
它，夷然不惧。
面对各族的狂轰滥炸，种种神器、魔刃、异宝的冲撞，它从无尽血海获取源源不断的生命异能，仿佛能战到三界灭亡。
有人高喝：“天上！”
两片星海，泾渭分明地分开。
一边属于季苍，一边属于秦尧，这两位的战斗，终于罢休。
哧啦！
忽有青色、绿色电流，从生命古树刺透天外的枝干飞射，蛮横地冲入那两片星海，将正在密议，就要达成默契的季苍和秦尧，都视为对手。
“什么？灭星海的魁首秦尧，也被攻击了？”
“秦尧，不是受它的蛊惑，因它的帮助，才造就出聂天吗？”
“它，不是灵界的庇护者，最负盛名的生命古树吗？为什么在幽暗之地，它突然大开杀戒，要针对各方？”
“在墟界，这一株生命古树，被三大族称呼为灭世之树！它，在墟界众生眼中，一直都是邪恶的！”
“生命古树？我看，它根本就是一株，世间最邪恶的古树！什么魔眼妖花，什么幽魂树、鬼灵草，腐尸花，天魔藤，都远不能和它相比。”
“它，本就是一株至邪的巨树！”
“……”
呼啦！哧哧！
那株奇大无比的生命古树，枝叶摇曳，绽放出恐怖的辉芒，向叫嚷着的，各族的族人痛下杀手。
一位位圣域、九阶的人族、异族，顿时血肉模糊的爆裂，化作蓬蓬血雨洒落。
它的枝叶，沐浴在血雨中，显得愈发绿意盎然。
这让很多人，看待它的神情，都彻底变了。
这株在灵界，在墟界，在人界，留下诸多神话传说的巨树，似在血雨的涂抹下，充盈着一股邪恶恐怖气势！
众人突然知道，它变得急切了。
便在此刻，赵山陵变幻的古巨魔，以苍茫、悠扬、古韵十足的奇异声调，开口讲话。
他说的，时而是魔语，时而是灵界古语，时而是人族语言，仿佛就是为了令众生，都能听得懂。
就连他的古巨魔之身，也在随之变化，时而为魔族，时而为古兽，时而为人。
那，是他曾经的一世世，都曾经是他。
“生命古树，能从无尽血海抽离生命精气，它所杀的众生，陨寂消失在幽暗之地，会自然逸入无尽血海的生命本源，催生凝炼出，更多的生命能量。只要生命血海不枯竭，它永远不会担心能量不足，能永恒战斗下去。”
“但现在，它着急了。”
“它着急，是因为那具人族巨尸，在生命血海内，疯狂聚涌血肉能量。”
“它着急，还因为聂天，已沟通生命本源，要进阶为至尊。”
“那两位，和它抢夺生命血海的生命能量。不论人族那位缔造者，还是聂天，此刻所需的生命能量，都是浩瀚无际。这，导致它在战斗中，可能会短时间出现无力可用的状况。”
“这是我们的机会！”
……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 神游浑沌
赵山陵抑扬顿挫的声音，如洪钟大吕，震荡于幽暗之地各方天地。
声音，如变成长了翅膀的魔文符语，四处飘逝。
但凡有生灵活动之地，不论出自那一个种族，都听得清清楚楚。
“生命古树！”
“灭世之树！”
“至邪至恶之树！”
三界的众生，受赵山陵的挑唆蛊惑，看到生命古树的态度，悄悄发生变化。
连灵界，古灵族、木族各族，都心怀迷惘。
依季苍所言，灵界的古灵族诞生，和第一代生命古树密不可分。
木族，乃生命古树一手缔造。
其余的灰岩族、黑鳞族造就，生命古树也暗中发挥着作用，他们和生命古树也有血之渊源。
生命古树的痕迹，覆盖灵界本土的各族！
但，在赵山陵的一番番话语，传递开来以后，连古灵族、木族族人，都不由深思细想。
擎天巨灵，巨龙，古兽，还有木族族人，都曾出现过十阶巅峰血脉的至强，可在灵界的历史上，并没有诞生如黑暗之王、天魂大尊、碎骨大帝那般的至尊。
冥冥中，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扼杀了他们成就至尊的希望。
唯有生命古树，一代又一代，贯穿整个灵界历史。
“是它吗？”
这个念头，在古灵族、木族大尊脑海盘旋，挥之不去。
一想到族内逝去的巨擘大枭，血脉冲击到十阶巅峰，苦苦追求着至尊之路，却莫名消逝，连转世重生的可能都断绝，就令那些先前帮助生命古树，力抗人族的灵界诸强，陷入了迷茫。
他们仰头，凝望着充斥于整个幽暗之地的生命古树，相继沉默。
在此之前，他们都拼命地向生命古树的树身而去，想要和生命古树并肩作战，围攻赵山陵化作的古巨魔。
“您，有没有解释？”
木族的原木大尊，站在数名木族族人之间，尝试着以一道魂念，去沟通生命古树，“我族的第一代至强天木大尊，曾为十阶血脉巅峰，却莫名而亡。他的死亡，是否被你扼杀？天木大尊之后，还有数位大尊，也跻身到十阶高阶，同样陨灭的突然，他们？”
生命古树没有回应。
它，植根在幽暗之地深处，承受着各族强者连绵不绝的攻势，仿佛遗忘了它缔造的木族族人。
遗忘了，受它的指引，前来为它作战的原木大尊。
它的不回应，让原木大尊内心挣扎了一阵子后，吩咐聚集在他身旁的族人，保持沉默。
然后，擎天巨灵、巨龙和古兽，这些被它从寂灭海带出的高阶血脉强者，也经过一番深思后，缓缓安静下来。
他们静静地，以各种方式，关注着生命古树和众生激战，却未参与。
……
血域深处，那颗硕大至极的心脏，激烈跳动。
“咚！咚咚！”
一束束恶龙、巨蟒般粗长的血脉晶链，缠绕在聂天的源生之体，又分逸成数百万更纤细的血芒，和聂天的血管连接。
烙印着生命本源，生命至理的精能，灌注向聂天心脏，再次淬炼。
其间，聂天脑海深处，浮现出一幕幕瑰丽画卷。
他看到，天地最初为一片浑沌，不知因何原因，突发生大爆炸。
大爆炸，造成从那片浑沌激射出，亿万流光碎芒。
碎芒，在枯寂冰冷的星空中，聚集尘埃，化作域界星辰，散落于各方。
这碎芒，仿佛为三界星河，所有域界星辰的来源。
流光，也无处不在，却慢慢的淡化，成为各式各样的天地能量。
在大爆炸过程中，又神异至极的，诞生出奇物。
一片血海，一条时光溪河，一条灵魂之河，一簇火焰，一团璀璨星芒，一座死亡骨山，一座雷池，一簇浓郁的黑暗，还有各类奇观……
这些奇物，于大爆炸中产生，且无比玄奥的开启了智慧，有了简单意识。
它们，便是所谓的本源。
它们诞生在浑沌最深处，在如今被称作为幽暗深渊，被唤作血域的地方。
墟界，灵界，人界，本无众生。
诸多本源，在浑沌中，经过亿万年时光的变迁，智慧增长，意识愈发凝炼，顿觉天地宙宇若皆是荒凉，若唯有它们存在智慧和意识，是那般的孤独无趣。
它们，想脱离浑沌，想翱翔宙宇，可自身却难以挪移，被限制在浑沌深处。
它们，似只能在那片浑沌中，才能永恒地存在。
脱离浑沌，它们仿佛会失去一切，智慧、意识，包括亿万年参悟的关于自身的道则。
那些，它们无法舍弃，不能，也不敢去做尝试。
到后来，它们尝试着去分逸出一股意识，发现源于它们的意识，居然能轻易脱离浑沌，能在外界随意出没。
被分逸出去的意识，就是墟灵。
然而，墟灵一旦走出浑沌，在外界就有独立的自我。
墟灵，和它们存在着联系，如它们的眼睛，能让它们通过墟灵看到一切。
但墟灵在外界，受种种因素影响，造成墟灵的意识，有了别的东西，不再那么纯粹，不再完完全全受它们指引调动。
即使有了墟灵，能在外界出没，浩瀚星河，依然无趣。
还是只有它们，只有它们的眼睛墟灵。
再无其它。
在这个期间，生命血海摸索出，以它的血之印记，以生命气血为引子，造就新生灵的办法。
于是，各大本源纷纷通过释放在外的墟灵，借生命血海的一滴滴精血，以墟灵烙下自己的印记，造就出生灵。
墟界的魔族，冥魂族，海族、月族，还有光族，就是如此诞生。
唯有白骨族，为异类，乃是那座死亡骨山，分逸的死亡墟灵，借枯骨造就的奇族。
那生命本源，在给予精血印记时，也通过其它本源，获取了它们的印记。
这是交换。
生命本源，通过自己分逸的两个墟灵，于灵界缔造众生，擎天巨灵，巨龙，古兽族，木族，都是生命本源授意它的两个墟灵，造就出来。
它授意的两个墟灵，正是第一代生命古树，和那具雄阔的人族巨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