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现在,请做出你的选择
苏白这个时候就想躺在地上,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这不像是以前那种厮杀战斗,打得很凶猛,伤势也很重,但是也不至于脱力到这样,因为很少有那种大家打得旗鼓相当到从头打到尾打尽自己最后一丝丝的气力的。
而这一次,疯狗一样的侏儒老者,眼里只有倪澜一个人,将苏白跟徐东视若无物,所以苏白跟徐东完全就是卯足了劲儿完完全全地倾泻在了侏儒老者身上,不需要防备,不需要抵抗,不需要分心,只需要对着面前沙包一样的对手倾尽全力就可以了。
也因此,无论是苏白还是徐东,在现在,真的是处于一种透支状态。
跟苏白跟徐东不同的是,倪澜这时候,透支倒是没那么严重,但是她的伤势却很严重,侏儒老者的攻势全都在她一个人身上,苏白跟徐东除了一开始因为对侏儒老者不是那么了解所以硬挡的那一次受了些伤以外,之后就没什么伤了。
但是,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三人这时候,说是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真的丝毫不为过。
徐东还是睁着眼,单膝拄着刀跪在地上的他,头还是微微扬起,目光看向那座高楼顶层上的玻璃窗子,虽然距离很远,但徐东还是有一种感觉,镜子后面的人影,也在注视着自己这里。
“你说,玻璃窗子后面的人,在想什么?”
徐东这句话是对苏白说的。
苏白闭着眼,摇了摇头。
没得到回应,徐东还是继续说着,“那你说,我们三个罪人,到最后能活下来几个?”
“能活下一个,就已经很不错了。”苏白这个时候缓缓睁开眼,目光没有看向楼顶,而是看着徐东,在刚才,倪澜被重创,自己连续扣动扳机耗尽了气力,但是徐东看起来,似乎还留有余力,这个光着身子进故事世界的男人,这个喜欢口花花撒尿都能撒出新篇章的男人,绝对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纯粹。
或许,也是因为跟胖子、和尚他们交往的时间比较多了吧,比如胖子的扮猪吃老虎,比如和尚的慈悲黯然,比如嘉措的耿直跟狠辣。
他们这些人,人前一个样,人后是另一个样,而且竟然可以达成一种真假伪装的完美和谐。
在徐东身上,苏白感受出了这种感觉。
不是苏白妄自菲薄,三人里,活下去的成功率最高的,很可能就是这个衣服穿得最少的一个人,而苏白对自己,居然没多少信心了,不是因为苏白怕了徐东,也不是因为苏白忽然意志消沉了,事实上,苏白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缺乏最后歇斯底里的勇气跟孤注一掷的魄力,但是自进入这个故事世界以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将目光投向玻璃窗子时,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种预感,没有来由,也没有依据,
但就是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种阴霾,压在了自己的心头上。
普通人的第六感,可能会有所偏差,但是随着生命层次的提高,随着自己似乎已经开始触摸到因果的那一层边缘,这种预感,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
“兄弟,有心事啊。”徐东有点像是话痨,而且他也没意思跟倪澜说什么,就喜欢找着苏白嚼舌根头。
苏白的目光在此时忽然变得锐利起来,冷冷地盯着徐东。
这是一种警告,很明显很清晰的警告。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你要是再想故意寻找我的心灵破绽,故意诱导我坠入那种节奏里去,老子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徐东把脸撇开,张了张嘴,笑了笑,“你多心了不是兄弟。”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徐东心里却顿觉悚然,颇有一种惊出一身冷汗的感觉,他近战靠刀法,一身横练的功夫也很惊人,但是他真正的秘密武器其实是他的精神力,他也算是一个剑走偏锋的听众,但这样子的一种强化模式,却让他很容易在诸多复杂的情况下占据着优势。
之前一开始,他其实曾显露出自己这方面的能力,那就是他试图用精神力去催眠自己的第一个对手结果被反噬了流出了鼻血,这一幕,自然被当时的苏白发现了;
很明显,徐东也发现了他心神不宁的那一面,这时候居然敢给自己挖坑,引诱自己将那种压抑的心绪自然而然地放大出去。
“呵……”
躺在地上鲜血都没止住的倪澜在此时忽然笑出了声,她的齿间还残留着血渍,这种笑声,带着一种嘲讽。
“都这个样子,都是这个样子,刚刚一起杀死了一个共同的对手,下一秒就马上调转枪口开始算计自己人,累不累?”
徐东“嘿嘿”一笑,强撑着站了起来,刀尖横起来,指着倪澜,“你这臭婆娘居然还搞起来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妈的,还说老子阴险。”
“行了吧,都站起来吧,别待会儿场景一变,都来不及反应。”徐东提醒道。
苏白躺在地上双手摊开,“彻底脱力了。”
“伤得太重,动不了了。”倪澜也低声道。
“呵呵。”徐东撑着刀站在那里,身体重心都依靠在那一把刀上,“又不是评比奥斯卡奖,至于么?”
是的,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虽然徐东跟苏白以及倪澜不是一家人那么亲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三人都是差不多一个级别的听众强者,以己度人之下,侏儒老者都死去了快十分钟了,要说他们气力没恢复多少,这应该是真的,要说倪澜伤势很重很重,这也是现实,但是要说他们都十分钟过去了,还不能站起来,那就有点太假了。
无论徐东怎么说,苏白跟倪澜还是都没起来,都躺在地上。
徐东这个时候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抬起头又扫了一眼玻璃窗子那边,脸当即揪了起来,
“娘的,我现在装作虚弱不堪再倒下去还来得及么?”
倪澜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除了让上面的人知道我们三人都是假装的,没有丝毫地作用,毕竟,他们只是实力弱,而不是智商低。”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徐东还真做不出来,因为三人还并没有走出完全撕破脸皮的那一步,所以没必要做得这么决绝,
妈的,还是自己因为发现苏白心境产生了问题,只顾着给他挖坑结果自己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一个错误。
…………
“该选了吧。”玻璃窗内一个人开口道,她手里还拿着没喝完的香槟,其他人手中的香槟,都放了下来,几乎没有人全部喝完,因为本来很洋溢的氛围,因为下面的那三个罪人将侏儒老者杀死之后,彻底荡然无存。
苏白三人不死,就意味着他们这9个人的危险,没有消除!
这个时候,他们怎么还有兴致去喝酒庆祝?
一开始开的香槟,一开始的弹冠相庆,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搞笑。
当然了,大家也都看清楚了,下面的三个人,都受了伤也很虚弱了,他们知道他们很强,但是也知道他们也是**凡胎,不至于不可抵挡,他们的力量,也绝不是无穷无尽。
他们,已经比一开始弱了很多了,这意味着,自己等人的机会,也越来越大。
这是一场杀戮游戏,对三个罪人来说,他们几乎就是被恐怖广播当作了故事世界里的土著npc,来给真正的听众以磨砺和压力,但同时,苏白三人也是会掉落装备的boss,谁能成功杀了他们,不光能获得他们的法器,还能继承他们的一件强化。
“欢迎收听恐怖广播节目,我是节目主持人,我,没有名字,因为名字在这里,没有丝毫的意义…………”
恐怖广播主持人那熟悉的声音在玻璃窗子内响起,场内9个人当即安静下来站在了原地。
“每个人,都会犯错,知错能改方才善莫大焉,但既然犯了错,首先要做的,是必须付出代价;
这是法律,这是公德,也是一种亘古以来的约束;
他们,是带着枷锁的囚徒,他们,现在已经被拔去了牙齿,被捶掉了羽翼,
他们,
现在真的很虚弱很虚弱……
现在,是你们捡起自己属于审判者尊严的时候了,
要么,你们能杀死他们,
要么,你们就因为作为审判者的失职而被他们杀死;
道理,就是这么说的,话,也是这么讲的。
现在,我开始抽签了,
你们,
准备好了么?”
9个人,有男有女,在此时都屏住了呼吸。
虽然恐怖广播主持人说是抽签,但只有一道光束不停地在众人身上来回挪动,他们没有签去抽,这里面,到底是随机性还是恐怖广播带有“暗箱操作”,没人能说清楚,因为没人于那个能力去说清楚。
忽然间,
光束落在了一个身穿着女人身上,
女人是众人中唯一一个还手拿香槟的那个人,当光束落在她身上时,她有些愕然,显得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好了,
现在,
请说出你的选择。”
恐怖广播主持人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女人手指忽然开始了颤抖,酒杯中的液体也荡漾起来,
她在犹豫,
她在彷徨,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广播的……恶趣味(上)
恐怖广播是仁慈的,它给了三个精疲力尽的人十五分钟的时间去休息,
但恐怖广播同时也是绝情的,因为它给的,只有十五分钟;
等于是给一个在沙漠中很是口渴的人水喝,
但是这水,只有几滴。
下一刻,苏白、徐东以及倪澜三个人周围的环境又发生了变化,在三个人周围,先是出现了一堵墙,墙壁不断地延伸,不停地扩展。
三人中没有去尝试破坏这道墙壁,他们也不是新人了,不至于做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
…………
倪澜一直躺在地上,在那个对手出现前,她没有任何的动作,也不想做任何的动作,抓紧时间恢复跟节约一切体力才是重中之重。
只是,后背下本来冰凉的水泥地触感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当一道白光闪烁过去之后,倪澜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真皮沙发上,
这沙发上的痕迹,让她有一种模糊的熟悉感。
左手,强撑着抓住了沙发的边缘,缓缓地坐起来,小小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两个可爱的杯子,一个杯子上画着一个可爱的卡通女孩儿,另一个杯子上画着可爱的卡通男孩儿。
看着这两个杯子,倪澜愣愣地坐在那里,身上还有伤,甚至还有伤口依旧在滴淌着鲜血,但是倪澜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整个人的目光,都盯在这个茶几上。
时间,一点一滴的消逝,
但是在此时,时间似乎对倪澜丝毫没有影响。
“咔嚓”
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身穿着牛仔服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倪澜,眼里,充满着吃惊。
倪澜在此时微微一笑,这笑容,很美,哪怕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但是她毕竟也是女人,只要她愿意,还是可以展现出属于女人的一面的。
“你饿了么?”
倪澜站起身,身形一阵摇晃。
男子嗫嚅着嘴唇,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给你做蛋包饭吧。”
倪澜手抓着墙壁,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厨房,
这里的房间,这里的装饰,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之中,就连打开冰箱后,最上排永远放着的那一排新鲜鸡蛋,依旧也在那里。
男子坐在沙发上,有些踌躇,有些畏惧,有些慌乱,他的双手时不时的握紧,又时不时地松开,一副脑海中正在“天人交战”的感觉。
剥蒜,切葱,打鸡蛋,热油下锅,每一个步骤,倪澜都做得一丝不苟,每一个细节,她都做得很有条理,这些,本事她之前最喜欢做的事情,也是觉得最为幸福的事情。
任何一个正常人,除了厨师,在给自己在意的人做食物时,那种感觉,总是辛苦却甜蜜的。
只是,虽然抽油烟机抽去了油烟味,但是倪澜自己却依旧可以嗅到自己身上的血腥气息,她没有去洗澡,也懒得去洗澡,这份蛋包饭,她很用心地在做,虽然是为他准备的,虽然是想给他吃的,但是其实,也是给她自己做的。
不知不觉间,倪澜忽然对恐怖广播产生了一种感激,当他选择了自己时,恐怖广播还给了她一次回忆的机会,这,大概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明明是一直迫害你的人,但是在他迫害你的过程中忽然对你温柔了一点,你马上就对他产生了无限的好感。
蛋包饭,被倪澜端了出来,她的步子还是有些虚浮,但是比之前好了不少,到了倪澜这个级别的听众,生命层次远远比普通人高出了很多,恢复力,自然也是强很多很多,甚至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男子一直盯着倪澜在看,眼神中,慌乱之色越来越浓郁,甚至,在其瞳孔深处,还有涌动着的杀机。
倪澜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是把筷子摆好,然后坐到沙发上来,将自己的头靠在男子的肩膀上,安慰道:
“放心吧,我的伤,很严重,哪怕再给我半天的时间,我也恢复不了太多,顶多,只能算是可以勉强行动的能力而已,
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杀死我,不需要这么着急的,至少,你应该吃一口饭再动手,我又不会跑,不是么?”
“妮妮,我不是这个意思。”男子显得有些窘迫,一边解释着一边拿起了筷子,但是面前的蛋包饭,他却怎么都下不去筷子。
倪澜给自己的头在他肩膀上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这个自己一直很留恋的肩膀,现在还能再让自己枕藉一会儿,只是,倪澜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以为自己会不一样,但是自己其实还是和现实世界里的那些女孩儿一样,一旦付出了感情,如果所托非人,那么迎接她的,将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她到现在依旧是记忆犹新。
“你怎么不吃呢?”倪澜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催促道。
“我…………”男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倪澜善解人意地一笑,左手的指甲划过了自己的右臂动脉,鲜血当即汩汩流出,直接染红了沙发,并且开始滴淌到地面瓷砖上,渐渐地凝聚出了一小片。
“你看,我这个样子的话,恢复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我虚弱的速度,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快吃吧,吃完好杀我,不是么?
乖,我不反抗,我让你杀,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报复你了,
我也没有力气再去为了杀你,不惜让你可能停留的游轮彻底沉没了。”
倪澜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她的眼睛也开始慢慢闭了起来,
在这个熟悉的房间里,
在这个浓缩着自己进入恐怖广播后最无依无靠也是最甜蜜美好的地方,
或许,死在这里,死在他手上,虽然很讽刺,但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结局。
忽然间,倪澜自嘲一笑,自己无论是从一开始,还是到现在,都还是那么的傻,那么的天真。
只是,倪澜所谓的虚假幸福,并没有维系太长时间,一个锋锐的东西,直接刺入了自己的后部脖颈位置,对方刺的时候,很决绝,丝毫不犹豫。
“原来,你的峨眉针被广播强化之后变得这么厉害,我感觉到了,我的灵魂,正在燃烧,马上就要化作虚无了呢。”
倪澜还是把自己的头靠在这个男子身上,男子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枚长针,长针的前半段,已经完全没入了倪澜的脖子。
“是你这个疯子,你逼的我走投无路,你逼得我差点死在现实世界里,
你这个疯女人,
你这个疯女人!”
男子的声音中充满着愤怒和恐惧,显然,对倪澜这个女人,他真的不剩下多少爱了,只有满腔的怨恨。
倪澜的脸色已经浮现出一抹苍白,
干笑一声,像是遇到了一件很讽刺的事情,
“那你呢?
当初刚刚进入故事世界,在体验者故事世界里认识,你是怎么说你喜欢我,你对我一见钟情,你说两个人要相依为命,你说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但你不会抛弃我。
我们在现实世界里同居,我把在故事世界里拿命换来的故事点给你兑换法器,我把自己干净的身子给你,我给你做饭,我给你洗衣服,我都准备给你生孩子了。
你知不知道,在刚刚进入恐怖广播时,我多么绝望,我多么无助,你为什么还要在那个时候欺骗我,欺骗我的感情!”
两行眼泪,自倪澜眼角滑落,
现实世界里,男公关已经不再新鲜,一个个风度翩翩谈吐优雅且善解人意的男公关,可以轻松俘获很多都市少女少女乃至于富婆的芳心,他们套路熟练,对女人内心的把控很是精准,他们更懂得如何对待女人,或者叫,如何欺骗女人,当然了,所谓的男公关,也就是一个比鸭子更好听的一个称呼,只是感觉上,好像比鸭子要高级一些,但依旧是靠出卖自己的男人色相去获得利益的一个群体。
只是,令倪澜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听众圈子里,居然也有这样子的人,他们在寻找着那些女听众,女听众在恐怖广播中生存下来的压力可以想见,她们看似坚强,但其实更需要温暖,而且只要打开她们的心防,她们就会把一切都奉献给你,争取在有限的听众生命中付出自己的全部。
当倪澜发现自己深爱的男子,居然同时跟另外四五个女听众也保持着这种关系时,倪澜整个人几乎都疯了,
或许,是天赋原因吧,倪澜在故事世界里的实力进步飞快,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爱人的面子,她没有在自己爱人面前表现出多少,但是当她一切都是欺骗时,愤怒地她直接开始追杀他,
当她得知他上了一艘游轮躲避自己时,失去理智的倪澜直接将那一艘游轮弄沉,那时候的她,丝毫不在乎游轮上一千多普通人的生命,也不在乎恐怖广播的惩罚,她只觉得,她需要很多人,给自己的爱情陪葬。
而现在,她其实真的累了,这比之前跟侏儒老者的厮杀更累。
他连吃一口自己做的饭都不肯了,
他主动选择了要来杀自己,
哪怕自己已经放弃了生路,哪怕自己此时依旧犯傻,哪怕自己已经做出了自己死,让他活下来的愚蠢决定,
他依旧等不了,他依旧迫不及待,他依旧不放心自己,
他拿一颗肮脏的心去骗人,在他眼里,自己也一样是肮脏的。
就这样吧,就这样死了吧。
“咔嚓”,
此时,
在沙发后面,蓦然地出现了一道人影,
人影手中,拿着一把锋锐的匕首,他在畏惧,他在害怕,但是,他的刀,还是重重地落了下来,将沙发上那个头歪着靠在那里正在流泪女人的头,给砍了下来。
自始至终,在黑影看来,
沙发上,
不,
这间屋子里,
只有这一个女人。
女人的人头落在了地上,黑影慢慢地凝实,出现了一张脸上带着麻子的男子面容,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血淋淋的匕首以及掉落在地上的头颅,
“哈哈哈哈,我居然成功了,我杀了她,我真的杀了她,哈哈哈哈…………”
不敢置信的笑容出现在了男子的脸上,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如此可怕的女人,居然就这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让自己下手去杀,仿佛她已经放弃了所有抵抗,仿佛她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绝望,
男子觉得,自己刚刚杀的,不是一个可怕的强大听众,而是一个心如死灰、其实就只剩下一口气的“尸体”。(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广播的……恶趣味(中)
四周,都是白色的墙壁,徐东一只手撑着墙,正在慢慢地走着,这里的一切,他都很是熟悉,在前面那个拐角处,有一扇门,那是自己的家门,
家这个字,
对于徐东来说,很简单,因为他的家庭构成,本来就很简单,后来……更简单了。
自己以前荒唐过,在社会上整天瞎混,烂赌,后来老婆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跟别人跑了,这一点,徐东倒是很看得开,换个角度想想的话,就是徐东自己如果是女人,都宁愿跟别人跑也不愿意跟自己过日子,太磕碜,也太看不见希望。
不过,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女人走了,儿子留下了,徐东就带着儿子一起生活,说是因为这件事奋发图强,这倒有点假,对于徐东以前那种生活状态,真的很难以改变了。
当然,只是很难,不是不可以。
进入恐怖广播之后,徐东终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怕死,他真的怕死,但是一次次死亡的恐惧,加速了他的成熟,也终于让他脱胎换骨。
走进屋门,徐东看见了一座牌位,牌位上没有字,只贴着一张照片,是一个小男孩的照片。
看到这个牌位,徐东抿了抿嘴唇,他似乎有些畏惧,是的,畏惧,这个敢光着身子站在故事世界里撒尿并且不停口花花的男人,在此时竟然露出了老鼠见到猫的表情。
牌位是在客厅的正中间桌子上,显得孤零零的,在桌上,还有一些玩具和小人书连环画之类的东西。
“这是假的。”徐东深吸一口气,嘴唇有些嗫嚅着,“这是假的,你别想扰乱我的内心,休想!”
“这确实是假的。”
一道声音从里面的卫生间里传来。
这声音,徐东很熟悉,非常地熟悉。
目光从儿子的牌位上挪开,徐东正面转向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门,在此时被缓缓地推开,浴缸里,躺着一具干尸,很显然,声音不是那干尸传出来的。
“你在哪里?出来,给老子我出来!”
徐东低吼道,
“呵呵,我可真没想到,你也会被拉入了恐怖广播,是因为受到我的牵累么,所以恐怖广播也把你拉进来了?”
徐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他眼下就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饿狼。
浴缸里的干尸,徐东认识,
这具干尸生前,养育了自己长大,是自己,亲手杀了他,敲碎了他的脑壳,挖出了他的脑子吸出了他的脑浆。
“你的家里,是一座陵墓么。”
声音又传出来,这次不是在卫生间,而是在客厅里的冰箱里。
“我不知道你刚开始强化的是什么,但是看起来应该是刺客一类的强化,所以在恐怖广播给你加强实力之后,你就觉得自己有能力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了么?”
徐东咬牙切齿地说着。
他快步跑向了冰箱,拉开冰箱的门,里面一颗人头滚落了出来,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的头。
只是,生前再可爱的男孩,死去之后被割下头颅放在冰箱里这么长时间,也不可能再有多么可爱了,青色的皮肤,幽深的烟圈,空洞的眸子,紧闭泛紫的嘴唇。
“儿子,怎么能把你给掉下来了。”
徐东马上蹲下来,伸手将那颗头抱住,然后放在了冰箱里,因为不是放在冰箱下层的冷柜里,所以这颗头,已经有点发臭了,皮肤在被摸抓时,像是要被从骨头上搓下来似地,徐东手上也感受到了一股油腻腻的感觉。
“儿子,乖,爸爸知道这不是真的,等爸爸回去以后,再把你拿出来做一下防腐处理,放心,爸爸会找专门的道士听众来给你重新做一个身体,爸爸可以让你的头重新回到身体上,让你变成一具小僵尸,
这样,
你就可以继续和爸爸在一起了。”
“这就是你的忏悔和补偿么?”
那道声音忽然又出现了,这一次,他是隔着卧室的门传出来。
徐东的眼里,已经显现出浓密的血丝,显然,他现在的精神压力非常大,这个地方,徐东知道是假的,是恐怖广播故意设计出来的场景,但是依旧刺激到了他的内心,让他把那段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又都勾勒了出来,这是一种巨大的痛苦!
“我会杀了你的,真的,徐强,我会杀了你的!”
徐东咬牙切齿地说道,
同时,
徐东开始闭上了眼睛,他没有继续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找那个声音,他在强迫自己,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寻找,
让徐东有些意外的是,自己的哥哥徐强,居然也成了听众,
而且,他居然主动选择了自己,要来杀自己,要来杀自己报仇么?
呵呵,
杀自己报仇?
我的哥哥,你以前一直看不起我,认为我没出息,认为我游手好闲,认为我是你的耻辱,
但是,
很不好意思,
这里是恐怖广播,
在这里,
我时间比你久,而且我骨子里天赋,也比你高,
你想借助这次机会杀我,
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
徐东知道,自己哥哥是在用身法隐藏了他自己,同时在蛊惑着自己,但是徐东相信,自己可以揪出他,并且反杀!
然而,当徐东的精神力释放出去时,猛然间,冰箱里被摆在那里的小男孩人头,猛地睁开了眼,小男孩双目之中,滴淌出鲜红的血液:
“爸爸……爸爸……疼……疼……爸爸……爸爸……疼……疼……”
小男孩的哭声幽幽传来,直接传入了徐东耳朵里,而且还影响到了徐东的精神力探查,让徐东的识海忽然开始了颤抖,徐东整个人也当即摇晃起来。
“该死,该死,儿子,不要闹,儿子,不要闹!”
徐东在怒吼着,
“儿子,你要乖,不要跟爸爸闹,儿子,你得听话,你得乖!”
就在这时,卫生间中躺在浴缸里的干尸也忽然坐了起来,干尸的缓缓扭动过自己的脸,看向了徐东,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干尸嘴开始拉大,开始张开,干裂的皮肉开始崩开,他的声音已经很是不清楚,但是依旧能够听出来,他正在喊着:
“儿子……儿子……儿子……儿子……爸爸好痛苦……爸爸好痛苦……”
“爹,你给我闭嘴,你这老不死的,给我闭嘴!”
干尸的声音彻底让徐东释放出去的精神力开始了扭曲起来,识海的震荡愈演愈烈,徐东七窍流血,整个人跪在了地板上,样子看起来极为凄惨。
“爸爸……我好疼……爸爸……我好疼……”
“儿子……我好痛苦……儿子……我真的好痛苦…………”
徐东儿子的声音,徐东父亲的声音,像是魔音一样不停地贯穿着他的识海,他想把自己的精神力收回来,却根本办不到。
“你获得了那个功法,想要修炼它,需要至亲男丁的血脉。”
一个身穿着工人装的男子出现在了客厅里,就站在徐东面前,但是此时的徐东正在忍受着精神被切割撕扯的巨大痛苦,根本就不可能出手去做什么,只能不停地把自己的脑袋使劲往地板上敲。
工人装男子衣服上还带着清晰的油渍。
“你老婆跑了,你就剩下一个儿子了,你平时不照管他就算了,
你居然为了修炼那个功法,真的把你儿子给杀了,挖出你儿子的脑袋,吸食你儿子的脑浆!
你以前的赌债,是谁给你还的,你的儿子,平时是谁帮你养的,是我们的爸,
你居然把咱爸给溺死,在浴缸里,把他吸食成一具干尸!”
工装男子的声音开始颤抖,
“然后,你开始找我,可惜,我跟着建筑公司在非洲做工,你特意来非洲找我,结果你没找到我。”
工人装男子的声音开始逐渐低沉了下来,
“我本来应该死在那个非洲国家的那次军事冲突里的,跟我的同事们一样,但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没死,所以,我沾染上了这个,我被恐怖广播拉了进来,
我也成了一个听众。”
工人装男子手中出现了一把镰刀,他将镰刀的尖端刺入了自己的嘴里,然后猛地一戳,声音开始变得很是模糊,但是还能听得到:
“来啊,
哥哥不杀你,
哥哥真的不是来杀你的!
哥哥选择你,到这里来,
是来成全你的,
你不是要至亲男丁的鲜血么?
你不是要至亲男丁的命么?
来啊,来啊,哥哥我给你,来啊!”
哥哥开始用镰刀,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切割开,但是呐喊的声音,响彻不停。
“啊啊啊啊啊啊啊!!!!!!!!”
徐东万分痛苦地躺在地上,这种痛苦,真的难以描述。
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徐东身后,这是一个女人,女人穿着黑色的皮裤蓝色的上衣,手里拿着一把猎枪,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摔倒在地上抱着脸扭曲着身体的徐东,
她有些慌,
有些不敢置信,
但她还是慢慢地把枪口对准了徐东的脑袋,
她的手指在颤抖,
她的心也在颤抖,
这个男人之前怎么把一个被提升实力的听众杀死的画面,已经成了她的梦魇。
“啊!”女人发出了一声尖叫,
“砰!”
枪响了,
徐东的脑袋炸开,
无头身体也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也舒缓开来,像是……解脱了。
“我杀了他?我真的杀了他?我居然杀了他了,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女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像是完全无法相信一样,
惊喜,
来得太突然…………(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广播的……恶趣味(下)
墙壁,不断地延伸,不断地扩展,苏白也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地面上已经从水泥地变成了瓷砖地,而且还有积水,显得湿哒哒的,让人很是难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周围还时不时地传出人来人往的脚步声,苏白的耳朵有些“嗡嗡”作响,像是刚刚站在爆破现场被震到了一样。
脑子里,也一阵晕乎乎的,时不时地传来一种恶心的感觉。
苏白清楚,这种感觉,应该不是恐怖广播环境变化带给自己的,自己的身体素质摆在这里,不会因为视角的变化以及眼前画面的模糊和震颤而让自己恶心眩晕。
但是,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白站起来,一只手撑着墙壁,前面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走来,一直到走得很近了,苏白才真的看清楚她,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护士。
护士?
这里?
是医院?
苏白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觉得自己很不好,很难受,很痛苦,这种痛苦,不强烈,却能够让苏白很是煎熬。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苏白不记得自己曾来过这个地方,事实上,苏白自小到大,他很少生病,也就是自己一个人去江浙沿海上学之后,参加一些极限活动或者是学跆拳道时偶尔受伤进过医院,之前从小到大,好像一次医院都没去过,因为自己似乎根本就不会生病。
而且这座医院,年代应该挺远的了,有点类似于二十年前的医院感觉,没有现代化医院的气息。
苏白不知道恐怖广播设置这个环境是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何如此的不舒服,明明也没什么太重的伤势,哪怕只是有些脱力,但其实还是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以内,根本不止于此,真的不止于此。
左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右手撑着墙壁,沿着这条医院走廊,继续地往前走着,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而且每走一步,难受的感觉就更提升了一分。
或许,
这也是一种提示吧,
因为自己距离让自己难受的地方,已经越来越近了。
苏白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当他连支撑着站立都坐不起来时,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病房门,这个病房正对着这个走廊,算是拐角位置,其余的病房门都在两侧。
是这里么?
在这里么?
苏白已经瘫倒了下来,他现在,居然不得不用爬的姿势向前进了,这是一种很难堪的方式,以苏大少的性格来说,让他跪下来行走,已经是一种侮辱了。
然而,苏白内心中没有丝毫的愤懑,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因为他现在迫切地想周到前面那个病房里,到底有着什么,
肯定,
肯定,
肯定是里面的什么,让自己如此难受!
虚汗,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苏白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不断地被抽去,但是内心之中的挣扎,却愈演愈烈。
该死,
这里面,
到底是什么!
苏白的一只手,艰难地伸出去,推向了病房门,
好在,病房门并没有被从里面锁上去,只是虚应着,苏白的手只是轻轻地推了一下,病房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里面,有三张病床,东西两侧的病床上都没人,正中间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从苏白这个角度上来看,可以看见枕头那边铺陈下来的黑色长发,这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会让自己这么难受?
苏白想到了那个可能,
这是,
我的母亲?
刹那间,在秦皇岛深海洞穴之中,那道蓝色虚影被弩箭洞穿的画面一下子出现在苏白的脑海中,也正是因为目睹了那个画面,苏白才一怒之下融合了地狱火散弹枪,不顾丝毫地后果,格杀了军儿跟铁子,也正是因为那件事,自己才会被发配到这个以惩罚为目的的故事世界里。
这,
真的是自己母亲么?
那么,当初自己的母亲生病了,所以自己曾经被父亲带着来过这里看过母亲?
因为自己那时候年纪太小,所以这段记忆已经根本不记得了?
如果这个床上的女人不是自己母亲的话,如何能解释自己这莫名其妙地难受感觉?
苏白奋力地向前爬,但是越靠近那张病床,苏白的力量就越来越小,等到苏白终于爬到病床下面时,他整个人身上已经被冷汗彻底打湿,重重地喘着气,却丝毫力气都提不起来。
床上女人的呼吸声,悠悠然地传来,听到她的呼吸声,苏白的内心中,也变得安静了许多,仿佛找回到了一种陌生且熟悉的感觉。
苏白就这么靠着,他无数次地想要站起来,真正地看看这个女人,但是身上真的是一点力气都压榨不出来了,这种无力感以及近在咫尺地期待感,不停地折磨着苏白。
“啊……啊……疼……疼……好疼……”
忽然间,床上的女人开始喊疼,
声音很急促,来得很突然。
苏白也打了一个激灵,听到这个女人喊疼,苏白的心绪也一下子乱了起来。
女人伸出手,按住了身边的一个按钮。
很快,病房门被推开,一个女护士走了进来,她本来以为没什么事情,但是进来之后却发出了一声讶然:
“呀,要生了!”
女护士马上跑出病房门去喊医生。
什么?
要生了?
躺在病床下的苏白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的母亲,要生了?
自己难道,还有一个弟弟?
苏白皱起了眉头,他强撑着想要再站起来,却还是失败了,他真的莫名其妙地什么力气都没了,真的是有心无力了,苏白愤怒无比,这种无力感,让他万分难受。
一个医生跟另外两个护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我就说她预产期到了,她的家属偏偏不听,一定要顺产一定要顺产,真是封建迷信得可以!”男医生进门后就开始抱怨起来。
“这是家属的选择,我们没有办法干涉,现在就准备吧。”身边的一个护士说道,“准备手术室。”
男医生深吸一口气,将对那些迷信家属的怒火压制住,当即道,“同时要准备好剖腹产手术,如果顺产不顺利,就果断实行剖腹产,我们是医生,不能允许那些家属胡来!护工呢,护工呢?”
很快,一个护工推着一个担架车进来,两个护士当即掀开了被子,扶着女人先下来,然后让她躺在了担架车上,等会儿要推去手术室。
因为苏白是躺在病床下面的原因,所以他只看见了女人的背影,这个背影,显得很是普通,而且,没有丝毫的熟悉感。
不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白整个人已经有些迷糊了,
这个女人,这个肚子大了快要生了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是自己的母亲么?
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自己?
该死,这是恐怖广播故意的么,它故意让我看见我要出生时的画面?
女人已经躺在了担架车上,准备被推出去送往手术了,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风忽然吹来,风中带着一种薰衣草的芬芳。
男医生、护士以及护工几个人,全都昏迷了过去,躺在了地上,病房里,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沉寂,就连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像是也已经昏厥过去了,这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一件万分危险的事情,因为她的羊水已经破了,这个时候必须得生,容不得丝毫意外。
苏白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这个肚子里的孩子,
是自己,
是的,
是自己!
因为苏白感应到了,当病房里其他人都昏迷过去时,当自己母亲也昏迷过去时,自己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微弱的心跳,因为没了其他人的打扰,所以这股本来夹杂在其中很微弱很微弱的心跳终于被苏白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
肚子里孩子的心跳声,跟自己在一个节奏上,甚至产生了一种共鸣。
苏白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是自己,
那孩子真的是自己,
自己,
快要出生了。
但是,这个意外是怎么回事?
是仇家寻上门来了?
但是自己还是出生下来了,自己的母亲也活下来了,
那么,
应该是自己父亲及时赶到吧,毕竟,自己的母亲、他的妻子要生孩子,苏白觉得自己的父亲,应该就在附近,他应该很快就能察觉到然后立刻赶过来!
是的,肯定是这样,也必须是这样。
很快,病房门被慢慢地从外面推开,
苏白先看见的是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靴,在这个年代,穿这种皮靴的女人还是少数中的少数,这意味着这个女人的审美以及品味已经超前了很多很多。
紧接着,苏白艰难地抬起头,苗条的身姿,美丽的身段,
很快,
苏白看见了这个女人的脸,
“轰!”
一声巨响,在苏白脑海中轰然炸开,
这个走进来的女人,
是……是自己记忆中的母亲!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婴儿时的我,在一个不是我母亲的女人肚子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隐藏的审判者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苏白整个人几乎已经懵了,他记得自己母亲的样子,也记得自己父亲的样子,虽然他们在自己七岁之后,就因为所谓的“车祸”去世了,但是那时候七岁的自己,已经能够记清楚很多东西了。
这个刚刚进来的女人,绝对就是自己的母亲,就是自己的母亲!
但是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陌生女人的肚子里?
这时候,一个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样子,也让苏白惊了一跳,这是自己的父亲,这就是自己的父亲。
他们两个人已经走进了病房,已经站在了那个昏迷孕妇的担架车旁,
他们要做什么?
这时候,苏白父亲的目光忽然从病床上的孕妇那里挪开,他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苏白母亲看向苏白父亲,“怎么了?”
“别说话,让我安静一下。”苏白父亲的目光开始四处逡巡。
“疑神疑鬼的。”
“在灵识方面,你可比我差远了,你除了打打杀杀,你还会什么。”苏白父亲的声音越来越严肃,最终,他竟然看向了病床底下,
目光,
竟然跟苏白直接产生了——对视!
忽然间,一种冰凉的感觉袭来,
苏白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发寒,他本来会对这种感觉熟视无睹的,因为他整个人都沉迷在这个画面之中,但是,苏白体内的寒意却越来越迅猛,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夏天时,一盆冰水从自己头顶上浇落下来,整个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激灵。
他,
看见了自己!
他竟然看见了自己!
这,
怎么可能!
一种巨大的恐惧猛地袭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记忆中,一直相亲相爱且对自己很和蔼的父亲,竟然在此时给了自己一种极大的恐慌!
这种恐惧感,像是潮水一样,不停地蜂拥而来,不停地给自己带来可怕的压力,甚至有一种,让自己无法呼吸的感觉。
………………
一道黑影,出现在了苏白的身后,他看见还躺在地上的苏白,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他在发什么呆?
他看不见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来了?
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兴奋到扭曲的神情,他的手中拿着一根银色的长枪,长枪很锋锐,散发着森然的寒芒,能够被恐怖广播附加上去的武器,自然不是凡品。
但即使是这样,男子还是紧张,他甚至紧张到必须用双手才能攥紧长枪,但听众必须是听众,哪怕心理素质比不过那种真正的资深者,但是听众本身在恐怖广播中锻炼出来的狠厉还是让他终于克服掉了内心中的种种不安,他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吼,长枪向前一送,直接刺入了苏白的胸口位置。
“噗!”
然而,
因为苏白那堪称变态的身体素质,固然无比锋锐的长枪,却没有洞穿苏白的身体,而是被苏白的肋骨给卡住了。
男子深吸一口气,准备第二次发力。
只是,当他把力量灌输进去时,他愕然发现,苏白本来呆滞且不带丝毫感**彩的眼眸,竟然慢慢恢复了聚焦,同时用一种嘲讽的眼神,正在盯着自己。
一时间,男子被直接抽去了所有的勇气,
怎么,
怎么会这样?
男子想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不懂这是什么原因;
之前,第一次对决时,那三个听众,是如何被苏白、倪澜以及徐东以轻松写意地方式虐杀死的,男子跟其他的审判者们都是看得清清楚楚,这种压迫,这种轻描淡写,这种哪怕被恐怖广播提升了实力装备了上品法器依旧像是被杀鸡砍狗一样弄死的局面,几乎是打散了他们的所有勇气。
男子的心神,在此时,一阵失守。
苏白猛地攥住了刺入自己胸口的长枪,直接发力,略微偏转了长枪的方向,避开了自己的心脏,却直接洞穿了自己的身体。
男子也是双手攥着长枪,整个人也直接被拉拽向了苏白。
苏白另一只手中出现了一把地狱火散弹枪,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男子整个人身体一颤,自他小腹位置,几乎被打穿了一大块。
“在这个时候还敢分心,真是低级的错误啊。”
苏白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他其实也沉浸在对自己父亲刚刚那一眼的恐惧之中,但如果不是那一眼的恐惧,苏白根本就不可能清醒过来,而是会继续沉浸在之前的画面之中不可自拔,会继续去探究事情的真相。
而在刚才,苏白只是凭借着自己的一种本能在应对,他甚至没有经过什么思考,也没有进行什么考虑,一切的一切,只是水到渠成。
这种厮杀的本能,
这种求存的本能,
这种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本能,
已经融入了苏白的血液和骨子里!
苏白双手扣住了男子的脖子,发力之下,让其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苏白的嘴角出现了两颗獠牙,然而,正当苏白刚刚准备将獠牙刺入男子的脖颈位置进行吸血时,他刚刚抓过来的男子,直接化作了一滩飞灰,连同刺入自己体内的长枪,也直接消失不见,不过那道可怖的洞穿伤口,还是依旧存在着。
“呵……”
苏白深呼吸一口,胸口位置牵扯得很痛,如果自己不及时清醒过来,可能现在已经身体被连续洞穿,真的被杀死了。
但是,苏白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感觉,比起自己的性命,苏白更想知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在自己母亲的肚子里,在另一个陌生女人的肚子里,自己的父母居然在那个女人羊水破了的日子里出现在了病房中。
这里面,实在是有太多可以颠覆苏白认知的讯息了,
甚至,
足以将苏白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观完全掀翻!
苏白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他不在哭泣,他只是在笑,是的,他在笑,但是在笑的过程中,眼眶中,开始逐渐湿润起来。
…………
玻璃窗内,
还剩下6个人。
其中一个人忽然开口道,“刚刚,他们三个人里,死了两个,是不是?
但是成功杀了人的人,并没有回来,一个审判者失败了,两个审判者成功了,直接算是完成了现实任务回到了现实世界?”
那么,现在就剩下了6个审判者,对付仅剩下唯一的一个还没死的苏白了。
“没那么简单。”一个身穿着红色小西装的男性审判者忽然开口道,“那两个审判者确实是杀死了那个一男一女,但是,那一男一女并没有死,你们看,他们的身体,依旧躺在那块水泥地上,身上,并没有多余的创伤出现。”
“但是,我们刚刚明显看到了那个画面,那个画面就在我们的玻璃镜子上显现出来了,他们成功了,他们杀死了那个叫倪澜的女人跟那个叫徐东的男人,只有那个苏白,像是忽然惊醒过来结果没被杀死,其他两个明明在画面中死了才对。”
红色小西装男子抿了抿嘴唇,似乎懒得去废话了,只是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侧的一个身穿着警服的男子身上,跟他轻轻点了点头,对方也回应着轻轻点头。
小西装男子的目光开始重新在其他人身上寻找着,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在自己跟他,剩下的四个人之中,还有一个人,应该具备着,资深者的实力!
这是一场惩罚性故事世界,但是恐怖广播将本来严肃的惩罚加入了属于它的那种恶趣味。
徐东跟倪澜,根本没有死,他们是被恐怖广播斩去了灵魂中的弱点,
这是恐怖广播主动帮他们获得心境的圆满跟进步,
但是,广播不会那么好心好意做好事不留名的,因为,在这12人的审判者队伍里,有3名,跟自己一样,拥有资深者实力的审判者。
他们一直没有被选到,
原因,
红色西装男子已经猜到了,
这就是广播恶趣味的真正所在,
刚刚成功杀死了倪澜跟徐东的听众,应该算是完成了任务,但不可能真正得到完整的奖励,但他们已经被广播传送回现实世界了。
而倪澜跟徐东会很快醒来,他们会发现自己没死,同时发现,自己内心心境上的缺陷跟致命弱点不见了,被弥补了,被消失了,
他们会惊喜,
他们会兴奋,
他们会开心,
他们甚至会觉得,这是不是恐怖广播假借着惩罚的名义,其实是欣赏他们,反而在背地里帮助他们的成长。
但是,
他们万万想不到,他们这一次没有死,并不是广播的善解人意,也不是来自于广播的另眼相看,
而是恐怖广播本就已经安排了三个真正的资深听众在这里,
低级新人离开玻璃到外面的故事世界里去,会获得堪比资深者的实力,如果本就是资深者的他们离开了玻璃呢?
那将会被恐怖广播提升到何种恐怖实力?
等到倪澜跟徐东他们庆幸,等到他们窃喜之后,
愕然发现,
其实结局已经注定的时候,那就将是一种,
最为深沉的绝望!
还是恐怖广播,最会玩啊。
红色西装男子再次拿起香槟酒,他一边喝一边看着,
那个还隐藏着的资深者,
到底是谁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死亡空间!
墙的出现,本身就寓意着一种隔阂,一种自我保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内心世界,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无缺的事物,哪怕是近乎于全知全能的恐怖广播,在苏白一开始经历了几次故事世界后,恐怖广播也曾经关闭了三个月进行所谓的“更新和维护”,其实这就是相当于一种纠错手段;
那种类似于林子外便利店里的黑人老板以及道家山峰上那幅画中的魔,这种角色的出现,因为他们意识到了恐怖广播的存在和主导,所以不惜以一种“自暴自弃”地方式去对抗,严重影响到了恐怖广播所追求的故事性至上的原理,所以在停修之后,之后的故事世界里苏白就再也没有遇到那种能够感应到恐怖广播存在的boss;
而且,从血尸那件事上,更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恐怖广播,其实也是有缺陷的,或者叫……局限。
当墙壁出现,且开始延伸的时候,其实就相当于一种“监守自盗”,恐怖广播设置出了墙,但它既是监督者,又是偷窃者,在墙的掩护下,无论是苏白还是倪澜又或者是徐东,他们内心之中的恐惧、缺陷等等方面都被完完全全地呈现出来。
这是一种bug,一种居高临下的碾压,没有寻常故事世界里的温和和不着痕迹,
因为,
你们是罪人。
恐怖广播对待罪人,自然有它的另一套法则。
也因此,倪澜这样子的一个坚强狠厉的女人,会心生出寻死的颓废感觉;
也因此,徐东这样子的一个杀子杀父的人渣,居然会在自己哥哥的骂喝声中,惊慌失措痛苦万分;
而苏白,
则稍显特殊一点,
和尚曾对苏白说过,你这种人心境很难以捕捉到缺憾,那种习惯性地发病,其实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模式,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且很容易死亡,但能够最大程度地保证自己的内心不会积累太多的压抑以至于出现缺口。
之前,苏白内心之中最大的缺口,其实就是自己父母的事情了,但是苏白也在秦皇岛杀死了军儿跟铁子,要说这是对自己母亲的交代,更不如说是苏白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做你们儿子,太累;
你们给我留的钱,我都交出去了,我也不惜拿自己的命上去违反恐怖广播的规则给你们报仇了,好了,哪怕还没还清,我也不管了,你们的事儿,我再也没兴趣了,甭管你们是还在哪个未知位面受苦受煎熬又或者是在逍遥自在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都不关我的事儿了,我这儿子就不孝了,就不拿爹妈当回事儿了,你们爱咋滴咋地吧。
苏白可不想当沉香,从小到大脑子里就想着劈山救母。
然而,当恐怖广播想要真的拿捏你时,你还真的没什么办法;
你内心中没有缺憾了?没有弱点了?
没问题,
我能给你制造出来。
这就是苏白之前看的那幅画面出现的原因,这段记忆,不存在于苏白的记忆之中,因为那时候,苏白还在那个女人的肚子里,还没出生,他又不是什么天生灵童,怎么可能会出现那时候的印象?
但苏白父母是听众,当初胖子接了女护士的电话,将“叶姿”这两个字说出口时,恐怖广播瞬间就知道了血尸的真实身份,这足以可见,恐怖广播对每个听众的“监察”,几乎是到了一种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的地步。
…………
徐东眨了眨眼,他醒来了似乎有些意外,他自己居然还活着。
“娘的,我这是死了上天堂了?”徐东故意调侃道,同时,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开始观察身边的苏白跟倪澜,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白微微一笑,“放心,你这种人,只能下地狱,上不了天堂。”
很显然,提前从墙壁画面之中醒来的苏白,跟玻璃内那些审判者一样,看到了一些关于倪澜跟徐东的内心画面,想不看到也难,毕竟恐怖广播是用一种类似于大荧幕投影的方式出来的。
徐东的脸色猛地一沉,怒火当即被勾引出来,但是下一刻,那些怒火顿时消散于无形,
“呵呵,让你见笑了。”
徐东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了自己的刀,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
苏白微微一愣,他察觉到了徐东心性上的变化,那件事,他居然已经可以拿起来又放下去了,不再会成为他的梦靥了,这就像是处女**一样,第一次,总是疼得死去活来,之后,就慢慢好了。
恐怖广播用这种方式,无限放大他们的内心缺陷,再加以“杀死”,算是让他们以最恐怖的方式直面自己内心中所最不愿意见到的那部分,等这一切结束之后,也就习惯了。
徐东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的脸上当即露出了一抹喜色,到了他这个级别,对心灵上的感悟和提升,一点都不亚于具体实力上的提升,两者更像是世界观和方法论,是一种相辅相成无法分割的东西。
倪澜也慢慢站了起来,她的脸上有一种抒怀和放下的情绪,一般来说,资深者已经“修炼”到了一种地步,活得都跟人精差不多,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很简单的一步,但是他们现在都把情绪表露在了脸上,倒不是故意去误导身边的人,而是这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成功弥补自身心灵缺陷的惊喜,实在是难以克制了。
“有这么值得高兴么?”苏白忽然问道,“就像是有一个拿着一把刀,将你一个人格给砍掉了,你还是以前的你么?”
徐东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苏白,终于,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笑道:“看来,你是出了什么问题,没能跟我们一样被弥补心灵的缺陷。”
苏白摇了摇头,“这种弥补方式,我可看不上。”
其实,还有一句话苏白没说,天上不会掉馅儿饼,而且这种做好人做好事的风格也和恐怖广播完全不搭。
“总之,目前来看,对我们两个来说,只有利没有弊。”
倪澜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高楼顶的玻璃窗上。
“只剩下6道人影了。”倪澜说道。
“是的,6道了。”徐东说道。
苏白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是从刚刚的画面之中还没完全脱离出那种情绪,还是那种每次看见那片玻璃就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总之,
苏白有一种感觉,
这次的故事世界,
似乎是一场死局。
任何的挣扎,任何的反抗,都会在最后变得毫无意义的死局,自己三个人,就像是在一块烧红了的铁板上跳舞的猴子,极尽挑逗,却终归是那供人娱乐玩耍看戏的。
苏白很讨厌这种感觉,但事实上这种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不得不说,恐怖广播在这个故事世界里,对自己三人,太温柔了,
一开始的送菜,那三个刚刚被硬提升实力和装备法器的家伙,就算他们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恐怖广播会不知道么?
随后出现的侏儒老者,实力可怕强大,但是脑子一根筋,结果还是被苏白三人联手给干掉了,有惊无险,这是真正的有惊无险,除了倪澜受了些伤以外,苏白跟徐东都只是脱力了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危险。
从头到尾,透露着一股子不对劲的味道。
倪澜跟徐东都站着,只有苏白一个人还躺在地上。
周围的环境,却迟迟没有发生变化。
“这次恐怖广播给我们的休息时间,挺多的啊。”
倪澜像是有些不适应似地。
“那就是在酝酿着什么了。”徐东道。
苏白闭上了眼,忽然间,苏白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地,马上从地上爬起来。
“哟,终于舍得起来了啊。”倪澜开口道。
“你们两个恢复没有?”苏白瞥了一眼徐东跟倪澜,“还沉浸在恐怖广播对你们另眼相加的爱潮里呢?”
“怎么了?”徐东倒是没有生气。
苏白笑了笑,“呵呵。”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都只光顾着高兴了,风都停了,没感觉出来么?”
说着,苏白伸手在身前敲了敲。
“咚咚咚…………”
一层无形的玻璃,已经将三人所处的环境,完全笼罩了下来。
紧接着,苏白又伸手搓了搓,同时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血族的舌头,擅长品尝鲜血,挑剔的味蕾让他们可以品尝出更多其他的味道。
“氧气含量正在降低,空气中各种元素,抽象来说是灵力吧,都在降低。”
苏白转过身,看向脸色正在逐渐变严肃的倪澜跟徐东,心里也是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之前的惊喜太大了,连这两个资深听众都有些忘乎所以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苏白自然也清楚,心灵缺憾修复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惊喜,类似于武侠小说里主人公被山洞里的老爷爷传授功力。
“再过半个小时,这里,将变成一块死地。”
苏白蹲了下来,在他前方,是一块草地,
“看,草已经在枯黄了,
很快,
就该轮到我们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倪澜拉出自己的弓箭,一箭射出,这一根箭矢转瞬间化作了七八十道散光,散光不停地在折射着,渐渐的,这个被密封起来的区域大体显现出来了;
这个区域长度在八米左右,宽度也是差不多八米,高度在三米左右,算是一个挺大的空间了,但是,这个空间里地上的草,已经几乎从绿色完全褪化到了黄色,样子看起来,已经是死气沉沉的。
并且,空气也在变得越来越稀薄,这一点可以从每个人的呼吸状态中感受出来,这里的氧气,并非全都是被苏白三人给呼吸掉了,而是被抽取掉了,这个空间里的一切一切,都在被不停地抽光。
苏白双手撑在面前那道无形的玻璃上,这时候,他反而不是很紧张,应该是有心理准备的原因吧,但是求活,毕竟也是一种信念,更是一种本能,无论到什么时候,苏白都不会去坐以待毙,这不是他的风格。
“这不应该是无解的局。”徐东也跟苏白一样,开始用自己的双手去感受这些玻璃,并且他刚刚已经尝试过用自己的刀去劈砍,但是丝毫的痕迹都没留下来,足以可见这个屏障的坚固。
倪澜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像是在进行着自我调理,她正在将自己的新陈代谢全部降低,以让自己逐渐适应正在不断变差的环境,增加自己理论上的存活时间。
这个时候,倒是真的不用担心因为争抢氧气而发生的厮杀,因为三个人实力都很强,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内战斗,只会让本就很差的密封环境瞬间恶化到极点,有可能胜负还没分出来,两个人就全部窒息而死了。
倪澜这种方法显得有些消极,但不得不说却很有效,毕竟像苏白这种人,在水底也可以待很长时间,他身体每个细胞的携氧能力也因为生命层次的提高而变得更加地强大,哪怕真的是变成真空区域,苏白也能够在无氧条件下坚持十分钟以上,但现在的局面不仅仅是如此,这里的生机,也在不断地被抽去,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氧气,不光光是决定存活的唯一因素。
“理论时间还有多久。”徐东这个时候看向苏白。
“6分钟。”苏白说道,“6分钟后,我们就会一起完蛋。”说着,苏白看了一眼盘膝而坐的倪澜,“她可能比我们多支撑一分半。”
“呵呵,她在打着我们中有人死了,恐怖广播就会撤局的打算。”
徐东直接点破了倪澜的心思,确实,恐怖广播很少会做出让一队人直接全部死亡的局,如果现在找不到破局的方法,那么等这个队伍里死掉一两个人之后,局面很可能就会发生变化。
如果制造这个局面的是其他对手,可能无论是苏白还是徐东又或者是倪澜,还不至于这么消极,但是制造这个局面的,是恐怖广播,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你只能顺着它的意思走下去。
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困难,苏白已经发现自己的皮肤,正在失去光滑,开始变得粗糙和褶皱起来,生命力,也在被抽去。
徐东咬着牙,他也感受到了自己体内正在不断被抽去的生命力,生命力是一种摸不着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徐东拄着自己的刀,站在原地,也一动不动起来。
倪澜早就保持那个姿势很久了。
苏白坐了下来,不过没有学倪澜去盘膝调理身体,他不认为光是逆来顺受就可以保存自己的性命,但是现在却又是真的无可奈何。
“他会用这种方式把我们直接困死在这里?”苏白忽然说道,这话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别人。
倪澜没有回答,现在几乎已经听不见她的心跳了,她已经把自己变成了活死人状态,争取最大可能地让自己在绝对恶劣的条件上坚持更长的时间。
徐东摇了摇头,“应该不对,应该不是这样,它如果想让我们这样死,那之前的审判者,不都是脱裤子放屁么?”
“如果真的就是脱裤子放屁呢?”苏白说道,“也许,那上面剩下的6个影子,他们其实就是6个体验者,只是来观光的,而不用真的切入到故事里面去。”
徐东皱起了眉头,他在思考苏白说的这些话,老实说,他觉得苏白说得很对,如果那6个影子,连听众都不算,只是体验者的话,
那么,
这真的很有可能就是恐怖广播想要做的收尾了。
“他之前帮我和倪澜弥补掉心境的缺失,只是为了逗我们开心,死前给一顿断头饭?”
“那么,先打住这条思路,换一条思路?”苏白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高楼上玻璃镜子后面的6道人影,“就这样用一个笼子,把我们困死,饿死,渴死,强行让我们死,似乎不是广播的作风。如果玻璃镜子后面现在的那6个人,不是打酱油的,是需要出来露脸的,按照这条思路想下去,会是怎样的?”
苏白默默地低下头,他其实不是在询问徐东跟已经完全屏蔽六识的倪澜,而是在询问着自己,跟恐怖广播玩儿,你得熟悉广播的风格,比如如果广播把你忽然投送到一片沙漠里,需要你去做什么任务,你还真不用太担心自己会渴死在沙漠中,因为让你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在沙漠中渴死,不符合广播故事性至上的原则,很有可能当你走不动路渴得实在不行的时,脚下会忽然变成流沙;
把你陷进去之后,你会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暗洞里,剧情会继续推动下去,你可能会死于暗洞里的妖怪异类生物手中,这很有可能,但是让你进入故事世界后就干巴巴地在沙漠上被烘烤成干尸,这个可能性不大。
“如果玻璃镜子后的6个人,还需要再出场的话,那么,我们按理说,是不会死在这个容器里的。”徐东一拳砸在了面前无形的壁垒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一声响,甚至惊动了倪澜,将她从之前的假死状态中拉回来,因为倪澜很担心,徐东会真的最后鱼死网破;
我快坚持不住了,我也不让你比我多活一分半钟,我也不让你见到我死后可能会出现的转机,大不了将自己的能量宣泄出去剧烈震荡这个容器内部,加速里面物质的蒸发,要死,一起死。
老实说,
这种想法,任何一个正常人在遇到这种局面时都可能会有,我要死了,凭什么你能活?
徐东耸了耸肩,“你继续做你的木乃伊,老子还真没兴趣到这个时候了还拖人下水。”
倪澜继续闭上了眼,她跟苏白徐东两个人选择的是截然相反的态度去应对,苏白跟徐东,显然还在找破局的方法,而她,则是在等待破局的时机。
“如果下一波的审判者,还需要出场,我们就死不了…………”苏白不再自言自语,而是下意识地开始在自己心中去思考,
我们不会死,但是现在生命力正在不断被抽去,再继续下去,只要三分钟后,这具身体,就算是废了……
猛然间,
苏白像是抓住了什么,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而且这个可能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整个人还是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甚至嘴唇还在微动,苏白跟先前没什么区别,但是在容器外一棵大树的阴影下,一道更加深的黑色虚影缓缓显现,这是苏白在做实验,是他自己可以召唤出来的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吸血鬼虚影。
对的,
恐怖广播这是要主动废掉我们的肉身,让我们在失去肉身只剩下灵魂体的情况下,去面对下一波的三个审判者,它这是要降低下一轮审判者的难度,不再至于像第一轮那样直接送菜了。
这个容器,能隔绝其他任何形式的能量,却唯独不会去隔绝灵魂。
等到生机被抽光,三个人的身体直接坏死,整个容器内,就剩下三个人的灵魂孤独存在,之后,容器再打开,新的三名审判者再在那个时候出现。
这,
就是广播的打算,
它在一步一步地削弱三个罪人的实力,一步一步地给那些看起来上不得台面的审判者制造优势跟机会。
没有任何征兆的,
苏白的身体在此时直接燃烧了起来,他这是在主动燃烧,类似于自爆的方式。
倪澜再一次猛地睁开眼,带着一抹愤怒的情绪看向苏白,她想当然得认为苏白这是打算一起同归于尽了。
徐东也是带着一抹愕然之色看着苏白,同时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长刀。
燃烧自己的肉身,焚化自己的肉身,尽最大可能地让自己的肉身力量全部转移到灵魂上,刺激自己灵魂的壮大,
苏白的灵魂在此时从自己肉身上飘然而出,然后毫无阻滞地穿过了屏障,出现在了外面。
“灵魂!”
“该死,是灵魂!”
倪澜和徐东当即明白了过来,他们也开始燃烧起自己的肉身,并且是毫不犹豫,显然,他们也是想让自己的灵魂在离开肉身时获得更多的从肉身上摄取过来的养分,他们也是要用苏白一样的方法。
只是,
苏白的肉身在此时轰然炸开,
连带着还没完全燃烧起来的倪澜跟徐东的肉身一起炸裂,
倪澜跟徐东的灵魂仓惶飞出屏障,两个人带着怨毒之色看着另一侧明显比自己凝实跟浑厚的灵魂体苏白,
他们清楚,
苏白这是故意让他们二人的灵魂体变得比他的更虚弱!
是的,三个罪人,很有可能全部死在这个故事世界里,如果有一线生机的话,至多活一个,
有时候,三人是盟友,
但是三人都清楚,他们互相之间,其实都是竞争对手,竞争的目标,
就是那个虚无缥缈的唯一一个以生存方式离开这个故事世界的名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来啊,快抽我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在听众生存法则里,是一种最基本的基础,哪怕苏白跟胖子和尚他们,其实也是这样子的一种关系,只不过现在随着几个人的互相认知越来越深刻,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把目光看得更远的方向,现在的交好是为了日后更大的反补跟利益,所以才能体现出一种“朋友情谊”,其实不过是利益最大化罢了。
就比如胖子之前跟苏白的秦皇岛之行,打的,就是这个盘算。
而很显然,苏白跟倪澜跟徐东两个人,可没什么情谊,能坑的时候,就顺手坑了就是,谁也别和谁客气,这件事换做倪澜和徐东,也都会毫不犹豫地做下去。
也因此,徐东跟倪澜也只是用仇视的“目光”看着苏白,仨人现在都是灵魂状态,只能模模糊糊地保持一个人形,也没有眼珠子。
仨人之中,也就苏白的灵魂体最为凝实,甚至身边还荡漾着一层淡蓝色的火光,这是因为苏白先前充分燃烧了自身的肉身灌注给自己灵魂上的力量,不能保持太长时间,但苏白本就没打算保持太长时间,反正肉身也带不出来,也就干脆地废物利用了,现在就是能过一关就是一关,能多熬一次就多熬一次,都是混到这个级别的听众了,消极等死这种情绪是很难出现在他们身上的,除非是刚才那种被恐怖广播强行叩开心扉,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三人,不,确切的说,是三道灵魂之间,又一下子被隔开了距离,看样子恐怖广播还是想要安排那种一对一的模式。
三道灵魂的距离都相距千米以上,彼此之间也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同时,三道门在每个人面前出现,还是和第一轮时一模一样,每一个人的对手,也都从里面走出来了。
但是上次那时候,三人都是巅峰状态,苏白虽然跟倪澜打了一场,但也只能权当是热身,远远没到两败俱伤的地步,所以,在面对被恐怖广播强行提升实力装备好法器的低级听众,三人其实真的当遛狗一样,轻轻松松解决掉了这三个企图猪鼻子塞大葱装大象的家伙。
然而现在,三人现在都是虚弱的灵魂体,再面对一次的话,还真的悬得很。
也许,
三人里,在这一轮,估计得有人落下了。
一点一点榨干,一点一点地慢慢玩,
这,
或许就是恐怖广播最想看到的吧。
…………
玻璃窗自内,这时候就剩下三个人了。
红色小西装男子笑呵呵地将香槟都慢慢倒在了地上,“哟呵,装得真够像的,我可真是一点都没发现出来。”
“自我介绍一下吧。”那个身穿着制服的男子说道,他的目光,盯着那个蜷缩在墙角里头发蓬乱的男子。
在场中,红色小西装男子跟制服男子二人其实在第一轮时就互相注意到了,虽说双方都下意识地将自己隐藏在周围一群“天真烂漫”的低级听众之中,但总归是有些细节,可以被发现的,或者说,这种细节,只是一个资深听众为了寻找另一个资深听众而已;
因为大家都清楚,在这个环境里,把自己是资深听众的身份暴露给周围人数占优的低级听众们知道,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任何一个群体,都会抱团,在一个故事世界里,资深听众对于低级听众来说,绝对是一个高不可攀的级别,当初刘福全来找苏白,哪怕带着其他心思跟企图,但是那一声声“大人”,可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演戏,而是双方真正地位差距的表现。
弱者抱团,孤立强者,泾渭分明,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所以这两个人,也就是互相看破不说破,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而现在,
玻璃镜子内,就剩下三个人了,也就没什么好瞒着了,也没必要瞒了。
红色小西装男子,名字叫陈峰,而那个身穿着制服的男子,叫陆沉,陈峰的装束稍显浮夸,他之前的表现,无论是说话还是喝酒,都尽情地在浮夸着,让人就觉得他只是一个低级听众,一个容易受到刺激的低级听众,一个情绪也很难把控住的肤浅家伙。
而陆沉,一身警服,很少说话,很少发表意见,身形稍显瘦削,整个人站在那里,哪怕一身警服撑着,也依旧撑不起他的气质。
听众间,倒真的不是很在意现实世界里的身份,你是警察,你不是警察,影响真的不大,大家再怎么杀人放火,现实里的警察也管不着。
而且这个警察,看起来还真有点中看不中用的意思。
只是,当玻璃镜子内只剩下三人时,陈峰的气质陡然一变,哪怕这鲜红靓丽的小西装,在他身上穿着,也一下子显得沉稳跟内敛了起来,眉宇间,满是经历和故事。
陆沉的腰板在此时也挺直了起来,那种警察的威严感一下子就树立了起来,而且,不光光是这警察身份带来的气场,更多的,还是他这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那种杀伐果断,那种狠辣坚强。
资深者,到底是跟低级听众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同,双方的差距,就如同是将军跟流民,全方面的。
还剩下的一个人,蹲在墙角那边,之前一直蹲在那里抽着烟,他兜里还真带了不少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的,面前都堆了一层烟头。
“装神秘?”陈峰走到了那个家伙面前,也蹲了下来,“兄弟,我可不信就这个故事世界里,居然还能来一个高级听众,呵呵。”
一般来说,低级听众,指那些任务完成度在4以下的,资深听众则是指融合了本命武器或者是已经快融合本命武器的,而高级听众,就是专指燕回鸿蓝琳那个级别的存在了。
男子头发乱糟糟的,眼神也有些涣散,哪怕陈峰蹲在他面前,他也依旧当没看见一样,继续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自己的烟。
“这次故事世界,是我们该得的奖励。”
陆沉显得很是沉稳。
恐怖广播会犒劳为自己尽心尽力做事情的听众,当好感度刷到一定程度后,甜枣,就会下来了。
陆沉跟陈峰两个人,在现实世界里,算是十分积极的听众,他们不放弃任何一个帮恐怖广播完成现实任务的机会,积极地解决可能会影响现实世界平衡的事件,而这次,身为罪人的三名资深者,对于恐怖广播来说,是三颗烂掉的大白菜,但是跟对待血尸那件事差不多,恐怖广播可舍得不就这么把这三颗烂掉的大白菜给火化掉或者是随随便便地丢到垃圾堆上去,废物,还是有可在利用的价值的。
对于审判者来说,他们的主线任务,其实很明显了,就是杀死这三个罪人,然后可以获得他们其中一项强化,如果一个资深者可以得到另一个资深者的最强强化,那对于自身实力的提升,绝对不仅仅是一点半点,而是一种质的飞跃。
头发蓬乱男子还是在抽着烟,见陆沉跟陈峰两个人还是站在自己面前,他微微皱了皱眉,“有事?”
“没,只是担心你再继续抽烟下去,这栋楼都得被你点了。”陈峰跟陆沉对视一眼,两个人都觉得估计是碰到了一个性格怪异的资深听众了,这种人很少见,却也不是见不到,有些人实力越来越高,性格反而越来越孤僻,但却偏偏死不掉。
“这个你放心,我就是专管灭火的。”
头发蓬乱男子呵呵一笑,又点了一根烟,继续美滋滋地抽着,他抬起头说话时,可以让人看清楚他的面容,在满是油垢表面下,是一个年纪大概在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虽说听众里也不缺年纪大的听众,但年纪大的听众可以混到资深者这个级别的,确实是凤毛麟角。
…………
苏白面前门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让苏白有些出乎意料的女人,女人身上披着一件紫色的蓝甲,手中拿着一条红色的皮鞭,看起来,当真是英气逼人。
“真的没想到,会是你。”苏白有些唏嘘道。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其实,我之前真的挺希望你能死在之前的轮次里的,我还真的挺害怕碰到你。”
女人身上的装备跟武器,很是刺眼,弄得跟个漫展一样,这是因为她之前层次太低了,恐怖广播提升实力的话,是根据低级听众原本的发展模式去提升的,这其实,也是因为低级听众自身实力跟装备太低的原因,他们的实力本就不强,强化也不够深入,法器也比较低级,硬生生地提升的后果就是,显得红红绿绿的很是喜庆,反而失去了高级法器的那种滋味儿。
假的,毕竟是假的;
“得嘞,我现在反正是灵魂体了,你那条皮鞭,也是针对灵魂的,正好可以克制我,来吧。”
苏白一边说着,一边主动地凑上去,
这意思仿佛在说,
来啊,
快抽我啊,
我找抽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姜,还是老的辣!
“你那时候,应该没认出我来。”苏白一边走向这个女人一边说道。
女人一挥手中的皮鞭,地面当即被打出了一条沟壑,这是皮鞭内蕴藏的强横力量外泄的表现形式,可能,女人自己都对这皮鞭的力量有些心惊,她对自身暴增的实力,应该也是很陌生。
苏白当初下海时,宁愿身体在海水中浸泡着去游动,也不愿意去玩那种“铁掌水上漂”的花头,因为苏白清楚节约自己每一分力量的重要性,
有时候,生死、胜负、成败,真的就是比拼谁最后的那一口气能撑得时间更长一点点。
女人随意挥舞皮鞭的举动,其实已经说明了她的低级,对力量不珍惜,也意味着她对力量的无知。
灵魂体苏白继续靠近女人,虽然没有了引以为傲的肉身,但是此时苏白所给这个女人的压力,依旧是显而易见的。
这是第一轮苏白砍瓜切菜一样杀死那个罗刹男的积威,这是资深者跟低级听众之间那巨大的鸿沟,
总之,当苏白步步紧逼时,
女人,
下意识地开始了后退。
皮鞭被女人横在了身前,她的神情显得很是不自然,一边,是理性在告诉她面前这个男子,现在只剩下了灵魂,他打不过自己的,一边,感性上则是抑制不住地对苏白的恐惧。
“如果我说,那个时候,我认出你来了,你信么?”
女人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她在给自己争取缓冲的时间,她不傻,事实上,哪怕再低级的听众,也不会出现傻子,恐怖广播选人时,不至于那么低级,让一个傻子进自己的故事世界,还有什么趣味性可谈?
“不可能的。”苏白坚定道,“我收敛自己气息之后,你根本察觉不到我,不过,现在想想,如果早知道你是体验者,我当时拿你的西亭脆饼时,应该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女人不再争辩,这个当初在酒店大厅里很热情地给自己同学分享自己从老家带回的特产的女学生,在此时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
自己和他,两个人之间,必然分出一个生死,否则这个游戏就不会结束。
自己如果赢了,那么自己就可以获得一步登天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人嘲讽自己是连力量气息都没有的体验者了。
女孩儿的目光忽然一冷,
苏白的灵魂也在刹那间停止了前进,女孩儿在不断地克制住她自己内心的压力跟惶恐时,苏白其实也是在不停地观察着她,她还弱小,她还很嫩,很多很多的信息,她还不会隐藏,肢体上很多细小的动作,都可以告诉苏白有用的信息,都在出卖着她,而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这是一个嫩雏儿,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只是现在的苏白也不再是猛虎了,而是一只病猫,对于苏白来说,机会,还是有的,但是自己没有太多的选择空间,甚至,只要双方一交手,自己就绝对不能输,自己就绝对不能退后,因为现在的苏白,真的是没有慢慢来的资本了。
皮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抽向了苏白,同时,女孩儿手中出现了一个瓶子,这瓶子不是拿来贮存丹药的,这瓶子,本身就是一件法器,瓶塞打开后,一团黑雾弥漫出来,这黑雾,对灵魂竟然有着强烈的腐蚀性。
这个女人,每一件法器,都是针对灵魂的,这让苏白也有些无可奈何。
“轰!”
苏白的灵魂在这一刻忽然消失,女人的皮鞭跟黑雾全都扑了个空,她开始下意识地向四周观望着,她还不擅长用气机跟神识去搜索捕捉周围的蛛丝马迹。
女孩儿的慌乱,并没有让苏白觉得有多大的机会,她身上的蓝色甲胄,防御力很惊人,而且皮鞭跟黑雾,只要自己被捕捉到了,对于现在就剩下灵魂体的自己来说,就堪称噩梦了。
所以,苏白还是在继续耐心地等待着机会,他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一样,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武装到牙齿的——兔子。
女孩儿身体不断地旋转,来回四处看,皮鞭围绕着她身边不停地飞舞,黑雾也在瓶口凝而不散,明明心底是瑟瑟发抖,但是在行动上,她还是显示出了属于她自己的条理。
“苏白,我当时真的认出了你,知道你是一位听众,我后来不是又一个人回酒店的么,你以为那是一次巧合么?”
女孩儿一边不停地环视四周寻找着苏白一边在说话。
苏白没有回答,他没有弱智到在这个时候去和对方交流而暴露出自己的位置,而且,苏白也清楚,自己不说话,不发声,让对方发现不到自己隐藏着的位置,反而可以给对方更大的心理压力。
“在你们进来前,你身边的那个胖子,在门口,点烟,他用的是,自己的大拇指摩擦,如果是普通人,可能会以为这是魔术,但是我知道不是,因为他点烟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而且,他是背对着大街,明显不是想要故意作秀炫耀。”
女孩儿咽了口唾沫,神色开始愈发紧绷,隐藏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苏白,就像是一头随时可能扑出来的饿狼,她的精神高度紧张,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快喘不过来了。
“我那时候就猜测,那个胖子应该是听众,那么,和一个听众走在一起的另一个人,也就是你,应该也是听众吧,可惜,我只是一个体验者,甚至连一次强化都没有,身上就几件你估计看都懒得看一眼的低级法器,不,甚至连法器都有些算不上的垃圾东西。”
女孩儿的语气开始逐渐加重,她不停地在慢慢旋转着身体,观察着四周,明明交战的空间被一层薄薄的玻璃给限制住,但是自己连在狭窄空间内找到自己敌人的能力都没有,她脑海中甚至不停地出现大不了将这里所有区域都用皮鞭炸一遍的想法,但理智还是不停地让她克制住了,因为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就是给自己的敌人创造袭击自己的机会。
“你从我手中拿出西亭脆饼的时候,其实我也很紧张,我真的很紧张;
应该是由于我实在是太弱太弱了吧,身上几件东西在你看来可能就是富豪人家都佩戴的略带些许温润的玉佩和平安符之类的,所以,你那时候应该是把我的紧张和局促,看成了陌生人拿自己食物的尴尬和不解。
其实,我那时候真的是害怕得要死呢,等之后我跟同学一起离开后,我终于鼓足勇气,我一个人回宾馆,不是因为我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宾馆里,我是想去找你;
我当时脑子很简单,真的很简单,我想讨好你,我想认识你,哪怕付出我的身体,哪怕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我想得到你的庇护。
你说我傻吧,当时我连你到底是什么实力都不清楚,但是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我觉得你很强大,我觉得你很可怕,我觉得,你有能力庇护我。
但是,我没想到正好在回宾馆找你的路上遇到你,你那时一个人在散步,我从你面前擦肩而过时,我对你的恐惧压制住了我所有的冲动,我没敢跟你说话,我甚至没敢多看你一眼……”
女孩儿说到这里时,面色骤然一变,一枚金色的银杏树叶从她衣服里飘浮出来,贴在了她的眉心位置,她的双眸在此时染上了一层光辉,瞬间就发现了躲藏在自己右侧方向五米处位置的苏白。
“你去死吧!”
皮鞭、黑雾,
在此时完全迸发出去,
之前的说话,其实不是女孩儿在缓解自己的压力,而是她在麻痹着苏白跟做着自己的准备,那枚银杏树叶带着“开目”的功效,并且帮助她直接发现了苏白位置。
皮鞭直接束缚住了苏白,黑雾一下子笼罩下去,可怖的腐蚀性力量不停地摧残着苏白的灵魂。
“啊啊啊啊啊…………”
苏白现在喊不出来,也叫不出来,但是灵魂波动可以表达他的意思,他很吃惊,他很痛苦,他很猝不及防。
女孩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快意的笑容,“现在,我不需要你的庇护了,因为我杀了你,就可以继承你的一件强化到我身上;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不需要依靠你们这些臭男人!”
感知着苏白灵魂的缩小和痛苦,女孩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她不停地催动着皮鞭跟黑雾去给苏白最后的一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死苏白,这种冲动和期待,几乎让她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
然而,
一道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黑影在女孩儿毫无察觉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被自己灭杀的苏白身上时,出现在了女孩儿的身后,
黑影伸出一只手,
“噗!”
女孩儿身体一颤,
一只黑色的手从她胸口位置洞穿出来,
紧接着,
这只手一路向上,直接将女孩儿的身体横切下去,
场面极其血腥可怖。
女孩儿瞪大了眼睛,她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这时候发生的一切;
皮鞭坠落了下来,黑雾也失去了操控回归到了瓶子里,
苏白很是虚弱且极为破损的灵魂,飘荡到了女孩儿面前,
女孩儿的脸色,已经是惨白一片了,显然,她的时间,不多了,
姜,真的还是老的辣;
她嗫嚅着嘴唇,
艰难道:
“如果……当时……我跟你……说话了……命运……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知道绝望么?
“唉,一个已经被解决了。”陈峰手里拿着一张餐巾纸,擦着自己的手,“垃圾就是垃圾啊,无论装点得多么精致,还是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占据着这么大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还被那三个人用区区灵魂体给压制住了,其中一边甚至已经分出了胜负,另外两边,虽然看起来还在僵持着,但是僵持的时间越长,那么对于那种老狐狸来说,优势也就越大了,作为资深者,底牌,永远是不需要担心缺的东西,耐心,至少是相对于这些低级听众来说,资深者也从来补缺,时间已经拖这么久了,最后的胜利天平,其实早就已经明显地倾摆下来了。
陆沉也站在玻璃窗边,目光也一直注视着下面,道,“一关一关地走到现在,也是带着对求生的渴望,我很好奇当他们看见我们出现时,会是什么心情和感觉;
明明给了他们希望,也让他们一步一步走来,结果却在最后关头一脚踩灭了他们所有的希望,有时候,我真的对广播的这种手段,很是害怕。”
“那时候,他们才会体会到,什么叫广播的恶趣味吧。”陈峰的脸上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笑容,但也就笑了一会儿,就不笑了,因为他觉得,也确实没多少好笑的。
陆沉看了看陈峰,同是听众,同是资深听众,跟楼下的那帮人一模一样,都是资深听众的身份,自然,感触也是差不多的。
今天你笑人家被广播玩弄,可能明天,就是别人笑你被广播玩弄了,风水轮流转,在听众圈子里,本就是常态。
自己二人无非就是在牧羊人的皮鞭下表现比较好的两只羔羊,因为殷勤地给牧羊人看家,殷勤地用自己的舌头舔着牧羊人的靴子,所以牧羊人奖励自己二人多一份草料。
但是,羔羊的身份还是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牧羊人还是牧羊人,羔羊还是羔羊,哪天牧羊人心情好了或者心情不好了,都可以宰了你做一份烤全羊,将你扒了皮挂在烤架上翻烤,你被烤着油脂滋滋滋往外冒时,可能眼角的余光还能看见羊群里有很多自己的同类,用带着冷漠性质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喂,哥们儿,来根烟可以不?”陈峰转过身看向了一直蜷坐在那个角落里的中年男子。
对方手一摆,两根香烟直接被甩了出来。
陈峰接过烟,给陆沉也递了一根。
“我不抽烟。”陆沉拒绝道。
“呵呵。”陈峰笑了笑,自己点了一根,然后将另一根夹在了自己的耳朵上,这一切,做起来是那么的自然。
“走一步看一步吧。”陆沉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这本来就不是多选题,甚至不是选择题。”
“所以,只能先享受当下了。”陈峰猛吸了一口烟,“说实话,好久没有在故事世界里能有这么多时间去抒情了,真希望下个故事世界里也能这样。”
“算了吧,这一次的奖励基本上算是让广播将我们之前所刷的所有好感度都耗尽了,下面,就该从头再来了,也很难有这种好事情了。”
“呵呵,两个男人,这个时候了还要玩个矫情。”头发蓬乱的男子这时候慢慢站了起来,“明明心里高兴得以地要死,还非要摆出这种扭捏的姿态,还真是恶心,那些低级听众不争气,被杀死了,对于你们来说,不正是乐意所见的么,他们如果真的把那三人给杀了,你们期待已久的强化继承,不久打了水漂么。”
男子将烟头丢在了地上,伸脚踩了踩。
“那边,快结束了吧,终于轮到我们了,
烟,也正好抽完,三人对三人,刚好,刚好。”
………………
女孩儿的鲜血,开始飘浮起来,但是苏白连一点都没吞噬到就完全化作了飞灰消散,就如同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拼命跳向了一座水潭,当他落地时,整个水潭里的书刹那间被蒸发得干干净净,连一捧稍微带着点湿气的沙土都没给他留下。
苏白此时身体透着白光,魂体确实显得很是残破了,连自己本来的容貌都没办法完全显露出来,说他现在是孤魂野鬼,也没什么差错,甚至,比孤魂野鬼还要显得凄惨得多。
这个女人,确实有着自以为是的心机,但她在苏白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只是拖着一个本就显得很尴尬和局促的灵魂,哪怕是面对一个稚童,也是一个被恐怖广播武装到牙齿的稚童,咬死她,也得自己崩断个好多颗牙齿,甚至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更无语的是,这就像是赌桌,恐怖广播丝毫不给你补充筹码的机会,就是让你一点一点地受伤,一点一点地失去所有的依仗,让你以最为虚弱最为孤独也是最为惶恐的时候,去坐上最后梭哈定生死的桌面上。
苏白其实知道,女孩儿的鲜血,自己是吸食不到的,她身体内蕴含着的精华,自己也是一分都获取不了,但他还是不甘心,还是想尝试一下。
恐怖广播怎么想是恐怖广播的事,自己怎么做,是自己的事,容易自暴自弃的人,也走不到今天。
最后一关,能不能过?
苏白甚至有些不奢望这一点了,当自己已经残破凄惨到这个地步时,下一关的低级听众,哪怕再不济,再不堪,自己也无能为力了,自己现在连咬人的力气都没了,还怎么去拼?
意志力确实能够在有些时候爆发出可怕的力量,但是精神层面的力量也不是万能的,当初的大、、、跃、、、进早就证明了这一点。
让苏白有些意外的是,另外两边的结局也出现了,倪澜跟徐东,居然还活着。
是的,
他们居然还活着,
即使是以灵魂体去对决,他们居然也能和自己一样,杀死了自己的对手,活了下来。
苏白忽然觉得好讽刺,三个人,若是不考虑善恶跟规矩的话,都算是潜力无限的资深者,否则也走不到这里,但是,广播连血尸那种级别的存在说灭杀也就灭杀了,自己三人,怎么也不可能说优秀到让广播去另眼相加的地步,自己,也没自我感觉良好到那一层。
毕竟,自己三人,
是罪人。
倪澜的灵魂上被一张金色的芭蕉叶包裹着,这才是她真正的本命武器,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一直到刚才才展露出自己的本命武器,她之前一直是在不依靠本命武器力量的辅助下战斗的,她忍了很久,藏了很久,憋了很久。
这种城府,让苏白也是一阵牙疼,甚至有些想不明白,一个明明理智如斯的女人,居然真的会因为所谓的爱情,葬送了一条油轮上千余人的性命,导致她落入现在的境地。
女人,真的是一种猜不透的生物。
徐东那边,已经见不到灵魂了,这并非是说明他死了,而是因为当三人的灵魂都离开玻璃时,那个矩形玻璃,也就消失了,徐东的大刀,也得以出来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将自己的灵魂融入了大刀之中,将自己化作了刀中之灵,以大刀的坚硬来做为自己肉身的替代品。
这样看来,先手占据先机的苏白,居然还是境遇最差的一个。
三人的距离,在此时被拉近了,但是三人之间,还是有玻璃墙挡着,这次故事世界里,玻璃墙的出现,真的很是频繁,透明的物质,却象征着一种不可逾越的鸿沟,这其中的讽刺意味,或许才是恐怖广播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吧。
否则直接弄铁链或者是火山鸿沟,也不是不可以。
“咚……
咚……
咚……”
三道钟声响起,
带着一种源远流长的腔调,伴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古韵。
三道门,分别出现在了此时的苏白、倪澜以及徐东面前,
这是最后一道关卡了,
再赢下这一局,
这次的惩罚故事世界,就算是通过了,自己之前的罪孽,在恐怖广播那里也会被一笔勾销。
苏白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但是他可以看见倪澜那张芭蕉叶的飞舞,可以听见徐东那把大刀的颤鸣,
显然,那两个人,还带着极大的希望,他们两个人刚刚弥补了心灵缺陷,只要能活着离开这个故事世界再调理一下,相信突破,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这次故事世界再坎坷,哪怕没有丝毫的奖励,他们也是最大的赢家。
然而,苏白心里的那一层阴霾,却依旧没有消散丝毫,反而愈来愈重。
三道门中,走出来三个人,
一个身穿着红色小西装的年轻男子,
一个穿着警服的瘦削男子,
还有一个胡子拉碴蓬头灰面的中年男子,
当他们三个人从门里走出来,当他们那属于资深者的气息散发出来时,当恐怖广播增强实力的光辉笼罩在他们身上,当他们的力量以一种爆炸式的方式猛烈剧增时,
芭蕉叶停止了飞舞,
大刀也停止了颤鸣,
一种绝望的气息,
笼罩在了徐东跟倪澜的心头。
“不,这不可能,怎么能这样!”倪澜的灵魂深处,发出了一股歇斯底里的灵魂波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救了你儿子
从一开始的简单难度送菜,到随后一步一步地被剥削实力,走到了现在,成功熬下去了三批人,胜利的曙光,存活的希望,其实已经在面前的不远处招手了;
就算是苏白自己,心中哪怕一直有着阴霾,有着莫名的压抑感,但他也是一直在努力着,在挣扎着,他也不想死,他想活,他想继续活下去;
苏白都如此,就更别提倪澜跟徐东了,倪澜一直到最后才拿出自己的本命武器过关,一直将本命武器藏着掖着到最后,本身就说明了她想当最后胜者的强烈**。
是的,三人是罪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犯了于恐怖广播来说无法继续忍受的错误,所以才会被拉进这个故事世界,这个三人完完全全被针对的故事世界;
没主线任务,
没支线任务,
没有奖励,没有捷径,三人要做的,也是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挣扎,挣扎着活下来。
这是最原汁原味的表演,也是最残酷的舞台,就如同让一个舞女脱去了所有衣服踩在针尖上跳一曲血淋淋的舞蹈;
但三人,还是在忍受着,还是在坚持着。
然而,
当最后的门里,走出来的是三个跟自己一样的资深者时,这种愿望,这种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的希望,于刹那间,无情破灭了。
如果是跟之前那样,三个低级听众,哪怕被恐怖广播强行提升了实力,三人再怎么状态不佳,毕竟也是占据着很多除了绝对实力之外的优势因素,而这些因素,往往决定着真正的胜负成败,也是三人最大的心理依靠。
只是,当同样是三名资深者走出来时,
一切的优势因素,也就荡然无存了;
都是资深者,虽说可能有实力高低的差距,但真要说谁比谁差多少,那还真谈不上,你经历过的,我也经历过,你遭遇过的,我也基本遭遇过,心性上,经验上,本能上,等等诸多方面,大家大哥不笑二哥。
况且,一方是以逸待劳许久了,而另一方则是只剩下残破的灵魂,这场对决,从一开始本就没得打了,而且,哪怕走出门的是资深者,恐怖广播还是帮他们提升了实力,还帮他们升级了法器,
可以说,本就巨大到望不到边的鸿沟,一下子再被拉开,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这不是一句“人定胜天”的口号所能弥补的差距,甚至,这种差距,已经不需要去弥补了,根本就弥补不了了,三个刚刚走出门的资深者,在此时几乎被提升到了接近于高级听众的实力。
也就是相当于苏白之前遇到过的燕回鸿蓝琳他们那个层次。
就算是巅峰状态下的苏白,对上燕回鸿,哪怕是双方徒手近战,苏白自己估计也就只有完全被动挨揍的份儿,更何况现在的苏白,简直就是一只翻版的孤魂野鬼。
…………
“嘶…………”
陈峰很是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这种全身上下被力量充斥的感觉,让他很是享受,甚至,有点让他迷醉了,
这,
就是高级听众的层次和力量了么?
果然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是两个概念啊。
在陈峰看来,这次实力的短暂虚假提升,已经是一件极为了不得的奖励了,让你提前感知和接触,不,确切的说,让你身临其境的暂时达到一下高级听众的实力和境界,对于资深者来说,等于是打开了一向通向新领域的大门。
对于自己以后的发展方向和轨迹,有了一个很是清晰的认知,自己以后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就可以少许许多多的迷茫。
这种奖励,虽然不能马上折现,却影响久远,就是在微店里,也兑换不来这种东西。
陈峰眼角余光看向了陆沉,陆沉也是跟他一样,在那里闭目感悟着,体会着,他们都没有主动去进攻,哪怕面前的敌人,实在是若不可及,只需要他们轻轻出手,就能够将他们碾压致死。
但是他们什么都没做,也不急着做,因为一旦自己分配到的对手被杀死了,自己就相当于完成了任务就会被恐怖广播传送回现实世界,那样的话,自己现在所能体会和拥有的实力,就会被恐怖广播给直接削掉,自己还将恢复到本来的实力和境界,
这种机遇,可是可遇不可求啊,谁都希望这种时间可以多持续一会儿,可以让自己多感悟一分,多体会一步,此时的时间,就是货真价实的金钱。
当然了,任务,他们也是要做的,可以获得同为资深者的一件强化,这也是一种天大的福利,他们不可能不动心,甚至,这种福利不亚于倪澜跟徐东之前被弥补掉心灵缺憾所带来的喜悦差上丝毫。
但是,人总是贪心的,尤其是听众这种必须跟自己生命争分夺秒的群体,他们对利益的诉求,对利益的执着,更是到了普通人看来是丧心病狂的地步。
倪澜跟徐东也没有主动攻击,他们自然清楚各自面前的人到底是在做什么,他们如果主动攻击,无非是逼得对方现在就出手灭杀自己,但是他们又很矛盾,因为对方正在感悟着新境界,正在享受着机遇,而他们,也不会改变杀死自己的初衷和最终目的。
现在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即将杀死自己的人正在感悟着机遇,
这真的是一种两难,一种极大的煎熬。
苏白面前的,是一位蓬头灰面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走出门后,就对苏白微微一笑,
这笑容,让苏白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对方不是冷笑,不是轻蔑的笑容,不是得意的笑容,不是带着其他功利和负面性质的笑容,而是一种很单纯的笑,笑容中,甚至还带着一抹感激。
“那天,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中年男子嘴里吐出这些话,他的眼神有些犹豫,有些迟疑。
“你的儿子?”苏白有些不解道,“对不起,你知道的,我这人向来喜欢行善积德,救的人太多了,帮的人也太多了,能不能给点提示,您儿子是谁?”
苏白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到底救了他哪个儿子,也不知道他儿子是谁,虽然心中有一个隐隐的念头,但并不确定,否则那事情,似乎也太巧合了一些,当然了,至于苏白说自己行善积德得比较多,那也是放屁胡吹的。
“天津爆炸那天晚上的,一个消防员。”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你救了他。”
如果说苏白现在有身体的话,他现在的反应应该是瞳孔猛地一缩,
果然,
是他,
真的是他,
自己一天之中见到三次的那个年轻人!
他,居然是自己面前这位马上要杀死自己的这人的儿子!
苏白没有以恩人自居,心里也没出现什么太过单纯的遐想和希望,对方不可能放着自己不杀或者是以自杀的方式来对自己报恩的,
这不是听众的行事风格,哪怕自己救了他儿子。
“那还真是讽刺呢。”苏白有些荒谬道,“我救了一个马上要杀死我的人的儿子。”
中年男子显得很平静,“你是知道的,我不可能为了你不死,而自我牺牲什么,因为现在的局面,我必须拿你们的命,换我自己的命。我相信,你也没有抱着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是的,我没往那边想,但是如果事情可以重来的话,我估计会站在旁边开一瓶啤酒,看着你的儿子被炸得支离破碎然后举着杯子喊一声‘干杯’。”
中年男子笑了,点了点头,“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其实,当第一次爆炸发生时,我已经在现场了,只是我的隐匿功夫比较精通,呵呵,因为我的强化,是一名刺客,所以当时你跟你的那位胖朋友,在我没有释放杀机而你们也急着赶路时,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出手救你的儿子?”苏白不理解地问道,“你就笃定我会出手甘冒风险救你的儿子么?”
中年男子摇摇头,“我当时在犹豫,因为如果我出手救了他的话,他不会死,但是他就算是活了下来,他很快也会收听到恐怖广播;他本该死的,我身为他的父亲,故意救了他,恐怖广播就会让他成为听众,这就是因果。
我当时其实已经思考好了,与其让我的儿子这次苟活下来然后变成一个听众经历那种可怕的纠葛跟痛苦,甚至惨死在故事世界里在这个社会上除了我这个一样当爹的父亲没人会再记得他,还不如,就让他牺牲在那场爆炸之中,让他被当作烈士,让整个社会去铭记,让人们去赞扬他,我觉得,我儿子,也会觉得后者更好一些。”
“那我……”苏白像是明白了什么,“那你就真的得好好谢谢我了。”
“是的,我真的得好好谢谢你。
因为你和我素不相识,你也不知道那是我儿子,我也没给你发出任何讯息拜托你救他,你跟我儿子也没有丝毫的关系瓜葛,
你救了他,他就不会承受那种因果;这就是恐怖广播的规则,也是恐怖广播的认定方式;
说实话,在那时,隐藏在阴影中,等着自己爱子因爆炸而死,而准备出手在他死后立马去收尸尽可能保存起尸骨的我,见到你无缘无故地忽然站在消防车前面一个人硬抗下了爆炸伤害,
我当时,眼泪都落了下来;
所以,请再次接受我,一个父亲,最诚挚的感谢吧。”
中年男子对苏白弯下腰,
鞠躬,
九十度!(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恐怖的鸡汤
“现在说这么多,也没什么意义了。”
苏白的声音带着一种古井无波的平静,是的,这个时候,不平静,也没办法去做什么了,太多的歇斯底里,太多的挟恩求报,反倒是让自己变得跟一个弱智小丑一样,自顾自地跳着自以为严肃的舞蹈,实际上却徒增笑尔。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双方都表露出了极为实诚的一面;
你救了我儿子,好,我感激你,我非常感激你,我万分感激你,但是我除了感激你,我没什么可以再帮到你的了,我还是要杀你,我也必须要杀你,因为我不会说为了报恩,拿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这一点,你也是清楚的;
我救了你儿子,你感激了我,嗯,你不停地感激我,你很诚挚地感激了我,但我还是要被你杀死,我现在这个状态,甚至连咬下你身上的一口肉都不现实,只能接受最后被你碾压致死的结局,或许,你可以大发慈悲一下,先主动承受我的攻击不反抗一段时间,让我撒气,但这种过程,我觉得更像是一种耍猴似的怜悯,没办法改变结局的过程,终究没有丝毫意义,我只奢求一个死的痛快,并不想要那种所谓的体面。
双方都是“实诚”人,也都是明白人,这个时候,反倒是没了硝烟的气息,苏白还是飘飘荡荡的在那里,中年男子还是站在原地。
“你需要多长时间。”苏白问道,他知道对于一个资深者来说,可以借机感悟高级听众的实力跟境界,是一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另外两边,在玻璃隔开的地方,他们也是在做着一样的事情。
中年男子看着苏白,点点头,“如果您觉得这种等待时间很难受,我可以现在就动手,我可以放弃这次感悟机会,就当是我对你救我儿子的报答。”
“算了吧,虽然等死的感觉确实不那么舒服,你还是先感悟和体会吧,毕竟机会难得,等你觉得该动手的时候,可以先提前通知我一下,提前一分钟就好,我好调整一下我的心态。”
“谢谢你的理解。”中年男子再一次感谢苏白。
苏白则是话锋一转,道,“你之前说的,我救了你儿子,你儿子就不会沾染到因果,而你当时就在旁边准备放弃了,看来,你对因果的研究,也很深入。”
“就算是高级听众,也不敢说这种话的,因果,是一种让人垂涎欲滴的毒药,我亲眼见过几个高级听众就死在因果之下,明明是那么强大的存在,最后因为贪图研究因果这种东西而落得一个哭笑不得的结局,这,真的是太讽刺了。
我对因果的看法,只存在于术,而不存在于法,我不会去探究因果的原因,也不会主动去追寻因果的踪迹,而是专门去看因果的规律,知道这件事做了,会引发什么事情,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敢知道。”
“我父母应该也是听众。”
反正时间浪费着也是浪费着,倒不如在死前交流一下,苏白固然做不到朝闻道夕死可矣那种境界和地步,但这样子总比一门心思傻乎乎站在原地等死要强许多。
“他们给我留下了很多的钱财,大概在我七岁的时候,离我而去,我想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钱财,让我沾染到了他们的因果,从而让我在成年后,自然而然地接收到了恐怖广播。”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道,“我需要知道,你父母,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听众。”
是的,这一点必须要清楚,如果是低级听众的话,因为畏惧恐怖广播,所以抱团取暖,然后生下了小孩,没事做的时候就给小孩一些东西,给小孩那微店里的东西滋养身体,这样子的话,这孩子以后不进恐怖广播就没天理了。
“应该比我现在,只强不弱。”苏白回答道。
秦皇岛海域下的洞穴里,那面镜子,以及荔枝派遣过来的公子海,论坛的林舟等等很多方面的人,都对镜子,都对自己父母的消息,很是热衷,足以从侧面证明,自己父母当时的实力和地位,绝对是在眼下自己之上的,甚至,苏白还认为,自己父母的实力,可能应该达到了高级听众的层次,或许,还会更高,因为自己在观看先前恐怖广播给自己营造出来的画面时,自己的父亲,竟然能察觉到自己的偷窥!
“那就不可能了。”中年男子认真道,“身为一名资深者,就算不懂因果,也应该知晓一些道理和规则,他们如果打算要小孩,只要他们愿意,只要他们稍微细心点,自己的小孩以后不至于去成为听众,这一点,还是可以保证下来的。
至于说留给你的钱财,如果你家本来就很有钱,比一般人富裕很多,你父母不给你钱财,你也会衣食无忧,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这里面的因果,就几乎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而且听众在现实世界里的活动是受到极大限制的,靠听众自身实力去强行掠夺社会财富,也很容易被恐怖广播所惩罚,也因此,大部分听众在现实世界里,也就是生活不错而已,不用为生计发愁,但是想做到一个地区首富,更有甚至登上福布斯富豪榜,这就相当于是黑夜里打灯笼,生怕广播发现不了自己一样。”
苏白回想起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父母的出身,其实都很不错,自己父亲那边更是一个相当于红色政治家族的庞然大物,也就是说,哪怕自己父母不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一个财团公司,自己至多就生活在家族那里,可能会没什么地位,可能会遭遇一些白眼,但生活富足方面,倒是真的没有什么需要去担心的。
“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我就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听众了。”苏白回答道。
“事实上,广播还是很仁慈的,它也不会做对听众赶尽杀绝的事情。”中年男子继续道,“你可以有后代,只要你不要太明显地用你的能力干预你自己后代的事情,比如你的后代快要遭遇意外或者是生重病要死了,你动用了你的能力去救他,相当于是孙猴子下阎罗殿烧了生死簿,你本该死的人却没死,那就只能去成为听众了,其余方面,只要不要太过线,不要太明显,广播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中年男子说的话很有说服力,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父亲。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能成为听众,其实是因为我父母故意为之的了?”
“按照你所说的信息,**不离十吧,或许,你的父母跟我的想法不一样,他们可能觉得能成为听众,有机会体验当神的经历,可能比碌碌无为当一个普通人要好很多,所以他们才会做出这样子的选择吧。”
中年男子伸出手,抚摸着自己身边那道拿来隔离的玻璃镜子,
“这就像是这面镜子一样,从里面看外面,从外面看里面,都是一样的,父母对子女的爱,应该也是一样的。”
苏白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幅画面,自己父母站在门口,而自己却在另一个孕妇的肚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这个画面,苏白心底就一阵心烦意乱,他的灵魂飘荡在了玻璃镜子边缘,
“或许,还是不一样的,比如我想去外面,镜子不让我去,外面的那些人想到我们这里来,镜子也不让他们来,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区别,视觉上也没什么偏差,但玻璃镜子存在着,它也确实是存在着,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中年男子沉默了,他或许是从苏白的话语之中得知了什么信息,甚至,他其实也从心底不能理解苏白的父母,故意让自己的儿子进入广播,到底是为了什么,正常的父母在经历过广播残酷的竞争环境后,都会下意识地让自己的爱情结晶让自己的后代不至于步入自己的后尘吧,哪怕拥有神祗的力量,却失去了最大的自由,这个神,可不是真正的无拘无束的神啊,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没办法掌控在自己手里。
“还有鸡汤么?”苏白看向中年男子,“在我临死前,我想听听。”
中年男子抿了抿嘴唇,随后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在镜子上轻轻敲了敲,“或许,你误解你父母了,或许,他们的境界实力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高很多很多,所以,他们的看法,他们的打算,你可能看不出来;
就如同是广播一样,它也会犯错误,但是我们的实力境界,不足以去真的发现它错误的关键位置,也就谈不上去利用这个错误,从而,广播的错误,其实也就不算是错误了,因为这个错误,不会给它带来什么麻烦,这错误,也就没有意义了。
就如同这次故事世界里,广播从头到尾都在用的玻璃窗子,你用不同的力道去敲击时,它发出的声响是不同的,这意味着你的境界在不同高度时,对事情的理解程度,也是截然不同的。
你看,
当我轻轻敲的时候,它是沉闷的声响,
当我稍微用力敲的时候,它是清脆的声响,
当我用资深者的实力去敲的时候,它没有声响,完全将我的力量给消化掉了,
当我用现在接近于高级听众的实力去敲时…………”
“咔嚓……”
一声脆响,
玻璃镜子出现了一条裂缝
苏白:“…………”
中年男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命运的审判!
中年男子咽了口唾沫,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在他刚刚着手发力的位置,一圈圈裂纹已经弥漫出来;
可以想见,只要再轻轻伸手一推,这面玻璃,就会断裂,再坚固的东西,只要有了裂纹,那么距离它的毁灭,就已经步入倒计时了。
苏白看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又看了看苏白。
明明只是在讲一碗鸡汤,怎么会出现这样子的一种局面?
“你刚刚说,你要感谢我?”苏白问道,这个时候问这句话,显然意不在此,玻璃碎了,本来的死局,就等于也是碎了一角一样,被堵死的生机,又出现了曙光。
中年男子很是生硬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荒谬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这玻璃,怎么就碎了呢?
“那……现在我们有机会把这种感谢,付诸行动而不是存留在口炮上了。”苏白说道。
“这……”中年男子一时语塞。
镜子可以被砸破,
那么也就意味着,三个战场的局面,其实是可以打乱的,三个资深者正在感悟着自身被新增的实力跟境界,都没有先杀自己面前的猎物,所以局面的平衡,还是和一开始一样;
如果中年男子这个时候选择打破这一层玻璃,然后去另一个战场,将其中一个资深者给杀死,再杀掉一个跟苏白一样的灵魂,
那么,
本来对于苏白来说,必死的局面,就出现了生机!
三对三,名额在这里,
要想苏白活,就必须先让一个审判者死,空缺出一个名额,这就是活下来的名额!
但是,这一切,都取决于这个中年男子,他自己愿不愿意,他现在只要将苏白杀死,那么他就可以安安稳稳地离开这个故事世界,并且带着本就属于他的福利,而如果他打算救苏白,自己就必须以身犯险,冒险去杀死另一个审判者,这其中,就多了很多很多的变数。
听众,都是自私的,不,确切的说,只要是普通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关系着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人自私的一面就会被放大和表露出来。
中年男子此时的沉默,苏白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换做苏白站在对方的位置上,也会如此。
“站在这里感悟,总是没有靠战斗去感悟来得更直接和深入。”苏白说道,“我救了你儿子这件事我们可以不谈,我也不挟恩求报,但我愿意给你一个承诺,你今天放过我,以后,我会数倍的给你回报。”
中年男子举起了手,示意苏白不要说了。
“我的命,是最重要的。”这是中年男子的回答。
苏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方说这话的意思,仿佛是刚刚燃起的希望,又一下子被扑灭了,甚至连一丁点火星都找不到了。
“我儿子的命,排第二;你救了我儿子的命,只要不是让我必死的局面,我都会报答你。”中年男子话锋一转。
苏白也是长舒一口气,“老哥,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
中年男子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那片即将崩碎的玻璃上,“我还想最后问你一句,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儿子。”
苏白可以从中年男子的目光看出一抹热切,中年男子自己之前曾说过,他对于因果,只看重术而不看法,简单地讲就是好东西,我拿来就用,至于它的原理,对不起,我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猜,我心甘情愿地傻乎乎地下去。
但是,如果说事到如今,中年男子还不能看出来一些端倪的话,那就太辱没他资深听众的身份了。
“我倒是不介意和你聊聊那个,但是你敢听么?”苏白显得很是坦诚。
中年男子热切的目光缓缓地冷却下来,最后重重地摇了摇头,“我不敢。”
承认自己的怯懦,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很难以做到的事情,但是在因果这件事上,承认自己害怕,承认自己的畏惧,
不丢人。
是的,不丢人,
完全不丢人。
即使是苏白,在事情发展到现在时,他也完全没有丝毫地窃喜跟激动,
这一次的生机,完完全全是依靠着自己在天津那天的心血来潮换取来的,但是苏白真的不敢认为自己就是掌握着因果,当初的蓝琳,身为高级资深者,能够将燕回鸿跟霹楼两个同级别的人压在身下,更是跟荔枝还有不错的关系,说她风华绝代,一点都不夸张,但是她的结局是什么?
蓝琳自杀前那恐惧的眼眸,苏白一直都忘不了,高高在上如她,最后被吓得比一个臭水沟的老鼠还要可怜。
中年男子一拍玻璃,一块玻璃直接碎开,
“你准备去杀哪个。”苏白问道。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我给过一个人烟,那烟里,有我做下的的一些手脚,作为一名刺客强化者,已经足够我去做出很多事情了。”
“在什么时候给的。”苏白问道,“在被选定对手是我之前?”
中年男子没回答,因为他的身形已经在这里消失。
苏白默默地飘荡在这个狭窄空间里,他没有乱跑,因为也没地方乱跑,如果中年男子没有成功杀死一名审判者的话,那么,自己还是摆脱不了本来的命运,毕竟,自己再能跑,也跑不出这个故事世界啊。
该做的,不该做的,自己都已经做了,
现在,
就等着命运的审判吧,
这或许,
才是这个故事世界名字的真正寓意吧;
…………
老方家的房子里,现在很是热闹。
“快,快切江苏卫视,我要看薛之谦。”
胖子手里拿着一杯啤酒一边喊着。
此时,遥控器正拿在嘉措手中,嘉措无语地笑了笑,给胖子切换了频道。
和尚亲自下厨,端上来一茶几的素斋,素斋做得很精致,外加一些水酒点缀,看起来不亚于那些星级酒店厨师的水准。
三人之前本就说好的,以后就一起住在老方家里,毕竟老方家的阵法被胖子改了改之后,就相当于是一座很不错的城堡,住在这里,安全上必须要太过担心了,当初老方不是为了故意骗苏白几个人进来想要夺舍,光靠苏白几个人,想攻打进来,估计也没辙。
小家伙被吉祥带着也来到了客厅里,小家伙显得有些不高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也不笑也不闹。
胖子虽然一直致力于带动气氛,但是小家伙往自己身边一坐,他也是很自觉地将啤酒放在了桌上,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元旦到了,新年到了,但是这里并没有什么过年的气氛;
和尚一个人拿着一个碗,慢慢地吃着,嘉措在那里喝着茶,他们本就是出家人,更喜安静;
倒是胖子真的是受不了这种氛围,本来大家今天聚集起来了,就是想着好好热闹热闹的,毕竟大家以后就是邻居了,虽说听众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但是大家这种关系再拉近一些,总是有好处的,有些时候互相拉一把也知根知底的,确实有着很大的优势,再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没有那种绝对的利益关系,几个脾气相投的听众住在一起,也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不是。
但是,氛围还是活跃不起来,
不是因为和尚跟嘉措的冷淡,恰恰相反,和尚跟嘉措虽然是出家人,但是也懂得入世随俗的道理,只是,本来的四个人,现在就剩下三个人,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吉祥趴在小家伙身边,看着小家伙嘟着嘴很难过的样子,吉祥也是有些伤感,尾巴有气无力地摇摆着。
“乖,以后叔叔带你。”胖子伸手在小家伙头上拍了拍,“哥几个,以后这娃就轮流带着吧,毕竟他身上还有你们俩货给的祝福图腾,现在他爹估计交代在故事世界里了,这孩子总不能一直交给一只猫管。”
和尚点点头,表示同意,“这孩子有慧根,可以跟贫僧出家。”
嘉措此时也插话道,“出家可以,到底修的是哪个宗,可得说道说道。”
显然,嘉措也是对小家伙很是钟意,他们身不由己,身为听众,有太多的不自由,但正是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古往今来堪称佛教传说中活佛层次的修为,所以更注重自己的法统传承,希望有人可以在自己陨落之后可以在现实世界里继承自己的衣钵。
以前,苏白在,而苏白又是把小家伙保护得死死的,他们如果说想让小家伙跟着他们出家,苏白那个当爹的估计敢当场精神病发作拼命。
现在,苏白没了,小家伙其实真的不是很适合继续在俗世中生活了,没了苏白的保护,他这个灵童,就是会被很多人窥觑的瑰宝,不光是现实世界里的那些玄学中人,一些听众估计也会忍不住出手。
胖子看了看小家伙,又看了看茶几上的素斋,有些烦闷道,
“和尚,我早说了我点外卖就好了,你整一桌子素斋,知道的以为我们在聚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在祭拜摆供桌呢。”
“哟,供桌啊,给谁的?”
一道声音从窗外传来,
和尚、嘉措跟胖子三人仿佛一下子见了鬼一样,
小家伙立马“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不停地拍着自己的小肉手:
“粑粑……粑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九十年代上海吸血鬼事件
跟小家伙玩了一会儿,等小家伙已经有些累了,苏白就抱着小家伙去了卧室,看着小家伙睡着了,吉祥还在身边躺着,苏白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卧室,来到了客厅里。
此时,在客厅中,胖子、和尚跟嘉措三个人已经撤去了之前茶几上的吃食,就留了一些茶水,显然,他们早就在等着苏白了,不过他们也是知道苏白对小家伙的看重,人家好不容易在众人以为必死的故事世界里活着出来,自然得先跟自己儿子待一会儿。
苏白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杯茶,茶是和尚泡的,和尚茶道水平也是上佳,只是苏白这时候却有些像是牛嚼牡丹,像是当街边卖的凉茶一样,一口气将自己这杯茶水喝完,又拿起胖子跟嘉措的杯子一饮而尽。平日里富豪们得捐献多少香火钱才能得到某位真正得道高僧一杯亲制香茗的机会,在苏白这里,仿佛是家里的凉白开,管够。
当然,他是真的有些口渴了;
胖子揉了揉自己的手指,看了看苏白,递出了一根烟,老实说,胖子其实还没回过神来,妈的,这货怎么活着回来的?
苏白之前的举动,在胖子看来等于是在阎王面前穿着一条比基尼跳舞,基本上生还率低得可以了,而且胖子也从其他渠道知道了一些消息,也知道另外两个跟苏白一同“受审”的人是谁,基本上罪孽都跟苏白差不多,广播这次将三人一起拉入一个故事世界,等于是要“为民除害”了。
这一点,和尚跟嘉措也是认同的,他们也是觉得,苏白在秦皇岛杀铁子跟军儿的事儿,确实太过莽撞和不计后果了,虽说苏白以前也经常犯精神病,但那是在故事世界里,故事世界里你看谁不顺眼,想杀谁,只要你能熬过任务,那就万事大吉,没什么事儿,在现实世界里,广播的约束就不一样了;
这个现实世界之所以还能平稳地维持下去,美国那边还能继续欢天喜地地进行着总统选举和交接,韩国那边朴槿惠的闺蜜门事件继续发酵和发展,中国在南海跟诸多小国争锋相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广播将自己下面的听众给限制的死死的,否则一旦广播的锁链松了,这些堪比神祗的听众一旦失去了桎梏,真的犹如魔神重新降临人间一样,现实世界的秩序,瞬间就会荡然无存。
苏白伸手接过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前在故事世界里当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孤魂野鬼,想抽烟你也没身体,没嘴没肺的,现在既然活着出了故事世界,广播自然是将苏白身体复原了,终于可以好好来一根烟了。
“这次能活着回来,还真是带着点幸运。”吐出一口烟圈,苏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确实,我们都还以为你交代在里头了呢,你也看见了,这俩僧人都争着收养你家儿子当小和尚呢。”
胖子说话倒是实诚,这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听众之间可不兴寻常百姓家的那种忌讳客套,大家都是将头挂在腰间过日子的主儿,哪里来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今天你死了,明天他死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苏白也就将这次故事世界里的事情给三人说了一遍,但也是故意模糊了关于因果的那一段,只是说了自己救了那个家伙的消防员儿子,最后又阴差阳错的讲话举例子时不小心将玻璃敲碎了。
当然了,以在座诸人的心思,哪怕这一段苏白不去说,他们也能猜出来,这三位,可都是人精啊。
在进入故事世界之前几天,碰巧在天津货物区爆炸时救了人家的儿子,然后又碰巧在故事世界最后一轮必死局时碰到了人家老子,这由不得不让人往那两个字方面去想。
不过无论是胖子还是和尚跟嘉措,都清楚那两个字的可怕,也没人故意去往那个话题上绕,至多也就是旁敲侧击一下,他们不避讳生死,但是对因果俩字,还真是讳莫如深。
“阿弥陀佛,你这次,还真是幸运。”和尚看着苏白,很认真地说道,“但有些事情,太巧合了,可能就不再是巧合了。”
这是来自和尚的提醒,比起其他听众,和尚算是对“因果”两个字了解最为透彻的一批人了,因为佛家,本来就讲因果报应,而胖子这个道家正统传人,因为他行事风格和手段的迥然,再加上修道之人那种与天斗其乐无穷的风格,对于“因果”方面的思考和总结,还是比不得和尚。
苏白点了点头,“我知道。”
嘉措这个时候拿起身边的一个热水壶,给茶几上的空茶杯添了一些热水,“以前,人们常说老天在上,信徒们喜欢说上帝在上,佛祖在上,但我们头顶上真正谁在上,我们作为听众,都清楚;如果它就是天,那我们所畏惧和垂涎的那两个字,其实不是天意,而是它的意思;
我一直很好奇,也曾接触过一些资深听众甚至是高级听众,他们大部分都对这两个字讳莫如深,当然,也不乏有些人真正沉迷于这两个字的,但是,他们之中一些人的下场,却让我都有些不忍直视。
虽说成为听众没有绝对的自由,但该有的资格跟身份还是有的,他们最后的下场,滑稽又可怜。”
苏白的目光微微眯了起来,他这时候才发现,嘉措跟和尚两个出家人,对因果的思考跟认知,比自己这个当事人,其实更进一步,并且更加全面的多。
也是,不光是自己在进步,他们这三个人,其实也在不停地在进步,而且步伐,估计还真不比自己慢。
“不管怎么样,提升自己的绝对实力,才是真正的正途。”和尚很认真地说道,“那两个字,能先放下就先放下吧,贫僧总觉得那两个字像是一只诱饵,引着人上去咬钩。”
“嗨,别提那个什么云里雾里的东西了,大白既然活着回来了,你们俩的小和尚自然也没戏了,哈哈,来,咱们以茶代酒,先干一杯,然后好好睡觉休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十年修得同船渡,咱四个人,能有机会住在同一屋檐下,也是一种缘分;
我张八一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这个时候,还真是想着咱四个人能平平安安,以后没事做还能凑在客厅里喝喝茶看看电视吹吹牛皮,谁都别死掉这是最好。”
胖子举起了茶杯,苏白、和尚嘉措三人也都举起了茶杯。
也许,
这就是属于听众之间,最朴实的愿望吧。
………………
这一觉,苏白睡得不是很踏实,夜里醒了好几次,倒不是因为上个故事世界对自己的心理阴影太大,也不是因为苏白对因果两个字还在心心念念,只是因为当了一段时间的孤魂野鬼,习惯了魂魄的那种飘荡感觉,再又有了身体之后,反而有些不是很习惯,躺在床上还总感觉自己在飘着一样。
这有点像是人在水里游泳之后再上岸,会有一点飘的感觉,因为自己适应了在水中的重力和浮力,所以刚刚上岸后身体还有些没调整过来。
小家伙睡得很香甜,抱着苏白的一只手臂蜷缩在苏白怀里,小嘴嘟嘟着,看起来很是可爱,苏白睡不着时就看看小家伙,等困意袭来时,就闭上眼再睡一会儿。
这样断断续续地睡觉,等苏白醒来时,已经是快到上午十点钟了,小家伙估计是被吉祥带着去客厅或者去院子里玩去了。
伸了个懒腰,苏白离开了卧室去卫生间洗漱,洗漱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居然是楚兆的,而且这电话是从前两天就开始打了,昨晚居然还有,只是苏白习惯将电话设置成静音模式,同时前两天自己还在故事世界里,昨晚回来了也就跟胖子和尚他们聊了聊就休息了,还真没看手机。
苏白也没回电话,只是自己一个人安静地洗漱,来到客厅时,看见胖子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大白,昨晚出去发泄去了?”胖子忽然问道。
苏白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我是说,大白,你是不是在上个故事世界里压力太大了,所以昨晚一个人出去放松减压了?”
“没有啊,昨晚一直在卧室里。”苏白回答道。
“哟,这就奇怪了。”胖子说着将自己手机递给了苏白看,这是那个听众论坛的手机app,江浙沪板块里有两个新帖子,标题是:
“哪位血族强化的老兄这么生猛,不怕广播的规则惩罚么?”
“发帖的这个id我认识,是上海市的一个法医。”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帮苏白点开了这个帖子,里面有不少图片,
是一具具被吸干了血的尸体,而这些尸体最初被发现的位置要么是在街边不引人注目的垃圾桶那边,要么就是独居的单身公寓。
“大白,真不是你干的啊?”胖子现在还真有点不确信,在秦皇岛苏白连铁子跟军儿都敢杀,谁知道他是不是破坏规则成瘾了大晚上出去吸几个活人鲜血再放纵一下?
————
这是一起比较有名的灵异事件,感兴趣的话大家可以搜索“90年代上海吸血鬼”。——小龙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有病吧,我像是那么脆弱的人么。”
苏白推开了胖子放在自己面前的手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茶几上放着一些开心果,苏白顺手抓过来一些剥了起来,他起得晚了,也不饿,不打算吃早餐了,随随便便吃点就好。
胖子则是有些纳闷道,“那有意思啊,难不成在这大上海还有其他的吸血鬼强化者?又或者是西方的某位?”
众所周知,东西方听众圈子因为文化差异以及历史上的因素,所以一些特定的强化,在东西方呈现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局面。
比如血族强化,在西方很盛行,在东方则是鲜有人去选择,同样的,在东方道士和尚强化比较多,在西方也是很少有人选择。
究其原因,观念爱好是其一,但还是因为西方有着这种血族历史和文化,血族强化者在西方古迹里能找到一些血族遗物,而东方的道士强化者也能去山沟沟里的洞天福地中获得一些机遇跟传承,所以关键还是哪方面强化更容易因地制宜。
“应该不大可能是西方的血族来上海杀人吸血的。”苏白笑了笑,“两个圈子之间应该有不成文的默契在,而且天塌了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如果真有西方强化者来到东方杀人,那些可以通过公众号后台查询消息的所谓管理员们应该第一个坐不住。”
“说的也是这个道理。”胖子点点头,“那就是某个精神病疯子强化了血族血统然后在上海杀人吸血么?”
苏白白了一眼胖子,
这话怎么听起来比指桑骂槐还指桑骂槐呢?
“sorry,sorry,口误,口误,我不是那个意思。”胖子耸了耸肩,“如果是那样子的话,说不定咱们四个人里可能还会有人收到个现实任务去逮住那个家伙。”
胖子是听苏白说了上个故事世界里那几个猛拍广播马屁拼命帮广播做现实任务的那三人最后获得的好处,所以现在也立志要做一个为人民服务,听广播的话,跟广播走的五好青年。
“你有兴趣你就慢慢等吧,估计也等不到,那根本就不是广播强化的血族做出来的事儿。”苏白很笃定地说道。
“呀?此话怎样?”胖子有些意外道,“难不成现实世界里还真有血族,然后跑到上海来为祸人间了?”
苏白吐出一些果壳,道,“广播强化的都是正统路数,就算是我一开始强化的是破败的吸血鬼血液,但也只是没有血族魔法这几个方面的传承而已,但从正统上来说,我也是根正红苗的血族传承,毕竟广播又不是江南皮革厂,不至于玩以次充好的把戏。
你仔细看看那几张照片,从尸体身上的伤口以及尸体被吸血得不均匀表现来看,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正统的血族,只是嗜血的杀人魔而已;、
正统血族吸血时一般是从脖颈位置的动脉上下口,像是将吸管插入酸酸乳里一样慢条斯理地将整盒牛奶吸干净,而你刚刚给我看的照片里,尸体上有很多位置的伤口,证明那个杀人的家伙是不停地撕咬出伤口进行吸血,尸体也是一边鼓一边涨,根本和广播强化出的正统血族不是一个路数。”
胖子听到这里,有些明悟了,“妈的,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既然这样,这事儿我就更得上心了,平白无故出现一个人造血族,指不定他是在哪里受到什么东西影响或者是辐射呢,嘿嘿,说不得找到他就能得到一些宝贝的下落。”
对于追求宝贝,胖子一向是乐此不疲的,而且他丝毫不愿意放过任何线索。
苏白忽然记起了一件事,问道,“胖子,你上次和我交换的那一滴血族血液,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件事苏白一直很疑惑,那滴鲜血的价值,绝对不可限量,但是自己当初似乎就是拿那个黑人强化者的罗盘跟胖子兑换的,而且这滴血族血液还只是胖子拿出的多件交换品之中的一件,有点类似于添头。
“额,那滴血液?我在一个故事世界里碰到一个西方强化者,从他那里坑来的。”胖子不以为意道。
既然如此,苏白也就不再问了,看起来胖子也是不知道那滴血的价值,否则也不会这么傻乎乎地就给苏白了。
“好了,大白,我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吸血鬼的踪迹,现在这方面的消息在网上被封锁了,警察则是被逼得到处在找呢,嘿嘿,我觉得胖爷今儿能转运了。”
胖子兴高采烈地走出屋门,推着院子里的电瓶车出去了,胖子其实会开车,但是一方面上海容易堵车,另一方面他需要走街串巷的,电瓶车反而来得方便。
苏白对这件事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想来,楚兆不停地给自己打电话,估计也是跟胖子一开始认为的一样,是自己没事做出去打牙祭杀人吸血的。
“这白痴。”
苏白骂了一声,也懒得去给楚兆回电话,楚兆那家伙在苏白心里已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小家伙在院子里跟吉祥玩着滑梯,院子里的一些玩具设施都是胖子在苏白不在的那两天买回来的,看样子胖子确实是对小家伙比较上心,估计也是存着弥补亏欠的意思。
苏白将自己的身子陷入了沙发里,外面阳光明媚,一个人悠闲地躺在沙发上,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了。
只是,这段享受时间注定是短暂的,苏白的手机又响了,扫了一眼,是熏儿打来的微信电话。
拿起手机,接了。
“喂。”苏白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苏白,你现在在哪里?我去了你几次事务所,发现你不在,你孩子也不在,你是不是搬家了?”
“嗯,搬家了,有事么?”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一下。”
“嗯,好。”
苏白没告诉熏儿自己现在住在哪里,熏儿也从苏白口气之中感受到了一抹刻意的冷淡。
老实说,这其实也是苏白自私的一种表现,他觉得自己现在住在这里挺好的,有胖子和尚他们做舍友,大家相处得也很自在,所以并不打算将自己的位置告诉熏儿或者是楚兆,虽说熏儿跟自己的关系比楚兆跟自己的关系不一样,但是苏白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跟熏儿实力差距有点大,倒不是苏白觉得双方地位相差悬殊所以熏儿跟自己来往是一种高攀,而是因为苏白觉得,正是因为双方实力地位相差太悬殊,熏儿跟自己过于密切的话,可能会受到一些惩罚。
你从我这里拿到多少好处,广播就会相应地提高你故事世界里的难度,从而达到一种平衡,否则,那些高级听众完全可以自己蓄养出一支私军了。
而苏白觉得,之所以公子海有荔枝这条大腿抱实力却反而被自己超越了,也是应该有这方面的原因,如果可以的话,荔枝不可能不帮助公子海提升实力。
至于熏儿心里会怎么想,苏白就懒得去考虑了,他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性格的人。
起身,苏白去了厨房,着手准备炒几个菜,和尚跟嘉措出去了,估计中午也不回来吃饭,苏白也就少做了一些,吉祥又不吃人类的食物,也就自己跟小家伙吃而已。
两个小炒一碗紫菜蛋花汤,苏白端出来后就把小家伙从滑梯上抱回来,父子俩悠哉悠哉地吃过午饭,随后一起来到院子里晒太阳。
天上有好几只风筝在飞,不时地发出清脆的叫声,小家伙指着天上的风筝很是兴奋。
这个风筝苏白倒是知道,算是南通一带比较有名的哨口风筝,放飞到天上时,哨子被气流吹响,发出清脆的声音。
见小家伙这么喜欢看,苏白就干脆抱着小家伙出了院门,打算去外面看看,吉祥见苏白带着孩子,也就回屋子里去了,估计又要去欣赏那幅画卷。
出了门,小家伙小肉手不停地挥舞着,小脑袋也抬得高高的,看着天上的风筝飞来飞去,很是开心。
“乖,等明天也给你买几个风筝咱们一起来放。”苏白对小家伙的宠溺自然是无需多言。
此时,苏白抱着小家伙站在老方家门外的马路上,马路两边都是空旷的田野,视野很是宽阔,那群放风筝的人也是在田野里。
一辆面包车从公路上驶来,苏白特意让了让,
只是,
当面包车从苏白身边快要经过时,他的眉头忽然一皱,
血腥味,
新鲜的血腥味!
对于一名血族来说,你可以五谷不分,你可以不知道油盐酱醋,你可以是色盲,你可以是路痴,但是必然无法改变一名血族对血液的敏感!
苏白马上回过头,恰好面包车的驾驶室正好跟苏白平齐,
驾驶室里有一个身穿着牛仔服戴着帽子的男子正在开车,他没有注意到马路边一个抱着小孩出来溜达的年轻人,
但是苏白却看清楚了,
这个男子嘴角还残留着的那一抹血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