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他放下了
范浅夏冷笑,“我什么时候欠你四个亿?”
“那这样我就只能要回范氏了。”范依依语气淡然,“那么大的一个范氏,我怎么折腾也能折腾出四个亿来的,大不了,贱价卖掉?”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范氏的市值怎么可能只值这些点钱。
但是范浅夏一点也不怕她,“你要回范氏?你要怎么要?”范浅夏讽刺的望向她,“怎么,没有了司徒少夫人的身份,终于被这些财产啊金钱的给折服了,你离婚司徒家没有给你分钱么?也是,你都是被扫地出门的,估计也不会给你分多少钱。”
“……”她是怎么离婚一事的?
范依依看着她,“范浅夏,一年半,你变得比以前更讨人厌了。”
范浅夏的手紧紧地握住,“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以为你变得更好?你不是不屑范氏么,现在又想来抢,终于发现钱才是万能的了?”
范依依睨了她一眼。
侍应生将她的晚餐传了上来,她饿极了,不搭理范浅夏,先吃了几口垫了肚子再说。
“怎么,被我说中了,不回话了?”范浅夏讽刺地笑道,“不过就算你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范依依,范氏现在是书豪的范氏,与你再无一丁点的关系。”
手续什么的早就转好了,现在的范氏是彻彻底底的属于范书豪的。
“我只是肚子饿了,先吃几口东西垫垫肚,既然范书是范书豪的,那么,你就没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谈判吧?”范依依抬起头扫了她一眼,“还是你觉得你做姐姐可以代替他做决定?”
“你!”
范依依不再搭理她,低头安静地吃饭,突然觉得自己的胃口好像还不错,也真的是太神奇了,她见到范浅夏她竟然还觉得胃口不错。
“没有了司徒家做后台的你,又拿什么来要胁我们呢,告我们吗?”范浅夏站了起来,冷笑,“随便去。”
范依依一顿饭没有吃完,晚上就被人曝料出来,她,被离婚了。
是的,被离婚!
她曾嫁入豪门,现在离婚了,都只会认为她被人家离了,而且,那上面的报导还说得跟真的一样,说她是这么久没有音讯,所以豪门世家把她赶出豪门了。
也有人说她消失了这么久,她的丈夫有了新欢。
范依依拿着手机,对着窗外的风景拍了一张相片,发到了朋友圈,只写了一句,“安好。”
不知道是不是范浅夏的手笔,反正范依依吃完饭下楼的时候,就遇见了一大拨的记者,她已经离开娱乐圈这么久了,却还是让狗仔队这么掂记着。
“依依,你真的离婚了吗?”
“依依,为什么你这么久都没有公开任何的消息,航班失事,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才让你这么久没有跟外界联系?”
“依依……”
没有助理,没有经纪人,也没有保镖,范依依此时被狗仔给围攻得根本无法离开。
范依依低着头,只说了一句,“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很好。麻烦让一下。”
“依依,你真的离婚了吗?离婚了是不是会复出娱乐圈?”
范依依看着自己与车子相隔着不过是二十米不到的距离,可是却被记者给挤得完全靠近不了,她拼命地想挤向车,但是没有得到料的记者们哪里愿意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然后一只手拉住她,将她带离了围攻的记者群。
范依依反应过来,才看到抓她手的人竟然是沈安旭。
……这下好了,闪光灯对着他们更加的闪耀不止了。
她和他的关系本来就是前男女朋友,这会,她又被曝出离婚,不用想,记者会怎么写都可以想得到了。
再续前缘什么,兜一圈还是第一个最好吧啦吧啦~
范依依看着被远远抛在车后的记者,呼出一口气,“谢谢,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安旭开着车,他还在消化着,她离婚了的消息。
自从上一次在伦墩见过面之后,他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他的号码,邮箱什么的都没有变,可是她却没有再联系过她。
他也真的在放开了,今天在a市,也不过是因为回来两天办点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回a市了。
“你离婚了?”比起她的无关紧要的问题,他想问的却是更多。
范依依不知道是怎么被曝出离婚的事情的,不过她也没有打算再隐瞒,“嗯。”
听到她肯定的答案,他却是呵呵的笑了,“司徒景凉竟然跟你离婚了……”这实在是让人太意外了,不是吗?
范依依看着他,“兜一圈再回刚刚那里吧,我的车子在那里。”估计记者也散得差不多了。
“嗯。”
范依依没有再说话,看着车窗外,轻摇下车窗,夜风吹到她的脸上,凉凉的,a市的风景真的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到处她所熟知的一切。
“为什么离婚?”他以为司徒景凉应该不是那么轻易离婚的人。
范依依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我之前就给他一纸离婚协议书了。”而她的归来,他还她的不过是一本离婚证。
都如她所愿了,不是么?
“……”沈安旭掉头回刚刚那头,良久才说一句,“依依……”
“你过得怎么样?找到女朋友没有?”范依依不想气氛变凝重,故作轻松的说道,当初她在伦墩时已经与他说得很清楚明白了,而且当初他看起来也要真正放下了,现在,应该……
沈安旭看着前方,“嗯。”
“嗯是什么?”
“有女朋友了,改天让你们见上一面。”沈安旭微笑着说道。
听到他这话,范依依却是终于放心了,“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是我之前的粉丝。”沈安旭微微的想了想,“很可爱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
“那就好。”范依依微笑,“改天我一定要见一下,看看哪位可爱善良的女孩子掳获了你。”看,没有什么是经久不变的,人,总要往前走的。
只是知道沈安旭终于放下她,范依依却是真的替他高兴,他和她,有缘无份,只能是朋友。
车子回到刚刚的地方,记者们的确都已经跑光了,范依依下车,走向她自己的车子。
“依依。”沈安旭摇向车窗,看向她。
“嗯?”她优雅的回头,微笑地望他。
他深深地凝望着这样微笑的她,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范依依笑容放大,点头,“我很好。”真的……还不错吧。
沈安旭也笑了,“那就好,回头联络。”
“拜。”
范依依上了车,手抓着方向盘,却迟迟没有踩油门。
大家都会很好吧……
一个小时后,沈安旭公开了一道消息,他有女朋友了,而且表示是圈外人。至于相片却没有曝光。他的粉丝给他送去了一大片的祝福。
而他的先一步公开,让以为拍到了什么大料子的记者一阵无语,沈安旭有女朋友了?他不是应该插足人家的婚姻,做了第三者么?
范依依洗完澡才看到这个消息,她送上了自己的祝福,“男神幸福。”
大家都在猜她离婚了,会与沈安旭在一起的时候,沈安旭有女朋友了。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范依依站在阳台外,手里端着红酒,看着外面的夜色,网上都已经转疯了。
她的离婚,沈安旭公开女友。
曾经两人的一起,今天一同被推入八卦头条。
有人猜测他们之间在玩着你猜我猜的游戏,也有人质疑沈安旭是撒谎。
但是,万能的网友总有能人,零晨十二点,沈安旭自己不愿意公开的女友相片,被人曝出来了。
一个女孩子拿着久子喂他吃冰激凌的相片曝光了!
人证物证惧在,谁都知道了,他是真的有女朋友了。
范依依看着上面的相片,最终将手机放入了口袋,抿一口红酒,她嘴角微微一笑,他放下了真好。
至于她自己……她也不知道她的未来。
腥红的酒只剩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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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与沈安旭牵手的相片还是曝光了,而且不知道何方神圣,竟然将当初的相片也翻了出来,而且时间上还是范依依有婚姻期间。
关系暧——昧,牵扯不断,再加上沈安旭的主动曝料,与他的性格不合,有人在猜测,这是沈安旭在为范依依着想,毕竟她现在离婚了,但是,是不是因为出——轨离婚呢?
如果是的话,对象是不是沈安旭呢?
说到底,现在的观众更愿意相信,这种具有八卦效果的。
好在两人都不再涉足娱乐圈的台前,八卦的报导虽然很想有后续,但是,采访不了沈安旭,更加采访不了范依依。
范依依照常回公司,她接手了一个电影投资,赞助方面也得她亲自去谈。投资电影,而且是大额投资,还是范依依第一次做这样的大事。
为了节省开支,这赞助商,她可得好好拉了。
本来拍电影这种事情,投资商是不需要她这种身份去谈的,但是,她也想试试自己的公关能力,看看如何。
毕竟学了这么多,还没有学以致用,这样永远也不知道效果。
助理敲了敲门,然后拿着文件进来,“总裁,这是后天与盛安集团郭总的会面安排的资料。”
范依依翻开资料看了一下,抬起眼看向助理,“这个郭总的作风如何?”她一个女人去谈生意,还是有点担心。
助理微微一笑,“盛安集团目前的主业务都是集中在影视业这一块,郭总之前公司有人去洽谈过,不过……”
第263章 你喝酒了
“不过什么?”
“不过对方表示对星际这样的小公司合作能力表示怀疑。”助理犹豫地说道,“但是总裁,郭总这次是很乐意见面的。”
“嗯?为什么?”范依依瞧着这郭总也就四十来岁的年龄,却已经做到总经理,估计的确是有很厉害的手腕的。
“郭总是您的粉丝呢。”星际虽然是范依依的,但是之前,她都没有理过事,星际也没有靠泰山集团的这种靠山,而是全凭自己的。
虽盛安集团这种大集团相比,现在没有了司徒家这个后台,星际是瞬间渺小了许多。
听到粉丝两个字,范依依淡淡一笑,“是么。”
“是的,本来约郭总的时间还临时改了的,不过郭总听说是您亲自谈,就立马同意了。”助理看着范依依,“总裁,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忙了。”
“去吧。”
与郭总约的是酒楼包房,范依依是带了助理一起去的,郭总同样是带了助理,四个人一间包房,转动的餐桌显得房间太大了些。
看到范依依,郭总亲自的起身,迎了上来,伸出手,欲要握手,“王小姐,你好你好。”
范依依伸出手,微笑地回握,然后抽出手,笑着回道,“郭总,你好。”
“王小姐如今退出娱乐圈,可是我们娱乐圈的一大损失啊。”郭总邀请她入座。
范依依落座,然后轻笑,“郭总说笑了,我其实也不是真正的退出娱乐圈,只是由台前转向了幕后罢了,这不,今天约您见面,就是洽谈一部电影投资的事情……”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郭总就打断了,“王小姐,这事不急,我们先吃饭吃饭。”
两边的助理是完全的搭不上话,因为,范依依的助理一搭上话,那边的助理就将她的话题引开,这场饭局……不是那么好赴的。
只是生意场上都是如此的,范依依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只是留了个心眼罢了。
这个郭总除了显得热情一些之外,没有别的的动作。
只是,他酒量太好,而范依依又是初次入商海这样单刀独打的陪聊,他的酒她不能不喝,只是再这么喝下去,她都要吐了。
她终于明白了,这生意还真的不是那么好做的,并不比做艺人来得轻松。
“郭总。”范依依又抿一口,“关于这部电影……”她一谈到正事,郭总就笑着转移话题,“王小姐,星际在影视圈也是有些名气的,对于你们的眼光我是十分相信,这事,咱们吃完饭再谈,怎么样?”
“……”可是你妹的,这饭都吃了两个小时了,还没有吃饱,是不是连宵夜也一并吃了啊?
范依依看着他,站了起来,“看来郭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不再陪笑,“那好,回头我让我公司下面的人来找您谈,不奉陪了。”
郭总轻笑,“王小姐,这赞助你家还想不想要了?”
范依依站住离开的脚步,“当然想要,不过郭总明显不想谈正事,那么就等到郭总你想谈的时候再谈吧。”
郭总冷笑,“王小姐在娱乐圈混迹这么多年,难道一点也不懂餐桌上的礼仪?你要我拿钱出来赞助,总要让我心情爽了,不是?”
听到这话,范依依脸色微沉,“哦?那郭总可能误会了,盛安虽然是我们的头号选择对象,但却不是唯一的。”
话落,她走出包房。
白陪喝了这么久,丫的,最后,连个皮毛也没有谈到。
范依依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出来应酬。
“总裁。”助理跟着走出来,有些担心的看着范依依,“你还好吧?”
范依依笑了笑,“不怎么好,头有些晕,你拿我的车钥匙,去将车子开过来。”
“嗯好。”
助理刚刚想帮她挡酒都不成,范依依是真的喝了不少,最郁闷的是,这酒还特么的白喝了,什么都没有谈到。
走出酒店,她还没有上车,就遇上了司徒景夏。
她一身酒气的从他的身边走过,司徒景夏皱眉,“依依。”
范依依她真的没有看到司徒景夏,人都从身边经过了,她都没有注意,听到他的声音,范依依才转过头,头晕目眩的,她刚刚陪喝的可是白酒啊。
“景夏啊。”范依依笑了笑,“这么巧,你出来谈事情?”
“与朋友约了出来谈点事,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司徒景夏虽然恼怒范依依的所作所为,心疼司徒景凉为这样的一个女人伤透了心。
但是,看到她这样,他还是忍不住插话关问。
范依依呵呵两声,“我没事,就是谈点生意,好了,你去忙吧。”范依依并不想多谈,那天告诉钱钱后,钱钱现在都不搭理她了。
也许所有人都认为她当初那样做错了吧。连她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对了还是错了。
只是错也好,对也罢,她与司徒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司徒景凉都让景夏将离婚证送过来了……
话落,她自己坐进了她车子的车后座,离开。
司徒景夏在原地呆了一小会,然后才步入酒店,却听到迎面走来的男人在那里怒骂,“不就是一个被人扫地出门的表子,装什么清高。”
“郭总郭总,她现在可没有任何的背景,你要是喜欢……嘿嘿。”他的助理在旁边劝说,“她一个女人还能怎么反抗不成。”
司徒景夏皱着眉,联想到范依依刚刚醉酒的模样,还有这两个从他身边走过的男人所谈的内容。
他是知道范依依名下是有个星际娱乐公司的的,但是,那公司不是一直聘请了专人打理吗?她现在自己接手打理了?
还出来应酬?
“嫁入豪门?不过是被人玩玩罢了。”郭总也是轻蔑地笑了,“你看,有几个豪门的男人愿意娶娱乐圈的女人。”
本来已经准备要离开的司徒景夏又退了回来,然后二话不说,走到郭总面前,提起他面前的领子,什么也没有说的先打了这个郭总两拳。
郭总喝了一些酒,这会本就不是很清醒,被揍了两拳,更是找不着南北了,“你,你谁啊,干嘛打人。”
司徒景夏松开他的领口,还拍了两下,帮他顺回去,淡淡地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依依不好的话。”
就算范依依已经不是司徒家的媳妇,那也不是由着这些人,这样胡说八道的。
“你……”
司徒景夏冷望着他,“知道了吗?下次再让我听到,可就不是这么两拳了事了。”
“滚吧。”司徒景夏看着他们,眼神冰冷。
郭总也是混迹商海多年的人了,但是却被他这样的眼神给震慑到了,耳边响起助理的提醒,低声地说,“好像是,是司徒家的人。”
“……”司徒家的人?那不就是范依依的之前的夫家?
要不要这么的倒霉,这样子都能遇上司徒家的人?
看着司徒景夏,那气场,那气质,郭总赶紧陪笑的离去。
……………………………………………………
司徒景夏会友完,回到家中已经十一点多,房间里钱钱还没有睡,正在玩着ipad游戏。
他走进床边,索了一个吻。
钱钱却是嫌弃的推开他,“你喝酒了。”
“嗯,喝了几杯。”他一边说,一边换衣服,“你这两天怎么都没有出去?”范依依安然归来,她身为范依依最好的朋友竟然不去多聚聚?
钱钱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正望着她,似乎有话要说,她放下ipad,叹了一声气,“景夏,你大哥在依依失踪的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们都有目共睹,我只是……只是不明白依依怎么能这么忍心。”
明明安全,明明活着,却那样忍着不联系任何人,她难道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担心她吗?有多担心她,她不知道吗?
而且,她竟然还设计,把司徒景凉推向江蓉?
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是啊,怎么能那么狠心。”司徒景夏挑了挑眼,“你问我,我问谁呢?大哥找了她那么久……”
从她失踪的那天起,他大哥的世界都几乎是灰色的,他从来都不相信她死了,一直在努力的寻找,可是……
他走向浴室,“我刚遇见她了,大概是出来应酬,喝了不少酒,估计吃了些言语上的亏。”
他知道钱钱跟范依依最最好的朋友,就算是生气也生不了多久的。
果然,他这话一出,钱钱就急了,“你说什么?依依去陪喝应酬了?她连做艺人的时候,也不需要去应酬的啊。”一个女孩子,尤其长得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多少人想要揩油啊。
以前是有宁皓,再拍来有沈安旭,还有司徒景凉,范依依是真的没有人敢碰的。
但是现在……
沈安旭有女朋友了,也回了c市,司徒景凉呢?全世界都知道她离婚了,还传着是被离婚。至于宁皓,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放眼过去,范依依现在竟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做靠山,在娱乐圈这种复杂的地方,没有人做靠山,她一个漂亮女孩子不吃亏才怪。
司徒景夏睨了妻子一眼,“大概是接手星际了吧。”
“星际娱乐?她不是有聘请专人打理的么,她自己坐着收钱就好了啊。”不是这个样子吗?她干嘛要自己去打理?
“你问我?你问她吧。”司徒景夏没有再说什么,进了浴室。
钱钱却是无比担心范依依,赶紧拿了手机过来,但是还没有按拨通键,她又放了下来,那丫头那么狠心,就让她吃吃苦头好了。
第264章 无法不在意
过几天再去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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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过,就是十天半个月后。
范依依也没有主动联系钱钱,确切的说,她从回来就没有主动的联系任何人,每天都自己埋在工作中。
电影赞助她已经搞定一个了,虽然不是大赞助,但是是她自己谈回来的第一个赞助。
与盛安集团的那个则是搁浅了,估计后面也没有多少戏了。
公司楼下,一辆车子停在那里,钱钱挺着肚子的走下车,也没有给范依依打电话,而是直接地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这位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前台秘书看到陌生脸孔,赶紧走过去拦住,微笑地问道。
钱钱望着她,“我是你们总裁的朋友。”
“……呃,请问您是?”
“钱钱。”
“那个……您跟我们总裁有预约吗?”
“我见我朋友还需要预约吗?”怀了孕的钱钱性情变得有些不定,她白了一眼面前的秘书。
电梯门打开,她直接的就走了进去。
因为看她怀着孕,秘书也不敢拉扯,看着电梯合上门,她才给楼上的秘书室打电话,“有位自称是总裁朋友的钱钱小姐上去了,怀着孕的,你们看着点。”
娱乐公司,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可真的是由着媒体乱写了啊。
钱钱是一路畅通的走到了范依依的办公室前,范依依的秘书才跟她说完有个女人擅闯办公室呢,钱钱人就到了办公室了。
“好了,你出去吧。”范依依有些失笑的看着钱钱,“看来你跟景夏结婚后,那霸道却是学了几分。”
“你直接说我怀孕了性情大变就好了咩。”钱钱坐到一边,“我现在就是不能受气,谁敢给我受气,我就发火。”
“你啊。”范依依放下手中的事,走到她旁边坐下,“我要给孩子做干妈。”
“套什么近乎啊,我还没有原谅你呢。”钱钱轻轻地推了推,“别坐得这么近,远点远点。”
范依依轻笑,“你要生我的气,就不会来我公司了。要喝点什么?”
“只能喝白开水。”钱钱忧怨地看着她,“景夏不准我乱喝外面的东西。”
范依依按了内线,让秘书送杯白开水进来,然后才走到她的身边取笑,“看来景夏对你是唯命是从了。”
“谈不上唯命是从,不过也差不多了。”钱钱得瑟一笑,“当初大哥对你不也是这样么……”
好端端地提到了司徒景凉,范依依脸上挂着淡笑,却是没有接话。
钱钱忍不住地瞪她,“你矫情完了没有?”
“嗯?”矫情?她什么时候有矫情啊?范依依不解地看着她。
“景夏说大哥近期都不回a市了,这边的事都交给景夏了。”钱钱瞪着她,“难不成做了那样的事,你还指望着大哥来挽回你?依依,这次是你不对,你要去哄回大哥才对啊,我相信,以他对你的感情,一定会原谅你的。”
“……”范依依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良久才说,“钱钱,我跟他已经离婚了。”
“是啊,离婚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钱钱跟着站了起来,“别告诉我,你已经不爱他了,依依,你当初就是压力太大了,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吧,但是你看,就算你离婚了,大哥也不会随随便便的生个孩子的。”
事实证明,司徒景凉并不会因为孩子而随随便便的做出任何决定。
他要孩子还不简单么?可是他却只想要他和范依依两人的孩子。
范依依看着窗外,“我们已经离婚了。”她留下了离婚协议书,而他……回她一本离婚证。”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答应了。
“离婚了又怎么样,还可以复婚啊。”钱钱忍不住上前,拉住她的手,“依依,是你要跟大哥离婚,不是他要跟你离婚,你明明爱着他,为什么……”
“钱钱,别说了。”范依依打断她的话,“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时间会治愈好一切,他会忘了我,会娶门当户对的女人,生下继承人。”
“这就是你希望的吗?”钱钱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如果他的未来没有你,那么他的未来好与坏,又与你有半毛钱关系?用得着你在这里做圣母?”
范依依转过头看着她,“钱钱,不要再提他了,好吗?”
他本来的生活重心就不是在国内的,回去国外也好,这样,她和他也就没有了交集,他和她也就再也无法见面。
一年,两年,三年……时间一定能治愈好彼此的伤,都会向前看。
钱钱见她这个样子,真的被气晕了,她呵呵冷笑,“我真是头晕了才会来劝你,依依,你不要后悔。”
“……”后悔?
“我听说家族中已经在给景凉哥施压,没准,他真的会随随便便的娶一个女人,生一个继承人出来。那样的结果,你就满意了吗?”钱钱回到座位中,“那样你们就真的没有然后了,依依。”
听到这话,范依依联想到那样的未来情景,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与他门当户对的女人,一个属于他的继承人孩子,而她……再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站在他的身边。
心揪了起来,疼。
可是她却还是微笑地说道,“他是继承人,他有他的责任。”
“哈,你只是他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把他老妈的那份责任也揽上身?”钱钱无语极了,她知道她是怎么也劝不动范依依了,范依依的脑袋被驴踢了!
“不说他了,好么。”范依依回到位置上坐下,无力地说道,“钱钱,爱并不是生活的唯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应该明白的。”
“我明白,但是……”钱钱看着她,“你未来打算怎么办?就连唯一的备胎沈安旭也爱上别人了。”
“噗。”范依依被钱钱这话给逗笑了。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你看啊,沈安旭当初多爱你啊,这会也爱上别人了,依依,做人真别矫情,没有谁会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一辈子的,又不是有自虐症。”
她这是在好心的提醒她啊,趁着人家爱你的时候,不要随意的放弃。
人的心要被伤了,清醒过来,就真的会放下的。
一年不行,两年不行五年呗,总会放下的。
就如同沈安旭。
范依依沉默。
“我想景凉娶别人不是最让你难受的,而是有一天,他真的放下了你,去娶了另一个他爱上的女人,你才会是最痛苦的,依依,你到那时,真的不会后悔吗?是你将他推离了你的身边,是你斩断了你与他的幸福。”
“别说了,钱钱。”范依依站了起来,“我还有工作要忙,回来再说吧。”
“你在逃避,依依,你的心底也还留着希望吧,认为司徒景凉会一直爱着你,是不是?”
“……”
“可是未来五年后,他还会爱着这样无动于衷的你吗?如果这就是你希望的,我无话可说,但凡你还有一点不甘,你就去找他,依依,你不知道你消失的这些日子里,他是怎么过来的……”
钱钱也不再多说了,身为好友,她劝说的话已经够多了,范依依要是再听不进去,她又能怎么样呢?
范依依回到她的办公位置上,看样子似十分认真的工作着,她没有再搭理钱钱,钱钱见她这个样子,轻叹了一声,“算了,你要真这样,我也只能由着你。”
“……”范依依依旧没有吭声。
“回头再联系吧,我先走了。”钱钱再次深看她一眼,然后离开。
而钱钱离开后,范依依却是真的无法静下心来了,她盯着电脑发呆,静静的发呆。
钱钱的话让她十分的难受。
司徒景凉爱上别的女人……
到底她这样是对了,还是错了?
这真的就是她想要的吗?
……………………………………………………
做生意远比范依依想得还要困难,她每天加班,忙得跟陀螺转似的,因为太忙,以致她都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可是,她以为她可以不想的,钱钱一通电话,却当头一棒,敲得她头晕晕的。
“依依,你还在听吗?”钱钱在电话那头急急地问道,“我刚才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我听到了。”他说司徒景凉有女朋友了。她听到了,听得很清楚了。
而她这个样子,让钱钱更加的担心,“依依,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去跟大哥道歉?”
“……”
“看样子,你是真的不再作任何的挽回了?你们……”钱钱真的快急死了,“大哥也不知道突然间发什么神经,竟然答应了相亲,而且,还跟那个女人一起了。我听景夏说,若是双方家长没有意见,今年年底就要结婚了。”
年底……
现在离年底也不过只剩三个来月,这么赶么?
范依依脑袋一片空白,可是她却只能呆呆地应了一声,“哦。”
“哦?你就这反应吗?”钱钱吼道,“他真的要娶别人了,依依,从此后你们再也没有可能了,你知不知道?!”
“不然呢?”范依依扯了扯嘴角,“我能怎么办?婚是我要离的,签字却是双方的,钱钱,你还不明白吗?他是同意跟我离婚的。”
离婚后,从此男婚女嫁便是各不相干了吧。
钱钱笑了,“呵呵,看来你是真的不在乎了,那算了,当我没有跟你说过这消息,你爱干嘛干嘛吧。”啪的一声,钱钱挂了电话,表示真的很生气了。
范依依缓级地放下手中的相机,她以为归来这么日子,把自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便不会再去想她和司徒景凉之间的一切,可是,她不知道,原来,她还是这么在意。
第265章 好久不见
曾经,她希望他能有他的继承人,但是当听他将娶别人,而完全这个任务时,她却该死的在意着。
一想到,从此与他相拥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一张床,他将与她的女人相拥而眠,她心就无比的难受。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这已经是她的选择。
闭上眼,她不想让自己再去深想什么。
……………………………………………………
司徒景夏上前揽过娇妻,“还在气?”
“你说她脑子是不是卡壳了?不然怎么怎么说都不听呢。”钱钱咬着小手,瞪着他,“大哥真的打算娶那个什么什么千金?”
“嗯,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啊。”钱钱瞪他,“我不管啊,依依明显还爱着大哥的,他们两个走到离婚这个地步,都不是自愿的。”
司徒景夏亲了亲她的脸,还用手擢了擢她可爱的腮帮子,“我们管不了这事,你看大哥连a市都不回,他们两个连见面都难。”
“那就安排他们两个见面啊。”钱钱抓着他的手,“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你大哥为了继承人,而随便结个婚,从此就一心投入在工作中?”这样的一生,全是责任,家族,有意思吗?
“嗯,没准真是这样。”司徒景夏挑了挑眼,“大哥估计也挺乐意将来这样的。”
“……”钱钱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司徒景夏,我跟你说认真。”
“我也是跟你说认真的啊,大哥他要不想见依依,依依是见不到他的。”司徒景夏叹了一声气,“你以为要见我们司徒家的人很容易么?”
“……”又在摆谱。钱钱鄙视地睨他一眼,“那这不是还有你这个司徒家乱晃的男人吗?再说,以前是有大哥的母亲在中间让两人难做,现在他母亲都……”话没有说完,钱钱忽地想起什么,“糟糕。”
看妻子一惊一乍,司徒景夏又有些无奈,“好了啦,你该睡觉了,老婆。”
“我没有跟依依说大哥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唉呀,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都没有跟范依依说。
司徒景夏直接的抱起她,“怎么还是这么轻,不是怀着宝宝么。”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现在全家族里,都没有大障碍了啊。”
“哦,那你要特意地跑去跟她说一声,嗨,依依,你的婆婆已经去世了哦,你们已经没有阻力了啦。”
“噗。”钱钱瞪他一眼,“我才没有这么高兴,大伯母去世的时候,我还哭了的。”
江岚其实去世也不久,在范依依与亲友取得联系的那个月,江岚就因为身体病情恶化,而去世了。
只是这事,范依依是真的不知道,没有人去告知,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明天去告诉她。“
司徒景夏帮她盖好被子,“好了好了,你是不是闲得无聊了?”
钱钱瞪着他,手抓着被子,“什么叫闲得无聊,依依是我最好的朋友诶,我需要很关心她的的。”
……………………………………………………
灰色的天,气温一天比一天低了,范依依前往c市谈一单沈安旭介绍的生意,过程自是无比的顺利。
然后事情完后,沈安旭请范依依去了一会所用餐。
车子停在会所的停车场,范依依睨了一眼这些停着的车子,全都是豪车,她挑了挑眼笑着望向他,“要来这样的场所么?”
“免得又被记者拍到瞎写。”沈安旭轻笑,“这里是绝对不会有记者的。”
范依依哦了一声,“原来你是怕我坏了你的名声啊。对了,你的女朋友……”
“她一会就过来。”沈安旭望着她,“不是跟你说,一定会让你见一面的么。”
范依依笑了笑,“你之前没有说,我还没有准备见面礼……”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面,不送点什么是不是太那个了。
谁知听到她这话的沈安旭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真要这么见外么?”
“我……”两人正往会所里走去,谈着,范依依忽地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当下,她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怎么了?”沈安旭见她话只说了开头,朝着她的视线看去。
不远处,沈安瑞与司徒景凉交谈着什么,两人的脸色都是很严肃的样子,谈的声音低,离得又有些距离,沈安旭和范依依两个人根本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他……一如当年那样的沉稳内敛。
他没有变,还是她熟悉的那一脸严肃,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这一幅标准的家主表情。
可是他又变了,他不再有温柔的神色,不再有柔情的眼神。
距离越来越近,范依依却是动也不能动地站在那里。
曾经,她与他是最亲密的关系,曾经他给予她是最美的过去。
可是,她给他的是什么?
谎言,利用,设计……
“好,我知道了。”沈安瑞点头,忽地看到了沈安旭和范依依,微微一愣,“安旭?”
“三哥。”沈安旭喊了一声。
而此时的司徒景凉仿佛才看到了范依依一般。
事发将近两年,她终于平安的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不想原谅她。
司徒景凉所有的情绪都只化作了一道淡淡地问候,“好久不见。”
范依依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和他的再会会是这样的一句让人心酸的话。
好久不见……
“景凉……”范依依呆呆地叫出他的名字,她凝望着他的脸,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她终究是无法放下他的。
可是他还会原谅她吗?
原谅她当初那样设计他吗?原谅她不经过他的同意,还是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他,应该不会了。
所以,所有的抱歉,她也吞了下去,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司徒景凉只一眼就将她的一切纳入眼底,她的头发变短了,她也变得更加坚强了。上次司徒景夏已经跟他说过了,她自己出来应酬遇到的事。
以为过了很久,其实也不过只是两分钟不到,司徒景凉淡淡地开口,“走吧。”他是对着沈安瑞说这话的。
他,从她的面前走过,没有表情,没有太多的话语。
范依依站在那里,笔直地腰背僵硬着。她和他,终究因为她的推手,而走到了这样的一步。
她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他再也不会,不会像曾经那样,霸道的将她圈到怀里,将她留在他的身边。
他……放弃了。
她眨了眨眼,心无比的难受。时至今日,一切都是她的选择。
是的,她的选择。
沈安旭回头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的司徒景凉和他三哥,然后才开口,“依依?你没事吧?”
范依依回过神,笑了笑,“没事。”能有什么事,这些,不早就预过了么?当初答应江岚的时候,做这些的时候她不是已经预料到了么。
只是她高估了司徒景凉对她的感情罢了,她以为,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原谅她的。
但是回国收到离婚证时,她就知道,她错了。
她最终让他选择了放弃……
沈安旭的女友很可爱,与沈安旭也谈得不错,但是范依依全程都走着神,最终,草草的见了一面,她便站了起来,“安旭,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沈安旭站了起来,“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们好好玩。”她与旁边的女孩打了招呼,“再见。”
她带着逃离的走出了包房。
顾盼坐在那里,望着沈安旭,淡淡的说道,“不追出去?”
沈安旭落座回原位,睨了她一眼,“不了。记者又会乱写。”
“嗤,你倒是会为她着想。”顾盼嘟起嘴,“我刚才演得好吧?”
沈安旭睨她一眼,“很不错,可以进军影视圈了。”
“那你要怎么表扬我?”
沈安旭直接的拿了一张卡出来,放到她的面前,“随便花。”
顾盼的纤纤手指拿着眼前的黑卡,“沈家四少的专属卡么?有上限吗?”
“没有。”
她笑了,“看来我是捡着了大便宜。”
“你会在乎?”
“当然,不花白不花啊。”顾盼将卡放入包里,“怪不得你爱她这么久,的确是个大美人,我是男人我也会喜欢上她的。”
沈安旭没有理她,只是倒了一杯红酒,一口喝完。
“在我面前借酒浇愁有什么用,舍不得就去追呗。”顾盼笑嘻嘻地看着他,“放心,沈家那里我会帮你兜着的,我保证我不吃醋。”
听到这话,沈安归白她一眼,“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
顾盼冷嗤,“这样不是挺好。”
“双方父母见过面,都表示没有问题,婚礼定在年底,你觉得怎么样?”沈安旭再次一杯酒,淡淡地问道。
顾盼怔了一下,然后笑了,“好啊。我没有问题。”
两人都是除了爱情,什么都可以给对方,那么这样的婚姻才更持久吧?更何况,双方父母都很同意这样的婚事。
沈安旭站了起来,“那就让他们去安排吧。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
“ok。”本就没有感情,也就不存在,你不送我回家我就会很难过的戏码。顾盼大方的应了,“婚纱我法国名师设计的,低于七位数的我可不穿。”
走到门口的沈安旭呵呵一声,“没有问题。”
“唉,范依依不选你,可真是够可惜,你说你花钱也挺大方的啊……”
而沈安旭却没有再理她,依依不是没有选他,而是他当初护不住他们之间的感情,被司徒景凉横刀夺人。
第266章 还是无法视而不见的
而现在……
他和她都清楚,真的是无缘也无份了。所以他选了顾盼。
可是司徒景凉,他又是怎么样的选择?
…………………………………………………………
问沈安瑞要了司徒景凉所住酒店的位置,沈安旭直接的去找人。
被迎进套房里,沈安旭看到了站在窗前的司徒景凉,他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刚刚与范依依的会面,似乎也像是没有发生一般。
天知道,当初航班出事的时候,他二人疯了一般。
而现在,司徒景凉却是这么的平静?这不正常。
放下了?呵呵,信他才有鬼。
司徒景凉转过身,深眸淡淡地看了沈安旭一眼,平静地问道,“有什么事?”他与沈安瑞是朋友,与沈安旭……呵呵,绝对是谈不上朋友这二字的。
充其量,沈安旭对他的身份也仅仅是,沈安瑞的弟弟。
沈安旭看着他这么平静,反倒是笑了,“没什么,只是过来跟你说一声,我打算追回依依罢了。”
若是以前,司徒景凉早就一道冷眼扔过去了,但是现在……
他无比平静的说,“你什么时候没有缠着她吗?不过这都与我无关,沈先生,若是没有什么事,请回,我要睡了。”
“你睡得着?”
“呵,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沈先生还关心我的睡眠?”司徒景凉坐了下来,“要是我跟安瑞说你又开始无理取闹了,沈家……”
“我年底要结婚了。”沈安旭说道。
“……”跟谁?依依?范家会同意这样的结合?
“不是依依。”沈安旭呵呵一笑,“我放弃了,司徒景凉,你好好追回她吧。她需要你。”范依依要的从来都不是他,他就算不放手,也不行。
然而他这样的话却没有让司徒景凉接下去,他沉默了。
“司徒景凉?”
“我们已经离婚了。”司徒景凉抬起头,他并不想对别人剥悉他的私生活,但是这一刻,他却还说了出来,“她也不需要我。”
无论他做了多少,无论他说了多少,她都没有听进耳里,最终选择她自己的选择,而后来,她竟然还隐瞒着她安全的事实……
他对她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你明知道她会跟你离婚是因为……”
“沈安旭。”司徒景凉打断他的话,“我们并没有熟到可以谈论我的私人感情。”
“你就装吧。司徒景凉,我不相信你放得下她。”
“也许现在不能,但终有一天能。就如同两年前要你放手,你不也是要死要活,而现在,你最终不也决定娶别的女人了吗?”司徒景凉讽刺地看着他,“我说的对吗?”
“……”沈安旭站了起来,离去。
只是打开门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依依真可怜,没了我,又失去了你,连最初帮她的宁皓也离开了,她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让她靠的靠山,混着娱乐圈……”
下面的话他并没有再继续的说下去,就这样离开了。
司徒景凉的手握拳又松开。
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做。
这是她的选择,他也不会再向曾经那样的回到她的身边,除非……她回头。
可是她会回头吗?
范依依入住酒店,却不知道她入住的酒店与司徒景凉是同一家酒店,只是她住的是普通的商务套房,同一个方向,不同的楼层,两人同时的站在窗边,看的是同一片风景。
心很难受。
可是她还有资格拥有他吗?当初做了那样的决定,就已经预料到这一辈子她与他都将没有关系了。
但为什么最终结果却是相差甚远。
她失去了他们的婚姻,她欺骗了他,设计了他。
而孩子呢?他还是没有孩子。
也许钱钱说得对,她从来都不相信司徒景凉能解决孩子的事,也许是她太爱他,不忍心再看他为她为难又为难。
可是,她的决定也意味着她放弃了。
放弃了她和他之间的婚姻,放弃了她和他之间的感情。
呼……她已经没有任何的资格与他在一起。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传来,是火警的警报声,酒店失火了?
范依依当下就拿了包冲出房间,而此时,住了人的客房的客人也全部的跑了出来。
大家都冲入电梯,但是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个时候不可以乘坐电梯,于是又全部的走向安全出口。
穿着高跟鞋的范依依在人群中走向出口,赶得太急,一不小时脚就扭到了,当下疼得她呀一声。
只是这个时候,每个人的耳边都被火警的声音吓到了,谁也不敢多作停留。
楼上下来的人说,几楼几楼着火了。
于是乎楼梯里的人走得更急了。
生命是无价的,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谁还矫情的理什么脚疼啊。范依依咬着牙,动作缓慢的下楼。
而此时,离她不到二十级的地方,司徒景凉的保镖低声地说了一句,“凉少,似乎是少夫人……不对,是王小姐。”
司徒景凉当然也看到了范依依迟缓的动作,此时耳边警铃依旧作响,每个人都在加速的往楼下走。
他看着她运作缓慢地下一步石阶,而她身边的人,每一个人都在着急的只顾自的逃命。
“凉少,失火了,快点走吧。”见他站在那里不动,保镖赶紧提醒他。
本来他们住在二十几楼,这样走下来就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了,此时快要到楼下了,就不要再耽误了好吗?
范依依觉得自己的脚要废了,疼死她了,动一下就疼得受不了。
她想着把两只鞋子都脱了,去他的什么形象,然而她还没有弯下腰,整个人突然被人家给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映入眼帘的却是司徒景凉的那张熟悉的脸。
范依依呆了呆。
司徒景凉面无表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稳着她,稳稳地朝着楼梯走下。
范依依呆呆地看着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住在这里吗?
司徒景凉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她注视的视线似的,平静地走下楼梯,步伐也十分的稳。
范依依的手无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曾经,他们也曾这般的亲密,她勾住他的脖子,娇笑着与他说着什么。
而现在,动作依旧,可是两人却像是陌生人一般。
酒店着火了,火苗窜得很快,好在,他们安全撤出来了,酒店的门外,一大群逃出生天的客户都在庆幸着劫后余生。
范依依见司徒景凉还抱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然而他却还没有放开她,而是让人去将车子开了过来,将她放进车里。
“我……”
“去医院。”他只是对司机说这样的话。
车门关上,一片死寂。
没有音乐,没有谈话声。仿佛车内是一个人也没有。
范依依的脚很疼,可是她刚刚已经忘了怎么疼了。现在静下来,才发现疼得厉害,只得弯下身,将鞋子脱了,脚已经肿得跟什么似的,她冷龇一声,然后又强忍住。
司徒景凉并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平静地望着车窗外。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只是他这样的神情,让范依依实在是没有那个脸皮再去享受他的公主抱,看着站在车外的他,她淡淡的说道,“谢谢,不过我还是自己走吧。”说着,她倔强的下了车……
伤脚一碰到地,她就已经疼得入心了。
难不成单脚跳着去吗?她挪了两步,实在是挪不动了。
回头,她看着无动于衷的司徒景凉。
“……那个,能扶我一下吗?”她还是开口请求,这个时候,再逞强只会让自己更加受苦吧。
司徒景凉深看她一眼,范依依被看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谁让她无法逞强到最后呢?
扶她?她这个样子能走吗?
肿得跟包子一样的脚,再走,她就不怕废了?
司徒景凉什么也没有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送她去了诊室。
好在只是拐伤,多注意一下就没事了,只是医生给她诊完,还特意的交待司徒景凉,“你妻子的脚之前受过伤吧?怎么这么不注意?”
受过伤?他看向她。
范依依不敢去看他的视线,只是对着医生说,“嗯是的,之前爬山的时候伤到了,不过已经蛮久的事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注重自己的身体,你的脚要好好的打个石膏固定一下,你之前伤的时候,没有好好养伤吧,这伤筯动骨一百天……”
“好的,谢谢医生。”
不过打石膏什么的就省了吧,就一个扭伤,还打石豪,也太夸张了一些,范依依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医生睨她一眼,“那随便你,以后要是走路姿势难看,你可别后悔。”
“……”有这么严重吗?
“给她打石膏。”司徒景凉终于开口说话了,却是替她做了决定了。
“听你丈夫的话。”医生说着,便让护士去扶范依依。
范依依抬起头看向司徒景凉,他没有在身份上做任何的否认,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看她。
既然这么不在乎,又为什么不走呢?偏偏送她来医院。
范依依咬了咬唇,“不,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理有数,一点扭伤不碍事的。”说着,她看向护士,“我不方便打石膏,明天我还要回a市开会。”
打个石膏的话,还能工作吗?
“可是……”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比我还要忙了。”司徒景凉终于对她说了好久不见之外的话语,不过那语气,怎么就那么的讽刺呢?
范依依看着他,咬着下唇,然而还不待说什么,他已经让护士去准备了。
“喂,我……”
第267章 不让他看到泪水
“还是说你想要变成瘸子?”他看着她的眼睛,深眸里是完全的陌生。
范依依一阵难受,低下头,小声的说了一句,“是不是也不关你的事啊。”
“你在说什么?”
“没,没有说什么。”她本来就理亏,这会还不敢这么找死的说话。
“我明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这样好不好,我明天回a市会去医院的。”范依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个小女人一样的征询他的意见,他现在可不是她的什么人啊。
司徒景凉就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好不好?”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睛里全是让人同情的示弱。
司徒景凉终于瞥开视线,“随你。”
他,还是受不了,对她心软了。
范依依笑了,“谢谢。”
医生看着这两人,这是夫妻呢?还是不是夫妻呢?要说是吧,两人之间又是怪怪的,要说不是吧,刚刚给她检查的时候,男人的担心又是那么的明显,哦,一定是吵架了。
“小年轻吵吵架什么的很正常,各退一步就是了。好了好了,你不打石膏就去拿了药涂涂,就可以回家了,叫你丈夫背着你吧。”
这大医院的,公主抱什么的真的是不太好。
“医生……”范依依见司徒景凉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估计是医生左一个丈夫右一个丈夫的惹他不高兴了,赶紧说,“我们不是夫妻关系。”确切的说,以前是现在不是。
但是医生却看着说,“不可能,你们一看就是夫妻相,吵架了吧?”
“……”医院里的医生还懂看相的了?范依依无语,司徒景凉却懒得解释什么。
“我们离婚了。”这样,是不是可以闭嘴了。
离婚了?那就怪不得这二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了,但是人家医生一句,“你们年轻人离婚就是轻率,不过离了也可以复婚嘛。”
“……”医生,你的职业其实是媒婆+看相的吧?
司徒景凉在范依依的面前微蹲,“上来。”
她这个样子的确不能走路,若是走路的话会加重脚伤,她咬着唇,犹豫着。
“愣着做什么啊,这么好看的老公,离了也要把他追回来啊。”这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属于优秀品种,离婚?离了上哪找个超越他的啊?
范依依真心觉得这医生太逗了,不过算了,她还是快点走吧,再不走,都不知道这医生会再说什么什么话了。
她上了司徒景凉的背,他稳稳地背着她走出了诊室。
医院的长廓里,只有司徒景凉的脚步回荡声,范依依趴在他的身上,闻着他身上的熟悉的味道。
她以为,她这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了。
她深深的知道,以他的身份,他若是刻意地避开她,她是永远也见不到他的。
可是缘份这种东西真的是太奇妙了不是吗?她和他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在会所里碰见吧,更加没有想到,连入住的酒店都是一样的。
而且,更加不用说,安全的酒店突然间就起火了,在同一个安全通道里再见相遇。
像是命运之神在眷顾着他们一般。
可是……
她抱着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喊不出他的名字,也无法与他交谈什么。
安静,安静地一起走过这条不长也不短的长廊。
明明是这么近的距离,却又已经被她推离得这么远。他,再不会像过去那样,喊她一声,依依,过来。
范依依在想自己要不要道个歉什么的,毕竟当初她做了那样的事,可是这个时候道歉会不会显得很虚假?
可若是不道歉的话……两人之间的结就一直存在着,也不知道他跟他母亲之间怎么样了,他听到的版本又是怎么样的。
当初她与江岚说的是,若是他知道了,那么所有的责任就往她的身上推吧。
江岚为了母子感情不出现裂缝,会这样做吧?
她心里还在上演着激烈的挣扎,司徒景凉的脚步却已经走出了医院,停在了车子面前。
司机打开了车门,司徒景凉将她放入后座。
特助走上前来,“凉少,酒店失火,我已经在别的酒店订了房间。”话落,他又看向了范依依,“少……王小姐的行李也已经一并的送了过去。”
范依依坐在车后座,抬眼看着他和他的特助。
司徒景凉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送她回酒店。”然后,他转身的离开。
他不上车吗?
“景凉……”范依依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喊出他的名字。
司徒景凉顿住脚步,却没有吭声。
气氛不太对,特助赶紧让开一点距离,表示没有偷听人家说悄悄话的习惯。
但是这距离就这么近,想装听不到也不行吧。
身为司徒景凉的特助,他是无比清楚,司徒景凉这一年多的日子是怎么过来,单从工作上来说,特助都因为频繁的加班强度,已经让公司的人看到他就害怕的地步。
因为他就代表着司徒景凉,他一出现,不管时间早晚,就代表着,折磨的一天又来了。
对于司徒景凉的私事他却是完全不清楚,只是也与公司的一些人听到的一些不靠谱的八卦那般。可惜当初在司徒景凉勒令过后,便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八卦了。
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停留在少夫人不是航班出事坠海了吗?
凉少还因为此找了她好久好久。
现在……不是应该是两夫妻相拥而泣,啊不,激动的相拥吗?
为什么会是这样冷淡的神情?
范依依咬了咬下唇,“你去哪?”他不坐这车子是因为她吗?那如果这样的话,她自己完全可以乘出租车离开的,她不想占用他的交通工具。
司徒景凉却是冷淡地回了一声,“需要向你报备吗?”还有资格吗?她又在乎吗?
她当然不在乎他的,若是在乎,就不会……
范依依听到这话,难过的咬着下唇,下唇被她咬得唇印都出来了,她压抑地说道,“谢谢你的帮忙,不过我还是自己回去吧。”话落,她挣扎地下车。
却因为太过着急的下地,动作蠢笨地又笨到自己受伤的脚,她却逞强的没有喊叫出声。
她走出车门,单脚跳着要离开。
“少夫人……”特助忍不住的叫住她。穿着高跟鞋,单脚跳着离开?别开玩笑了好吗?这又不是耍杂技,耍杂技的话这样子也不行的啊。
范依依却没有停下脚步。
他不在乎她了。再也不了。
范依依心酸酸的,疼疼的,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又能请求什么。今天的结果是她自己造成的,也是她自己愿意承受的。
只要……只要他好好的就行了,不再因为她而做为难的决定,就好了。
就这样吧,难受也好,心疼也罢,由她独自承受就好。
不要再去搅乱他的生活,不要再让一切又回到当初的起点。
可是该死的,为什么眼睛在发酸,为什么没用的模糊了?一定是脚下的伤太疼,太疼了,所以,所以她才没有用的想要哭泣。
“你做什么!”司徒景凉的话从背后传来,范依依咬着唇,不吭声。她怕一吭声,她的哭腔就出卖了她的逞强。
她这是给谁摆脸色看?司徒景凉冷哼,“你的脚医生说了,不能再这样走路,你是打算已经瘸了也无所谓吗?随便你,反正是你的脚,你自己不在乎,谁又会在乎。”
是的,她不在乎,他又会在乎吗?
可是,她却不是演戏。
她没有吭声地继续迈步。
司徒景凉站在那里,看着她停下了脚步竟然又该死地继续往前走了。
“范依依,你给我站住。”司徒景凉气恼地唤住她。
范依依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他干嘛要叫她?就让她这样好了。
她不能停下来,停下来会让他看到她无用的泪水。
她要继续走,继续走……
她脑海是这样想的,动作也是这样做的,而她这个样子,则是彻底地将司徒景凉给惹火了。他两三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因为情绪被她挑起,拉住她的手腕力气没有做任何的压制,大力的拉住,“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闹脾气?她干嘛要闹脾气?
她只是,只是不想让他看到她这个样子。
路是她自己选的,她现在又矫情的道什么歉,哭什么?可是泪水就是不断的掉落,像断了的珠子一般,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上车。”她低着头,他以为她不愿意看见他。
那也省事了,他也不想看到她的脸,以免那不该出现的柔情在看到她这张脸又自然的反应出来。
因为这样,他也就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泪水。
不知道,她此时已经哭成一个泪人。
她站在那里,拒绝的上车。
他却以为她还在闹性子,冷哼一声,“又想我抱你上去吗?”
“……”他这样冰冷的话语,冷漠的态度,与过去的柔情成鲜明的对比,范依依的泪水掉得更多了。
她低着头,摇了摇。
放开她吧,她自己会走的,她不想他看到她现在这样样子,让他误会她又在娇情什么。
不想让他看到她断了线的泪水,不想。
她轻轻地挣扎,他抓着她的手腕好疼。
“范依依!”他真的火大了,她这样沉默是几个意思?
“你不想见到我,我坐别的车走。”他说。手没有松,“但是你必须坐车回去。”再这样走下去,脚还有用吗?
这么多年,性子一点也没有变,吃软不吃硬。
她依旧不吭声。
司徒景凉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对着在那里装透明的特助说道,“送她回酒店,然后订机票离开,我在机场等你。。”
第268章 这蠢笨的样子
订机票离开?
特助还傻呼呼地问了出来,“凉少,订机票去哪?”
“……”这么蠢,是怎么混到特助的位置的,司徒景凉冷眼扫过去。
特助赶紧哦了一声,“啊,是了,明天约了b市的x公司。”他随口的说出一个公司名字。
司徒景凉不再停下,迈步离开。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看到范依依那哭得稀里哗啦的脸。
特助让司机倒退到范依依的面前,看着她,“少夫人,上车吧,我送你回酒店。”
范依依吸了吸鼻子,抬起泪眼望着司徒景凉的背影,模糊不清,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特助看到她哭得惨兮兮的脸,怔了一下,咦,少夫人低下头这么久,原来在哭?
如果不是晚上,这会地上都有一圈泪迹了吧?
特助压下惊讶,“少夫人,上车吧。”
“谢谢。”他不在,她不再需要克制什么,说出的话果然是带着哭腔的。
好在,好在她刚刚一直都没有开口。不然他一听就听出来她在哭了。
特助坐在副驾座上,忍不住回头的给她递纸巾,“少夫人,你跟凉少……闹别扭了吗?”
身为特助都不知道凉少和少夫人什么时候闹别扭了,他是不是混得太差了?要是他知道,人家两人还离婚了,他是不是可以去死了?
范依依接过他递来的纸巾,“谢谢。”
对于特助的问题,她没有回答的打算。
轻轻地摇下车窗,让风风干她的泪痕,她看着车窗外。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景,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有触景伤情,要平静下来也容易下来一些吧。
范依依一直这样看着车窗外,失神地回放着司徒景凉刚刚的一切。
他终究不再在乎她了。
所以,没有了耐性,也没有了曾经的爱意和柔情。
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为什么真的这么承受着,会如此的痛苦?如此的难受?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连叫住停下的话也没有资格再说。
车子去到了酒店,特助搀扶着她,刚下车,就看到了沈安旭,他焦急的迎了上来,“依依,你没事吧?”
听到她下塌的酒店着火了,沈安旭就火速地赶了过去,确认她安全无恙,而且转住在了这家酒店,他就赶了过来,一直在大堂里等着。
“安旭。”
“……”咦,头号情敌出现了……
特助扶得范依依稳稳的,“少夫人,我扶你回房间吧。”
“不用了。”范依依和沈安旭同时开口。
特助怪异地看着他们两个,难道这就是凉少和少夫人之间矛盾的原因?因为沈安旭插足成功了?有没有搞错,虽然沈安旭是不错,家境也好,但是!但是他家凉少才是最好的啊。
范依依哪里管得了特助的胡思乱想,看着他说,“谢谢,你先走吧。我没事了。”
“……”把少夫人交给凉少的情敌,真的好吗?
要不要打电话跟凉少汇报一声?
要不要跟他提提,这酒店里有只情敌在守着?
沈安旭已经上前来,扶住范依依,他也看到了她受伤的脚,“依依,你怎么样?”
“没有多大的事,就是下安全通道时,拐到了脚了,上了一趟医院。”她淡淡的解释,“安旭,扶我回房吧。”
“……”特助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是迟疑了许久才将房卡交了出来,“少夫人,房卡。”
“谢谢。”范依依由沈安旭扶着,头也不回的走了。任由特助在那里一阵风中凌乱,纠结着要不要跟凉少汇报,夫妻吵架什么的最忌讳的就是有第三者虎视眈眈啊!
直到他们消失在电梯里,特助才转身离开,唉呀糟糕,他忘记给凉少订机票了。
那什么,凉少是真的打算今晚乘夜机去某abcf地吗?以上字母请随便选一个城市。
好在他刚出酒店,就听到司徒景凉说,“过来接我。”刚刚车子给了范依依,他虽然潇洒的转身走了,但是却是一直在走路,而此时……他走累了!
特助点了点头,“是,凉少。”
听到他报备的地址,他赶紧过去。
司徒景凉根本分不清现在的东南西北,只是刚刚像是在狼狈的离去,什么位置也没有选,然后就胡乱的走了。
此时他走得累了,在一个广场的长凳里坐了下来。
明明她已经近得在手中紧握着,可是……他却连牵她的资格也没有。
他们再没有关系了。
她留下的那纸离婚书,他还给她的离婚证。
他和她,都是离异的状态,再没有任何的关系。原以为不会再见面,他也不想再见她,知道她平安,那么也就算了。
其实她消失半年后的那时,他知道她安然无恙的时候,虽然恼怒生气她的隐瞒,他却是派了人去找她的,精准的找到她。
他远远的看过她,然而,他终究也选择了不露面。
那时的她,剪了俏丽的短发,在广场里喂着一只白鸽,笑容那么的甜美,像一张名信片,将那样美好的一幕停留在脑海里。
特助找到司徒景凉的时候,只看到他家凉少很不符合身份的坐在广场里,而他身边……一群广场大妈在跳着广场妈。
那吵闹喧嚣的气氛与他的忧郁怎么就那么的格格不入呢?
“凉少。”特助上前。
司徒景凉走神太久,他根本都没有注意他身边的广场大妈。
听到特助的声音,他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道,“走吧。”
“凉少,还订飞机票吗?”麻烦给个具体的地点啊。
司徒景凉回头淡睨了他一眼,“你智商是负数吗?”订什么机票,他的行程有那么闲得可以乱飞吗?
“……”这跟人家的智商有什么关系哇。
司徒景凉回到车上,沉默不语。
特助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凉少你就别玩明媚忧伤的神情了好吗,给点指示啊,比如说,今晚睡哪呢?让他好早做安排啊?
可是看着这样的司徒景凉,特助又怕自己的智商再被质疑,什么都不敢问。
一会,他听到司徒景凉问他,“她怎么样了?”
“嗯?少夫人啊……那个,刚刚沈家四少不知道是怎么知道我们换的酒店的,在大堂里等着少夫人。”这种事情还是别瞒了吧。
听到沈家四少这四个字,司徒景凉冷哼,吐出几个字,“缠人精。”
至于沈安旭怎么会知道,c市还有沈家不知道的事吗?
“凉少,刚刚少夫人哭得惨兮兮啊。”特助犹豫了一会还是做了这样的汇报,“眼睛都哭肿了。”
“什么?”哭了?她什么时候哭了?
他怎么不知道?
“估计是脚太疼了吧,女人总是脆弱一点的嘛……”
“回酒店。”
“嗯?”
“需要我再说一遍吗?”司徒景凉冷眼扫了一下蠢笨的特助,平时不是挺利索聪明的一个人么,怎么这会蠢成这个样子。
特助真的好想喊救命啊,凉少你这样总是突改决定的,想想人家跟不跟得上你的脑思路好不好啊,而且话又都只说一半,让人家猜测得好痛苦好难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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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依依坐到床边上,看着已经上过药的伤脚,消了一下肿了,不过依旧很难看。
沈安旭蹲了下来,看着她的脚,“很疼吧?”
“还好。”范依依轻声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下塌的酒店跟这里可不是同一个酒店。
“查查就知道了。”他站了起来,看着她。
她的眼睛红肿,看样子哭得有些惨,他叹息一声,“怎么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太疼了。”她假装是因为伤脚而疼哭,不是因为司徒景凉。
可是沈安旭是智商为负数的人吗?
他轻呵呵一声,“心吗?”
“……”范依依凝视着他。终究点了点头,“很疼,我以为我可以承受这样预料到的结果,但是,却发现我并没有这么的坚强。”
她自小的生活环境遭遇,让她自以为她能坚强的面对一切,但是事实证明,她还是很弱,她还是无法做到。
看到司徒景凉的态度,她无法控制……
沈安旭唉了一声,“依依,你这样何苦呢。”
范依依却逞强的笑了笑,“是很痛,但是不后悔。”她不想司徒景凉夹杂在她和他母亲之间难做。
江岚当时又是那样的情况,若是她再不退步,都不敢去想后果会是怎么样的糟糕。
难道让全家族的人都质疑他的能力?责备他的不孝吗?
她的离开成全了大家。
伤了她,也伤了他。
沈安旭无语,他坐到不远处的凳子上,“你不后悔又为什么哭?”哭得这么伤心。
“因为我爱他。”范依依轻扯着嘴角,“安旭,我爱他。”
“……”他双手交叠,沉默不语。
范依依呵呵两声,“只是他家族太大,顾虑太多,他不在乎,我却不能同样的不在乎。”她望着沈安旭,“同样出身世家的你,应该明白一个继承人的责任。”
“明白吧……”只是他不明白她这样做,何苦呢。
伤了彼此,成全的却是大家。
“很晚了,你回去吧,我没事,明天醒来回a市开会,生活还要继续过的不是么,今天要不是来c市,我与他也不会偶然遇见,以他的身份,他若不想见我,我这辈子也见不到他的,以后……应该也见不到了吧。”
爱也好,心疼难过也罢,都不重要了。
他不乎。
她亦……无可耐何。
“不用我陪你多呆一会?”她这个样子,他不太放心。
范依依摇头,“我也累了,准备睡了。”
第269章 你真幼稚
“那好……明天我送你回a市,你这个样子一个人我可不放心,要是遇上疯狂粉丝,你连走也走不动。”
范依依摇头,“不用了,你就不怕你的女友吃醋?”毕竟媒体之前报导过他和她那么多的事。
沈安旭挑了挑眼,“吃醋?那小妮子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说罢,他站了起来,关于他和顾盼,他并不想解释太多。
“安旭,顾盼她很好。”范依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地说道。
“嗯,很适合做我们家的媳妇,我知道。”沈安旭站定脚步,“本来还不想这么早的通知你,不过……沈顾两家家长都比较赞成我们早些结婚,所以……年底应该就会结婚了。你可要备好礼物哦。咱俩的铁杆关系,轻礼我可是会生气的。”
结婚?
范依依怔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看着他微笑的他,点了点头,“一定会送上大厚礼的。”
他离开。
她躺下。
公开女友到放出结婚的消息,这不过间隔着几天。
他真的确定他要结婚吗?不过想到顾盼那可爱的样子,也许他们会很适合吧?范依依默默地想。
人生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沈安旭离开的时候,正巧就遇见了刚返酒店的司徒景凉。
视线对上,二人的神情一个冰冷,一个淡漠,这与从前的情敌见外分外眼红可是完全的不同,不过没有变的是,大家都看大家不顺眼罢了。
对视两秒,司徒景凉对于这个缠人精是完全没有讲话的意思,反正从沈安瑞的口中得知,沈安旭也的确已经有了别的打算和选择。
擦肩而过,沈安旭却是顿住了脚步,“你还爱她吗?”
司徒景凉微顿脚步,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的迈开脚步离开。他爱不爱她,与沈安旭有个半毛钱关系?
“如果你还爱她,就不要让她一个人支撑,她没有外人看得那么的坚强。”而她想要的人也不是他,如果是他,他必定会留在她的身边,可是她要的是司徒景凉。
这辈子沈安旭最不想说,也不想做的事就是向司徒景凉示弱,可是今天……
司徒景凉步伐离去,对于沈安旭的示弱,他选择了充耳不闻。
沈安旭皱眉,靠之,他都这样了,司徒景凉还不低头?
恼怒地转过身,“司徒景凉,你要是真愿意放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司徒景凉已经走进电梯,与他面对面站着,听到他这话,他不过是勾了勾唇角,“你能吗?”
“……”握拳,松拳,再握拳,再松手。
沈安旭朝前上去,一脚酷酷地横在电梯门栏上,完全忘记了乘坐电梯的该有的安全措施,电梯门在碰到他的脚又弹了回去。敞开的电梯无法运行。
他一只手撑在了一边,阻止电梯门的再次合上,深深地望着司徒景凉,“你该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离婚!”
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有着问题,过重的责任压得范依依喘不过气,外人都知道,司徒景凉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这一切,沈安旭当然将责任推到了司徒景凉的身上,要不是他强行要她与他分手,事情不会这样,不会有她嫁入司徒家的事,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
她本来可以很开心的与他在一起的……
本来……
司徒景凉拿起手机,只按了一个键,然后沈安旭听到他淡淡地语调,“安瑞,你的宝贝弟弟又闹我了。”
“……”妈了个蛋,他,他干嘛打电话给三哥?
他已经被修理够了好么!
“司徒景凉,我在跟你说话,你干嘛给我三哥打电话?”给点男人风度行不行?尊重点对手行不行?
司徒景凉嘴角微勾,看着他,“因为我不想跟你谈!”
他和依依之间离婚还是不离婚,关别人什么事,尤其是沈安旭,又关什么事!
“你真变态。”沈安旭拿过他的手机,“我没有闹他,只是偶遇,偶……”遇字还没有从他的口中说出口,沈安旭脸黑了,看着司徒景凉。
靠之,他撒谎。
根本没有拨通他三哥的电话。
“你……”
司徒景凉从容的拿回自己的手机,讽刺的说道,“你连你哥那关都过不了,还想成什么事?”只要有沈安瑞在一天,沈安旭就得乖乖的。
至于人家两兄弟为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就是他们沈安的事情了,与他司徒景凉无关。
对于无关紧要的别人的家事,他从来都不过问。
只是沈安瑞早就答应过他,不会让他弟再闹事的。
嗯,在沈安瑞眼里,这就是不懂事弟弟的麻烦吧?
深呼吸啊深呼吸,一定要深呼吸,沈安旭发现这一年多没有跟司徒景凉交流,他还是那么的讨人厌,但是,气人的功夫竟然这么见长了?
“你嫉妒我们兄弟感情好吧?嗤,也是,你们司徒家还有兄弟感情么?一个个斗得你死我活的,啧啧,真让人同情。”
“……”对于他这么幼稚的反击,司徒景凉完全无视。
一直都稀释了自己存在感的特助,看到这两位世家名少这么幼稚的斗嘴还真的是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哦,不对,他家凉少还是很稳重内敛的。
幼稚的是沈家的四少。
这真的是曾经最当红的最迷人的影帝沈家四少么?
在凉少面前,真的,真的略显幼稚呢。
“还要纠缠多久?”司徒景凉见沈安旭还没有松手的意思,眉头微微的凝起,“安瑞……”
“嗤,你又想拿我三哥来说事?”沈安旭不屑的冷笑,“我们怎么也是兄弟,你们是什么?”
“你猜?”司徒景凉淡淡地回道,“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他,对吧,安瑞?”
“……”沈安旭背部僵硬了一下,什么意思?他三哥在这里?不可能,c市又不小,哪里到哪都能遇到他那变态的三哥。
他冷笑,“你觉得我会上你的当?”
司徒景凉不答话,只是面色上相当的幸灾乐祸。
这世上,要说能治沈安旭的人,就只有沈安瑞一个了。
“……”真,真的吗?沈安旭收手,收回脚,转过头……
丫的,明明空荡荡的,哪里有人,“司徒景凉,你耍我!”然而他的话刚落,面前的电梯已经合上了。
电梯内,特助扑哧一声,真的是忍不住了,为什么觉得沈家四少这么的可爱?
他发誓,以前见到的沈家四少,他真的没有这样的感觉。
司徒景凉睨了他一眼,特助赶紧忍住笑,“凉少,我给您订的是总统套房,在酒店的顶层。”
“她呢?”
“……”她啊?特助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因为之前酒店的失火,客人都往最近的酒店搬移,客源有些多,房源不够……”
“说人话!”司徒景凉没有什么耐心。
“只剩一间总统套房了少夫人住的是普通的商务套房。”特助一句话不带喘气的说完。
那什么,如果选择的话,当然是凉少住好一点的吧?
他偷偷的看了看凉少,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高兴?这么说,没有做错了。
但……
电梯门打开,司徒景凉走出电梯,只说了一句,“你很久没有健身了吧。去楼下跑一个小时吧。”
“……”特助惊呆的站在电梯里,呐尼?凉少,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员工的健不健身问题了,再有最近没有时间健身还不是因为公司总是在加班么。
“凉少,凉少,楼下跑一小时是不是有点多了……”
他一边开房门,一边求情的说道,“半小时怎么样?”
“两小时。”司徒景凉走过房间,淡然间给他又加了一个小时的量。
“……是。”没有女人的凉少真的是翻脸跟翻书一样,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特助郁闷的应下,准备离开。
却突然的传来司徒景凉淡淡的问话,“她住哪里?”
“这里啊。”
“……”
“哦哦,你问的是几号房啊?在1806.”特助在司徒景凉一阵智商怀疑的眼神下,果断的关门离开去受罚了。
1806么……
鉴于特助在车上夸张的描述了范依依哭得如何的稀里哗啦,洗澡中的司徒景凉,任由蓬头的水从头部酒下,他似乎感同深受一般。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哭又怎么样呢?她都做了那样的选择,他也成全了她了,离婚证也由司徒景夏亲自的交到了她的手上,一切都结束了。
爱,或者不爱还重要吗?
或者对她来说,爱情从来都是不重要的吧。
呵。
她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为什么爱情对他来说这么重要。因为从小就拥有物质上的一切,因为从小就肩负继承人的责任,物质上不需要选择,责任上无法选择。
他的人生,只有一件可以选择的,那就是感情。
唯一的感情。
他不止一次对她说过,她对他的重要性。可是……她不相信吧。
是的,不相信,如果她相信,她便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了,给了他那样的致命一击,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愚蠢得可笑。
她不会懂,当一个人什么都不缺的时候,恰恰相反的,感情对他来说才是最看重,也是最真的。
他的世界,能用钱买到的,他都买得到,唯独她的爱……
他以为他付出那么多,已经收回同等的爱,就算横跨在他们生活之间有这样或是那样的阻碍,他也从容淡定的面对。
可是……
他终究还是失望了。
她退却。
呵,让别的女人生他的孩子?她真的以为他会随随便便要一个孩子吗?还是她觉得,她这样做,他就会如她所愿弄个孩子出来。
第270章 好吓人的房间
不过也是,她压根就不在乎他会不会难受吧,跟所有人一样,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应该将责任放在首位。
水冲刷着他的全身,冰冷洗刷却让他心绪更加的凝乱。
该死的,他闭上眼,便会自觉地浮现她满是泪水,咬着下唇委屈不已的样子。
天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幻想,他刚才压根就没有看到她的样子好么,都是该死的特助,形容得那么仔细。
关掉水龙头,他拿过白色的浴巾擦试头发和身体,然后走出浴室。
1806,并不远,出门左转进电梯按18楼层,然后再走一些路就到了……
他犹豫迟疑,最后还是不自觉地穿了衣服,正准备下楼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突然间清醒过来一般,手搭在门把上愣住,他在做什么?他又要什么都不计较的去找她吗?不管她怎么做,他都要原谅她,并且永远深爱他吗?
司徒景凉,别爱得这么的可笑好吗?人都有底线的,而她早已跨过她的底线,他还要无所谓。
手机铃声持续地响着,他终于还是折了回来,坐到沙发上,按下通话键,开了口,“什么事?”
“大哥,不好了。”司徒景夏话语中带着微颤,像是受了什么大刺激一般。
司徒景凉嗯了一声,的确是不好了,他现在就很不好。
明明在讲电话,为什么他的眼前还是蹦出她哭泣的脸,“shit。”
“大哥?”司徒景夏突地听到司徒景凉爆粗口,怔了一下,“难道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玉扣是……大伯母保管的。”司徒景夏话语顿了一下,这突来的消息震惊的不止是他们兄弟二人,还有此时在泰国的司徒景彦。
司徒景凉本来还烦燥的心,听到这话一下子清冷下来,他脸色沉重,“你说什么?”
“玉扣……就是一枚指环,当然是由大伯保管的,后来组织解散,玉扣便没有了特珠的意义,你父亲便送给了你母亲。”司徒景夏说着,“可是……”
“可是什么?”
“我无意中知道,你父亲当年解散的时候,对解散的组织发过一道命令。”
“……”司徒景凉心下一下发凉,要是他母亲在世还好,可是她已经去世了。
他已经猜到了司徒景夏要说什么。他曾经就猜测过,以父亲和母亲的深厚感情,嫁入司徒家的母亲,父亲不可能什么都不为她打算的。
但是他没有想过玉扣,当然这样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也是最近不久才知道玉扣这事。
最后一道命令。
如果他是父亲,他会发什么命令?
他沉默良久才说,“景夏,如果你是我父亲,你的最后一道命令会是什么?”组织由他解散,司徒家彻底的走上白道,不再用任何的黑暗的手段。
两兄弟同时沉默。
如果是司徒锐泽,他们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如果危害到妻子儿子的安全……”两人虽然字句不同,但是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两人都猜到是,司徒锐泽给到最后的命令一定保护妻子和儿子的安全。
而这一道命令……
“可是玉扣是非族中男子不能用的。”所以,这玉扣与其说留给江岚的,不如说是留给当时还是小孩子的司徒景凉的,因为他同样的继承人……
司徒景凉低沉地说道,“不是我。”
“……大哥,我们之前都不知道玉扣的存在。”景字辈中的人,都不知道司徒家当初还有什么玉扣的。
至于组织什么的,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听到的也是无关紧要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不代表别的人不知道啊……
司徒景夏和司徒景凉两人虽然隔着远距离,但是此时……两人却都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景字辈的人排除,那就是有另一个族中的男人……
几乎是在同时,司徒景凉和司徒景夏吐出了司徒锐显的名字,也就是司徒景夏的爸爸。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消息,而一旦猜测吐出了口,那么当初被忽视的细节就容易冒出头来,司徒景夏声音带着迟缓,“大哥,是我爸做的?”
派人杀死司徒锐明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父亲?
不,应该说是司徒锐显和江岚联手而做?
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司徒景凉和司徒景夏此时心情都不是一般的复杂。
因为他也不知道……
“我明天回趟欧洲,景夏,这事也许不是我们猜的这样。”司徒景凉开口。
司徒景夏却是呵呵了两声,“不是我们猜的这样,难道你会认为发号施令的那个人会是淳叔?”可能吗?与江岚比较好的,或者说对江岚最尊敬的,除了司徒锐显,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
司徒锐淳与司徒锐明的感情是最要好的,当初司徒锐明能坐上家主,司徒锐淳可是帮了忙的。要不是后来曝出司徒锐明做错那么多的事,司徒家的家主之位就要这样一直的错乱下去了。
谁会相信会是司徒锐淳做的呢?
“我去迪拜。”司徒景夏没有勇气去与自己的父亲对质,但是与司徒锐淳对质他还是能做到的。
“景夏……”
“大哥,别拦我。我需要做个心理准备。”在大家都以为司徒锐明的死是别人的刺杀时,却是本族人做的?这让大家如何能接受?
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挂上电话,司徒景凉一脸的凝重。
母亲当年……为什么这样做?
是被明叔逼得?还是对于母亲来说,家主之位太重要了?本是自己丈夫的,丈夫被害死,该由自己的儿子继承,却又被明叔给夺去,所以,她最终忍不住了?
司徒景凉发现他母亲有十足的动机做这事,可是他却一直都不知道。
现在回想起来,母亲对他调查这事也是异常的关心,似乎就是不想他查到些什么。
当时他没有注意到细节,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有太多的不正常了。
母亲……心虚?
还有大叔,他数次都有些刻意的引着大家往m国的官方组织上去查,而由于当时的确双方都在博奕,根本查不到,事情到中途就没有了线索。
也让他一度以为,这事就是m国做的。
但是沈安瑞那边插手了,国家之间的介入,查到的远比私人要查得到的多,沈安瑞很肯定的告诉他,那子弹不是出自m国的……
当时一切有点头绪,却又查不到底,一年的期限已到,他都做好了放弃的准备,家主之位,景彦要做就做去。
但是景彦却直接的退出了,他说他不做家主,他只要真相。
经过一年的调查,景彦那时早就相信,不可能是司徒景凉做的。
可是景彦的退出,并没有让司徒景凉满意,范依依的事情让他对自己的肩负重任有了排斥的心理,他没有说继续做家主,只是说真相没有出来之前,还是继续做着代家主吧。
楼上的他毫无睡意,楼下的范依依更加毫无睡意。
脚疼是一回事,碰到被子一下子就被疼得悚醒,还有别的原因。她闭上眼就看到了司徒景凉的样子。
他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此时,他已经离开c市了吧?
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了。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范依依却还是了无睡意,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忽地,耳边传来什么声音。
她的心一惊。
摒住呼吸,声音停下了,可是她却被硬生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在她放松着自我安慰说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却该死的又出现了异常的声音。
听说酒店很容易闹那种东西。
无神论的范依依此时只觉得头皮发麻,“什……什么人?”
“……”回应她的当然是只有一片宁静。
范依依将所有的灯都按开,房间一下子亮如白昼,入眼之处,哪有什么东西,听错了听错了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可是她这样的安慰才一落下,又听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异常声音,这下她整个人都被吓得心脏都快停下了。
这房间……这房间没法睡了。
她赶紧起床,穿好衣服,拿了包包果断的出了房间。额头还冒着虚汗,范依依去到一楼大堂,要求换房间。
但是,这酒店有一大半的客户都是出事的酒店那边迁来的,本来现在是旺季,酒店的房源就有些紧张,今天,呵呵,不好意思,没有空房了。
没有空房了,这种事情的机率几乎只有百分之一好吗?范依依站在那里,让伤脚不要用力,她看着前头的服务员,“你说什么?没有空房了?小姐你在开玩笑吧,这酒店那么大,全满房了?”生意有这么好吗?
“是的,非常抱歉,因为最近c市在举办国际性的会议,酒店的房间早就预订得差不多了,今天又接了一批客人,的确是没有空房了。”前台接待礼貌的微笑。
范依依想哭了,“可是……有没有客人换一下房间?”
“这位小姐,您住的房间是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吗?”大半夜,干嘛没事要换房间啊,很奇怪诶。
范依依咬唇,低头的靠近,“那房间……有,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个字她都不敢从嘴里说出来。
她这话一出,那个前台接待也是一怔,脸色微微变白,“你,你看见了?”
“……没有,但是有异常的声音。”范依依无比的疲惫,她现在突然觉得好困,可是那个房间她是打死也不敢再回去睡的。
第271章 他还是心软了
前台接待看着范依依,“这世上哪有,哪有什么什么阿飘啊。”
大晚上的,大家都在避讳着那个字好么。
范依依看着前头接待,“我要换房。”
“真的很抱歉,酒店是真的没有空房了。”
“……”那怎么办?范依依无语,转身去大堂的沙发上坐下。离开时,她依稀听到前台接待与另一个人在说,那个房间出过人命的……
大吉大利,她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是好困啊。范依依打了个哈欠,她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麻烦着沈安旭帮她搞定住宿?
还是说,她就这样坐到天亮算了?
平时也没有胆小到这么的矫情,怎么遇见了司徒景凉,她的胆子就无缘无故的缩小了?
现在怎么办呢?
被罚跑了两小时的特助,跑得都快虚脱了,走近酒店,正要走向电梯,眼睛扫了一眼大堂沙发上的人影,咦,少夫人?
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少夫人。”
“……”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是……
范依依抬起头,就看到了满头汗的特助,“你不是跟景凉离开c市了吗?”不是说订什么机票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特助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问道,“少夫人你坐在这里做什么?不困吗?”
范依依有些难为情,她犹豫的没有说,看着特助,她忽地想到什么,“景凉还在这里?”没有走吗?
“呃,凉少他临时改变主意了,嗯,是的,他还在这里。”特助出卖了他家凉少的行踪。
“哦。”所以订机票什么的,就是纯粹的不想看到她吧。
这样的事实让范依依更加的难过了,这还不如不知道呢。
他真的是连一眼也不想再见到她了么,真的真的就已经这么讨厌她了啊。
是她自己活该。
“少夫人,很晚了,你上去睡吧。”特助抬手看了看腕表,“都零晨了。”
“我,我不困。”范依依话落,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说是不困,但是身体的反应还是出卖了她的谎言。
特助又不是傻蛋,话说跑了两个小时,他已经让自己的智商集中起来了,不要再犯低级的错误。
“少夫人,你与凉少是不是……”
“我房间里有异常的声音。”范依依与特助的话同时说出来,特助听到她的理由,怔了一下,“什么?”
“就是,嗯哼,异常的声音,你懂的,刚才我听到那前台说,那房间之前发生过命案的。”所以,这样一说,是不是应该懂了?
特助睁大眼睛,“你是说……不会吧?”
“我不敢再回去。”范依依打着哈欠,“酒店没有空房了,我在这里窝一晚吧,天亮了就走。”现在半夜的,她的脚又受伤,她上哪家酒店去啊。
而且太晚了,再麻烦沈安旭也不好。
没有了经纪人,没有了小助理,没有了佣人管家,范依依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没用了。
特助乘坐电梯上楼了,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大汗淋漓的上了司徒景凉住的楼层,敲了敲门。
司徒景凉开门,看到特助这一身汗的样子,皱了皱眉,“大半夜的,你还要再跑一圈吗?”言下之间就是闲得这么蛋疼么?
“……”他是特地上来报告情况的啊,凉少要不要这么的冷了人家热情的心哇。
特助看着司徒景凉,要不要说呢?
“什么事?”盯着他这样看。
“凉少,是这样的,我刚刚看到少夫人她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
司徒景凉微冷着脸看着他,“然后?”
“然后?”什么然后?
看凉少这样的脸色,似乎很没有兴趣知道少夫人的情况?那就是他多事了?在特助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司徒景凉已经砰的一下关了门。
用行动上表明了他对范依依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他不会再像个傻瓜一样的任由她贱踏他的一番真心。
吃了闭门羹的特助傻眼了,凉少这是干嘛?
他果然又做了一件蠢事吗?那还是算了,果断的滚吧。
关上房门的司徒景凉一再的提醒自己,不要再去管范依依的事,不管她哭,还是大半夜的呆在酒店大堂不睡觉,那也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是……
所有的自我提醒最后都变成了渣渣,五分钟后,他人已经在电梯口,而电梯此时已经下降到了一楼。
他走出电梯就看到了坐在大堂沙发上,用手撑着头的范依依,远远看去像是在深思着什么事情。
但是近看便能发觉,她闭着眼睛在睡觉。
为什么不回房间睡?现在不是公众艺人,不在乎形象了?
司徒景凉带着疑惑地走向沙发,在她的身边站定。
范依依却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她是真的睡着了。就这样撑着手,睡着了。
这样站了两分钟,司徒景凉见她没有反应,轻咳了一声,这样范依依才醒了过来,她睁开眼,有些迷糊的看着眼前落座的男人。
似乎带着不置信,她又眨了眨眼,直到确定眼前的人影不是幻觉,她才开口,“你……不是走了么?”
不是不愿意看到她,连多看她一眼都碍事么?
这会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司徒景凉不答反问,眼睛睨了一眼她的伤脚,“大半夜的,坐在这里吓人玩吗?”
“……”好冷的笑话,她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好么。她摇了摇头,“我房间……我不敢回去睡。”
他冷嗤,“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不敢一个人睡觉了吧?”要真是这样,就笑死人了,请问她消失的这一年多两年时间里,她是怎么睡的?
听出他的讽刺,范依依到嘴的话吞了下去,“不是。”本来想说的原因也没有说出来。她与他早就不是他疼她的关系,她又何必说这些无用的话。
免得还要被他讽刺上几句。
只是,他干嘛也大半夜不睡的,是刚刚特助上去告诉他的?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要他下来的意思,也没有求他帮忙的意思。
可她自以为这样做是划清二人关系的最好的举止,在司徒景凉看来,却是那么的可笑,“那就是你喜欢一个人坐在大堂里了?”
他站了起来,觉得自己真是无聊得可笑,他为什么要下来?
他担心她?他为什么还要担心这样一个没有良心的蠢女人?
看到他起身要离去的样子,范依依咬了咬唇,还是什么也不说。他讽刺也好,冷脸也罢,她乖乖承受着便是。虽然,两人走到这样的地步,她无比的难过。
半夜的大堂无比的安静,而彼此的沉默则让人更加的抑郁。
范依依没有要留他的意思,也没有向他求助的意思。
她宁愿打算在这里窝上一晚,也不打算跟他开口求助,哪怕叫他帮忙订个酒店。
刚刚要不是特助走得太快,她应该请特助帮她订一下酒店的。
唉。
闭上眼,她继续用手撑着额头,太凄惨了,天赶紧亮吧。
司徒景凉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向她,她就打算在这里睡?
冷硬着心肠走开,偏偏走到电梯的时候,他又折了回来,“你闹够了没有?”
“……”什么?范依依睁开眼,闹什么?他不是走了么,怎么还在这里?明明有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开啊。
她无辜的眼神让他更加的火大,“你真打算在这里睡?”
“酒店没有空房了。”他以为她愿意这个样子么?半夜的这里好在也没有什么人,但是不代表一个人也没有,她也希望快点天点,然后搭乘最快的一班机回a市好么。
酒店没有空房?司徒景凉冷笑,“真是可笑的借口,特助没有给你订房吗?”
“有是有,可是……”
“你到底想怎么样?”在这里扮可怜,激起他的怜悯之心吗?
范依依真的没有想怎么样的意思,她看着他,眼里露出无奈,“我在房间里听到一些异常的声音。”
“什么异常的声音?”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范依依凝视着他,“阿……飘~”
“什么?”他还是没有听懂。
“鬼啊!”范依依终于吐出一个字,她知道无神论的她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可笑,可是,酒店本来就有这种忌讳,她也不排除自己真的遇上什么。
当然,也有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出现了幻听,不管怎么样,她现在不敢回房间。
果然她这话一出,司徒景凉就一声冷嗤,“你还能找点更像样的借口吗?”
“……”她望着他,“这不是借口。”她又不是有毛病,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坐一晚上,只是找借口?
她没有这么的无聊好不好。
“我记得你是个无神论者。”
“……现实总是跟想法有些出入的。”她低语。她打了个哈欠,“很晚了,你先去睡吧。”话落,她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哪怕这样,她也不说一句求他的话?
事实上,的确如此。
司徒景凉最终还是忍不住的提了她的行李,然后微蹲下身子,“上来。”
范依依眨了眨眼,这是……做什么?
然而被自己这么再次主动示弱的表现给气到的司徒景凉却没有什么耐心,“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好凶啊。
范依依还在纠结着是上他的背呢还是真的在这里呆一晚上呢,最后看着他那样凶凶的,她还是上了他的背。
“抱紧。”他不爽的吐出两个字。
前辈子一定是欠她太多,所以他才能被她吃得死死的,怎么也没有办法了。
第272章 如你所愿了如何
范依依依言而做,手抱紧着他的脖子,鼻翼间再次传来熟悉的气息。他在生什么气呢?她又没有开口求他帮忙啊。
司徒景凉将她带回他的房间,将主卧室让了出来,把她一放床上,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走出了主卧室。
该庆幸总统套房不止一个房间的,不然,今晚谁睡沙发呢?
看着他不多一个字的转身离开,范依依却是叫住了他,“景凉。”
“……”他只站住了脚步,并没有吭声。
“谢谢。”她说。
司徒景凉以轻不可闻的声量不知道说了什么,范依依没有听清楚,大概是不客气?
她并不确定。
他将房门关上,她却因为刚刚在房间里受到的惊吓,这会关上房门也依旧有些小怕。
挪着脚想着去将门打开,他却忽地去而复返,将房门打了开来,没有预料的,两人的视线对上。
范依依回过神,“我,我就是打开门。”
他深看她一眼,再次没有说话的打算,其实他刚走几步就想到了这个事情,所以才回来又将门打开。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巧而已。
他转身离开。
范依依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个样子,让她更加的难过。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说什么呢?
最终,她还是无言的走回了床上。忽地想到她的行李还在大厅,她总要换了睡裙睡觉的啊,她又从床上起来。
挪着不方便的脚,她轻声走出大厅。
司徒景凉开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忙着什么,他就坐在大厅里。
看到范依依那笨拙的动作,他也没有吭声,范依依也不敢吵到他,尽量让自己别发出声音。只是那行李箱的轮子此时发出的声响还是很吵的。
司徒景凉微皱起了眉头。
范依依赶紧说,“我拿睡衣。”
不要再散发出她是陌生人,你很麻烦的这样的信息了好不好。
范依依推着行李箱进卧室,关上房门,换好了睡衣,她又打开了房门这才回了床上睡去。
耳边偶尔传来键盘声,这么晚了,他还在工作吗?
她实在是困了,听着键盘声不知不觉地睡去。
零晨一点多,司徒景凉终于关了电脑,站了起来。
走向主卧室,他看到她安静的平躺在那里睡着,熟悉的睡颜,熟悉的气息……
他没有走近,只是在门口的位置远远地看了一眼,然后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并且,也没有将房门关上。
次日七点左右的时候,范依依就醒了,她以为她已经醒得很早了,但是却没有想到有人醒得更早。
听到敲门声传来的时候,她还微怔了一下。
特助走进门,就察觉到了微妙的气氛,看着已经完全穿戴好的司徒景凉,他又什么都不敢问。
凉少难道最终是耐不住荷尔蒙的发作,叫了什么特殊的服务?
“你在看什么?”司徒景凉扫了他一眼,特助的眼神赶紧低下,“凉少,早餐已经备好了。”
“客房服务。”
“嗯?”不是吃了早餐就闪人了么,还客什么房服务?
司徒景凉再次睨了他一眼,特助立马明白,“是是,我这就去安排。对了,你昨晚发的信息我早上才看到,前往欧洲的机票已经订好了,十点钟的班机。”
“嗯。”司徒景凉刻意压低的声音让特助觉得怪怪的,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就算是什么特殊服务,也应该早早的离开了吧?
“早餐双人份。”司徒景凉走向大厅的沙发,坐了下来。
特助一阵感动,“凉少,我已经用过早餐了。”
“不是给你吃的。”
“……”难道是……
要说这里多了一个女人的气息,是什么特殊服务的话还说得过去,但是要凉少给她安排早餐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就不是那些人了。
特助忽地想到什么,大声地应了一声,“是。”
凉少昨夜一定是把少夫人接上来睡了吧?
果然阴阳调和后的凉少也更好说话了呢。
范依依在特助离开后才起床,换衣梳洗,拉着行李,动作不便的走出主卧室。
“景凉,我,我先走了。”再多的谢谢说出来彼此都厌了吧,她准备一会下了楼就给沈安旭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安排一下。
司徒景凉将笔记本电脑移开他的膝盖处,从头到下的打量着她,“我们谈谈。”
我们谈谈,这四个字却让范依依有些不安。
谈谈?谈什么呢?
不过他要谈,她也走不了。
沉默的走到了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她像个小媳妇一样的坐在那里,尽力的稀释自己的存在感。
谈谈?
是她独自做的决定,是她不管他说什么,都一意孤行,还能谈什么呢?
她低着头的样子让司徒景凉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讽刺,就摆着这样一幅我就算是错了也已经错了的态度是几个意思?
“离婚证拿到了吗?”他开口,第一句说的却是这样的开场白。
范依依双手交叠的握着,听到这话抬起眼,看着他,“嗯。”
“如你所愿了。”他扯了扯嘴角,讽刺的说道,“我让梁律师就我的个人财产分配了一些资产出来给你,没有一半,你介意吗?”
那样多的资产,她一分也不敢要好么。
介意?她该介意什么吗?
“景凉,我……”
然而不待她说话,司徒景凉又接着说道,“司徒家还没有离婚的先例,家规又一直规定家族财产不能分割,所以家族上的财产,我无法分你。”
“……”能给她说句话吗?
“如果你嫌少,那我会再将我名下的游艇,名车过继到你名下。”
“景凉!”真的是够了,说得好像她不签那份合同是因为嫌钱少一样。范依依终于微恼的开口打断他的话,“你的财产我不要。”
“呵,对你来讲,钱已经这么不重要了吗?”司徒景凉深看着她,提醒着她,“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只有钱才是最可靠的么?”
“……”他非要这样说吗?范依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内心变得强大一些,不要这么玻璃心的被伤到了。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说,那么星际……就当是我们离婚的财产分割吧。”这样说,他是不是能更好受一些了?
范依依望着他,陌生的眼神,淡然的神色,这真的像极了那些离婚的夫妻。
“这样别人会误会我们司徒家太过小器的。”
“司徒景凉!”范依依生气地站了起来,“你非要这样对我说话,才心里更舒服些吗?”
“是。”他直白地应道。
“……”
特助叫来的客房服务适时的出现,打断了这二人的不和。
但是范依依已经没有吃早餐的想法,她脚步不稳地拉着行李箱,“昨天的一切我很感谢,再见。珍重。”
特助呆了,这是怎么了?又吵架了吗?
他看了看范依依,又看了看司徒景凉。
司徒景凉冷哼,“你吃,我走。”说罢,拿了笔记本电脑就要离开。
她脚受伤,他的脚却是健康的,论快步离去,当然是他更快。
范依依的眼泪被逼得吞了回去,他非要这样对她吗?
“我当初那样做,也是……为了我们不后悔。”她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为自己辩解。
走到门口的司徒景凉顿下了脚步,嘴角扯了扯,无比伤感,“那么现在你后悔了吗?”
他这样对她,再也不再将她视为最重要的人,不再重视她,这样的结果,她后悔了吗?
“如果重来,我还是会那样选择。”她说。
司徒景凉笑了,讽刺地转过身,“范依依,你未免太过高看你自己,你真以为我司徒景凉这辈子非你不可?你真以为我会一直爱你到底?无论你对我做什么?可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已经被我摒弃在心门之外了,永远。”
范依依听到这番话,脸色惨白,身体微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司徒景凉却是无比的冷静,“昨晚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看在你是我前妻的份上。仅此而已,至于你刚刚说的财产不接受,那随便你,从今往后,我们再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样不就是她所希望的吗?
现在,他就如她的愿了。
他深看着她,她一脸受到打击的样子却没有让他有半点的愉悦感,伤人者自伤,此时大概就是二人最好的写照。
“当我不再爱你,你就什么也不是。”扔下这句话,他迈步离去,清冷的背影将彼此的距离远远的拉开。
范依依站在那里,呆呆地傻傻地,无法回过神来。
他的最后一句话,击碎她所有坚强的伪装。
他不爱她了。
真的……不爱了。
当我不再爱你,你就什么也不是,呵呵。
………………………………………………
司徒景凉的脸色很难看,而听到一切过程的特助表示真的好想装死,前妻?凉少跟少夫人真,真的离婚了?
为什么?
提着智商高速运转,特助怕自己一个不对就被司徒景凉批得狗血淋头,全程都努力运转工作着。
车子前往机场,没有用早餐的司徒景凉已经被范依依给气得一肚子饱了。
那番话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只有不再在乎,才无法再伤到他。
范依依是边哭边吃着早餐,眼泪掉个不停,她用手大力的擦着。
哭什么哭,这是自找的结果,谁同情你。
可是……
一想到那句,当我不再爱你,你就什么也不是,她就感觉自己的心碎了一般。她做这一切,为的并不是他这样决绝的话。
她终究是把他伤到底了。
第273章 你变了
哪怕最终的原因是为了他,可是……他不会原谅她了。
不会了。
他彻彻底底地将她给摒弃在心门之外。
范依依,你不是该开心了,他不再爱你了,不再重视你,以后他会与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完全他继承人的责任。
然后一切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可是她现在才发现,如果一切都与她没有了什么关系,那么,她当初那样做,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她本来有一个疼她宠她的老公……
而她却为了什么孩子,最终迫于压力,对他做出离婚的事,并且不与他商谈,像个傻瓜一样的留下一纸离婚书,自以为自己很潇洒。
她这样做真的对了吗?
这会,她深深的怀疑。
……………………………………………………
a市机场
钱钱看着脚受伤行动不便的范依依,上前拿过她的行李,“你不是去c市办点事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范依依扯了扯嘴角,墨镜盖住了她难过的眼神,“别提了,昨夜住的酒店着火了。”
“着火?”
“嗯,走安全通道撤离时,拐伤了脚。疼死我了。”范依依在好友面前是一点也不想掩饰了,她的脚伤是真的疼。
“看吧,像我这样多好,乖乖地穿平底鞋,永远不存在扭脚的问题。”
范依依睨了一眼她的肚子,有些无语,“没有怀孕的你,不也是天天高鞋么?”
“那你见我扭过脚?”
“……是是,你平衡力好,慢点慢点,医生说我不能走太快呢。”范依依扯着钱钱的手,“照顾一下我的这个伤患啊。”
钱钱白了她一眼,“你声音怎么怪怪的?沙沙的,昨晚干嘛去了?”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的奇怪呢,范依依看她一眼,“没干嘛啊。就是早上哭了一把。”
这么老实的承诚,可不像她的性格啊,钱钱当下就觉得事情有些怪了,“哭?疼哭的啊?”
“嗯。”心被伤得疼哭的。
但是钱钱却以为她是为脚伤疼哭的,鄙视的扫了她一眼,“这点伤你就哭了啊?我以为你早就练成了冷硬冰心,无知无觉了呢。”不然怎么就能对人家司徒景凉做出那样的事呢。
“我见到景凉了。”范依依悠悠地说道。
一句话,大家都懂了。
两人上了车,司机是司徒景夏配的司机,二人一同坐在车后座。
钱钱坐稳后才问,“景凉去c市了?他不是在国外么?”
“嗯。”范依依也没有想到在a市见不到司徒景凉,在c市反倒是见到了。只是这见到还不如不见到。
不见到也就听不到那样直白伤人的话语。
“他怎么说?”钱钱瞅着范依依,看样子,不是那么的顺利?
“他不爱我了。”范依依扯了扯嘴角,呵呵地说出这一句话。“钱钱,他真的不爱我了。对他来说,我成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哦,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咩。”这个时候,钱钱选择落井下石,只有砸疼了眼疼的这个女人,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钱钱……”还能不能做好朋友了?范依依看着她。
钱钱呵呵两声,“别这样看我,依依,时至今日,你该明白自己做了多愚蠢的事了吧?离婚?借精让别的女人生他的孩子?拜托,他是你老公,不是你的附属品,你凭什么能为他做决定,就因为他爱你爱得那么深?”
“……”范依依低头。
钱钱却是继续骂着,“现在如你所愿了,你们没有关系了,他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有没有继承人,与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说句不好听的,他再娶个不会生的女人,也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怎么样,你心里舒坦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她已经这么难过了,就不能好好的安慰一下她吗?
她沉默,“我错了吗?”
“你觉得你对了吗?”钱钱冷哼,“我们无法判你的对与错,唯一有资格评判的只有景凉,依依。”
范依依哇的一声,突然像个孩子一样的大哭起来,抓到钱钱的肩膀上,“可是当初他的确是因为我才面临那么多的压力,来自家族的,他母亲的,他身为继承人承受了那么多的考验,我不能让他因为我放弃一切啊。”
钱钱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你真觉得你这样很伟大吗?依依,景凉不止一次与你说过,孩子的事他会解决,你却……唉。”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他母亲所剩的寿命不多,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和他母亲之间做夹心饼吗?”当初她那样做决定也是心痛得要死。
“现在你没有这个顾虑了。”钱钱忽地说道。
范依依摘下墨镜擦眼泪,“什么意思?”
“他母亲刚去世不久,就前几个月。”钱钱看到范依依的眼睛,这时才发现这妞的眼睛那么的红肿,看来哭了不短的时间啊。
去世了?范依依摇头,“怎么会……医生不是说还有几年的寿命吗?”
“你真以为你留下一纸离婚书,消失不见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钱钱看着她,叹了一声气,“因为你的失踪,景凉他与他母亲一年到头说的话都不超过二十句。依依。”
听到这样的话,她真的认为,她当初的离婚还是正确的选择吗?
真的以为,她一走了之,她退出,就能让司徒景凉和他母亲之间不会存在为难了吗?真是天真。
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料想不到她最后飞机出事,失踪。
就这样完全的断了江岚的奢想。
如果她只是离开的话,那么司徒景凉会是生气多于难过,最后没准还真的失望之余听从了江岚的安排,又或者江岚先斩后奏,让江蓉怀了小孩子再说。
但是……
偏偏范依依的飞机出事了。
人‘死’大过天。
何况司徒景凉当初那么深爱她,她的失踪,他理所当然的将所有的痛苦转移到他母亲的怨恨上。
哪怕他什么也不能对他母亲做,但是疏远就足够江岚难受了。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他们还是做这么草率的决定吗?
真的以为司徒景凉愿意为了所谓的家族责任,抛开一切,放弃自己的一切权利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司徒景凉的个人欲.望并不高,而这些,当然也是后来司徒景夏对着钱钱说的,不然她也不会知道这么多。
范依依还在发着呆,江岚……去世了?
比医生最早预料的五年足足少了一半不止,是后来病情恶化了?还是怎么样?
她看着钱钱,“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
钱钱呵呵地看着她,“告诉你?我以为你知道……”谁会想到她归国后,司徒景凉会是那样的表情啊。
她以为……总之,不说甜蜜如初,但是如释重负什么的肯定的吧?
可是却是谁也想不到的结果,司徒景凉甩她一张离婚证,然后便是消失避而不见。
范依依低下头,“是病情恶化了么?”
“因为你的失踪,景凉与他母亲出现了最久的冷战,感情出现裂缝,对江岚来说是最痛苦的事吧。你也知道,景凉是她唯一的牵盼。唉,对她的所作决定,我也不好评判什么,身为一个母亲,她这样操碎了心也是正常,只是,她没有将景凉的话听入心里……”
真的将孩子,将继承人放在了首位。
范依依扯了扯嘴角,“也许对她来说,她丈夫没有做到家主,她儿子就必须得坐上那个位置吧,而且还得坐稳,再有,男人对事业一般都是很看重的。”
“依依。”钱钱摇头,“事业是很看重,但是,未必需要做个家主,你真的不知道做家主的压力和责任吗?”
反正司徒景夏之前就跟她说过,像他们这种从小就出身世家的名门少爷来说,做继承人累的不止千百倍。家族那么多的生意领域,他们随便做个区域的总裁就不止多潇洒,到了他们这个身价,钱根本就是数字,他们什么都不缺。
他们打理家族生意的同时,可以更好的过他们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是,家主是不能的。
所以,家主对别人来说是荣耀,但是对家主本人来说,却是最累最无奈的事情。
不然,也不会在继承人很小的时候就灌输继承人的责任理念了。
因为只有从小灌输这种理念,才能让他们形成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就是责任第一。
再有,嫡长继承位,几乎是每个名门世家的规距。
司徒景凉从出生就注定了要承担这样的责任……
而他,所有都不能选择的情况下,自己选了妻子,结果却是这样……
能不难过吗?
说句难听的,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估计就已经自暴自弃了。
“我知道。”范依依苦涩一笑,“我正因为知道,才做了那样的决定。”
“呵,你知道你做了那样的决定,与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吗?你根本没有站在他妻子的身份,你站在了责任那一边,依依,家族责任关你个毛线事啊?!”
钱钱这话真的说的重了,因为她自己也犯过那样的错。
范依依望着她,“钱钱,你好像变了好多。”当初不是这样子的啊。
钱钱微微一笑,“是景夏改变了我。是他让我明白,如果不能跟我相爱的人在一起,那么,他幸不幸福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
“你真以为爱情有那么伟大吗?不过是给自己贴个伟大的标签罢了。放手的人都天真的奢想,我是为了他好,希望他幸福,但是又暗地里希望对方的心里会永远爱着自己,哈,你觉得可能吗?”
第274章 凭什么要一直爱着你
“……”
“说白了,就是矫情的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自己感动自己罢了。”钱钱叹了一声气,“如果他不再爱你呢?你什么都不是了,依依。”
就算当初司徒景夏对她说的那般,爱我,就相信我,嫁给我。如果放手,好,背转身后,他的人生里将不再有她。
范依依真的没有想到从钱钱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这样不太像她啊。
司徒景夏到底是怎么调――教的?
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钱钱知道她在想什么,呵呵两声,“你一定很惊讶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吧?”
“嗯。”何止是是惊讶,简直就是惊吓啊。
正常人不是都应该说,爱他就应该让他幸福么?
“因为当初景夏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像他们这么优秀的人,爱一个人可以爱一辈子,但前提是这个人也得爱他。”
范依依怔住。
这话其实司徒景凉也说过,虽然不是一样的话,但是道理是一样的。
他们可以为一个自己爱的人去做努力,追求,但是并不会真的强求。
哪怕司徒景凉当初那样做,其实心里也是有期限的。
大概他们都相信,像这样的他们,爱得这么霸道,还是不能拥有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再继续的必要了。
钱钱正经地看着她,“依依,不要让景凉对你心凉了。”
“……”他已经心凉了。
范依依此时很乱,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与钱钱对话了,她只是怔怔在坐在那里,想到司徒景凉与她分别时说的那句话,如果我不再爱你,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现在的她对他来说是不是就是这样?什么也不是了?
心抽着疼,范依依眼泪啪啪的落下,难过地低语,“钱钱,我该怎么办?”
钱钱拍了拍她的手,“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我当然是爱的啊。”如果不爱,她就不会在国外躲这么久,如果不爱,她当初就不会与江岚做出那样的事,如果不爱……
“依依,不,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爱是怎么样的爱?是站于责任和道德的爱,还是自私的爱?”
“钱钱……”
“你也知道,你的情况,如果你真的爱他,你要去找回他,那么,你到时也必将面对家族的重重的阻拦……你还承受得住这样的压力吗?”
他们已离异,家族里的人都知道她怀孩子艰难,要想再婚,不仅会施加压力给司徒景凉,也会施加压力到她的身上的。
甚至……可能还会做出一些不是那么友好的手段。
这不像当年,当年是江岚被查出了身体有问题,她又是司徒景凉的母亲,司徒家又愧对她这么多年,所以,她当时同意司徒景凉娶范依依时,家族里的人就算再不同意也只能默认。
因为,谁都知道,她比谁都想看到景凉的孩子出生。
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
钱钱说的这些都是再实在不过的话了,她自己嫁入司徒家,看到的事情也不少,司徒家真的是太庞大了,庞大得让人畏惧。
她自己都有些后知后觉,当初竟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关了。
也庆幸司徒景夏的父母是开明的人,并没有对她有太多的刁难,只是在身份上……
而司徒景夏将一切都办好了,如同他所说的,相信他就足够了。
也许依依与她最大的不同就是,嫁入了司徒家,当局者迷吧。
本来还有想法的范依依听到钱钱这话又退缩了,是啊,已经离了。想必全家族也已经知道了,那么……
她扯了扯嘴角,“算了不变这些了。”
见她这样,钱钱就知道她又打退堂鼓了,钱钱也没有再多说,只是送她到家楼下的时候,淡淡的说了一句,“依依,以前景夏说你配不上景凉我还跟他吵,现在,我真这样觉得。”
“……”好友突然这样批判自己,让范依依心里更加的难受,她看着钱钱。
钱钱脸色淡然,“我就不上去了,回头再联络。”她没有为自己刚刚说出那句话做解释的意思。
但是范依依却想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钱钱,你刚才这话是……”
“你们之间的爱情一开始就是你有求于他,而现在,你没有求于他了,你连主动争取的勇气都没有。”钱钱轻声地说,然后摇上了车窗,隔绝了二人的视线。
车子在范依依的面前离去,好友的话让她真的很受伤,钱钱……竟然这样的说她。
可是身为好友的钱钱,当初一开始也知道,是谁先一步开始的……
当初第一次订婚的时候,司徒景凉问都没有问过她的想法就私自决定的要订婚了,好吧,她承认,那是因为她当时求救于他,所以发了那条信息。
ok,这次算她的。
那么之后的再相遇呢,他什么也不说的就逼她重回他的身边……
之后调查到她妈妈的事,她需要他的财力来给范氏教训,这也算吗?
她站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回神。
“王依依。”身后突然地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有点熟悉,然而范依依才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张冰冷僵硬的脸,没有反应过来,她只觉得腰间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抵在那里。
她看着眼前的脸,“李冰?”是李冰吗?可是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张脸既像是李冰,却又不像李冰,她整容失败了?不对,李冰消失好久了,她怎么会突然的出现在这里?
她低下头,就看到了腰间坚硬的东西,黑色的――枪?!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冰,“你……”
“我变成这幅样子,你还能认出我来,看来你对我还真的是记忆深刻啊。”李冰声音冰冷,看向范依依的眼睛却是无比的怨恨和歹毒,范依依甚至都不懂,这样的恨是来自什么。
要说恩怨,也只有李冰对她做了错事吧?
当初要不是李冰,她不会在澳门出事的。
现在也不是提旧怨的时候,范依依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李冰拿着枪抵在她的腰间,比起枪这种东西,拿小刀更符合李冰的性格吧?
还是说,自己消失的这一两年,每个人都变得跟当初不一样了?
“上车。”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范依依的面前,但是,已经遭遇过绑架的她,当然不会这样合作。
她只是看着李冰,“同样的错误你还要犯第二次?”
李冰却是冷笑,“王依依,你不要怀疑我的动机,更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你要是不合作,我不介意先让你吃一个子弹,再把你扔上车去。”
“你……”
“上车。”抵在范依依腰间的枪又进了几分,她皱了皱眉,看了看周围。
正要喊救命,李冰一手劈在了范依依的脖子后面,没有劈晕,但是,却让范依依疼的只喊出了一个救字,然后她被拖上了黑色的商务车。
动作快速利落,一看就是专做这种勾当的人。
范依依直接被推了进去,刚坐好,李冰就拿胶纸过来绑住她的手,她反抗,李冰直接的甩了两巴掌。
动作很大,力气也很大。
范依依被甩得两眼发晕,“李冰,你不要再犯错了,我们已经一笔勾销了,你这样做……”
“一笔勾销?”李冰将她利落的绑好,范依依突然觉得李冰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不再像是当初的那个明星了,而更像个行任务的女杀手。
是她太会演?还是……
李冰恨恨地瞪着范依依,“这一次,你再叫你的凉少来救你啊,王依依。”
“……”这是一起什么性质的绑架?范依依不清楚。因为她还来不及问,她就被李冰注射了一支针水,然后缓缓地睡了过去。
司机回过头来,并不怎么认同的对着李冰说道,“boss说过不能伤害她。”
李冰冷笑,“我只是给她注射了一支让她安静的针水,怎么伤害她了?”
“她的脸?”
“她反抗,我打她两巴掌有什么奇怪?”她看着前方,“开你的车,将我们送到码头就好。
…………………………………………………………
范依依消失三天,都还没有人知道她消失了,直到王一哲一直找不到她,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找遍她的好友,找到了钱钱那里,大家才发现,范依依不见了。
钱钱怀着孕,平日里就在宅子里安胎,王一哲找上来的时候,她正犯着孕困,打着哈欠接待了王一哲。
王一哲也不废话了,看到她挺着肚子,直接了当的问,“钱钱,依依最近两天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嗯?这两天没有,前两天有见过一面,怎么了?”
“她的手机打不通,人也联络不到,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王一哲脸色全是担心,他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要知道她好不容易才回来,又失踪了?家里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啊。
钱钱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难不成那天说话太重,然后,范依依想不开了?
不会吧?
“王叔叔,依依公司和公寓找过了没有?”
“找过了,但是公寓的保安说,依依已经有五天没有回公寓了,还以为她回家了。”
“五天?不可能,我前两天才送她回去的。”而且当时,她就送范依依到楼下了啊。
钱钱心下微惊,却还是安抚着王一哲,“王叔叔,你别担心,也许依依是去哪里散心了。”
“但是她……”
“王叔叔,你先回去,我问问别的朋友,也许她跟她圈内的朋友在一起去哪里玩了也不一定。”钱钱将王一哲送走,自己却急得如锅上的蚂蚁,当下就给司徒景夏打去越洋电话,“景夏,糟了,我前两天估计说话太重了,刺激到了依依,她又消失了。”
第275章 你现在在公海
此时的司徒景夏正在迪拜,他要去见司徒锐淳,要搞清楚事情是不是自己猜的那样。
本就心情沉重的他,接到妻子的这个电话也就没有了多少关心的意思,“那也许是又想避开大家吧。”
“景夏?”
“钱钱,依依已经不是司徒家的人了,她能出什么事?”
“……”也是,一个普通人正常人,绑架?谁绑啊。
钱钱也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她顺了顺气,“你说得是,可是她已经三天没有跟大家联系了。不知道她这会在哪里。”
“等她想见大家就自然会出现的了,一年多的消失都玩得起,三几天又算什么,乖,我现在谈事情,晚点给你电话好吗?”司徒景夏明显没有多谈的意思,他此时的车子已经进了司徒锐淳的家门口。
钱钱点了头,“好。”
放下手机,钱钱给沈悠然她们打电话,但是……
以沈悠然的话说就是,范依依回来都没有约她出来谈过好么!
那么,她会去哪里了呢?
难道那天说的话真的是太重了,伤到了她的玻璃心?可是身为好友就是想要拍醒她,提醒她不要再错过了。
话说得不重,那丫头根本就听不进去的,就是这丫的是不是说得太重了,承受不住?
钱钱一阵无奈。
……………………………………………
范依依此时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只能肯定的是她在一艘船上,因为她能感觉到船飘晃,当然也只是偶尔而已。
房间不大也不小,什么都齐全,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三天了,连房门也没有出去过。
没有人来打扰她,李冰除了送饭给她的时候出现一下,其余时候都不会再出现。
怎么回事?李冰到底想做什么?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绑架吗?
舱门又一次打开,范依依看着李冰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她上午的东西还没有怎么动过。
李冰睨了一眼没有怎么动过的食物,冷笑一声,“绝食啊?好啊,等你死了,我直接把你扔大海上。”
范依依手脚被绑着,虽然不是捆绑,但是铁链让她根本走不到门口的位置,只能自如的吃东西罢了。
“我要上洗手间。”她看着李冰。
李冰深看她一眼,走了过去,为她解开了铁链。“别想着什么逃跑了,现在船在海洋中心,而且这里的公海哦。”
公海?范依依心一惊,脸上却力持镇定,“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要杀你呢?”李冰轻笑,“去上洗手间吧,王依依。”
公海这种地方,最多的是那些土豪开邮轮在这里聚赌,因为是管不到的地带,哪怕是军事力量也不能随意的踏入公海,以免引发国际战争,所以公海这种无人管的地方,是很多不法分子的交易点。
范依依上了洗手间,她本来想看看环境的,但是,从小窗口望出去,真的是大海,李冰没有骗她。
她走出洗手间,李冰又要上前来为她绑铁链。
“我也逃不走的,不是么?”这铁链绑着人很不舒服。
李冰轻笑,“那又怎么样?你会不会逃,我都要绑着你,因为这样看着你,我觉得特别的舒服。”
“李冰我们有这么大的深怨吗?你放了我,我这次不与你计较。”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李冰这样做的理由,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与我计较?”李冰冷冷地看着她,“可是我要与你计较,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样子,王依依,我恨不得把你的脸划花,扔下大海喂鲨鱼!”
她是真的恨范依依,真的真的很恨。
一切事情的起源都是因为她,因为范依依,她才得罪了司徒景凉,因为范依依,她才无奈的离开星际,之后连琐反应,发生了那么多事。
两年多前,当她还是星光熠熠的明星时,她根本不会想到,两年后,她要为了自由,这样的苟延残喘。
不与她计较?李冰笑了,要不是范依依,她不会沦为实验品,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然而,这些话她都没有说出来,她只是看着范依依,“别再激怒我,王依依,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她走了出去。
船已经完全停止了航行,抛锚下海,此时,就稳稳地停在了海中央。
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看不到边,这里的确是公海,李冰没有撒谎。
她用无线电拨了电话,“她就在船上,是,我知道了。”
她掏出一根烟,郁郁地点上,海风吹拂在脸上,她却再也感觉不到生活的温度,想起在实验底下的那些日子,李冰忍不住颤抖。
她也终于知道了迈克尔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在她被他送入实验基地的那一刹,她终于猜到了。
以前在电影里看过的一切,在现实中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甚至不敢相信。
只是,她的求生意志不是一般的惊人,所以,她活着出来了。
可是,现在的她完全没有自由了,她身体里被注射了不知道什么可怕的毒剂,每隔一个月就要注入血清压制。
烟头烫手,她回过神才惊觉手上的烟这么快就燃烧完了,就如同她的生命一般,尽早的燃完了。
这一切都是范依依的错,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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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拜
气派的大宅,欧式的装修风格。车子停在了宅前,管家前来打开车门,喊了一声,“夏少爷。”
司徒景夏看向管家,“淳叔在吗?”
“三爷刚回来,此时正在书房。”
司徒景夏直接的迈进宅子,中东这边一直都是司徒锐淳在打理的,他与这位小叔叔,感情谈不上深厚,但是也是尊重的。
司徒家的辈分观念还是很重的。
佣人看到他,直接地就对他说道,“夏少爷,三爷请你去书房。”
书房的门是厚重的双开式大门,司徒景夏用力才推了开来,书房里。四面墙都是书,看得出来司徒锐淳是很喜欢看书的。
而此时的司徒锐淳也正在看书,听到开门声,他微笑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景夏,你怎么有空过来小叔这里?”
的确,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司徒景夏独自登门拜访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一般都是司徒锐显有什么事让他办,他才会过来一趟。
家族太大,人员太多,每个人的感情深浅也就全然不同,司徒景夏与司徒景凉十分的要好,与亲兄弟无疑,但是与其他叔叔的儿子们却是一般般。
不说隔了一辈的堂兄弟,就算是亲兄弟,司徒锐淳也是与司徒锐明的感情更要好些,而司徒锐显则与司徒锐泽更谈得来些。
这些并不是因为什么,大多是性格和兴趣所致。
以司徒锐淳和司徒锐明之间的兄弟感情,司徒景夏知道他做出那样的可能性是很低的,可是……他还是要来问明白。
“淳叔,我今天来的确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你。”
司徒锐淳点燃一根雪茄,放下手中的书,“生意上的事?还是你爸打算让你全权接手家族生意的事?如果是后者,我是赞同你爸的,也该到我们这一辈的人休息一下了,放手让你们年轻人好好打理打理家族。”
“你知道玉扣吗?”司徒景夏直接地跳过寒喧,正视着司徒锐淳。
司徒锐淳本来还挂笑的眼里,微微的露出惊讶,他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烟雾,见司徒景夏那严肃认真的表情,他好一会才说,“玉扣早就没有了,在你大伯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取消了。”
“淳叔,玉扣是什么?”司徒景夏当然知道玉扣早就消失了,这些,他勿需司徒锐淳来提醒他。
司徒锐淳走向酒柜,拔开酒塞,倒了两杯酒,嘴里叼着雪茄,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司徒景夏,“今天你来找我,就是问玉后的事?”
“淳叔,玉扣为什么会消失?而且景字辈里都几乎不知道玉扣的存在……”
司徒锐淳喝了一口酒,像是在回想什么,“玉扣也不是什么神秘的存在,只是大哥当年还在的时候,家族就已经做了决定,家族不再涉及灰色生意,那么玉扣也就没有必要再出现了。”
话落,他看向司徒景夏,“这事你问你爸会比较清楚,我当时是家中排行最小,对玉扣一事也知道得不多,只知道这玉扣是能命令一个组织的,拒闻那个组织都是由一帮孤行组成的,听说我们司徒家有多久,那个组织就存在了多久了。”
所以,他是真的不清楚?
司徒景夏深看着司徒锐淳,司徒锐淳此时这个样子,不是他会演戏做了隐瞒,就是他的确是不知道。
他没有说司徒锐明的死与玉扣有关,只是说,“可是你说玉扣在大伯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为什么我却听说它出现过?”
“什么时候?”司徒锐淳微微的皱起眉头。
想来他也不会无端端的问起这样早就不存在的东西。
但是司徒景夏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淳叔,玉扣真的消失了吗?”
“玉扣的确是很久没有出现了,组织由大哥解散,玉扣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就是一枚普通的指环……”话没有说完,司徒锐淳忽地想到什么,“景夏,你突然这样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那么淳叔你觉得,没有了价值的玉扣,大伯会如何处理?随便扔了吗?”
“大哥的性格,扔掉应该不至于,估计就是随便放起来了吧……”司徒锐淳凝眉,“大哥的东西都是由大嫂保管着的。”
第276章 只有他了无牵挂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玉扣是由江岚拿着的。
的确是由江岚拿着,这些司徒景夏都是知道的,他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想看看司徒锐淳的表现,而显然,他不知道这事……
那么,就只剩他的父亲了。
司徒景夏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大伯母也去世了。”
“景夏,你问玉扣的事情做什么?”司徒锐淳还是觉得,他不会无端端的问这些事情的。
“我……”司徒景夏看着司徒锐淳,却是说不出理由,他只是站了起来,看着他,“很快你就知道了,淳叔,我还有事,先走了。”
司徒景夏是踏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司徒锐淳的家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是回a市,还是回欧洲的家?
而偏偏这会,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母亲的电话。
他接起,“妈妈。”
“景夏,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
司徒景夏轻咳了一声,然后才转了声线,“没什么,大概是感冒未好吧,有什么事吗?”使和玉扣的事,一定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妈妈肯定也不知道的。
黄琪悠声音刻意的压低,“景夏,景凉回来了,不知道跟你爸谈了什么,两人至今还在书房里没有出来,你爸也不让我送茶水进去。”
本来送茶水的话是可以偷听到什么的,但是这会,却是什么也偷听不到了。
谈什么?司徒景夏当然知道谈什么。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眼,“妈妈,我一会就乘班机回家。”
“景夏?”
“事情回去再说吧。是家族里的事,你别担心。”如果玉扣令是司徒锐显发出的,那么,他与司徒锐明又有什么不一样呢?还不都是一样的残害手足么?
司徒景夏真的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人。
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呢?
他坐上车,声音冷沉,“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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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
庄园式的豪宅是每一个豪门的标配住宅,欧式的城堡式构造,庭前的喷水泉日夜运作。
加长版的林肯停在宅前,而车子的主人,此时却身在书房。
司徒锐显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又一直都在担心这一天,他知道以司徒景凉的执着和聪明,终会查到这一天的。
可是他没有想过会是这么快。
他甚至天真的想过,要是景凉能在他死的时候才查到真相就好了,可是……
江岚死了,而他还好好的活着。
书房里的气氛无比的凝重,司徒锐显看着面前的相片,不,应该说是图片才是更恰当。
而且这一张图片还是手绘的,却跟真的一个样,那上面画的东西他无比的熟悉,而且那东西现在就在他的书房的抽届里。
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远放着,好好在一个锦盒里呆着。
他看着司徒景凉,微微一笑,“景凉,这是做什么?”
司徒景凉并没有寒喧的心情,他来,是很直白的。因为查到的已经足够他认定真相了。只是,他与司徒景夏是一样的,都不愿意相信这是司徒锐显做出来的。
换做谁都可以,但是司徒锐显,大叔……
他是家族中对他最好的亲人了。
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大叔知道这图片上的东西吗?”司徒景凉双手交叠在胸前,深邃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司徒锐显。
这东西要说不知道就显得假了,可是要说知道……
司徒锐显点燃了一根雪茄,然后又递一根给司徒景凉,司徒景凉摇头,他现在没有抽烟的心情。
“你是怎么知道这东西的?”吐出一口烟雾,司徒锐显定定地回视着他,“这东西在大哥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大叔,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够了。”司徒景凉的声线十分的平,他不像是在审问,更像只是在家常闲聊。但是他和司徒锐显都知道,心知肚明的知道,其实就是审问了。
司徒锐显连抽了两口烟,书房中一下子就烟雾缭绕,窗户又关着,这让书房显得更加的闷了。
若是换在平时,司徒景凉肯定是挑剔的皱眉,而此时……
他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他等着答案。
事情怀疑和确定都是另外一回事,他需要从司徒锐显的嘴里听到答案。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也希望是否定的。
不仅是因为司徒锐显是他的大叔,而因为他是司徒景夏的父亲。
“知道。这是玉扣。”司徒锐显点了点头,回答了司徒景凉的问题。
“大叔知道这玉扣是干什么的吗?”他再问。
司徒锐显看着他,“景凉……”
“大叔,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便够了。”他的声音平静得根本不像是他,司徒景凉轻轻的问道。
“知道。”
“知道是谁拥有的吗?”
“知道。”
“那大叔也就知道这玉扣后来在我母亲手里了?”答案已经听到了,司徒景凉却完全没有查到凶手的愉悦,他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嗯。”司徒锐显点头,“景凉,你想问的是锐明是不是我下令让人去刺杀的是吗?我告诉你,是的。玉扣令是我下的。”
司徒锐显最终还是老实的将话说了出来,而且他完全一幅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样子,他淡定的将雪茄捏灭,“景夏知道这事吗?”
“嗯。”司徒景凉点头,他只是看着司徒锐显,“为什么?是我母亲逼你这样做的?”
“景凉,这世上,如果说谁最爱你,除你母亲外,没有谁有资格排在第一。”司徒锐显直至此刻也要帮江岚正名的,“因为范依依的事你与你母亲的关系变僵了,但是,景凉,你母亲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包括杀人吗?”司徒景凉闭眼,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而他,甚至不能责怪他们这些杀人凶手,可是再怎么样,杀人就是错的。
司徒家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明正的规定,不可以在手上沾上人命。
而大叔……
“你把我交给警方吧。”司徒锐显微微一笑,“我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
交给警方?
司徒景凉看着他的眼睛,“是我母亲逼你的是不是?”
“景凉,这一切都是迫于无奈,当时锐明对你已经派出过一次刺杀,你母亲无法再接受第二次的意外,所以才想着先下手为强……”
“大叔你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他只想知道他的大叔为什么会做了这样的决定?
“……司徒家欠你们母子已经太多了。我能为大哥做的也只有这些。”司徒锐显微微一笑,“景凉,大哥以前在的时候,家庭的责任都是他一个承担的,我可以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景夏会怎么想?”
“景夏他会明白的。”司徒锐显站了起来,“给我点时间,我会跟你去警局做个交待的。”
“……”司徒景凉看着他完全做好准备的样子,终于开口,“这事是我做的。”
“景凉?!”司徒锐显听到这话大吃一惊。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看着他。
司徒景凉已经累了,为了家主的位置,已经累了。
他看着司徒锐显,“大叔,司徒家现在处于风雨飘摇,你不能再出事了。”锐字辈的长辈已经只剩他和司徒锐淳了,若是他再出事,就只剩司徒锐淳一个人了,这么庞大的家族如何支撑得下去?
而相反,景字辈的男子却还有很多,不差他司徒景凉一个。
要是司徒锐显出事了,不单少了一个司徒锐显,还将会少一个司徒景夏,这是司徒景凉最不想看到的。
他看着司徒锐显,其实来时他就已经做了决定,如果答案如他所想的那样,如果司徒锐显的行为也与他想的那样,那么……
就这样决定吧。
“景凉,你是家主继承人!”司徒锐显脸色严肃,“这是大叔犯的错,我一力承担。”派人杀了自己的兄弟,无论理由是什么,都是不被原谅的。
“大叔!”司徒景凉声音冷沉,“你的家,你还要吗?”
“……”家,是每个司徒家族人的弱点,就连曾经的司徒锐明,也将自己的家示做最重要的,最需要保护的。
司徒锐明已经不在了,他的妻子自杀了,景彦的家已经不像家。
而他的家……他还有家吗?母亲也不在了,婚也离了,他只身一人。
但是司徒锐显不一样,他有完整的家,有妻子,有儿女,他的家不能再散了。
再有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这个错误就由他来承担,来结束吧。
至于家主继承人,如无意外,应该是由景彦做。
“景夏不能没有你,你的家也不能没有你,司徒家族也不能没有你。”司徒景凉很平静的说道,“大叔,这一切都因我而起,我要给景彦一个交待。”
所有的矛头都看似指向了司徒锐显,但是只是再造一个假,就能成功的将所有的矛头指向司徒景凉,毕竟当初他是最有动机做这事的人。
无论是玉扣的存在,还是玉扣的施令,还是司徒锐明的死,司徒景凉做的,就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景凉,大叔做的就是大叔做的!”司徒锐显却不想让他的侄子承担这个责任,“我会给景彦一个交待的。”
“大叔!我已经只剩一个人了,我没有要守护的人,也没有要守护的人。”司徒景凉微微一笑,“这事因我而起,就由我来终止吧。”
“景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