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修正气太玄传九经
萧阳默默存神,胸中一口浩然正气荡涤全身上下,却总是无法发挥出来,憋在胸口总是令人想要发泄出来。萧阳知道,蕴养出浩然正气对自家也有极大的好处,单看这段时间精神大振,读书记忆力比以前强大百倍,简直就是过目不忘。可见这浩然正气对人也是极有好处。
绿袍当初为了这部养气功法也是煞费苦心,须知道家的养气功法莫不是讲求清静无为,于静定中养气存神。而这部适合读书人的功法完全是为了读书养神而所创,于读书过程中凝练精神,于体会先贤圣道精神中参悟人道之精神,借助人道精神引动天地正气,时时温养浩然正气。
人人都可以养出浩然正气,可是古往今来只有孟子与文天祥二人养成浩然正气,为什么?心思不纯如何养得出人之浩然正气,便是养出来了,一旦心思变动,纯由心灵中诞生出来的浩然正气立刻消散。
绿袍当初创立这部养气功法,也曾揣摩过儒家经文,儒家九经:周易,尚书,春秋,礼记,论语等书各自阐述儒家教化众生之真意。这九部经书虽说只是凡人所著,却凝结了亘古未有之道理。便是比之佛道两家的经书教义也丝毫不逊。若非儒门的孔老先生与人道牵扯太深,恐怕凭借儒门教化功德,于佛道魔三家之外另立一道也无不可。
太玄随即对萧阳正色说道:“既然小友已养出浩然正气,那么本座便传你儒门九经之《浩然正气经》!”
“请先生赐教!”萧阳闻言,躬身肃立。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太玄张口便唱出《正气歌》,萧阳心下奇怪,仔细听去,只觉太玄所唱音调古怪,仿佛在念一种咒语。又仿佛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充满庄严、浩大、高妙、玄奥之意。仔细听来,句句都是《正气歌》的内容,并无参杂其它内容,可不知怎的就是充满庄严,浩大之意味。随着太玄咏唱,萧阳察觉胸中正气随音声缓缓流转,浩然正气亦是不断凝练,丝丝缕缕正气从天而降,汇入心胸中。
唱罢《正气歌》,萧阳忽觉心中正气一震,顺心口直冲顶门。
轰——
一声轰然震响自萧阳脑海响起,一股浩大至刚之气息从天而降,自顶门灌顶而下汇入心口浩然正气。
太玄看着一道浩浩荡荡的气息从天而降落入顶门,汇入心口浩然正气中。面色略带欣慰,口中不停念诵,念出一段心法:“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萧阳听到先生所述心法,忽然福灵心至,不自觉按照心法运功,浩然正气游走四肢百骸。走遍周身之后,正气汇聚于心脏,缓缓融入心脏中。浩然正气随心脏跳动,慢慢融入血液。血液融合浩然正气,慢慢带上一丝天青之色,仿佛天空融入了萧阳的血液中。太玄法眼如炬,刹那间便看透萧阳体内的血液中的变化。对萧阳此番变化,太玄也是了然于心。太玄也不停下,继续念诵《浩然经》,一个个字符从他口中吐出,飞舞片刻融入萧阳脑海。
字符引动萧阳体内浩然正气,浩然正气持续不断融入血液,融入本命元气,甚至融入精神念头,将一个个念头洗涤杂念,使得萧阳的每一个念头充满刚正之意。浩然正气融入精神中,涤去精神中的暂乱念头,识得精神向着符合正义的方向变化,同时,心灵愈发靠近道义,心中便诞生越多的浩然正气,天之正气与人之正气合一,使得浩然正气越发具有强大的威力。
直到太玄将所有《浩然正气经》的经文内容传授给萧阳,萧阳方才知道浩然正气该如何修炼。不但要修炼天之正气,还有人之正气也要兼顾,只有两者合一,方能问鼎至圣。良久之后,萧阳方才从修炼中回过神来。萧阳抬眼看到太玄含笑看着自己,急忙翻身拜倒在地对他拜谢道:“多谢先生传法!先生于我不啻与再造之恩,还请容我三拜谢恩!”
太学略一抬手,一股无形气劲扶起萧阳:“小友果然不愧天资聪颖,不过一日功夫,便将浩然正气炼成并融入心血中,如今小友也算步上道途,日后总有成就正果之时!”顿了顿,太玄继续说道:“我曾以儒门九经演化九种心法,这《浩然正气经》乃是我从《孟子》中演化而来。”
萧阳闻言,不由心神摇曳,目眩神迷。这儒门学子能够修行的心法有一种便极是了不得了,想不到竟然还有其它九种心法。萧阳心下振奋,不由为天下读书人感到高兴。自己单只学了《浩然正气经》便有种种好处,还有《浩然正气经》上所载诸多神通法门玄妙非常,倘若这九种心法能被天下读书人学到,不说人人成就大儒,便是出个数百个个大儒,简直就是千古以来文运兴盛之大事。
太玄看到萧阳听到自己说到九经之时,面色似欢喜,又似惊讶,还略带崇敬。太玄不由淡淡一笑,心下暗道:“这九经可是本尊耗费许多功夫方才创出,你可莫要辜负了一番心意!”
萧阳端正衣冠,端正神色,对太玄躬身三拜:“萧阳在此拜谢先生!”虽未明说感谢什么,却彼此心照不宣。
太玄自袖中摸出九册书卷,这九部书卷非丝非麻,非纸非皮,书上各自写着奇古篆字。
太玄将九册经书一一对萧阳分说道:“我观儒门九经,以《孟子》演化出《浩然正气经》。《浩然正气经》乃儒门万法之根基,所有一切修行都要以《浩然正气经》为根基。《浩然正气经》所修之正气分天人两相,天之正气乃万物运行之正道,万物有序则生正气;倘若万物悖逆其道,即生邪气。人之正气乃自人心所生,心有美好品德自生正气,心有邪念则失正气。此乃《浩然正气经》最根本之基石。”
“以《论语》演化出《圣道五德经》。《圣道五德经》讲求仁义礼智信,以圣人五德培养心性。此经纯以修炼心性,并不讲求神通。”
“以《尚书》演化《天人感应经》。《天人感应经》乃人天相应,天人感应之法。以微茫人心感应参悟浩渺天心,以无涯天心印证有涯人心。其中有一门至高无上之神通,乃是以人心参天心成‘洪范九畴’!九畴曰:五行,五事,八政,五纪,皇极,三德,稽疑,庶征,五福。以《周易》演化《易经》,备述天地万物变化之道以明吉凶;以《礼记》演化《杂经》,首述祭祀之道,次述守中之道,后述格物之道;以《诗经》演化《乐经》,阐述音律变化;以《春秋》演化《人道经》,修人道之迁衍。……”
“九经各有玄妙,我今将此传授予你,望你能发扬光大!”太玄话语沧桑,仿佛自天外传来。
恭敬地接过太玄手中九册经书,萧阳面色正肃言道:“学生定不负老师所托!”
太玄目光一转,自虚空收回,神色莫名:“我传授你功法也是存了私心!北方外族侵吞社稷,因其得位不正而屠杀天下,不知多少黎民百姓丧身屠刀之下。本座在此有个请求,还请小友答应与我!”
“老师请讲!”萧阳看到太玄面色沉肃,不由也端正神态恭敬言道。
“外族称帝,百姓疾苦。还需小友出山,步入朝堂为天下民众谋一份福祉!”太玄垂下双眼定定地看着萧阳,面无表情说道“外族称帝已然不可避免,可是外族要治理华夏儿女还需你们这些儒生,所谓圣天子垂拱而治,你能做到么?”
萧阳闻言,心中一震:“老师这是要我将外族皇帝架空,将社稷神器操持在手中么?”他对太玄的想法震惊不已,这一招真正是釜底抽薪,架空皇帝,皇帝便成了一个摆设,操持天下的人便是他们这些掌握力量的儒生。“是了,老师传我《九经》也是为了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有个强大倚仗!”
有了九经在手,便能保证修习《九经》之人的心性符合正义,哪怕是心中又邪念又如何?浩然正气荡涤之下,圣道五德修习之下,哪管什么样的心思都能改造成一个道德高人。不过这些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便是有人发现了又如何?浩然正气的性质便决定了,凡是修习浩然正气之人都会慢慢变成道德高人。
萧阳面色庄重,并指指天发誓:“老师所求,学生必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学生在此发誓,老师所求,学生必定达成老师所愿!”
第一百一十七章 感应经正气引劫数
太玄讲九经传授于萧阳,完成落子布局便飘然而去。
目送老师远去,萧阳神色恍惚一阵,抬头朝天空看去,不知道看到什么地方。他隐隐觉得,九经在手,未来天下变化将会超乎想象。也许,自己会能成为时代的弄潮儿,引领一个时代。正所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萧阳收回目光,转身回转书房。坐定书桌后将九经取来细细翻看。九经所述皆是入世之道,于红尘中体味人道演化,于人世中成就果业,与佛道两家出世修行之理念背道而驰。萧阳不由暗自琢磨九本经书:“《浩然正气经》乃是我儒家万法之根基,还需刻苦修炼。《九经》博大精深,奥妙非常,光凭我一人想要兼修九经却是不行,除非我将浩然正气练成浩然紫气,成就大儒境界。否则受限与寿元智慧,想要将九经参悟到高深境界几乎不可能。只能挑选最重要的一门主修,然后再选一门作为兼修。”
将《九经》一一摆开,目光在其上来回移动,一时举棋不定该选择那部经书。最终,萧阳将目光定在《天人感应经》上。《天人感应经》讲求以人心参天心,最终天人合一,不分彼此。萧阳直觉《天人感应经》对自己极为重要,《天人感应经》应该是《浩然正气经》另外一种形态。故此,他将《天人感应经》作为必修,与《浩然正气经》并列。
萧阳将剩余七本经书尽数收起,只将《浩然正气经》与《天人感应经》留下,翻开《浩然正气经》,翻开浩然正气经,萧阳慢慢参悟《浩然正气经》中的玄妙。整部浩然正气经都是阐述浩然正气的修炼,温养,变化。
萧阳一边参研《浩然正气经》,时不时地将注意力转开,仔细思考《浩然正气经》中微妙义理。
自打太玄离去之后,萧阳便沉浸在书中世界,浑然不觉天色已晚。
直至天色渐暮,萧母前来唤他吃饭,“阳儿,快来吃饭了!”
萧阳如梦初醒,回过神来。他此时方才发现天色已然暗沉沉的,家中已点起油灯,母亲正站在书房外唤他出来吃饭。
吃罢晚膳,萧阳并不回书房温习功课,而是坐在院中遥望满天星斗。他已经看过《天人感应经》,此时在院落中观看满天星斗便是修行天人感应的第一步——观星斗。自古以来人们认为天人相应,人间一切变动都能自星辰变化中发现。且天空之上星斗最为玄妙,满天星斗无不体现出天象变化,以观星斗为起步参悟天心最为合适。
萧阳观看星斗运转,心中其余念头渐渐消失,满心只存星斗运转,一颗颗星斗运转被刻印在心间。星斗运行间,不经意激发出浩然正气,浩然正气化作一颗颗明星演化出一片微小星斗。
恍惚中,萧阳感觉到自己倏地飞起,精神无限扩散与星空合而为一,仿佛与苍穹合为一体,直到这时,他才隐约明白了什么是天!
胸中浩然正气直冲顶门,浩然正气自顶门上冲天而起,飞起数丈之高,将屋宇笼罩在其下。倘若有善于望气高人在此,便会发现萧阳家屋顶上一道笔直精芒直冲天际,精芒汇入茫茫苍穹消失不见。一股无形元气自苍穹虚空降落,元气从萧阳顶门落入体内,在萧阳体内游走一圈,随后从周身毫窍散入虚空。
萧阳修行《天人感应经》初有所成,精神融入茫茫苍穹,一股无形之元气自被他从虚空深处汲取而来,元气游走周身,只留下精纯正气被他吸收,剩余的残渣元气被身体排斥,从周身毛孔毫窍排出体外。冥冥中,一股无形眷顾从天而降,汇聚在萧阳身上。
当初绿袍创出《天人感应经》时,又怎么会不考虑吸纳元气的问题呢!修行天人感应经最为基础的的一部便是神融虚空,汲取域外虚空元气。天下万般元气,便是浩然正气也是广泛存在于虚空元气之中。只是这域外虚空元气所蕴含正气极其稀少,吸纳一日元气,淬炼所得正气也不过是元气的万分之一罢了。
早已远去的太玄仿佛心有所感,抬头向天空望去。目光仿佛穿越虚空看到一股无形之元气从虚空降落。太玄无声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去。初次修炼《天人感应经》便有所成,其天资于普通人来说可谓不凡。不过只有活着才能称之为天才,死了的人便不能称为天才。
萧阳以浩然正气入道,修行天人感应,冥冥中触动劫数。浩然正气对一切旁门外道,天魔邪道都有极强的克制作用,故此冥冥中一切邪魔外道都视萧阳为大敌。如今他不过浩然正气初成,不过是方圆百里之内的阴晦鬼物,五蕴阴魔受到感应前来阻道。
院落外,一股股阴风穿梭与山林间,朝着青山村汇聚来。
“嘶!怎么忽然天冷了起来?”夜晚还在外串门子的村人忽然觉得浑身有点冷,不由搓搓双手,缩起脖子抱紧双手急急往家去。
“汪……汪……汪……!”村中传来声声犬吠。
“死狗,叫什么叫!”遥遥传来声声喝骂,随即犬吠声变得呜咽凄厉,仿佛主人家拿着笤帚在抽打一般。
萧阳正端坐书院中,看他此时他已然收功。耳畔遥遥传来声声犬吠之声,令他不由眉头皱起,心灵中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隐约感到不详的气息!萧阳心下暗自思忖“此时村中家家犬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自修行《天人感应》便心灵敏锐,如今我心中隐约感觉不好,想来是天人感应,乃是天象示警,我需小心防备!”
萧阳站起身来,打开院落门户,今夜月色朦胧,夜色下看不甚分明。不过萧阳修炼天人感应经有所成,便是月色不明,仍旧视物如白昼,并不妨碍他看东西。萧阳站在门口朝外望去,却丝毫看不到甚么异状。
第一百一十八章 颂圣章正气炼诸魔
萧阳并未发现什么异状,天人感应不会作假,既然心中察觉不好,必定是有什么事情是冲着自己来的。
萧阳小心防备,回转院落将院门关好。忽然四周阴风四起,森森寒意将院落四周包裹住。天上月光仿佛被一股无形屏障遮蔽,显得愈发黯淡,萧阳见此情形,心下暗道不好!他将额头一抹,一股浩然正气自顶门冲天而起,浩然正气化作一道精芒挺立虚空,将整个院落罩在其中。
阴寒之气乃是阴魂鬼物与阴魔带来的感觉,幸亏此地受地神道场庇护,许多阴魂鬼物不敢来此放肆,否则凭借浩然正气对阴魂的克制,方圆百里的阴魂鬼物都要汇聚于此。可惜地神法域道场对阴魂有震慑之用,对于五蕴阴魔却毫无办法。阴魔乃无形魔头,来无影去无踪,受劫数感召,受魔法感召,此类暗魔极难对付。
浩然正气乃是无形阴魔克星,萧阳将浩然正气一放。立时间阴魔退避,阴魂四散。包裹在院落之外的阴森之气被浩然正气一冲,立刻消散无形。
萧阳不敢怠慢,一遍将浩然正气布满院落,一面来到母亲房门之外。仔细听到母亲传来深沉的呼吸之声,伸手咬破指尖,蘸着指尖鲜血在房门上书写了一个大大的“镇”字。“镇”字一出,源源不断产生出一股正气将整个房间笼罩,如此一来一切阴邪鬼物与外道阴魔皆不能伤害其中的人。
萧阳写罢‘镇’字,脸色变得略微苍白一些,毕竟以指尖血书写字符消耗的乃是自身的血液元气。萧阳浑不当一回事,毕竟老母亲是个凡人,还是不要卷入这神神怪怪之事为好。
萧阳绕着院子缓缓绕圈,一边走一边口中喃喃念诵圣贤文章,随着他念诵,浩然正气翻滚扩散开来将整个院落笼罩。整个院落被浩然正气蒙上一层蒙蒙白光。萧阳睁眼看去,随着声声道德文章,整个院落所有事物都让染上一股白气,这白气便是浩然正气的形态。若非此光肉眼凡胎之人看不到,恐怕会惊动整个村落的村人。
萧阳布完正气,随即安坐院中,静静等待下一波劫数。
不多时,四周阴风愈发猛烈,无形阴魔重新汇聚起来。连天上月光也被遮蔽,四周一片暗沉沉的,隐约传来鬼哭神嚎的声音。外界一切声响都消失不见,只有一座房屋矗立在黑暗之中,散发出朦胧白光将四周的黑暗隔开。
萧阳目光下垂,端坐于院落中石凳上,手中不知何时捧着一卷书本正在诵读,朗朗书声遥遥传开,传入四周化不开的黑暗之中,笼罩院落的浩然正气随读书声滚滚波动。
地神道场中,地元子心有所感,目光穿过道场看到一片黑暗将萧阳家笼罩在其中,看到这情形,地元子不禁眉头一挑:“想不到竟然汇聚了这么多阴魔!”
浩然正气对阴魔克制太大了,方圆数百里,甚至冥冥中异度虚空中也有阴魔降临下来。地元子不由摇摇头,幸亏他功力尚弱,被浩然正气引来的只是阴魔而已,倘若引来域外天魔这等邪魔,恐怕他今日将要饮恨在此。
“这么多阴魔汇聚,还需帮他遮掩一番!”地元子看着森森魔气,不由自语道,“倘若引来佛道两家高人注意,与我算计不利!”地元子将手一招,神池中的招魂幡应手而来。地元子将招魂幡一丢,幡杆插入青山村村口,招魂幡幡面飞扬,遮天蔽日将青山村笼罩在其下。
招魂幡隐去形迹,顺带将天机颠倒。除非是走到青山村近前,方才能发现被招魂幡遮掩住形迹的青山村。
此时,青山村内,萧阳家已被黑暗完全笼罩,黑暗中密不透光,幽深的黑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走。透过黑气,院落中的读书声越来越急,浩然正气越积越多,形成一片蛋壳形天幕将整个院落完全笼罩。黑暗中不时传来一声声鬼哭狼嚎,一片阴风惨惨的景象。
忽的,浩然正气一阵波动,一道乌光斩来,将正气天幕斩破一道缺口,无数黑气顺着缺口涌入正气天幕。
萧阳眉头一跳,面色凝重看着涌入的黑气。黑气碰到浩然正气,仿佛碰到硫酸一般呲呲作响,不消多时,黑气便被浩然正气炼化一空。萧阳见此,心下愈发凝重。
“吱——嗞——嘎——”尖利而古怪的啸声在耳畔呼啸而起,震得他头晕目眩,万般幻象随之扑面而来。这阴魔可不是只有阴气这一种手段,操控幻象,拨弄人心也是它们的专长。
阴魔诡秘,种种手段不一而足,先是有五蕴阴魔,挑动萧阳身中五蕴,令他色受想行识五蕴炽盛。有死魔,欲要汲取精气,令他身心早衰,渐渐衰亡。又有诸般阴魔,或以色诱,或以愤怒,或以贪婪,或以悲伤,欲将他陷入其中。
萧阳本来修行日浅,心性尚未坚定,容易被诸般阴魔挑动破绽。可他修行《天人感应经》却正好是其克星。方才见势不妙之下,萧阳立即将心神沉入天之境界,心灵与茫茫天心感应,诸般情绪被天心压制,只剩一片冰冷无情。
晋入天心境界之后,他的心绪便不受阴魔幻象影响,如此以来萧阳方才得以腾出手来收拾阴魔。他将周身正气渐渐收拢,正气天幕也随同正气收拢而收缩,天幕之外的黑暗步步紧逼。
萧阳忽得将正气缩成一团,高悬于顶门之上。一团浩然正气凝成一尊身着广袖儒服,样貌奇古的人形。这尊人形面目苍老,目含智慧,额头高高耸起,似乎面对众生在传授智慧。
倘若有另外的儒家弟子在此,便会发现这尊人形竟然是至圣先师——孔老夫子。
萧阳将正气凝聚成一尊孔子形象,浩然正气似乎变得愈发灵动,孔夫子念动论语,浩然正气随之化为一篇圣贤文章,字符漫天飞舞,一个浩然正气所化之字符对应一个阴魔,字符沾到阴魔身上,阴魔与字符双双湮灭。
字符如雪花飞舞,阴魔如冰雪消融,不多时,阴魔尽数被浩然正气尽数炼化。外界的阴魔还来不及进入,萧阳猛地吐气开声,一声震喝,浩然正气随之沸腾而起。
声音中所蕴含的正气将诸多阴魔震碎,一时间竟然无法聚合,炽烈的浩然正气如光如焰,猛烈燃烧起来,将四周阴魔尽数燃烧。仿佛大儒巨喝,万邪避易。浩然正气的对阴魔的作用竟然如此巨大,一时间,聚拢而来的阴魔被浩然正气一扫而空。
将阴魔喝散,四周黑暗消融一空,露出朦胧月光,萧阳举目看去,四周仍旧如常,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旧梦。
第一百一十九章 渡魔劫地神赠九宝
神域道场中,地元子目光望穿虚空,看到萧阳最后将魔劫破去,面上不由露出欣慰赞许之色。
这一场魔劫就这么过去了,可是下一场魔劫不知该如何,这次幸亏有地元子暗中出手,将天机颠倒,使得那些域外天魔无法感应此事,否则惹来域外天魔干涉,恐怕难以善了。当初传授浩然正气的时候,地元子隐约感觉此道与邪魔之纠缠,如今果不其然,萧阳打破内外,释放浩然正气修习天人感应经,冥冥中与邪魔有所感应。这也是浩然正气对邪魔外道克制太厉害了,便是佛道两家,虽有克魔手段,却并非与邪魔天然对立。可是浩然正气对于邪魔克制太厉害,修习浩然正气,便无法修习魔法,两者不是你生便是我死,所谓正邪不两立即是如此。
如今萧阳渡过一场劫数,儒家气运与邪魔外道之气运深深纠葛于一起,日后两道必定要争个你死我活。地元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此事日后还有待计较,如今且先按下此事!”
“便是正邪不两立,此乃天性,我等又能如之奈何?”一道身影浮现,地元子目光一转,看到太玄径自来到跟前与他说了这么一句。地元子不由叹道:“儒道到底出自我手,日后波折不断,心中甚是不渝!”
“此道虽出自我手,日后却与我等干系不大。你且看它日后究竟如何,便是波折不断,总能薪火相传,不使断绝!”太玄说罢,身形飘然而去。
地元子闻言不由略微失神,不知过了多久,唤来周弘文对他嘱咐道:“你且去青山村,寻找一户名唤萧阳的人家,你去将这贺礼予他,便说是先生赠予他的,他自会明白!”说着,地元子自袖中取出一方玉盒递给周弘文。周弘文接过玉盒,来到道场对应青山村的地界。这神域道场如今覆盖周边,将数个村落地界都覆盖在其中,只需来到道场中对应的地界,径直出了道场便到地头,甚是方便。
周弘文一转身出了道场,青山村村口就在眼前。站在村口,周弘文举目望去,只见村口插着一杆长幡,幡面迎风飞扬,仿佛遮天蔽日,将整个村落都遮掩在长幡之下。他心知这杆招魂幡乃是地神大人法宝,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对着长幡默默祝告一番,然后对其拜了三拜。走到近前将招魂幡拔起,招魂幡缩小成不足一尺来长。将招魂幡收入袖中收起招魂幡。
失了招魂幡的遮掩,青山村一切都重新显现出来,周弘文心有所感,抬头往上看去,只见远处一道白光冲天而起,白光中充斥着一股浩大至刚之正气,给予他极大的压迫感。看到白光的一刻,周弘文不知怎的想起地元子的吩咐,心中一动不由飘飘荡荡进了青山村,脚不沾地飘然向着白光走去。
及到近前,周弘文方才发现白光如云如雾,结成一片华盖将屋宇笼罩在其下。也幸亏周弘文身居神诏算是神属,否则身为阴魂鬼物,早就被炽烈的浩然正气炼成虚无。
周弘文自取出玉盒,上前敲了敲院门。
敲门声惊动正在院落中静坐思考的萧阳,起身打开院门,发现外边站着一个老叟,老叟手中捧着一个玉盒。
“老人家,请问有甚么事么?”萧阳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对他作了一揖问道。
“后生娃!你可唤作萧阳?”周弘文也不回答,反而问道。
见到萧阳点了点头,将手中玉盒递与他。“老朽无甚事,你家先生让我送来一份贺礼!”周弘文看到萧阳恭敬有礼,遂笑着对他说道。
萧阳闻言,面色一怔:“先生?”转念一想,恍然想起可能是土地神送给他的东西,能被他称为先生的只有寥寥几个,可是近期被他称为先生的只有土地神一个,既然是土地神送的东西,想来不是凡人所用。
萧阳接过玉盒,周弘文见他接过玉盒,便对他说了一声告辞,转身飘然而去。萧阳在他身后喊道:“老人家,不进来坐坐么?”
“不了!多谢后生的心意,老朽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在此多做盘亘!”周弘文头也不回摆摆手,不多时人便飘然远去。
萧阳被周弘文迅捷的身形一惊,恍然想到老人家可能是土地神座下鬼神,不是凡人,有此异能也说得过去。萧阳远远地望着老者离去的方向,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方才转身关上院门回转书房中。
将玉盒摆在书桌上,萧阳垂下目光,仔细打量玉盒。面前的玉盒是以最上乘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单只这一个玉盒便价值连城,其上雕满了神秘而古朴的花纹。对于以这么珍贵的玉盒盛放的东西,萧阳心下也是略感好奇,能以这么珍贵的玉盒来盛放,想必里面的东西极为不凡。
萧阳将玉盒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这玉盒看着不大,里面却盛放了九件物品:一把琴,一副棋盘与黑白棋子,一册书,一幅画,一支笔,一把剑,一方印玺,一个黄泥台,一把尺子。
萧阳将九件物品一一取出。初看时九宝只指头大小,从玉盒中取出之后,九宝迎风长大,当先取出的一把琴长大后与普通琴一般大小。萧阳家只是普通人家,买不起名家名琴,便是普通的琴也无法购买,对于富家学子学习的琴技只是略知一二,如今真的有一把琴在手,令他简直爱不释手。仔细翻看古琴,萧阳在古琴琴身上看到‘老龙吟’三个篆字。老龙吟这种古琴萧阳也曾耳闻,不过这把琴与老龙吟形制略有不同,难道是仿制老龙吟做的四不像么?萧阳将琴弦略微一拨,古琴竟然发出龙吟般的声响,全然不似普通古琴一般铮铮作响。萧阳恍然大悟,难怪此琴唤作老龙吟,原来是根据琴声而来。
将老龙吟放下,目光又转向剩余的八件宝物。萧阳当先把目光投注在棋盘上,只见棋盘的边沿刻着‘玲珑’二字,另一边刻着‘大罗’二字。棋盘一角刻着一首诗:
棋盘为地子为天,
色按阴阳造化全。
下到玄微通妙处,
笑夸当日烂柯仙。
对于围棋一道,萧阳只是略通,况且如今也无人和他下棋,暂且将此放下。将目光转向下一件宝物。
第一百廿十章 明妙用地元说九宝
萧阳将棋盘放在一边,目光转向另外几件宝物,这些宝物没意见都宝光隐隐,显得极为不凡。
不说那老龙吟琴与玲珑棋盘,另外一册书引起萧阳莫大兴趣,毕竟是读书人,对于书籍有着天然的兴趣,萧阳伸手见书拿来。将书捧在手中细细打量,这一本书极为古怪,非丝非麻,非绢非皮,也不是纸做成的,完全看不出这一本书究竟是什么材质做成的。
翻开书页,书中竟冉冉升起一团明光,看着明光,萧阳心中一动,伸手一触明光,明光蠕动一番变化做地元子的形象,光影不到一尺来高。只见这团投影竟然开口说话了:“祝贺小友渡过一次魔劫,日后便是海阔天空!”
萧阳忽的一动,正待说话,那一团光影继续说道:“你且不要说话,这只是一团光影罢了,并非本座真身在此。不多时便要消散,倘若耽误了重要的事,小友可要受一番波折了!”
听闻此言,萧阳面色凝重,仔细听光影分说。地元子的形象继续说道:“小友今日渡过魔劫,想必对魔劫有所体会。小友修炼浩然正气对邪魔外道克制极大,小友修炼天人感应篇将浩然正气与天心感应,冥冥中触动劫数,使得游荡在世间的邪魔有所感应,故此许多魔头前来阻你成道。你日后需得万分小心,每一次突破都要小心外魔来袭!”萧阳闻言,面色一变,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担忧,不过到底是年轻人,立刻坚定信念将一切困难视作无物,哪怕前路艰难困苦,他亦相信自己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地元子的光影继续说道:“故此,本座送予小友九件宝贝,望能助你以作护身炼魔之用!”
“此九宝分别为:玄音龙吟琴,玲珑大罗棋,璇玑无字书,泼墨江山图,春秋轮回笔,浩然君子剑,浮世清平印,祭天黄泥台,玄镇监天尺!九般宝物,各有妙用。不过这九宝还未炼成,本座只粗粗将其祭炼一番,若要将其炼成至宝,还要小友痛下苦功,将其祭炼成尔等儒门至宝。”
“这九宝各有玄妙,我且与你分说一番,也省了你摸索的功夫。”
地元子指着老龙吟琴介绍说:“此琴唤作‘玄音龙吟琴’,也唤作老龙吟。此琴因其音如龙吟,故此唤作老龙吟。以此琴弹奏,声蕴浩大无匹之力量,犹如飞龙在天。此琴乃专攻乐道之宝物。”
说罢老龙吟,地元子将手一转,指着玲珑大罗棋说:“此棋名唤玲珑大罗棋,玲珑者,精巧细微之意;大罗者,广大而包罗万象。此棋能演化大阵,演绎诸多大阵之玄妙。你若能将此棋祭炼成功,便可凭借棋盘棋子布下大阵,与仙家阵法也无不同。而且棋子可炼成兵甲将士,用于两军对阵也是极好的宝贝!”
萧阳闻言心中不由一动,此棋竟有如此妙用,日后还需好好将棋盘祭炼。地元子介绍了棋盘,接着介绍起璇玑无字书。“这璇玑无字书最为玄妙,若论攻伐,远远不及其余八宝。若是论起玄妙却远超其余八宝。顾名思义,璇玑无字书是一本无字天书,其上不显一字。可是此书能记载天下所有书籍,你以浩然正气在其上书写书籍内容,此书能将其内容记载于书内。此书只要给予足够的元气与时间,可以推演残缺不全的古籍。若是你将此书祭炼成九道宝禁以上,此书甚至可以助你推演玄功道法,天地大道之玄妙,可以助你领悟天心。这种力量虽然在杀伐护持方面远远不如其他的法宝,其玄妙已经超越人间想象。”
萧阳听到璇玑无字书之妙用,不由专注看着璇玑无字书。九宝之中,若论最重要的,恐怕就数此书。其他一切宝物都是外物罢了,可这璇玑无字书不同,有了它便能装载天下无量之智慧。更遑论其推演之妙用,对于格物致知之道大有裨益。
萧阳回过神来,继续听地元子介绍九宝:“泼墨江山图,此图乃画道法宝。你在其上描画江山社稷之美景,可以幻假为真,于图中演化成一方大千世界,乃是困人拿人之至宝。”这件法器乃是绿袍仿照山河社稷图炼制而成,不过此图与山河社稷图不同,其中只能演化成一方画境,并非完全的真实世界。
“春秋轮回笔,此笔可以写字,也可画画,与璇玑无字书或泼墨江山图配合,可辅助两宝炼制。春秋笔还可做书写之笔,你以此笔书写文字,便有诸般妙用。你要知道,天下间最锋锐的不是刀剑,而是读书人的笔锋。”萧阳细细咀嚼个中道理,越想越觉得意味深远。老师所言不错,读书人的笔锋最为锋锐,可助人成就千秋功业,也可让人万世唾骂。此笔便是如此,即以春秋为名,便是春秋史笔,可以誉人,也可毁人。
“浩然君子剑,此不必多言,乃是一把剑器,吾以此剑赠你,望你守持君子之道,行浩然大道。”
“浮世清平印,与印章作用相同,也可用来镇压外魔。祭天黄泥台,此物作用最简单,只是作为祭天之物。你可不要小觑这黄泥台,你若是祭祀苍天多了,你便知此物妙用。玄镇监天尺,此物有镇压封印之效,与浮世清平印妙用略同。不过此尺乃是吾赠与你量天量地量人心之用,你需持此尺监察天下帝王,倘若帝王行事不合规矩,你可以此尺击打。”
最后一件玄镇监天尺乃是绿袍炼来克制人间帝王之用,人间帝王乃天命加身之人,一人之身身系天下,身上可谓因果缠绕,一举一动皆震动天下,故此出世的仙佛两道皆不可加害于人间帝王,否则冤孽缠身,永世不得解脱。
这支玄镇监天尺乃是地元子集合神道与人道,以儒道手法炼制而成,以人道克制人道,可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此物如今还只是器胚,还需儒家人以浩然正气与无上智慧炼制,日后方能发挥出克制帝王的妙用。
地元子的光影说罢九宝妙用,又开口说道:“这九件法宝如今不过粗粗祭炼一番,还只是九件器胚而已,还需你下苦工将其一一祭炼成至宝!我将九宝祭炼之法已载于璇玑无字书之内,你只需查看其中内容便可。你修行浩然正气乃儒家万法之根基,对邪魔外道有极大的克制,故此你未来修行必定魔劫不断。吾炼这九宝乃是为你护持自身之用,还望你好好运用这九般宝物!”说罢,地元子的光影奔溃四散,化作点点流光消失不见。
第一百廿一章 三人行同修正气经
萧阳得此九宝,心中不胜欢喜。有此九宝在手,日后魔劫总会轻松许多。
且说萧阳将璇玑无字书留下,将剩余八宝一一收回玉盒中。一手执起璇玑无字书,将精神往里一探,一股玄妙意念流入脑海。不多时,萧阳便将脑海内的讯息消化一空,彻底明白璇玑无字书所载之内容。讯息中除了方才地元子所言九宝之妙用,还有九宝祭炼之法。
这九宝还是粗坯,其中只祭炼了一道法禁,若要成就至宝,还要花费功夫将其祭炼上去。故此接下来这段时间,萧阳待在家中不是读书修炼,便是在祭炼法宝。
经过一段时间潜修,萧阳体内的浩然正气愈发浓郁醇厚,由初时的阳刚霸道渐渐温养醇和。倘若初时的浩然正气仿佛利剑,经过一番虔心苦修,萧阳的浩然正气仿佛敛入剑鞘的宝剑,虽不见宝剑锋锐,却暗藏锋锐于其中。
时间渐渐到了阳春三月,正是踏青的好时节。只是如今兵荒马乱,天下还未安定下来,读书人也无心踏青游玩。
话说萧阳读书时,也曾认识了一些同窗好友。除了一些离开学塾渐渐疏远,还有一二至交好友至今友情未减。这一日正值春光明媚时节,萧阳两位至交好友从别村一同结伴前来寻找他。
此时萧阳正在院中读书揣摩经义,忽然听到从院门口传来一声问候:“萧兄,久别无恙!”
“萧兄真不够意思,当初约好时不时相互走动一二,却不想萧兄竟然食言而肥,竟把我二人抛在脑后!莫不是春心萌动,忘记了我二人?”另一人也打趣说道。
萧阳抬头一看,原来是两位同窗好友。放下手中书卷,笑着迎身上去,对两人见礼:“原来是张兄与李兄!小弟却是有失远迎了!”三人一番寒暄,过了一冬时间,萧阳与两位友人疏远的感情渐渐热络。萧阳的两个至交好友一个名唤李金阳,一个名唤张心波。
三人言谈之间,萧阳的两位有人都发现萧阳与先前大不相同,谈吐愈发具有深刻见地。二人相视一眼,各自暗中打量萧阳身上的变化。二人仔细看去,萧阳的气度愈发不凡,浑身充斥着一种浩大至刚的刚正气质,令人一见便生不出冒渎之念。气息隐约间与苍穹交融在一起,仿佛苍穹一般浩大的胸襟气度令人不由心醉折服。
二人与萧阳交谈间,愈发惊异于萧阳的变化。张心波不由开口问道:“萧兄,不知你究竟有何境遇,竟然与先前大不一样?”
萧阳心知二位好友必定会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也必定会问及此事,他也未曾想过隐瞒。老师吩咐的事情光凭自己一个人永远也不可能办到,需得集众方能成事。他有心将九经传授予两位至交好友,希望二人能一同结伴同行。
萧阳心中斟酌一番,引着二人前往书房。到了书房,萧阳取出九册经书,将九本经书一一排开。将地元子传授九经的经过告知两位好友。
二人听闻好友一番神奇经历,不由为好友的机缘赞叹不已。二人见到九本经书,心中亦未曾起过谋算的心思,他二人能与萧阳相交,心性必定不凡。倘若是旁的人见到这一番机缘,必定生出抢夺的心思。况且二人知道萧阳将此事坦白言明,必定心存传授他二人玄功心法的决定,何必为了外物而恶了三人情谊!
萧阳如今修行渐渐功深,浩然正气流转间,能隐约感应他人念头善恶,此乃其精神修为精深的结果,也是天人感应经的一些妙用。如今他见两位友人心怀坦荡,萧阳心中亦是对两位友人人品愈发肯定,与他二人友情愈发亲密。
萧阳仔细与二人分说九经各自玄妙,让他二人思考一番,各自选定修习的经书。李金阳与张心波二人各自思考一番之后,最根本的《浩然正气经》乃是必选,其余辅修二人各自选定。萧阳将二人选定的的经书递给他们,将其余的经书收起,仔细为他们讲授经书中的心法玄功。
“这心法奥妙非常,《浩然正气经》乃是我儒门万法之根基,我等修行必定要从浩然正气开。其次选修一门兼修与辅修功法,小弟选得是《天人感应经》与《书经》。《浩然正气经》小弟还能为张兄李兄解说一二,其余的经书却只能请两位自行参悟了!”
张心波笑着摆手说道:“无妨!只要能入门,我等三人互相参详,必能参悟其中玄妙!”
“思平(张心波的表字)兄说得极是,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何况我等三人互相论道交流,还怕不能参悟玄功心法么!”李金阳在旁也插言说道。
“说得极是!”萧阳点头同意二人所言,“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等立马修习心诀!”两人点头同意,三人互相讨论。时不时静坐冥心,萧阳将自身正气输入二人体内,使得两人能体会出正气流转的奥妙。
可惜此法只能适用于天地自然正气,人之正气纯由心灵诞生而无法传授他人,萧阳这段时间修炼《浩然正气经》颇有功效,已然自心中蕴养出独属于自己的人之浩然正气。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张李二人索性在萧阳家住了下来,二人各自回家对父母禀报一番,然后带着换洗衣物来到萧阳家。萧家虽说并不富裕,却也有五间瓦房,也足够两人住下。
三人一起学习,论道,参研经书,过得好不快活。集三人之力,萧阳的浩然正气由白化赤,突破一个境界,许多浅显的神通法术已能使出。张心波与李金阳二人修炼《浩然正气经》顺利入门,修出一腔浩然正气。
三人聚在一起引得浩然正气汇聚,无形中使得萧阳家四周诸邪避易,正气至大至刚,最克制阴邪之气,故此萧阳家阴邪之气被驱除,使得家宅安定,气运平稳。若有懂得望气之人观看萧家,便会发现三道云气直冲云霄,其中一道赤气最为强大,冲起十余丈。另外两道纯白白气也毫不逊色,只是比起赤气来说本质稍弱而已。
第一百廿二章 风云起地神谋城隍
这边萧阳将儒门九经传授予友人一同修炼,那边神域道场中,地元子便心有所感,冥冥中将目光投注过来。目光中,但见三道浩然正气冲霄而起,将萧家周边十余亩笼罩起来。此浩然正气震慑诸邪,邪秽辟易,使得萧家真正成为一片清净之地。人若生活其间,必定身心康泰,知足常乐。这已经不是凡间红尘了,真正可以称之为一个小福地,小道场。
地元子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投注到眼前的事物上。此时地神香火遍布周边乡村,十里八乡每村每户都是土地神信众。毕竟地神灵感灵验,所求只要不是过分,十之三四都能满足。经此一项,便将地神灵验事迹传遍。伴随事迹传播,地神的香火也大为兴旺。抢了许多原本属于城隍的香火。
城隍神身为人道神最为重要的便是香火信众,城隍神的香火最主要的便是来自县城周边十里八乡的村人。仅仅凭借辖下城市中的人口,怎么能够满足城隍神的香火信仰呢。
香火信众一多,神域道场的神池便不敷使用,几乎每时每刻都有香火信仰愿力从冥冥中而来落入神池中,只需七天时间,神池中的香火神力便积满。神池中无时无刻传来一声声祈祷之声。地元子将招魂幡,地神印,人书三者放在神池中吸收神池中的香火信仰愿力,招魂幡如今已经炼成三十三道法禁,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便能将招魂幡法禁孕育圆满,届时招魂幡便成为一件大圆满法器。
地神印也是一般,不过地神印因其包含神祗一部分权柄,故此比起招魂幡要复杂许多,如今只不过是十八道法禁而已,想要将法禁孕育圆满,还需一段时间。至于人书,此书乃是由无数人道因果借助神力孕育而成,将人书放置在神池中,也是为了将香火信仰愿力中的因果剥离汲取孕育自身。
如今县城周边十里八乡尽入地元子掌握,道场之力蔓延开来,将县城团团围困。如今是时候夺取县城隍之位了。
地元子于道场中小青山上静坐九日,到了第九日,地元子颁下法旨召来新赦封的两位土地神。
青冥鬼王与新任土地神前来拜见地元子,地元子如今已是乡土地一级,本命符诏已由淡红化为赤红,涛涛神力澎湃如潮。两位新神不过是村土地一级,距离乡土地还有一段距离。青冥鬼王与新任土地神才为新神不久,加之香火信众只有一村之地,神力积攒远不如地元子,不过青冥鬼王原本身为阴魂鬼修,还有鬼修的手段还能施展,只有新上任的这位土地神只是地元子从一些阴魂中选出有根性有功德的阴魂罢了,成为土地神之后也只有土遁和调理地气,调节元气的一些天生手段,对于修者的法术神通一概不会。
两位新任土地神各自拜见地元子:“拜见大老爷!”
“免礼!”地元子抬抬手,让两人起身免礼。
“如今是时候夺取城隍之位了!”两人起身之后,地元子开口幽幽说道。二人闻言,俱都一震,面面相觑。青冥神隐约猜到上司召唤他们二人的原因,所以并不太惊讶,只有新任的槐树村土地面色极为惊讶。不过这是上司的决定,他二人还无权质疑。
地元子带着二人走到神域道场边界,抬手拨开道场边界迷雾,三人目光透过道场看去,只见远处人烟繁华,一股红尘之气冲霄而起,红尘中隐约藏着一股金光,金光中隐约显出一方华贵府邸。
新任的土地神目光看去,见到冲霄红气中隐藏的金光与府邸,站在地元子身后好奇的问道:“那是红气与金光什么?”
青冥神在旁笑道:“道友不是修行中人,所以不知道。那冲霄而起的红气便是红尘之气!至于被红尘之气裹在其中的金光,想必便是城隍神所在罢!”
“不错,那红尘之气乃是万千人烟汇聚在一处,在此繁衍生息所成的一种浊气,这红尘之气中蕴含许多因果业力,尔等身为神祗,切记不可深入红尘中,以防红尘因果缠身,堕落成为邪神!”地元子站在二人身前,背对着二人说道。“至于那藏在红尘之气中的金光,便是城隍所在。”
地元子漫步走出道场,二人紧随其后,向着隐藏在红尘金光中的府邸行去,数十里的距离在地元子脚下宛若闲庭信步,不过瞬息之间便走过。
来到金光处,地元子抬目望去,金光中现出一方城郭,金光中的城郭显得虚幻不清,其中冷冷清清毫无人烟。只有最中心的城隍府邸金光通明,比起虚浮不定的城郭,略显凝实一些,其中有数十个阴魂在其中来来去去。
这片城郭与地元子的道场略有相似,不过与地元子的道场比起来相差甚远。这一方城郭乃是这片县城于虚空莫名之处凝结而成,其中亦有城中信众香火愿力参与构筑。
来到近前,三人俱都看着眼前的城郭,新任村土地看着眼前的城郭,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左顾右盼。青冥神倒也不愧是积年的老鬼,虽说不认得这城池法域,却不妨碍他猜测此处和自家的法域道场类似。
“此处城郭乃是此处县城人道之力汇聚,由散漫的香火信仰愿力构筑而成神道法域,处于阴阳两界之间,与吾等法域道场略有类似,乃是神祗的天然道场。不论正神野神邪神魔神,一切神祗天然便能开辟类似的神域。”
二人闻言若有所思,他们自身并未开辟过类似的神域,所以对于其中奥妙并不太清楚。这种能力乃是香火信仰愿力所赋予,人们祈愿所形成的一切美好愿望都会形成一片理想国,这中理想国便是神祗的神域神国。佛门也有类似手段,收集香火信仰愿力于虚空莫名中开辟佛国净土。
青冥神看着城郭,不由皱眉问道:“若是如此,我们只能强攻城隍府么?”
“未必!”地元子摇摇头,“这城隍神未曾真正好好打理此方界域,他将香火信仰愿力全都聚在自身府邸与自身身上,这处城郭并不牢固!”地元子将手一扬,一道金光打出,金光撞击在城郭上,顿时将城郭打得震了一震。
第一百廿三章 起冲突神力炼城池
地元子打出金光将城隍阴界打得震颤不已,城隍法域中传来一声气急败坏得喝骂:“那个天杀的东西,竟然敢来攻打城隍府?”
晃神间,从城池中飞出一道阴风化作一个人形。这人生得面目猥琐,两撇八字胡,一副奸臣之相,身着文士服,看着好似一个师爷。青冥神认得这人,这人原是城隍神生前座下的师爷,城隍神登临城隍业位,这师爷也跟着得了好处,在城隍神手下混了个二把交椅,仗着手下几个小鬼,也是威风赫赫。
这师爷看到地元子三人,却不认得两人,只认得地元子身后的青冥神,毕竟这师爷以前也随城隍神见过青冥鬼王,知道青冥鬼王的样貌。如今在城外看到青冥鬼王,这师爷心中暗道不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三人如今气势汹汹,还需禀报城隍大老爷知晓!”
暗中传出一道讯息,通知手下禀报城隍。师爷随机面向三人皮笑如不笑得问道:“不知三位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只不过想请你家城隍让让位置罢了!”地元子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说道。
城隍神师爷闻言,面色一沉,寒声说道:“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你诚心要与我家城隍老爷过不去?”
“还是请你家城隍出来与我说罢!”地元子踏前一步,铺天盖地的神威压落,将师爷接下来的话语都堵了回去。身为神祗,与道相合,天然就带着一股煌煌天威,所谓神威如狱,莫不如是。
忽然从城池深处射来一道金光,将那师爷一卷,裹着师爷迅疾退入城池中。地元子也不出手,只是静看金光卷起师爷飞回城池深处。
“不知三位为何要与我做对?”那城隍神也不现身,只从城池深处幽幽传来一声喝问。
地元子嘿嘿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将一挥手,身后二神飘然飞起,各自站定方位,地元子站在乾位,青冥神站定坎位,新土地神站定离位,三人各自站定,将城池法域围在其中。其余二人各持符箓,只见地元子站定方位发力一震,虚空裂开,无数金色洪流四处奔腾,金色神力团团裹住城池,无数金焰腾空飞舞,将城池包裹其中加以炼化。
“好胆!”隐藏在城池深处的城隍神见到地元子三人直接动手攻打炼化城池,顿时怒火冲天。城隍神把手一挥,身后裂开一道道缝隙,滚滚金光倾泻而出,撑起一道天幕将整个城池包裹在其中,阻挡神火的炼化。
地元子目光望穿虚空,直接看到城隍神藏身之处。城隍神感到有人窥视,抬眼一看,目光直直对上地元子的目光。看到地元子的目光,城隍神蓦地打了个哆嗦。地元子与道相合,神目中天然带着无尽威严,城隍神不过是接受香火供奉的野神罢了,如何是地元子这种正统神灵的对手,被地元子目光中的威严震慑住,城隍神不由暗恼。
城隍神将手一撮,包裹城池的天幕上浮现一件件香火愿力凝结而成的兵器,森冷的兵锋对准三人。将手对准三人一指,天幕上浮现的兵锋飞起对准三人攻去。
青冥神身为积年的老鬼,对此并不慌张。张口突出一枚漆黑的宝珠,宝珠上射出一道道阴气,结成一片乌云将周身护持,兵器打在乌云上,宛若打在棉花上一般毫不受力,被护身的乌云弹至一旁。
这枚漆黑的宝珠乃是青冥神精修而成的鬼丹,乃是其汇聚百年阴气修炼而成,其中蕴含了自身苦修而来的纯阴之气。其中包含了他上百年的功力。说不上威力莫测,却是极佳的护身宝物。如今他位列正神,他也未曾将修炼鬼丹的功夫放下,反而每日借助神力淬炼鬼丹,增长其中的精气与魂力。经过数个月的苦苦修炼,这鬼丹反而被他炼得愈发精深,不但是他另外一半功力所在,还是脱离神道之外的另外一条修行路数。便是失去神位,青冥神也能凭借这枚鬼丹继续修炼鬼仙之道。
另一边的新任土地神成就正神时候不长,对于修炼者神通斗法一概不通,心下对此亦是惴惴不安,拿出一道地元子赐予的符箓。他将符箓祭起,一道红光将周身罩定,心中方才安定了一些。只见那些兵器打在护身神光之上,只溅起点点涟漪,却无法将护身符箓打破。见此,那土地神方才彻底放下心来。
地元子这边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些攻来的兵器悄无声息得消失不见。看得暗中的城隍神心惊不已,对他愈发忌惮。
地元子看到城隍神竟然把香火信仰愿力直接凝聚成兵器打来,不由暗自摇头,“真是个蠢货,竟然把香火愿力直接拿来作为攻击的东西,真是愚蠢至极!”
这也是城隍神的另一处短板,不知道修炼之法,只将香火信仰愿力当做力量来使用,不知将香火愿力炼成神力,否则也不会做出如此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举动。
地元子看得分明,这城隍神身上密密麻麻地缠绕着不少因果,且那香火信仰愿力中的业力也侵染到城隍神的神魂之中。密密麻麻的,看得地元子心惊肉跳。
这么多的因果业力,该是享受了多少的香火才弄出这么多的因果?
话说这城隍神在城隍庙中享受了上百年的香火,虽说这县城人口并不多,只有数万人,可是百余年积累下来,城隍神在享受香火愿力的同时,也将香火信仰愿力中的因果尽数纳入体内,百余年积攒下来,有这般多的因果业力也不足为奇。
地元子一边炼化城池,一边施展神眼观察城隍神的情况。神目运转到极致,洞穿城隍神的一切秘密。看了许久,地元子方才恍然这城隍神为何能在如此多因果缠身的情况下还安然无恙。
原来这城隍神汲取香火信仰愿力,将香火信仰愿力中众生心念与祈愿所生之因果一同吸纳,本来这种情况应该是因吸纳杂念过多,导致心神奔溃。亦或者因果太多,化作化作业火将本身反焚烧殆尽。
可是这城隍神竟然借助香火信仰愿力中源自众生美好愿望,生生将杂念污染压制住,使得心神不被众生杂念所污染。他也发现了一些香火愿力的秘密,借助香火信仰愿力之力将因果压制住,使得自身不被业力反噬。可惜他不知解脱之道,一味吸纳香火信仰愿力压制本身因果,犹如饮鸩止渴一般,终究会被越积越多的因果业力反噬自身。
对于这种情况,地元子早已有所猜测。不过他想不到这些享用香火的野神情况竟会这么严重,幸亏正神之道能避免因果缠身,香火信仰愿力只不过是辅助之用,便是没有香火信仰愿力也是无妨。
第一百廿四章 破城池业火化红莲
地元子不由心生明悟,“看来这城隍神今日便要应劫!”
这么多的因果纠缠在一起,对于天地来说,这城隍神已经成为一颗大毒瘤,正要借助地元子之手来铲除这颗毒瘤。即便不是地元子,也有其他人来应了这场劫数。地元子想明白这些道理,不由为城隍神感到惋惜。能借助香火信仰愿力压制因果业力反噬,可见其才情不凡,可惜因果太多了,便是地元子也觉得棘手无比。
隐藏在城池中的城隍只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烦闷不安的感觉。城隍不由惊疑不定。他也未曾想过是自己劫数来临,只当是外敌攻城,使得心中烦闷不安。城隍将心中烦闷不安压下,一意催动香火信仰愿力保护城池,一遍催动香火愿力化作刀兵攻击三人。
可惜这城隍不是修炼中人,反反复复只有这么两手。城隍自家琢磨出来的小法术,对付城外的三人犹如微风细雨一般毫无作用,城隍神施展一次便不再浪费香火愿力。
城隍神神色沉郁,目光晦涩不明,看着城池外一道道肆虐的火舌将城池包裹住。他如今施展香火愿力护持城池,免教敌手将城池炼化而打破,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自家积攒百余年的香火信仰愿力迟早有消耗一空的时候,届时失了香火愿力,便是有天大的神通也无法施展。
如今形势迫在眉睫,一个不小心便要应劫。做了百余年的城隍神,如今难道在劫难逃,心中着实不甘。
地元子也不急着出手打破城池,不紧不慢地释放出神力火焰,一意要将城池连同城隍神一同炼化。城隍神满心焦急,心情愈发沉重。
过了好半晌,城隍神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一发狠,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枚宝珠。
嗯?
地元子神目敏锐,刹那间便发现城隍神的动作,看到城隍神掏出那一枚宝珠,地元子不敢怠慢,暗中扣住神印与招魂幡,以防城隍神来个鱼死网破。
城隍神将宝珠拿出,往地上一摔,宝珠立马碎成渣子,一道细微金光破空而去。
地元子看到城隍神将宝珠往地上一摔,还当这宝珠是一枚雷珠一类的法宝,却不想着宝珠看似碎裂了,其中却藏着一缕金光。他却来不及施法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光破空而去。
金光破空飞走,地元子心中默默掐指一算,发现今日十拿九稳之事竟然生出几分变故。地元子不敢怠慢拖延了,暗中扣住社稷神印,祭起社稷神印当头打来。神印迎风长大,化作小山一般大小,对着城池当头打来。
轰隆——
神印呼啸落下,打在护城天幕上,生生将护持城池的天幕击破。整个城池被神印震塌大半。
噗嗤……
受此牵连,城隍神喷出一口金血,顿时神色萎靡,元气大伤。
城池法域于城隍而言乃是重中之重,城池被地元子一印震塌大半,城隍神立时遭受法域反噬。口中喷出一口本命神血,萎顿在地。一时间竟无法起身。也是他与城隍法域融合太深,虽说如此利于掌控,可是一旦法域被破,便要遭受重创。地元子开辟神道法域之初便确定主从,便是法域被破,也不过是损失一个臂助罢了,并不会受到反噬。
祭起招魂幡,一道金光定住城隍神。
运起神光一扫,将城池中隐藏的几个鬼物一扫而空。地元子步入城池中,此时法域破损大半,再也不能压制外人,地元子抬脚步入城池,几步便跨过城池废墟来到城隍神跟前。
城隍神狼狈地抬起头,怨毒地看着地元子,此时的城隍心中已经恨毒了地元子。
地元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城隍神,看着城隍狼狈地模样,还有怨毒的眼神毫不所动。
“哈……哈……”城隍惨笑一声,恨恨地看着地元子说道:“早知道我就该乘着你还未成就大势时将你铲除。想不到我一时疏忽,竟然让自己落得这般下场!”
地元子闻言,神色毫不动摇。手捏法印,一指点在城隍神额头之上。
咔嚓——
仿佛打碎了一种平衡,一股股无形之力自城隍神身上爆发。只见城隍神身上喷发出一股股赤红色火焰,火焰结成一朵朵赤红色红莲。红莲团团旋转飞舞,赤红火光喷发出来,逼得地元子连连后退。地元子出手打破香火愿力压制的因果业力,无法压制的因果业力猛地燃烧起来,化作一朵朵红莲业火。
“啊……!”城隍神面带痛苦之色,一声声的哀嚎透露出绝望。
“这是什么东西?”随后而来的土地神面色苍白地看着赤红色的火莲。
“此物名为红莲业火,乃是因果业力所化,不烧肉身,却专门针对魂魄。”地元子看着满空旋转飞舞的红莲,面色淡然地开口说道。“这业火乃是源自因果业力,这城隍久居神位,吸纳了不知多少香火信仰愿力,把香火信仰愿力中的众生因果都承担下来,故此才会形成这红莲业。香火信仰愿力中的众生杂念与因果业力乃是剧毒,到最后的下场便是如此。这红莲业火不止会点燃因果业力,自开天辟地以来所累世转劫所积累的因果也会一并爆发,故此他应劫就在此时。”
“竟会如此!”青冥神与土地神看着红莲业火中挣扎的城隍,心中一颤一颤。红莲业火恐怖如斯,二人远远地看着红莲旋转,这凄美的景象背后如此恐怖。
良久之后,红莲业火猛地一缩,向着城隍神的位置塌陷,城隍神随后整个人发出虹光,虹光朝四面飞射,城隍神整个人竟然被红莲业火炼成光质消散一空。
随着红莲业火消失,原地只留下一团金灿灿的明光,地元子伸手一招,将地上的金光招来。将金光往额头一按,金光没入泥丸宫内,径直与本命符诏融为一体。这一团金光乃是应众生祈愿所生之城隍神位,与地元子的符诏类似。
地元子随即闭目开始融合城隍神位,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异动。
第一百廿五章 斗地元喇嘛封城隍
虚空泛起一片金霞,一声禅唱响彻天际:“南无大日如来佛——”
地元子听到佛号之后,睁开双眼看去。金色佛光封锁虚空,佛光中现出四个和尚。这四个和尚与中原的和尚大不一样,身着一身红色半披肩僧袍,与藏中喇嘛一般无二。
这四个喇嘛现出身形,四人对着地元子齐齐一礼,其中一位喇嘛开口说道:“施主,小僧有礼了!”四个喇嘛虽说彬彬有礼,行事却略显强硬,以佛光封锁虚空,显然是善者不来。
地元子也毫不惊慌,只瞧了瞧四人一眼,淡淡地开口问道:“四位喇嘛何来,到此有甚么贵干?”
那喇嘛回道:“还请施主收手!不要再显现神迹,日后也不能将香火传播出这个县城所辖之处!”听到这话,地元子还未生气,跟随在地元子身边的青冥神与土地神却对这喇嘛霸道行事极端厌恶,毕竟神道看重香火,只能在县城范围传播香火,对神道之路无疑大为不利,若非地元子的神道不需香火制约,恐怕这一招釜底抽薪便要深深将地元子困死在此处。
“几位喇嘛行事未免霸道了些,本座也未曾得罪过尔等,为何要如此针对本座?”地元子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浑不在意四位喇嘛的合围之势。
“天下争龙,以防万一,不得不如此罢了!况且你将先代城隍击杀,不得不来此!”其中一位喇嘛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地元子心下恍然,难怪这喇嘛会与自己过不去,原来是扶龙庭的修士。修士参与天下争龙,求得是无上正果与王朝龙运,自然对于王朝极为关切,地元子的神道乃是动摇王朝根基的事物,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都要扼杀于萌芽中,故此这喇嘛才不辞辛苦赶来针对地元子。
“倘若本座不答应呢?”地元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四个喇嘛。
“那便得罪了!”四个喇嘛躬身一礼,扬手洒出一片佛光,四个喇嘛联手佛光接天连地,与先前的佛光合为一体,化作一片佛光天幕席卷而来,要将三者都一体镇压。
地元子将身一晃,顶门冲起一道金光,金光托起社稷神印。社稷神印滴溜一转,带着神光呼啸着向其中一位喇嘛打去。
那喇嘛面色不变,把手一指,一片佛光天幕席卷而来,将神印托住,使其无法落下。合四人之力所发佛光并非地元子一人可敌,神印被佛光托住无法落下,一时间地元子这边反倒僵持住。
另一个喇嘛运使佛光,将佛光结成一枚枚梵文,化作一片禁网笼罩四周。地元子看到佛法禁网,面上不禁一变,从袖中擎出招魂幡,将招魂幡一插,幡面飞扬将身旁两神笼罩其下。地元子怕两神拖累,故此以招魂幡护定他二人。
将他二人护定,地元子腾出手来全力出手。手掐法诀,一抹额头,顶门上冲起一道纯金神光,一片金霞散落开来,金光如雨帮洒落,化作废墟的城隍法域蒙上一层金色神光。随金光洒落,城隍法域中心暴起一片如烟似雾的金光。地元子看到金光,面色一喜,随即将手一指,一道金光掠过,将金色云烟一卷,化作点点薄雾洒落法域中,法域得此金色云烟之助,被震塌的屋舍重新恢复原状。整个城隍法域又重新建立起来。地元子暗中沟通神域道场,将城隍法域与神域道场两厢连接,渐渐融为一体。
随着城隍法域建立,地元子彻底将城隍神位融入符诏中。此时天上禁网已然成形,万千佛光禁网中显现出罗汉,珈蓝,金刚等等形象,将整个城隍法域团团围住。四个喇嘛面容一肃,齐齐将手一指,禁网落下将整个城隍法域包裹在其中,罗汉珈蓝金刚喷出金灿灿的佛火光焰,将整个城隍法域笼罩在其中。
地元子见此,眉头不禁一挑,“想不到我对前任城隍神施展的手段被这些喇嘛和尚施展到我身上来!”他也毫不惊慌,以手触地,调取神域道场中的香火信仰愿力,只见地面腾起一道金色光幕,将佛火光焰阻挡在外。
四个喇嘛看到地元子手段,不由对望一眼,沉声说道:“看来这土地神不一般,先是展示神迹,然后又击败城隍神,如今在这县城辖下区所可谓一家独大。看这情形,分明是有些手段,且与前任的城隍神大不一样。”
“如此,更不能放过他,这是一个祸害,岂能轻易饶恕!”
“你们看,这城隍神的手段与我等仙佛两家却是类似,你等可曾见过什么神灵有这般手段?便是前任城隍也不过是一些小手段,拜坛祈福还可,若是对敌降魔,可曾有此手段?”
“果然如此!”
“此神莫非要在仙佛魔三道之外再开一道?”
四人想到这里,不由一个哆嗦,互望一眼,下定决心绝不能让这地神于仙佛之外再开一道。
四人各自擎出法宝,一人持杵,一人持宝珠,一人持金轮,一人持转经纶。四人各自将法宝祭起朝着护城天幕打来。宝杵发出一道三棱金光,宝珠化作一团金色晶光,金轮散出偏偏利刃般的金光,转经轮发出一道平平无奇的金光。四者合力打来,打在天幕上。
一声轰然震响。
护城天幕轰然破碎,禁网落下将整个城池笼罩,佛火光焰随之滚滚倾斜,沾着事物便开始燃烧。
四人飞身降下,落在四周,佛火光焰俱不能沾身。四个喇嘛将地元子团团围住,各自祭起法宝向地元子打来。
地元子把袖袍一挥展开,袖口中空空洞洞,一片幽深无际,将四周佛火光焰席卷一空。
另一手一抓,将神印抓摄而来,祭起社稷神印对着四人打来。
受此一阻,四件法宝打在社稷神印之上,将社稷神印轰然震回。受此一击,社稷神印之上的神光蓦然黯淡许多,显然此宝已受了损伤。
地元子见此,心知自己双拳难敌八手,况且这四个喇嘛法力犹在自己之上,四人合力围攻却是难以招架,太玄如今不在此处,便是往此处赶也来不及了。
地元子纵身一跃跳出战圈,把手一扶道髻,脑后现出一片纯青圆光,青色圆光仿佛将青天倒映在其中。“吾有功德加身,尔敢对我痛下杀手?”
四个喇嘛见此,不由手下一滞,停下手来。四人见到地元子脑后青光便知不妙,这青光分明是天道功德加持,他有功德在身,却不能将他打杀,否则业力加身之下难逃劫数。
四人心念一转,各自纵身跃起半空,四人双手合十,手捏法印,催动禁网落下,连同城隍三人封禁在城隍法域之中。从外界看去,只见一片金光将城隍法域团团裹住,封印在虚空之中。幸亏城隍法域与阳世人间不是处在同一层面,佛光禁法也只是将城隍法域困锁,两厢斗法也未曾干涉到阳世人间。四个喇嘛将整个城隍法域封印之后,随即驾遁光离去。
地元子处在城隍法域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四人离去,心中也不知想些什么。
第一百廿六章
“尊上,该如何是好!”地元子身后的青冥神与土地神担忧地问他。
“无妨!”地元子摆摆手说道,“困得了一时,困不了一世。如今本座棋差一招,被他们施展禁法困在此处,迟早有一天本座会讨回这场。”地元子输在神通法力欠缺之上,若非他亮出功德圆光,唬得四个喇嘛不敢下死手,恐怕绿袍这尊神道化身今日要折损在此处。
喇嘛离去之后,地元子收起脑后的功德圆光。说来这圆光真是好用,天道功德加持之下,可谓是邪祟不侵,便是佛门想要出手,也要估计一二,毕竟地元子乃是正神,杀了他不但损伤功德,还因果业力缠身,可谓有百害而无一利。讲功德圆光收起之后,地元子略作沉吟,对跟在身边的青冥神与土地神说道:“我先把你们送出去罢!”
青冥神闻言一证,奇怪的问道:“那喇嘛不是把城隍法域封了么?尊上还能自由出入?”
地元子摇头说:“无妨,那封印虽然暂时困住本座,本座将你二人送出去还是办得到,只是你等出去之后需得小心防范,莫要踏出道场一步,否则难保那喇嘛和尚不对你们出手!”
青冥神与土地神对望一眼,郑重地点头应下。他二人也不敢直面那些喇嘛,否则自家可没有地元子这般手段能抵挡四个喇嘛。
“好了!我先将你二人送出去罢!”地元子说罢,一声震喝,整个城隍法域凝聚起茫茫大力,地元子一挥手,一道金光裹住二人,一声霹雳震响,二人随金光破空而去。佛光禁网一阵波动,正待要阻拦金光,只见那道金光对着禁网狠狠一劈,撕开一道裂口遁了出去。禁网一阵蠕动,绽放出一道道佛光,佛光中显现出金刚珈蓝。金刚珈蓝组成阵势,将禁网弥合之后随即隐去不见。
地元子坐看禁网弥合,却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自他登临城隍神位之后,不论位阶还是法力都大有长进,正红色符诏已然变化为淡金色,符诏之上唯有淡淡金光流转,其上所描绘的符文纹路被掩在金光背后,愈发显得不凡。
地元子冥冥中心有所感,此次登临城隍位必有劫数,果不其然,前代城隍神身死之前砸碎那一枚宝珠,招来了四个喇嘛。这四个喇嘛出手将自身封禁,显然也是劫数来临避无可避。
地元子之所以安居在城隍法域中,也是为了应劫。只需应了这次困顿之厄,便算过了劫数,倘若一意挣脱封禁,说不得会横生枝节。被困于此,他便索性安心潜伏法域中静静修炼。有事便遥控手下操持,作为最早跟随地元子的青冥神。地元子降下法旨将其擢升为乡土地一级。另外寻了一些有功德有根性的阴魂,地元子施展手段将这些阴魂分封为村土地,也足够分担一些事物。
此时神域道场已然与城隍法域接壤,原本与阳世县城平行而重叠的城隍法域,如今却并入到神域道场之中,整个城隍法域镶嵌在神域道场中。站在山上远远看去,只见道场中处矗立着一座城池,城池上方北金色佛光笼罩封锁。
地元子受困城隍法域,暂时无法脱身。这是一番劫数,过得此劫便海阔天空。地元子索性安坐法域静修,并不急着脱困。另一边,太玄察觉地元子被困,本欲动身前来解救,却察觉此劫并无大碍,只是困顿之厄而已。索性并不要紧,太玄也就不去理会
翌日,阳世县城中。
此日正值月中十五,城隍庙打开庙门迎接香客。正有那三五成群的善信前来结伴上香。
大家燃起香火,正要拈香叩拜祈求时,忽然有人指着城隍神像发出惊呼。
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大家看到原本在神像安置的地方,如今竟然放着一尊与原本大不一样的神像。原本的城隍像身着大红官服,如今这一尊神像竟然身着一袭青袍,神像惟妙惟肖,空灵仿若谪仙降世。凡是见过地神神像的人都认出来这尊神像乃是地元子的神像。原本的神像一夜之间被地神神像取而代之,一夜之间将神像替换便非易事。各种猜测喧嚣尘上。
城隍庙祝看到这般情形,整个人都懵了。
还好见机快,心念一转便对众香客说道:“诸位善信,此乃新任神明显灵!诸位快快叩拜祈求,必定灵验无比!”众人转念一想,心中对庙祝此言将信将疑。不过众人都曾听闻土地神灵验无比的事迹,对此到没有质疑。
经此次香客口耳相传,城隍庙的变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城隍庙中的神像一夜之间变为土地神像。也不该叫土地神了,应该叫做城隍爷。
许多不信的人都来城隍庙一睹城隍神像变化的真容。看过新的神像之后,众人才知道什么叫做栩栩如生。先代城隍神像本身是一尊泥塑的木胎。如今新任的城隍神神像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看着仿佛美玉一般。一传十十传百之下,许多人都来城隍庙里上香。
城隍法域之中,地元子端坐府衙中。整个府衙与城隍法域没有丝毫人烟,显得冷冷清清。
随着前来观看灵验事迹的香客增加,城隍庙的香火一时间大为兴旺。身处城隍法域中的地元子此时身边一片香烟缭绕,许多呢喃祈祷之声喃喃传来,地元子毫不理会,只将香火信仰愿力炼入城池法域之中。城隍法域与神域道场截然不同,神域道场乃是借助天地法理开辟而成,其中自然演化,终有一日会成为福地洞天。可惜城隍法域乃是由人道信仰而来,虽说与神域道场类似却与人道牵扯甚深,一旦失却人道支持,城隍法域便会崩溃。
夜晚,县城中所有给城隍上过香的善男信女都梦到新任的城隍神。地元子虽然不能真身从城隍法域中出来,却可以将神力自法域中投射出来,冥冥中影响给他上过香的善男信女。地元子借助托梦之法,将自己乃是新上任的城隍神一事告知众人。
第二日,众人聚在一起将夜里所梦一说,发现大家竟然都梦到城隍托梦,若是一个两个这么说,大家还心存疑虑,如今发现众人都在这么说,大家遂不在怀疑此事真假。
第一百廿七章
受城隍夜间显灵托梦影响,城隍庙的香火一日胜似一日。每日都有善男信女前来上香祈福。
便是县城中的七品县令也听闻城隍香火旺盛之事,身为县衙正七品县令,本来对于此事应是嗤之以鼻的。可惜他得位不正,旧朝灭亡之时早早投靠新朝方才得来县令官位,可谓是卖主求荣。此事他本就心虚,此时听闻城隍显灵,心中可谓寝食难安。
此世乃道法显圣的世界,对于那些高来高去的能人异士,这青山县县令也是有所耳闻。可惜对于凡人而言,这些都是遥远传说。凡人对于因果报应深信不疑,怎么敢去招惹鬼神?伐山破庙只有帝王才能做,一般的官员怎么敢得罪鬼神?
县令在府中辗转反侧,犹豫不决。这位县令最终下定决心前去祭祀新任城隍,祈求城隍保佑。不过此事他还不敢伸张,只是派师爷悄悄通传城隍庙庙祝,乘着暮色悄悄来到城隍庙来祭拜城隍。
来到城隍庙,地元子心有所感,睁眼看去。目光透过城隍法域落在县令的身上。
看到县令的身影,地元子目中精光一闪,无声无息勾起唇角。“上钩了!”县令拈起三柱清香,躬身对着神像拜了三拜。
地元子浑身一震,目光中,从冥冥中降临下一道黄气落在头顶。在黄气背后,是一片青气海洋,海中游荡着一条淡紫色真龙。淡紫色真龙在青气海洋中游曳,浑身上下青雾猛猛,仿佛笼罩着一层青纱。
地元子神念一动,穿过层层屏障来到青色海洋。神念在青色海洋中显化而出,化作一尊人形悬浮在海洋中。
“这里便是王朝国运么?”地元子四下打量青海,顺带仔细观察游曳在海洋中的淡紫色真龙。
这一片青气海洋乃是一片神秘所在,其中青气便是是新朝国运汇聚所成,在海洋中心游曳的淡紫色真龙便是王朝气运所汇聚而成的真龙,有气运真龙在此镇压国运,天下间没有那个修行中人敢将主意打到帝王身上。
地元子的神念来到王朝龙运之所在,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薄如轻烟的黄色烟气,这一层黄气裹着他,丝毫未曾惊动浮沉在王朝气运中的真龙。
地元子看着气运真龙,伸出一手屈指一弹,一道金光飘飘荡荡飞向气运真龙,金光中裹着一道变化不定的符箓。这一枚符箓落在气运真龙身上,仿佛一颗微尘沾染在气运真龙的身上。气运真龙似乎有所察觉,轻轻摆动身躯,却无法察觉到什么事物。
地元子心念一转,神念如潮水般退去,离开了王朝气运之海。在地元子离开的一刹那,气运真龙仿佛察觉了地元子的形迹,一道若有若无的波动扫过方才存身之地,却毫无所获,此时地元子早已离开。
离开王朝气运海,地元子收回心神,重新将目光投注在青山县县令的身上。心下自语:“这次能顺利前往王朝气运所在,多亏了这县令了。”若非这位县令身上官运与国运加持,能否顺利找到王朝气运海所在还是未知之数!就算凭借一些手段找到气运海所在,没有官运与国运庇护,地元子神念也无法进入气运海。
这县令今日前来为城隍上香,隐约代表官方承认了城隍的合法性,以前地元子这尊神道分神只能称之为天地正神,如今得了王朝气运的加持,立刻就成了人道正神,不再是淫祀野神。
地元子把道髻一扶,一道虹光自顶门升起,虹光蜿蜒如龙蛇,缠绕周身上下,将笼罩周身的金黄气运吸纳一空,虹光将金黄气运吸纳之后化作一团金晃晃的明光盘踞在顶门,宛若一尊华盖一般。地元子把袖一挥,金光自顶门没入将识海中的本命符诏裹住,却丝毫不影响催动符诏,这团金光仿佛是保护符诏的一件物品,承载神道符诏。
将金光融入体内,地元子感觉冥冥中与红尘生灵融合为一。和光同尘,与物同化,冥冥中有许多因果缠绕而来,却透过金光一扑而空。地元子仿佛超然物外,红尘因果不染自身。
地元子略一沉吟,屈指一弹。一点金光落在县令的身上。因县令上香祈福,便是承认城隍神在体制之内,此时为县令加持神力便不再受王朝国运排斥。
神力加身之后,县令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虚空加持到自己身上。县令将香火插在香炉中,随即默默祝告一番,随即离去。
地元子虽说对于这位县令倒戈相向的行为不齿,却也说不上来有多厌恶,毕竟此乃人之常情,给了神力加持也算了结此番因果。日后如何毕竟还要看他自己行事,倘若作恶多端,却也难逃报应。
春秋轮回,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去一年。这一日,地元子端坐法域中心,头顶上结成一亩云光,云光之上托着一尊身着神炮的法相。这尊法相身着神袍,与地元子面容一般无二,只是这尊法相毫无表情,目光空洞冷漠,仿佛茫茫天意一般冷漠无情。从虚空中落下一道道香火信仰愿力,无尽的香火信仰愿力缠绕在法相身上。
法相身上忽得暴起一团金光,神祗法相身形一晃,猛然涨大。只见法域外的禁网之上浮现出一尊身影。伟岸的身影浑身上下金光涌动,身周金光将佛光禁网一点点撑起,竟然露出一道缝隙来。一道金光自缝隙中遁出,金光遁出之后,现出地元子的身形。
佛光禁网猛地暴起万千禅唱,一尊尊一尺余长的金刚珈蓝罗汉浮现其上,禁网裹着神祗法相缓缓压下,将法相重新封禁镇压。
“嘿嘿,这神祗法相还真是好用,正好可以作为替劫之物,替我代过劫数。”地元子在城隍法域也不只是在枯坐修炼,这一年时间,创出不少专属于神祗的神道法术,这神祗法相便是其中一种极为玄妙的功法。这一门功法能借助香火信仰愿力修成一尊神祗法相,这一尊神祗法相借助香火信仰愿力凝聚而成,神祗法相甚至能做寄托第二元神之用。
这门法相之法只要愿意,只要能控制得住,修成多少尊都可以。只是如此一来,法相的功力就弱了许多。地元子要以神祗法相替代自身劫数,自是不能贪多,他将一年以来积攒的香火信仰愿力全数投入法相中,方才修成这一尊法相。
地元子看着神祗法相被佛光禁网镇压封禁,不屑地冷哼一声,当即转身离开此处。
第一百廿八章
地元子以城隍香火信仰愿力修成一尊神祗法相化身,代替自身受过劫数。如今本尊脱去束缚,也算脱劫而出。
回到道场核心所在,大殿中几位地元子敕封的地神都在此处。众神正在议论事物,忽然看到地元子身影,青冥神当即起身迎来:“尊上脱困了?”地元子微微阖首,步上神座高坐主位。
看着下面七八个新神,这些都是神道种子,不知道未来能走到哪一步,想到这里,地元子不由微微叹气,“神道发展还是有些慢了,倘若能将神祗遍布大地,何须如此畏首畏尾!”
“尊上何故太息?”青冥神就站在地元子身边,听到地元子为不可查的叹息声,不由开口问道。
“我等神道发展还是有些慢了,本座如今已登临城隍神位,可惜座下土地神位还未填满。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土地神位一一补齐?还有这广袤大地之上,需要多少神祗才能将整个大地填满?”地元子看着下面暗自交头接耳的几位新神,不由有些失望。
“尊上何必担忧?我等神祗寿命漫长,总有一日能将大地纳入掌握!”青冥神闻言笑道,“神仙岁月长,何必寻烦恼?”
“却是我想差了!”地元子闻言,不由点头说道:“路是要一步一步走,本座升为城隍便遭受劫数,未必不是根基不稳的缘故,还是你看得通透!”他与绿袍一体同人,一路修行顺风顺水惯了,便是有些个劫数,也不过是些自然劫数,并未牵扯到因果人劫,这次遭遇劫数,未必不是冥冥中天意要他磨练根基的缘故。
“诸位可能还未见过本座,本座添为青山县城隍,大青山山神,尔等皆是我座下属神。诸位能凭借自身根性德行登临土地神位,可见自身不凡。本座便不再赘述。”地元子一一扫视众神,满面威严之色。“诸位即入神道,日后便为神道一员,需秉持为天地众生计,切不可为私而费公!本座再次郑重提点诸位,神祗需秉持公论,一切以天地众生为先!”
诸神肃然起立,躬身对地元子拜道:“我等谨遵大人教诲,一切以天地众生为先!”地元子环视诸神,满意阖首。将手微微一抬,请诸神坐下。“诸位请坐!”众神各自坐定,站在他身边的青冥神也做到左首第一个位置。待诸神各自坐定,地元子开口说道:“自我登临神位,开创新神道以来,已然近两年,虽说时日不久,可诸位都是我神道未来的种子。”
“太初有道,神与道同。天地开辟之初,天地间便诞生先天神圣,此等神圣先天便有大神通,**力。后来先天神圣俱都离开此界,此后再无真正之神道,只有一些个窃取人道香火之伪神野神罢了。吾开神道正途,讲求身合法则,维护天地。”
“即是维护天地,自然要有个章程。本座今日便在此定个章程,也好使诸位行使神职,不至无有头绪。”地元子环视诸神慢慢说道。
“我等身为一方地神,自当守牧一方众生。凡是辖下生灵,皆当一视同仁,不可偏私!”
“谨遵大人教诲!”诸神肃然说道。
地元子点点头,接着说道:“吾等身为地神,天然便能操控地气。此乃吾等职权之所在。也是功德最大来源。调理地气,使地气运转流畅,滋养地上生灵,此乃吾等权柄,也是吾等职责所在。”地神一脉天职就是调理地气,只要将地气调理顺当,便可得到功德。
地元子忽然想起,这些被他敕封的地神生前为凡人,死后凭借自身根性与功德才成为神祗,也未曾修炼过什么功法,虽说能操控地气,却不知该如何调理,如何合理运转地气。此事需他亲自教导方能施为,否则导致地气瘀滞,反为不美,不过此事暂且押后再说。
“此为其一!”地元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二,尔等身为地神,也是社稷之神。所谓社稷神者,乃人与自然之神也,凡是尔等辖下生灵皆归尔等管辖。你等身为社稷神,有义务将辖下生灵死后之阴魂留存自身法域中,等待其转世之期。等一下本座会赐予尔等人书分册,此人书分册将尔等辖下生灵皆载录其上,尔等只需查看此书便能尽知其生平。收容生灵之阴魂,依据人书上所载其生平登记造册,待到一段时间之后,你等将其带入下土阴界中,本座会开辟黄泉之路,将其送入幽冥鬼府轮回转世!”
“其三,凡是辖下信众有所求,尔等择合理祈求一一回应,若有人求五谷丰登,有求阖家安康,有求六畜兴旺,有求姻缘的,择其合理者施以神力加持。”
“其四,庇护辖下生灵不受阴邪秽物侵袭,凡是有超越凡俗的手段施加于村民身上,你等皆不可推脱,需立即施加救治,若是处理不了,立即上报!”
“其五,运转法域,汇聚神力转化红尘浊气化为灵气。”
“这五条乃是吾等神道最基本之规矩,你等需谨记遵从,切莫违反规矩,否则休怪本座将尔等打落神位。”
诸神闻言,心中不由一紧,立刻起身应是,“谨遵大人法喻!”
地元子环视诸位地神,微微点了点头。略微一思索,地元子从囊中取出一方玉印,一卷书册。左首的青冥神看到书册的一瞬间,袖中的人书分册颤动一下,随即了无声息。青冥神知道这是人书本体,袖中的人书不过是人书的分体。
诸位地神看到书册的一瞬间,不由想到方才地元子口中所言‘人书’,这本书看来平平无奇,想来是神物自晦罢?地元子伸手在人书上一抹而过,一道金光闪过,凭空现出几本一模一样的书册,这些书册与人书一般无二,如若不知人书本体,怕也是分不清那本是本体,那本是分身。
地元子一挥手,面前凭空悬浮的几本书册凌空飞射,各自飞到诸位地神的面前,地元子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些便是人书分册,尔等各执掌一卷,其中有你等所辖区域生灵详细记载。”诸位土地神接过面前的人书分册,略略翻开一看,顿时明白其中的奥妙。
只要将手指按在书页之上,然后心中想着需要知道的人物,人书之上自然会浮现出这个人物生灵的生平与功德业力的记载。
诸位地神接过人书,看到人书竟然如此神奇,不由各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生前本是凡人,如何见过如此神奇的宝物,何况这人书竟然把各个生灵的情况记载得一清二楚,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生死簿一般。
青冥神看到诸位地神以新奇的目光翻看人书,不由微微一摇头。他也不去理会这些地神的新奇的心态,只暗自揣摩地元子的心思,不知这次地元子是什么心思,竟然把人书分出分册,交由诸位地神执掌。
自己是第一位接受地元子敕封的地神,如今已成为乡土地。这些地神不过是村土地一级,算来也如同自己手下一般。如今看来,尊上是要大力提拔这些地神,日后这些都是开拓神道的种子。
想到这里,青冥便明白地元子的打算,这些神日后都是神道发展者与开拓者,虽说不一定都能晋升城隍,却也是十里八乡的乡土地一级。想清楚这些事物,青冥心中不由一凛,暗自鼓劲道“我也需要努力了,否则被他人反超,岂不颜面无光?”
第一百廿九章
待众神实验过人书玄妙,坐于左首的青冥站起身来对地元子说道:“尊上,即已定下章程,我等神祗若是与仙佛两道有了矛盾该如何行使神权?我等神祗该如何修炼?如若遇到旁门左道,邪魔外道该如何应对?”
青冥神这一番话问到点上了,这个世界毕竟是道法显圣的世界。那些大神通者对于天地的破坏尤其严重。比方说那魔教的诸天星辰七绝秘魔乌梭,号称一经发动,诸天星辰齐动,太虚煞火降临,方圆千里尽成洪荒不毛之地。身为神道一员,对于这类破坏尤其严重的法宝神通更为深恶痛绝。因为神祗合于天地,相当于天地一部分延伸。破坏天地自然,便相当于破坏神祗本身的根基。
“问得好!”地元子对他颌首称赞,“我等神祗毕竟与仙佛两家不同。他等求得是逍遥无拘,我等求得乃是天地秩序。道不同不相为谋,理会他们作甚?若是他们没有范到我们身上,你等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必理会。倘若他们破坏天地秩序,你等需禀报上司,交由我等处理!”
青冥神闻言,眉头轻轻皱起,担忧地问道:“能两不相犯自是最好,可是若是我等妨害了他们的利益,我们神通不高,岂不是只能任人揉捏?”下面的一位地神也是心有戚戚焉,毕竟地元子的遭遇近在眼前,直到今日方才脱困而出。倘若自家妨害了那仙佛两家的利益,没有手段护持自身,恐怕要被打杀了事。
地元子听闻此言,不由想到自身遭遇,如今不过初创神道,便有人劫降临,若是未来因果天数运转之下,如何能逃过仙神相争?
当初创立神道之时,地元子便隐约想到,到了如今,在法域中被封禁一年时光,方才彻底想明白其中分歧。仙佛两道毕竟与神道不同,神道讲求身合法则,神融天地,一切以天地发展为先。而仙佛两道则是夺取天地造化,以此补养己身。两者存在根本分歧,如何能调和其中矛盾?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本尊修行算来也是仙道一路,却不能因小失大。
地元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等神道毕竟才发展起来,能不招惹仙佛两道,还是尽量不要正面对上仙佛两道!一旦起了纷争,日后因果越结越大,起了仙神之争,于我神道大为不利。”
青冥与其中一位地神不由默然无语。他们也是经历过城隍劫数,当初若非地元子一力担当,将两人送出城隍法域,恐怕到现在他们应该还困守在城隍法域之中。
诸位地神听闻地元子所言,反应各不相同。有的心中担忧,有的默然无语,也有冷静自持的。这位冷静自持的地神当先站起身来对地元子说道:“大人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等神明执掌一方地域法则,只要不失德于天地,还怕他们仙佛两家的迫害不成?”
“说的不错,我等神祗与天地相合,击杀我等神祗便是获罪于天地,想来也少有不智之人,最多是把我等神祗封禁罢了!”
“你等还是要有自保之力,本座先传授尔等修炼之法与神器法宝炼制之法!”地元子亟欲提升一众神祗的实力,将静坐一年所参研出来的功法悉数传授诸位地神。
“你等若要修炼,须知神祗修炼分为两条道路,先天神道与后天神道。”顿了顿,地元子继续说道:“先天神道乃自然之神,似吾等地神之类便属于先天神道。尔等身为土地神,身兼先后天神道。向上有两条路途,一条是掌控山河大地。另一条便是借助人道香火,成为城隍,执掌一方地域之凡人。两条路各有不同,掌控山河大地者,需参悟天地万物之法理,一步步掌控山河大地。至于另一条路途,于天地有功,于人道有大行,积攒香火信仰,,犹如凡人做官一般历任升迁,这是一条捷径。”
地元子一挥手,一道金光打出,在诸神面前勾勒出一片山河大地。山河大地之间,无数凡人繁衍生息,聚集成一个个村落城镇,一副简单的山河社稷图呈现在诸位地神的面前。地元子又挥挥手,落下一金一红两道神光。
两道神光各自演化,金光演化山河法理,一步步掌控山河大地。另一道红光借助众生香火信仰,从村土地开始,晋升向土地,县城隍,府城隍,州城隍,及至道城隍。地元子将两者路途演化的清清楚楚。
然后对下面诸神说道:“尔等可曾明白?”
“大人将两条路途演示的一清二楚,我等又怎么会不明白呢!”青冥神看着面前演化的两条神道路途,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依我看来,这两条路途各有优劣。”
“哦?”地元子有些讶异得看向青冥神。“说说看!”
青冥神整理一番思绪,缓缓说道:“尊上演绎神道两条途径,已经演化的清清楚楚。先天神道修行比起后天神道艰难许多,其中参悟天地法理,演化自身大道玄妙。本来我等身为神祗,参悟自身法则应是简单至极,可是正因为我等与天地相合,反而会受限天地法则,难以参悟其中奥妙。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身处其中,自然不知其真面目。”
其他的地神闻言,有人恍然大悟,有人仍旧皱眉思索。
“不错!”地元子闻言,点头称赞。“你觉得那后天神道呢?”
“后天神道之于先天神道而言,便又简单许多,此道胜在简便快捷,只需香火信仰愿力足够,便可顺利晋升。虽说也需要参悟法则,却有香火信仰愿力相助,便可顺利参悟人道法则。”青冥神环视身旁几位土地神,缓慢地说道。
其中几位地神听到青冥神所言,眼中不由一亮,对于后天神道这等便捷之法极为感兴趣。几人不由正襟危坐,仔细聆听青冥神阐述。地元子与青冥神将这些土地神的神态都看在眼中,青冥神对于这些人心中觉得不屑。
他也不去理会这些人的神态,继续说道:“两条路途各自有优劣,就如方才所说,先天神道难以精进,可是最后成就最高。后天神道进阶容易,可是受人道束缚太多,最后成就也不过成为人道神罢了!”
地元子赞许地对青冥神对说道:“看来道友自自成神之后,也颇有心得。两条神道,先天后天,难易不同,成就亦是不同。不过先天神道虽然难以精进,却另有办法辅助。后天神道虽说修到高深地步易受人道束缚,却未必没有办法斩去束缚。”
地元子手扶神座,略一抬手,一道金光铺展开,化作一道光幕竖立在众人面前。地元子手指轻轻滑动,金色光幕之上显现出一篇符箓篆书。短短三百余字的符箓篆书详细阐述了两种神道功法。
诸位土地神一看符箓篆书,便明白其中之真意。这一篇功法并不如何深奥,短短三百余字看来简单明了,可是其中悠长韵味却令人深思。越是简单,其中包含的奥妙越值得细细揣摩。
青冥神仔细观看这一篇符箓篆书,这一篇功法即适合先天神道,后天神道也能修炼,其中涉及本命符诏,神职,神位,神魂,神力,神体的修炼。这篇功法看起来只是最基本的功法,却能根据每个人不同的理解加以衍化,衍生出无穷的变化来。
第一百叁十章
青冥神见识不浅,知道这么一篇功法所蕴含的价值,可谓是重中之重。自从青冥神封神以来,到如今也不过是在苦苦摸索该如何修炼,先前身为鬼王是的一些神通法术只有极少的一些能用,其他的神通术法完全不能使用。有了这么一篇基础功法,青冥神有信心能自创出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神通。
待诸位土地神将这篇功法牢记心中之后,地元子又一挥手,金幕上的符箓篆书又开始变化,一篇地气经出现在金幕之上。
整篇地气经都在阐述如何辨别,驱使,调动,调理,运转地气。其中详细解释了何为地气。地气经开篇释义便阐述了何为地气。所谓地气就是集五行,阴阳,生机,浑厚,地煞,等等大地所蕴含之元气汇集而成。从地气运转聚散中参悟大地生息归藏之大道。地气经详细阐述了如何运转调理地气,如何塑造风水格局,如何演化法域道场,甚至演化福地。这一篇地气经是地元子专门为地神一系所创立,是地神一系必须掌握的技能。
乘着这次传授功法之机,地元子传下基础功法一篇,专门用于调理地气的方法一篇,由传授给诸位土地神炼制神道法宝的方法。神道法宝与一般的法宝炼制之法大不相同。旁的法宝还需寻找天材地宝辅以炼宝之法加以祭炼,需耗费许多苦工方能炼就一件法宝。神道法宝便不需这般麻烦,只要有地气,有神力,有香火信仰便可炼制法宝。
地神的神道法宝都是用地气混合神力,以香火信仰愿力孕养而成,神道法宝与天地法则紧密相合,相当于神祗自身权柄的一部分延伸,驱使神道法宝,便想相当于驱动一部分法则,故此神道法宝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自身一部分权柄的象征。
地元子所炼制的招魂幡与社稷神印也是如此,招魂幡作为土地神庇佑逝者的一件法宝。而社稷神印,不但是身份象征,还相当于地元子身为地神的一份权柄象征,只要在公文上加盖神印,公文便受到神祗认可。
传了诸般法门之后,地元子便遣退诸神。
是夜,地元子登高望远。睁开双目望去,只见冥冥中交织成一片法网,将整个青山县四周笼罩。这法网什么人都看不到,只有身为几乎等同于创立神道的地元子才能看得分明。这是神道规则渐渐渗透天地,与冥冥中的人道天道相应,才形成这张法网。
地元子往更深处看去,法网连接着诸位土地神。诸位土地神在法网之上呈现出一团团红色光华,其中一团赤红如火的光华比其他的明光要大了两三倍,其中隐隐约约显出青冥神的身影。在法网的最中央,一团明晃晃的金光镇压法网中央,一尊伟岸的身影包裹在金光中。
地元子神念一动,阴神凭空降临在法网之上。地元子,或者说绿袍本尊都将意念降临下来。阴神显出身形,凌空悬立在法网之上。此处位于神秘之处,也不知位于天地间什么地方。
绿袍的一般意念投注到这里,举目四望,法网位于杳杳冥冥中,四周一片混芒,看不清上下左右,只有脚下的一张法网发出些微光芒,照亮一片地方。在法网之下,一片白色气运间或夹杂有红色气运在其中翻滚不休。
绿袍抬头向上望去,上空一片迷蒙。伸手拨开迷雾,绿袍的眼前豁然一亮,无数璀璨星辰出现在眼前,近得仿佛触手可及。“神道果然奇妙,以这种视角观看星空,竟然如此清晰!”他知道,这是神道与道相合的一种视角,此时映入眼帘的星空是从与天地相合的角度才能看得这般分明。
绿袍仔细观看满天星斗,无数璀璨星辰颗颗分明,远远望去,一个个巨大的星辰以一种根亘古未名的道理缓缓运转。无数星辰光华从虚空投射而来,从绿袍身边落入四周虚空之中。
“这是紫微星!”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紫光煌煌的巨大星辰,紫色星辰位居星斗中央,绽放出无数紫色光华,镇压诸天星河斗。若是把整个星空视作一个棋盘,紫微星便身处棋盘的天元位,无论星斗如何偏转,紫微星始终处于天元位。
看过紫微星,绿袍将目光移往北方,在北方星空中,九颗巨大星辰组成一柄斗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左辅,右弼。九颗星辰七明两暗,映照在尘世中只有七颗明星可见,而两颗暗星则肉眼不可见之。
北斗九星组成一方天然大阵,蕴含自然之造化,宇宙之玄机。绿袍就在方才一点时间里,就从北斗九星运转之中参悟出北斗伏魔阵,北斗九皇阵,北斗生死转轮阵等阵法。看罢北斗九星,绿袍又将目光移往四方,四周分布着次一级的二十八颗明星,绿袍一一辨认,这是二十八宿星宿。其余的星辰虽也明亮,却比不得这些个主星璀璨光明。
绿袍就在此处观看浩瀚星宇,参悟星辰之奥妙,渐渐地心中有所感悟。足足过了三天时间,绿袍方才回过神来。三天时间,虽然无法将整个星空奥妙参悟出个四五分,但是也参悟出了其中一两分玄妙,有这一两分玄妙,倒也尽够了。
绿袍挥挥手,面前迷雾重新合拢,浩瀚星空消失不见,身边人仍旧是混茫世界,脚下法网散出微微光华,一个个淡红色明珠点缀在法网之上。
绿袍意念一转,心念抽离出来,一道无形心念离开地魂之身,径自回转本尊去了。地元子神念一动,离开这片杳冥之地,回转外界地神分身所在。
出了法网所在杳冥之地,地元子不由低头沉思:“方才那片地方所在,看来是最为接近世界法则之所在,法网冥冥中应和法则运转,拨开迷雾便见星空,显然是通过天地视角观看域外星空世界。这个地方日后该如何利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