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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不贱     我当方士那些年txt下载     我当方士那些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七章 涅槃重生

    通向地底深处台阶的尽头,里面早已是灯火通明,照亮了这个一直在传说中的祭宫,宝石为天水银为河,和传闻中的如出一辙,昔年芈子栖修建这里还真是用心良苦,宝石为天代表九天神尊镇守此地,水银为河是为了阻隔阴阳两界,将嬴政元神困于祭宫人界,外面再用万千兵马俑护其四周,再附亡魂永守此地,生人勿近,如此一个三界镇守之地可惜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嬴政重回六道轮回。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这祭宫到现在也保存完好,越是往里面走我越是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我甚至能轻而易举的从复杂的通道中直直走向象征权力的王座。

    祭宫之大远超出我的想象,不过每一处地方都有什么我都心知肚明,甚至该做什么也烂熟于心,这应该是千年前我该完成的事,虽然是迟了点,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

    我走上王座,旁边的木几上整齐的放着三样东西,上黑下红的玄衣纁裳,一块黄赤大佩,我抚摸着崭新光滑如缎的衣衫,穿戴于身,然后把那后各有珠帘,因旒垂直的黑色冕冠加戴在头顶。

    最后一样是把宝剑,我认得,是太阿剑,此剑是威道之剑,尤为的眼熟,以至于我握在剑柄时能感觉到昔年挥剑时候的样子,我沉稳的拔出太阿剑,只见一团磅礴剑气激射而出,整个祭宫完全被一片凛冽的剑气所充斥,似乎此剑似有猛兽咆哮其中,威烈无匹。

    我举起的不是太阿,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到我的完整,所有应该属于我的法力和力量全都再一次回到我的身体之中,终于明白嬴政对我说过的那句话,我就是嬴政,亦如他就是我一般,到现在我已经分不出驱使我身体的到底是自己还是他,但是我已经不在乎这些,我承认喜欢这样的感觉没有丝毫的排斥。

    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千年前被人阻止,可如今我相信已经没有谁能再中断我的霸业,我举起太阿挥剑破水银冥河,在我道法之下那条阻断阴阳两界的水银冥河缓缓被撕裂开来,没有丝毫的吃力和勉强,一切都是那样轻松,直到整个幽冥之路被我打开。

    从里面涌出的幽冥之魂哀声四起的从里面呼啸而出,整个祭宫鬼哭神嚎地动天摇,幽冥之路已开冥界尽在我手,被唤醒的上古恶灵纷纷从冥界中出来,就附身在守护在祭宫外面万千秦俑之上。

    我看见跪服在我脚下的秦俑,身上纷纷发出咔嚓的声响,他们抖动着身体,外面那一层被烧制的石俑纷纷脱落,我从里面看见一双双血红残暴的双眼,这就是我一直在等待讨伐天界的大军,我太阿一挥,被俯视恶魂的秦俑整齐如一的从地上站起来。

    那已经不是普通的秦俑,而是汇聚阴阳两界之力的兵将,无惧无怕嗜血成性,昔年我泰山斗天,虽一己之力封退九天神众,可惜差的就是这一支能帮我荡平天界的大军,千年前仅仅就差一点我就达成心愿,可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如今看着这数之不尽整戈待发的大军,我心里很清楚真正的霸业指日可待。

    我持太阿拿传国玺,用道法带领万千大军土遁,重登泰山亦然有当年意气风发之情,令行禁止号令三军杀伐于天,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似乎比我想的要简单,万千亡魂大军借阴阳两界之力,势如破竹大有当年扫**平天下之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当天际血染我独登九天,三界真正归于我一人之手,这就是我一直期盼的那一天,三界一统一直是我夙愿,如今我做到了,等我在高出俯瞰世间一切。

    幽冥之路开启,阴阳两界重陷混沌,哀鸿遍野惨绝人寰,一将功成万骨枯,结果对于我来说远比过程要重要,对于触目所及的一切我并不意外。

    我看见在闻卓和叶轻语,依旧是当年的模样,闻卓金甲加身,手持金锏力战不退,和叶轻语统领的十万神兵被我的大军屠戮殆尽,最后两人战至一兵一卒,在我的注视下羽化三界。

    我看见萧连山和顾安琪,阴阳两界混沌不堪,他们早已是一堆枯骨,我心里莫名有些慌乱,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我的思绪有些混乱,去找寻越千玲,我见不到她,可结果也能猜到,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这不是我想要的,更不是我做出来的结果。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起那面镜子。

    一曲涅槃心镜。

    我开始意识到我想错了一件事,心镜,相由心生,那镜子里看到的并不是将来发生的事,而是每一个人心里最想发生的事,闻卓想和叶轻语重新相识那怕是一刻也好,所以在镜中我看见他们在一起,那是闻卓心中最想的结果。

    萧连山和顾安琪携手到老,也是连山他最大的心愿。

    至于越千玲……她兑现了和我的承诺,在她心里最想的事就是和我在一起简简单单的生活下去。

    唯独我想的却是开幽冥之路不惜代价三界一统,甚至不顾身边所有人的安危和承诺,那不是我,我现在清楚的知道我来龙虎山的目的和最终的心愿,但绝对不是这个。

    这是和我同身同魂的嬴政,这是他最想发生的事。

    我们所看到的都是最期盼发生的事,难怪我在第九层见不到任何一个人,他们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已经忘记了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那只是假象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都迷失在自己的心镜之中,本来我也应该是的,如果没有嬴政,我估计我会出现在那炊烟缭绕的木屋中,永远这样虚无空幻的活下去,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中那才是真正可悲的事。

    幸好因为嬴政占据着我的魂魄,所以我没有迷失在心镜之中,我必须要回去找越千玲她们,可我是从镜子里进来的,但要怎么离开却并不知道,我努力让自己重新控制我的身体。

    一曲涅槃心镜。

    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三曲九洞,天机镇守的是第三关,留下暗八仙的天王塔,按理说应该只有八层才对,多出来的第九层应该就是三曲中的一曲。

    这心镜远比我们经历过前面三关都要厉害,因为没有人会想要离开自己最想要的结果中,很快就会在真实和迷幻中颠倒,最后被永远的困在天王塔的幻象里面。

    如何才能离开这里,恐怕只有我才会去想这个问题,我反复在口中细念着一曲涅槃心镜,一曲的意思我知道了,心镜的作用我也知道。

    涅槃呢,涅槃是什么意思?

    涅槃在梵文的原意是被吹去、被消去,好象一盏油灯的油,烧尽后,灯火便也熄灭、消失了,涅槃是指灭和死亡的意思,难道一曲涅槃心镜的意思是说,一旦进入到里面就会永远消失掉!

    我忽然想到道家四灵之一的朱雀,它在大火之中涅槃,却又从灰烬里新生,眼睛一亮若这里一切都是心镜里所想看到的事,那一切都是假的,包括在这其中的我也是假的,要破心镜,所谓相由心生,先要破心,涅槃的真正意思应该是自己了断所有的执迷。

    想到这里,我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太阿剑上,我的手吃力的抬起来,似乎并某些力量在抗拒,似乎已经知道我的意图,想要阻止我去做,但我紧咬牙还是把剑提了起来。

    涅槃,是要重生的意思,想要重生就必须先灭亡,没有谁愿意在自己最想得到的结果中灭亡,多会百般珍惜和维护,所以一旦进入心镜就再也出不来,刚好,我是唯一的例外。

    猛然用力,太阿剑穿透我的身体,那一刻刹那间眼前所有的一切烟消云散,在我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发现自己又重新回到那巨大的心镜面前。

    果然我想到是对的,这是离开心镜唯一的办法,可惜越千玲她们做不到,因为她们根本舍不得放下,我拿出传国玺,把所有九天隐龙决的法力都灌注在上面,以道法之力重重一下加盖在巨大的心镜之上,在耀眼的白光中,传国玺和镜面撞击在一起,我听见从镜面发出细微的破碎声,一条条裂痕从传国玺四周的镜面开始蔓延。

    “破!”

    我大喊一声巨大的镜子在我眼前四分五裂,那偌大的空间一下消散在我眼前,天王塔第九层出现在我的面前,文牒就放在离我不远的塔身中心,而且通往下面的每一层通道都开启,我们已经闯过了天王塔。

    不过我现在最开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看着又重新回到我面前的越千玲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遗憾和失落,茫然的呆立在原地,如同做了一场梦般,我倦怠的靠着塔柱坐在地上,长长松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笑着,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事。

第三十八 三曲真境

    越千玲第一个清醒过来,看见瘫坐在旁边的我,心神未定的走过来,神情有些恍惚的坐在我旁边,迟疑了半天很害怕的对我说,她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找不见我,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在等我回去,看她紧张担心的样子,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把她的头按在怀中。

    闻卓显然是所有人里面笑的最灿烂那个,而叶轻语看了闻卓一眼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估计两个人在心镜中都想着同样的事,萧连山看着顾安琪还是一脸憨笑,顾安琪倒是有些惋惜,在心镜中那才是她喜欢和向往的生活,所以到现在她多少有些遗憾。

    真实和虚幻就是这样,往往美好的事情大多都只存在于虚幻当中,闻卓很快就反应过来,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镜面还有筋疲力尽的我,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走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心镜迷乱人心虽然令人难以自拔,可那些都是他们最期盼的结果,即便是虚幻的我也希望闻卓他们能留住这片刻的美好,就算是一种憧憬,我相信等一切都平息下来,这些虚幻的假象有变成真实的那一天。

    我把文牒交给越千玲,让她收拾好,我们破了天王塔,这龙虎山的三曲九洞也算是走完三分之一,后面还有什么等着我们虽然不得而知,可到现在或许不光是我,其他人都有一种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

    “这……这不是我们的文牒啊?”

    越千玲在我旁边的疑问,让我们大吃一惊,文牒是上龙虎山的凭证,若是丢失我们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前功尽弃,而且最麻烦的是,若越千玲手中的不是我们的文牒,既然天王塔已破,天机说文牒就放在天王塔的顶层,越千玲手中不是文牒,那文牒放在什么地方。

    不过闻卓更关心,既然越千玲手中的不是文牒,那拿着的又是什么。

    我接过越千玲手中的展开的东西,大家都围了过来,看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是什么,上面只有四个字。

    三曲真境。

    “无量寿福,秦居士大道独行果非凡品,今日能开三曲真境,贫道天机有生之年能得见三曲真境重开,秦居士功德无量。”

    天机是什么时候上来我们都不知道,他口中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可我相信这里没有一个人喜欢他,从天王塔被关闭的那刻开始,或许天机就没想过我们还会出来,用萧连山的话说,天机不配修道,完全是草菅人命。

    每一个人看天机的眼神都在喷火,他镇守三曲九洞第三关的天王塔,对上山比试的人也算是一种历练和考核,按理说天机所做无可厚非,但想起在心镜中发生的一切,我还是没有忍住。

    我站起身横眉冷对声音极其不满和冰冷的说。

    “你能坐镇第三关,又是无量观主持,你说自己修道不修术,可道家之人以善导心,趋吉避凶救人于苦难,我看你是白修了道,我朋友说你草菅人命还说轻了,你简直是拿这天王塔滥杀无辜!”

    “秦居士此言差矣,龙虎山的玄门比试虽不论生死,并非是大开杀戒之意,迷途知返才是真意,就如同天王塔第一层的浊世之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天机对我们稽礼心平气和的回答。

    “回头?!你还敢说回头,天王塔由李氏天王一族镇守,能进不能退,我们也想过回头,怎么回?”我越说越气冷冷看着天机。“这天王塔中不知道有多少前辈高人埋骨于此,亏你还是学道之人,我六人入塔,阴差阳错侥幸才到顶层,缺一人都会葬身于此,何况是其他人。”

    “秦居士稍安勿躁,听贫道问一句,各位居士上龙虎山参加比试所谓何来?”天机依旧心平气和的反问。

    “拿玉圭救人。”萧连山理直气壮地回答。

    “居士宅心仁厚功德无量。”天机心悦诚服的对萧连山稽礼后,不慌不忙的再问。“那各位可知道玉圭有何用?”

    我们都默不作声,当然知道玉圭是太昊青帝之物,泰山有天主地主之祠,其义即缘封禅而起,三皇五帝封禅泰山后,泰山为太昊青帝,死者魂归泰山,即归于地主,从此泰山青帝有了双重的神职。

    而在五岳古本真形图中有记载,东岳泰山君,领群神五千九百人,主治死生,百鬼之主帅,血食庙祀宗伯,俗世所奉鬼祠邪精之神而死者,皆归泰山受罪考。

    泰山原本为山神,因后世帝王加封升为东岳大生天齐仁元圣帝,气应青阳,位尊震位,独居中界,统摄万灵,掌人间善恶之权,司阴府是非之目,案判七十二曹,刑分三十六岳,惩奸罚恶,灵死注生,化形四岳四天圣帝,抚育**万物群生……

    魏雍要开幽冥之路,就必须先得到玉圭赦令这个掌管阴魂注生录死的阴王。

    天机见我们的表情也能猜到我们知道玉圭的作用,冷静的对我们说。

    “各位居士既然深知玉圭来历和作用,天机就不累述,可事有两面,如同利剑在帝君之手,能造福苍生也能遗祸天下,玉圭亦然如此能救人同时也能害人,就看拿着玉圭的人是谁。”

    “笑话,既然你们知道玉圭非比寻常,那为什么还搞玄门比试,现在人尽皆知趋之若鹜。”闻卓也听不下去反驳天机。

    “玉圭是玄门信物得玉圭者掌天下玄门,而真正知道玉圭用途的人却寥寥无几,大多是冲着虚名而来,并不是掌教天师要每二十年举办一次玄门比试,总有好事者自持道法了得想把玉圭据为己有,若天天有人登山叫嚣,怕是辱没了这天下第一仙境的清净,所以才定下二十年一次的比试。”天机态度诚恳没有丝毫惺惺作态的回答。“当然还有如同像各位居士一样,知道玉圭真正用途的得道高人,若是玉圭易主又有谁能保证是福还是凶……”

    “我明白了,你们压根就没想把玉圭交出来,所以才用这些不论生死的什么三曲九洞,就是为了想让上山比试的人全死在半路上。”萧连山此刻的样子气愤填膺。

    “学道之人以善为本,又岂会妄言生死,入山门时想必各位已经见到迎客道长的劝阻和告诫,若执意贪念不忘想登龙虎山一决高下,那就与人无尤。”天机摇头极其平静的回答。“玄门比试每二十年一次,以道法论高低邀天下玄门众道相观,若真有本事登山比试,输赢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何来居士所说龙虎山把玉圭据为己有之意。”

    我深吸一口气,本不想和天机争辩,我们上龙虎山是自己来的,也没谁逼过我们,算起来还真和他没什么关系,事实上之前几乎从虚静子到崔甲三人都在劝我们回头,若说一意孤行,那还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可忽然看见那些支离破碎的镜子,我还是没有忍住。

    “你说的轻松简单,三曲九洞若真是以道法论高低,就算这龙虎山是龙潭虎穴我们也义无反顾,可这面心镜迷惑人心一旦进入根本出不来,我若不是机缘巧合参悟涅槃两字,怕是道长也不会在此恭喜我们吧,或许对于道长而言,我六人和那塔内厚厚一层骨灰没这么分别。”

    天机这一次没有回答我们,让我们随他到天王塔下,转头让我数一数这天王塔到底有多少层,萧连山说天机没事找事,上来之前就一层一层数过,加上我们现在的这一层高好就是九层。

    我们其他人也是这样想到,搞不明白天机多此一举有什么意思,可等我们走到塔下抬头,都目瞪口呆的发现,不管我们怎么数天王塔只有八层,根本没有第九层。

    天机默不作声再带我们登上天王塔,这一次每过一层我都重新认真数过,登上最后一层的时候,数字依旧停留在九。

    “为……为什么会有九层?”我诧异的问。

    “天王塔这八层,由暗八仙图案提示如何通过,虽然凶险但若真得大道高人也能通过。”天机心平气和的对我说。“可天王塔的玄妙在于,并非只有八层,而是九层,也正是秦居士所看到的三曲真境。”

    “什么是三曲真境?”越千玲在旁边好奇的问。

    “想必各位居士也知道上龙虎山要过三曲九洞,可只有人经历过九洞,却从未人见识过三曲。”天机不慌不忙抬起手指着我们身后说。“天王塔第九层的三曲真境便是三曲。”

    我们随着天机抬起的手看过去,我更加吃惊的发现之前被我击碎的巨大镜子又完好无损的耸立在高台之上,只不过不再是一面,而是呈菱形排列的三面镜子。

第三十九章 五帝真行镜

    天机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顾连城给我的三曲九洞地图上,只标示了九个地方,和之前所过的清风庵以及鬼帝殿不谋而合,但至于什么是三曲我一直没明白,现在听到天机说起很是疑惑。

    “三曲九洞,是上龙虎山必须要过的关隘,要破天王塔就必须到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吗?”我若有所思的问天机。

    天机摇摇头看我的眼神有些恭敬。

    “秦居士此言差矣,玄门比试余有千年,虽说必须过三曲九洞,但只知道九洞,从未见过三曲真境。”

    “……”我一愣,就两旁边的闻卓也大为吃惊,我皱着眉头问。“从来没有人见过三曲真境?”

    “三曲真境由人曲、地曲和天曲组成,也就是各位居士眼前所看到的这三面巨大镜子,其中人曲也称为一曲涅槃心镜,其能力想必秦居士已经心知肚明,玄门比试千年,能显三曲真境者仅秦居士一人,想不到一曲涅槃心镜已被秦居士所破,实属难得。”

    “这么说……没有人来过这天王塔第九层?”顾安琪诧异的问。

    “能显三曲真境者乃大智大能大道之人,能过三曲者便能直接登龙虎山。”天机回头看我意味深长的说。“掌教天师传下法旨,若遇能显天王塔三曲真境者乃救世之人,留一句给此人。”

    “什么话?”

    “虎恋高山别有机,众人目下尚狐疑。”

    这话我在崔甲交给我的木盒中见到过,是四件签文中的前两句,一直无法明白其中深意,如今再次从天机口中听到,连忙追问这两句话的意思。

    “贫道愚钝,空有天机道号,却没有天机独断的本事,既然秦居然能令三曲真境再显,此话天机带到,至于其中深意还要秦居士自行参悟。”

    “等会……”萧连山走到天机面前,有些兴奋的问。“你刚才说,我哥开了什么境,就不用过九洞能直接上龙虎山了?”

    “能显三曲者非比寻常。”天机点头不慌不忙的回答。“秦居士已破一曲涅槃心镜,若能再破了其余两扇地镜和天镜,其道法修为又岂是寻常道家之人能相提并论,我辈只有望尘莫及,又如何能阻碍秦居士登顶龙虎山。”

    “你早说啊。”萧连山听完兴高采烈的转头看我。“后面还有六洞,一关一关的闯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上龙虎山,哥,这什么三境的,你都破了一个,还剩下两个,咱们也别提心吊胆往前闯了,还不如把这剩下这两面镜子给砸了,这事就算了结了,安安心心上龙虎山怎么样?”

    其他人都很赞同萧连山的想法,比起再闯六关,似乎怎么看剩下的这两面镜子都显得要容易些,可闻卓是他们之中唯一还能清醒的人,或许是想起我之前瘫坐在塔柱边上那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这三曲真境从来没人显现过,想必有不同寻常的地方,我见你之前殚精竭虑,那镜子有什么蹊跷?”闻卓一本正经的问。

    我拍着闻卓的肩膀淡淡一笑没有回答,那是他们心中最美好的期盼,即便是幻象我也希望那片刻的美好永远都能留在他们心底,萧连山把事情想的简单,那一曲涅槃心镜若不是因为我和嬴政同身同魂,他带我去了他所想看到的心境之中。

    若不是这样我想我应该会和越千玲一直在幻象中平淡的长相厮守,与世无争也心甘情愿的活在假象里面再也出来。

    这一曲涅槃心镜远比我们所闯的关隘要凶险,不过好在只剩下两扇,即便是再难也总比爬山涉水再闯六关划算。

    “既然这三曲真镜,人镜是一曲涅槃心镜,那剩余的其他两扇分别是什么?”

    “地曲五帝真行镜,天曲魔镜。”

    “要怎么才算过了这三曲真境?”我面无表情的问天机。

    “秦居士已破一曲涅槃心镜,接下来是地曲五帝真行镜。”天机把我们带到那三面镜子之下,指着刻有二曲五帝真行的镜子告诉我。“此镜中有五帝图一副,秦居士若是能破解此图中的含义就行。”

    我们在镜子中看见一副很奇怪的图形,四个角和中间分别有一个看不懂的图案组成,每一个图案下面都有一行小字。

    我皱着眉头有些诧异的问天机。

    “破解这图就算过了地曲?”

    天机点点头,不置可否的样子。

    我和闻卓还有其他人相互对视一眼,我当然知道剩下的两面镜子不会太轻松和简单,但若是按照天机所说的那样,只需要破解这图中含义就能过地曲,比起打打杀杀心惊动魄的斗法闯关,似乎这个怎么看都要轻松的多。

    “这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叶轻语在旁边好奇的问。

    “幸有秦居士显真境贫道才有缘见到,此地从未有人来过,贫道又岂能会怎么图中奥义,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真境是秦居士所开,个中玄机怕是只有你能解开。”天机态度恭敬的回答。

    我想了良久最后沉稳的点头,告诉天机我打算留下来,天机说的对,既然我是唯一能显现三曲真境的人,就一定有原因,一曲涅槃心镜我能破,剩下的两扇镜子我同样也可以破。

    天机对我们稽礼离开,我重新走到地曲的镜子面前,认真看着那副奇怪的图案,上面留下的五个图形样子各异,呈五行排列,上下并排两个,下面并排两个,最中间是第五个。

    每一个图案下面都有一行小字,从左边开始。

    左上第一个图案下面的字是,铁索盘龙冲霄汉,真武巡疆群仙叹。

    右上第二个图案下面的字是,斗转乾坤海下天,龙吟苍宇九州连。

    左下第三个图案下面的字是,将军不语问河山,特骑万军忆当年。

    右下第四个图案下面的字是,晚秋帘幕千珠垂,清月酌品缺伊人。

    最中间的图案下面的字是,二室对影幽深海,玉镜独照天门开。

    除了这些之外再无其他提示,天机说只要解开这图案的含义,就能破地曲,从这图形上看,每一行图案下面的文字应该是关键所在,文字对应的图案两者结合起来应该可以解开其中之一,当五个图形的意思都解开的时候,这地曲就算是破了。

    只不过我们看了大半天,虽然提示的文字能看明白,但对于文字对于的图形依旧一筹莫展,至于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一时间难看透彻。

    “真有那么容易就对了,天机不是说从来没有谁能显三曲真境,既然是这样里面的奥秘估计也不会那么轻松让我们解开。”越千玲见我愁眉紧锁的样子劝慰的说。“我们有六个人,解开这图案总比提心吊胆闯六关要强的多,别心急先休息一晚,等明天我们再从长计议。”

    “雁回哥,千玲姐说的对,明十四陵那么深奥难明的线索你都能解开,这个也不是什么难事。”顾安琪在旁边点头说。

    我淡淡一笑,也发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上到天王塔到现在也没休息过,估计大家都累了,既然决定留下来破这剩下的两扇镜子,心绪不平怕是也参悟不了。

    我们下天王塔,天机就等在下面,已经安排好食宿,看他的样子似乎也知道我们一时半会离不开这里。

    越千玲说的对,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既然只有我能显三曲真境,说明此地和我颇有渊源,若是有人能解开其中奥义,那个人也应该是我才对。

    刚走了一步,萧连山忽然憨直的回到天机的面前,一本正经的问。

    “现在这天王塔顶层有三曲真境,你让我们留在这里参悟什么图,可是万一有其他人上去解开了,那算是我们过呢还是没过呢?”

    “居士不必担心,三曲真境非一般人能显现,秦居士能做到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做到。”天机指着天王塔不慌不忙的说。“就如同居士看见的天王塔只有八层一样,除非有缘人,否则没人能入三曲真境。”

    萧连山听到这里才放心的点点头,晚饭后或许是在天王塔累了一天都筋疲力尽,连一向闹腾的萧连山也安静的睡着,可我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一直都是那地曲上的图案和文字,怎么也睡不踏实。

    除了我之外闻卓应该也没有睡,在安静的房间中我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太过均匀像是刻意被计算好的,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在想着那些图案和文字,只不过他不想打扰到我。

    我从床上起来想出去透透气,不知不觉走到天王塔下,不由自主的问自己,为什么只有我能显三曲真境,而掌教天师留给我那四句签文又是什么意思,今日天机再次在我面前提到虎恋高山别有机,众人目下尚狐疑这签文中前面的两句和这三曲真境又有什么联系,我越想越疑惑,慢慢向塔顶走去。

第四十章 熟悉的陌生人

    三曲真境无边无际广阔无垠,我站在里面只感觉空旷和寂静,当我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走上那耸立着三面巨大镜子的平台时,忽然一怔立在原地。

    天机说过此地非比寻常,一般人莫要说来,连看都看不见,天机能看到三曲真境是因为之前我们在里面,所以他见到我的时候会如此恭敬和震惊。

    可我现在的表情和他当时极为相似,因为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已经有人比我先到,我看见那三面巨大的镜子下站立着一个穿斗篷黑衣的人,我只能看见那人的背影,天机说过从来没有谁显现过三曲真境,除了我居然还有人能来到这里。

    我疑惑的走过去,我相信那人应该可以听到我的脚步声,可黑衣人没有回头,甚至身体动都没动一下,当我走近后才看见,那人的斗篷压的很低,我根本看不清脸,黑色的阴影笼罩在他脸上。

    “地曲五帝真行境,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想要解开此图,就必须先明白这图是什么意思。”

    那人是在对我说话,好像是知道我会来一样,可我现在吃惊的并不是此人如何知道三曲真境的事,而是这个人的声音年轻而充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可是这声音太熟悉,就是因为太过熟悉以至于我完全想不起来是谁。

    就如同挂于天际的明月,每天都在可却没谁刻意的去留意,所以没人知道明月几时升起又几时落下,如同我面前这个人。

    我唯一能肯定的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熟悉的人里面,每天朝夕相处的只有萧连山和闻卓,但我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声音。

    我本想问他是谁,可如果他真想告诉我也不会用斗篷遮脸,我调整一下纷乱的思绪,把注意力放到他刚才说的话上。

    “你知道这副图的含义?”

    “你可知道为什么这镜子叫五帝真行境?”那人答非所问。

    我茫然的摇头,他再接着我问,可知五帝是指那五帝,我仍然茫然的摇头,在这个人的面前我忽然感觉自己好愚笨,就想我看萧连山那样,而且相信这样的感觉不光是我,就连他也有。

    所以他一点都不意外的抬手指着镜子上那图案问。

    “你既然不知道最基本的东西,又怎么能破的了这地曲镜,你凝神静气好好看看左上第一幅图,告诉我像什么?”

    这个人就像是循循善诱的导师,听他声音年纪不会太大,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我完全被他的声音所牵引,走过去抬头看着他手指的方向。

    说实话我真看不出来那图案是什么,很歉意的摇摇头。

    “你太过执着,非要看透这幅图的意思,其实最简单的也是最复杂的,你就随心所欲告诉我,你看这图第一眼像什么?”那人不慌不忙的问。

    我按照他的思路重新去看第一个图案,若有所思的回答。

    “像一只穿越山间的猿猴。”

    “好,那你再看右上第二幅图像什么?”那人也不评断对错,让我继续辨认。

    我发现自己完全像是在看图识字般幼稚,可依旧无法抗拒他的任何要求,认真的看了半天后回答。

    “像正襟危坐的老人。”

    “左下第三幅又像什么?”

    “像……像是一面石壁。”

    那人一直没对我的回答评判对错,继续指着右下第四副图问我。

    我就按照他所说的方式,完全是凭第一眼的感觉去分辨。

    “右下第四副像……像一只飞鸟。”

    “那你再看看中间最后一幅像什么?”

    “……”我努力辨认的良久,几乎发挥了我所有的想象,不确定的回答。“最后一幅像是一个躺卧的人。”

    那人的手慢慢收了回来,我看不见他的脸,唯一能见到的是阴影下他的嘴角,看的出他对我的回答是满意的。

    “穿越山间的猿猴、正襟危坐的老人、一面石壁、一只飞鸟和一个躺卧的人,你已经看出这五幅图的形态,你也算是博古通今之人。”那人稍微停顿片刻意味深长的说。“好好想想这五个图形是什么意思,相信秦一手留给你的古书中应该有记载的。”

    我一愣,他居然知道秦一手,更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还知道秦一手的古书,那些被珍藏起来的古籍被秦一手当成至宝,知道的人绝无仅有,一时间我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

    “你……你怎么知道秦……”

    “专心想这地曲五帝真行镜的事,至于其他的你不用管也管不了,若想离开这里就按照我说的去做。”那人声音冰冷的打断我的话。

    我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和思绪冷静下来,对于突然出现在面前这个人我承认自己对他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可明明是那样的熟悉,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看这个人的态度他并没打算解开我心中这些纷乱的疑惑,至少现在没有这打算,不过听他口气好像对着三曲真境尤为的了解,我本来就对着地曲五帝真行镜一筹莫展,难得有人提示,生怕错过了这次机会。

    把那我看到的五个图形细细回想了一遍,但还是皱着眉头,完全不清楚穿越山间的猿猴、正襟危坐的老人、一面石壁、一只飞鸟和一个躺卧的人这些图形之间有什么联系和含义,我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对那人摇头。

    “果然是当局者迷,就你这个样子,在这里再想千年也无济于事。”那人的声音中充满自信的笑意,不慌不忙的对我说。“那我再提示一下你,什么山像穿越山间的猿猴?”

    对于这个问题,若是别人问我,多半我会一笑而过,天下之大千山万丘,各有各的形态,莫有说其他地方,就连这龙虎山都有被称为仙猴林的山峰,可这话从这个人口中问出来,我完全没有丝毫怠慢的意思,很认真的想着他问题。

    天下群山万千,像猿猴的多不胜数,可若是论到名气……

    我猛然抬起头,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对那人说。

    “北岳恒山,高峻谷深,飞岭纵横,如猿攀跃,因有恒山如猿行之说……难得这幅图形的意思是指的北岳恒山?!”

    那人半天没出声,忽然听到从那厚深的斗篷中传来的笑意,像是赞许也像是肯定,但更多的却是骄傲。

    “我就知道,你能参悟出来,既然你能想到,这幅图指的的是北岳恒山,那其他几幅相信就难不倒你了。”

    听他的口气我所说是对的,若这幅像穿越林间猿猴的图形指的就是北岳恒山的话,那其余的四幅……我重新去看镜子中的图案,之前所有的疑惑和茫然顿时迎刃而解。

    我所看到正襟危坐的老人,应该是东岳泰山,其形体庞大,如巨人端坐,老态龙钟,肃穆威严,因有泰山如人坐之说。

    而那石壁应该是西岳华山,华山以险冠绝天下,形体陡峭奇险,壁立如削,因有华山如壁立之说。

    像飞鸟的图形指的是南岳衡山,衡山秀美入过林之鸟,光泽秀美,腾空而飞,因有衡山如鸟飞之说。

    至于横卧的人就是中岳嵩山,外观奇伟,内含奥妙,因有嵩山如人卧之说。

    这五幅图分别指的是五岳!

    我恍然大悟的向后退了几步,抬头去看那镜子上刻着的字,地曲五帝真行图,忽然发现自己好愚笨,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明白,这五幅图的意思一直都有告诉过我。

    东岳泰山为天齐仁圣帝,主定生死之期,南岳衡山为司天昭圣帝,南岳者,主世界星象分野,兼水族鱼龙之事,北岳恒山为安天元圣帝,主江河淮济,西岳华山为金天顺圣帝,主财帛羽翼飞禽,中岳蒿山为中天崇圣帝,主土地山川谷峪。

    五岳因此又被称为五帝,所以此镜被称为地曲五帝真行镜。

    想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喉结蠕动一下,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人会让我好好想想在秦一手的古书里有关的记载。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图了。”那人慢慢转过身,虽然依旧见不到他的脸,不过听他声音很满足。

    我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点着头,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

    “我知道了……这是五岳真行图!我在古籍中见到过有关的记载。”

    “既然你这么快就能想到,那也不用我费力去提醒,今晚的时间多,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这五岳真行图就看你能参悟出多少来。”

    “前辈指点之恩雁回没齿不忘,敢问前辈尊名,他日有幸再遇定谢今日提点。”既然知道这是五岳真行图,那后面的事至少有了方向,万事开头难,想不到这个人三言两语竟然帮我把疑惑迎刃而解。

    “前辈……”那人忽然笑起来,一种我完全听不懂的笑意,等笑声停下来,那人意味深长的对我说。“我的名字你或许不会想知道,不过你若是今晚能解开这五岳真行图,我便告诉你。”

第四十一章 五岳真形

    我现在对于面前这个人的好奇远多于这三曲真镜中的奥秘,或许是因为在那深埋斗篷下那张被阴暗包裹的脸,到现在我也没看清的原因,似乎这个人知道的事远比我清楚和还要多,更让我不解的事,这人似乎太了解这里的一切。

    他来这里的原因很明显是想提点我解开这五岳真行图,至少从这一点来看这人应该是在帮我才对,我把纷乱的思绪收集起来,不想再被其他的事分心,既然已经知道面前的图形实际上就是五岳真行图,天机说过只要我能参悟其中的深意就算破了地曲。

    对于五岳真形图我并不算陌生,虽然秦一手的古籍中对此也仅有寥寥数笔的记载,可我依旧记忆犹新。

    五岳真形图,在抱朴子中有记载,我在秦一手的古书里看到过。

    道书之重者,莫过於三皇文,五岳真形图也,古人仙官至人尊秘此道,诸仙佩之,皆如传章,道士执之,经行山川,百神羣灵,尊奉亲迎非有仙名者不可授也。

    意思是说修道之士,栖陷山谷,须得五岳真形图佩之,则山中魑魅虎虫,一切妖毒皆莫能近。

    不过五岳真形图并不神秘,在嵩山岱庙延禧殿旁就有石刻碑文,所谓的五岳真形图,其实就是把五岳按照五行分布排列而成,从右开始石碑上分别雕刻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和北岳恒山,中部刻中岳嵩山,五岳下方各有概说正书。

    可是五岳真形图并不是什么重要之物,为道家符箓,顶多据传有有免灾致福之效,只要是修道之人就没人不知道五岳真形图的。

    我在镜前站立了良久,不管怎么想也无法明白这图中所隐藏的秘密,至于图形下的文字更是一筹莫展,那人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我身后,我叹了口气回头去看他,面色有些惭愧,我承认在大多时候我内心是骄傲的,因为我知道如何去解决问题和逾越困难,但如今这种骄傲在这个人的面前丁点都没剩下。

    斗篷压的很低,以至于我只能看见他的嘴角,没有丝毫的反应,不急不躁似乎知道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忽然比我更加骄傲的声音穿透这寂静的真境。

    “五帝嗜魂阵你了解多少?”那人极其平静的问。

    我的思绪都有些快跟不上他的跳跃,但很快平静下来,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见这五个字,我连忙把所知道的说出来,那人点头,不慌不忙的反问。

    “你上龙虎山拿玉圭无法是想阻止五帝嗜魂阵的发动,因为如果此阵被开启定会天怒人怨,到时候正是开幽冥之路最好的时机,而且事实上,埋血万骨山……这祭阵之法已经做到,你也心知肚明,这五帝嗜魂阵在所难免,你无力回天。”

    我一惊,能到三曲真境里的人天机说非比寻常,此人不但可以来去自如,而且似乎对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我问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那人默不作声,慢慢走到一曲心镜之前,指着上面让我看。

    我有些疑惑的跟随他走过去,在镜中我见到世间到处哀鸿遍野惨绝人寰,幽冥之路开启阴阳两界再陷混乱,阳世变成人间地狱惨不忍睹,这些景象我看见过,在我进入到心镜中时,透过嬴政的视角看见他最期盼的结局。

    画面不断在变化,我透过里面的景象看见我身边每一个人的结局,闻卓和叶轻语重归神位,领兵据守三十六天,最终力战不敌羽化三界,萧连山和顾安琪难以幸免,至于越千玲到最后也只剩下一副枯骨。

    “这一切难道……都阻止不了?”我看着镜中的景象心惊胆战的问。

    那人摇头态度很坚决,他转身看我,我发现那镜中景象消失在我面前,他的声音永远透着莫名的威力,似乎能轻易的支配人心。

    “你所看见的都是幻象,可你若解不开这五岳真形图,那这一切就会变成事实。”

    “五岳……五岳真形图是阻止这一切的关键?!”我一愣连忙抬头紧张的问。

    那人沉稳的走了几步最后停在我身后意味深长的说。

    “你在乎的事太多,管的事也太多,到头来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五岳真形图就在你面前,你能看见却看不透,说明你心有杂念,你心都不静如何救苍生。”

    他简简单单几句话字字珠玑,我忽然发现从我回来之后,似乎之前所想的每一件事都变的复杂和离奇,我似乎在一个巨大的谜团漩涡中越陷越深,每一次以为自己触及到真相,却又发现那只不过让我更加疑惑,事实上正如同对面这人说的那样,我甚至都有些迷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或者该怎么去做。

    “雁回愚钝,请前辈提点赐教。”

    “你有两件事必须要去做,不管是为你自己还是为你身边的人。”那人也不推诿站在我身后声音平淡的说。“首先第一件你是要全力以赴解开这五岳真形图,因为就算你能拿到玉圭,阻止幽冥之路开启,可五帝嗜魂阵已经发动在所难免,这个你阻止不了,所以你要做的第二件事便是下幽冥拿回大悲金锡杖。”

    我回头再去看那五岳真形图有些诧异的问,这简简单单的五岳真形图真有那么重要?那人不置可否很平静的反问我,可曾有想过,为什么别人无法显三曲真境,而我却可以。

    对于这个问题我还真没仔细去想过,天机说的话也模棱两可,似乎对于其中奥秘他知道的也并不多,那人围着那三面巨大的镜子漫不经心的走了一圈,伸手随意的抚摸着镜子的边框,最后停在我面前很认真的回答。

    “因为这三曲真境是为你所创,你到此地也算是旧地重游,难道你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我大吃一惊,张着口茫然的看着对面的人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三曲真境无边无际犹如恒河之广,我……你说的应该是嬴政才对,他为什么会创出这三曲真境,这里到底有什么用?”

    “不是你所创出这里,是为你而建。”那人环顾四周默不作声的沉默片刻若有所思的回答。“这里是芈子栖为你所创的天地,三曲真境又叫试炼真境,你之所以能成一个普通人变成最后能号令三界的王者,就是因为这里。”

    我更加疑惑,茫然的看着四周,细细回味那人说的每一句话,可惜一句也不明白,他好像知道我会是这样的反应,不慌不忙的说。

    “芈子栖传你九州鼎上龙甲神章,那是夺天地之造化的神通,绝非一朝一夕能参悟和修炼,不过芈子栖天资聪颖九鼎精要尽被其所领悟,她才是真正旷世第一人,为成就你夙愿创下这三曲真境,此地在三界之位没有时间亦没有空间,所有的一切在此地都停滞,所谓山中方一日,世间已千年,这三曲真境有大同小异的作用,你所有的道法修为全是在这真境中学会,难道你一点都不感觉这里很熟悉?”

    我依旧陌生的摇头,那人似乎今晚打算告诉我很多之前我并不知道的事,我没有打断他的话,安静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那人忽然淡淡一笑,听不出那笑意中的含义,我只是隐约能感觉的一丝无奈,他深吸一口气对我说。

    “你成也在此败也在此,在这这试炼真境你果然参悟芈子栖所传龙甲神章精要,可惜事与愿违,芈子栖发现你学的越多就越难自拔,你驱亡魂扫**平乱世君临天下也满足不了你的**,再等泰山斗天意气风发,可惜毕竟是一己之力,虽胜但并没三界权操于手,所以你不惜开幽冥之路,打算借阴阳两界之力,挥军伐天。”

    “这些我都知道,后来发生的事……”秦一手告诉过我后面的事,关于芈子栖在祭宫诛杀嬴政,最后以自己封印嬴政,可惜项羽火烧阿房宫放嬴政重回六道轮回,这才有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你不知道!”那人摇头声音极其的肯定淡淡的继续说下去。“芈子栖开始并没打算诛杀嬴政,所谓因果,嬴政的果就是她种的因,所以芈子栖试图力挽狂澜,在这真境中设下这三面镜子,人镜的作用想必你现在也心知肚明,她是想让嬴政从中看到后世幻象,让其迷途知返。”

    那人说到这里,我开始有些明白,因为我透过嬴政的眼界看见过那惨绝人寰的一幕,不过芈子栖什么都想到,却遗漏了一件事,每一个人看事情的角度都不一样,她原意是让嬴政看后世的人间地狱惨象,可嬴政却选择了其他的视角,他看见的是自己三界一统不可一世。

第四十二章 真境的秘密

    芈子栖事与愿违,非但没有劝阻嬴政,反而透过这些景象更加坚定了嬴政的狂妄,事实上他的确该狂妄,若不是最后芈子栖以命封印,他仅仅差一点就真做到三界为皇。

    我的目光落在第二面镜子上,那人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这真境以及我面前这三面巨镜的来历。

    人镜、地镜、天镜。

    人镜的作用我已经知道,至于地镜我到现在只知道上面是五岳真形图,但用意却并不清楚,天机说我只要参悟其中深意就能破地镜,所以我现在安静的听那人把话说下去。

    “芈子栖见劝阻不了嬴政,便将她毕生道法灌注于嬴政的法器,也就是传国玉玺之上,助嬴政泰山斗天,原本以为嬴政封退九天神众,称霸三界就能到此为止,谁知嬴政却打算开幽冥之路,聚合阴阳两界之力荡平天界。”那人说完目光也落在我所熟识的地镜之上,停顿了片刻后若有所思的说。“芈子栖悲天悯人,担心早晚有一天嬴政会遗祸天下,在封印嬴政之前,将自己所有法力分化五份,分别注于道家四灵中的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以及她自己元阳,封存于五岳之中,若遇乱世唤齐这藏于五岳之中的法力,能镇守四方以保苍生,而召唤的办法她告诉四大弟子之一的秦一手,由他传承于世。”

    “这……这么说秦一手知道如何聚齐芈子栖所有的法力!”我这话刚兴奋的问出来,很快又知道是错的,若真是这样秦一手何必冒险放我入世,他只需要按照芈子栖教他的办法,唤其法力镇守四方便可,芈子栖留下这个是为了以防万一阻止嬴政,区区一个魏雍又怎么抵挡的住。

    “你说的很对,秦一手只不过按照芈子栖的要求,把镇守四方的办法流传于世,可具体该怎么做秦一手并不知道。”那人再次围着镜子走了一圈停在我前面心平气和的说。“不过秦一手不知道,可你却能知道,或者说你是唯一可以做到的人。”

    “我?!”我茫然的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至少到现在那五岳真形图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都不明白,就更谈不上如何用了。

    “芈子栖留下这制约嬴政的办法,需要秦一手、魏雍、徐福和穆汐雪四人合力才能开启,用的就是嬴政的九天隐龙决炼化的那四件神器。”那人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不假思索的告诉我。“可芈子栖千算万算,却偏偏算漏了穆汐雪,她终究是没明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情才是最重要的,穆汐雪以死成全嬴政得到纯金卧虎兵符,四人缺其一,再也无法唤齐这可以镇守四方的法力,而且……芈子栖还算漏了一件事。”

    “还……还漏了什么事?”

    “紫微显世破贪狼!这是她留给秦一手的关于魏雍结局的话,可惜她太高估秦一手的资质。”那人淡淡一笑声音中充满令人信服的骄傲。“芈子栖算漏了秦一手,他以为紫微指的就是帝命加身的你,为了阻止魏雍,放你帝星入世,殊不知你根本不是所谓的紫微,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数,芈子栖不惜以命封印嬴政,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竟然是秦一手再放嬴政入世。”

    “我……我不是紫微?!”

    “秦一手以为紫微指的是紫微帝星,其实不然,亏秦一手还敢妄自菲薄自己相术了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紫微显世破贪狼,紫微贪狼双星同宫,主弑杀无度何为儿郎!”

    若是按照我对面这人所说,那秦一手从一开始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嬴政重回六道轮回,秦一手守其元阳,不知要多少世才能遇到和嬴政命格一样的人转世,倘若秦一手不放嬴政入世,即便我拥有嬴政的命格那也不过只是一个拥有帝王之命的普通人。

    秦一手参悟错了那句话,阴差阳错居然放嬴政重新入世,或许到现在秦一手都没有意识都这个错误,不过那人淡淡一笑。

    “秦一手也非全错,他放嬴政入世,能冒这么大的险有大半原因是因为他相信你的品性和本质,能唤齐芈子栖法力镇守四方必须要集合秦一手他们四人之力,用的正是你的九天隐龙决,可能连芈子栖都没想到除了他们四个人,如今还有一个人会九天隐龙决!”

    “我……”

    “对!这就是天数,是不是有些可笑,芈子栖曾经千方百计要封印,并留下法力阻止你,可到最后要聚齐她法力镇守四方救天下苍生的人居然会是她不惜以命封印的你。”

    我从那人口中如今知道太多之前并不清楚,或者说一直错误理解的事,不过现在明白为什么他会说只有我才能解开这五岳真形图,确切的说是只有我才能唤齐芈子栖的法力镇守四方来抵御魏雍打算做的一切。

    “那我如今该怎么做?”

    “五岳之中,东岳是青龙,西岳是白虎,南岳是朱雀,北岳是玄武,中岳为神,芈子栖把自己毕生的法力分别藏于五岳之中一处地方,你只需要找到这五处地方,用你的九天隐龙决变可召唤出来。”

    “这五处地方分别在哪儿?”我急切的问。

    那人转过身,抬手指着五岳真形图下每一个图案下面的字。

    左上第一个图案下面的字是,铁索盘龙冲霄汉,真武巡疆群仙叹。

    右上第二个图案下面的字是,斗转乾坤海下天,龙吟苍宇九州连。

    左下第三个图案下面的字是,将军不语问河山,特骑万军忆当年。

    右下第四个图案下面的字是,晚秋帘幕千珠垂,清月酌品缺伊人。

    最中间的图案下面的字是,二室对影幽深海,玉镜独照天门开。

    “这个就要靠你自己了,每一处地方都隐藏在这些文字中,你只要解开这些文字就能找到芈子栖藏法力的地方。”

    “五岳……五岳相隔甚远,现在当务之急是上龙虎山拿玉圭,我就算能参悟出这五句话中分别隐藏的地点。”我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对那人说。“可是要分别去五岳用九天隐龙决召唤,我……我根本没有时间啊。”

    “你有!你忘了我之前告诉过你,这里是三曲真境,没有空间更没有时间,你在此地所有的一切都是停滞的,至于五岳相隔甚远你就更不用考虑。”那人指着地镜不慌不忙的告诉我。“此镜上的五岳真形图,每一个图形代表五岳其中之一,你跨过此镜便能到你所想到的地方。”

    听到这里我有些放心下来,最麻烦的事那人已经帮我解决,若是没有遇到他我估计永远也想不出这五岳真形图的用意,剩下那五句话如果能静下心来,应该能参悟出来,而且我身边还有其他人可以帮我,更重要的事,在这三曲真境里我不用担心消耗时间。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忽然落在剩下的最后一面镜子中,那人给我说了关于这里的一切,虽然到现在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可感觉他是诚心在帮我,每一件事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请问这最后一面镜子有什么用?”

    “那是三曲魔镜。”

    天机也是这样告诉我的,那人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让我有些诧异,他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三曲魔镜,这个名字怎么听都有些诡异,我重复之前问过的话,很好奇最后这扇天镜的作用。

    事实上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那人不管怎么站立,但绝对不会对着天镜,之前他围绕着这三面镜子走,可每一次走到天镜的时候都会折返回来,开始我没在意,如今我问他这个问题,忽然发现他并不是随意的,而是刻意避开天镜。

    不知道!

    这是我从他嘴中第一次听到否定的回答,好像在我心里,对面这个人无所不能,从未去想过他也有不知道的事,可是我心里很清楚,他或许并非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告诉我。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看见萧连山和闻卓走了进来,他们能进入三曲真境是因为我的缘故,想必闻卓见我出来没有再回去,担心我一个人会有事,叫醒萧连山来找我,多半是猜到我会来这里。

    他们看见我对面那人的表情和我之前一样,先是一愣,应该是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还会有其他人在这里,闻卓走到我身边问发生了什么事,我把和那人的对话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们。

    萧连山反应慢,过了很久才把一切想通,愣了半天才从口中挤出一句话。

    “千玲能耐还挺大啊,能闯出这么大一个地方来,回头也让她给我整一个。”

    萧连山的话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闻卓此刻嘴角没有上翘,而是目不转睛看着对面那带着斗篷的人,若有所思的问。

    “你是谁?”

第四十三章 天子剑

    还是闻卓能随时随地保持清醒的头脑,他问的话也正是我一直想问的,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么多,好在我能感觉到他是在帮我,至少对他没有戒备之心。

    可惜我们始终都看不见他的脸,他整个人如同是活在阴影之中,充满了神秘莫测的感觉,可越是这样我反而对他越是好奇。

    “就算你能解开这五句话,找到芈子栖藏于五岳之中的法力,以你的九天隐龙决能唤醒四灵,不过……”那人并没有回答闻卓的话,继续对我说。“芈子栖把法力藏于五岳,由五帝护守,你想要唤齐的话还差一样东西!”

    “还差什么?”

    “五帝是神尊,你若是嬴政当然另当别论,但嬴政绝对不会想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唤齐芈子栖的法力镇守四方的事,必须靠你自己来完成,但你一个普通常人又如何能号令神尊,好在你有帝王之命,你差的就是一个能令五帝相从的东西。”

    “到底需要什么才能赦令五岳五帝,请明示!”我诚恳的问。

    忽然我又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很轻柔缓慢,但每一步都坚定自信,我们都转过头去,向我们走来的是一个女子,可惜我所有熟知的女子中都没有她这样的脚步声。

    不过此刻我的目光落在她手中拿似乎通灵性的九条黑鞭上。

    我再一次见到秋诺。

    一袭紫衣面色依旧冷艳,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事实上是秋诺最后救了我,因为这个结果或许大家都不会相信,其实连我自己到现在也无法相信,那么重的伤居然如今又完好无损的向我们走来,我以她的秋测过秋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从测算的结果看让我有些莫名的诧异,似乎在预示我就如同那春风,好像只要我还在,秋诺怎么也不会消亡。

    她居然也能到三曲真境中来,我忽然发现天机所说的,能到这里来的都非比寻常,这话我现在怎么想着都感觉可笑,除了我能来的大有人在又有何独特之处。

    秋诺手中那九条软鞭所蕴含的黑气无处不在,在这里站在的人里面,我相信没有谁会是她的对手,萧连山和闻卓都开始全神贯注的戒备,我虽然很惊讶秋诺怎么会到这里来,但有一点很清楚,她不是来杀人的,至少不是现在,因为她完全没必要杀一个她以命相救的人。

    紫微显世破贪狼!

    我看见秋诺那一袭紫衣,忽然想到我身后那人之前所说的话,秦一手曲解了这话的意思,紫微指的并不是帝星,紫微贪狼双星同宫,主弑杀无度何为儿郎……何为儿郎是指此人非男子,说的不正是秋诺,而且我也测算过魏雍的结局,最后也是亡于秋诺之手。

    我在心里暗暗深吸一口气,秦一手果真是多此一举,他根本不需要放我入世,要灭贪狼的人一直就在魏雍身边,但我想到这里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我之前认为魏雍在利用秋诺,如今看来魏雍才是秋诺手中的棋子,魏雍的目的是为了开启幽冥之路救回芈子栖,那秋诺的目的……

    我一怔,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快速的想了一遍,最后有些震惊的看着慢慢靠近的秋诺,如果没有她的暗中引导,魏雍也不会逼着秦一手现身,我更不会自废道法,然后是秦一手瞒天过海救我,直到最后秦一手万般无奈默认我就是紫微显世破贪狼中的紫微,放我帝星入世,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秋诺计划好的,她的目的……

    是为了让我人世,确切的说是为了让嬴政入世。

    我顿时恍然大悟,秋诺那日救的或许并非是我,而是和我同身同魂的嬴政才对。

    我越来越看不透面前这个本来应该很熟悉的女人,她走的越近我反而越感到陌生,萧连山下意识的挡在我前面,虽然我知道他也明白在秋诺面前这样的举动完全无济于事。

    秋诺手一扬,我看见一样东西从她手里向我们扔过来,等萧连山稳稳一把接在手中时,我和闻卓才看清楚,那是一把厚重久远的宝剑,从剑鞘上铭刻的纹路看那应该是前秦之前的宝剑,不过堪称稀世至宝,剑鞘锻造细致没有丝毫瑕疵,上面的纹路栩栩如生巧夺天工,萧连山崇武此剑拿在他手中,都忘记了对面站着的是秋诺,一脸欣喜和羡慕。

    萧连山实在忍不住,抬手去拔剑,仅仅是剑鞘已经如此令人爱不释手,就连我也想看看这藏于剑鞘之中的宝剑又是何等惊艳。

    可萧连山用力拔了好几下也未能把剑拔出来,有些疑惑的看看剑身并没有闭合的剑扣,再试几次结果也一样。

    “这把是天子剑,你再显三曲真境没什么恭喜你的,此剑就算是给你的贺礼了。”秋诺看着我冷冷的说。

    我一听这剑的名字,一把按住萧连山的手,警觉的盯着秋诺。

    “此剑可是虞公所铸的那把能镇慑四方归心的天子剑?”

    秋诺面无表情的点头,我心中一惊让萧连山把剑扔掉。

    “为……为什么,这剑挺不错的啊,就是拔不出来。”萧连山有些恋恋不舍的问。

    “这是不祥之剑,凡得此剑者必定身首异处,所有拥有过此剑的君王都没好下场,纷纷用此剑自刎。”闻卓在旁边加重语气说。“你拔不开是因为上面有死于其上的君王阴魂,你非天子又岂能拔出天子剑。”

    萧连山一听气愤填膺的瞪了秋诺一眼,怒不可遏的对秋诺说。

    “你这个女人真是歹毒,要杀要剐来点痛快的,拿这把剑来害我哥。”

    萧连山正想着把手中的剑扔到地上,那安静了很久充满骄傲的声音再一次从我身后传来。

    “你之前问我一个普通人如何才能赦令五岳大帝,你有帝王之命本身就事半功倍,差的就是这把天子剑。”

    我一惊,我们三人同时转头去看身后,那人说出这话实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可之前他帮我解开太多的疑惑,但我更加深知这天子剑的渊源,堪称不祥之剑,君王得之必死无疑,我有帝王之命虽不是君但实则有君命,我持此剑必有报应。

    萧连山在我耳边小声说,千万不要相信那人的话,指不定是想害我,闻卓的表情也是这个意思,如果这里没有秋诺,或许我也会这样去想,但是秋诺想害我何必大费周章送把天子剑来,她想杀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轻而易举,何况从一开始她就说的很明白,这是天子剑,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她认识我的时间也不短,当然也知道这天子剑的来历我一定会心知肚明。

    我把萧连山手中的天子剑接过来,他们还在试图阻止我,事实上我也犹豫不决,一时间没有主意,那人不慌不忙向我走过来,每一步都是那样从容和镇定,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势。

    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在我还在诧异的瞬间,想都没想从我手中顺势拔剑,剑作龙吟,一把寒光四溅的利刃脱鞘而出,刹那间银光飞舞四溢的寒气充盈在我们身边,这把天子剑虽非神兵但比起闻卓用三十六天神雷锻造的雷影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子剑在那人手中飞舞一片萧杀之气四处漫溢,我们完全被他舞剑的气势所震撼,听见他那威严的声音穿透剑气传来。

    “你有帝王之命乃九五之尊,龙吟威武下拜,天下唯我独尊,居然怕这天子剑上的残魂邪咒,这些亡国之君又岂能和你相提并论,剑在你手,命亦在你手,你命由你不由天,天欲灭你你灭天!”

    我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人的气势远凌驾于天子剑上,他的声音甚至比那动人心魄的剑气还要威烈,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没有丝毫轻浮狂妄,反而有一种令人心悦诚服的威力。

    那人手中天子剑忽然剑锋一转,直直向旁边的秋诺刺去,速度之快力道之狠前所未见,我并不关心秋诺安慰,只是这一剑太刚烈和突然,另我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不过秋诺没有动,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好像她根本没打算去躲这一剑,我看着她的眼睛透着从容,甚至还看到一丝心甘情愿。

    那一剑收放自如的停在秋诺侧面的颈边,剑尖前是一根低垂的长发,等那人把剑收回来的时候,我们清楚的看见,那根轻柔的长发从中间断成两半,吹毛断发的天子剑在那人手中得心应手。

    峥!

    那人反手一剑稳稳的把天子剑送回到我手中剑鞘之中,从他拔剑到最后还剑于鞘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我眉头慢慢开始皱起,秋诺到现在都平静的站在原地,我知道她是杀不死的,可对于那人刺过去的天子剑,秋诺眼中分明有别样眼神,似乎她的从容不是因为不死之身,而是对于拿剑的人,她很相信那个人,以至于根本不会去质疑他。

    我嘴角蠕动几下,能让秋诺心悦诚服的人不会多,我声音有些不确定的问。

    “你到底是谁?”

    那人在深厚的斗篷中看着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秋诺的声音从那人身后传来。

    “你不是一直都想见黄爷吗……”

第四十四章 真相

    秋诺那句话是问句,不过在此地她的语气是肯定的,当她的话语落下的那刻,就连挡在我身前的萧连山,我看见他从未畏惧的表情中有一丝惶恐一闪而过。

    我的确很想知道谁是黄爷,至少从这个名字来看,我武断的认为这是一个很苍老的神秘人,可惜到目前我对此人唯一正确的认识只有一点,这人应该是凌驾于秋诺之上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的人,否则试问能让秋诺心悦诚服的人并不存在。

    秋诺那话是告诉我面前那斗篷的阴影下站立的就是黄爷,那一刻我甚至有些怀疑她说的话,不过当我看见她从身后看那人的眼神时,我相信她没有骗我。

    我为黄爷走卒。

    而此刻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一个细微的眼神都无不充斥着卑微的崇敬,她在这个人的面前就像一条狗,我没有贬低她的意思,我从她身上看见的是没有丝毫执意的忠臣和谦卑,那不是屈服于武力之下的怯怕,而是心甘情愿的臣服,我甚至有些羡慕那人,如果可以我真喜欢自己身边也有这样一条狗。

    古啸天曾经告诉过我,黄爷就是我身边的人,除了朋友我怀疑过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越雷霆以及消失已久的岚清,看来古啸天并没有说错,这的确是一个我熟悉的人,熟悉到我都想不起他是谁。

    唯一让我有些诧异的是,听这人的声音太年轻,以至于和黄爷这个称谓格格不入,当然我知道对于其他人来说,黄爷不过是两个字而已,任何人都可以叫这个名字,或许连一点意义都没有,可他会选择这两个字,我总是感觉应该还有其他的深意,至于对面那人到底叫什么,恐怕除非他自己告诉我,否则我是没办法问出来。

    那人向前走一步,离我近在咫尺,神秘莫测的黄爷就站在我面前,我曾经如此迫切的想要去知道他是谁,可等到现在我忽然发现,我甚至没有胆量去揭开他的斗篷,倒不是我害怕,心中只是隐约没做好准备。

    “怎么,见到我会是这样的表情,难道不想看看我到底是谁?”

    我无言以对,黄爷似乎很满意我如今的反应,我听见那阴影中愉快的笑声,也异常的耳熟,我在脑海中收缩着所有过往的人,可居然没有一个和他的笑声匹配。

    “这样最好,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你不会想知道我的名字,更不会想看见我的样子。”黄爷围着我们三人走了一圈,每一步都掷地有声,听那脚步声就知道这是一个极其高傲和自信的人,最后他停在我的面前。“与其告诉你我是谁,还不如让我告诉你所有事情真正的经过,到现在你还浑浑噩噩猜来猜去,看你这个样子我都替你累。”

    我居然在点头,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他的人和他的声音一样,有一种令人言听计从的威严,事实上我也发现越是往后面走,接触到的事越多,我反而看透彻的事却越少。

    先从秦一手切断你手指说起,黄爷的目光应该落在我的那断指上,因为此刻他正低着头,不过声音停顿了片刻,抬头默不作声的看我,声音中忽然多了一丝厌恶。

    “你帝命加身居然改头换面,看见你现在张脸我都替你恶心,男儿到死心如铁,当顶天立地百折不屈,唯唯诺诺藏头露尾之事又岂是你这个九五之尊该做的,穆汐雪煞费苦心给你这张脸,其情可谅,可她殊不知她非但没救你,反而是害你,就因为这张脸,你该有的帝势都荡然无存,终日东躲西藏贻笑大方。”

    我还没反应过来,黄爷一伸手旁边的秋诺递给他一瓶东西,一滴不漏的泼在我脸上,流到嘴角是腥咸的味道,我居然没反驳和阻止,用手一摸上面全是殷红的血渍,穆汐雪说过鸽子血能破白厌,看来黄爷什么都是知道的,我本想抬头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可黄爷所说那话振聋发聩,事实上我也发现躲在这不属于自己的脸下并没给我带来太多的安全感,更多却是逃避和侥幸。

    我在旁边的镜子中看见那张久违熟悉的脸,那才是我,虽然满脸的血渍但是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真实,扪心自问我不惧怕生死,更不畏惧强敌,即便是没有胜算我也不会胆怯的屈服,男儿到死心如铁,这话一直被秦一手从小就铭刻在我的骨子里,但现在却是一个例外,我相信任何一个人敢这样对我,势必我会全力反击,即便不敌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可如今我却低着头,旁边的萧连山从未见过我这样,紧握的拳头有些不知所措到底该怎么做。

    秋诺在黄爷面前如同一条忠诚的狗,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心里没有丝毫的暴戾和不满。

    我甚至都没去擦拭脸上的血渍,从我脸颊滴落在地上,我只感觉那流淌的是我洗尽铅华的尘埃,此刻的我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我还是习惯看着这张脸说话。”

    黄爷心满意足的看着我,话题回到之前,他像是在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关于我的,可他却比我更加的清楚,故事是从秦一手断我指头开始,他问我可知道秦一手为什么要断我指头,我点点头回答,秦一手曾经告诉过我,他守护嬴政元阳避免其入世,可见我偷学道家五术,知道天命难欺断我一指是想断我帝相。

    “亏秦一手还有千年道行,居然连天意难为这四个字都看不透,想断你一指来阻碍帝星入世,可笑至极。”黄爷声音变的冰冷直言不讳的说。“秦一手若是找到你那天就下杀手,又岂会有现在的事,他既然宅心仁厚下不了手,又何必断你一指,到那个时候恐怕他自己也明白,风云际会君临天下都是因他一念之仁而起。”

    “后来的事呢?”我不想和他争辩对错,因为事实上我根本不清楚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只想等他把所有的事说完。

    黄爷没有直接回答我,目光落到萧连山身上,意味深长的问。

    “你应该早知道他是谁了吧。”

    我点头,旁边的萧连山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转移到他的身上,样子有些茫然,黄爷追问了我一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告诉他在拜将台拜萧连山为将的时候,之前推算过萧连山的命格,得出来的结果另我大为震惊,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我是嬴政转世,所以也没在意,萧连山能统御阴兵并非是因为他拥有龙角号,而是他前世的杀戮,所谓鬼怕恶人,萧连山能赦令阴兵阴将完全是因为他前世的杀戮。

    不过我没打算告诉他这些,他本是一个简单的人,知道太多反而会让他失去那份简单,黄爷忽然意味深长的对萧连山说。

    “你忠勇千年不改,之前是君臣同殿,如今和他兄弟相称,你也算的上仁义之辈,相信你对他如今也是生死可托吧。”

    “少他娘的说废话,其他的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当他是哥,这辈子都是,他就是指鹿为马,从此在我眼中,鹿就是马。”

    “好的很,好一句指鹿为马,那我若是告诉你,你如今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前世杀你的人,不知道你做何感想?”

    “不可……”

    萧连山说到一半就停住,他所有的坚持和信任都寄托在我身上,可如今我没有反驳,表情是默认,萧连山嘴角蠕动一下样子有些慌乱。

    “哥……他说……他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回答,黄爷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目光又落在闻卓的身上。

    “他是谁你也应该清楚,看看你现在身边都是些什么人,都是曾经和你以命相拼的宿敌,如今你帝星入世辅佐你君临天下的就是这些曾经千方百计想要你命的人,你难道就没感觉可笑?哦……我还忘了你的红颜知己越千玲,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宿命,可我怎么都感觉,最后她的匕首还是会插进你胸口。”

    听到这里我反而变的轻松,慢慢抬起头平静的回答,我有嬴政的命格,但我绝非就是嬴政,我叫秦雁回,这辈子也只想当秦雁回,若是可以我现在可以再回深山永世不出,我从来没贪图过什么,之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亦不会。

    说到这里我转身去看萧连山,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一句话,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下辈子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今世我会和他生死与共走下去,萧连山笑了,依旧是憨直和信任,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只回了我一句,我认识的是秦雁回,其他的不重要了,至于闻卓,当我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看见他上翘的嘴角,依旧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什么都没说,在我面前比出四个指头,我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千言万语都在永不相负这四个字中。

    我现在感觉在黄爷的面前占据了上风,唯一的一次也是我最骄傲的一次,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身边这些朋友。

第四十五章 棋子

    黄爷居然没有意外,似乎料到这样的结果,甚至满意的点头,像是在赞许,他重新走回到我身边,话题也回到我的身上。

    黄爷直言不讳的告诉我,他来帮我整理一下所有事的来龙去脉,从苏冷月的出现开始,第一个说到的居然是越雷霆,事实上我也很想通过黄爷的口知道关于他的事。

    黄爷对越雷霆的评价很简单,仅仅只有四个字,大智若愚。

    “越雷霆装的像也装的够久,收养越千玲开始我就留意他,明明是一个心细如尘滴水不漏的人,却让身边每一个人都看不透,你在他寿宴救他,你说出越雷霆的面相,殊不知越雷霆也看出你的面相。”

    “霆哥……霆哥会道法?”萧连山的样子有些吃惊。

    “越雷霆知道越千玲若是遇不到帝星入世的你,那她只会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越千玲,你的出现就如同是安排好的,越雷霆知道他一直在隐藏的事再也瞒不住,所以留你在身边。”

    “他是想我见到越千玲……”我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呵呵,看来你还是把越雷霆想的太简单。”黄爷摇头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慌不忙的说。“项羽火烧阿房宫破四方结界,放嬴政重回六道,即便是没有你,再等若干年,即便百世千世,早晚都会有另一个承载秦皇命格的人将世,也就是说嬴政再次君临天下是在所难免的事,越雷霆留你在身边,是想彻底除掉嬴政!”

    我一愣,慌乱的抬起头不知所措的蠕动一下嘴角。

    “霆哥想要除掉嬴政?”

    “对!当然,他没有这个能力,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

    “越千玲!”我自言自语。

    “千年前芈子栖本有机会和能力彻底杀掉嬴政,可惜她最终是下不了手,匕首是刺入了嬴政的胸口,可惜她心并没有决绝到了断嬴政的地步,所以在用自己封印嬴政。”黄爷直视着我不慌不忙的说。“越雷霆很明白,留着嬴政元阳早晚会出事,他算是悲天悯人打算靠自己来了结千年前就该结束的事,其实他要做的很简单,就是让你变成嬴政的同时,再让越千玲变回芈子栖,即便千年之后,所有的事又回到原点,相信嬴政一统三界的初衷不会因为时间而磨灭,同时芈子栖大义救苍生的宏愿也不会因为时间而减退,越雷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越千玲的身上,因为她是唯一能杀掉你的人。”

    我的口慢慢张大,从黄爷的描述中我看到的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越雷霆,一个我敬重的人居然是居心叵测一直在谋算杀我的人,但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不恨他甚至有些敬佩越雷霆,至少我认为他做的没错,若换成是我或许也会这样。

    黄爷说越雷霆会装,这一点我不置可否,就连萧连山也半天没反应过来,那个豪气干云视财如命的老大居然下着这么大一盘精密的棋,后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越雷霆一步一步安排好的。

    “越雷霆想要除掉嬴政,但前提是必须嬴政入世,你真正成为他的那一天,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靠他一个人似乎完成不了,所以有人就想办法去帮他。”

    “谁?”

    “我!”

    “……”我再次一怔,本来就对黄爷在这里面所扮演的角色看不透,如今听到他这话所有的事更加扑朔迷离。“你也想除掉嬴政?”

    “与其说我帮越雷霆,还不如说帮我自己,有他在我到是省心不少,要想嬴政帝星入世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嬴政的元阳一直由秦一手守护,他是百折不屈视死如归的人,芈子栖当年让秦一手看管嬴政元阳也正是看上他这一点,除非他自愿交出来,否则即便是杀了他,秦一手也不会吐露半个字。”黄爷答非所问,继续说着那些我并不知道的事。“所以嬴政能不能帝星入世的关键全在秦一手的身上。”

    然后是苏冷月的出场,当时她是代表黄爷找越雷霆帮忙挖掘古墓,越雷霆知道那是袁崇焕的祭台,想必早就知道里面有找寻九天隐龙决的黄金龙龟,他之前一直推诿找不到入口想必也是借口,他并不想让九天隐龙决显世,可没想到我的出现,这古墓反而成为越雷霆开始他全盘计划的。

    只不过他把我当成这盘棋局中棋子的同时,他浑然不知自己也变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他以为黄爷是贪图财物,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黄爷只不过顺水推舟借越雷霆的手开始另一个计划而已。

    “你说的很对,九天隐龙决是嬴政入世的另一个关键,越雷霆心知肚明,所以我很清楚在他把你留在身边后,只要我然苏冷月提及古墓的事,他一定会把你引进入世的第一步。”黄爷对我点头漫不经心的说。

    后面的事我记忆犹新,找寻明十四陵的过程中,出现了古啸天和魏雍,之前我一直认为这两人是因为九天隐龙决才穿插进来,不过现在想想,或许并非我所想的那样,这两人或许也应该和我一样,也只不过是越雷霆计划中安排好的步骤。

    “当然,我说过嬴政入世最关键在于秦一手,他若不交出嬴政元阳,越雷霆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完成不了他的计划,所以他需要几个能逼迫秦一手的人,每一个人都有弱点,秦一手视死如归生死无惧,可惜越雷霆看见你的时候,以他的睿智怎么会想不到秦一手的弱点。”

    我深吸一口气,秦一手的弱点就是我,就如同黄爷所说,秦一手做的最错一件事就是在找到我的时候就该了结了我,可惜他非但没这样做反而把我养大,他的恻隐之心突显了他慈软的一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秦一手对我有养育之恩,他虽然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可我现在明白,他是很在意我安危的。

    可怎样才能让秦一手心甘情愿交出嬴政元阳,越雷霆一定想到只有当我遇到性命攸关的时候,秦一手迫不得已或许会孤注一掷,所以越雷霆和自己赌了一把,天时地利越雷霆都有了,唯独他少的是人和,他需要一个能危及到我性命的对手,所以他想到魏雍,有谁比魏雍当我敌人更合适的呢。

    所以越雷霆带我去见魏雍,是让魏雍看出我是谁,越雷霆想必早就知道魏雍一直想要救芈子栖重返阳世,而他欠缺的正是嬴政开启幽冥之路的法力,刚好当时我身上有八龙抱珠项链,里面所隐藏的九天隐龙决令魏雍趋之若鹜,每一个人都有弱点,这就是魏雍的弱点。

    他需要当时浑然不知的我帮他毁掉明十四陵中的结界,现在想想我忽然意识到,之前我认为最谨慎的魏雍,其实和我一样,都是那样幼稚和可笑,一切都被人算计却还以为什么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没有谁被魏雍当我对手和敌人更好,因为秦一手太了解他,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魏雍想要的仅仅是九天隐龙决的法力,这远达不到让秦一手交出嬴政元阳的底线。

    所以……

    “所以你安排了秋诺在魏雍身边,让秋诺推波助澜,一步一步让魏雍把我逼上绝境,以至于最后想要我的命。”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黄爷说。

    “越雷霆知道魏雍等到你毁掉明十四陵就会原形毕露,所以他故意落入魏雍之手,让魏雍有控制和要挟你的筹码,从这点上看,越雷霆的心智远比魏雍要缜密,越雷霆都能看出来你从秦一手那儿其他没学到,生死不惧到是学到了精髓,你也是视死如归的人,魏雍以为你会因为其他人就范屈服于他,越雷霆早就知道你一定会宁可玉碎不为瓦全。”黄爷说到这里忽然转身看看旁边的秋诺,声音平静自信。“不过越雷霆没有十足的把握你最后会不会投鼠忌器屈服于魏雍,到那个时候越雷霆甚至有些后悔他的计划,因为他发现你品性和本质都和嬴政大相径庭,他甚至极其的欣赏你,可惜他不敢冒险,毕竟你拥有嬴政的命格。”

    我明白黄爷后面要说的话,不光是越雷霆没把握,或许当时连黄爷都没有把握我会不会屈服,所以秋诺这个时候出场就再好不过,她让我断绝了所有的希望,也另我彻底的心灰意冷,那日在病房,秋诺有意刺激和伤我,咄咄相逼就是想让我明白,只要我还存在就会一直当魏雍的傀儡,这想必是黄爷教她的办法,看来黄爷是了解我的,所以我最后废掉道法变成废人也应该在黄爷的算计之内。

第四十六章 操控一切的人

    我的道法是由八龙抱珠中传承而来,我废道法形同断掉自己的阳寿,这一点越雷霆或许未必知道,他多半是以为秦一手这个时候就应该出手救我,但秦一手并非是魏雍对手,所以我救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帝星入世。

    可越雷霆还是把事情想的简单,秦一手权衡厉害并没有现身,并不是他怕魏雍,而是他不敢因为我而拿天下苍生冒险,黄爷要做的就是帮越雷霆火上浇油,在我废掉道法之后魏雍放我手,看得出他当时已经知道我没利用价值了。

    但秋诺却并没有听魏雍的指示,擅自对我赶尽杀绝,目的就是一定要把秦一手逼出来,最后黄爷如愿以偿,他看透了我们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秦一手,他最终还是放不下那二十几年朝夕相处的父子之情,秋诺就是为了让秦一手看见我废掉道法,秦一手要救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嬴政入世。

    这就是所有计划的最终目的,与其说在南山之巅的升龙台上,嬴政君临天下是越雷霆计划的成功,还不如说是一切都在黄爷的预料之中。

    我忽然想起那日遇到越雷霆的时候,他说过我和越千玲是璞玉,玉不琢不成器,他是想让我和越千玲经历磨砺,只有这样我才能在追寻失落的四件神器过程中慢慢变成嬴政,而身边的越千玲也会随之成为那个唯一可以终结我的芈子栖,所有的事又能回到千年前,当一切重演,越雷霆在等待一个彻彻底底的终结。

    我能想明白越雷霆的初衷和目的,可我不恨他,一个能为天下苍生去谋算的人不会是坏人,可是如今似乎一切都在按照越雷霆的预计发展,但是我如今却更加的迷惑。

    我抬头看对面的黄爷,他参与了所有的事,甚至可以说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就连越雷霆都只不过是他手中棋子,一个操控这盘扑朔迷离棋局的人,是他成全了越雷霆,而我在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都是由他一手安排和计划,我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可惜我到现在看不明白他,就如同笼罩在他脸上的阴影,我的目光和思绪永远无法穿透和触及。

    “你想问我安排这一切目的何在?”黄爷依旧能轻易的看透我所有的一切。

    我点头迫切的想知道,黄爷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走到一曲涅槃心镜面前,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镜子,我下意识的跟过去,镜中的画面依旧是那日我所看见的人间地狱图,惨绝人寰哀鸿遍野,阴阳两界沦为混沌。

    这是我透过嬴政所看到的……

    我猛然一怔,忽然意识到我想错了,这心镜是每个人最期盼看见的结果,所以进入后才会迷失其中难以自拔,如今站在镜子前面的人并不是我。

    我所看见的一切都是黄爷想要以后发生的事,我喉结蠕动一下转头去看他。

    “你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让我遗祸天下!?”

    “你说错了。”黄爷心平气和的回答。

    “那这镜子……镜子中的景象是……”

    “那是我所期望发生的,但我并没有指望你帮我完成,那是我自己要做到的事,这一切不需要你帮我。”黄爷很沉稳的回答我,没有丝毫的避讳。

    “那……那你做这么多事目的是什么?”我诧异的问。

    黄爷围着三面巨镜走了一圈,依旧没有站到天镜的面前,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很认真的反问我,他来这里都告诉过我什么,我皱着眉头想了想,他帮我解开五岳真形图的含义,虽然具体的地方还需要我自己参悟,但我至少知道藏在五岳真形图的秘密,只要唤齐芈子栖藏于五岳之中的法力便可镇守四方,防止魏雍开启幽冥之路。

    “你又错了,魏雍何德何能,就他那点本事还妄想开幽冥之路,给他玉圭他都做不到。”黄爷在我身边漫不经心的说。

    “那……那魏雍拿玉圭有何用?”我有些疑惑的问。

    “是我帮他开幽冥之路!”

    我和闻卓还有萧连山都面面相觑的对视,对于他说的话我现在已经不再有丝毫的怀疑,他既然能告诉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做到,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他今日来三曲真境告诉我克制魏雍的办法,不正是克制他的办法,我越想越茫然不解。

    他来这里教我如何防止他开启幽冥之路的办法。

    我在口中反复念着连我自己都感觉矛盾和说不通的话,但抬头的时候发现黄爷极其肯定的点头。

    “对,我就是要你阻止我,我连天子剑都给找来,就是要你唤齐芈子栖的法力,重开结界镇守四方,当然……你可以不去做,结果你应该很清楚,就如同你在镜中所见。”

    我第一次遇到对手把自己全盘计划对我和盘托出,而且没有丝毫隐瞒,黄爷若不是太愚蠢就是太有信心,当然我相信是后者,从他这话中足见一切都牢牢的操控在他手中。

    “没那么简单,你是在逼我去唤齐芈子栖的法力,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镇守四方能克制幽冥之路再开,可你让我去做一定还有其他目的。”我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说。

    “对!我当然有其他目的,不过你有选择吗?”黄爷在阴影中愉快的笑。“如果我没记错,自始至终你都没有过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来这里不是求你去解开五岳真形图,而是你必须去,至于我的目的,你知不知道结果都一样,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玉圭之上。”

    黄爷那张我们看不见的脸正慢慢扫视着我们每一个人,然后威严的说。

    “就是你们能上的了这龙虎山,扪心自问,你真有把握能拿到玉圭?就连我身后的人你们三人都敌不过,还大言不惭敢救苍生,你去不去解开五岳真形图我不管,不过这幽冥之路我一定会开,还有……”

    黄爷说到这里已经走回到我的身边,停顿了片刻,语气变得冰冷。

    “别把魏雍当你的对手,他自始至终都不配,今天来是为了两件事,你既然一下想坐地成佛,我就成全你,悲天悯人想救苦救难,好!我就给你指一条路,要救苍生就解开那五岳真形图,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深吸一口气,忽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他说的很对,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就算知道他是在利用我,或者说是有其他目的,但我也必须去唤齐芈子栖藏于五岳的法力镇守四方。

    这才是黄爷令人感觉可怕的地方,你明明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和安排,却没有丝毫能力去抵制和反抗,即便知道前面是陷阱也只能毫无办法的掉进去,和他的博弈很明显是不对等的,他能看清楚我们所有的步骤,可即便他告诉我下一步的安排,我也只能无能为力。

    “第二件事是什么?”我声音低沉的问。

    “不要再把魏雍当你的敌人和对手,因为他根本不配,从今天开始,你的对手只有我一个,你帝星入世到今天算是刚刚开始,很快你还会遇到更多意想不到的事。”

    “那也未必,他还有其他选择。”

    闻卓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的时候看见的是他手中的金锏,他向来有分寸,然后是萧连山,龙角号拿在手中,我明白闻卓的意思,既然对面的黄爷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追根溯源,只要除掉他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我想要去拿传国玺,手还没放下去就听见阴影中骄傲而冷傲的笑声。

    “我劝你们最好别有这个念头,若是你们非要这样做,这三曲真境是芈子栖费尽心力为嬴政所创,如此干净祥和的地方,多三具尸体怕是负了芈子栖一片初衷。”

    我的手停在腰间,到不是我怕了他,只是看见身后的秋诺,一个道法高出我们三人太多的人,在黄爷面前不过是心甘情愿的走卒,我们连她都敌不过,又怎么可能是黄爷的对手,我不惧生死,而我身边的闻卓和萧连山亦然如此,可是这是毫无意义的抵抗,一点作用的没有。

    “你能这样想最好,留着你的命还能救你的苍生,就这样枉死了岂不是死的一文不值。”黄爷淡淡一笑又一次看透我的心思。“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兵戈相向,若再有下次……”

    黄爷没有说完,只是慢慢抬起握着的拳头,在我们面前张开,我三人几乎同时被震飞出去,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强劲的道法,我胸口一热咳出几口鲜血,旁边的闻卓和萧连山也一样,那是令我匪夷所思的道法修为,我见过嬴政的九天隐龙决可绝对没有这么威烈,他没有丝毫用力已经让我三人如此,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柔软,咬着牙捂胸吃力的站起来。

    我忽然发现闻卓笑了,抹着嘴角的血渍,好像他就在等黄爷出手,他的笑容很透彻,似乎是印证了什么事,闻卓不会冲动到以卵击石,他拿兵器一定还有其他的意思。

第四十七章 最强之人

    黄爷没打算把我们伤的有多重,不过仅仅一个手印足以让我心知肚明,比道法修为我和他相差甚远简直望尘莫及,这足以让我明白秋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当他的走卒。

    可现在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又何尝不是走卒,虽然不愿被摆布,可依旧要在他帮我选择好的路上走下去,黄爷直到最后都没掀开他头上的斗篷,除非他愿意我相信没人能强迫他去做任何事。

    快要离开三曲真境的时候,他停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转头很认真的对我说,等时候到了他会告诉什么时候该去秦始皇陵。

    我心里暗暗深吸一口气,他的口气不是在和我商量,而是在帮我安排,落在我耳里那完全就是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我答应过秦一手永世不踏入秦始皇陵,事实上我也并不想去那里,可如今我都不再和他争辩,就如同这五岳真形图,我明知道黄爷不会好心到教我克制幽冥之路的办法,但我却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想必早晚有一天,他让我去秦始皇陵的时候,我会面临今天同样的处境。

    等黄爷和秋诺离开三曲真境,我的目光落在刚才挑衅黄爷的闻卓身上。

    “你想试什么?”

    “我们之前在海底金宫的时候,我曾经怀疑过一个人。”闻卓把嘴角的血渍擦拭干净冷静的回答。“古啸天说黄爷是我们认识的人,在见识过秋诺的道法后,我就开始在想,能驾驭秋诺的人应该不会太对,我倒是能想起一个来,刚好也是我认识的。”

    “你……我们认识的人里面有能驾驭秋诺的?”我皱着眉头看闻卓,可怎么想我记忆中也没有这样的人存在。“你怀疑谁是黄爷?”

    “你!”

    我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萧连山已经彻底的反应不过来,茫然的看看闻卓和我,良久才说出话来。

    “你咋能信口开河,我哥要是黄爷,那之前那人又是谁?”

    这也是我打算问出口的问题,从来没想过闻卓怀疑的那个人居然会是我,疑惑的看着闻卓,我在等他把话说完。

    “你和嬴政同身同魂,你问问自己,经历过这么多事后,谁又能比差一点三界一统的嬴政厉害的?”闻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如果非要说有,那也只剩下一个芈子栖,可那人说的很清楚,芈子栖为了阻止嬴政重开幽冥之路,以防万一把自己毕生的法力分别用来镇守四方,我不是相信那人,但看越千玲就不难发现,她的七窍玲珑心里虽然有芈子栖的魂魄,可并没有具备芈子栖的能力,或许正和藏于五岳之中的法力有关。”

    我皱着眉头来回走了几步,细细回味着闻卓说的话,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其实你不说我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学会的九天隐龙决越多,身体中嬴政的元阳也越多,之前我还能克制,但至此学会纯金卧虎兵符后,一旦有他人危急到我性命,嬴政的元阳就会被唤醒,几乎所有的事黄爷都能看通透,相信这一点也不例外,难道他就不怕咄咄相逼最后把嬴政给逼出来?”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看他在你面前有恃无恐,只说明他并不怕嬴政。”

    “除了芈子栖……难道还有比嬴政更厉害的人?”我喃喃自语。

    “应该没有,如果还有谁能领教在嬴政之上,就说明此人道法修为高于嬴政的九天隐龙决,既然如此何必煞费苦心做这么多事。”闻卓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回答。“别忘了,嬴政能一己之力封退九天神众,差一点就三界一统,若是比嬴政厉害做任何事还需要谋划布局吗?”

    我想想点了点头,闻卓分析的很有道理,就连愚钝的萧连山也知道这个理,可从我知道关于嬴政的事后,就从来没听谁提及过,能凌驾于他之上的人。

    “所以我怀疑黄爷就是你。”闻卓又把话题转移到之前。

    不过这一次我没刚才那么吃惊,想了想眉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的说。

    “除了芈子栖,嬴政是当之无愧最强的人,黄爷不惧怕嬴政,那就是说还有一个可能……没有谁会自己怕自己!”

    萧连山一怔,在口中反复念着我说出来的话,半天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难道……哥,你是说黄爷就是嬴政?!那……”

    萧连山的话没说完,我和闻卓都清楚他后面想说什么,我和嬴政同身同魂,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就是嬴政,而嬴政亦然也是我,闻卓之所以怀疑我,在这个关系比较中就不难看出,既然推断出来黄爷就是嬴政,而我也是嬴政,简化后就变成我是黄爷。”

    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推断,可也是如今最能解释一切的推断,只是我就站在这里,那对面的黄爷若是嬴政,那我又是谁。

    闻卓用手揉着胸口走到我身边认真的告诉我,昔年嬴政斗天的时候,他也在场当时的一切历历在目犹如发生在昨天,一己之力能封退九天神众的人,嬴政的道法无人能匹,可那日在海底金宫,他和嬴政交过手,闻卓很确定的说,那日在海底的嬴政虽然依旧威烈难挡,可绝对不是昔年斗天之人,两人的道法相差太远。

    听闻卓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两件事,在弦台宫嬴政误伤芈子栖,万般无奈开幽冥之路,若是三界独尊的人,他完全可以救回穆汐雪和芈子栖两人,可最后法力不够只能救回芈子栖,在那个时候我就曾迟疑过他是如何在泰山斗天的。

    第二件却刚好相反,我在心镜中见到去秦始皇陵的嬴政,完全和弦台宫中的他判若两人,开祭宫启幽冥之路不费吹灰之力,挥军杀伐天界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所以……所以你刚才故意挑衅他,就是想看看他的道法。”我恍然大悟的转头去看闻卓。“你见识过嬴政真正的能力,黄爷若是嬴政,他一出手你一定会分辨出来……黄爷真是嬴政?”

    闻卓深吸一口气,我看见他有些遗憾的摇头。

    “嬴政用的道法我见过,正是你所用的九天隐龙决,但是他刚才那手印祭出的法力绝对不是嬴政所用。”

    说到这里我也反应过来,若是九天隐龙决,我应该可以感应到,既然黄爷用的不是那他就不应该是嬴政,所有的疑惑又回到原点,黄爷到底是谁?

    “在钟山的时候,秋诺也说过让你去秦始皇陵,今天那人离开的时候也说到这个地方。”闻卓有些茫然的看我,若有所思的问。“秦始皇陵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他们三番五次在暗示你去那地方?”

    我把在心镜中我所看见的告诉闻卓和萧连山,这样秦始皇陵里到底有什么我不得而知,可从幻境中发生的一切看,我离祭宫越近所拥有的法力就越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始皇陵中有关于嬴政法力的秘密。

    “既然是这样,何必要逼你去,谁想要谁去拿啊。”萧连山在旁边气愤的说。

    “你没听越雷霆说过,秦始皇陵除了嬴政谁也开启不了。”我侧头看了萧连山一眼无力的回答。“那些秦俑应该和进秦始皇陵有关,或许是另一个办法,可惜被越雷霆藏了起来,所以秋诺才千方百计想要找到,他们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不了,所以才逼我去秦始皇陵。”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被那人牵着鼻子走吧,他让我们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万一是害我们咋办?”萧连山心烦意乱的叹口气焦急的问。

    “应该不会,至少现在黄爷不会,刚才那道法手印你还没懂什么意思吗,他是在告诉我们,若要动手我们合力都挡不住他一招,若要害我们何必这么麻烦。”我转身重新去看那五岳真形图。“他说的没错,我们根本没有选择,他执意借魏雍之手要开幽冥之路,估计黄爷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救谁,他的目的就是逼我们去唤齐芈子栖藏于五岳各处的法力,若是我们不找到,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只是口中说说而已。”

    “那万一他让你唤齐芈子栖的法力有其他目的呢?”闻卓也有些担心的问。

    “顾不了那么多了,他都敢对我们把所有计划和盘托出,就说明他压根就没担心过我们能做什么,走一步算一步吧,先解开这五岳真形图,等上了龙虎山再见机行事。”

    我看看手中黄爷让秋诺交给我的天子剑,忽然想起一个人,黄爷说在龙虎山玉圭他势在必得,可我心里隐约觉得或许还有变数。

第四十八章 虎恋高山别有机

    离开三曲真境外面依旧是深夜,和我进去的时候时间一样,这真境中果然是没有时间和空间的,第二天清早,越千玲就过来找我们,萧连山口直心快把昨晚的事都告诉了她们。

    我现在反而是平静了很多,至少目前最大的一个也是唯一的对手直言要我解开五岳真形图,先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但在我解开这五岳真形图之前,黄爷是绝对是不会对我和我身边的人动手的,现在相对看起来我们是安全的。

    顾安琪说既然芈子栖息的法力就藏在五岳之中,到了五岳用九天隐龙决召唤不就行了,也不是多难的事,萧连山摇头,把昨晚黄爷说的话告诉其他人,芈子栖把毕生法力分别藏于五岳不同的一处地方,只有找到确切的地点,才能唤醒其法力。

    “五岳……五岳那么大,随随便便藏一个地方也够我们找一辈子的,怎么找啊?”叶轻语很诧异的问。

    “五岳真形图下面,每一处图都有文字,藏法力的地点就在文字中,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解开这些文字的奥秘。”我心平气和的回答,不过叶轻语说的也并没错,藏的毕竟是芈子栖毕生的法力,那五句话不会轻易的让我们解开。

    “不过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不用找也能知道藏在什么地方。”闻卓脸上又恢复了邪笑,不过看上去挺认真。

    “什么办法?”其他人都异口同声的问。

    闻卓看着越千玲笑嘻嘻的对她说。

    “法力既然是芈子栖藏的,你又是芈子栖转世,她的魂魄就在你的七窍玲珑心里,若是能把芈子栖的魂魄召出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大家一听都认为这办法不错,又简单又方便,免得去费尽心力去破解那些文字,越千玲跃跃欲试走到我身边问我有没有办法做到,我连忙摇头,那日我在弦台宫见到过芈子栖,不过是在嬴政误杀了越千玲之后,从这一点不难看出,芈子栖和越千玲不能同时存在的,要放出芈子栖的魂魄就只有在越千玲死的时候,可是没有法力的芈子栖一样无法存活于世,否则嬴政也不会开幽冥之路救她回来。

    我否定了他们想取巧的办法,重新返回三曲真境,站在地镜之下看着上面的五岳真形图,萧连山知道这些事他是帮不上忙的,无所事事的在平台上闲逛,真境虽大可除了这高台上三面巨镜之外什么都没有。

    “奇怪了,其他两面镜子都好好的,为什么这一面被遮挡着。”萧连山在旁边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看见萧连山想伸手出触碰,连忙大声阻止。

    萧连山被我的声音吓了一条,下意识把手缩了回来,我走过去看见最后一面天镜,天机和黄爷都说这面镜叫三曲魔镜,天机没来过这里应该只是从传闻中知道这三面镜子的存在,可我问黄爷为什么最后一面镜叫魔镜,黄爷的回答居然是不知道,可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不想告诉我。

    我站在天镜的面前,和其他两面镜子不同,被一层宽大的黑布所遮挡,萧连山想要动手拉下来的就是这一层包裹在天镜外面的黑布,我想起黄爷每一次走到这镜子旁边都会折返回去,像是有意识的在避开这面镜子,而且从他的表情上看,他对这面天镜有莫名的害怕,能让黄爷都忌惮的东西不会那么简单,我虽然也很好奇,那层黑布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可眼前当务之急是解开五岳真形图,何况天机说过,要过三曲真境,早晚都要破了地镜和天镜,迟早都会知道那镜子到底有什么威力。

    我把其他人拉回到五岳真形图前,再三叮嘱千万别去碰天镜,面前一共有五行小字,也只能一行一行的破解,我见萧连山无所事事,就让他在这五行文字中选一行出来。

    铁索盘龙冲霄汉,真武巡疆群仙叹。

    萧连山指着这句话一筹莫展的样子,全称真武荡魔大帝,为道教神仙中赫赫有名的玉京尊神,是北方主神,主水,而在五岳中北岳恒山五行属水,因此得真武荡魔大帝庇佑,萧连山先选出来的是北岳恒山。

    这两句话中,后一句好解释,至少从字面上能理解指的是北岳恒山,那前一句说的就该是藏法力的地点,说到游历我们这些人中就数顾安琪知道的最多,她醉心风水堪舆之术华夏名川大山她都有涉猎,所谓五岳归来不看山,对于五岳顾安琪了如指掌。

    顾安琪反复念着前面这句话,若有所思的对我们说,北岳恒山则山势陡峭,沟谷深邃,偏是深山藏宝也难寻觅踪迹,故有北岳恒山之幽绝冠天下之说,若是要藏觅法力,顾安琪想了想告诉我们,若是她要藏的话根本不需要刻意找地方,北岳任何一处都可以。

    闻卓在旁边摇头,说芈子栖应该不会随意选地方,她留下法力是以防万一用来镇守四方拯救天下黎明,所以藏法力的地方虽然隐秘但是应该是众所周知的地点。

    顾安琪说北岳恒山上众所周知的地点无疑就是特有的风景,而北岳恒山有十八景,每一处地方她都去过,虽然美不胜收但是都有典故和由来,可没有一处地方符合这文字中所说的铁索盘龙冲霄汉。

    “先别去想恒山,就单独想这句话,你们认为是什么意思?”我若有所思的问。

    “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萧连山在旁边大声说。

    “有问题……什么问题?”我笑了转头问他。

    “你们看,铁索就是粗铁链,盘龙吧……就先当是条龙好了。”萧连山一边说一边指着越千玲指尖上盘绕的烛九阴。“估计就和我们在海底看见锁着烛九阴差不多,最后是冲霄汉,都被铁链锁住了,还怎么能飞上天啊,你们说是不是有问题。”

    从字面上的意思看萧连山说的也不无道理,这话前后本身就是矛盾的,可若是指的地名,那这句话中应该是想告诉我们一个确切的位置才对,但是顾安琪把北岳恒山十八景挨着说了一遍,果然如同她说的那样,我们挨个对比,没有一处地方和这句话描绘的相吻合。

    闻卓已经很久没说话,我回头去看他,闻卓全神贯注像是在想什么,抬头和我对视,我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他摇头,不过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还记得崔甲三人给你的木盒吗?”

    我当然记得,里面有四句龙虎山掌教天师留给我的签文,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天机那日也给我提及过,只不过只说了前面两句。

    虎恋高山别有机,众人目下尚狐疑。

    天机说若是有人能显三曲真境,掌教天师便让他把这两句话转告,很明显这两句应该和这真境有关,闻卓忽然很认真的说。

    “我想或许我已经知道这两句签文的意思。”

    “是什么意思?”其他人都急切的追问。

    “黄爷是不是告诉过你,这地镜能通五岳之地,根据这五岳真形图跨过镜子便可到想去的五岳之一?”闻卓答非所问,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闻卓嘴角缓缓的翘起不慌不忙的回答。

    “这两句签文是反的,顺序颠倒了,应该是众人目下尚狐疑,虎恋高山别有机才对!”

    其他人都茫然相互对视不明白颠倒顺序有什么用,我一愣很快也淡淡一笑,众人目下尚狐疑,指的是所有人都似信非信但全都无法确定,而如今我们不正是这样,至于虎恋高山别有机,虎盘踞于高山之上才会出现好的机会和机遇,意思很简单,要想解开五岳真形图,就必须身临其境。

    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在猜错,或许只有到了北岳恒山才能悟出文字中隐藏的深意,好在这三曲真境中没有时间和空间,我们不用担心把精力都消耗在真境之中,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手,指尖触碰到镜面按在北岳恒山的真形图上,镜面犹如水波般荡起圈圈涟漪,我的指尖已经穿过镜面。

    萧连山一把将我拉回来,面色很凝重和固执。

    “我们这些人没谁都不能没有你,万一黄爷真是想害你咋办,我先进去,没事你们再来。”

    我没有和萧连山争抢,这是他的本性,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淡淡一笑拍着他肩头让他小心,事实上我也知道黄爷不会用这些东西来算计我,那完全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但当有人愿意心甘情愿为自己赴汤蹈火,那是一种自豪和欣慰,身边能有这样的朋友那是值得庆幸的事。

    可萧连山过去了很久,顾安琪已经开始有些等不急,表情有些慌乱抿着嘴不住搓着手,看上去尤为的担心和焦急,我正想笑着去劝慰顾安琪,就看见从镜子中萧连山伸回来的手,指尖冲着我们弯曲几下示意我们过去。

第四十九章 铁索盘龙冲霄汉

    我虽然知道这地镜的神奇之处,但当我最后一个跨过镜子从另一边出来的时候,还是多少被震惊了,仅仅是瞬间我们已经站立于恒山之下。

    北岳恒山,横跨塞外,西接雁门东跨太行山,南障三晋北瞰云、代二州,莽莽苍苍,横亘塞上,巍峨耸峙,气势雄伟,从风水堪舆的角度上讲,此地得天独厚堪称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

    危峰过雁来秋色,万里黄沙散夕阳,说的正是我们眼前的恒山,群峰奔突,气势磅礴,整个恒山断崖绿带,层次分明,美如画卷,若不是要找寻藏法力的地点,真想好好游历一下这里的山水。

    我们在山脚,从留给我的签文看,似乎是暗示我们要上山去才会有结果,刚走两步发现越千玲手指间上的烛九阴从到了这里就一直不停低吼,从越千玲一根手指缠绕到另一根,把它从海底金宫带回来烛九阴一直都很乖巧安静,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反常。

    闻卓说或许是烛九阴能感应到芈子栖的法力所以才会这样,除了这个解释我也想不出其他的,让越千玲逗逗它让烛九阴安静下来,不过烛九阴如此反常倒也证实黄爷所说的是真的。

    我们走了半天,闻卓忽然找不到叶轻语,我们连忙回头,看见她一个人落在后面,表情呆滞的仰着头,我们都走回去,随着叶轻语的目光看过去,她正目不转睛看着对面的石壁。

    顾安琪说这里是恒山的天峰岭和翠屏峰之间,峡谷幽深,峭壁侧立,石夹青天,最窄处不足三丈,是古往今来的绝塞天险,交通要冲。

    顾安琪以为叶轻语被悬壁上的景观所吸引,抬手指着对面说。

    “你看见的那些在悬崖上的古栈道,名为云阁,在以前是进退中原的必经之路。”

    叶轻语似乎没有去听顾安琪说的话,转身问我。

    “第一句是不会铁索盘龙冲霄汉?”

    “对啊!”我看叶轻语如此认真的表情,我都有些不知所措,旁边的烛九阴终究没被越千玲逗安静,还是极其不安分的低吼。

    “盘龙……”叶轻语忽然眼睛一亮兴奋的对我们说。“你们看,这些建在悬崖上的栈道是不是犹如一条龙盘延着。”

    “你不能这样说啊,这些栈道是盘了,可龙呢,总得对号入座吧,按你这样说,那这恒山上向盘龙的地方可就太多了。”萧连山一本正经的样子。

    “龙……”顾安琪愣了一下,表情变的和叶轻语一样兴奋。“之前我想过恒山十八景,之所以说没有一处地方和铁索盘龙冲霄汉吻合,就是因为我一直在恒山找不到龙,不过……”

    “不过什么?我还相信你能给我们变一条龙出来。”萧连山一脸憨笑。

    “不用变,龙就在这里。”旁边的叶轻语抬手指着对面的峡谷心平气和的回答。“恒山我也来过,道教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皆为通天之境,祥瑞多福,咸怀仰慕,而第五洞天,北岳恒山洞,周回三千里,名曰物玄洞天就在此地。”

    叶轻语说到这里,天空中下起绵绵细雨,我正想让叶轻语把话说话,听见旁边越千玲叹为观止的声音,大家都抬头去看,对面那悬壁峡谷其间石壁万仞,青天一线,在着细雨濛濛中晴岚缥缈,烟雾纷飞,妙趣横生,涧底流水,夺口而泻美不胜收。

    “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想到的原因,我之前来的时候没有下雨,所以和这一景色缘悭一面。”顾安琪兴奋的对我们说。“这就是恒山十八景中的磁峡烟雨。”

    “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你要喜欢游山玩水,等以后太平了,我慢慢陪你来,刚才还说龙来着,怎么好好的扯到风景上了。”萧连山很茫然的问。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你不是问我龙吗?”顾安琪把手一抬,指着那磁峡烟雨说。“龙就在你眼前啊。”

    萧连山憨直还真认认真真去看,就好像真会有一条龙能成烟雨中显现出来一般,问题是不光是他,就连我和闻卓也傻傻的随着顾安琪手指的方向去看,过了好半天,闻卓没忍住。

    “龙呢?”

    “这里的名字就叫金龙峡。”叶轻语难得能在闻卓面前得意一次,得意洋洋的回答。

    我和闻卓对视一眼,再看看越千玲手指间上不安分的烛九阴,能让它如此兴奋应该是感应到芈子栖的法力,而那句话中铁索盘龙冲霄汉,顾安琪对恒山如此熟悉也找不到一处有龙的地方,叶轻语联想到金龙峡,而那些盘绕的栈道和这金龙峡联系起来不正好就是盘龙,从烛九阴的反应看,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应该是在这里。

    想不到一到恒山居然就让我们找到藏法力的地点,大家都有些欣喜若狂,可这种欢愉很快就被萧连山不合时宜的话搅乱。

    “姓黄的说只有在藏法力确切的位置才能唤醒芈子栖的法力,瞧你们高兴的样子,这金龙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着,哥,你还打算叫魂似的在这金龙峡里挨着召唤一次啊。”

    我脸上的笑容无奈的凝固在脸上,萧连山说的没错,我们只不过是缩小了范围,但确切的位置依旧还是不清楚。

    “就算你们生拉活扯把龙给找出来,铁索呢?”萧连山的固执源于他的执着,对于任何一件事他总是会弄的透彻。“这栈道上都是木头铺出来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本事在把铁索找出来,反正我看了半天,莫要说铁索,铁钉都没见一颗。”

    顾安琪白了萧连山一眼,可也无话可回,萧连山的话还真说到点子上,若这金龙峡就是文字中所提及的盘龙,那铁索也应该存在才对,可惜在这里我们并没有发现。

    雨越下越大,再这么站着早晚会被淋透的,叶轻语因为之前来过这里所以很熟悉,告诉我们不远处就是闻名于世的悬空寺,可以先到上面去避雨。

    我们跟着叶轻语往前走,没多久便到悬空寺下,除了叶轻语就连顾安琪也没到过这里,我们其他人就更不用说,等到了这里,大家顿时仰头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建立于悬崖陡峭之中的悬空寺,完全忘记没有丝毫遮挡的站立在细雨中。

    悬空寺就悬挂在金龙峡西侧翠屏峰的半崖峭壁间,整个寺院,上载危崖,下临深谷,背岩依龛,寺门向南,以西为正,全寺为木质框架式结构,半插横梁为基,巧借岩石暗托,梁柱上下一体,廊栏左右相连,曲折出奇,虚实相生。

    蜃楼疑海上,鸟道没云中,说的正是这被誉为天下巨观的寺庙,被这巧夺天工的建筑所震惊后,我们快步上到悬空寺,从金龙峡盘延而过的栈道横穿悬空寺庙,登临悬空寺仰视一线青天,俯首而视,峡水长流,叮咚成曲,如置身于九天宫阙,犹如腾云皈梦。

    游历悬空寺,曲折回环,虚实相生,小巧玲珑,不觉为弹丸之地,布局紧凑,错落相依,层叠错落,变化微妙,正因为如此所以这里的道路极其狭窄,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过。

    雨天路滑,前面的越千玲没站稳,险些摔倒在地,我在后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若不是旁边铁链指不定她已经掉落下去,越千玲紧紧抓住旁边的铁链,这些铁链都是相连的,在越千玲的摇晃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刚松了一口气,抬头发现越千玲前面的闻卓愣在原地,手抚摸在狭窄通道边的铁链上,来回看了半天。

    我的注意力瞬间从越千玲身上转移到身旁的铁链上,或许因为修建悬空寺的原因,这里是唯一用铁链加固的地方,条条铁链相连牢牢将悬空寺镶嵌在悬崖陡峭之中。

    铁索盘龙冲霄汉。

    若盘龙指的就是横贯金龙峡的栈道,那铁索……

    “铁索指的就是这些铁链。”闻卓嘴角上翘。

    我和闻卓想的应该一样,这里是唯一有铁索的地方,铁索盘龙指的就是如今我们所在的悬空寺!

    我让越千玲把手抬起来,她指尖上的烛九阴忽然变的安静,东张西望半天后仰头欢愉的嘶鸣一声,在我们所有人中,或许只有它对芈子栖最为熟悉,当然也包括她的法力,从烛九阴此刻的反应看,我和闻卓的猜想是对的。

    顾安琪见我们停在后面,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手边的铁链,她和叶轻语想了片刻也意识到。

    “你不是让我给你找铁索吗,这儿就是。”顾安琪转头得意洋洋对前面的萧连山说。

    萧连山本来还想反驳,估计是见到我脸上轻松的笑容也反应过来。

    这悬空寺就是芈子栖在北岳恒山藏法力的地方。

第五十章 求签

    铁索盘龙冲霄汉,前面的铁索盘龙指的应该就是这悬空寺,萧连山被顾安琪抢白后心有不甘,犹豫了半天始终在纠结后面那冲霄汉三个字,既然前面铁索盘龙四个字能说明问题,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加上后面的话。

    越千玲毕竟是学考古的,想了想告诉我们,悬空寺建于北魏,距今已经有一千四百年历史,北魏天师道长寇谦之仙逝前留下遗训,要建一座空中寺院,让信徒上了这处寺院,感到与天上的神仙共语,而将人世间烦恼抛掉,以达上延霄客,下绝嚣浮,越千玲认为后面的冲霄汉应该指的是这个意思才对。

    闻卓眉头一皱,悬空寺建于北魏,从时间上似乎有些诧异,若芈子栖把法力藏于这里,那也该是秦朝的事,而悬空寺是在几百年后所修建,芈子栖当时不在了,她是如何做到来悬空寺藏法力的。

    事实上我也和闻卓的想法一样,越千玲倒是不急很肯定的回答,悬空寺其实在秦朝的时候已有,不过规模并没有我们现在看到这么大,据考古文献记载,悬空寺的前身是道观,也就是如今的正殿,在后世的修建完善中,这里才变成如今现存的唯一的佛、道、儒三教合一的独特寺庙。

    越千玲还说悬空寺原名玄空阁,是取道家之玄,佛家之空,形貌楼阁而得名,后称悬空寺,是因悬与玄的谐音,以及寺院象悬挂在半崖之上,习惯地称作悬空寺。

    我若有所思的和闻卓点头,她的话打消了我们的疑虑,也无意中再次缩小了我们需要找寻的范围,既然这悬空寺中只有正殿是秦朝的,那芈子栖能藏法力的地方也只有在正殿。

    我们穿石窟,钻天窗,走屋脊,步曲廊,几经周折,忽上忽下,左右回旋终于到达悬空寺的正殿,这里被称为正殿未免是小了些,可里面应有尽有包罗万象,供奉的神像年代久远,剥落的金漆早已看不见,只剩下一个灰蒙的雕塑,可依稀能见到上面还残留的点点金光,试想曾经这该是一座多辉煌耀眼的神像。

    黄爷说过只有九天隐龙决能唤醒芈子栖的法力,这是最难的一步骤,可对于我来说反而是最简单的,我在正殿祭起九天隐龙决,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过了很久可我依然没发现有任何异样的变化。

    闻卓看我慢慢皱起的眉头,知道我没成功,环顾这四周口中喃喃自语,难道是我们找错了地方,顾安琪强调在恒山能和铁索盘龙对应上的也就只有此地,地方我们应该没有找错,或许是忽略了什么细节。

    我来回走了几步,回头问越千玲关于北魏天师道长寇谦之的事,他修建这里是因为想达到上延霄客,下绝嚣浮的愿望,之前太激动我忽略了一个问题,萧连山一直在纠结为什么后面要加冲霄汉这三个字,越千玲引经据典本可以解释清楚,但现在我平静下来细想,芈子栖留下的冲霄汉未必就是寇谦之上延霄客的意思。

    若铁索盘龙指的就是悬空寺,那冲霄汉应该还有其他暗示,而且还有后面一句真武巡疆群仙叹,这一句到如今我也没明白其中奥义,芈子栖留下的是旷世神通,能阻止嬴政乱世的唯一办法,因此她留下的话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人解开。

    好在这悬空寺并不大,我让大家分头各处去看看,或许能有什么发现,我一个人走到悬空寺最高的地方,这里能远眺整个金龙峡,悬空寺的地理位置很特别,处于深山峡谷的石崖中间,石崖顶峰突出部分好像一把伞,使古寺免受雨水冲刷。

    而四面的大山相围绕,阳光照射不进来,因此这悬空寺终日见不到一丝阳光,整个殿宇都被大山的阴影所笼罩,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悬空寺才能安然无事的完好保存至今。

    我几乎把所有能和文字中可以联系起来的都想了一遍,甚至是牵强附会但这悬空寺中任何一处地方也和冲霄汉这三个字搭不上边,至于真武巡疆,这恒山由真武荡魔大帝相守,可我找遍整个悬空寺中八十多座神像,也未曾见到真武大帝的神位,我都有些诧异,在恒山中的寺庙里居然没有供奉主神。

    至于群仙叹那就更无从说起,这悬空寺虽说供奉八十多座神像,但再怎么夸张和群仙似乎也相差甚远,而且这些神像中道家仙位也并不见多。

    我在心里暗暗谈口气,若芈子栖留下的文字指的就是这里,这悬空寺如此之小,弹丸之地那她到底会把法力藏在什么地方,我甚至用了最愚钝的办法,每到一处我都祭起九天隐龙决,试图碰碰运气,或许会阴差阳错让我找到,可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差这一次也不例外。

    外面的濛濛细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天地一线牵,我看着这被细雨笼罩的金龙峡,心情就如同这天气一般暗淡,等我走回到正殿,其他人也都回来,看他们的表情也知道和我一样没什么收获。

    “我就说了这铁索盘龙冲霄汉本身就是矛盾的,你们非要说我不懂,现在知道我没说错了吧。”萧连山理直气壮地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就算这悬空寺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可被铁链锁着,又想一飞冲天……”

    萧连山说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走到我面前极其认真的说。

    “会不会是这样,这里既然是盘龙,可惜被铁链锁着,所以不能一飞冲天,要是咱们把这些铁链给弄断了,那这盘龙不就冲霄汉了嘛。”

    顾安琪被萧连山气的不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答。

    “行,等我们都下去了,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断这些铁链,我们就在下面看看你能不能冲霄汉,不过我认为你从悬空寺掉下来的几率远多于你一飞冲天。”

    萧连山在简单的去理解文字中的意思,他所说虽然不切实际,但也不是全无道理,若这文字真是这个意思,那剩下要解决的就是如何让这悬空寺一飞冲天。

    闻卓已经很久没说话,可看他的表情也是一筹莫展,越千玲告诉我们,所有关于悬空寺的记载都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正在冥思苦想下一步该如何做,就被身后传来的撞击声打断了思绪。

    我们大家都回过头去,叶轻语见帮不上忙,一个人在正殿里面闲逛,神像下面的香案上摆放着一个残破的签筒,里面插着的竹签也陈旧不堪,如今被叶轻语拿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摇晃。

    一根竹签从里面掉落出来,闻卓笑着问她是不是问姻缘,叶轻语都懒得理他,对我们说求支签希望这悬空寺众神能给些提示,不过她看不懂签文,我们这些人里最懂的就我和闻卓,她当然不会主动搭理闻卓,所以把竹签递给我,让帮忙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提示。

    我接过来一看,脸上全是苦笑,闻卓见我这表情也好奇,走过来看了一眼和我差不多的表情,说叶轻语幸好求的不是姻缘,越千玲她们问我手中的签文是什么意思。

    若叶轻语真是虔诚的为我们找芈子栖法力求的这签,那看来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达成,我告诉其他人,叶轻语求的签是古人蒙正赏月。

    说的是蒙正未发迹时,因苦至极,三餐不继,忽见好月当头,虽言赏月,实质触景愁思,满怀浩叹,何赏之有,正如黄莲树下弹琴,苦中作乐也。

    求得此签者,名利未遂,如月上中天,忽然下了一阵雨,弄得月夜迷朦,际此困顿之时,一切宜养晦为妙。

    直白点说就是所求之事机会颇多,但为假像,一切不能操之过急,需要等待机会。

    我说到这里,忽然把目光落在那陈旧的签筒上,闻卓如今的反应和我一样,我估计他应该也是想到我所想之事,那日在钟山遇到闻卓,我曾邀他和我合两人之力占卜问后世祸福,我和闻卓道法修为旗鼓相当,若是问事**不离十,叶轻语抽签无意中提醒了我,既然现在大家都一筹莫展,还不如我和闻卓同抽一签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提示。

    闻卓已经把签筒拿了过来,我俩各持一半闭目凝神,共同摇晃手中签筒,看似平淡无奇,实则闻卓以道法赦三十六天雷部诸将问事,而我以九天隐龙决断阴阳两界迷障,借神鬼之力问同一件事。

    直到竹签从里面掉落出来,我和闻卓才睁开眼睛,看见对面的闻卓有些力不从心,淡淡一笑对我说,似乎我的九天隐龙决精进不少,长此以往他很快就不能再和我并驾齐驱了。

    若是之前本来我会很高兴,不过现在实在笑不出来,我道法在暗暗变强那是因为嬴政的元阳越聚越多,真正变强的并不是我,我知道的越多就做的越多,而我的身体被嬴政占据的也会越多。

    我转头去看拿着竹签的越千玲,她一脸茫然和惊讶的看着我们,然后把手中我和闻卓摇出来的签递到我面前。

第五十一章 为君之道

    我很诧异什么样的签会让越千玲能有这样的表情,拿过来看了一眼后,眉头慢慢皱的很深,闻卓也没想到我会变成这样,走过来低头去看我手中竹签,很快表情和反应都变得和我如出一辙。

    古人蒙正赏月。

    我和他合力摇出来的居然和叶轻语问事的签是同一支,萧连山看明白是怎么会事后,不以为然的说,世上巧合的事太多,就一支签不至于大惊小怪,或许其他人也和他是一样的想法。

    但只有我和闻卓知道,他上借三十六天之力,我下避阴阳迷障,是借神鬼之力断一事,若不到万不得已我和闻卓绝对不会这样做,所谓泄露天机便是我们正在做的事,这签不会是巧合是天意,看闻卓如今都气喘吁吁的面色就能知道,这不是随随便便能做的事,泄露天机会有天谴,虚静子就是这样被我逼死的,或许是因为我有万世天命,而闻卓又有神尊之位,所以我两人才敢贸然如此。

    我问的是如何解开芈子栖留下的文字,得到这支签就是告诉我们的办法,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和叶轻语抽的一模一样。

    若是问事,这不是什么好签,大有镜中观花水中捞月之意,若是要解签,和我告诉叶轻语的大同小异,其他人听我这么说都有些心灰意冷。

    “叶轻语是问我们能不能找到芈子栖的法力,得到这支签,可我和你是问如何找到芈子栖的法力,得到的还是这支签,明明是两件事,却是同一个签,或许签文还有其他意思。”闻卓想了想沉稳的对我说。

    我心里也是这样在想,拿起竹签喃喃自语读着上面的签文。

    秋风正好月当中,忽被雨朦胧;如何往,难成功;不宜谋,须神工。

    “哥,你们摇的这签还挺准的啊。”萧连山一听又来了精神一本正经的说。“秋风正好是说季节,刚好现在是秋天,月当中……”

    萧连山走到正殿外面,抬手指着天际让我们出来看,我们跟着出去,不知不觉已是晚上,一轮残月当空,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再去看手中竹签,忽被雨朦胧,而此时绵绵细雨一直没停歇,那残月在细雨中若隐若现朦胧晦暗,指的正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

    这么多签中抽出的可以准确的描绘出我们如今的处境,可见我和闻卓这支签抽的是对的,再往下看,是如何往,难成功,不用我去解释,其他人也能从字里行间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不会心想事成,事实上如今我们正是如此。

    不宜谋,须神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说万事不可谋划,一切自有天意,萧连山在旁边抱怨,这签说了等于没说,难不成就什么也不做,等着老天告诉我们如何找到芈子栖的法力,就算能等,可谁知道这天意什么时候来,难道在这悬空寺一直等下去。

    须神工,闻卓口中反复念着这一句,抬头对我说,神工应该指的是神力,萧连山虽然在抱怨,但他说的没错,从签文上看,要找到芈子栖的法力非人力可为,需要神力相助,这事怕真不能操之过急,因为没有谁知道这神力是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神力出现。

    越千玲见我眉头深锁劝慰我不要太心急,若这恒山上的地点一时半会不是我们非人力能找的,还有其他四句文字,要不想从其他地方入手,最后再来想办法找恒山的,我重重叹口气,之前找明十四陵再难的线索也能迎刃而解,没想到这五句话,一到恒山就出师不利,我虽然心有不甘,可也知道须神工非我能力,越千玲说的没错,还是先从剩下的其他五岳开始,把这恒山留在最后。

    本想着离开回到三曲真境,可悬空寺的道路太崎岖险阻,又是晚上加之细雨不断,我担心会有意外,叫大家先在偏殿避雨休息一晚,等第二天天亮再回去。

    入夜难眠我一个人或许是因为心烦意乱,等其他人都安睡后,悄悄走到悬空寺外面,细雨连天地一片惆怅萧杀就如同我现在的心情,夜宿悬空寺本是一件惬意的事,可我怎么也轻松不起来,我不知不觉又重新走回到正殿,月光晦暗那供奉的神像已经看不清样子,我无所事事的摇晃着香案上的签筒,如今思绪乱的很,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羸弱的烛火在这狭小的正殿变得异常明亮,我听见有人从外面走进来,在烛光中一道宽大的影子蔓延过来,把我完全笼罩其中,我想多半应该是闻卓或者就是越千玲,前者睡不着估计也和我一样,是想不透签文的意思,至于后者她应该是更担心我心力交瘁。

    我还没有回头,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很温暖的感觉,有这个动作应该是越千玲才对。

    “秋夜天凉,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

    那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顿时愣在原地,苍古威严和慈爱,绝对不是越千玲的声音,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没想到除了我们还会有其他人在这悬空寺,而且很明显这个人是认识我的,我诧异的转过头去。

    烛光中那是一张满脸横肉的脸,只不过有些苍老,他在对我笑,只不过脸上的皱纹太多,以至于他笑不笑都是同一个样子,这本是一张我极其熟悉的脸,之前在任何地方见到也不会吃惊,可从在三曲真境知道一些事后,对于面前这个人我忽然发现有些陌生。

    越雷霆的身上依旧是那日我在河边见到他时的肮脏,手上甚至还有没洗干净的泥土,整个人就如同是从土里爬出来,见到他那一刻,我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疑问,以至于我现在都不关心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下意识看着身上被越雷霆披盖的衣衫,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黄爷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可越雷霆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从他见到我第一眼开始,他就在谋算,就是这个如今对我一脸柔和笑意的人,自始至终都在想如何要我的命。

    “我的时间不多,也别告诉其他人我来过,这东西你收好,上了龙虎山你会有用。”越雷霆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就如同和我闲话家常般自然,把一包沾满泥土的东西交到我手中。

    我还愣在原地,思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没有去打开越雷霆给我的东西,而是黯然一笑。

    “霆哥,真人不露相,我跟了你三年,你处心积虑谋划了我三年,我全心全意对你,谁知道你却一直想要我的命。”

    我竟然从越雷霆脸上看不出一丝惊讶和多余的表情,只是短暂的迟疑片刻。

    “看来你是知道了,杀你一人能救万千苍生,我越雷霆无怨无悔,即便让我再选一次,结果亦然一样。”

    越雷霆还是没有变,直言不讳没有半点隐瞒,甚至对着我说这话也中气十足理所应当。

    “很奇怪,我居然不恨你,甚至一点也不怪你。”他这样的回答让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一脸惨笑的回答。

    “想要你命的人大有人在,我越雷霆算一个,可最不想要你命的人也是我,不是我非要这么做,是你自始至终都曲解了我的意思,我不是想害你,我是想救你。”

    我对越雷霆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管他是那个爱财如命的老大,还是神秘莫测独闯三曲九洞胜掌教天师的高人,还是那个心细如尘滴水不漏一直谋划我性命的人,他说的话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即便到现在也是如此。

    “黄爷知道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你和我只不过都是他手中的棋子。”我居然还会好意的提醒一个想要我命的人,甚至还有些担心他。

    “棋子?!”越雷霆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冷静的说。“什么叫棋子,在你心中被他人持于手中被摆布就是棋子?我想让你聚齐元阳,他借我的手安排一切,我何尝又不是借他的手在达到一切呢,你好好想想事到如今我所谋划的事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我一怔,没想到越雷霆会这样回答,细细回味他的话,他的初衷是让我和越千玲都变成千年前的人,虽然看起来黄爷的确在操控一切,但从目的上讲,越雷霆似乎是达到了,我彷徨的重新去看对面那怎么看都谈不上滴水不漏的越雷霆,可突然发现一件很震惊的事,说到棋子,越雷霆是黄爷手中的一颗,但反过来,黄爷又何尝不是越雷霆的棋子。

    “雁回,你有帝命,但却不懂为君之道,所谓王者不是要你有多厉害,要有多少人臣服在你脚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王者。”越雷霆此刻的语气和表情还有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是让我完全陌生的。“就是站着笑到最后的人,那才是王者,二十四史中多少强者都遵循着同样一个原则,成王败寇,这盘棋还没下完之前,没有谁知道最后笑傲天下的是谁,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秦一手这老东西一无是处,可还好教会你宅心仁厚悲天悯人的本性,他白活了千年唯独就做对了这一件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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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方士那些年介绍:
术者,道之用也。








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常用来济世渡人,以成就三千功行,从我生下来似乎就注定和道家有缘,机缘巧合下我参悟道法天机,从此我走上了一条不为人知的光怪陆离的道路,也开启一段惊险、神秘而又匪夷所思的人生之旅。








五指掐算天下苍生,一卦谋定万代江山。








我当方士那些年,讲述我的传奇经历,为大家揭开一个神秘莫测的道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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