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交锋太学,厚脸皮神功
看着眼前很是欢乐的王贵人与刘佳,旁边董太后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难得的天伦之乐。
灵帝心里突发感慨,不当皇帝该多好,就可以天天像现在一样,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不像成天在宫里还得想尽办法遏制世家的壮大。
其实他也不想想,设若他不是坐在那个位子上,或许根本就没有眼前的一切。
近乡情更怯,进京引起了刘宏的愁绪,他担心时间久了不回来,京里会发生变故。
一旦回来,又会陷入宦官集团和士子集团永无休止的扯皮中,让他在中间十分为难。
如果一方退让一步还好,关键是士子们一个个骨头硬得不行,非得要杀宦官们而后快。
刚开始刘宏也没有采取过激的行动,至少在他看来,双方都是国之重臣,不管哪一方自己偏袒,都会对国家带来伤害。
那些宦官都被皇帝看做是服侍自己的人,能有什么错?目的不就是对准了自己幺?
要是自己答应了,相信士子们会更进一步,说不定有一天把自己的权利只是限制在后宫中,否则他怎能有意无意帮着宦官集团?
再则,回到京城以后,眼前的王贵人上面还有何皇后,估计多了一位贵人,她明里暗里都会找王·荣的麻烦,好在有母亲一旁帮衬,自己的孩子应该能顺利降生。
刘宏在京城里就十分喜欢刘佳,不然也不会给她封了万年公主的封号。
不过,回到雒阳就徒呼奈何,下面不仅还有几位公主,更有史侯那有些懦弱的儿子。
他的脸色阴郁起来。
赵云自然在迎接皇帝回来的名单中,不管乐松心里咋想的,也不管乐成如何给他丢脸,这些都是鸿都门学的家事,家丑不可外扬嘛。
以太学和鸿都门学为代表的教育部门,在欢迎的序列里,不前不后,位于十多里长长人列的中间,两家泾渭分明。
太学在左边,中国自古以左为尊,太学的头头脑脑们一个个昂着头,似乎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眼睛望都不会往右边看一眼。
“哼,小人得志!”乐松气得两眼翻白,却又无话可说。
人家太学自有汉以来就存在,站在最前列和后面的人,出自太学的人占了五成以上。
鸿都门学的历史太短,区区两三年的沉淀,根本无法与这个庞然大物抗衡。
“乐大人,何须介怀?”赵云见状,微微一笑:“皇上回来,我们在他什么方位。”
对呀!乐松一拍脑门儿,这左右关键是从啥角度来看。皇帝从东到西,鸿都门学方队恰好在南面,正是在他的左边。
两人以前没有交集,反而因为赵云入职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地方。
此刻要不是见太学的人太跋扈,赵云也不想说话的。
只见那些人好像把谁都看低一眼,天是老大老子是老二,一股霸气油然而生。
身为鸿都门学的一员,赵云自然有同仇敌忾之感,他说话的声音可不小,反正皇帝还没到,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只不过他故意说出来的声音显得突兀。
不少太学的人听见了,不由偷偷打量最前面的祭酒等人,却发现那些老夫子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本来想看笑话的乐松不由有些泄气,神情又低沉下去,反正自己学校被太学压制也不是一天两天,从开学之日起都差不多这种状态。
“乐大人,你知道世界上最高的学问是何物?”赵云灵机一动,又大声说了出来。
他不知道在城外来拦截自己和刺杀的人是不是一伙儿,也算在了他们头上。
对于挨了欺负不还回去,从来都不是赵云的性格,尽管不是睚眦必报,却也相差不远。
任谁受到别人的暗杀,都没啥好心情,他这两天已经忍得够辛苦了。
这是在雒阳,要在其他地方,赵家的人早就亲自出动全部咔嚓掉又如何?
其实,太学的素质真不是盖的,一个个峨冠博带,长须飘飘,看上去简直如神仙中人。
何况他们的人数动辄以万记,此处不过是学校一些领导和有名望的博士学子们。
饶是如此,他们整齐的三十多个人,也永远胜过了鸿都门学这边的歪瓜裂枣。
乐松在赵云的印象里是个奸佞小人,纯粹是个佞臣,知道灵帝好大喜功,为创办鸿都门学不遗余力,又撺掇他修建一些宫殿诸如西园之类。
此人看上去确实一脸正气,长得有些富态,凸显的小腹,在一干学子中不伦不类。
旁边的贾护沉默寡言,和乐松相反,他身上精瘦,身高比一般人要高,有点像金庸UU小说的云中鹤身材,并没有三角眼。
赵云看到两人后不禁慨叹,后世人扮演的奸人形象与两人不沾边,那些只是艺术作品。
鸿都门学凑起来的三十人,就是那些博士,赵云一个都没去聊过,看上去比太学的人还要高傲,气质实在相差太远。
听他这么说话,陈群十分着急。
在颍川书院的时候,他可领教了赵云语言的厉害,只要他开口,肯定有一些嘲笑寒门的世家子弟受伤,有些甚至逼得没脸退学而去。
惜乎时过境迁,陈群不再是颍川书院的学子,对方贵为鸿都门学的博士,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他发现,从赵云出场到现在,连正眼都没看过自己,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难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要让自己出丑?
真要那样,颍川陈家不是小门小户,陈群也只好自杀。
乐松刚刚有些解气,此刻一听,对新的手下有所期盼。
他故作神秘地轻声说道:“子龙,你要知道本官除了是学校的祭酒,还是朝廷的侍中,平时花在学问上的时间有些少了。”
先为自己开脱一番,乐松的声音响亮:“松自认才疏学浅,学问就是和学校的不少博士先生们相比都略有不如的,不知世界上最高的学问为何物,烦子龙坦诚相告。”
“乐大人,此为厚脸皮神功。”赵云呵呵一笑:“据说此等学问练到极深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甚至可以用来征讨胡人!”
他没到的时候,以陈群为首的学子们,硬生生把鸿都门学的学子挤到了右边,那些太学的学究们据说都在旁边看戏。
他们不是自认宠辱不惊么?还教导学生们唾面自干,让你们为一个方位都要争。
此话一出,憋屈已久的鸿都门学这一方顿时哄堂大笑。(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又要廷议
君权神授是封建君主****制度的一种政治理论。夏代奴隶主已经开始假借宗教迷信进行统治。
《尚书·召诰》说:“有夏服天命。”这是君权神授最早的记载。
有时也称其为王权神授。君主的权力来源于神的学说。
中国在奴隶社会的周王朝时,就称武王是“受命于天”,自称周天子,一切“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王权是神授的,神圣不可侵犯。
考古学从殷周的金文、甲骨文的大量卜辞中发现,当时统治阶级利用劳动人民对自然力量的迷信和崇拜,把自己的意志假托为上天的命令,称之为“天命”。
上行下效,贵族们自然也会在自己的统治区域内宣扬自己的统治是上天注定的。
人类从奴隶制社会转化到封建社会,曾经的贵族们摇身一变,成了新统治阶层中的一员。
偶尔有一个寒门出身的人,挤到这个阶层中,也会逐步被同化。
太学上到祭酒下到普通学子,没有一个是寒门的存在,那些人,只配在学校旁听,不要说学校的管理人员,就是正规学子也有权驱逐。
鸿都门学的成立,自然就为寒门士子们打开了一扇大门,从而也动摇了世家的基础。
本来是因为灵帝无奈之下做出的举措,太学学子竟然敢于在党锢之中充当急先锋,把自己的脸面搁在什么位置?
他虽然才能中庸,却也认为自己是天子,拥有国家范围内的一切。
既然有人不服从自己,那就重新找一批人来拥护自己的统治,加上乐松等人这么一鼓吹,双方一拍即合,鸿都门学应运而生。
其时,不要说乐松等学校高层,就是普通学子,在太学学子面前不自觉矮了一截。
当然,他们不会去主动招惹,生怕给自己的家族带来天大的灾难。
但是,太学学子们并不会因为这边不惹就会偃旗息鼓,反而得寸进尺。
今天一个简单的站位问题,他们来了不由分说,直接就把这边的学子给赶走。
本来赵云也没啥意见,站哪儿不是站?也就欢迎一下,等皇帝的车辇一到,两边散开,又有几个人能够跟着御驾进宫?
让他生气的是,不少鸿都门学学子的脸上身上,都有伤痕的存在,很明显是动过手。
反观太学学子,身上的衣服都没有一丝皱褶,这边居然打不还手,今后自己是学校的博士,是可忍孰不可忍。
尽管赵云的话让乐松和贾护两人笑得前合后仰,学子们也就爆发出一阵笑声之后马上静默,应该是害怕太学那边的报复。
“子龙,不知这等高深学问,在何处可授?”贾护一直沉默,此刻成了捧哏的。
“贾大人不问云也是要说的,”赵云脸上一本正经:“本来云初到雒阳,两眼一抹黑,自然要四处走走。”
“一日,不知不觉走到开阳门外雒水之滨。”
此刻,绵延十多里的欢迎人群,就中间这个位置在大声喧哗。
前面的大佬们知道双方的纠葛,和宦官们一道默不作声,希望听到后面的汇报。
到了一定的层面,出身神马的都是浮云,你看杨赐为了家族的繁衍,降尊纡贵到赵忠府上拜访,何人敢说?
赵云的两位岳父就是当朝大儒,按说他是妥妥的士子立场。
可是皇帝硬把他给安到鸿都门学博士的位置上,此时的赵家别看家大业大,要是皇帝一出手,除了家族烟消云散败逃边疆外别无他途。
加上本身赵家的崛起,也有赵忠不遗余力的的帮助,自然被打入宦官一系。
虽千万人吾往矣,赵云又怕得谁来?不管是文的武的,他相信师父肯定在自己不注意的角落保护自己。
“云见好多人之间互相吹捧,忍不住吐出一身污垢,顿觉浑身轻松!”
“乐大人你们也清楚,云自小学过武艺,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一些东西。但见他们个个脸上冒出金光,随着吹捧,金光越来越盛。”
尼玛,好多人心中一凛,这是明对着太学开干啊。
开阳门外雒水之滨,那不是太学还是啥地方?
此刻,就连乐松都不敢随便接话,他迟疑了,贾护更是装起了鸵鸟。
太学的人皱眉不已,想反驳却不知从何反驳,反正自古都是这样,大家见面互相恭维,平时不说也没觉得有啥不好,此刻停在耳朵里特别不舒服。
“肃静,圣驾快到了!”兴许是前面的大佬们知道了后面发生的事情,让禁军集体喊话。
这时候的皇帝真特么难伺候,这是赵云的第一感受,灵帝一个昏庸之君,就能劳动这么多人等候良久。
自己这些人身强力壮还好,不知道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们是否体力足够,他们身上可没有导引术的加成。
欢迎人群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见一队队的禁军从人群中疾驰而过。
这个年代根本就不需要封路什么的,看到这么长的人龙,就是皇亲国戚也只能乖乖地等圣驾过去才能办自己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计两炷香的功夫是有的。
“恭迎圣上归京!”不知谁带的头,人群唰唰唰跪拜在地。
由于离队伍的前面太远,赵云也没听到灵帝说话,他只是一个没有修习过导引术的普通人,就是再大声,隔了四五里也听不到。
来到这个时代,他还是头一次跪拜这么久,连头都不敢抬。
赵云相信,只要自己一抬头,两旁的禁军会毫不犹豫出手,哪怕师父相救都会一起陨落。
熟悉的马蹄声响起,有时是骑兵,有时候是车驾,接着又是骑兵,他默默数着过去多少匹马,就像前世有人说睡不着数羊一样。
得得的马蹄声似乎没有尽头,赵云最后都失去了数马的兴趣,只是默默跪伏。
终于,身旁的乐松站起身来,走到一边,估计是他要进入自己的马车追随。
见贾护都还是规规矩矩在那里跪着,赵云耐着性子一动不动。
此时的灵帝,都已经进入到皇宫之中,他让宦官传话:“朕今日乏了,明日廷议。”(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让声望飞,让声望再飞一会儿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以前在河间那边的时候,赵云还不觉得,到了雒阳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自始至终,他连头都不敢抬,生怕一不小心给别人抓了小辫子。
或许刘宏单独召见你的时候,偷偷打量一眼啥事儿没有,甚至还可以带着他的宝贝女儿四处溜达,毕竟那边去的官员不多。
而在京师,这里的官员多如狗,不说父亲赵孟一个侯爷,两千石官员比比皆是。
在这边,谁都不知道谁是你的敌人。或许前一天两人还在合作,第二天马上就开始攻讦你,到最后死都不晓得咋回事。
所以,官员们就拼命扎堆,乡党、同窗、同姓,反正只要能靠得上去,大家尽量抱团取暖,来面对各方面的压力。
踩着别人上位,是最常见不过的了。赵家就是身在大内的赵忠,都不能一手遮天,何况真定赵家,在一些人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其实,赵云根本就不晓得,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讥讽太学的事情,在皇帝到达宫殿之前,几乎稍微有些关系的官员全都知道了。
“这小子如此慌不择言?这里是京师,还当是在真定呢。”
“你这叫什么话?赵子龙身为鸿都门学博士,他做人做事,自然就要为学校考虑。难道你不清楚,有汉以来,太学的人实在有些跋扈吗?”
“说得也是啊,他们确实不像话,弄不好来一个请愿,让皇帝都下不来台。”
“你说呢?要不然那位会来个党锢之祸?有人说宦官是朝廷的毒瘤,我认为根本原因还是这些士子太大自己当回事儿了。”
“还别这么说,你们的两位公子不都还在太学学习吗?”
“我也在考虑,太学如今越来越为皇帝所厌恶,你看门学的学子们,一些还没等完全学成都已经到各地去当官了。”
“也不能如此说吧,你不会是要针对赵云?他的两位哥哥,我也了解了一些情况,不管是文韬还是武略,都挺不错的。”
“是啊,在北疆大捷中,赵家一家人太风光了。所以我想让我们家俩小子干脆就到门学继续学习,免得被其他人拖累。”
“那样不好吧,真做了会得罪太学的人,一拖就是一大窝,到时候小心你自己的官位。”
“怎么你还看不明白?有那位护着,门学的学子们稳如泰山,他们的前程可比太学的学子们要广阔得多。”
“你说这句话我还相信,前些日子我带着家人去雒水边上踏青,你知道我看到啥?”
“那边一向都是太学的地盘,大不了就看到太学的人了呗。”
“岂止,不少太学的人学成没有地方去,干脆就在那里做商贾之事。”
“此话慎言,你我之间说说即可。难不成你还不清楚,那位自己都在带头做生意吗?”
“是啊,听说在宫里,他让宦官、宫女们装成卖家和买家,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买卖,乐此不疲。河间那里,到处都是刘姓人家的产业。”
“你还知道的不够多,赵家和那位形成了一条稳定的利益链,海商赚钱的速度和数量,谁听到了都会眼红。”
“那位不是给张家的人封官了吗?你说一个赵家有啥好的,要是他们愿意,我也姓张,让他们认祖归宗不就好了?”
“你愿意人家还不愿意呢!眼看真定张家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还看得起你们张家?”
普通官员们都在一起唠得不亦乐乎,至于真正的大佬们,他们即便有意见也不会说出来。
到了一定的地位,你说出去,要是能被别人抠出毛病,马上就会有人来攻击的。
平民百姓尽管处于社会的底层,知道消息的速度,却也不会比官员们晚多少。
毕竟京城自党锢以来,沉寂良久,都好长时间没有好的谈资了。
“啥,我的天,子龙先生也太猛了些吧,太学的人也敢招惹。”
“凭何不敢招惹?他的地位也是博士,比太学的博士能差啥?再说他有作品,你可听说过孙淑波?”
“不曾!”
“某也未曾听说过,他是太学的博士,原来就是里面的学子,在里面时间久了,就成了博士。听说经书讲解得太差劲了。像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你是说太学比不上门学?”
“各有千秋吧,反正目前某更看好门学。准确地说,是看好子龙先生。”
“是啊,我也很是佩服,一个人就把整个太学的人给踩了。”
“慎言慎言,就是子龙先生本人一点都没指名道姓,他先是就方位的问题说了一句,后来又说厚脸皮神功。”
“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名满天下,像你和我,一辈子都不能出头。就这种骂人不带一个脏字,甚至都没有提及到对方。但不管是说话的人还是听话的人,都明白他说的是谁。”
“对了,郝三哥也在这里,你们家不是和门学那边有些关系吗?我们家的三个小子想进去读书,不知道可以吗?”
“啥关系,就是平日里给他们送米啥的,不值一提。”
“老三你就别谦虚了,你自己的公子们和侄子们,不都进去了吗?”
“好吧,继续说你们还当我郝三矫情了。赶明儿我亲自去一趟,不管行不行,给你们几位一个准话。”
“我就说郝三哥是一条汉子,来来来,这顿我请了。”
“还是我请吧,到时候万一没机会进去,你可别怪我。”
“三哥你说笑了,些许酒钱,某真还不放在眼里。”
看到郝老三醉醺醺的离去,一行人又议论开来。
“真想不到啊,当初我们都在冷眼旁观,最后让他这个新入行的给抢到手上。”
“是啊,主要是大批量送利润太小,还要塞包袱。再说当初门学诸位谁看在眼里?”
“他还说亲自去,哪天不是他自己去的?生怕别人接触了门学的人。”
“所以啊,我们都自诩聪明,眼光和老郝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早就看得出,有宫中的支持,门学迟早都会超越太学。”
“我得回去张罗下,今晚我们一起去老郝家,看看到门学需要花钱不。大家都出一点。”
京城中好久没有这样的话题了,就是以往高高在上的太学,又怎么了?你们自己干不过别人,连还嘴都不可能,还不允许被别人说?
不知不觉间,赵云的形象在雒阳的官员和平头百姓中间顿时高大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要不听听的意见?
时间永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昨天发生在城门处的事情,经过一夜的发酵,在小民之间愈演愈烈,对高层却没有丁点影响。
今日一大早,皇帝昨天就说了要廷议,肯定又有啥新话题给大家来议议。
其实官员们如今很是彷徨,他们内部都不团结,分成了好多派系。
要不然,不要说党锢之祸,就是皇帝本人,也必须把官员们给捧在手心里,根本就不敢有丝毫打压的行为,毕竟国家还需要官员来处理。
反观内宫里的那些人,或许私下之间有些龌龊不假,可在对外上却是一致的。
目前仅仅出了个曹孟德,但是他的父亲曹嵩,可是不折不扣的太尉,已经没有多少人把曹腾那一支人当做是宦官一系,毕竟打死蹇图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虽然皇帝说要廷议,官员们来得并不早。平日里还好说,他刚刚回来,不说旅途劳累,就是宫里也有不少胭脂马需要驯服,反正作为男人大家都懂。
尽管如此,有品级的官员们,在卯时都齐齐到了宫里,安静等候。
原以为皇帝无论如何,也要在辰时上朝的。
眼看辰时早就过去,巳时也过了太半,皇帝还没有一丝要出来的意思,就连向来比较沉稳的大佬们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张公公,烦你去请陛下。”杨赐可是一点客套话都无需说。
或许满殿官员,也只有他才有这个资格,就是站在众人前面的袁氏两兄弟都不行。
不知道是张让真正去催了还是皇帝早就起来,话音一落,刘宏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金銮殿上,尽管还打着呵欠,精神却是不错。
“众爱卿,鲜卑檀石槐已然作古。”灵帝坐在龙椅之上,一改往日的拖沓:“如今我大汉该如何做事,寡人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首先出面的,都是中低层官员,看到自己派系的大佬们没啥指示,也就大着胆子出来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如今威加海内,四海升平,鲜卑人看来也成了秋后的蚂蚱。”
“哼,小人一个。陛下问我们对此事的看法,就知道献媚。”
官员之间的派系众多,只要双方之间有矛盾的,马上就开始攻讦了。
先是双方各出一人,接着就是另一人也出场,随后波及到整个大殿,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和在最前面稳坐钓鱼台的大佬们,一个个争得不亦乐乎。
“你有看法你说啊?看来你的主子还没对你表示吧。”
“陛下在前,你说此大逆不道之言,难道不怕株连九族吗?我的主子自然就是陛下。”
“真正的小人,你当不清楚皇上是如何圣明?怎会就一些小事情上对我等进行处罚。”
“你还是怕了吧,我认为当是时,必须加快脚步,在北方出兵,把鲜卑人打到他们的发源之地鲜卑山。”
“好啊,我看你去打如何?磨嘴皮子谁不会?”
“我打又如何?总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派出家中的人去打战,反而大败亏输。”
没想到战火烧得太猛,没几把火马上就到了袁家这边。
也是袁绍太背时,本来是想去立功的,谁知几处军队,就他那里死伤无数。
真定赵家就不用说了,一战打得鲜卑人没了脾气,直接灭族,这样的事情啥时候在历史上发生过?
可以说,要是赵家有一个显赫的背景,回到雒阳篡位都有强大的基础。
整个国家最多的还是普通民众,他们虽然不晓得鲜卑为何物,在国家机器的大力宣传下,觉得那些就如妖魔鬼怪,必须杀死。
以前没有人能战胜他们,如今真定赵家可以,自然会拥护赵家。
可惜这种情况永远都不会发生,不管是龙椅上的那位还是各种世家门阀,他们都会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冷处理,把大捷消于无形。
看到己方的大佬在皱眉,战火不再往袁家头上点,自家大佬和人家相隔还是比较远的。
“打战,天下就没有不败的将军,输赢不过是瞬息之间,赵家也不过是走了****运。”
“粗鄙!吾耻于与你同殿为臣。赵家如何?一个接一个胜利,按你的说法,他们的运气不断对吧,要不你去那边试试,运气还在那里没走呢。”
好嘛,连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都整出来了,而且把赵家都给牵了出来。
可惜,在这种话题上,就是大佬们都讳莫深入,整个国家都亏欠赵家的。
人家没拿国家一分钱,仗也打得漂漂亮亮的,赵温根本就懒得去插言,他也没给任何人暗示,赵家无需辩驳,公道自在人心。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不能打鲜卑了?就是檀石槐在的时候,陛下也敢出手,派出赵孟、卢植、袁绍、丁原果断出击。”
为了削弱赵家的影响,他也是煞费苦心了,把几人混为一谈。
“除了赵家,还有谁取得过胜利?”
“如何没有?并州刺史丁原不一样俘虏了一些鲜卑人?”
“说你们粗鄙还不够,不知道丁原是赵孟的大舅哥,他的好多兵器粮食都是赵家出钱买的?你出过一分钱?”
要是丁原知道自己的名字一再被人提起是在这种场合,不知道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等诚然没有出钱,一个两千石的官员,说出去很威风,在雒阳两千石顶何用?难道你不清楚吗?”
“别顾左右而言他,你们就直说出兵还是不出兵好了。”
反正在大殿之上,不要轻易发言,这里就是抓辫子的地方。一个不好,整个派系的人都会连累进去。
你要说出兵,好吧,你这个派系说的,那你们就自己出人出钱好了。
什么?朝廷?你开玩笑吧,我们刚才还在说赵孟的事情,难道你不清楚他都是自家出的钱吗?就是事后士卒的抚恤也一文钱都没找朝廷要。
不出兵?问题又来了。
难怪我们大汉在对待胡人的事情上,始终打不赢,不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在拖后腿吗?
弄得不好,就会把夏育等人的旧账翻出来,那可是龙椅上那位的逆鳞,到时候你就等着死吧,反正这些年高官杀得不是一个两个。
每次廷议,都是刘宏最高兴又难过的时候。
高兴的是,官员们没有拧成一股绳,自己帮一边,另一边就遭殃,皇帝就是获利最大的人,谁都不敢得罪。
难过的是,扯皮下去,好像事事都要自己拿主意。
此刻,一个幽幽的声音传出:“要不听听赵云的意见?”(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第一次去上朝
鸿都门本身就是城门之一,平日迎来送往,十分热闹。
如今更有门学在旁边,热闹程度大多数时候比太学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前从来没感觉到,在汉末交通是个很大的问题,突然之间就把问题凸显出来。
由于住房所在的区域很是喧哗,不管是蔡琰还是荀妮,都是素喜清静之人,只有桑朵整天好奇地从阁楼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流。
如果要住到其他地方去,对家人有好处,特别是蔡琰已经身怀有孕的情况下,得让孕妇随时保持一个比较喜悦的状态。
到那时,赵云每天从家到学校,就不得不坐着马车而来,他觉得而作为鸿都门学的博士,不应该在京城里面天天骑着马儿飞奔。
正在赵云犹豫的时候,赵满囤来报,说是赵得柱在学校里,已经收到了好几百学生的名刺,都希望能见见传说中的赵博士。
还没来得及作出决定,宫中要求上朝的命令就传达过来。
“公公贵姓,我就是赵子龙。”赵云有些疑惑,难道自己昨天在欢迎的队伍里出现了啥不得体的地方?可应该由自己的顶头上司乐松申斥才对。
说到这个乐松,十分可气,目前为止,仍然对他不闻不问,要不然该上课的时间,他也不可能无所事事,还在家里面呆着。
“咱家姓由,”宦官带着几个小宦官,打着官腔:“赵博士,马上和咱家走一趟吧。”
这说话看上去真还看不出来吉凶祸福,不会让自己去了之后会怎么样吧。
或许是感受到徒弟的忐忑,童渊倏地抬起头来,吓得一众宦官不由自主打了个冷噤。
“公公梢待,”赵云给下人们使了个眼色:“你看无论如何,云也得换上自己的服装才对,总不能穿着家居衣服到大殿里去对吧。”
“公公,麻烦来这边稍事休息一番。”赵满囤会意,马上笑脸相迎:“某不和你吹,赵家的茶叶那是全国都数得上号的。”
说着,他故作神秘地在宦官耳边低语:“宫中那位,都曾对我家的茶叶赞不绝口。”
由宦官是张让安排过去服侍皇帝的,近年来身份地位大不一样,就是张让和他之间的关系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从指使变成合作关系。
当然,他随时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管是在皇宫之中还是在社会上,不过是一个去势的宦官而已,要不然也不会被刘宏所喜爱,张让想插手都没办法。
“那就麻烦赵管家了,”由宦官也不为己甚:“由某也有口福品尝到赵家的茶叶。”
“好说好说。”赵满囤一看有谱,赶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手背在背后,做了一个五的手势,让其他下人给随行的小宦官每人五十金。
这是赵云平日里自用的书房,十分整洁,屋里面有一股香味,让由宦官觉得很舒服。
他们因为去势,身上在尿尿的时候,经常会出现一些状况,不得不使用各种香料,掩盖住尿骚味,对香味非常敏感。
“要是别人来,肯定就没有。”有人已经给赵满囤手里递上了今春南方的新茶,包装很是精美,他恭敬地递了过去:“公公今后要是喝没了,随时来赵府上要。”
说实话,赵家如果给他金银,或许他贪财,不过一般的小钱还是看不上眼的。毕竟作为皇帝最亲近的人之一,要塞包袱的人有的是。
刘宏日常喝的茶和酒,现在患上赵家依赖症,总觉得从赵家送上来的比其他的好上十倍百倍,闻起来都香味扑鼻。
“赵管家有心了。”由宦官闭起眼睛,像是在自言自语:“皇上今日让大臣们廷议鲜卑的事情,一时之间众说纷纭,那边可是在等着赵博士,咱家不能耽误太久。”
就是这种味道,皇帝日常喝的似乎还没有这茶好,他睁开眼,微笑着点点头,好像刚才啥话都没有说一般。
“琰儿,你觉得这么穿着合适吗?”家里有铜镜,看上去模模糊糊的,赵云不敢确定,究竟自己穿着博士的衣服和靴子看上去是何等样子。
家里唯一有点经验的只有蔡琰,蔡伯喈没被放逐以前是中郎将,还是经常上朝的。
她左瞅瞅右瞅瞅,瞄了一眼荀妮:“姐姐,你看咱家夫君平日也是器宇轩昂之人,此刻看上去弯腰驼背,哪有一丝赵家麒麟儿的样子。”
这话连对上朝礼节一窍不通的桑朵都忍不住噗嗤一笑,她还从没见过自己夫君有如此狼狈的时候,连头上的帽子都戴得有些歪歪扭扭。
听说了皇帝来召的目的,大家顿时放下心来,皇宫来的马车就在屋外等候。
好家伙,赵云也是第一次经历被大内侍卫保护着坐马车,连自家也带一辆都没想到,事后就尴尬了,赵温亲自把他给送回来的。
“由公公,”马车里就只有他们两人,赵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尿骚味,站起身来躬身施礼:“云还是第一次上朝,烦请你给云讲解下有哪些规矩。”
当然,面见皇帝可不是第一次,当时在河间,时间也是很匆忙,宦官们讲了不少。
“子龙公子叫咱家老由就是,”由宦官的脸上还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样子:“其实也没啥特别的,皇上让你做啥就做啥。”
尽管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信息,赵云还是琢磨出了其中的意思,就是其他大臣们的意见都别去管,皇帝想了解什么就说什么。
“谢公公!”赵云由衷地再施一礼。
由宦官鼻孔里嗯了一声,心道孺子可教,毕竟目前鸿都门学就是皇帝的脸面。
名义上是乐松的祭酒,每一批学生开学,刘宏必然会亲自来的,让大家知道,他们都是真正的天子门生,今后学成要为皇帝服务。
也就是说,赵云是刘宏的嫡系,不管皇帝有何命令,都要不折不扣地去执行。
总不能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那位难堪,不然哪怕是赵家麒麟儿,也许不会有性命之忧,当官也就到此为止。
有皇宫标志的马车,在大街上飞驰,离皇宫越来越近,赵云的心不由自主又提了上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又见灵帝
尽管是皇宫的马车,由于减震不好,坐在上面十分颠簸,比起赵家的差不少,要不然三位娘子从真定到雒阳不得累死才怪。
赵云很是佩服,眼前姓由的宦官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身上没有修习过导引术的样子,更没有习练外家功夫,看上去身体稍显孱弱。
自打他上车以来,姿势就没有变过,赵云自己是因为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失礼,坐了一会儿就觉得难受,不得不忍着。
师傅或许其他地方一定会随时保护徒弟,今天可能在后面一辆马车里,绝对不会跟到皇宫里面,不要说侍卫们的戒备森严,就是里面的高手当不在少数。
设若他真要进了皇宫,吉凶难料,说不定会给徒弟甚至身后的赵家,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那就得不偿失,毕竟在皇宫里面估计也没人敢对赵云下手。
“由公公,目前大臣们都有些啥意见?”赵云为了掩饰坐姿的尴尬,借着问话的机会,屁股悄悄往里面挪了挪。
平日里,不管是坐椅子还是别的东西,都在前面三分之一左右的样子,大环境就是如此,儒家之人对一个人的坐卧行都有很严苛的要求。
按说在前世的军训里,当时觉得军训时苦不堪言,整天不是站军姿就是踢正步。
在这个年代,大概是因为从小习武,族学里的先生们一教,他就严格执行。
否则,当初小屁孩儿一个,戒尺什么的可不认你是不是族长的儿子,照打不误。
失去武功以后,才知道导引术的珍贵,现在好多时候都觉得很不方便。
“他们的意见?”由宦官眼睛一直闭着,他冷哼一声:“他们有啥意见?不过是等着皇上拿主意,然后就开始在其中找缺点而已。”
他是宦官的一员,本身就和士子集团相对立,皇帝本人对朝臣也十分头疼,他自然没啥好感,从来也不和他们结交。
偶尔有一两个看得顺眼而且还懂得人情世故送礼的,稍微指点一两句。
这话赵云不好接也不敢接,讥讽太学是一回事,那是就事论事,给鸿都门学撑腰。
赢了你就是大爷,和大草原上谁拳头硬都是大爷有异曲同工之妙。
今后那些太学的不管是高层、教师和学员,看到自己必然毕恭毕敬,不然又是另一轮的冷嘲热哄,前世学的骂人的话不要太多。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赵云就要和士子集团或者是官员集团对立,他可不会像乐松一般,做一个佞臣,否则历史上就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不过,其中的度就难以把握了。
一方面不能得罪皇帝,如今的赵家和赵云身板太弱,如何能与刘宏抗衡?
他要不满意,稍微露一点口风,相信对赵家的财富感兴趣的家族大有人在,飞灰湮灭不是开玩笑的。
另一方面,更不可能得罪士子集团,现在的燕赵书院刚刚成立,再说赵云也有一个名人情结,至少目前还不敢使用书院的学子。
要是自己有一方势力,就可以放心大胆去任用他们,有一个实习期和缓冲期。
目前每一个人都要独当一面,那是今后大时代到来自己争雄天下的利器。
赵云很是后悔,来雒阳好几天,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看过皇宫。
当然,现时代的皇宫,禁军们可是威风得很,与前世那些站岗放哨的军事重地简直还要严格,随时在虎视眈眈盯着过往的路人。
他不敢撩开车帘,不知道皇宫大门是什么样子的,只是稍稍停顿了下,一个小黄门应该是刷脸,和带队的禁军说了句什么。
“子龙公子,”由宦官突然睁开了眼睛,拍了一下脑袋:“我应该叫你赵博士,请吧,皇上和各位大臣正在殿内等着你。”
赵云点点头从马车里面出来,觉得外面的阳光十分刺眼。
他只好目不斜视,跟着由宦官亦步亦趋往里走,两边都是拿着武器的禁军,看上去身强力壮,还是有些精锐的气象。
在宫门口,就看到黑压压的人群,他都不敢去看赵温站在啥位置,只是瞟了一眼,发现御阶和大臣们站立的地方有些距离。
那端坐在龙椅之上的不是刘宏还是谁来?
前次在河间见面的时候,他并没有戴着皇冠,此刻看不到真实面目。
这时,人群中有一双仇视的目光。
“何大人,他和你素未谋面吧?”一旁的荀攸察言观色,马上就感觉到不对劲。
“原来是文若啊,没啥的,他就是赵家老三?”河南尹何进马上挤出笑容。
王·荣升为贵人的事情,他已经从妹妹那里得到消息,从一些情报分析,应该与刚刚走进宫门的赵云有些关系。
只是目前他也就是一个河南尹,很多事情即便想插手都无能为力。
再说鸿都门学是皇帝亲自掌握的,即便有一天他有了足够的地位,或许还是动不了门学。
毕竟在城门外的事情,他都原原本本的听说了,相信此刻的赵云,在学校里的声望除了皇帝就是此子,什么乐松、贾护都得靠边站。
学校里面都是拉帮结派的,不要说动赵云,就是学校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引起学子们群起而攻之,焉知谁和皇帝关系密切。
“对,他就是属下的姑父。”荀攸的神色有些复杂。
大臣们还是在议论纷纷,当然,没有任何人不会看一眼走进来的赵子龙。
只见他看上去尽管穿着一身博士服,身上的英武之气掩盖不住。
不得不说,赵家的椅子是一种划时代的创举。
刚开始流行到雒阳的时候,达官贵人的家里都用的是,现在更是走进了寻常百姓家。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说是大臣们上朝的时候,应该坐着椅子,只有自己要阐述意见的时候,才会站起来。
一排排椅子整整齐齐,赵云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发现宫殿比前世自己在燕园学习时最大的礼堂还要大上几分。
前面的官员倒是能清楚地听到皇帝说话,后面的压根儿就不制造在说啥。
“臣见过皇上,”到了灵帝跟前约有两丈左右的地方,不等由宦官吩咐,赵云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祝皇上万岁万万岁!”
又听到了熟悉的祝词,刘宏不由眉开眼笑:“赵卿家平身。”
“近日檀石槐身死,朕让大家廷议,我大汉该采取何等举措。子龙,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辞职相对御史台
“皇上,”还没等赵云说话,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越众而出:“臣有本奏!”
“卿家有事说吧,”刘宏有些无可奈何:“你们御史台是言官,本身就有说话的权利。”
那老头精神一震:“臣告鸿都门学博士赵子龙飞扬跋扈,欺下媚上,其罪当诛。”
你麻痹,赵云听得七窍生烟,好嘛,老子本着不得罪人的态度,就是对太学的人看不惯而已。但刚才皇帝说他是御史台,难道太学由他们在背后支持?
好像也不对呀,毕竟太学是汉代最高的学府。可以说,一个人的仕途能走多远多宽,与他的求学经历不无关系。
假如你的老师是名闻天下的大儒,很好,不用啥考核你就可以做官了。
要是老师名不经传,孝廉这一关是必须的。而且有名师教导的学子就是没有关系,也有人抢着把孝廉的位置早就给准备好了。
太学的学子,那还用说?也许人家都还没迈进学校门,身上就有了孝廉的身份。
其实,在西汉开始的时候,对孝廉的选择选拔还是相当慎重的,推行察举制度。
察举有考察、推举的意思,又叫荐举。
由侯国、州郡的地方长官在辖区内随时考察、选取人才,推荐给上级或中央,经过试用考核,再任命官职。
察举的主要科目有孝廉、贤良文学、茂才等。
《张衡传》:“永元中,举孝廉不行。”《陈情表》:“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后刺史臣荣,举臣秀才。”汉代避刘秀讳,称秀才为茂才。
孝廉也是汉代察举制的科目之一。孝廉是孝顺父母、办事廉正的意思。
实际上察举多为世族大家垄断,互相吹捧,弄虚作假,早先有童谣讽刺:“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
哪像现在,特别是灵帝正式掌权以后,连两千石和三公都可以买卖,孝廉不过是大笔一挥,随意写上去就好,管他孝还是不孝?
假如他要是就孝廉攻击自己的话,究竟该如何应对?赵云一时之间有些为难。
有汉以来的察举制,一个小小的鸿都门学博士去开炮,有可能落得尸骨无存。
如果不对制度进行攻击,又该以何为突破口呢?
正在他为难的时候,龙椅上的灵帝尽管看不到表情,声音有些阴冷:“哦?朕所知道的赵子龙不是这样的,难道我身边的人在对我撒谎?”
“皇上,赵子龙自进京以后,足不出户,藐视上官,根本就不把皇上亲自设立的鸿都门学放在眼里,此为跋扈所在。”老头自顾说道。
“更兼在迎接皇上的时候,大肆攻击太学,实为不把我汉家自高祖以来的最高教书育人机构放在眼里,此其罪二。”
“再说纵观历朝历代,没有任何一位皇帝有一百岁的寿命,竟然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纯粹是欺下媚上,置历代皇帝寿命事实于不顾,纯奸佞之徒也!”
“身为鸿都门学博士,难道去愚弄学生,皇上要活万万岁么?”
估计刘宏也被这帮子御史台给整得没脾气,他沉声问道:“赵爱卿有何话说?”
“臣有话说!”赵云先对着御阶拜了一拜,扭头道:“这位大人贵姓?”
那老臣面有得色,正待开口。
“算了,我没兴趣知道,不过是别人前面的一条老狗而已。”赵云摆摆手:“别急着争辩,这么大年龄了,我看你站的位置在中间,必然官职不大。”
“都这把年龄了,千里为官只为名。御史台一向是个两袖清风的衙门,按说你的名声已经累积得相当高了,可还是不能更进一步,何也?”
那老头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又要张口说话,赵云转过身来面对所有大臣。
“相信在座的各位前辈,都认识这位老人,谁的父亲?回家养老去吧。”
“正事不做邪而有余,今天皇上召集大家,是为了讨论如何处理鲜卑的问题。”
“人们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到了你这把年纪,没有自己的主见,别人一个眼色,马上就挖空心思陷害大臣,你真是死有余辜。”
“诸位大人,你们都生活在雒阳,可曾见过边疆百姓被胡虏烧掉房子,抢走粮食,杀掉男子和小孩,留下妇女供他们发泄?”
“赵家不才,愿意为皇上分忧。北疆一战,敢叫胡马不越雷池一步。”
“老匹夫,有本事你去杀敌呀?”
“诸位大人,云亲自上阵,杀敌不计其数,可在功劳簿上不见我的名字,家父亲口告诉我,他是报上来了的。”
“既然你是御史台,先帮我把这笔账算算吧,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连云的功劳都要吞没。”
那老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如何接嘴。
“既然你跳出来,就是得罪你了,进而有可能得罪整个御史台的人。”赵云缓缓转过身去,面对皇帝:“但是云相信各位大人的清廉,相信皇上慧眼识珠。”
“像这样占着茅坑不拉屎,整天想办法去找大臣们缺点的老贼只在少数。”
他就是要树立这样一种形象,谁特么敢惹我,就要承受后果。
正在他还想继续慷慨陈词的时候,身后发生了骚乱,那老头一口气不顺,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本来皇帝召见赵云要问下对鲜卑的良策,还没开始,闹了这一出。
刘宏在龙椅上面沉似水,也不说话,大殿的声音渐渐平息。
那老人有些沙哑的嗓子又出现了:“老夫今日不走,就看看这黄口小儿能说出什么话来辩驳自身的罪名。”
赵云倏地转过身去,看不到人影,估计坐在椅子上了。
他缓声说道:“各位大人不是都和云一般初次到雒阳吧,那么云到此发生的事情,想必你等全部知晓咯。”
“皇上明鉴!”赵云又转向灵帝:“微臣还没到雒阳之时,被人堵在城外,要我写一篇词赋,何况他们好几百人等在燕赵风味准备对付我一人,太学欺人太甚!”
“当晚回寓所,在天子脚下,云遭到奸人刺杀,哪位大人不清楚的请出列!”
谁敢说半个字?你要出头那就说明你有可能是嫌疑人。
“既然太学的人做了初一,也就会做十五,是他们派的杀手无疑。”
“事到如今,可有何人上门来请罪过?”
“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难道我真定赵家好欺负么?以牙还牙而已!”
“谁对我不满意的,你出来,北疆士卒浴血奋战,所有的钱都是我赵家掏的!”
“一场战下来,伤兵不计其数,也给你养着!”
“所有的钱给我,马上脱了这层博士服就是,我回真定教教书养养马!”
说着,他把头上的博士冠摘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打不打依旧是个问题
“子龙,不要辜负了朝廷!”刘宏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有冤屈,朕已知晓。徐子阳,你下去吧,把子龙自到雒阳以来究竟是谁在针对他查个一清二楚。”
徐子阳?这是谁?赵云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历史上的名人太多了,很多比他优秀得多的人,仅仅青史留名,连生卒年份都没多少人知晓,何况一个庸庸碌碌的御史?
“皇上,臣早就想致仕。”那姓徐的老头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回事,扬声道:“惜乎朝中人云亦云者众,仗义执言者寥寥,忝为御史台一员苟存至今。”
“徐爱卿的苦楚朕是知道的,”刘宏可能有些乏了,好像还打了一个呵欠:“今后尽量不要就一个大臣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扭住不放。”
他知道赵云入京城门被阻,特别是后来遇刺一事,里面的水太深,就连皇宫的人出动,到最后也有可能是个无头公案,何况一个御史去查?专门挖个台阶给此人下。
那个叫徐子阳的,此后再也没见过,根本就没有人放在心上,不知道是致仕还是死了。
“子龙爱卿,你还是说说你的看法吧。”刘宏轻轻放过了那人。
“其实打有打的好处,不打有不打的好处。”赵云干脆和稀泥算了。
灵帝有些失望,不得不耐着性子问道:“毕竟寡人和诸位大人都没有亲历过北疆战事,还是你这个参战人员来说吧。”
几乎所有的皇帝,本来就希望每一个大臣都按照他的思路来。
当他没有主意的时候,就必须拿一个主意出来。要是有了主意,那你就必须把这个主意完善,不然马上就在灵帝心目中的形象下降了。
“诸位大人,”赵云撒泼的时间过去,开始言归正传:“末学后进先给你们赔不是,刚才伤害了一些人,只能说抱歉。”
还能怎么着?人家才多少岁?不少人的儿子甚至孙子都比他大。
他们浑身充满无力感,看来这孩子滑不留手,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尴尬揭了过去。
在内心里,赵云根本就不想大汉再去和鲜卑人或者乌桓人死拼。
本来檀石槐去世以后,曾经的草原霸主顿时四分五裂,在原本的轨迹中就没有再重新统一过,一直是一盘散沙。
这个时候遇到外力,说不定他们马上就会摒弃前嫌,先联合起来把汉人打跑再说。
何况攘外必先安内,眼看着黄巾起义再过两三年就要到来。
如果大汉率先和鲜卑人拼一场,那可是人力、财力的比拼,到张角登高一呼,那时难道还有余力来对付农民起义么?
屁股决定脑袋,既然自己身为朝廷的一员,不管如何对黄巾的民众同情都无济于事。
何况在黄巾道中,龙蛇混杂,真正有思想有领导才能的寥寥无几。
从颍川辗转到汝南,再经荆州、扬州、徐州、青州回真定,一路上的惨状,固然有统治阶级不断压榨老百姓有关系,那些占山为王的黄巾众也不是啥好鸟。
“鲜卑人、乌桓人,起初不过是东胡人中的两个部族,他们在征讨匈奴的过程中不断壮大,当年那些浴血的老兵还健在。”
“诸位大人都是知兵之人,要我们的士卒去和他们拼杀,大约每杀死一个老卒,需要我们汉人三条左右的人命去填。”
“胡人从小就驰骋在草原上,吃的马牛羊肉,比我们士卒的身体素质不知道好到哪里哪。难道我们汉人的性命就这么不值钱么?”
“此时鲜卑人群龙无首,我大汉宜做壁上观,犯不着用汉人的性命去杀那些行将就木的老卒,得不偿失。”
“不说胡人,就是我们汉人之间,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乌桓人在幽州那一片正等着机会,想当年鲜卑人占领了整个草原,对同祖宗的乌桓人也不甚友好,死死把他们压住。”
“毫不讳言,鲜卑人内部肯定有不少人都盯着弹汗山的那个位置,乌桓人也会趁火打劫。我们要加入进去就更加乱了。”
“想想昔年孝武帝年间,汉初经过孝文帝孝景帝休养生息,才有国力来打一战。”
“汉室东迁以来,胡人和蛮人一直不停消耗着我们的财力人力,此刻真还不是好时机。”
至于说汉军进攻会促成鲜卑人和乌桓人各部的暂时联合,他说都不想说。
能站在大殿里的人,一个个都是人精,谁都能分析的出来,包括龙椅上的刘宏马上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突然间,赵云就想到了自己的徒弟杨修,他是才智震主,枉送了性命。
说话当说一半留一半,给别人发挥的余地。
明白是明白,但灵帝心中就是不痛快。
如今的他,有了后世隋炀帝的那种想法,借着战争的机会,不断去削弱世家门阀的实力,到时候中央集权就能更加坚定些。
刘宏还是带着一丝希望,又亲切称呼道:“子龙,刚才你不是说打有打的好处么?”
“微臣正要说到这里,”赵云眉头一皱,看来皇帝还不死心啊:“打战,只有胜利者才是赢家,能得到好处。”
“然则,要打也只能小打,稍微大一些的战斗,就会引起鲜卑人的警觉,从而不再内讧。”
“草原上的马匹、牛羊,正是我们大汉所缺少的。只要你打赢了,各种牲畜都是我们的,连他们的人都交给我们来处置。”
“诚然,赵家在历次战斗中,不断有人员和财物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
“现在得到的马匹和马牛羊肉,相信各位大人一定有兴趣,赵家委实没钱了。”
话也只能说到这个份儿上,大殿里一片沉寂。
所有大臣包括灵帝,都无法决断,究竟该不该打,小打要如何才是小。
真要有一比三的战损,这一战打下来究竟有多少家族能够承受。
当然,不少自诩为正统的学究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如今都是鸿都门学博士,怎么还随时都把商贾之事挂在嘴上?
不要说赵家,哪一家在没有发迹之前,不一样落魄么?(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让世家自己折腾
“三弟,你倒是说个话呀?”袁逢有些急了。
他哥俩位于最前面的位置,按说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和弟弟交流的,以免被皇帝看到。
袁家本来想去在北征中分一杯羹,可惜袁绍也许生来就是不会打战的命。在原本的历史中,那么好的基础,携着天下第一世家家主的位子。
更因为替他的父亲,严格来说是大伯父守灵,获得了孝子的名声,天下豪杰莫不追随。
惜乎在官渡一战,他输了,而后一发不可收拾,直至病死。
本来他也会赢的,谁让他要去碰一个名声不显实力比慕容部还强大的部族。
既然袁绍不行,袁家其他人就要顶上去,譬如他的儿子袁术,袁逢可是对嫡长子上心了。
他也是刚刚才获悉,那倒霉孩子竟然还参与赵云入城的阻拦阴谋。
人贵有自知之明,袁逢可不会认为袁术能比赵云强一些,干脆趁此机会把他弄到北疆去好了,反正他会派自己的心腹之人。
如果两人要干起来,老一辈出面那就太丢份儿了。更何况他知道曹操那愣头青和赵云扯上了关系,到时候要出现一些始料不及的事情,后悔就晚了。
说起来,大家族的人,只要上面的人还在,在雒阳城里很少有出头之日。
袁术都是当外公的人了,至今在京城也不过是一个中层偏下的官员级别。
“二哥,这趟浑水我们家真的要淌么?”袁隗叹了一口气。
正因为他明白袁绍的败因,才清楚和鲜卑人打战不是那么容易的。
或许有人会认为,胡人不擅长计策阵型之类,然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毕竟战斗的主体是人而不是计谋本身。
“公路不得不走,”袁逢的声音越发低了:“这孩子竟然阻拦赵家小儿入城。”
“没有去参与刺杀吧?”袁隗突然警惕起来。
他不怕别的,袁家如今的声望已然达到顶峰,要是龙椅上那位知道袁家还有一批武艺高强的死士,那恐怕就是袁家的死期到了。
“应该没有吧,”袁逢说这话有些迟疑,他慌忙解释道:“三弟,你也晓得那小畜生,从小就不能吃亏,争个面子而已,倒不至于杀人。”
袁隗没有说话,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子龙贤侄,”杨赐见没人相应,只得亲自出头:“我杨家位于弘农,那里可不产牛羊肉。老夫嘴馋,顿顿都离不开。”
他不是三公胜似三公,就连皇帝处理他的问题都小心翼翼,一个帝师可以横着走。
其实赵云有一点想错了,杨家的底蕴并不比袁家弱,而是此老在韬光养晦。
儿子从小就喜欢军功,为官的情商也就中上之姿。
假如要是他想想办法,杨彪目前一个中郎的位置也是轻轻松松,甚至还可以和袁家一争长短,到北疆去混混。
但是杨赐明白,过犹不及。杨家已经繁茂了这么多年,现在该是低调的时候,还故意与袁家结亲来示弱。
一方面他无疑是在向世人表示,弘农杨家比不上汝南袁家,你看嫡子都要委曲求全,降低辈分迎娶袁家孙女。
另一方面他怕杨家强大了,难免会重蹈其他权臣的覆辙。
自己是没有当权臣的心思,自己的儿子呢,孙子呢,孙子的儿子呢?
权利这个东西,就像醇酒一样,让人又爱又恨,天下能有几人抵制其诱惑?
“伯父既然要食用,赵家天天供你又何妨?”赵云爽朗的一笑,把两家的关系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德祖那孩子天天朝他师娘嚷嚷喜欢吃羊肉。”
尽管是第一次来参加廷议,他算是体会到了,这和菜市场差别不大。
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诉求,当一件事情几家都需要的时候,必须要取得平衡才能达成交易,否则那就继续扯皮吧,我得不到你也别想拥有。
灵帝好像十分无奈,难怪他动不动就要杀人,这些世家太猖狂了些,在大殿之上,随意聊天,根本就没把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然并卵,真正的大世家实力不损分毫,他们羽翼下面的中小世家,不过就换一个人上位好了,毕竟在那些家族里面,人才济济,好多人都想上位的。
刘宏的脸色相当难看,他召见赵云前来,原以为自己破格让其上朝,会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答复,至少把这些世家的实力耗费一些才是。
早知道,就不把此子叫过来,毕竟一个黄口孺子,亏他还有这么大的名声。
“许卿家,你们可有何话说?”灵帝都有些丧气了。
至于太尉刘宽,不仅他本人不想说话,刘宏自己也难得问他。
“皇上,其实赵博士适才已经说出了答案。”卫尉许戫十分纠结,还是想给赵家抛一个橄榄枝。
毕竟赵孟出兵的命令,是他去宣布的。也就是说,护鲜卑校尉打赢了,他在皇帝心目中的形象拔高了一些。
再则他和赵家结下了善缘,现代人对于宣旨的关系也很在乎的,莫不如再多送一些,毕竟此子前途远大。
“噢?”刘宏眉头一皱,可惜大殿里的人看不清楚:“愿闻其详。”
“皇上,我大汉连年征战,民生疲惫,大战自然是打不起了。”许戫直言道:“然则鲜卑一日无主,就不可能真正强大,机会千载难逢,不得错过。”
“臣在此乞请皇上下令,我大汉境内不得有一毫铁器进入草原,此为封锁之计。”
“毕竟胡人长于骑射疏于锻造,长此以往,双方的武器质量会有天壤之别。”
“粮食可适当交易,必须提高到一个胡人勉强能承受的价格,且只能用马匹交易。”
“换而言之,我们要制定一个官价,低于这个价格者,家族不论大小,全部以通敌罪处斩,皇亲国戚也是一样!”
本来大殿中在皇帝说话的时候,议论声就稍微小了些。
开什么玩笑,那些落地的人头有谁比在座的傻?惹毛了随便安一个罪名,明天的雒阳城头就能看到自己的人头,没看到张让的眼睛一直在滴溜溜转吗?
卫尉许戫他的话可就比什么鸿都门学博士的分量重多了,他的话杀气腾腾,由不得这些人不紧张。
“好!”刘宏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笑容。
“赵家既然能够自负盈亏,其他家族为何不可以?”许戫干脆就把世家给挑明了,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要是以国家的名义再次出征,焉知会不会又有世家暗中掣肘?
“这样不太好吧?”刘宏表面上不是很满意,心里乐开了花。
“皇上,微臣窃以为所有大人都有拳拳报国之心。”许戫坚定地回答。(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鸿都门学的生源有问题
袁逢最终还是给自己的嫡长子袁术争取到了一个机会,但是地方就比较麻烦了。
东部现在赵家已经插了好几颗钉子在那边,何况更有卢植、皇甫嵩扎堆,一般的家族都不愿意去得罪他们,免得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剩下的选择可就不那么多了,只有并州和凉州。
并州刺史丁原经过一系列的举措,整个州境内的家族都隐隐有唯他马首是瞻的意思。
毕竟一个能带着大家伙打胜仗的刺史,每一个世家都持欢迎态度,他们自家的子弟也可以在里面立立功。
朝廷里当官固然重要,军功或许在一般人眼里不值一提,武夫而已,有啥值得重视的?
并州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只有强大的武力,才是一切力量的源泉。
因此,可供选择的也就只有凉州了,总不成让自家子弟带着人去交州吧?听说那边天气炎热,人和马过去不要说打战,就是破天气都能把人给热死掉。
赵云一直在冷眼旁观,一来他说出自己的意见后,就是一个局外人。
今天要不是灵帝心血来潮,赵云连进大殿的资格都没有。
二来赵家在每个方位都有自己的人,不管哪个世家过去,他们都要和当地配合,到时候功劳还是少不了赵家这一系的份额。
刘宏也是心情十分愉悦,尽管没有竟全功,还是差不多达到目的。
心中暗自偷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鲜卑人要那么好打,自己再安排一次行动不就可以了吗?他可有全部战斗的情报来源。
不要说丁原的胜利,就是赵孟的胜利,哪一次都是险之又险。
杨赐本人没有需求,杨家不适合参与进去。倒是他下面有几个家族要了两三个地方,看他们不停在给此老交换眼色就明白双方关系必然不浅。
“什么?”当由宦官的脸再一次出现在赵云面前的时候,他觉得好像不太真实。
自己今天来,本身就是和稀泥的,亏得许戫出现,把自己的意图和皇帝的想法中和起来,让世家自己去争去抢,反正刘宏是稳赚不亏的。
毕竟每一场战争下来,皇家可以用最低的价格买来马匹,甚至还可以用马匹换取官位。
有些事情大家明白即可,刘宏也不会傻得说出今后买官用马匹抵债。
本来赵云认为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机会见到皇帝,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
可谁知由宦官说刘宏让自己面见,好在说让自己和赵温一起去,否则他有些虚。
本身到了雒阳以后,才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自己说话又没能如皇帝的意思,天知道他想干嘛。
爷俩没有交换眼神,赵温倒是老神在在,随着由宦官往前走。
出了宫殿的后门,一辆马车早就等候在那里。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交通太不方便,皇宫又太大,没有马车真还不知道走到啥时候。
刚从金銮殿上回来的刘宏取下了皇冠,身着明黄色的便服。
不晓得这家伙是不是怕宫女看上了伯侄俩,这座宫殿之内,基本上都是宦官。
没办法,看到皇帝就要跪拜,见赵温拜了下去,赵云也只有跪伏在地,嘴里还是那一句被御史台的人称作是阿谀奉承的祝辞,今后要成为他的标签。
不知道自己要是没有啥大的作为,后人会在历史中如何评价自己,难道会说佞臣?
赵云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了开去。
“子柔卿家,子龙,可否料到寡人如何要让你们留下?”刘宏像个孩子一样,捉迷藏赢了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
“臣不知!”赵温和赵云一脸苦笑。
皇宫中的椅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名贵木头做的,第一感觉就是硬,太硬了。
赵云见刘宏的身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估计他也坐得不甚舒服。
毕竟木头的硬度越高,做成椅子需要花费的时间就越长,一般的木匠真还没有那闲工夫为做一把椅子花上十天半来月。
“嘻嘻!”刘宏身边的小宦官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哟我去,不是刘佳那丫头还能是谁?
“见过公主殿下!”赵云无可奈何,只好又拜伏下去。
“平身吧!”刘佳小大人的模样让人觉得好笑。
赵温才不会去拜一个小丫头呢,管他公主还是皇子,只是双手礼了一礼。
“子龙,难不成到了雒阳,你的棱角都磨平了?”刘宏脸色一沉。
这是什么鬼?赵云心里有些惶恐,究竟是他本人还是刘佳这小丫头要见自己?他有些迷惑了。
“望皇上恕罪!”不管是啥事儿,先认错吧,他只好低着头请罪。
“哼,那些世家一个个都不把寡人放在眼里,鲜卑人豺狼一样的东西。”刘宏鼻子里面一哼:“为何不说让他们自己去打?”
“皇上,你觉得子龙说了,那些世家就会乖乖听话?”赵温嗤之以鼻。
他本身就是一个孤傲之人,不然当初也不会辞官不想在宦官面前低头。
“那倒也是,”灵帝叹了口气:“世家,世家,如何就如此不让寡人省心?”
赵温和赵云伯侄二人都沉默不语,天知道旁边的宦官们有没有那些世家的眼线在里面?
“皇上,云觉得不一定要把双方的矛盾一次次激化。”到了此时,赵云也顾不得许多了。
“噢?”刘宏眉毛不由自主地扬了扬。
“鸿都门学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赵云侃侃而谈。
“但是,我们的生源参差不齐,哪怕云刚到任,还是发现里面的良骥屈指可数。”
“究其原因,世家把持了学习的权利,就算我们有纸张和书籍都无济于事,好的学生,几乎都被他们囊括。”
刘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毕竟鸿都门学是他的心血所在。
可每一个学生到了这里,就是要速成的,学完了去各地当官,成为自己的亲信。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没有好的学生苗子,如何会有好的学生出来?那样的学生当官,不啻于在打他的脸。
刘宏的才能不是很高,也不是傻子。平素乐松等人糊弄下,他反正没有机会去接触学生,此刻感到问题分外严重。(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功德郎
“赵子龙被皇帝接到宫里去了!”
这是稍微有渠道的大佬们收到的消息,表情不一而足。
有知情者惊呼:“他又被皇帝亲自召见?”
他们的脸上阴晴不定,前次在河间赵云不仅见了皇帝,还和万年公主一起出行。
天家无小事,况且刘宏啥话都没话,也没啥不长眼的敢于在他面前提起,就是御史台的领军人物刘陶都不会问。
毕竟不管是言官也好还是普通官员也罢,即便因为在皇帝那里争论事情而被杀,反而会青史留名,给子孙后代造福。
要是干涉皇家内部事务,你就是死了也是白死。
不过,为何好好的,皇帝又把赵云给召去了,难道此子和万年公主对上眼了?
真要那样,估计言官们又有事情可做了,毕竟人家赵子龙家有三房妻室,公主嫁过去,焉能做小?他们的理由也就十分充足。
甚至不少人都在匆匆忙忙准备着素材,什么前朝的那个公主又是怎么回事之类。
用过往人物来说今,是这些官员们惯常的伎俩。
另一个担忧横亘在心头,万一皇帝让他去不是亲事而是其他事情呢?是不是就意味着这小子在皇帝的眼里分量越来越重?那到时候和他交往就要慎之又慎。
皇宫之内一片祥和,宫女们在花丛中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干些啥。
宦官们拿着拂尘走过去走过来,更有不时四处巡逻的侍卫,和以往并没有两样。
“阿父!”刘宏轻喝一声:“把他们都带出去,若有靠近者杀!”
他心里跟明镜一样,张让和赵忠之间那一点小龌龊,还是他自己有意制造的。
赵云只是起了个头,灵帝就明白他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否则君无戏言,不是让你过来摆问题的,谁不会摆?提出问题,要是众多大臣在面前,还可以讨论下,你自己提出来那就自己解决。
“说吧,子龙,此处只有你我四人,不担心被人听去。”涉及到和世家的机密,刘宏心里说不紧张是假,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骗鬼呢?赵云心道,稍微感知下,暗处至少还有两人,时时刻刻在注意自己伯侄。
相信他们只要有啥异动,第一时间就会被灭杀掉。
历朝历代,忠于皇室的武者多不胜数,估计他们都发了毒誓,否则灵帝也不可能把张让支出去也要把武者们留在一边。
“皇上如此说,那微臣就斗胆直言了。”赵云脸上不动声色,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人生下来,不管是智力还是只是水平上,都处在同一个水平。”
世家之所以强大,就因为他们在后代的培养上不遗余力。
尽管还没有出现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大家都明白,只有下一代下下一代的成功,才是真正的成功,而不是眼前的昙花一现。
设若皇家也有一种机构,打小就在培养孩子。
待其稍大,又在其中选择成绩优异的,到高一级学校学习。
这样由亭而县,由县而郡,由郡而州,最后再到鸿都门学,就可以形成一条有利的竞争机制,优中选优。
在人数上来讲,世家的人数再多,能多得过寒门么?
刘宏一直在耐心地听着,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又舒展开来。
旁边的赵温更是满脸凝重,要是这样的制度推行下去,世家的根基将被破坏殆尽,关键是始作俑者,自己的本家侄子就会处在风口浪尖了。
至于刘佳,小丫头无聊地东看看西望望,最后干脆就把小脸定格在那张越看越好看的俊脸上,眼睛一眨不眨。
“皇上,微臣的意思,并不是说只是在鸿都门学有了成就才可以做官。”赵云侃侃而谈:“第一批寒门学子,年龄偏大。”
“然则他们也有自己的优势,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些年,人情世故是那些一直在学校里学习的学子们拍马都追不上的。”
“因此,在县学中也可以选择能干的人作为小吏。在农村,就是里长亭长乡老之类的人,都是受人尊敬的对象,何况在县里做事?”
“只要有了一个例子,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正如昔年公孙先生在秦国推行变法一样,先取信于人,再推行学校的难度就小了很多。”
刘宏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些年来自己不断的买官卖官,收获颇丰。
他知道既然赵云说县学就可以做小吏,那郡学、州学自然能做好一点的位置。
而到了鸿都门学,一外放至少都是县长县令,那些都是钱啊。
“子龙,国库没钱啊。”刘宏心里面十分遗憾。
他十分清楚,按照这种制度推行下去,再大的世家都只有看皇帝的脸色。
普天之下的读书人越来越多,今后什么太学、私学可以止矣。
“父皇,你不是说又有多少多少钱吗?”刘佳尽管年龄只比赵云小上一岁左右,心智极不成熟,当场开始揭短。
“公主殿下,皇上进项多,可开销更大啊。”赵云马上在一旁劝说道:“发放官员的俸禄、修桥补路,再加上四处的蛮人、胡人骚扰,哪一样不要钱?”
“是极是极!”刘宏抚掌大笑:“还是子龙知朕,寡人有时候都捉肘见襟啊。”
“皇上,这笔钱云从来都没想过要国库出啊。”赵云展颜一笑。
赵温心里很是埋怨,为何这样的计策,侄儿不事先和自己说道说道?想一个万全之策拿出来该有多好。
这孩子还是太冒失了,他心里有些感慨。
其实也不能怪赵云,他去见赵温的时候,说要拜访赵忠,自然会引起此老的不快,包括早就回家的赵满,被他好一顿训斥。
听说不用自己出钱,灵帝精神一震:“子龙快给寡人说来听听。”
“皇上,人活着为名为义。世家和一些商贾起家的豪门,相互之间的关系并不和谐。”赵云微微笑着:“钱就要商贾之家来出。”
“如何可能?”刘宏眼睛瞪得大大的。
心里有些痒痒,要不怕舆论谴责,他都想把那些商人全部啥掉,钱财一丝不拉抄没到国库。不,是自己的小金库才对。
可惜他不敢,那样肯定会被史上留下昏君的罪名。
“如何不可能啊,皇上,你可以发布一份功德郎的诏书,他们见官不拜。”赵云呵呵笑着。
这笑容落在赵温的眼里,显得十分怪异。(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梯级办学
“功德郎?”刘宏圆眼大睁。
这名称从来没有在历史上出现过,他顿时来了兴趣。
只要自己不出一分钱,就可以做成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何乐而不为?
“对,”赵云坚定地回答:“在一定程度上,商贾人家和世家是对立的。”
“他们有钱,可是,皇上在深宫里,不清楚下面有灭门的县令这个说法。”
“县令就可以轻轻松松把一个富豪人家的财产拿到手上,他们绝大多数时候就只能忍气吞声,卑躬屈膝,被当政者予取予求。”
“可是,现在有了官办学校就不一样了,皇上可以给他们功德郎的身份,见官不拜。此其一。”
“别人家的孩子,还需要考核才能进学校学习。功德郎不一样,他们的子女不用这一道手续,无条件进学校。”
“或许从此以后,他们的子女中也会有人青云直上。”
“涉及到任何功德郎的案件,必须交由皇上这边过目,还有谁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是抄家灭族的危险去为难进而陷害他们?”
“皇上,你觉得这样的条件可以换来商贾人家的投资吗?”
一不小心,赵云就把后世的素语给搬了出来,马上改口:“他们会不会出这笔钱?”
是啊,刘宏脸上泛红:“自然是愿意的,毕竟以前那些县令什么的,都出自世家。现在居然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不愿意是傻子!”
灵帝来了兴致:“就是这样办,乡里有亭学,县里有县学,郡里有郡学,州里有州学,到了京城就是鸿都门学。”
这一刻,他甚至有仰天长啸的冲动,自己办的学校,竟然被太学死死压住。
刘宏可是一国之君,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每每想起此事,心头对那些世家官员、太学士子的恨就深一分。
关键大汉以孝立国,太学是有汉以来就存在,还不能废除,否则就是对祖宗不孝。
诶,不对!灵帝脸色又阴沉下去。
“子龙,这制度好是好,可惜还是起先那个问题,国库没钱啊。”刘宏十分为难:“朕有时连给官员开俸禄都开不出来。”
装,你这个辣鸡!赵云十分鄙夷这位只顾捞钱的皇帝,却又无可奈何。
不就是你要卖官吗,直接从学生中选取人去当官,你就少了这个进项。
好在我早就有了主意,要不然今天来也是白来的。
“皇上,那些义商连修学校以及给学校提供日常物资的钱都愿意出。”赵云胸有成竹:“国家这么好的政策去扶持他们,培养他们,自然需要培养费。”
“一时半会,学子们肯定是出不起的,义商就完全可以。”
“这样不好吧!”赵温在一边听不下去了,他本身就是一个相当耿介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辞官而去,就是看不惯党锢之祸士子无能为力。
“伯父,并没有何不好的。”赵云叹口气:“既然做了初一,又何妨来做做十五?”
“子龙,确实欠妥呢。”灵帝是从利益出发的:“一般一个县里的商贾,能提供学校的一切就已经有些吃力了,何况还要给什么那个费。”
“父皇,培养费!”刘佳不明觉厉,全部都记下来了,在一旁接腔。
“对对对,培养费。”灵帝有些尴尬,正色道:“他们可以一夕之间,从一个小地方的巨商变为赤贫。”
“皇上,这倒不至于。”赵云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商人在哪儿做生意都是做。今后学子学成,就要到一个地方去当官的。”
“有一项,他自己可以做主,当然,这是朝廷格外开恩。”
“所有的义商,做生意皆可以减免费用。看似国家的收入少了,他们开的商肆酒铺越多,那个地方级会越繁荣。”
如此也行?赵温不由对侄子的看法又扭转过来,感觉越发看不透了。
尽管是赵典的侄子,他和哥哥赵谦也是从基层升上来的。官商勾结,在各地都是常态。
现在倒好,国家把减免合法化,还可以避免一些暗箱操作。
其实,按照后世的商业观点来讲,赵云真还讲不出来。
他只是在新闻上看到过这个那个商业圈,人都有从众的心理,只要鼓吹那里不错,十有**此处必定繁荣起来。
好在二人是有过这些经历的,都没有发问。
灵帝天天在宫里和宦官宫女们做生意,他大致明白一些道理,有些东西大家都喜欢,就一哄而上,差不多就这样。
而且在河间的房地产生意让他赚得不少,反正每开发出来,都会遭到哄抢。
凑人气嘛,不就是这个道理。
赵温以前是雒阳郡丞,如今是雒阳令,也有所察觉,只要生意好的地方,那里会越来越好,相对起来治安事情也要多一些。
对于减免商人费用这件事,刘宏没有半点异议,只要他可以源源不断收到钱,比什么都好,还讲究那些干嘛?
而且以前就是鸿都门学的进项,如今天下可以有源源不断的钱财,何乐而不为?
还是不对!刘宏脸色再次一变:“子龙,学子们和义商或者说功德郎利益道义相连,就会形成新的世家,那样下去,世家不是越来越多了吗?”
“皇上,微臣曾听过这样一句话。”赵云莞尔一笑:“不到真定,不知道钱少,不到雒阳,不知道官小。”
“要是在偏远地区,别说县长县令,就是两千石官员,都随处可见。”
“但是在京里,哪一个两千石的官员觉得自己比别人矮上一头?”
“除了有限的三公等朝廷重臣,大家都是高官。”
“是极是极!”赵温感叹:“正是有了赵国时期的百家争鸣,才有后来涌现出来那么多的学派,大家都自己宣传自己的,迎来一个文学盛世。”
“只要皇帝的诏书下达下去,世家越多,今后我们的国力也级会越强。”
“朕总是在担心世家的事情,”刘宏犹有不甘:“天下世家成堆,到时候雒阳控制起下面来,不会越来越困难么?”(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万年公主来访
“云儿,你还是太莽撞了。”马车有些颠簸,赵温声音低沉。
灵帝还在考虑得失,假如天下间要是世家成堆,是不是真如赵云所说,大家都是世家,世家也就变得不值钱了,还是稳稳当当赚钱来得痛快。
关键计划不如变化快,一切都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吗?
刘宏很是惶恐,他真的拿不定主意。
当年从河间而来,清楚自己的底细:父亲早亡,又不是河间王的继承人,本家中能为自己站台的人都没有,或许是窦家人选中自己的原因。
经过一番番的较量,刘宏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曾经辉煌的窦家,死的死亡的亡,要不是觉得窦太后在母亲至雒阳后颇为友善,连她都会被牵连进去。
之后,踌躇满志的刘宏觉得大权在握,天下就在自己的手中,可以锐意进取,甚至能超越历史上的汉武帝,今后在史册上留下的威名是孝灵帝。
然则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宦官们桀骜不驯,老的宦官牢牢把持着宫里的一切。
不得已,他扶持了张让、赵忠等一大批年轻宦官,逐渐取代那些老朽。
宫中有人掣肘,而宫外的力量更是让刘宏烦不胜烦,各个世家注重的是自己家族的利益,对国家的生死存亡满不在乎,换一个皇帝他们依然繁荣。
因此,暴怒的刘宏发动党锢,试图打压越来越嚣张的世家们。
可惜敌人太多,又滑不留手。如今杀死的人很多,真正上得了台面的有几个?
可以说,顶级的世家岿然不动,就是那些赴死的人,除了段颍这个倒霉鬼,其他的名声一个比一个响亮,在百姓口中宦官成了十恶不赦的人。
哼哼,宦官么?不要说即将要死的曹节,就是如日中天的张让赵忠,都是在不折不扣地执行自己的命令,他们可比那些士子稳妥多了。
赵云爷俩自然没有时间等他慢慢做决定,还是那个姓由的宦官亲自送到宫门口,赵家等得着急的车夫大喜过望,再不出来他就要回家找人搭救。
云儿这个称呼,是赵温第一次叫,以前从来都是四平八稳的子龙。
在老人的心目中,本家侄儿的地位又上升了一些,他才叫得更加亲昵。
“伯父,云也不想!”赵云苦笑着摇摇头。
他总不能说三年后张角为首的黄巾道就要发动起义,而灵帝也仅仅只有八年的寿命了。
正因为时间紧急,赵云为了挽救一些汉族的命运,才临时做了这个决定。
能不能有士族和庶族的出现他不知道,至少自己要为这个时代做一些什么。
既然灵帝下定决心,消耗世家的力量,这个国家却需要吸收新鲜的血液,不给异族窥伺的机会。等自己壮大了再向他们开刀。
“难道你就不怕那些大家族知道是你提出来的么?”赵温没有了平时的沉稳。
他甚至有些担心,如何来应对四面八方的攻击。
覆巢之下无完卵,即便别人针对的是真定赵家或者赵云本人,难不成蜀郡赵家还能见死不救不成?顺带也会成为靶子。
“那又如何?虽千万人吾往矣!”赵云慷慨激昂一句,顿时有些歉然,他缓声解释道:“伯父,你觉得皇帝会把如此大的事情交给我这样的黄口孺子来做吗?”
“应该不会吧!”赵温很是迟疑,他也不敢肯定。
“必然不会!”赵云呵呵一笑:“皇帝身体看上去还很健旺,实则元气消耗过多,也不会长寿,估计他想让我去辅佐下一任。”
本来还想说说王贵人的事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历来后宫之争,血雨腥风不亚于宫外的刀光剑影,他不想把家族牵扯进去。
赵温苦笑连连,想不到自己还没有这个刚刚及冠的事儿想得开。
既然灵帝留了后手,哪怕要实行梯级办学,都不可能交给赵云甚至赵家来操作。
试想一下,赵家本社就在韬光养晦,不敢再出头,刘宏也十分忌惮武者家族。
好在真定赵家看上去嫡长子和赵云平分秋色,今后要重选族长的话,要么赵云就踏踏实实在家族里干好自己的本分,要么就分出来。
不管哪一样,都是灵帝喜闻乐见的,就算赵云辅佐新帝,终其一生,也很难把赵家带到弘农杨家和汝南袁家的地步。
既然如今不让赵云出头,自然就会把火力吸引到负责的人身上,始作俑者的影响也就淡化。
“那你岂能甘心把自己的计策献出来得不到一点好处?”赵温试探道:“就如此规规矩矩在门学做博士?”
“皇帝是信任才是最重要的,”赵云有些意兴阑珊:“不管是当今还是后任,他们信任我,信任赵家,才能有慢慢发展的时间空间。”
“说实话,侄儿本来还想着参乐松一本。鸿都门学被他整得乌烟瘴气,我连去那边的兴趣都没多大。”
赵温在一旁听得张口结舌。
打心底里,他看不起乐松那帮子人,十足的佞臣。
但是赵子龙初来乍到,就在皇帝那边告顶头上司的状,今后不管是哪个官员,看到了心里面都有些打鼓。
皇帝也好,官员也罢,需要的不是刺头,而是能做实事的人。
赵温到鸿都门有些绕路,但谁叫今天赵云自己没带马车前去呢?只好送他回家。
当然,他不会进家门的,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事情,长辈怎么可能妄自踏进晚辈的家?
看到院子里停着的一辆马车,赵云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
很显然,那不是一般的马车,一看就是来自宫里。
难不成皇帝又要来找自己商量事情?此地不是河间,有啥事他也不应该降尊纡贵跑到一个低级官员的家中来吧。
好在历史上没有听说过这家伙有夺大臣妻子的嗜好,不然他心里更是不安。
“我师父呢?”赵云一怔,发现自己最强大的武力竟然满院子都没有他的气息。
“他老人家说是出去寻找当年的几个部下叙叙旧,他说白天很安全,日落之前必然归家。”赵满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说吧。”赵云一脸没好气。
“少爷,万年公主来了!”赵满囤说话的时候,脸上说不出的诡异。(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家有贤妻
作为赵云身边亲近的人,赵满囤当然清楚两人之间的一些情愫。
可惜自家少爷早就有了三房妻妾,再说哪怕他就一个下人,也明白历朝历代以来的驸马都尉,都不是那么好当的。
外戚王莽篡权以后,皇室对外戚还是保留着不少警惕,可又不得不重用他们,毕竟亲情在这个年代来说,至关重要。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血缘关系胜过一切。外戚无论如何,都和皇宫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血缘,比外人要好上不少。
听说刘佳来了,赵云十分着急,抬脚就往内院而去。
自家的三个妻子,不管是荀妮、蔡琰还是桑朵,都不是那种喜欢勾心斗角的人,一切喜好都挂在脸上。
刘佳对自己的依恋,赵云又不是石头人,怎能感受不到?只能说有缘无分。
再说要是自己未婚的身份,估计听说成为驸马都尉,都会感到头疼。
赵云命人在后院建了一个亭子,此刻和风送暖,坐在亭子上,中间的石桌有一些果脯。
四女静静地坐着,场面十分凝重。
“我回来了!”赵云模仿不了老人们的咳嗽声,刚进后院门就一脸微笑地对着亭子打招呼,他走路的速度不由加快了一些。
有了三位妻子,有了自己的家,他才确定自己这一辈子毕竟在这个时代终老,不可能再次穿越到两千年后。
再说了,真要到了两千年后,总不能用汉末的知识来武装自己吧,还是只有和前世一样,默默地工作生活,能不能有房子车子都还是两说。
“夫君!”荀妮和蔡琰站起身来,挤出一丝笑容。
“夫君,我都还没到雒阳怎么玩儿过呢,”桑朵撅着嘴,快步上前:“今天你一去就这么长时间,大姐说只好改日出去郊游了。”
她动作不慢,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一眨眼,刘佳如乳燕投林,挂在赵云的右边肩膀上。
“子龙哥哥,我起先还给你做了眼色,你没看到吗?”她撅着嘴:“宫里不好玩儿,一个个成天跟着我,刚才我发了脾气才能出宫呢。”
哪有如此简单?赵云心头泛起百般滋味,定然是灵帝默许,否则给那些宦官宫女一万个胆,就是他们身死也不敢放公主出宫。
尼玛滴,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老小子你玩儿我吗?
本来还想保持着礼仪的荀妮和蔡琰对望一眼,神色大变,再也顾不得矜持,款款走上前来:“夫君,公主前来做客,你也不派人先通知一声。”
她们在点醒万年,这是赵家,你是赵家的客人,是不是要自重一点?
桑朵尽管有些讶异,却不做他想,还是有些满足地挽着爱郎的左臂。
“佳儿,你先放手。”赵云一时间愁得不行。
就是在河间,他也不敢对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怎么样,到了雒阳更是循规蹈矩。
他刚才打量一番,发现两个神色紧张的宫女,竟然还是武者。
“不放,就是不放!”刘佳耍起了小性子:“你走了,佳儿就没人陪我玩儿。父皇也不让出去,整天都闷在宫里。”
“刚一回雒阳,连王姨娘的面都见不着,只能天天去看看皇奶奶。”
“今后你有空就可以来找三位姐姐玩儿啊,”荀妮解围道:“再说公主你对雒阳熟悉,还可以领着我们四处去踏青呢。”
“我不熟悉的,”刘佳脸上有一丝哀怨:“要不是父皇此次回老家,我都没有机会出宫,这帮子人成天把我看得死死的。”
她抓住赵云的手,有了一些松动。
“今天你不是出来了吗?”蔡琰不以为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天天出来我家都欢迎的。不过妾身就不能陪你了。”
她有些骄傲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再过些日子你来,我们家就有一个小朋友。”
“呀,姐姐,小孩子长在里面的吗?”刘佳天真烂漫,终于松开了双手,迷惑地看那浅浅隆起的小腹。
她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疑惑:“皇奶奶给我讲,小孩子就是从大人胰窝里面拿出来,姐姐,是不是要划开一条口子?会不会很疼?”
这里还有桑朵,她和刘佳一样,是两性方面的白痴,她也很是好奇,在蔡琰的两个胰窝上偷偷打量。
原来就是一个孩子啊,荀妮松了口气。
真要是一个宫廷斗争的老手,她倒担心自家郎君总有一天要被对方夺走。
到了那时,估计自己三个就会被休掉,想起来都不寒而粟。
“我还是和夫君一样叫你佳儿吧,”荀妮笑盈盈地走上前,牵起她的手:“我们妇女苦啊,十月怀胎,最后不是从胰窝出来的。”
她在万年公主的耳边轻轻说了两句什么,吓得刘佳大惊失色,不由自主朝蔡琰挪开了两步。
“这两天还烦吗?”赵云上前搂住蔡琰:“要是觉得外面凉就进屋歇着吧。”
“挺好的,夫君。”蔡琰脸上是满满的幸福:“姐姐也要我在屋里呆着,整天坐着躺着,我怕长胖呢,还是起来走走的好。”
“别动了胎气才好。”赵云还是关切地说。
“都说十月怀胎呢,”蔡琰白了一眼:“哪有这么快就会动胎气的?元化先生可是说了,咱孩子差不多过了月半才会降生。”
赵云嘿嘿笑着,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有做父亲的经验。
上一辈子生活在一个知识爆炸的时代,可他连女朋友都没有,哪会有心思去网上找什么胎教和当爸爸相关的东西?
院子里面,时不时有下人在除杂草,打理得平平整整。
池塘边的两棵垂柳都已经有了大叶子,连水中的莲花也冒出了新绿。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荀妮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从小不说博览群书也算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女性。
她把刘佳拉到一旁,两人竟然一直咬着耳朵,不晓得在说啥私房话。
茫然不知所措的桑朵,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是继续在夫君的胳膊上拽着还是加入到大姐一起。
只有赵云松了一口气,家有贤妻呀。(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可怜的万年
“昭姬,今天中午想吃啥?”赵云觉得有荀妮在,自己好像无事儿可做,准备一秀厨艺。
“云郎,你又要亲自下厨么?”蔡琰还没说话,桑朵在一旁开心地拍起手来。
“我要吃你炸的花生,好好吃!还有红烧肉,糖再多放一点,我就喜欢甜的。”
她咋不喜欢?上次赵云心血来潮,在真定的家里秀了一把厨艺,结果这丫头不顾形象,嘴巴连连吮吸着手指头的呆萌样,让一家人看得莞尔。
好在自己家里,要是被外人看到,不被喷死才怪。
“姐姐,子龙哥哥要亲自下厨?”刘佳正和荀妮聊得热络呢,谁让桑朵的声音太大,她都被吸引过来了:“不是君子远庖厨么?”
身为皇家的公主,刘宏本人都不是孔圣人的信徒,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子女对儒学过多涉及,不过当学的还是必须学,这些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
“呵呵,以前姐姐也和你一样呢。”荀妮笑道:“后来被夫君一句:那君子就别吃饭,天天饮甘泉食雨露好了。”
想起当时的囧样,她不由掩嘴胡噜而笑,跟着这样的老公,觉得人生也不枉走一趟。
“姐姐,咋啦?”刘佳正在低头沉思呢,看见这位已经笑了起来。
“没什么的,佳儿。”荀妮挽住她的胳膊:“今后你有了郎君啊,就知道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咱们女人这一辈子啊,就是要找一个好的郎君。”
郎君么?刘佳的脸色马上黯淡下来,她的婚姻不由自己做主。
好在老爹刘宏怜惜自己的女儿,并不想把孩子当做结交世家的筹码。
他本身就对世家忌惮甚至有些出离愤怒,怎么可能和世家结亲?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废除皇后的问题上表现得那么果决,从而选取了寒门出身的何家女。
然而,寒门的人如果要看上自己的身份地位,只不过是皇家中的又一个牺牲品而已。
另一边,蔡琰有些怜爱地看着这个从遥远的北方跟着夫君过来的女子,她轻轻柔柔地说道:“朵儿,咱们女人,特别是在生孩子以后,尽量吃素食。”
“姐姐,我不是没小孩吗?”桑朵可怜巴巴地说道:“就算是求求你了,一次好不好?”
“没问题!”蔡琰笑而不语,赵云在一旁摸摸她的脸颊:“不过朵儿你真的胖了一些呢,都快有双下巴了。”
“夫君,可是朵儿就是想吃嘛!”桑朵都快带着哭腔:“在家里从来都没有吃过甜食,好好吃的,还有你说的拔丝地瓜也要做给我们吃啊。”
赵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张郃父子带回来的地瓜,也不知道在真定能不能有收成,时间还早呢,何况真要适合的话还要大力推广。
春天的脚步真快,来雒阳的时候,一早一晚还有些春寒料峭的意味。
这才几天过去?从亭子边上漏进来的阳光晒在身上,竟然有些暖洋洋的感觉。
荀妮正在享受,发现刘佳脸上乌云密布,不由有些担心。
伴君如伴虎的话,并不是闹着玩的,她深知当年父亲之所以辞官在汉水边著书,不就是为了躲避党锢之争吗?
要是刘宏晓得自己的宝贝儿女儿在赵府上不愉快,说不定一个小小的惩罚就会降下来。
关键也许他自己都忘了,说不准下面落井下石的大有人在,刚刚到雒阳的夫君颇为麻烦。
“佳儿,有甚心事,和姐姐说说。”荀妮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让阳光也能洒落在她身上。
“姐姐!”刘佳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们先去看看,”赵云心里不爽:“我去厨房忙活一会儿。”说着,头也不回如逃荒而去,生怕那丫头是因为喜欢自己不能在一起伤心的。
“佳儿,别哭啊,”桑朵是一个急性子,把孕妇丢在一边,几步跑进去:“我现在老想家了,你再哭我也跟着哭了啊!”
想家是真的,她的家乡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一片片大草原上,到处都是放牧的人群,人们可以骑着马儿来回穿梭,自然少不了小桑朵的身影。
但是要哭却未必,看着面前的两位姐姐,还有疼爱自己的夫君,桑朵是如论如何都哭不出来的,只是想念无忧无虑骑马的日子。
没想到,就她这么一句不经意的话,让刘佳顿时住了嘴,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可不想别人因为自己也哭了起来。
尽管她不懂的东西很多,但有一点万年公主是清楚的,结婚有了男人,就再也不能在父母的身边居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辈子只能跟着自己的男人。
“你不喜欢子龙哥哥?”刘佳的声音里有些敌意。
在她看来,赵云是全天下最好的人,谁要不喜欢他就是和自己作对。
“怎么可能?”桑朵忽闪着大眼睛:“我想阿爹,想骑马,想去打猎。”
至于骑马打猎什么的,刘佳倒不是很感兴趣,她幽幽问道:“朵儿姐姐,难不成你也没母亲么?”
“有啊,”桑朵皱着眉头想了想:“可是我真的记不起她什么样子了。”
看来也是一个失去亲生母亲的人,刘佳摇摇头:“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母亲,小时候,皇奶奶告诉我,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有一天我长大了就会回来。”
“于是,每天我都在窗口上痴痴地看着天空,母亲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走的呢?我已经是大人了啊,她总该回来看我了吧。”
“为此,我还每次见着皇奶奶就问,后来被问得烦了,她就告诉我,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我还是想她,希望她就在那些云朵的上面,踏云而来,使劲叫我佳儿。”
这时,蔡琰也姗姗来迟,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同情眼前的公主。
小时候一出生就是家里的嫡女,父亲没有嫡子,全家人都把自己当公主看待,原来这就是公主的生活么?
“妹妹,伯母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蔡琰母性大发,从荀妮那边把刘佳拽了过来:“她希望你一天比一天好。”
“但愿吧。”刘佳意兴阑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