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本官黄忠,你们要不服就打到服
白凉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条山脉,在姑臧以西约莫一百五十里左右的地方。
尽管挨着凉州刺史治所,这里的羌人却安然无恙,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压制。
在凉州三明的时代,他们经常被政府招安,一不顺心就马上开始造反。
其实在所有的羌人中间,白凉山羌人部落的待遇应该是最好的。
每逢天干年份,汉庭就会派人给他们打井,甚至夜以继日地送水。
一来二去,这里的贵族们和汉人官员之间,也形成了很良好的关系。
上一任首领去世后,他儿子巴斗继位。
不管是少数民族还是汉人,一般的人都佩服英武之人。
要说这个巴斗,英武的话按照汉人的标准就说不上了,小时候还长得将就。
从成年以后,身体就横向生长,后来身体宽大,是正常人的三个宽。脸上的肉很松弛,下巴上的肉皮耷拉下去半尺长。
可能在汉人看来,这模样长得十分奇葩,确实有些磕碜。
羌人不一样,他们认为巴斗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是老天爷派他来拯救羌人的。
白凉山的羌人部落,并不统一,只是一些比较松散的部落联盟。
自从巴斗成年以后,就凭着他的体型,方圆两百里的羌人勇士,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纷纷臣服于此部族,完成了整个白凉山的统一。
不仅如此,西羌人要向中原发展,每每想造反的时候,都会找巴斗计议。
一来二去,连巴斗本人都有些飘飘然了,他自己也认为是神人下凡。
汉人的皇帝不是自称天子么?哥们儿是神仙派来的,那就是神子。
好在尽管他有些膨胀,却也知道西羌地域辽阔,并不敢宣之于众。
前两天,有一个神秘的汉人找到他,说只要他给新上任的凉州刺史找麻烦,就会给他两百石的粮草。为了表示诚意,当场就交割了一百石。
白凉山不少石头银白,很多到过这里的汉人暗自称奇,会拿一两块回去。
但土地在山间的小盆地里,产量并不高。加上地势的关系,能够种植的农作物屈指可数,也就青稞之类速成的作物。
有了两百石粮食,今年的白凉山就可以大大缓解一直以来都存在的粮荒。
汉人官员不是傻子,对羌人的帮助也是有限度的,总不可能让你强大了回头又造反吧。
所以每次的赈灾之类,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说是给你打井,就是在山外挨着汉人的区域打了不少口井。
白凉山人世代都居住在那里,一个个也狡猾着呢,怎么可能离开生养自己的土地?
人家汉人也说得在理,山里面山石坚硬,打井的难度成倍增加。再加上地势高,平地上一丈左右就有水,山里三四丈不一定有水星,只能靠着山溪水。
不管怎么样,巴斗部落都要把这趟生意给接下来。
吓唬新刺史?也把我们部落看得太不行了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姑臧城给打下来,到时候手握城池和汉人谈条件。
没想到黄忠压根儿就不按照套路出牌,你特么要打我,趁我立足未稳,老子就先把你给打痛打残再说。
也是巴斗命大,今天吹的西风,箭支在空中受到阻力,射到他头上的时候,只是擦破了一层油皮。
可他是堂堂的白凉山首领,自长大以后,在哪儿都是顺风顺水,何曾受到如此惊吓?当时就以为自己死定了,怪叫一声摔下马来。
玛德,真疼。他骑的马本身就是异种,一般的马儿承受不了他那庞大的体型和三百多斤的肉,上马需要四五个人抬着上去。
这一下就悲催了,巴斗手脚并用,竟然爬不起来。
再说白凉山羌人啥时候打过败仗?往往都是首领一出,别的部族望风而降。
看到首领落马,眼见汉人又冲出城门,一时间见到威风凛凛的黄忠,宛如天神。
一个个恨不得多生两条腿,撒丫子就跑。
或许有人会问,羌人不是骑兵吗,跑个屁呀。
前文已经说了,白凉山土地贫瘠,种植庄稼都养不活自己。他们是有马场,在白凉山以西,有一片不大不小的草原。
部落里面的勇士,一旦要成年了,都会拉到那里去训练,以便今后能在西凉驰骋。
今天可不是骑兵啊,在巴斗和手下的人看来,这是一趟十分轻松的活计,犯不着。
新来的刺史手头没有人马,带一两万人,到姑臧耀武扬威一番,人家马上就会许下各种好处,等着白凉山的人来收取呢。
也不是巴斗托大,纯粹是这么多年以来,汉庭对他们都是以理服人。
先头来的张温,不少时候都要白凉山去和其他西羌部落沟通,全仰仗巴斗呢。
这次来的骑兵,不过是首领的亲卫部队,五百人上下,平素都在白凉山西边训练,忠诚度不够。
再说黄忠带领的亲兵,那都是跟着他在北疆杀出来的,一个个嗷嗷叫着,那气势不要说五百人的骑兵,就是五千人估计都会被击溃。
然而,这一下就该黄忠头疼了,往往一个兵抓了好几百的俘虏。
毕竟两条腿跑得再快,怎么可能有四条腿快?
就是巴斗的亲卫军。马儿只是寻常马匹,刺史亲卫的马,都是在北疆挑选的百里挑一的骏马,如何跑得过?
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分出去的五十多个人,硬生生把五百多人的骑兵给围住迫降了。
此时有人来报,说白凉山的首领竟然还活着。
“咦?”黄忠老脸一红,他还觉得自己射箭的技术退步了:“带本官去看看。”
此刻的巴斗,哪有作为首领时威风八面的样子?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有完全清醒。
自己可是白凉山的山大王,是神仙的儿子,怎么就变成了这种局面?他坐在地上发愣。
“你就是白凉山的首领?”看到这大胖子,黄忠不由恍然大悟。
妈蛋,在城墙上看不清楚,走近了才发现这厮简直就是一堵墙。
“啊?”巴斗惶然猛点头:“我就是,你不要杀我啊!”
“那就要看你的态度如何咯。”黄汉升肚里暗笑,随即大吼一声:“本官黄忠,你们要不服就打到服。”
他本身就是二流巅峰,这一声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隔得近的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沉寂桑干县令
桑干县,西汉置,县城在后世河北省蔚县东北,属代郡。再往北,就是鲜卑人的地盘。
当然,如今的鲜卑王檀石槐刚刚去世,目前大部族都虎视眈眈,盯着弹汗山的位子。
中小部族都以大部族马首是瞻,也无暇南下,给了桑干县等一干靠着胡人的县份一个平稳的发展时期,这样的日子在北方来说,极为罕见。
徐庶被封为桑干县令的时候,委实不晓得究竟是啥地方,赵家也就赵孟等老人曾经到过这里,给他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
得知情况后,他也是一个有决断的人,母亲和妻子蔡妲都安置在真定,自己轻松上阵。
对于第一个跟着自己的人,赵云怎么可能不上心?他把内兄桑云,带着海东青的赵十和毗舍阇,都安排在他麾下。
为此,别人都没啥意见,唯独赵飞嘟嘟囔囔,却也无话可说,毕竟和他们一干武夫比较起来,徐元直的保命能力最差。
真到了这里,徐庶才发现真实情况和赵孟说的还要惨。
城墙十分残破,翻出县里的宗卷,在册的只有两千多户,关键这还是十多年前登记的。
而且有钱的人在风雨飘摇的县城里以及代郡城都有房产,每次胡人南下,那些老百姓首当其冲,不是被搂掠就是收成被毁。
女人?对不起,乡下方圆一百里,连偶尔飞过的鸟都是公的。
徐庶揉揉有些发烫的额头,他到这边都已经快一个月了,却丝毫没有头绪。
县令衙门,在老百姓的眼里,根本就是摆设,远不如城里的大户好使。
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们宁愿抓着一只鸡,到大户人家找人来评判。
至于那些豪族,至今都没有人来鸟他这个县令。北疆大捷?对不起,这里是桑干,再说你一个姓徐的和真定侯好像也没啥关系吧,连姓氏都不一样。
“二兄,练武也不要一直紧紧绷着。”走进后堂,看到正在喘息的桑云,徐庶不住劝慰。
尽管他也就是一个武者,但他和赵家的接触远比其他人要多。
耳濡目染之下,要说武功,估计能和三五个士卒对垒。练武的知识,能说得头头是道。
“恩!”桑云本身就不善言辞,特别是两人还不十分熟络的情况下,以前在五兄弟,不,是四兄弟中,也就偶尔和五妹桑朵说说话。
徐庶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大人!”这时,赵十匆匆忙忙走进来,拿出几张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
“辛苦了!”徐庶大喜过望,连连拍他肩头。
要说来了一个多月啥事儿都没做?那就不是史上留名的徐元直了。
他到了以后,发现诸多疑点。这桑干县城,看上去摇摇欲坠,为何历次鲜卑人打草谷,都绕城而过,即便他们是骑兵,也能想一些办法攻下来。
查了宗卷才发现,有记录的攻城记录,竟然出现在二十年前。
也就是说,二十年来,鲜卑人没有一次攻打过县城,实在太奇怪了。
旁边面无表情的桑云,此刻眼睛一亮,他觉着应该有事情做。
武者的武艺,更多的时候,是在战场上厮杀历练,才能不断进步。
以前在桑氏部族,每一次桑云都冲锋在前,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杀人狂什么的,那是因为有一次他发现在奋力厮杀过后,武功有一点点进步。
桑家没有导引术,而是修炼外功的,由外入内,需要付出有导引术的人十倍都还不止的努力才行,战场上的磨砺,比枯燥地对着空气冲杀好得多。
好在赵云给了他一卷。
目前的桑叶看上去似乎和以前没啥两样,还是那样木木的,整天也不说什么话。
其实,好处只有他自己知道,武功在飞一般地前进,曾经修炼留下的暗伤,不知不觉间修复了大半。相信修复完毕,自己的武艺又有一个飞跃。
“二兄,麻烦你如此如此!”徐庶在自己人面前也不藏着掖着。
旁边的小屁孩儿毗舍阇眼巴巴地望着,却气得直瞪眼,根本就没人搭理他,连曾经的搭档赵十大哥,只是进来一下又匆匆出去,都没看自己一眼。
桑干县城,别看整个县人口不多,县里面还是很繁华的,不少地主都在城里。
其中,有三家最为引人注目,那就是城东的陈家,城北的吕家和城西的修家。
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在县城里面发迹的,只知道在县城里面,谁都要给他们三家面子。
今天,上任已久的徐县令,突然给大小家族发了请柬,让大家到县衙去共商大事,县令本人已经备好薄酒云云。
大家都在看三大的态度,只要他们答应,别的家族如论如何都会去。
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三家居然答应了,连半分推辞都没打。
这一下,整个县城沸腾起来。
要说这个徐县令,和以往的县令都不一样,上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事先通知。
刚开始到任,不少商家欣喜若狂,还以为是一支商队到来。
每一个要做生意的,到了这里就不再往前,那里是鲜卑人的地盘。
除非是赵忠家族曾经的商队,在鲜卑人的土地上畅通无阻,不过后来不也是覆灭了么?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桑干县城的人,靠着鲜卑人,就是做的转口贸易。
大汉的东西卖到鲜卑,再把胡人的东西卖到大汉。
每一个商家,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及至亮明身份,众人才知道,这个看上去年轻得过分的人,是朝廷派来的县令。
县令么?桑干县城的人有些麻木了,貌似每一任都在半途遭到鲜卑人的截杀。
到了最后,朝廷尽管有派人,可惜谁都不敢来了,这位子空着是五年还是十年?反正如今的桑干人也习惯有事就找陈家、吕家和修家。
县衙残破,有几个县吏,做事情都要看看大家族的眼色,倒也相安无事,甚至比那些有县令的县份看上去更加祥和。
县太爷一来,这些人还是照常点卯,只不过是头上多了一个人,好像也不咋管事,从来都没找人谈过话,反而把朝廷欠下的俸禄给补全了。
没有人是傻子,尽管是传说,大家都明白真定赵家的分量。
徐县令要是和那个赵家有联系,无论是谁,都必须要巴结的,今后人家手指缝里漏一点出来,都够好几辈子享福。
今天的桑干县衙张灯结彩,像是在过节。
县吏们一个个胸脯抬得高高的,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受人尊经过,一个个回到家,总是有人上门前来打听新县令的事情。
县衙里,八仙桌一字排开,好一副筵席景象。(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本官需要化缘
一山难容二虎,何况同时在一座县城里出现了三大巨头?
陈家家主名唤陈荣,吕家家主叫吕贤,修家家主修正操,他们还是很给面子,卯时许,齐齐来到县衙门前。
不过,让他们有些失望,县令竟然没有出来迎接,都对望一眼,十分不快。
大家皆是场面上的人,想着待会儿给那小子难看,县令在桑干县就是个屁。
进入大堂里面,没想到徐县令还是识趣,竟然在左侧安排了三个条案,一看明显就是给三家家主的,他们也不看旁人,大刺刺地坐了上去。
后堂里,徐庶有些兴奋,更多地是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处理事情。
“都准备好了吗?”他声音都有些颤抖。
赵十成了多面手,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在安排,闻言点点头。
旁边的桑云还是一副酷酷的表情,看得徐庶有些腻歪:“阿母说你既然到了汉人这边,今后就给你找个汉家女儿传宗接代。”
“关键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啥样的,能说一下标准么?我好写信给她老人家!”
“随意!”桑云连脸色都没变化,蹦出两个字又紧紧闭上嘴唇。
得,本来想缓和一下气氛的,没想到这小子不配合,徐庶自觉无趣,当先往外走:“我们出去吧,不然他们还不知道桑干县还有个县令。”
可惜,外面的情况要让他失望了,一众城里的中小家主们,看到他们从后堂走出去,除了一些无依无靠的小家主眼含热切又不敢过于亲密,其他的依然围在三大家周围。
“本官颍川徐元直!”徐庶也不管不顾,慢慢腾腾地坐上自己的位子:“上任一个多月,还没有和父老乡亲们打个招呼,今天特请大家略饮薄酒一杯。”
他不在乎下面的人对他的态度怎样,因为那些围着三位家主的人只是朝主位上看了一眼,依旧还在和自己巴结的家主说话。
陈荣、吕贤与修正操,好像形成了一定的默契,他们基本上不怎么开口,偶尔鼻子里面恩一声,至于县令,他们眼皮都没抬一下。
“啪啪啪!”徐庶已经是一个武者,加上有刻意使劲,拍三声巴掌如同炸雷一般。
场面一时间显得十分静谧,三大家主若有所思地看着主位上那个年轻的县令。
后衙涌出两队人,每人手上提着一个酒坛,一言不发地在每一个条案上放一坛。
徐庶先把自己面前的酒坛拍开泥封,闭着眼睛使劲一嗅,好香!
只见他单手提起酒坛,往面前的酒碗里倒酒,神情十分专注,就像是在做世界上最严肃的事情一样。
酒坛里的酒在他稀薄内力的控制下,犹如一条水线,笔直射向酒碗,没有一滴洒出。
不少家主们心里直打鼓,新县令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单是这腕力和准头,在座的没有一个人能办到,心里面直打鼓,难不成他是修习过传说中的导引术?
“诸位,酒是神仙醉,从赵家直接运过来的。”说话的时候,徐庶刚好把碗倒满,没有溢出一丝:“大家别浪费,本官敬你们,先干为敬!”
说着,碗里面的酒又像刚才倒出来时一样,成一条直线往嘴里飞进去。不过,上次是从上面倒下去,这次则是从下面往上飞。
徐庶的嘴巴并没有张多大,喉头不停蠕动,发出吞咽的呱呱声。
起先露出一小手,众人还在怀疑。此刻要还不明白,那就是猪了。
一个个家主包括三大家,默默地拍开酒坛泥封,吃力地往碗里倒酒,如论如何都做不到那么潇洒自如,时不时有酒水溅出去。
果然,逼不是那么好装的,徐庶露出苦笑,自己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内力顷刻之间就快见底了,好在别人看不出来。
“县令大人,我们光是喝酒?”修正操长得人高马大,表面上看上去是个武夫。
不要以貌取人,他在三家仲,实力最强,据说从不喝酒,刚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徐庶故作惊奇:“起先本官不是告诉了你们,略备水酒一杯,然则这不是一杯,而是一坛!”
他的神情像是在说,我够意思了吧,还多给了你们这么多酒。
北地的人能喝酒,但不是这种蒸馏酒。有几个不胜酒力的当场剧烈咳嗽起来。
那些能喝酒的,一个个也连憋得通红,惹得徐庶暗自发笑。
初次在颍川书院接触神仙醉,自己也是当做平常的酒一样喝,结果喝得酩酊大醉,也是那一次,他才真正在内心里面接受了赵云。
毕竟谁家的钱都不是大水冲来的,赵家再有钱那是人家家族的事情。
而赵云在燕赵风味的地位,明显是继承人的性质,可他清楚此人在家里排行老三。
愈加接触,才感觉其人深不可测。明明好像都已经看见底了,一转眼,又露出新的东西。
要不是因为隐约知道赵云有远大的目标,徐庶才不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啥鸟甚子县令呢,不过能管一些具体而微的事情,今后在赵云集团的地位也会有相应的提升。
“大人,他们在问你呢。”赵十很着急,看到徐庶一下子就在那里发愣,那边一直没说话的其他两家主在打听情况呢。
“很抱歉啊,本官想起了一些事情。”徐庶冲赵十点点头,示意他去干自己的。
“大人,不知你有何困难?”吕贤并没有显得不耐烦:“适才我想起来了,此酒也就是赵家的神仙醉,有钱都买不到。”
陈荣本来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把话收了回去。
“本官没有困难。”徐庶摇摇头:“别看县衙残破,本官尽管比不上锦衣玉食,吃的用的,都是真定赵家那边送过来的。”
一些本来就抱着目的来的人心头狂喜,果然和赵家关系紧密,那岂不是自己也可以跟着沾光?前提是把县令的关系打好。
“大人,要不小老儿家那边送一些吃食过来?”吕贤一样欣喜,并没有表露出来。
他相信能用这种酒招待自己等人的县令,不至于真的只是拿酒来招待客人却没有吃的东西,想知道究竟。
“吕家主稍安勿躁!”徐庶微微一笑:“本官今日和诸位聚集在一起,一来是想听大家对治理本县有何良策,毕竟你们是土生土长的桑干县人。”
“二来,本官需要化缘,没钱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徐元直计除汉奸
“说吧,徐县令,你要多少钱?”修正操心里一阵厌恶,还以为遇到一位干实事的官员,上来就找大家摊派,连称呼都充满不客气。
关键此人身后有真定赵家,桑干县过去并不遥远。他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身后也还有人,曾告诉修正操,最好对真定侯那边的人谨慎又谨慎。
“多少钱呢?”徐庶装作低头沉思,过了片刻,他猛地抬起头来:“本官初步估计,差不多在一千万钱上下,其实八百万钱也差不多,不过一千万钱能更踏实。”
起先心里面还有小算盘的家主顿时哑口无言。
你和赵家有关系不假,可你并不能代表赵家。我们要和赵家做生意,也并不是非你不可。
你倒好,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一千万钱,咋不去抢呢?再说你要去抢,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就是抢上一辈子都凑不够那数目才是。
这一下,连修正操都愕然了,没想到县令报了个数目让他难以接受。
“徐大人,是否太多了?”陈荣干咳一声,他终于可以发挥自己的作用了。
在桑干县,只有陈家才是老牌的家族,立于此地一百多年的历史。
惜乎另外两家不知不觉间冒了出来,等陈家想要压制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实力比想象中更为强大,只好忍气吞声,外人还以为陈家是欣然接纳了新兴的两个家族。
“多乎哉?不多也不多也!”徐庶缓缓站了起来:“诸位,这是本官的县衙。你们看看,和大家住的地方一样吗?”
“本官是谁?是皇上亲自任命的桑干县令,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本县的脸面。”
“诸位告诉我,这么破败的县衙,我敢接待谁?让别人看起来我们就是一群乞讨之人。”
“徐大人,”一位本来就喜欢在县城里倒腾房地产的家主眉头一皱:“尽管我汪家不甚富裕,县衙的修葺钱款由本人来出。”
其他的人心里一颤,妈蛋,咋就被这老家伙给抢了先?光是县衙焕然一新,顶天也就十万八万的,汉庭的五铢钱尽管在中原没啥市场,在这边还是很坚挺的。
“是是是,大人,不要说为您修葺县衙,就是重新翻修,这钱我们大家一家出一点,平均下来每家不过是几千钱而已。”马上另一个人站了出来。
你汪家是很牛逼,不过你说的是修葺,而我说的是推到重建,自然提议就比你更上一层楼,今后看新县令对我这个首倡者不感恩戴德才怪。
“光是县衙维修下就可以了吗?”徐庶又缓缓踱回自己的位置,沉声说道:“诸位有没时间到城外走一走?本官进城的时候,都一直在观察。”
“诸位,相信你们都曾去过其他县份,能不能告诉我,有哪一个县的城墙有我们桑干这般的?感觉一阵大风刮过,都要倒下去一般。”
“县衙的事情,就不劳烦诸位了,本官从没想过要住好点的地方,毕竟我们的老百姓生活很不安稳。”
“他们首先要随时面对胡人们图如其他的打草谷,又要兼顾着自己的田。”
“谢大人体谅!”不少人看见徐庶居然不是为了落腰包,而是要给城墙动手术。
再说县令尽管年轻,处事手段十分老辣,到来赴宴前,谁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刻图穷匕首见,貌似还是云山雾罩,看县令的精明模样,也不像是一个贪财的人。
城墙可不像县衙一般,确实有一千万钱,要真的能筑下来不可能,加固一下,一点问题都没有,反正徭役是不算钱的。
来的家主三十多个,分配到每一家的头上,不得三十多万?
这数字看上去对一些家族来说,很轻松就能拿出来。对另一些家族来说,流动资金都没这么多,需要变卖东西才能凑齐。
连始作俑者修正操都不发一言,在那里生闷气,自己这个逼装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到头来让别人看自己笑话。
中小家族无所谓,谁敢说半个字,哪怕是其他两个家族比较亲近的,不拿话出来修家把他们灭了又如何?
吕贤心里那个爽啊,其他两大家转眼间就吃了憋,还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情吗?
当下,他笑容可掬:“大人,吕家尽管在城里不是最富有的家族,身为桑干人,就应该为桑梓做一些榜样。多的没有,我吕家拿出五十万钱!”
他心里面蔫儿坏着呢,你们不是一直都想爬到我头上么?我报出数目来,你们接着。
抛砖引玉,总不能抛砖引砖吧,这两家要是也拿出同样的数目,今后吕家在桑干县城,马上就在老百姓心目中成了和另外两家比肩的家族,也不是目前这种硬撑着成为大家族之一的状况。
陈荣心里那个后悔呀,早知道自己就第一个报出数目来让另外两家发愁。
大家都是风里浪里过来的人,这样的阳谋又不是不会用。
“陈家不才,愿意拿出六十万金!”陈荣咬了咬牙,吐出这个数字。
他把选择的问题给了一直在那里闷闷不乐只是嘴巴不停咂酒的修正操。
“大人,小老儿在建筑方面还有那么一点优势。”汪家主悠然自得,反正汪家有技术,就等着看你们的一出好戏:“当然,三十万金,义不容辞!”
“老汪,是不是过了?”另一位也是中等家族,脸色阴沉:“大人,要论在桑干县城的建筑名声,我李家不输任何一个家族!”
徐庶有些感慨,要不是自己为了摸清情况,早就应该把你们给聚集起来了。
他微笑着点点头,既没肯定也没否定。
蓦地,他的眼睛如刀,看着还在那里浅啜神仙醉的的修正操:“修家主,这些年你们修家没少捞哇!”
“从桑干县流落到鲜卑的货物,有六成是你们在经营,一转手就是十倍的收入。”
什么?鲜卑?
糟糕,不少家里和鲜卑人随时有往来的家主们,脸上马上就有汗珠渗出。
“不知道大人你在说何事!”修正操目光阴冷,还是那副有些憋屈的神情:“修某自问在桑干县对得住乡亲父老。”
“倒是徐县令你初来乍到,还不了解情况。请先去调查下,再做结论!”
说着,也不打招呼,怒气冲冲地准备离席而去。
哼哼,你还真狂!徐庶脸色一肃:“调查好了!左右还不助本官拿住里通胡人的修正操!”
“别动!”修正操的脖子上不知何时被刀顶在咽喉部位。
“他带的人全部要好好审查。”赵云玩味地看着。(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论写毛笔字
鸿都门学的甲字乙号教室里,赵云喝着茶,观察下面的学生,估计这些人就是在校内没有靠山的人吧。
毕竟一个学校的人数较多,导师的数量有限,并不是每一个学生家里都很殷实。
博士们的待遇,在雒阳城里并不算多好,他们也需要生活,有一大家人等着去养活。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然在学校里,就要靠着学生赚点钱补贴家用。
鸿都门学不比太学,那边的先生们根本就无需这样,基数庞大,三四万的学生,随便找几个家境殷实的学生私下补补课钱就来了。
当然,学生给先生的不一定是钱,关键是看对方的喜好。
“子龙先生!”柳七的神色看上去很是焦急。
在学校里,他只不过是一个管杂务的,在一大帮子自以为是天之骄子的学生眼中啥都不是,在博士那里更不会受到尊敬。
“柳先生有事?”赵子龙心下纳闷儿,自己正准备继续讲课呢。
赵满囤很有眼色,赶紧从柳七那边拿了一张纸过来,上面写着一些字。
一看字迹,赵云确定写字的人根本就不是学生,没有二三十年的功力,压根儿就写不出这么好的字来。
问题很简单:“如何写好字,请先生解惑!”
赵云轻笑一下,把问题大声念了一遍,接着说道:“诸位肯定也有这样的疑惑。”
“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写字,不少人一直都在前人的路上不断摸索着,走不出那个轨迹。”
“有的人则不一样,譬如家岳蔡伯喈先生,自创飞白体,为一时之楷模。”
“先生,不知你的云体和飞白体比较起来,哪一样更适合初学者。”都还没开始说到正题呢,一个学生站了起来。
赵云一看,又是褚卫东。尼玛蛋,起先劳资对你还有好感呢,是不是一直没有先生亲睐你,心情特别激动了?
回答这个问题十分谨慎,一不小心,就会被有心人无限放大,传到岳父那边,尽管他老人家不甚在意,天知道三人成虎,到一定时候反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也很疑惑,”赵云咧嘴一笑:“刚开始学字的时候,没有人教导我该写什么样的字体。自然,那时候也不清楚有家岳创造出来飞白体。”
“先生,你的字纯粹是靠自己摸索出来的?”另一位学生大着胆子站了起来。
这种当堂提问的方式,在汉末根本就没有人尝试过。
尊师重道,不是一句口号,必须要给老师尊重。说个不好听的话,万一老师当堂答不上来,岂不是让其下不来台?
不过,前面有褚卫东开了个头,不少学生平日里累积了好多问题,此刻整跃跃欲试呢。
“这个问题过后,待为师先把手上的纸条上解决完毕,大家再提问吧。”赵云没有兴趣再问他的名字,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学生靠向自己。
反正自己要在学校里蛰伏很长一段时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用心观察,收取一些好的苗子,不然自己一辈子的声誉也就毁了。
“诸位学子,想想在仓颉造字之后,上古先贤们都用统一的字体,来描述平时用语言表达出来的东西。”
“相信在仓颉之前,一定有更多的人想着创造一种东西出来,记载我们的日常活动。”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些先贤是怎么样来造字的?不会是一时心血来潮,随心所欲就能写出来的吧。”
赵云在讲课的时候,旁边自然有纸笔墨砚,随手就写了一个草字的象形文字出来。
“看到了么?这就是最初的草字。”他把手中的纸递给赵满囤,让他去展示下,上面是两个大大的“屮艸”字。
“屮”是“艸”的本字;而“艸”又是“草”的本字。屮,甲骨文字形像刚破土萌发出两瓣叶子的嫩芽。造字本义:地面上片状生长的禾本科植物。
通过他的解释,有些学生已然明白,有些学生还在那里皱着眉头。
“为师写这两个字出来,并不是显摆认识的古字多,那样不少老夫子马上就会上门来找为师的麻烦。”赵云自嘲地笑笑。
“很简单,造字的先贤们都是师法自然,从大自然中寻找字的本义,一点点发展,才有了今天大家书写起来十分流畅的草字。”
“忆年幼时,为师并没有和其他同龄人整天疯耍打闹,而是沉迷于山水之间,写了一些现在看起来很是幼稚的诗歌,同时也为日后自己创造字体有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在学习中,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继承和发扬光大前人的衣钵,无疑,家岳蔡老大人在这个时代做得相当好。”
“另一种就是为师这种,跳出了前人的巢兑,天马行空。设若成功了,就会被世人所认可,要是不成功,万事皆休。”
“就像修习武艺一样,在前人创造的导引术上,会顺利很多,少走弯路。要是自己想创造,也不是不可能,当然,失败的后果一般人都承受不起,那是我们的生命!”
赵云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毕竟这么海吹几句,讲得似是而非。
该懂的学生就懂了,不该懂的,也没办法去造谣生事。
他扬了扬手中的纸:“这问题很大,大得让为师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不过,浅显地解释一番还是没问题的。”
“坐姿要正确,磨刀不误砍柴工,一个好的姿势,能让我们更好地进入写作状态。”
“坐在书桌旁,上身坐端正,保持双眼视线与桌面在这个度角左右,头不得左右歪斜。”
本来,赵云想说四十五度角,这概念就太超前了,谁知道那是啥意思?
“****与桌沿保持一拳的距离,两臂自然平放在桌面上,两脚自然平放在地面。”
“书写姿势对了,就开始讲毛笔的执笔方法。大拇指指节首端紧贴笔管内侧,由左向右用力,食指指节末端斜贴笔管外侧,与拇指对捏笔管。”
“中指紧钩笔管外侧,无名指指甲根部紧顶笔管右侧,与中指相对,最后就是用小指自然靠拢无名指。”
赵云讲得并不快,因为在他说的时候,学生们一板一眼,按照他说的记载下来。
窗外有几个身影,也在不停忙活着。
哼,我让柳七不让你们进来就是这个意思。你们的先生既然让尔等来打听情况,不恶心一下,那不是我赵云的性格。
“执笔姿势也说了,就来简单说毛笔字横笔画的写法。”
“将墨在砚台磨好,注意不要有墨的硬疙瘩在里面,毛笔蘸墨,纸铺平。”
这个年代的墨,质量不好,有些时候你一磨整个都碎掉也是常事。
“横笔画的写法,先将笔尖即笔锋在空中向右一些,然后就势向左上轻微逆锋即反方向写在纸上。”
“往下,轻轻的顿一下,笔锋略向中回,轻轻的顺畅的向右行笔。”
“收笔时轻轻提笔,往下轻顿,再提笔收回,横就写好了。”
“写好毛笔字先从写好笔画开始。至于更详细的细节,由于时间关系,今后再叙。”
赵云又不是傻子,在大庭广之下自然要留一手,千百年后早就总结出来的经验,总不能一股脑儿倒出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有种你来,老子虐不死你!
尼玛,老子讲了这么久,连掌声都没有。
赵云有些遗憾,要是在后世,哪怕台上的人说的是****,下面的人也会给面子,象征性地鼓鼓掌,不然上面的人多尴尬?
一个个学生都在仔细检查刚才誊写下来的东西,眼冒精光,望着讲台上那个魁梧的身影。
不少学生已经被赵云折服,决定不管有多大的困难,都要拜赵先生为座师,不然今后出去,有哪一个的名气比他大?
在东汉末年混,最主要的就是一个名声。你说你是杨赐的学生,不管以前有没名声,马上别人就会高看你一眼。
假如你告诉人家,“我的座师是家族私学里的张二先生。”估计别人根本就没有兴趣再和你说一句话,不管你的张二先生有多大的才华。
前世,赵云看过一个叫《中国好声音》的综艺节目,后来因为版权费的问题,既然出名了,制作方不想继续花钱,搞了一个《中国好歌声》。
那时的赵子龙本身就是一个宅男,却不会花时间看电视剧,觉得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但是有趣的综艺,基本上期期不落,都在追着看。改版后的好像也没有啥变化,只不过换了一个名称而已,电视台没变,导师班子没变,换汤不换药罢了。
两辈子的赵云,都属于五音不全的人,或许是对音乐没啥爱好,却喜欢听那些优美的旋律,自然对这档节目追着看。
在看节目的时候,赵云很是疑惑,为什么有些学员凭着喜好去选取导师。
他时常在想,设若自己上去,通过了导师的考验,要挑选,当然就选名气最大的。
赵云表面上并没有看学生,眼睛的余光早就注意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看到一个个或惊喜或困惑,毕竟不是每一个学子都有褚卫东一样的勇气,尊师重道,已经烙印在大家的骨髓里面。
靠,想不到,想喝喝茶润润喉咙,柳七那厮又扬着一张纸条,脸上依然是焦急的神色。
“老柳!”这一次,赵云连称呼都改了:“给那些人讲,有什么事情,直接来甲字乙号。赵子龙在此,不服来辩。”
就在柳七感觉下不来台的时候,他招招手,让赵满囤去拿过来。
赵云接过一看,心里直冷笑。
长期以来,人们都知道赵家麒麟儿出口成章,一手云体不管是哪个书法大家都赞不绝口。
说到绘画,还没人听说过他会,这问题上面写着的是:“赵先生会画否?知如何画否?”
见到这几个略带挑衅的字,赵云觉得刚才说的话没有错,在暗中鬼鬼祟祟干嘛?有种你来,老子虐不死你!
诚然,鸿都门学就是刘宏在一气之下硬生生地从无到有,整了一所学校出来。
到今天,学校的教学目的差不多定型,就是后世的艺术大专院校。惜乎唱歌在现代人的眼里是下贱职业,不然就可以补全了。
学校里面教授的只有三类:习字、绘画、做诗词。
在字体与诗词上,学校真还没有哪个先生有勇气来和赵云一争高下。
至于绘画吗?那就只能说呵呵对不起了。
“诸位,你们当中有人绘画吗?”赵云亮了亮手里的纸:“有人问为师这方面的问题。”
看到学子们疑惑的眼神,毕竟大家留下来听赵先生的讲课,就是对他的支持,不少还准备今后拜在他门下。
要是绘画的话,自己说出去会不会被其他学生看不起?关键要是子龙先生生气了怎么办?一时间教室里面保持了沉默。
“为师告诉你们,略懂!”赵云浅啜了一口茶。
他朗声说道:“目前的绘画,按技法的工细与粗放,分为工笔画和写意画。”
“为师两样都不是!”赵云神秘地笑笑,又拿起了笔。
闭上眼睛他仔细想了想,马上挥毫,只听见唰唰唰的声音,毛笔在纸上入行龙蛇。
特么的,赵云不禁自嘲,平时为了藏拙,并没有经常习练,好像还是有些生疏。
看来今后可以正大光明地画画,狠狠地去打那些人的脸。
赵云招招手,把画好的东西交给赵满囤嘱咐道:“稍微走慢一些,让大家好好看看,为师究竟画的是谁,想来他们不会太陌生。”
学子们好奇有之,兴奋亦有之,想不到子龙先生竟然还会画画,这下,今天回去的话题就太多了,真不知道该把啥拿出去讲。
不得不说,现在的学子们还是太乖了,哪怕伸长了脖子,都不会站起身来。
随着赵满囤慢慢地走,看到的学生有的在苦思冥想,有的则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都看完了吗?”赵云嘴角挂着矜持地笑容:“说说,为师画的是谁?”
那些还在皱眉的学生也被他的声音给抓了回来,毕竟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技法。
我的天,赵先生到如今才多大?绝大多数人穷其一生,想要在一方面有所突破都是痴心妄想,而他似乎是又开创了一种新的流派。
没错,就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一幅画跃然纸上,看上去栩栩如生。
“先生,请问你画的可是当今圣上?”褚卫东站了起来,不过他的声音并不大。
要是回答错了,会不会坐牢都很难说,他的家境一般,能到鸿都门学学习已是万幸,进去了这辈子可就别想出来。
“没错!圣上知道后不清楚他老人家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赵云戏谑道:“毕竟每一个人在他说话的时候都垂着头,只有你胆大敢去观察他的相貌。”
画上的人,确实是灵帝。自然,他美化了一番,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富态和飘逸。
目前自己的根基太浅薄,而在雒阳混,乃至今后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内,都需要皇帝撑腰,不然真定赵家和自己啥都不是。
“学生···学生不敢!”褚卫东的声音都在发抖:“他老人家英明神武,学生就想把他永远记在心里,时时刻刻为他祈福。”
“为师相信陛下听见后一定会高兴的,”赵云促狭地挤挤眼:“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都是皇上的臣子,有臣子念着他,怎会不高兴?”
他嘴角维扬,撇了撇窗外越来越多的黑压压人头。
这幅画是不可能给你们看了,赵云心想,老子马上就找人送到宫里去,刘宏那家伙定然喜欢。
不服么?来咬我啊。老子的技法叫简笔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偷得半日闲
残阳如血,坐在窗子边上的赵云算是彻底领悟了这句话的意思。
日头一点都不刺眼,正如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许太阳要落山了,也有了温情的一面。
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受到的教育不可谓不少,太阳是太阳系的中心。
重生这样离奇荒诞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前世看的三国,对武功之类的,根本就没做描述,按说陈寿也是三国末期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要么自己就是重生在平行位面,要么就是他在写三国志的时候,认为武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值一提,让后世人不清楚。
不管是哪一种猜测,随着自己的到来,将不会再有了吧。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尽最大努力,让我大汉民族不再经历五胡乱华的惨痛。
也不知道,故老相传太阳上有修者是不是真的,不然为何在落日的时候突然就只有光泽没有灼热感?毕竟是物体的话好像就说不过去了。
赵云在那里胡思乱想,面前的贾诩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身为鹰眼的负责人,他在雒阳的网络已基本建立起来,自然清楚发生在鸿都门学的事情。
一个人在诗、字、画上都能独步天下,让自诩为文人的贾诩彻底臣服。
好在自己赌赢了,诚然在海上也能享受不一样的待遇,可自己就一个凉州人,彻彻底底的旱鸭子,有朝一日掉在水里就只能等死。
“主公,下一步是否需要给出方向?”贾诩小心翼翼地问。
“没!”赵云回过神来:“你自己要小心。让鹰眼的人把牌子送回真定吧,在家的时候,我都忙忘了,一直揣在身上。”
“主公,你不是确定了这是赵家人的身份证明吗?”贾诩很是纳闷儿。
“我这一辈的牌子,都是父辈在弄。”赵云掏出了自己随身戴着的牌子。
两个牌子乍看起来一模一样,贾诩还是一眼就分辨出来,自家主公的牌子,用的字体是云体无疑,难道真定侯要主公继承家主?
当然,他本身就是一个明哲保身的人,也不用在这问题上纠结。
看到背影已经消失的贾诩,赵云不由嘴角一扬,果然他还是历史上的那个人。
尽管忠诚度被写得一塌糊涂,恩,至少在现代人的观点看来,忠臣不事二主,他确实不符合忠臣的条件,却是一名合格的情报头子。
雒阳的网络建设,比赵云预料的速度还要快。
其实,贾诩的策略说出来也让他吃了一惊,漫天撒网,就不怕中间出现叛徒么?
后来想想也就释然了,每个行业的道理都是相通的,文事上出类拔萃的人需要踩着别人的名声上位,武将在战场上用敌人的头颅来磨砺自己。
情报尽管是一个另类的部门,为何就不能在一大票情报人员中好好甄选?
设若不适合的,既然进了组织,就要发誓效忠,当一个外围成员,单线联系也蛮好的。
正在他发愣的时候,戏志才施施然走了进来。
“大兄,你好像瘦了不少!”赵云戏谑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都快当父亲了,自然身上要多长些肉,不然别人还以为是家人虐待你了呢。”
戏家在颍川根本就不值一提,到了真定大不一样。戏志才是谁?那可是真定侯的军师,此等人物年纪轻轻就到雒阳任职,日后必然飞黄腾达。
当戏母给赵张氏夫人透露出想抱孙子的时候,戏家的门槛差点被踩平了。
自然,那时节能到戏家府上来结亲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最后,戏母拍板,娶了赵家支系的赵灵,算是赵云的姐夫,小舅子开姐夫的玩笑,真还不多见,这个年代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是彬彬有礼的。
“还说我,你不也快当爹了?”戏志才活跃了不少,特别是在赵云面前,没有任何拘束:“灵儿说昭姬都出怀了,你还让她抛头露面。”
每次听他说灵儿的时候,赵云就有些恍惚,上一辈子自己是个宅男,仙剑可没少玩,自然记得那个飘逸的赵灵儿。
受天命眷顾,女娲族裔与人类共生之女。自幼与世隔绝,宛若池中白莲的脱俗少女,跟随姥姥隐居仙灵岛修炼,躲避仇人的追杀。
难以告人的神秘身世,让她逃不过命运的捉弄,注定在滚滚红尘中历尽千灾万劫。
后来电视剧上演,几乎从不看连续剧的赵子龙,破天荒地从头看到尾。
“元化先生说了,没事儿的,只要不剧烈运动即可,毕竟也是修习过导引术的人嘛。”赵云话锋一转:“在少府有没不开眼的人?”
又到了休沐的时间,两人自然有空出来溜达,燕赵风味是首选。
说实话,要凭戏志才那不多的俸禄,在外面吃饭真还吃不了几顿,好在岳家殷实,并没有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那种淡漠。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定赵家本身就是在主家的基础上迅速壮大的。
可以说,没有赵云他们这一支人的强大,就没有赵家的今天,所有的赵家人对主家的人都抱着感恩之心。
戏志才和赵云交好又不是啥秘密,跟着三少走有肉吃,赵家的人对什么长幼顺序不在乎,反正第一次横海校尉出海,他们出资最多,得益也最大。
现在全国的大家族都知道海商赚钱,却也没有办法,看着几乎所有的赵家人富得流油。
“别整天像斗鸡一般,我也不争权利。”戏志才笑骂道:“阿母说你也不来家看看,韵儿的婚事究竟该如何操办,眼看翼德年龄也不小了。”
这,赵云一呆,他还从来没考虑过这种事情。
原本的时空里,张飞在当地就是个混世魔王,没有家族愿意和他家结亲。及至到了刘备麾下,四处奔波,最后抢了夏侯家的女子当老婆。
算算时间,都是十多年以后的事情,现在要当自己的妹夫,那还真不能拖下去。
男的能拖,女孩子年龄大了会被人说闲话。
再说戏家在真定仗着赵家的名头混得风生水起,到了雒阳,连浪花都不见一朵。设若张飞不娶,韵儿难道去嫁一个商贾?戏志才骨子里是看不起生意人的。
诚然,在他眼里,从来都没想过赵家也是商业起家的,现在都一直在做生意。
“要不你找个机会把韵儿送过去?”赵云有些挠头:“我这边一时半会儿有些走不开。”
“你走不开我就能走开?”戏志才不干了:“而且到了北地郡,那边的气候不知小妹能否适应,可不比幽州以北好哇。”
赵云也有些歉然,在这个大时代的大幕还没开启的年代,不管是自己还是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注定无法安定下来。
“先和翼德书信联系一番,还得和叔父也要讲明白,到时候他老人家总该出席儿子的婚礼吧。”赵云咂咂嘴:“等昭姬产后再议如何?”
戏志才也没啥好办法,心底里,根本就不想妹妹远嫁。母子仨相依为命,在他心中,母亲和妹妹一般重要。
不过也别无他法,到时候让张家人在北地郡操办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好一个自污,好一个赵子龙
赵云在鸿都门学甲字乙号的公开课,被人原原本本复述出来。
尽管他职位不高,却是雒阳士子阶层当之无愧的大明星。只要你有材料,不愁卖不出大价钱,想收购的人排队等着呢。
鸿都门学的学生,特别是那些听了课家境不怎么样的,一下子口袋就充盈,每一次收钱那都是十金起价,买的人连价都不还。
有意见的人自然对赵云百般嫉恨,一字一句都恨不得找出毛病来。
门学的人无言以对,那些派人去诘难的博士一个个闭门谢客,难道说自己派人去了,结果一点麻烦都没引起?那不啻于在打他们的脸。
学子们是热血的,他们眼中,原本只知其名的子龙先生,现身讲学,变得立体感起来。
谁说咱先生只是有云体?诗句?告诉你,他的画也是独一份儿,据说好些知名的画家拿着拓印本去模仿,根本就不懂如何下笔。
真迹?你做梦吧,连拓印都是褚卫东和高月生师兄哀求先生的。
现在皇宫里面呢,据说皇上他老人家赞不绝口,挑选半天礼物,发现没啥东西能送出手。
写一幅字勉励么?别逗了,尽管当今圣上贵为天子,他的字,呵呵,恐怕不好意思拿出手吧,那边是云体的创始人和集大成者呢。
赵家人啥都不缺,最后万年公主又到赵家,具体啥事情外人不得而知。
经过上次的争端,陈琳和阮瑀这一对原本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居然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经常抵足而眠。
赵青文通过赵云的暗示,间接表达了赵家的意思,他们两位今后在燕赵风味免单。
世家子确实很清高,在金钱面前不假颜色,不过美食嘛,那可不是钱财什么的。
他俩尽管不好意思,还是欣然接受了赵云的好意,大不了今后这条命卖给他就行。
阮瑀本身是蔡邕的徒弟,昭姬的师兄,他心里没有任何压力。
反之,陈琳不一样,颍川陈家才是天下陈家主家和翘楚,徐州陈家,恩,到时候再说吧。
我帮了赵子龙的忙,为他说话,用美食来感谢,难道不应该吗?
当然,他们也不过分,每次都是两人一道来,也不去包厢,只是在一楼大厅的角落里。
赵家的人根本就不用赵青文吩咐,那里就成了他们的专座,除非是时间很晚他们没来的情况下,客满没办法才准许别人去坐。
“元瑜兄,这次子龙兄还是鲁莽了。”刚刚落座,陈琳就幽幽一叹:“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呼喝出‘老子’一词,与市井之人何异?”
阮瑀面色一僵,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个师妹的夫婿,仅仅见了一面而已。
他们还不知道,两人正在谈论的赵云,正在顶楼上和戏志才叙话呢。
“你也是,写字就写字,画画就画画,为何说那么难听的话?”戏志才根本就不客气。
他是兄长,不管身份地位,既然是大兄,斥责弟弟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对!此时的戏志才还没有经过多少磨砺,看到对方那淡淡的笑容,瞬间恍然大悟:“好哇好哇,子龙,连为兄也戏耍么?”
“我哪敢啊,大兄?”赵云苦笑道:“又没在你面前耍心机。”
戏志才连连摇头,端起一杯酒喝下去,呛得咳嗽起来。
读书之人,一般说来都是文质彬彬的,稍微有些离经叛道,就会被人说是有辱斯文,何况在那么多人面前公然说脏话?
阮瑀讷讷道:“孔璋兄,你想想子龙能和咱的经历一般么?他可是在北疆带了军队的人。”
士卒在士子们的眼里,都是低贱之人,陈琳一副我懂了的样子,还是有些痛心:“他骂兵卒,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说啥,那可在学校哇。”
阮瑀也不好意思再争辩,只是默默夹起一块牛肉丢在嘴里,好像是腱子肉,很有嚼劲,嚼了好多次依然没有嚼烂。
“你想当我师娘么?”杨修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连她老子灵帝跟前说话也是百无禁忌。
尽管在师傅面前有所收敛,等赵云不在视线里,又故态复萌。
“就是,姑姑,我是不是改叫你义母了?”黄旭举起手指:“我有大义母、二义母、三义母,你嫁给我义父,那我就叫你四义母?”
刘佳在赵云夫妻四个面前天真烂漫,在两个孩子面前臊得面红耳赤,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她咳嗽一声:“你们想吗?”
“想啥?”荀妮感觉这段时间越来越困顿,按说春困早就过了,也不知道原因,难不成是自己修习导引术太用心了?还有意放缓了节奏,效果一点都不好。
“没想啥!”刘佳大羞,赶紧给了两小一人一块蜜饯。
黄旭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地接过去就往嘴里丢。
杨修可不干,他贼着呢,把蜜饯揣起来,手又伸到刘佳面前。
“修儿,你为何要找姑姑要吃的?”荀妮尽管喜爱孩子,从小在荀家耳濡目染,一点都不惯着:“下次再这样,马上自己去领戒尺!”
杨修心下大骇,唯唯诺诺地点着头,又偷偷冲刘佳眨眨眼睛,比了个二字。
宫里面的蜜饯,好像比赵家做出来的要精细很多,让小家伙都有些馋起来。
刘佳连连点头,微微一笑:“大姐,我是问他们想不想得起来我子龙哥哥平日里说脏话骂人呢。”
在黄旭的眼中,义父就是天,当下还在细细品味,使劲咽了下去,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杨修拽着就跑。
“夫君他不是那样的人,”荀妮对自家丈夫自然是百般维护:“既然他说了,就有说的道理。再说下面是学生,说声老子有何不可?”
尽管几个妻子的地位一样,她隐然就是大妇,平时也在踏踏实实履行着职责。
每天赵满囤一回来,荀妮就会让他复述当天经历,要是自家夫君有啥失礼的地方,好马上去消弭掉,早就明白了赵云的意思,却不能明说。
她清楚,她的侄子荀攸本身就是这个年代少有的智者,瞬间就想明白了。
他闻言不由微微一叹:“好一个自污,好一个赵子龙!”
不是荀攸比戏志才厉害,而是关心则乱罢了,他现在还不怎么愿意承认那个姑父,文人相轻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本初,你缺少格局
太学外面一个很有规模的酒肆里,包厢中一伙人争得面红耳赤。
经过了两次失败,一次是内定的老婆竟然跟了赵云,这一次更为惨痛,想在天下人面前给情敌好看,自己的脸上都被打肿了。
尽管说自己身体有恙,陈群并没有离开雒阳,更没有离开太学。
自己是颍川陈家的人,变相地承认自己输了,陈家人有陈家人的骄傲,还不至于夹着尾巴灰溜溜回颍川,那样天下人咋看?
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的陈群算是真正成熟了,大多数聚会,都是一言不发,仔细倾听别人发言,迫不得已要表态,也不咸不淡说两句。
“赵子龙也太不像话,难怪到了鸿都门。”一位学子面带不屑:“我等读书人,张口闭口老子,成何体统?”
“就是,关键是那边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出来给个说法。”
“那说明门学的人还是没种,要搁在我们太学看看?早就发动同窗请愿,教什么书?滚回真定去吧,雒阳不是一个知道写字、做诗词、画画的人就能吃得开的。”
“他还会打战好不好?北疆战事,赵子龙可在其中出力不少。”
“哈哈,会打战?武夫一个!别给我们说你崇拜他,那你就不配在太学念书。”
“我也说呢,赵家麒麟儿的名声不可谓不小,缘何说话如此粗鲁?原来,赵家本身就是武夫出身,如此也就解释得通了。”
“哼哼,解释啥?要他带着门学的人出征么?你要明白当今办那所学校,本身就是为了要和我们太学抗衡的,可不是学习兵法征战的场所。”
“既然门学那帮人没种,我们何不到那边去一趟?干脆现在就去,尽管炎炎夏日,我等也可去踏青,额,消夏如何?”
“不好,那样不就显示出我们太学的人和门学的人一个品级吗?本人从不去那边,甚至鸿都门都不走的,要走,那就改道好了。”
“你等来之前去了夫子那边没?不知道夫子他们是何说法?”
“夫子们才不会理会此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况且赵子龙名气再大,不过是年轻一辈,难不成你想让各位夫子落下以大欺小的名声?”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那你们说说,究竟我等该如何做?”
“就是,赵子龙又如何?赵家麒麟儿又如何?他只要担任博士一天,那就是读书人。读孔孟之书,当行礼仪之事,不能为我等读书人蒙羞。”
“这情形实在太诡异,在雒阳知晓此事的不在少数,一个个默不作声,难不成赵子龙还能一手遮天?不就仗着后面有赵温和那个老宦官吗?”
陈群知道,这些人说话都是给自己听的,想让自己再次出面组织下。
尽管上次失败,大家并没有对他失去信心,不是我们不行,是敌人太狡猾了。
把陈群换下来,谁上去都是灰头土面的结果。大家不仅没有对陈群轻视,反而更加敬仰,一个敢于面对如此人物的陈群,才是理所当然的领袖。
按说在颍川书院三年,赵子龙从来都没有吐出任何一个脏字。
为何要突然冒出来那么一句话?陈群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他缓缓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发一言。
也许一个人在乡里、县里称雄,而到了郡城和京里,大不一样。
别看一直说赵云如何如何厉害,在偌大的雒阳城,也就一些人知道而已。
这个年代天才辈出,一个赵子龙保持不了多长时间的新鲜度。
前世那可是一个网络普及的年代,任何一个话题,都不能保持永久的热度。
东汉末年尽管在传播手段上差了太多太多,主要是口口相传,到了最后,连传播的人都没多大兴趣,毕竟每一天都有新的话题。
再说世家门阀遍地都是,每一家都和其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看上去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几句话说下来就是亲戚。
真定赵家,在真定肯定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在雒阳真的不值一提。
燕赵风味确实很厉害,那又如何?随便一个世家,就算看上去毫不起眼,说不定在雒阳周围就有几千亩上万亩的田庄。
没有任何人能够成为领袖,只能在一小撮人里面形成一个圈子。
就是当今皇帝,他做任何决定,都不得不考虑各方面的感受,不要以为,他想杀谁就杀谁,刘宏要的是江山稳固。
设若杀一个人能起到震慑作用,却会引起极大的动荡,打死他都不会去做的。
陈群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圈子的领军人物,永远都称不上在太学里面居于老大的地位。
这样的圈子,在太学里面,不下二十个,有些青史留名,有些则归隐山林,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有反对赵云的圈子,也有对他欣赏的群体,自然还有保持中立没任何倾向的队伍。
此刻,袁绍十分激动,他却不得不静下心来等候。
每逢大事必静气,这话说出来很容易,要做到很难很难,至少此时的他根本就做不到。
袁默本来也是准备找父亲有事情的,看到他的身影,马上退了开去。
在没有成为能够左右袁家的人或者能和兄长们抗衡的力量时,袁小七不想对上任何一个,他知道袁绍在自己父亲心目中的位置,那可是家主目前唯一的人选。
袁隗有一个习惯,每天在家里,午时过后,总会习字看书,这也是袁家一直以来对家主的要求,不能因为身居高位而学识下降。
纵然遇到上朝的日子,他也会在下朝以后,专注于学术。
或许在历史上此老差评不少,身为汝南袁家的领军人物,不仅要面对二哥的压力,更要和外部的大世家们保持优势。
世家门阀,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以自己的家族为先,改朝换代,不过是换一个表面效忠的对象,甚至是他们亲自抬上去的。
“本初来了?”袁隗脸上看不出来喜怒哀乐,或许他可以做到每逢大事必静气这句话吧。
袁绍心里感慨,还是恭恭敬敬行礼:“三叔,侄儿有礼。”
说实话,当初被过继到大房,他心里非常怨恨。
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道嫡子庶子大不一样,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他对生身之父的感激无法溢于言表。
听完袁绍的话,袁隗不由叹了口气:“本初,你缺少格局!”(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好奇心害死猫
“三叔!”袁绍心里一惊,情不自禁地大声喊了出来。
马上有两个人凭空出现,虎视眈眈盯着他,吓得他亡魂大冒。
“下去吧,尽管他现在是大房的继承人,却也是我的亲生侄子。”袁隗貌似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连手势都没做,那两人犹如来时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袁绍惊愕的表情,老狐狸眼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没错,作为天下有数的大家族,汝南袁家怎么可能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可以说,如果有一天袁家的嫡系后代不能全身而退的时候,这些人就会出现,先把自己人杀死而后自杀。
从袁家有了足够的力量那一天起,就专门分了一支人出去,暗地里修习导引术,作为整个家族的守护者,只是为了延续家族的传承。
除了到皇宫,家主到任何地方,身边至少有两位高阶武者在暗中保护。
作为自己一心培养的继承人,袁隗还是很用心的,他并不会因为其在北疆的失败而有所减少决心,毕竟袁家并不以武力见长。
相反,要让其知道,作为家族的族长,有他无法想象的力量。
“本初,你认为我们袁家如何?”袁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三叔,本身我们就是三皇之一舜的后代。”袁绍还有些惊魂未定,却还是井井有条回答:“自高祖父邵公以来,四世三公,为天下一等一的世家。”
袁隗之所以担任族长,并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娶了马融之女为妻,进阶之速,当世罕见,先二兄袁逢一步为三公。
可惜他稍微大一点的嫡子就是袁默,年未及冠。
涉及到下一届的族长人选,袁绍作为大房的嫡子,与二房嫡子袁术之间争斗异常激烈。
关键是谁能取得袁隗的信任,很明显,他如今已领先一步,和自己同父异母哥哥形同路人,与生身父亲袁逢的关系,还远不及这个三叔。
“这些你都知晓,”袁隗叹了一口气:“惜乎你并不曾仔细研读邵公他老人家没有功成名就之前,也不过是一介寒门,全靠有人提携。”
“第一家族?切莫自误,雒阳家族何其多耶?其他家族不说,单论弘农杨氏,一样四世三公,杨赐不同样与公路成了亲家?”
袁绍心里猛然惊醒,他以往一直认为,杨家人其势已衰,还和袁术结亲。
此刻想来,何尝不是用阳谋在瓦解袁家?眼看着公路那边势弱,他们加了一把火进来,给人造成一种杨家人在支持的假象。
袁家门生故旧遍及天下,然而,绝大多数都没有师徒关系,几乎全是拐弯抹角的。
那些人才不管谁有可能出任下一任族长呢,现在谁最红,他们就会捧谁。弘农杨家都得自降辈分,袁术不就是理所当然的族长么?
望着袁绍的背影,袁隗欣慰地笑了。相信有自己的传承之恩,即便在自己百年以后,嫡子也有一份香火之情得以顺利延续下去。
望着不远处袁逢的府邸,他心里不无得意,二哥,终究还是我赢了。你的嫡长子,委实不堪重用,那就不能怪兄弟我要拉扯一把本初。
“父亲!”袁默终于有机会进来。
“子襄我儿,近几日学业可曾进步?”袁隗看着稚气的儿子,不由满是愧疚。
为了家族的繁盛,连亲生儿子都不得不放在一边,心里要是没半分内疚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的嫡子降生这么迟?而且还是夫人过继来的,他的生母早就因为难产而死,生下来就没有了亲生母亲。
反观二房,不仅有嫡长子,更有交际广泛的袁绍,幼子天生不足啊。
“《易》博大精深,孩儿研读下来,越发觉得自己不足。”袁默苦笑道:“父亲,孩儿是不是很没用?”
“比为父当年好多了,”袁隗脸上满是笑容:“可叹还准备与你外祖父一较长短。正是他老人家的教诲,才让为父知道天下之大,学海无涯。”
要没有他的首肯,袁默不可能答应赵家的换亲。
人老成精,袁隗才不会诚心实意把族长交出去呢,亲生儿子设若在自己百年之前能成长起来,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扶他上位。
天下乱象已显,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是武者的世界,袁绍去求亲,注定是失败的。
赵家本身就是武者家族,宁折不弯,怎会为了一个并不牢靠的姻亲关系,把幼小的女儿许配给已到中年的袁绍?
“有时间多和你三哥走动,他的文才,为父也是佩服的。”袁隗温言:“不要参与到赵家的嫡子之争,子龙不是人下之人!”
要是赵云在此,估计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在他心目中的**oss之一,竟然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不是要打压自己么?
却说刘佳见到赵云归家,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亲密,生怕荀妮她们有啥想法。
其实,她自己心里面很是矛盾,在宫里的时候,就想着那个身影。真正看到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今日两个小屁孩儿把内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万年公主感觉赵家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飞也似的逃了。
皇宫面积广大,有好几百亩地。刘宏为了给儿子女儿们留下一个光辉形象,从来都禁止他们去自己那边,有事传召除外。
不仅如此,连皇后、贵人,不奉昭不得前去。
刘佳很不喜欢何皇后,打小就不喜欢,她总觉得对方在看自己的眼光后面,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具体是啥毫无头绪。
越是这样,她就越要去何皇后那边溜达下,希望能解开这个谜团。
既然名义上自己要叫母亲,刘佳的马车隔老远就会停下,安步当车走路过去,否则传出去就是不孝,连刘宏都保不了她。
何皇后的宫殿旁边,有一小片树林,记得小时候还曾和宫女们一块儿在里面捉迷藏。
诶,不对!刘佳看见两个人影一闪,钻到小树林去了。
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蹑手蹑脚跟了进去。
透过有些浓密的树叶,果然,是一个宦官和宫女依偎在一起。
两人她都认得,平常在何皇后身边伺候,当是她的心腹之人。
“你知道娘娘为何对王贵人这么不齿吗?”那宦官的声音十分清晰:“那我告诉你,千万别说出去,应该是与赵家麒麟儿有关!”
太可恶了,竟然说我子龙哥哥的坏话,刘佳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谁?”宦官警觉地问了一声。
万年公主此刻哪里敢回答?生怕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偷听,而且也想听一些更机密的事情。
见树林里没有回应,那宦官的手熟练地在宫女身上摩挲着:“除非王贵人亲自出现在我面前,她是贵人,我们不过是奴才,还真怕呢。”
后面说的什么,刘佳根本就没听,她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树林,努了努嘴带着两个宫女匆匆离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宫斗,王贵人遇险
“我?赵云?”王·荣听到这句话,犹如尾巴被踩的兔子,十分惊慌。
她本来觉得,自己和赵云之间的交易,当只有两人知晓,自然,下人和宫女是不计算在内的,赵家的下人不可能背叛,宫女也是自己调教好的。
究竟是哪一环出现了问题?她皱眉半天,想不出头绪。
“王姨,那两个人说他们怕你呢。”刘佳心里很是兴奋。
赵云曾给她有意无意透露过,桑梓之间值得信赖,他自己、万年公主、王·荣都是同乡。
打那以后,刘佳从河间开始,就对王贵人亲近多了,回到雒阳也时不时过来,有时还把耳朵放在那隆起得越来越高的小腹上听呢。
何皇后身边的人会怕自己?理论上如此,毕竟自己是贵人的身份,两人不管何家女如何宠幸,只要何皇后没在场,地位有天然的压制。
看到这边要出去一大堆人,刘佳不满意了:“王姨,那俩小贱人在败坏我们后宫的风气,我们就是悄悄去捉·奸,这么多人去,还隔着老远人家就知道了啊。”
王贵人迟疑片刻,认为她说得有道理,仅仅带了两个有武艺在身的宫女就出发了。
灵帝因为母亲董太后的话,对王·荣也有些倾向,毕竟自己的妈不会害自己,而王贵人和董太后之间来往愈发频繁。
为了保护她不在后宫受到伤害,一大群人跟着是有必要的,毕竟她肚子里的可是自己的后代,说不定又是一位皇子。
“你们办得好!”何皇后很是欣慰。
尽管皇帝和王贵人对她百般遮掩,她还是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王·荣的得宠不同寻常。
虽然一直在幻想成为后宫之主,真正这个位子到了头上的时候,何皇后自然是再也舍不得让出去,也不能退让,除非是打入冷宫乃至死亡。
就在那宫女与宦官扭头的功夫,她一个眼色,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捂住嘴。
四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两人行刑,两人监视。
这些人都是大哥何进给自己招揽的,平时也没啥用,今天也就派上了用场。
他们动作极为熟练,眼见得两人的眼睛圆睁,腿使劲蹬,到了最后,软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找出来的麻袋,为了确保人已经死亡,还用手把两个死尸的头扭到后面去,眼见是死得透透的了。
以往的雒阳有争斗,给灵帝的感觉,就是一潭死水。
他不懂鲶鱼效应,只是觉得赵云来了之后,事情一波接一波,肯定有他的手脚,在其中推波助澜。
在刘宏看来,世家之间的争斗越多越好,这样和自己的利益冲突反而会延后乃至消弭于无形,狗咬狗是世家豪门的常态,他早就知道。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豪族,活着顾及的是什么?不就是一张面皮吗?
然而让灵帝大惑不解的是,不管是赵云所在的鸿都门学还是太学,都偃旗息鼓。
上次赵云遇袭,赵温都不上心,接到暗示的何进很是卖力,趁机抓了一些平时和自己不咋对付的人,当然,其中没有大家族。
自古民不举官不究,赵云本人都啥话没说,河南尹那边闹腾了几日,也就松下来。
近日听说子龙那孩子在课堂上说脏话,刘宏心里一喜,觉着机会又到了。
估计有一大批人跳出来,自己的行为举止,不经常被那些老学究批过来批过去吗?赵家麒麟儿的名声本来就令好多人不喜,总该出来训斥吧?
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在太学与门学,忠于皇帝的人不在少数,这些人充当急先锋。
刘宏甚至在憧憬,等御史台的人也动了,闹到自己跟前来,到时候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愁那小子不乖乖就范。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不管是太学还是鸿都门学,表面上风平浪静,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呀,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毛病?
正在此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来,说王贵人的侍女在皇后旁边的小树林。
恩?刘宏怒从心头起,好你个何家女,朕乃天子,马上就要生产的王贵人你都不能容么?如何能当后宫之主?
在他的理解中,应该是何皇后对王·荣心有嫌隙,抓了其身边的侍女。
当下,他吩咐备车,马上就往那边赶。
说起那片小树林,还与刘宏不无关系。
当年他刚刚进宫,宫外窦家权势滔天,根本就没法行使皇帝的权力,他就把精力发泄在女人身上。
刚开始规规矩矩的在床上,后来地上、屋外,只要他想,随时随地,不管是宫女还是秀女,拉下裤子就做。
何家女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美人,心思却很是灵巧。她有品级了,自然就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宫殿,也就是今日的驻地。
她宫殿的旁边,有一个地势稍高的地方,小土包上,建有一个凉亭。
在亭子里面办事,下面的池塘、小河、宫殿,尽收眼底。
后来,局势发生了变化,宦官和宫外的势力联合在一起,偷偷和刘宏商议,要除掉窦家人,灵帝也就忙活起来,没多少时间碰女人。
等他再去的时候,发现小土包多了一片小树林,把整个凉亭包围起来。灵帝喜欢在外面的刺激,也不想被人随时看着,心里十分高兴。
听说是何美人倾其所有找人移植的林木,刘宏对她大为改观,不仅给了她一个贵人的头衔,还让其兄长到颍川当太守。
一晃好多年过去,当年的何贵人成了皇后,她早就为自己生了唯一的儿子。
皇宫里面太大了,里面的美景多多,一个地方再好,灵帝也会厌倦,都好好几年不曾到亭子里来。
至于来报信的宫女,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其实她刚刚故意掉队,不一会儿也成了麻袋中的一个,被宫人带出宫去。
此刻,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宫女衣服被剥得精光,身下垫着荷叶,脸上有几滴水珠,在荷叶上酣睡。
看到这一切,刘宏早就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没等他示意,侍卫和宦官早就退出老远,在四周警戒。
灵帝吃了一丸道家配制的药,不一刻,胯下之物昂然而起。
正待提枪上马,突闻下面的侍卫劝道:“贵人请留步,此处不许上去。”
“大胆,本宫乃皇上封的贵人,你等是何居心,容许宫内藏污纳垢?”王贵人怒不可遏,想趁何皇后没到之前先把两个伤风败俗的宦官和宫女提走。
尽管她没有刑狱的经验,却也深知,三木之下,很难有人熬得过去。
要是探知何皇后的把柄,说不定自己也有机会登上那个位子。
“你们让开,朕就看看她有何等厉害之处!”刘宏的下面瞬间软了下去,气不打一处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机关算尽,刘辩降生
何皇后一直站在窗口,她看到刘宏气冲冲上去,不久王家那小贱·人就赶到了,心里一种从来没有的满足感溢满心间。
尽管后世人在看书的时候,都认为她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女人,运气好当了皇后。
凡是在青史留名的人物,哪有一个简单的。要是她不厉害,如何能在万千秀女中脱颖而出,一步步成为后宫之主。
刘宏确实需要一个寒门的人来当皇后,又不是非她何家女不可,后宫里面的寒门秀女比比皆是,豪门才不会做此等下贱之事,让女儿当秀女呢。
生了个儿子就了不起么?君不见有狸猫换太子一说。
无论如何,何皇后要相貌有相貌,要心机有心机,更有一个一心为她打算的同父异母哥哥何进,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来人啦,给本宫更衣,外面太吵了,是不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扭过头来,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心里想着是不是把哥哥派来的人也灭口。
只是想了想,就自我摇头否决了。或许何进帮助自己有私心,但没有他的帮助,自己能在你死我活的后宫中脱颖而出吗?
听到灵帝的声音,尽管有些日子不曾相见,王贵人当即傻眼。
不是说何家女身边的宦官与宫女在对食吗?怎的还扯到皇上了?
灵帝的荒唐淫·乱,她是知道的,在河间的时候,当着自己的面,就和那些当地进献上来的秀女胡搞一气。
何况这里是皇宫,是刘宏的家,谁能管得了他?当时董太后和自己等人根本就没在一起居住,衣锦还乡,她在娘家董家的时日居多。
这情形,容不得王·荣退缩,她一步一步,磨磨蹭蹭往上走,脑袋急转,用什么办法才能平息皇帝的怒火。
哪怕撞破他和其他女人交合的事情并不是啥大事,王贵人也不想在灵帝心中留下不好的苗子,就算是一丁点也不行。
毕竟后宫三千佳丽,自己不过是一个新晋的贵人,上面还有一些老牌贵人,更有何皇后这个后宫之主,所有的权利都来自她们唯一的男人。
“你好,你很好!”刘宏面无表情,甚至都没看她一眼:“专门派人来说皇后把你身边的宫女怎么了,又急急匆匆上来,捉·奸么?”
他怒气冲冲地冷哼一声,近来好像对女人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行房的时候,稍微有点打扰,下面那玩意儿马上会软下来。
但是,王贵人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地上一丝不挂的女孩儿。
“馨儿,馨儿,我是姑姑,谁把你整成这样子的?”王·荣十分惊慌,四处看了看,用荷叶遮住女孩子还没有长开的身体。
早有人给刘宏穿上衣服,他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今天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王贵人的侄女?好像没听说过啊,啥时候选秀进来的?
“皇上!”何皇后款款走上来,礼了一礼:“到臣妾的宫殿旁也不进去坐坐?”
灵帝尴尬地笑笑,还弄不清状况。
“是你对不对?”王·荣倏地扭过头来,狠狠地盯着皇后:“你派人吸引公主的注意,知道她和我交好,让人把我侄女给喂了药。”
这小女孩确实是她的侄女王馨,家里的兄长有意让她也参加选秀,王贵人一直在迟疑。
一路上跌跌撞撞,从一个秀女到今天的贵人,有了孩子都想打掉,其中的心酸,不足为外人道,哪怕是嫡亲的兄长,她都不想说太多。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就是王家要帮衬自己,肯定得到相应的好处才会行动,哪有赵云这样的合作者,啥好处没捞着首先海量的投资。
在后宫中,依靠那笔财富,她笼络了越来越多的人,要不然何皇后也不可能处心积虑想要对付她。
王馨进宫,她只是想让小丫头来看看宫里斗争的激烈,想让其知难而退。
“原来这个秀女是你侄女啊,”何皇后眼波流转:“皇上是天子,你们姑侄共侍一人,不失为一段佳话,有何不可?本宫允了!”
她如何不知道?还偷偷见过,就算没长开都是美人胎子一枚。
至于王贵人诘难她的话,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看上去都是为皇帝在考虑。
“这可是我侄女!”王·荣慌了神,扑在依然沉睡的小姑娘身上:“你们可别乱来?”
“皇上,你看王贵人她!”何皇后一脸苦笑。
刘宏冷哼一声,正待说话,刘佳的声音响起:“王姨,你怎么啦?”
万年公主本待不出面的,毕竟何皇后见到了要喊母亲,她才不会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想偷偷躲着看戏。
谁知那边一下子闹哄哄的,隐然还听到有父皇的声音,刘佳再也呆不住,匆匆赶了过来。
刚到凉亭,发现有些不对,王贵人好像是昏倒了。
见到万年出现,何皇后有些头疼,装作惊慌失措:“太医呢?快去传太医!”
对王馨刘佳并不陌生,宫里的人都对自己恭恭敬敬,唯独这个王姨的侄女比自己只小一岁,经常讲一些冀州当地的风土人情。
万年很喜欢听,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习俗,她都听得津津有味,那应该是子龙哥哥从小都经历的吧。
后宫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如何能瞒过大长今赵忠?
说实话,就算是赵云暗示对王贵人好一些,他都在迟疑。
要说对付世家,赵忠当仁不让,尽管他也知道,双方之间的梁子越来越深,曹节风烛残年,卸任了都不敢离开宫门一步,不就是怕离宫后身遭不测么?
论阴谋诡计,十个何皇后都不是他的对手,和士子集团争斗,宦官这边是无所不用其极。
赵忠对何家女并不反感,相反还有些欣赏,不管在何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王贵人的心机也有了,惜乎时机不对,皇帝确立了皇后的位子,并且为了在后宫中找一个寒门当皇后,不惜与世家开战。
也就是说,王·荣想要那位子,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
是人都要做事,做事也就会犯错,抓住致命的错误一击奏效。
谁知自己都还没把意思说给王贵人听,双方已经扛上了,看样子今天就要有一个结果,目前皇后那边隐隐站着上风。
在何皇后刚到,他也就到了,心中在衡量,设若揭露何家的阴谋,对自己有没好处。
那些在旁人眼里看上去无懈可击的阴谋,他迟了一步赶过来,就是为了了解今天的进出宫记录,一查全部明白。
“王姨,你怎么流血了?”刘佳的话把赵忠拉回到现实中。
可不是,汩汩的血从王贵人下体流了出来,染红了身下的荷叶。
“你这个臭女人,说,你是如何设计我王姨的?”万年怒不可遏,扭头问道:“要是她今天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势不两立!”
刘宏眉头一皱,却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呼哧呼哧赶了过来。
他一见现场,马上纳头就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王贵人这是要生产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奥特曼打小怪兽?
刘宏喜欢美女,在皇宫里的,任何一个美女他都不会放过,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他是皇帝,是天子,理论上天下的美女都是属于他的。
性,这个东西,事关本能,连本能也有人干预,难怪皇帝们不高兴。可不高兴归不高兴,后宫的宦官们该干预还是照常干预,没得商量。
怎么干预的呢?对,整个过程一如嫖·妓。你若问作者君是如何知道嫖·妓全过程的,那我告诉你,别不怀好意,中国三千年青楼史,任取冰山一角,答案就浮出水面了。
据说有一任皇帝自打被宫女谋杀未遂之后,对被窝里的女人顿起防范之心,再不敢玩通宵了,跟女人一干完那事儿,第一时间会大喊一声:送客
报花名,古代嫖·客进入妓·院,老·鸨·子嘴上会一股脑儿叫出许多香艳的名字,什么翠花、小兰等等,这就叫报花名,好让客人选择,跟后世某些歌厅里的点台类似。
现在负责皇宫那一片的宦官张让,跟妓·院老·鸨·子没啥区别。
每日刘宏晚膳用毕,他就颠颠奉上一个大银盘,银盘里放了几十块绿牌子,每一块牌子上记着一位后妃的名字。
灵帝只看牌子不看人,选了谁,把牌子翻过来就行。
所谓的后宫佳丽三千,绝不是吹牛。
自刘宏上任以来,大规模的选秀有三次之多,都四五千人了,时不时像王馨这种宫里有熟人家中还有美女的,也不妨送进来大家抱团取暖。
当然,这种依靠关系进来的,不一定就是亲戚关系,也有可能是同乡什么的。
人来从父系氏族社会以后,慢慢转变到部落联盟,最后才演变成国家的形式。
从第一个朝代开始,女性就处于从属的地位。
夏朝开国国君夏启,正夫人一人侧庶室夫人共十一人。
到了商汤,帝王对于女性的需求多了起来。
中宫王后、东宫王妃、西宫贵妃,四妃,德妃、淑妃、惠妃、庄妃、九嫔,其余的全统称为美人。或正妃一人,侧庶妃共计三十八人。
周武王建国,后宫采用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
秦始皇统一六国,明文规定了后宫设置王后,皇帝之妾皆称夫人。并立八品:皇后、其余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皆无定数。
或许后世不少人都认为秦王嬴政是一个暴君,同时他也很勤政,终其一生没有皇后。
刘邦通过楚汉争霸,最终取得了国家的统治权,尽管有传说中善妒的吕后,朝廷上的大事还轮不到一个妇人指手画脚,一样规定了后宫的品级。
这一次,汉皇分得很细,共设十四等:皇后、昭仪、婕妤、娙娥、傛华、美人、八子、充仪、七子、良人、长使、少使、五宫、顺常、无涓。
与无涓同等的还有共和、娱灵、保才、良使、夜者,此外,还有上家人子、中家人子。
王莽建立的新尽管是一个短命王朝,毕竟男人都好·色,他自然也不能例外。
他托古改制:皇后之下有嫔、美御、和人三人,即三夫人,嫔九人,美人二十七,相当二十七世妇,御人八十一,八十一御妻也。
东汉光武中兴,励精图治,精简了不少,只有皇后、贵人两个品级。
官员士大夫群体是一个可爱而又可恨的种类,一方面想获得更大的权利,一方面却又极力维护既得利益,必然要维护皇朝的统治。
刘秀本人依靠崇高的威望,挽汉室于将倾,励精图治,自然不会在女色方面花费太多的时间,也没多少人敢于反对他。
光武中兴之后,大臣们觉得皇帝的女人少了也不行,毕竟不敢保证每一个后宫享受到皇帝宠幸的女性都能怀有龙种。
因此,在他们的干预下,其实也是皇帝自己的需要,又置美人、宫人、采女三等。
看上去好像没有多少人,实则不然,毕竟好多秀女都是官宦出身,他们害怕自己家的女性在宫中从一个小小的宫女上升到皇后需要的时间太长。
不要说这个年代,后世的官员阶梯制度不也一样吗?
设若一个人大学毕业就进入了公务员阶层,从小小的科员做起,接着是副科、正科、副处、正处、副厅、正厅、副部、正部、副国、正国。
想想看,总共有十一个级别,加上从实习期转正需要的一年,如果三年一个级别,需要的年限是三十四年,也就是二十四岁奋斗到五十八岁才能到******。
在东汉之前的级别,足足十四个,很显然,就是按照后世的官员晋升制度,每一位女性穷其一生,都不可能混到一个高位,人老珠黄,谁还记得你。
其实,他们的升迁只是与皇宫内唯一的男人有关,只要能获得他的青睐,可以侍寝,就会有怀孕的机会。
而要诞下龙子,身份更是水涨船高,至于今后皇子是不是能得到太子的位置,是另外一回事。
东汉后宫女性的品级尽管少了,每一个级别的人数除了皇后,都有不同数量的增加。
想想看,王·荣在获封贵人之前只是一个美人,还是因为她没活下来的缘故,都有青史留名的机会,上面的贵人数量只能更少。
这些人要么是世家豪门的千金,要么就是早期刘宏睡过的女人,现在的他只要有能力,每天都不知道要做多少次新郎,才懒得封呢。
早在王·荣是王美人的时候,何皇后便百般刁难,因为其容貌在后宫中也是屈指可数的。
别说刘宏,就是在后世见过不少人工美女的赵云初次见面,都觉得十分惊艳。
不管啥时候,只有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才是最保险的,为此,何皇后不惜让王贵人来撞破皇帝与其侄女的交欢来制造灵帝的厌恶。
王·荣对王馨的喜爱,是可以理解的。一入侯门深似海,一入宫门基本上就断绝了这辈子出宫的可能性,自己的侄女过来她如何不保护得严严实实的?
不得不说,何皇后对人性的把握,简直登峰造极。
惜乎她没有想到,王贵人在这个时候,竟然生孩子,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做任何手脚都是多余的,因为刘宏亲眼所见了。
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吃惊地看到灵帝竟然对刚刚出生的皇子都不甚在乎,眼中流露出曾经何皇后熟悉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级别不够,不甘心
刘佳没去看也不明白父皇眼里的意思,她惴惴不安地看着王姨身下流出一大滩血渍,整个人更是声嘶力竭地叫着。
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奶奶不是说生孩子就是从胰窝里面拿出来的么?
还有些宫女告诉万年公主,小孩儿就是女人拉粑粑拉出来的。
由于她还没到婚配的年龄,没有人和她仔细说,还以为和男人拉过手之后,就会生小孩。
自己和子龙哥哥好歹也拉过几次小手,每次出恭,她虽然觉得恶心,都忍不住要看几眼,是否有两人的孩子出现,要生了名声就不好,这个不在她的考虑之列。
从来没想到,孩子生出来是血糊刺啦的,刘佳不怕血,却也不敢多看,干脆蒙住眼睛,从手指缝里偷偷看着。
只见皇宫里的稳婆使劲地从王姨身下往外拉,一个小小人出来了,然后拿出一把剪刀。
那一刻,刘佳吓得闭上了眼睛,只听见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
不好,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在父皇面前杀死他的儿子,是何皇后那个恶妇让她们干的么?父皇也不阻止?
万年移开手指,往刚才灵帝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却发现他和那个恶妇两个人都不见踪影。
刘宏尽管不是才智很高绝的人,却也不是傻子,从女儿出现的一刹那,就明白其中必然有自家皇后的手脚。
其实,他并不反感,自己为了打压一些反对的力量,不也无所不用其极么?
后宫的女人这么多,没有一个强有力手腕的皇后,真还镇不住脚。
因此,刘宏面带欣赏地看一眼皇后,就再也挪不开脚步。
这些年来,他天天都喜欢玩儿那些小处·女,到如今有些意兴阑珊。
毕竟一个半发育或者根本就没发育的身子,对男人的吸引力,与已有成熟妇人风范的皇后不可同日而语。
孩子是逆产,好在稳婆轻轻拽拉,总算看到了******,皇宫里面,有了第三个男人。
他心中对自己的皇后无端歉疚起来,或许此子今后要和她儿子争位置。
当下,不需要任何语言,两人静悄悄地离开,除了一些护卫,没有惊动任何人。
“太过分了!”如今的刘佳出入皇宫很方便,其中当然有赵忠有意放水的因素。
至于宫外的侍卫?抱歉,他们只是虎视眈眈盯着那些意图接近皇宫的人。
“怎么啦?”赵云有些倦怠,这两日一直在看书,收获不小。
“还能怎么?”刘佳仍然气呼呼的:“父皇明知道那人在设计陷害王姨,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你说这是何道理?”
听到前面的故事,让赵云对何皇后又高看了一层,她很有些小手段啊。
不过,王贵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然也不可能悄悄找到自己。
宫内的争斗,离自己太远,品级相差悬殊啊。
再说,就是达官贵人,又有谁敢去管皇帝的家事?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还会连累整个家族。
当然,赵云也很理解灵帝,毕竟他亲自封的皇后,不可能出尔反尔,至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根本就拿她没办法。
后世社会上主流媒体经常说:稳定压倒一切,就是在皇宫里何尝不是这样?
赵忠好似知道赵云要来,面前摆着两杯茶。
“坐!”他眼皮都没抬。
“谢伯父!”礼多人不怪,赵云不会在这些方面马虎大意的。
现在的真定赵家,还离不开赵忠的帮衬,不管是自己还是家族,都十分弱小。
特别是涉及到皇宫内院,他更是要来寻求指点迷津。
按说,老的大长今曹节卸任,赵忠是后宫中当之无愧的老大,为何不明里暗里对王贵人拉一把?
可以说,只要他做出姿态,何皇后就会考虑得失,对王·荣的手段也许少很多。
“不愧为我赵家男儿,”尽管身为宦官,赵忠还是很向往那种挥斥方遒的感觉:“那些老夫子被你骂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下。”
怎么还在谈论这事儿?赵云脸上露出尴尬地笑容。
他定定神,组织了下语言,才侃侃而谈:“伯父,我们赵家是有跟脚的,从当初造父老祖立族到如今,本身就是一段很长很光荣的历史,遑论再往上我们的家族更加辉煌。”
“然则,总会有一些家族,根基浅薄,做人做事儿的眼光很是局限。”
画风不对呀,赵忠有些迷惑,还是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相信自己这个本家侄子不会无的放矢。
“何家人本身不过是南阳的屠户出身,十分粗鄙。”说到这里,连赵云自己都有些发虚,以往他对出身什么的嗤之以鼻。
赵忠的养气功夫到家,你甚至看不到他眼睛是不是睁着,在没在听。
“你担心什么?”他还是睁开了眼睛,里面寒芒一闪:“你以为他会有闲心对付你吗?就算何家是小门小户出身,也不会依仗自己的地位来欺压于你!”
“那样,何进与皇后不仅得不到世家的支持,连寒门都会离他们而去。”
任何一个人一个家族,成长都需要海量的时间,设若他们做了,真的天下虽大,寸步难行。
无他,哪怕没有明文规定,一个高品阶的官员,要是对着低品阶的官员,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出手,就触及了底线。
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和家族,在社会上人人喊打。
难道自己没说明白?赵云苦笑,上次已经暗示,赵忠似乎也应承了这件事。
王贵人被何皇后陷害的事情,自始至终,赵忠就如同一个旁观者,没有出一丝的力。
“云儿,天家无小事,我和你都没有能力在其中搅和!”他加重了语气。
“伯父,如果侄儿这边与何家基本上就只等撕开脸皮了呢?”赵云不甘心。
上次何进他们的堂弟事件,让双方好像没有转圜的余地。
万年公主他们不敢动手也动不了手,那今后唯一能够针对的,就是自己。
深知历史的赵云明白,自己在等一个机会冲天而起,现在需要时间蛰伏,就是被别人遗忘都无所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他是我弟子!
“为何要撕开脸皮?”赵忠尽管身在宫中,却深谙为官之道。
不管在在级别比较低的时候还是到了高位,除了御史台那群疯狗,大家基本上都是一团和气,井水不犯河水。
而要撕开脸了,那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揭我的短,我揭你的短。
官员之间那点儿事儿,有些时候觉得并不如何,撕·逼就成了一条条罪状。
因此那怕就是一个高阶官员和低阶官员之间有了龌龊,最后往往都是找人说和,而不会真正开战,杀人三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
“他是我弟子!”赵云叹了一口气,缓缓说了出来。
自从知道刘协出世,君无戏言,灵帝让自己担任皇子的老师,就不可避免。
在历史中,此人并非一无是处,只能怪他出生的时机不对,汉庭大厦将倾,无能为力。
想想看,娶了曹操的两个女儿,又把自家的两个女儿嫁给曹丕,可以说在谋略上完全正确,以至于亡国后也能终老到死。
所有这一切,只不过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年幼失怙,不仅挤掉当皇帝的哥哥上位。
而且也要想一想,刘协面对的是何人?董卓、曹操,一残暴一枭雄,都成功保命。
曹丕篡位,一样因势利导,采用禅让的手段,给几百年的汉家江山画上句号却又不失脸面,历史上有几人能办到?
教导他的人是谁?不过是刘宏的生母董太后,一个从乡下的老太太,行大运儿子当了皇帝,不管是眼界还是学识都非常一般的妇人。
不要说如今赵云的才名,就是后世的思想也能让刘协和原本轨迹中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可能比原著中更惨,反而会辉煌不少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本事。
赵忠惊呆了,虽然作为宦官集团的一员,也经历了宋皇后被废一幕。
当时宋家也是一个巨无霸,刘宏对世家早就深恶痛觉,宦官们采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百般诬陷,才让灵帝最终下定决心废后。
这种事情可一而不可再,至少在宋皇后的问题上,赵忠敬而远之。
他年龄幼小时就被送到深宫,知道只有里面唯一的男人才是自己效忠的对象。
皇后的废立,太子的确定,那都是皇帝的家事,不管是如今的老搭档张让等人还是自己,都谨守那一条底线,毕竟当初陷害宋皇后的宦官早已被灵帝搞死。
一瞬间,赵忠像是苍老了十岁,搞得本来有些富态的脸庞,竟然出现了皱纹和青筋。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想越过那一条底线,很显然,如今已不能够。
何皇后还有宫外的何进,想必过不久都会知道,自家侄儿是新皇子的师傅。
赵家麒麟儿的名声,当初就是自己不遗余力,才能达到一个高度。
尽管在世家中流传不广,因为他们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让世人认识自家子弟。
但是在一定范围内,赵云的诗词和云体,都得到了广泛的传播。
“你先回去吧,”赵忠十分疲惫:“老夫得仔细琢磨下。”
到了此刻,他仍然不想牵扯进去太深,冀州王家,自己也曾花过心思了解,并没有啥出挑的人,总不成让我赵家冲在前面吧。
“子龙,你还是大意了啊。”赵温长吁短叹。
和赵忠的想法差不多,他也不想介入太子的问题上。
史侯确实出生这么久,仅仅是一个名义上的侯爷。
无论如何,那都是皇帝自己要考虑的,当臣子的千万不能越界。
君不见有汉以来,不少试图染指皇位的那些个臣子,最终都没有好下场。
窦家曾经何等风光,是刘宏上台的极力倡导者,可以决定皇帝的废立。现在的袁家,和别人一比差得太远。
结果呢?窦家人除了窦太后因为刘宏的仁慈逃过一劫,别的人不是做了刀下亡魂就是被流放到边远之地,子子孙孙不能回到中原。
“伯父,你以为小侄就那么想当皇子的师傅吗?”赵云苦笑:“当是时,王贵人和皇帝一唱一和,三言两语就订了。”
从来都没说过脏话的赵温,十分想骂人,不知道骂谁,也不知道怎么骂,就是想骂出来。
这都是什么事啊,人在家中坐祸从天降来,你老刘家想把皇帝给谁就给谁,别把我们赵家人给扯进去呀。
赵温并不认为本家侄子是一个好的皇子师傅,毕竟赵云的锋芒太露。
自然,教出来的学生,也会继承这种风格,那天下就离大乱不远了。
在心里,赵温觉得世家豪门才是朝廷的基石,皇帝与大家打好关系,各种政策才能顺利下达,政权也能长治久安。
要是新皇子不当太子,一切皆休,当了太子今后就要成为皇帝,能和世家豪门对着干吗?
更何况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新皇子要是不能当太子,今后也会成为新皇的眼中钉。
设若要杀自己的亲弟弟,那皇帝就会落下骂名,在最讲究上贤下孝的今天,很显然如果史侯当政,不会给自己留下污点。
不过,到时候赵家就成了靶子。史侯成了皇帝以后,太子少傅今后稳打稳扎,还能当上太尉之类的职位。
但是其他皇子的师傅,很抱歉,从有国家以来,从来都没有一个好结局。
他想得很出神,以至于赵云啥时候和自己道别离开都没注意。
夏日的太阳,照在身上很暖和,并没有前世那样火辣辣的感觉。
赵云不想坐车,让赵满囤当马夫自己在后面跟着,路人也不知道,他就是名满天下的赵家麒麟儿,毕竟这样的士子装束在雒阳不要太多哇。
戏志才和贾诩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很不喜欢这个人。
当然,戏志才也知道,自家干弟弟需要这种人来做事儿。
就像同朝为官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张,你不能强求别人的想法和你类似。
两人一直都没有交流,哪怕眼神都没有,看到赵云进去,不约而同吁了一口气。
“究竟是何等大事?”戏志才有些埋怨。
才刚他正拿着一本《史记》读得津津有味,看到春秋五霸中晋国正在缓缓崛起。
他很清楚自己的弱项,知识不管是广度还是深度都不够,一有机会就去看书。
贾诩没有说话,淡淡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听到赵云把如今的处境讲了一遍,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陷入沉思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