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女军官陪李牧回家?
陈韬刚出门,就看见冯玉叶就在走廊那里,看见他,冯玉叶走过来,当面就是一句话:“组长,我跟他回去。”
“你?”
陈韬明显吃了一惊,首先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放他回去?”
他第一个反应是怀疑冯玉叶偷听了他和李牧的谈话,这绝对是违禁的事情。
冯玉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们谈了什么,但是我了解他。”
后面几个字咬得很重。
“在旅部机关,我和他共事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我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冯玉叶说着,“组长,我想你一定不放心他这个状态一个人回去,而目前,只有我有时间监督他。”
还真的让冯玉叶说中了,陈韬出门答应李牧之后就在想,得找个人陪着他回去,而且最好是干部,眼下李牧这种情况以及他现在的重要性,是完全值得用这样的人力去做这件事情的,陈韬心里明白得很。
“可是,你毕竟是女同志,不太方便。”陈韬摇了摇头。
和冯玉叶走远了一些,两人站在走廊里面谈起来。
“我知道。的确是有一些不方便。”冯玉叶冷静地说,“不过,我是干部他是战士,对他来说,我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组长,不瞒你说,李牧是第三旅首长都很看重的一个苗子,司令部已经将他列为重点培养对象之一。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没有参加集训,作为第三旅政治部的干事,我也有责任不让他出问题。第二点,所有的教官里,只有我最了解他。我能完成好这次任务。”
陈韬看着冯玉叶,犹豫着,“你列举的理由都很充分,但是你一个女同志……”
“男干部恐怕还没我说话管用,反而压不住他,谁知道回到了家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个人一般人很难搞清楚他脑子里想什么。”冯玉叶说。
“这个事情……”陈韬太犹豫了,“得好好考虑考虑。”
如果是男干部,陈韬根本不会犹豫,哪怕是一名资深士官,他也不会这么犹豫,但冯玉叶是女同志,尽管是上尉军官。陈韬倒是没有往男女方面的事情去想,而是恰恰不相信一旦出事了冯玉叶能震住李牧。
忽然,陈韬猛地想到一个细节,凝眉问冯玉叶,“李牧的爷爷自然死亡还是病故?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你老实告诉我。”
冯玉叶反而奇怪起来,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说,“徐岩电话里说的是在医院去世,应该是病故。他爷爷是抗战老兵,我听他说过,留下很多战场创伤,应该是这方面的原因。”
“那就好。”陈韬松了一口气。
冯玉叶明白过来,“你担心这里面有人为的因素,怕李牧回到家了会惹出事来?”
“是有这个担心,可能我太敏感了。”陈韬苦笑一下,他的神经线的确太敏感了,他居然想到的是医院方面的原因,但是医院是绝对不敢不给抗战老兵妥善治疗的。
实际上就是自然死亡了,毕竟那么大岁数了。
“组长,如果你信不过我,那我有一个建议。”冯玉叶想了想,说。
“你说。”陈韬说。
冯玉叶说,“你带他回去。”
果然是好主意,但是陈韬愣怔之后,就是无奈的摇头。
“我倒是想,但这显然不可能。”陈韬说。
当然不可能,作为总教官,陪着兵回家奔丧,除非陈韬不想干了那就尽管去做。
陈韬思索一阵子,说,“只能让他自己走了,走之前,你好好开导开导他,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有办法。”
心里一阵失望,但是冯玉叶也明白,她陪李牧回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陈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会批准。如果她再坚持下去,那么陈韬肯定会察觉出她和李牧的关系来,正常的官兵关系是有一定范畴的。
看来借机见见未来家公家婆的希望落空了。她更担心李牧会出什么事情,现在他这个状态,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受到的打击多么的大。
“只能如此了。”冯玉叶叹了口气。
陈韬说道,“这样,今晚就让李牧在我办公室睡,他不能跟其他人见面,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个事情。你现在就开始开导他,我去问一下飞机票,安排车送他去机场。”
“是!”冯玉叶说,“组长,我建议尽早让他出发,这比任何开导都有用。”
正要转身走的陈韬明白的略微点头,这才举步离去。
冯玉叶整理了一下心情,走进了办公室。
陈韬走进指挥部,把薛猛叫过来。
“组长,是不是今晚要延长夜训时间?我这边都准备好了,有他们好看的。”薛猛一进门就摩拳擦掌地说。
陈韬刚好通完电话把话筒放下去,便说,“李牧家出事了,他家老爷子去世。”
“嗯?什么时候的事情?”薛猛一愣,问。
“大约两个小时前。”陈韬说,“现在头疼的是,李牧和他爷爷的感情非常的深厚,他爷爷是抗战老兵。”
薛猛闻言顿时肃然起敬,下意识地站直了挺起了胸膛。
“我已经批准了他的特殊假期,五天之内归队。”陈韬看了看时间,“九点整,你送他去机场,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你把他送上飞机再回来。”
“是!”薛猛领命,“那,今晚的训练怎么办?”
“让卜美玉替你一下,注意保密,不能让其他几个兵知道这个事情,就说李牧被抽调出去几天有别的任务,其他的一切按照计划进行。”陈韬吩咐道。
“明白!”薛猛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三十七分,“那我先去报车,应该还来得及。”
“我已经和王政委沟通过了,小车队的车马上就到,你把证件带齐,时间到直接上车走。”陈韬说。
“明白!那我回去准备准备!”薛猛敬礼转身离开。
陈韬又松出了一口气,挺多年了,这么为一个兵安排这安排那,当爹的感觉是久违了。
忽然想起一个事情,他又拿起电话:“唐河,找一套新式春秋常服和皮鞋,17692的,送到我办公室。”
“组长,现在没有多余的,得报上去仓库发货,07式林地迷彩服倒是有几套,给101小队预备的。”唐河回答。
陈韬这才想起来,报上去仓库发显然来不及了,无奈之下,他说,“那就迷彩吧,马上送过来,战靴皮带帽子,还有李牧的领章臂章,都拿过来。”
“是!”
第212章 忠孝不能两全
迷彩豹疾驰在高速上,迷彩布蒙了号牌的猎豹车嘶吼着在黑夜里驰骋,向着最近的机场。
驾车的是特大小车队的上士汽车兵,当了十年兵开了八年的车,绝对的老司机。事实上上士汽车兵是王政委的司机,迷彩豹也是王政委的座车。王政委一听这事,马上就安排出了自己的座车。
用王政委的话来说,“就冲抗战老兵这一点,陈参谋你要我怎么协助都没问题!”
副驾驶上坐着薛猛,李牧在后排坐着,薛猛不是的回头看他。
李牧被要求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迷彩服,还是07式的林地数码迷彩作训服,脚上穿着擦得发亮的战靴,背包是薛猛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知名户外背包,而里面却只是塞了一套换洗的07式沙漠迷彩服,也只有这两套服装了。
其余的,就全部是烟了。陈韬给的一条中华,薛猛直接从小卖部买的灰狼,还有冯玉叶从军人服务中心买的五条软中华,全他-妈-是烟。
冯玉叶偷偷给李牧塞了一张银行卡,李牧魂魄已丢,只是呆呆的收下,和士兵证以及陈韬特批出来的制式手机放在贴身的兜里。手机也只能和陈韬进行联系。
看着李牧这般神态,薛猛总算是明白陈韬为什么这么的担心了。其实薛猛也非常的欣赏这个兵,把玩命当成游戏的兵放到哪都招人喜欢,敢玩命而且聪明的兵,那就不只是招人喜欢那么简单了。
起码薛猛认为,自己当年比不上李牧。
“一号,调整调整情绪,你这样的表情上了飞机,能把空姐的裤子给吓掉了去。”薛猛说。
上士汽车兵差点没把车开应急道上面去,说,“薛排长,空姐穿裙子的多。”
“你专心开车。”薛猛瞪了他一眼,尽管薛猛的兵龄比不上上士汽车兵,但是干部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还是军事干部。
上士汽车兵不说话了。
李牧的眼珠子动了一下,从前方车辆尾灯挪了过来,看着薛猛,说,“教官,谢谢,我没事。”
“你要是真没事你就赶紧的活过来。”薛猛说,“你是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吓人。我粗人一个不会安慰人,但是我懂得一个道理,你也懂,知道是什么道理吗?”
李牧看着他。
薛猛说:“人生自古谁无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你觉得老爷子是轻是重?老爷子从抗日战争杀过来,听冯干事说,九十七岁了。一号,你知道这个概念吗?没有什么能够打倒老爷子,但是自然规律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你应该这样想,老爷子挑了个好日子走了,你可以自豪,没有遗憾,但你不能沉浸在无穷尽的悲痛里,更不要总是这么一副脸色。”
说是不会安慰人,但是句句字字都说中了要点。
李牧终于慢慢低垂下眉眼,这说明他开始尝试着自我调整。
暗暗松了一口气,薛猛对上士汽车兵说,“开快点。”
上士汽车兵苦笑着说,“薛排长,这车也就个2。4的四缸机,还是个越野车,总不能当跑车开吧?这都一百四了。”
“油门踩到底。”薛猛不由分说。
“回头超速被拍了我可是如实汇报了。”上士汽车兵说道。
薛猛扫了他一眼,“少跟我扯淡,政委的车还是演训期,号牌都遮住了,拍什么。好好开你的车,别的不用你操心。”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上士汽车兵一笑,就把油门给干到了底。
迷彩豹的确跑不快,不要说动力,光车身就快两吨了,上面仨人重量妥妥的朝四百斤,本身就是用来跑山路跑烂路跑没路的野外,高速上面能干个一百四五也就是极限了。
所以,就算是油门干到了底,时速也就在一百五左右徘徊,这要遇到车刹个车什么的,速度也就这么着了。
可比不上李牧他们家大头旅长的霸道4000,一脚油门两块五不得不快。
从特大驻地到最近的有飞李牧家乡航班的机场,一百公里左右的距离,航班是二十二点四十五分起飞,如果不把迷彩豹整快点,赶不上飞机是绝对有可能的。因此薛猛才那般催促上士汽车兵。
仅仅用了四十分钟,迷彩豹就从机场高速上面下来,驶入了机场范围。薛猛让上士汽车兵直接把车停在国内出发前面等着,他带着李牧就大步流星地进去取票办理登记手续了。
身上的迷彩服和证件带来了极大的方便,老百姓们都给当兵的让位置,薛猛和李牧以最快的速度办理好登记手续,随即薛猛带着李牧前往登机口。如果没有薛猛带着,李牧绝对会晕菜,他没有坐过飞机,而且又是在这么一个国际化机场,找人问也来不及。
飞往李牧家乡的航班已经开始登记好几分钟了,薛猛把手里的背包交给李牧,握着他的肩膀快速说道,“一号,你给我听好了,第一,想让你爹妈不那么难过,首先你要看开。第二,五天之内必须归队,超过了时间你就会失去你军旅生涯最重要的一次机会,而且机会以后不再有。听清楚了吗?”
李牧看着这位一直想尽办法把101小队往死里搞的教官,心里面很感动,自己并不孤单,身后不仅有组织,而且还有这么多领导和战友在,又有什么艰难困苦挺不过去呢?
“教官,我记住了。”李牧重重地点头。
薛猛推了他一把,“走,登机!”
李牧抬手猛然敬礼,转身快步走向登机口。
薛猛目送李牧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走到透明玻璃墙前面,一直看着飞机起飞才离去。
飞机轰鸣着起飞,闪着红绿两色航灯,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之中,朝着西南方向飞驰而去,一小时四十分钟之后,飞机就会在家乡降落,而李牧便可以踏上故土,但已经见不着爷爷最后一面了。
忠孝不能两全,李牧耳边响着的不是航空发动机的轰鸣声,而是入伍前老爷子对自己说的话。
“你到了部队,要记住一句话,多干活多吃饭少说话,好好的搞,当了干部你再回家!”
爷爷,我回来送你。
第213章 那个我爱的抛弃我的她
你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说大约在冬季。
落地走出出口通道看到外面路边停了一溜接送亲朋好友的轿车,李牧第一个想起来的却是前女友,不是冯玉叶,也不是其他人。
或许她在自己心里真的很重要,在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就会深深地把她给想起。
人不就是这样吗,在家人面前要坚强得像一块茅坑石,在大多数朋友面前要假装洒脱,但心里的痛、委屈、难受,可以随之而去吗?
不会,会一直藏心底。
直到你爱的那个人出现,你就会毫不犹豫地扑到他/她怀里痛哭流涕。男人女人都是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遇着爱人。
李牧之前已经做过一次,他是真的爱冯玉叶。
可是为什么曾经那个窈窕的倩影会在这个敏感的时间从脑海里冒出来。李牧一时之间居然愣怔在当地。
旅客纷纷从他身边走过,拖着登机箱的,背着背包的,拖着硕大行李箱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小闺女,形形色色,在这接近凌晨的时分抵达了目的地,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旅途的疲惫是被冲散了去的。
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在走过的时候盯着李牧这位兵哥哥看,挺拔的身姿凌厉的眼神雕刻一般的脸庞,甚至能在灯光之下看出那是一张喊出“杀”的时候会狰狞得令敌人心悸的脸庞。
一辆红色的奥迪a4l从那边开过来,在临时停车的位置上停下,火红外套黑色丝袜长筒小皮靴的长发女孩从车上下来,脚步匆匆地走过来,绽开笑容,张开双臂朝李牧小跑着过来。
李牧的眼睛像雷达一样移过去落在火红女孩脸上,腮帮在颤抖嘴角在抽搐眼皮在猛跳。
是她?
是她!
她怎么知道自己回来了?
李牧那一瞬间的心情无法形容。
火红女孩笑得很开心,洁白的牙齿整整齐齐。
李牧情绪激动,双腿在颤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出现,但她毕竟出现了,就在眼前,正在朝自己小跑着过来!
就在李牧犹豫着,身上的迷彩服是否会影响到上前两步和她拥抱的时候,红火女孩擦着他的身边过去,带过来一阵寒风,冻彻心扉。
慢慢转过头,李牧看见火红女孩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跳上了身后一名高大帅气的男子身上,男男子像韩国不男不女天团里面的艺人一般帅气,头发是黄色但是修理得特别的干净。
她的男朋友?
“亲爱的,你可算回来了。”火红女孩搂着黄发男子的脖子,毫不犹豫的就送上香唇。
犹如一道闪电,劈在了李牧的脑壳上,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是啊,早已经分手,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回来,更不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还记得那是刚从机关回到连队的那个夏天,她的分手信寄到了连队。
终于是没能等到冬季。
“等不起”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李牧的心,也罢也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无能为力无可奈何,花总归是要落下,然后化成灰烬。
之后战友们开玩笑说,五班长,你入伍前就应该先把车上了,最好能把证也扯了,军婚可是受法律保护的哦。
也是扯淡得很,入伍时李牧才二十岁。
美好的持续了整个高中的初恋不堪一击,物理上的距离终归是战胜了心灵上的相依。徐岩倒是告诉李牧,我告诉你小子,这样的女孩子我倒是劝你不要要了,不要以为当了兵就是要付出点什么代价,最多两年,正好是对你和她感情的一个考验。很显然,她的考试不合格,这是好事!
领导总会换位思考,哦不,领导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好事换成坏事。
李牧也释然了,但今天看来,并非如此,心底还是有她,甚至有点不可磨灭的意思。所谓的放下,只不过是繁重的训练让自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念。用石磊的话来说,那玩意儿就是瞧见了某著名日本女星不穿衣服洗澡的样子,能不能硬起来还是一回事,还有那精力去思考男女那点破爱情?
话糟理不糟。
放下吧,彻彻底底地放下吧,尊重自己,也尊重冯玉叶,她又怎么可能把自己当回事呢。
李牧深深呼吸,目光终于从她的后背挪开,举步朝前走去,那边有候客的出租车。
顶天,也能立地,区区前女友,又如何能对堂堂中**人造成伤害?儿女私情这些琐碎的事情是老百姓看重的,当兵的不拘小节,做的是保家卫国的大事。层次高下立判。
也许是好事,和她的偶遇,让李牧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当务之急是处理老爷子的后事,然后归队继续参与训练,势必要做出点成绩来告慰在天之灵的老爷子。
让李牧觉得可笑的是,她甚至都没能认出自己来。
变化之大,当事人李牧显然完全感觉不到。
如果说入伍前的李牧是个半大孩子,那么此时的李牧便是绝对的丝毫不容置疑的真正的中国爷们!
当他腰肢一挺站在旅客到达口处看着这个已然显得陌生的城市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他腰肢那么一挺所带来的千军万马的气势和顶天立地的阳刚之气,也更感觉不到,一身迷彩服的他,就像是给这个逐渐走向麻木不仁的社会注入肾上腺的向上气息。
真正的爷们在部队,真正的男人是所有阅读猎人的枪团弟兄们,来,腰肢一挺,老子一个打仨!
出租车司机看见有个当兵的朝自己的车子走来,下意识的坐直了腰板,双手扶住了方向盘,心跳有些加速。
李牧拉开副驾驶门,停留了一阵,脑袋慢慢转动,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前面。她的男友绅士地替她开了副驾驶的门,她准备坐进去,余光扫了过来,从李牧脸上扫过,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快速回来,落在李牧脸上的时候,看到李牧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坐进出租车,出租车开走。
她呆在火红色奥迪a4l边上,目光呆呆的跟着出租车,记忆滚动起来,继而排山倒海似的涌来。
直到出租车开出去两百多米准备下坡驶入主路,她才猛然犹如电击一般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拔腿就追过去,大喊:“李牧!李牧!!李牧!!!王-八-蛋!!!”
她的男友从驾驶座那出来,皱着眉头看着她,满满的都是疑惑不解的神情。
第214章 打个脸救一条狗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故乡有位好姑娘,我时常梦见她,军中的男儿也有情,也愿伴你走天涯,只因为肩负重任,只好先把爱放下……”
“入伍季,好了一首军中绿花送给小敏,这位叫做李****的听众此时应该到了部队,他希望小敏能够等他,他会带着军功章回来向小丽求婚。小敏,如果你此时在收音机旁,你一定能够感受到李****的心,此时此刻是离你多么的近……”
“师傅,换个台。”
李牧听不下去了,出口就是命令式的口吻。
出租车师傅赶紧的换台,转移话题,“同志,你这是退伍了吧?当的什么兵?”
李牧回答:“探亲,侦察兵。”
“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出租车师傅继续说着。
但李牧没心情和他侃下去,只是报以微微的笑容。
出租车师傅觉得这位解放军同志不好惹,还是闭嘴得好,专心的开车。
回家的路要穿过整个市区,出租车在车水马龙之中行驶着,霓虹灯,装饰灯,红灯绿灯黄灯汽车大灯尾灯,灯光的世界,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灯光。
陌生的城市,李牧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可不是,军营只有一个色素——绿色。绿色军营,许多人又何尝想过,为什么是绿色,而不是其他颜色。
这要说起来,怕是得老老实实的整一篇好几万字的文章出来。
陌生了,家乡。
那站在路边穿着性感丝袜在寒风中颤抖的时尚女孩,你永远不知道她是在等男朋友还是等生意。而那些呼啸而过的豪车跑车敞篷车,那里面坐着是夫妻俩还是姘头俩。你也更不会知道镭射灯光射向夜空的各色夜场里面,有多少人不是单纯的去放松高度紧张的神经。
忽然之间,李牧深深地感觉到了一道看不见却厚如铜墙铁壁的隔膜,隔在他和眼前看到的这个城市之间,隔在他和出租车师傅之间。那曾经平常的被忽略掉的便装和便鞋,此时看在眼里却是那么的扎眼。
“停车!”
李牧忽然喊道。
出租车师傅下意识的一脚刹车踩到了尽头,转头就要开骂,目光落在李牧胳膊上的臂章上面,那交叉的步枪周边的麦穗和上面的南京军区四个字一下子让他冷静下来。
李牧打开车门下车,径直朝前走去,在距离车头不到三米的地方,他弯下腰,抱起了一只小狗。出租车师傅探头一看,顿时撇了撇嘴,原来是只小狗,好像还是拉布拉多犬,这条街道两侧小区居多,路灯也有一些停止了工作,加上对方车辆大灯的影响,看不见从边上窜出来的小狗是很正常的。
小狗显然是被吓坏了,年龄应该不大,比小猫大一些,李牧周遭扫了一眼,没发现有寻找它的人,李牧抱着他走到路边的商店那一边问了一圈,都摇头。
这边,本来就只有一条车道加上一条非机动车道,后面的车都被出租车给堵住了,顿时喇叭声响成一片。
出租车师傅急了,探出脑袋来喊:“同志!不就是一条狗吗!别管了,快走吧!”
李牧扫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向周遭的人打听小狗的主人。
后车是一辆白色宝马328i,喇叭响个不停,车主显然是个没有什么耐性的人,干脆就下来。原来是个小伙子,身光颈靓的,副驾驶上也下来个打扮时尚的女孩。
小伙子走到出租车师傅那去用力地拍着车窗,“发什么神经啊,赶紧的开走别挡着路!”
出租车师傅也不好惹,一怒就下车,正想理论,忽然想到那位解放军同志,于是拿手一指,说,“你找那位解放军同志说去,他是我客人!”
李牧听见了,他对出租车师傅说道,“师傅,你靠边停一下,车费照付。”
出租车师傅赶紧上车靠边停下,照说,那小伙子也该歇歇了,赶紧的上车走吧,谁想,这小伙子条气就是顺不过来,反而成了他的车挡在了马路中间,这下两边都过不去了。
小伙子走过来,指着李牧就骂道:“喂!当兵的!当兵了不起是吗?你突然这么一刹车害的老子差点追尾了!”
李牧没心情跟他计较,此时在他的思维里,所有的老百姓就像是需要保护的孩子一样,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老百姓的目光就像是爸爸看孩子的目光一样,可能是严厉的父亲。
“小哥,对不起,刚刚有些急,不急刹恐怕就碾上这小狗了。”李牧指了指白色宝马车后面逐渐排起的长龙,说,“快走吧,后面的车都被挡住了。”
“你他-妈-的的知道后面的都被挡住了啊!”小伙子拿手指着李牧开骂。
然而,他的下半句还没骂出来,就哎呀呀呀的一边跟没了脊椎一样身子往下弯,原来,他伸出来的右手手指已经被李牧抓住,轻轻的一掰,他就哎呀呀没了骨头似的了。
“说话客气一点,小狗也是一条命。”李牧语气冰冷起来。
“草-泥-马……哎哟哟哟哟……哎哟哟哟哟……”小伙子话刚骂出来就杀猪似的惨叫起来。
开玩笑,职业军人也受不了这一招小擒拿中的小招,别说他这么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肾虚之人了。
李牧好一阵子才放开他,小伙子都要瘫痪了,何尝试过这样的痛苦,他带着的那个女孩更是吓得不敢说话,看着李牧一身迷彩服就够她吓的了,还说话。
“以后说话客气点。”李牧扔下一句话,不再跟他纠缠,快步走向出租车,抱着小狗,上了车离开。
小伙子指着出租车破口大骂:“草-泥-马的老子记住你了,别让老子看见你!”
黑暗中那女孩是看不见他痛到已经发青的脸色,这后骂也就骂骂,他早就被李牧的身手吓得要尿裤子了,只是眼前一花,手就被人家给制住了。
他带来的那个女孩说,“好了,人都走了,快走吧,不让交警该罚款了。”
小伙子气哼哼的和女孩上车,上车之前还指着后面的车比划了几下,非常的嚣张,随即一脚油门跑起来,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加速过猛,也是没集中精神,前面是比较急的弯道,一个不留神,哐当的一下干在了前面中间护栏里,顿时气囊都弹出来了。
那边巡逻的交警过来,得,想走都走不成了,赔吧。
注:今儿是小歪生日,加更祝贺,生日加更是枪团管委的特权之一,弟兄们,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希望越来越多的弟兄们能够成为枪团管理委员会中的一员!小歪年年今日快高长大!猎人营群号:217848533
第215章 地头蛇回归
出租车在县城城区的某银行atm边上停下,李牧结了车费背着背包抱着小狗下车走进二十四小时银行。
先付钱后干活是军队的规矩,所以,李牧转士官后的第一个月的工资已经在一月一号发到了工资卡上,两千出点头。加上里面存下的一千多块钱,李牧全部取了出来。
想了想,他拿出临行前冯玉叶给他的那张卡,怼进去输入密码,摁查询余额,跳出来的数字让李牧吃了一惊。
二十万。
李牧没有丝毫的犹豫退出卡片,转身走出去,走到了门口,却又顿住了脚步。他仰望了楼房之间的黑夜一阵子,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atm机前面,再次把冯玉叶的银行卡怼了进去,输入密码,取款贰万元整。
如果不取,回去之后冯玉叶一定会找自己麻烦。
正如冯玉叶了解他一样,他很了解冯玉叶。不取点出来,按照冯玉叶的性格,她会上纲上线的认为李牧根本不爱她只是为了慰藉一颗寂寞的心!
李牧却只是单纯的不想用她的钱。
此时,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偶尔驶过一些轿车和摩托车,偶尔三两个服务业刚下班的脚步匆匆,路灯孤单单的亮着,寒风吹过,街道两侧的树木落叶还没落地就被扫了出去。
黑暗的街角之中,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观察着李牧。看家李牧走出来,他脑袋缩回去,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低声说了一句:“飞哥,有块肥肉,我刚刚走过银行,瞄了一眼,有好几万块钱,不过是个当兵的……”
“当兵的?不好搞。不过好几天没开张了这他-妈天寒地冻的,跟紧了,别让肥肉跑了,我把其他人都喊上马上就到!”飞哥在电话里说。
“好吧,我跟着,你们可要快点,这当兵的可不是一般人。”一张鼠脸的这人说完挂了电话,然后悄悄的探出脑袋去,看见李牧沿着街道大步地朝第九小学的方向走去。
鼠脸暗喜,去第九小学的那条路非常的偏僻,而且那条路的路灯十个有八个是坏的,市政都没来得及修,正是下手的最好地段。
不一会儿,两辆没有牌照的摩托车从鼠脸后面开过来,鼠脸暗暗地打了个招呼,第一辆摩托车上的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点点头,随即两辆摩托车保持着速度开过去,从李牧身边开过去。
李牧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俩摩托车上的人身上。一车俩人,四个人。他没有起疑,太熟悉县城了,他甚至入伍前还是混混学生中的一员,大半夜开个破摩托乱转这种事情干得太多了。
渐渐的,鼠脸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李牧的速度,李牧走路是标准的齐步,每一步迈出去就是七十五厘米,一分钟走一百一十到一百一十六步,归家心切的他加快了速度,显然更快了,并且是匀速前进,普通人当然觉得跟上步伐有点难。
终于走到了偏僻的那条路,两侧是稀落的农舍和农田,事实上算是郊区了,第九小学是离城区最远的一个小学。下一个长坡上一个长坡就到地方。距离约莫三公里。
前方,飞哥和另外三个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车停好,埋伏在路边的绿化带后面,不是探头观察,看目标是否已经来到。
这昏暗的路丝毫没有让李牧害怕,搞野外驻训的时候,坟墓丛都睡过,别说这挺好挺好的水泥大道了。
慢慢的,李牧察觉到了后面的鼠脸。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身后有人远远的跟着,只是一开始以为是同路的行人,走到这里就知道有问题了,显然是别有用心的人,一直跟着自己。
莫不是碰上了劫财的,县城还这么乱吗?
李牧不动声色,慢慢的伸手把钱和银行卡什么的都放进有口子的口袋里,提高了警惕。
鼠脸依稀看到了前面飞哥发出的信号,胆子大了起来,暗中跟踪变为大摇大摆的跟在李牧身后走,一只手伸进了口袋,把折叠刀掏了出来拿在手里。
边上有一个加油站,李牧想了想,还是举步走过了加油站,一直到下了坡。这时,李牧觉得没有必要再装了,他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鼠脸。
李牧目光如炬,“哥们,跟了一路,想怎么着?”
尽管兵强马壮,但鼠脸还是被李牧的气势给震住了,不敢再往前半步,停下来,也不说话。
微微一笑,李牧转过身去,此时飞哥带着另外三个人从绿化带后面走了出来,挡在了李牧前面。
飞哥毕竟是道上混了十几年的人,见过一些世面,不至于被李牧一身迷彩服给吓住,当然也是钱逼的,这年头,搞点钱可不容易。
“呵呵,同志哥,没别的意思,跟你借点钱花一花。”飞哥笑着走近,其他三个人胆子也跟着大起来,一起走过去,凶狠地盯着李牧。
实际上,就算是当兵前的李牧,也不见得怵这种场面,更何况现如今是血火里滚将过来的大头兵,李牧在训练里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怕你这几个小劫匪?
“哦,抢劫的。”李牧淡淡地说了一句,把身上的背包解下来放在脚边,撮紧了双拳浑身运力,骨骼关节发出令人心寒的咔擦咔擦的摩擦声,在这荒芜一人的偏僻道路边上是格外的清晰。
“这是不配合了。”飞哥眼中冒出凶光,从口袋里就掏出了折叠刀打开,月光洒下来也是反射着一些光亮的,看样子也是要那么几百块钱,他说,“同志,兄弟几个最近缺钱花得紧,我看你是当兵的,不想为难你,你把钱留下,我也不全要,你留下路费,你安安全全的回家,怎么样?”
李牧却是笑着扭了扭手关节,“我不在两年,西县城都乱成这样了,以前可是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劫财的。看来你们是真过不下去了。”
尽管李牧这一句话说得有些别的含义,但是飞哥已经不耐烦了,拖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被发现,路是偏僻,但是不代表没有车走,若是叫看了去报警,可就不好整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要怪我自己动手了!”飞哥黄牙之间迸出这么一句话,就冲上前去。
其他人前后夹击,一起冲上去,围住了李牧。
第216章 地头蛇已化强龙
飞哥照着李牧的腹部就是一刀过去,然而他根本连看都看不清楚李牧是什么时候出手的,手腕已经被李牧擒在了手里,李牧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钳住了他的手腕,猛地使劲一掰!
“啊!”
飞哥一声惨叫,感觉手腕要断了,手中的折叠刀自然的就掉了下来。
这时,李牧身后的鼠脸面露凶光,从后面扎了过来。李牧闻声辨位,猛然一个转身撤步,左手肘部狠狠地撞在飞哥的胸口上的同时,右脚已经飞起,正正的就踢在了鼠脸持刀的手腕上面!
“啊!”
又是一声惨叫,鼠脸感觉手腕都要被踢断掉了,折叠刀飞了出去,他下意识的弯腰捂住了右手手腕。
李牧并没有停止动作,带着飞哥猛地一个向前垫步,右脚落地之后根本没有停留,而是用力的一踩,借着蹬力照着鼠脸的胸口就是一个正蹬!李牧对这几个敢悍然动刀抢劫的混混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蹬出去的力量是尽可能的大的,尽管他还拖着个哀嚎不断的飞哥!
鼠脸跟破麻袋似的飞出去三四米远,刹那间只是感觉到像是被汽车撞了一样,整个人摆脱了地心引力飞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路面,胸口瞬间的剧痛让他根本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此时,飞哥身后那三名劫匪已经看呆了,跟他-妈-的拍电影似的,谁还敢往前冲,那么强悍的飞哥只是一招就让人给制住了,搞个屁了。
李牧这时猛地扭腰,一直擒住飞哥的右手顺势一扭,飞哥整个人被扭成了运动员扔飞饼的态势,惨叫更是连连!
动作没有停止,李牧本可以轻轻松松的通过这样一个小擒拿把飞哥完全控制住,只需要把他的右胳膊使劲地往后背往上掰,就是泰森也受不了骨骼错位的痛苦而乖乖放弃抵抗。
但是李牧本来就心情极度的差,又痛恨这帮胆大包天的劫匪,他中途变换招式,牙齿一咬,猛然用力使劲的把飞哥的胳膊往上提!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让人牙齿发酸。
“嗷……!”
飞哥发出一声长长的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肩关节被生生的扭脱落了,那种痛苦谁试谁知道!
李牧松开他往外推了一把,接着突然起跳猛地一个扭腰,一个鞭腿照着飞哥的脑袋就干了过去!
飞哥像没了根的树木一样,在这重重的一击之下,侧着飞出去个两三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惨叫声也没有了。
他没死,只是脑部遭到突然的重击昏迷了过去,李牧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其余那三人看见这样一个场景,有一个年级小一些的当场就尿了裤子,握着折叠刀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李牧整了整衣角,目光审视着他们,说道,“把刀放下,双手抱头蹲下转过身去。”
“牧,牧哥,牧哥,是你吗?”右侧那位染着半黄半蓝头发的小伙子颤抖着声音忽然说道。
李牧眉头跳了跳,定睛一看,“老九,是你?”
“牧哥!”老九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牧哥,真的是你!你饶了我吧,我真没想到是你,我是第一次跟飞哥出来的,牧哥你饶了我吧!”
其他两个人也跪下来哭着求饶。
李牧深深叹了口气,这个老九是以前上高中的时候跟着他混的,因为年纪最小,所谓都叫他老九,初中就辍学到外面混,以前还只是个不务正业的不良青年,偶尔打个群架,没想到现在都走上了抢劫这条犯罪的道路。
那么一刻,李牧有想过放老九他们走,但认真一想,不给他们点教训,恐怕还是会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想毕,李牧拿起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听到李牧报警,老九他们脸都白了,害怕得都忘记哭了。
“把你们的刀都扔到一边去,警察来了你们知道怎么说。”李牧说道。
“牧哥,你放我们走吧,我们真的都是第一次,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老九痛哭流涕。
“站起来。”李牧淡淡地说。
没人站起来,都不敢。
李牧运气猛地喝道:“站起来!”
老九他们身子一哆嗦,赶紧的站起来。
扫视了他们一眼,李牧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们一点骨气都没有!男人,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你们都是成年人,有胆子做就要有勇气承担任何责任!老九,看到你我很失望。但是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老九不再说话,低下脑袋。他怎么也想不到肥肉是牧哥,更加想不到应该在部队的牧哥怎么会回来。牧哥是谁,他这样年纪的人太熟悉了。当年威震县城四大中学的强人,就连道上真正的大哥也给三分面。牧哥的传说也是随着两年前的那趟开往军营的军列而终止的,因此成了传奇。
如今的牧哥变了,不敢变得比以前更加厉害,还整个人完全从里到外变了个样。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大铁锤似的砸在他们心里。同样的话从父母口中出来只会让这些天地不怕的毛头小伙产生更加叛逆的心理,但是从有辉煌传奇事迹的牧哥口中说出来,却犹如真理一般。笔者也是闹不懂这是为什么。
警察很快到现场,见着一身迷彩作训服的李牧,又查了证件之后,昏昏欲睡的警察同志顿时打起精神来,一点都不敢怠慢。地方上但凡是涉及到现役军人的案子,不管是刑事案件还是民事案件,公安机关都不敢怠慢。
原因很简单,现役军人不归他们管,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和当地军队相关机关协调解决,比如军分区。麻烦不说,当兵的还非常的不好说话,说干-你就绝对不会拖哪怕一秒钟。
说句难听的,现役军人就是杀了人,当地公安机关也无权处理,只能由军队相关部门来。因为对于地方来说,现役军人是不存在的,他们都是理论上的黑户,而他们的户籍在军队,称之为军籍。
因此开出军籍作为处罚中最严厉的一项,原因是什么,就很清晰了。
好在本起案件事实清楚,做完笔录之后,李牧就回家了,警察同志还特意派车送了他一程,开车的那位警察同志说,“解放军同志,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那几个人可是我们抓了很久的嫌疑犯,做了好几起拦路抢劫的案子,伤了好几个群众。只是啊,呵呵,医院那边说下手是狠了点,直接就问哪里出的车祸,一个断了三根肋骨,一个肩关节脱臼严重脑震荡。”
李牧只是笑了笑,回到家,已然凌晨四点。
第217章 你个小王八羔子
红旗机械厂下岗职工李红华同志早早的就起了床,彼时天色还黑乎乎的,六点出点头。冬季的天色总是亮得较晚。
通常,他要起床洗米下锅煮饭,然后出去买菜,买好回来饭好搁那保温,于是做菜,到差不多八点,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就是吃早饭的时候。
他的妻子柴君同志身子骨不比他,因此通常都是李红华同志做好了早饭,才把柴君同志叫起来吃早饭。
但是今天李红华同志没有生火做饭,而是直接到外面买了点早点回来,给小儿子吃和柴君同志吃,他却是不能吃任何东西,连开水都不能喝,只能喝矿泉水。
本地风俗,老人过世,下葬之前儿子不能吃任何过火的东西,只要是经过火形成的食物包括开水,都不能。
这叫尽孝,
李牧倒是理解为,这是让后代记住,不要丢掉吃苦耐劳的传统,不要忘却曾经老一辈熬过来的那一段艰难岁月。
“谁?”
“爸。”
李红华同志出门的时候,猛地看见铁门外面席地坐着一个人,顿时紧张起来,顺手就操起了边上的扫把喝道。
李牧喊了一声,站起来。
李红华被吓了一大跳,“小牧?是你!你什么回来的?为什么在这里坐着?”
老爹连续就是几个问题。
“我四点多回到了,没钥匙开门,就在这坐一坐。”李牧强忍着泪水,轻松地说。
李红华的眼圈早就红了,“你真是个王八羔子,到家了不叫门天寒地冻的你在外面坐什么,快进来,冻坏了,你个傻小子!”
方才李红华那一声喝问惊醒了柴君同志,她爬起来赶紧的********走出来,“红华,干什么大呼小叫的?”
“妈。”李牧喊了一句,眼泪就忍不住的哗哗的往下淌。
柴君同志愣住了,看清楚了李牧,可不是我的儿吗,就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李红华把刚才的事情一说,柴君同志心疼得都要碎掉了,又是好一阵子的责骂,赶紧的吆喝着李红华同志去买早点,自己则去烧水要给儿子洗脸。
李牧的弟弟李小龙也被惊醒了,睡眼朦胧的爬起来,喊了哥之后也哭得不行。有一个和一代功夫之王一样名字的李小龙才上大一,前天赶回来的,半大孩子。
家中一阵忙乱,李牧什么都不做,放任爹娘忙活着,不如此,怕是爹娘不心安。农村出来的家庭的情感,总归是和城市的不一样的,内敛又揪人。
没有更多相见互述想念的场景,很快所有人都把情感压到了心底,更多的是体现在行动上面。
天亮了,李牧草草吃了几个菜包子垫肚子,便回屋从口袋里把钱都掏出来,放在桌面上,说道,“爸,妈,这里是两万三千块钱,三千是我的工资,两万是部队给发的慰问金。”
李牧不等老爹发问,便说道,“部队领导知道爷爷是抗战老兵之后,特别给我申请了两万块慰问金,都用在爷爷的后事上面吧。我留队了,以后工资有两千多,我在部队又不怎么花钱,什么部队都给发,你们就放心好了,以后钱多的是。”
“慰问金”这个理由他是坐了一个多小时才想出来的借口,不如此,爹妈不敢要,不如此,瞒不过老爹这个曾经的工农兵大学生。
说着,李牧看着弟弟李小龙,说,“小龙,以后你的学费生活费,我直接打给你,你就不要再跟家里要了。”
李小龙说,“哥,我得奖学金了,国家的,五千块,还有每年三千的贫困生补贴,我在学校网络中心找了份兼职,一个月三百块,完全够的,你不用担心我。”
“我跟你说,你的任务就是用心学习,钱的事轮不到你操心,勤工俭学是好事,但不能本末倒置,听明白了吗?”李牧说。
虽然兄弟俩只是相差两岁,但是李牧早熟,社会经验多得多,又成了职业士官,李小龙在他面前就是个孩子。
“知道了。”李小龙乖乖点头。
李红华看着李牧,严肃地问道,“小牧,你回来部队领导有没有批准?我多次交代小龙让他不要告诉你,这小兔崽子不听话!”
说着就瞪李小龙,李小龙不敢看老爹。
“当然批准,领导很重视,直接给我买了机票飞回来的。不过只给了几天假,送完爷爷就得回部队。”李牧说。
“那就好那就好。”李红华说着叹了口气,说,“你爷爷八十八了,挑着日子走的,很安详。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不要管这些,专心搞好你的训练做好你的工作,比什么都强。”
柴君同志附和说:“就是,我那天在医院,对他说,老爷子啊,儿孙都有出息了,挑个好日子你就放心走吧,你爷爷当时就点了头,你爷爷很清醒,就像睡着了一样,很圆满。”
是好事情,李牧不能让悲伤占据了全部,老爷子清醒地走,他是带着满满的欣慰离开。
“爸,爷爷现在在哪?”李牧问。
李红华说,“太平间,今天是好日子,已经联系好了,按照你爷爷生前的意愿,简单的搞。”
李牧不说话了,他想让老爷子风风光光的走,但老爷子的遗愿必须得遵从。老爷子一辈子都没有兴师动众过,走了也不希望兴师动众,那就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来吧。
“你爸找人看过日子,今年不适宜大操大办,明年才有好日子。”柴君同志说,知儿莫如母,她是知道李牧心里想的什么的。
李红华说道,“今年就按照你爷爷的意思办吧,等你们兄弟俩出息了,再好好的操办一下,让你爷爷泉下有知也可以高兴高兴。”
“好。”李牧点头,此等事务,晚辈很难左右。
“牧哥!”
“牧哥!!”
“李牧!!!”
忽然楼下有人喊,李牧奇怪,起身出门,“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楼下停了一溜的轿车,有豪车有经济型轿车,停了七八辆,十几个年纪或比李牧大或和李牧差不多年纪的,站在楼下,昂头朝着三楼喊李牧的名字。
李牧从走廊伸出脑袋一探,全都是以前的那帮弟兄,风声传得着实快乐一点,他返身回来,“以前的朋友来了,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下去跟他们说几句话。”
交代完,李牧举步下楼,楼下一票人在翘首以盼。
第218章 那些伤疤那些岁月
破落机械厂住宅楼下空地,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一期士官站在楼道口,他的对面形形色色或成熟或杀马特的站着七八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他们身后停着一溜小车。
一阵激动而乱糟糟的相叙,多是对李牧的埋怨,因为他参军入伍的消息一直没有任何人知道,直到大家长时间没见过他到家里来找才得知,因此大家颇有微词。
如今回来探亲又是悄无声息的,大家的意见大了去了。
李牧不得不摆了摆手,说道,“老爷子走了,我回来奔丧的,只有几天的假期。”
哥几个都不说话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牧,心情都沉重起来。李牧家老爷子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很熟悉,甚至有几个当时老爷子住院的时候还帮着看护过。
这人说没就没了,难怪牧哥看起来情绪不高。
几个人当中,为首的叫刘华强,有的叫强哥有的叫老强,他开的是一辆年纪估计和他差不多的三菱帕杰罗,但在这个小圈子里,李牧不在的情况他,他就是老大,他的威望无人能及。
“什么时候的事?”刘华强问。
“昨天。”李牧说,“强子,哥几个,你们先回吧,我先把老爷子的后事料理了,回头我找你们。”
“说的什么狗屁。”刘华强就忍不住骂了,“老爷子的后事,你就把我们排除在外了?李牧你不要忘了,去年老爷子住院,我守了老爷子一周,你这么做,合适吗?”
其他人纷纷激动地附和,绝对不能同意李牧这样的安排。
有炸毛的迹象,李牧为难了。
他在部队,家里多的哥几个照看,尤其是老爷子,尤其是刘华强以及他身边几个平常做得最频繁的几个弟兄,老爷子走了,按理来说应当让他们送送。
但李牧不知道乡下的风俗是怎么样的。
“别吵了。”李牧说道,“我上去问问老爹,乡下有些风俗我不清楚。”
“你快去!”刘华强摆手。
李牧上楼去。
刘华强转身,扫了大家一眼,拿手一指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说,“锐,你和晓东马上去商场整黑色西服,按照人头整,尺码你们发到锐的手机上。”
锐和晓东连连点头。
那边,穿着最考究的小辉当即掏出钱包取出一张卡给锐,“卡给你,没有密码。”
“好,那我们去了。”锐和晓东开了一辆白色的suv。
刘华强又想到什么,吩咐说道,“回去换一台黑色的车。”说着指了指其他两个人,“你们俩的也都开回去,有车就换黑色的,没有就算了,白颜色不能跟着。”
“好!”众人纷纷动起来。
刘华强可不管李牧请示的结果如何,他是铁了心要参与一番了的。
片刻,李牧下楼来,全家都收拾好东西下楼来了,要出发去医院了。李红华向刘华强等人道谢,答应了让他们参与料理老爷子的后事。
这么一来,就不能简简单单的搞了,但是又要尊重老爷子的遗愿。最后他们商定,还是遵照老爷子的遗愿简朴地搞,但是阵势要有。刘华强等人加入进来,实际上阵势就已经有了。
没有多说话,一行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前往人民医院。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冷,寒风呼呼,天色灰蒙蒙,像厚重的幕布遮盖住了天空。是个好日子。
阴冷的太平军,李牧举步走进去,其余人被挡在了外面。好说歹说,可能是因为李牧身上的迷彩作训服,医院方面这才开了门让李牧进去见老爷子最后一面。
老爷子躺在那里,身上穿着老式军装,风纪扣扣得严严谨谨的,老爷子面容慈祥,真真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李牧站在那里看着老爷子,这一刻泪水如缺堤的洪水倾泻而出。往日哄小孩子一般哄着老爷子睡觉的场景一帧一帧的闪过,如今不需要了,老爷子永远的睡了过去。
缓缓双膝跪地,李牧泪眼模糊,已然看不清楚老爷子的模样,但在李牧的脑海里,老爷子的形象永远永远那么的清晰。老爷子身上的伤疤,从抗日战争延续到现在的伤疤,还有那永远风淡云轻的气势。
李牧小时候,大约是八十年代末,两三岁开始记事了,就开始跟着老爷子,因为那会李红华同志也参与运动了一番混进了国家单位,然后成了工农兵大学生,混了个农业大学的文凭,小时候李红华同志是比较少和孩子们见面的。所以说陪着李牧走过最懵懂天真的孩提时代的,是老爷子。
他从来没有见过老爷子发脾气,从来都没有。他记忆最深的那一次是他上初中的时候,老爷子被村里的一中年混混打了一巴掌,老爷子根本就一点还手的意思都没有,要知道,那个时候老爷子还藏着正儿八经的抗战时期的三八步枪还有实弹!
后来李红华同志知道这个事情,拎了砍柴刀就去找那中年混混了,中年混混赔礼道歉什么的自不必说,没过多久就出去务工,很少见着。
老爷子就是那么一个人,或许在他的眼中,他和他们都像是孩子一般可笑。老爷子什么人,那是跟日本鬼子拼过刺刀的老兵!
用不着生气,小时候李牧捣蛋把人家柴禾给烧了,差点引发大火灾,老爷子只是板起脸教育了一顿,小李牧就已经噤若寒蝉。
李牧还记得小时候,为了让自己能够安心在家待着学习,老爷子冒雨骑车出去买回来宣纸,指导李牧写书法。后来李牧在学校拿了个书法二等奖,兴趣也就是那个时候培养起来的。
对李牧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上初二的时候,李牧因为参与斗殴,打伤的那个学生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李红华同志费了好大力气才让李牧免于刑事责任,县城自然是待不下去了,放回老家上学,老爷子看管了起来。
在李牧最叛逆的时期,他压根拿李红华同志的话当耳旁风,怎么说怎么教都不听,但是对老爷子的话,李牧一点反抗心理都生不出来,更别提说逆反心理。
一个急刹车,李牧的人生歧路被生生地纠正了过来,用心地读了两年初中,考上了高中,然后从了军。不同的是,高中时期就算是同样在混,但是和初中时期的相比,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身边的弟兄佩服李牧的是什么,就是他从来不缺席任何活动,但是他的成绩依然是全校前列。
看着已经安眠的老爷子,李牧才深深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长大成人,灌注了多少父母亲以及老爷子的心血。
李牧的额头重重地砸在冰凉的地板上,咚咚咚的一下一下的磕着,太平间看守人的心脏随着那清晰无比带着回想的磕头声,一颤一颤的……
第219章 生死兄弟
用李牧的话来说,谁没几个有钱的朋友呢?
民政局的人站在边上,这里是太平间外面,属于医院中较为偏僻的角落,寒风呼呼的刮过来,天色还是灰蒙蒙的。老爷子不是一般人,说句难听的,就算没人管,民政的人也会严格按照标准料理老爷子的后事。
李牧朝民政局的人走过去,民政局的人看见一名当兵的朝自己走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同志,我爷爷生前交代,不搞追悼会不发讣告,我们自己家里按照风俗简单送老爷子走。”李牧沉声说道。
民政局来了一位副局长,他和几位科长相视一愣,神情尊重,他伸出手和李牧握手,“你是李红军同志的长孙?好小伙子!李老的风骨没得说,既然李老有如此遗愿,我代表民政部门表示尊重。”
说着,他伸手从财务科长手里接过一个很大的牛皮信封,递给李牧,“这是民政部门的一点心意。”
财务科长随即递上文件夹,说,“同志,麻烦在这里签个字。”
李牧收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那是国家给老爷子的丧葬费,完全按照标准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民政副局长再一次和李牧握手,“节哀。”
目送民政的人上车离去,李牧对这位副局长的印象还是挺好的,最起码他有魄力当场答应下来,要知道,给老爷子搞追悼会这个是任务,而且是政治任务,并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取消的。
转回到家属这边,老爷子的子女悉数到齐,脸上悲痛难掩,另一边,李牧的好友以刘华强为首,站成了一排,全部是黑色西装黑色布鞋,他们的沉重的心情显得更为真实一些。
寒风呼呼,带来了一辆面包车,下来三个人,李红华已经迎上去。李牧定睛一看,却是同宗叔伯,年纪与老爷子相仿的那位花白头发老者,李牧也认出来了,老爷子的战友,还是邻村的。
“人在哪?”白发老者盯着李红华就问。
“光叔。”李红华当即就哭了,“在太平间。”
同宗叔伯搀扶着白发老者,白发老者推开他们,自己拄着拐杖微微颤颤的朝太平间走去。
李牧忍住鼻子的酸楚举步走过去搀扶着白发老者,“光爷爷。”
白发老者扭头看了一眼,认出了李牧,欣慰地点了点头,由着李牧扶着他往太平间走下去。
那一边,刘华强犹豫了一阵子,大步走向李红华,“华叔,我们几个当时在医院给老爷子看护过的,也想去见老爷子最后一面。”
李红华为难着。
刘华强快要哭了,“华叔,您就让我们去吧,我们也是老爷子的孙子!”
“罢了罢了。”李红华叹了口气,“去吧。”
“谢谢华叔!”
刘华强把之前给老爷子看护过的锐和东二人叫过来,一起跟着下太平间。小辉看见殡仪馆的车开了过来,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也跟着下去了。
阴冷的太平间,老爷子的遗体已经收拾妥当,只等殡仪馆的人过来和家属确认,然后拉走。
李牧扶着白发老者走过去,在老爷子边上站定。
白发老者缓缓推开李牧,老泪已然纵横不止。李牧后撤一步,再无法忍住汹涌的泪水,死死地捂住脸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刘华强四人来到,在李牧身后站定,看见了老爷子的遗容,那种安静的安详撼动了他们的心。泪水是什么时候模糊了双眼,心灵是何时变得精灵剔透,全然不知。
深深呼吸几口,李牧走到一旁,点了三支香,交给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放下拐杖,双手擎香,缓缓走向老爷子,“红军啊,我来看看你。”他艰难的把三支香插在装满了香土的瓷缸里。
费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二锅头,白发老者拧开瓶盖,整瓶酒放在那里,依稀可以看见他手掌背上的刀疤,“你戒酒戒烟怕是有二十年了吧?你啊,以前若是没了酒没了烟,那是一刻钟都过不下去。当年你说要戒酒戒烟,我是怎么都不相信的。谁知道,你说戒了就真的戒了。老李啊,你挑了个好日子啊……”
李牧再听不清楚白发老者后面说的是什么,因为白发老者已经泣不成声。
白发老者缓缓伸手轻轻地在老爷子脸上一抹,“我怕也是快咯,你啊,先去跟**报到,我随后就到。多少年了,什么事情都叫你抢了先。那年打小日本你冲在前面,那年打国民党也是你冲在前面,好嘛,解放了,要建学校办教育,又是你冲在前面,这临到头了,你还要冲在前面。老兄弟啊,你这一辈子,是完全不给我出头的机会了。”
“走了走了。”
白发老者摆了摆手,忽然腰板慢慢挺直,尽管浑身都在颤抖,但依然叫李牧感受到了那坚如磐石的骨头!
缓慢而坚定地抬起右手,白发老者向着老爷子的遗体行军礼!
李牧剧烈地抽泣着,若不是紧紧咬紧了牙关,怕是会痛哭出来,他猛然向老爷子遗体行军礼!
身后的刘华强等人被震撼到了,对于他们这些旁人来说,悲痛不至于会去到多么高的程度,但是一个生命自然走向终点以及亲近的人的怀念之情,却是叫他们有醍醐灌顶的感悟。
生命不易,且行且快活。
他们感受最深最深的,是白发老者站在老爷子遗体边上这样一个画面。完全可以想象,这些已经超过九十岁的老爷子,他们当年,和自己一般年纪的时候,哦不,也许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拎着长矛加入了抗日游击队。那生死的战争,一打就是十多年。
现如今,我们在干什么呢?吃喝玩乐,想办法挣钱,坑蒙拐骗通通上手。刘华强羞愧得不敢抬头,他或许明白,李牧为什么会选择参军,也许并不是只是因为老爷子的关系。
恐怕就连李牧都也不知道,这一天,对刘华强他们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天。
同宗叔伯护着白发老者走了,对生死淡漠的白发老者,恐怕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亲眼看见从十几岁一起到临近终点的生死兄弟被化成一堆骨灰。
在儿女的哭号之中,老爷子的遗体被装入棺木,抬上了殡仪馆的白车。那一边,刘华强快速交代下去,十几台黑色轿车从停车场那边驶过来,跟在殡仪车后面,整整齐齐地排成了队列。
小辉走过来低声对刘华强说,“强哥,我把我家里的车都整了过来,还从我爸公司调了两台。”
说着指了指打头的几辆车,s600l、760li、a8l,又说,“一会儿牧哥要是讲我,我就说是你的主意。”
“行。”
刘华强点头,主动充当起车队调度,开始招呼着人员上车。
注:弟兄们,推荐票月票,整起来,好与坏,用票来体现!
第220章 女人的问题是大问题
冯玉叶的精神状态很差,她不断的看时间,此时此刻,李牧可能已经忙完了爷爷的后事。她既无奈又委屈,无奈是因为身份的限制无法和李牧一同返乡,委屈的原因是,作为准儿媳、准孙媳,她没能参与到给老爷子送终这件事情上面去。
这天,是李牧到家的第三天了。
冯玉叶既希望李牧能在家里多逗留几天,又盼着李牧早点归队,思念之切之深无以言表只能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不断地看书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陈韬几个教官只当冯玉叶在潜心研究训练心理学别多想,这倒也不是很牵强的理由。新型现代化战争提出的要求是广泛性的,不单单的局限于相关的武器装备和战略战术,兵员心理上的健康也被重视起来,尤其是传统思想占据了几十年时间主导地位的解放军中。
因此也才显得冯玉叶这样的专业军官的难得。
当然,还有另外几个人担心着李牧——101小队的其他四位成员。
教官们不需要向大头兵们解释,甚至陈韬连面都不出一个,直接就是薛猛一句话“一号被临时调走几天”给算是个交代。
这么一来,兵们就更是担心了。
“云云,你说班长会不会被赶回连队了?”训练间隙,石磊悄悄的问赵一云。
“第一,你再叫我云云老子就抽你,第二,你被赶回来班长也不会被赶回去。”赵一云扫了一眼在那边和卜美玉说话的薛猛,压着声音说。
石磊翻了翻白眼,权当没听到。
杜晓帆也是露出担忧的神情,“三天了,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赵一云也是奇怪得很,“我也纳闷得很,你们还记得那天吃晚饭的时候,好像冯干事过来跟陈总说了点什么,然后陈总才把老李给叫出去。叫出去就没见着人了。”
“没错。”寡言少语的林雨忽然插话说,“我认为冯干事一定知道是什么事情。”
“要不你去问问冯干事?”石磊斜着眼睛看林雨。
林雨瞪了石磊一眼,不说话了。
分明是戏弄林雨,谁敢去找冯干事,再说也没办法找,这里不比连队,除了训练和睡觉,他们的行动是受到严格的限制的。
“别瞎讨论了,薛水牛不是说了吗,临时抽调几天,再等两天估计就回来了。”赵一云低声说,李牧不在,他也是有责任让小队军心保持稳定的。
没有多少时间让他们想这想那,薛猛已经走过来,训练马上继续。
李牧感觉到了弟兄们的想念,但在老家,也有他的弟兄们在。
市里最贵的饭店,老规矩,刘华强做东,小辉买单。李牧终于还是答应去了。如果假期足够长,他至少一个月内不会参与社交活动,但李红华同志说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几个朋友都不错,都照料过老爷子,你就去吧,和他们好好的聊一聊,毕竟回来一趟不容易。
李牧就去了。
他好歹换了一身便装穿了,是两年前的衣服,都洗到没了原来的颜色,款式也是带着一股历史的味道。
帝王厅里面一坐,推杯换盏,互诉衷肠,酒过三巡,再各自报告自己的动向和情况,基本都在酒里。
刘华强进入状态了,对李牧说,“你走了之后,我们也基本都散了。现在主要就剩下我们四个,锐,晓东,小辉,其他人有事就喊起来,没事也不怎么在一起。”
李牧秃自喝了一口,他喝不出好几千一瓶五粮液的味道,小辉赶紧的起身来倒酒,却是早早的就把服务员给打发走,兄弟几人要好好说说话。
他们都是打小在一块儿的兄弟,除了一个小辉认识的时间晚点,感情深厚可想而知。
轻叹了口气,刘华强指了指锐,开始说道,“锐跟人开了个西饼屋,晓东跟人合作办了个做装修的厂子,小辉……”
小辉自觉地举手说,“牧哥,我现在暂时啃老。”
众人都笑了笑,锐说,“就你爸那身家,你啃十辈子也啃不完。”
晓东更是说道,“你早晚废了小辉。”
小辉就不答应了,气愤的说,“我一早说了我拿钱你们带着我做生意,你们不答应!”
众人就又笑了。
刘华强笑着指了指李牧,“正好你牧哥在,你问他吧。”
没等小辉问出来,李牧就摆了摆手,说,“往后你想要拿点钱出来跟哥几个做生意,我没意见。”
众人都愣了,刘华强问,“我说小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社会在变。”李牧说着,又喝了一口,“人也在变。”
就都沉默了,果然是越长越孤单,因为懂的越多越成熟。
“强子,我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你见着老九了?”李牧问刘华强。
“老九?”刘华强反而奇怪起来,“我有日子没见他了,怎么,你看见他了?”
“嗯?”李牧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看样子刘华强他们不知道老九的情况,想了想,他说,“我就随口一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刘华强忽然暧昧地笑了起来,再一看其他人,也都笑得很暧昧。
“牧哥,慧敏跟我们说的。”晓东嘿嘿地笑。
刘华强点了点头说,“就是你回来那天晚上吧,都凌晨了,她给我打电话说在机场看到你了,我不怎么相信,慧敏这个女人……第二天过去找你,没想到还真的回来了。”
说完,他暗暗地朝其他人使眼色,其他人顿时想到了什么,都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吧。
李牧一看这状况,就猜到怎么回事了。显然,自己这几个弟兄不知道自己已经跟慧敏分手,而他们显然是知道慧敏交了新男朋友,从哥几个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气愤和鄙视神情是完全可以看得出来的。
只不过,他们也不知道,李牧在机场已经体验了一番,当然也把慧敏给从心里放了下去。
“我在机场碰见她了,变化很大,成熟了许多,漂亮了许多,嗯,她接的应该是她的男朋友,挺高的一黄毛。”李牧自顾地说。
“你都知道了?”
第221章 前女友张慧敏
李牧把机场碰见慧敏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义愤填膺,纷纷破口大骂。
“当年如果不是牧哥,她早就……”
“晓东!”刘华强出言阻止晓东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摆了摆手,李牧说,“都过去了。也不能怪她,毕竟我一走就是两年,现如今转了士官,要待更长时间,没准以后就以部队为家了。所以我不怪她。”
看了看时间,李牧说道,“差不多了,撤吧。”
刘华强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李牧点头,“我四处转转,市区变化有点大,下一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得带个完整的印象归队。”
最了解他的莫过于刘华强了,李牧说的都是借口,他想一个人静一静才是真的。也该如此,老爷子的去世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几个弟兄太清楚了。
“成。”刘华强点了点小辉,“买单走人。”
“挂我爸账,我给他们讲了。”小辉说着拿出车钥匙,递给李牧,“牧哥,这车你拿去用。”
李牧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四处走走。你们都回去吧,回部队之前,我会通知你们。”
大家也不勉强,起身离去。
一行人一直陪着李牧走下酒店大堂外面,这才分了手,李牧沿着崭新的大道朝港湾的方向走去。
这一边,几个人也分开离去。
刘华强正要上他那台年纪差点赶上他的三菱帕杰罗,就看见一辆红色的奥迪a4l从那边快速开了过来,在边上停了下来,戴着个大墨镜的慧敏下车,迈着两条穿了黑丝的大长腿走过来。
“刘华强。”慧敏摘下墨镜。
刘华强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冷冷地问,“有什么事?”
“忘了说好的?”慧敏说,“我告诉你李牧回来的消息,你替我约他。说话不算数?”
刘华强扫了她一眼,打开车门上车。那天晚上慧敏打电话给他,说有一个关于李牧的重要消息,但是条件是刘华强答应他一件事情她才说出来。结果刘华强没想到是李牧回来的消息,一下子就被这个颇有心计的女人给骗了。
“刘华强!”慧敏走过去拉住了车门,“你还算男人吗,说话不算话!”
刘华强松开手,拿出烟来点了一根,看着慧敏,说,“张慧敏,你找李牧要做什么?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没敢跟他说,你还找她?我警告你,以后,你是你是,他是他,还有,让你男朋友收着,不要找麻烦!不要以为李牧不在家了,他就可以扎扎跳!”
“刘华强你什么意思?王艾伦怎么你了?信不信我告你威胁?还有,你少在那装圣人,我和李牧的事情是我们俩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的?”张惠妹气道。
刘华强冷笑一下,懒得跟她一般见识,一摔车门,启动车子,那3.0的v6型发动机老当益壮,他赶了两脚油门,发出浑厚的吼吼声,挂档给油松离合,一身肌肉的三菱帕杰罗就窜出去了。
气哼哼地看着刘华强走人,张慧敏正要转身走,忽然目光中远远的看到前面有个人,在人行道上背对着自己慢慢地的往前走。那背影很熟悉,主要是那衣服很熟悉!
是李牧!
张慧敏正要追过去,一想,开车不是更快吗,就赶紧的上车追上去,直接开到非机动车道上,一脚油门就在了李牧身边。
她在前面靠边猛地停下,下车就走过去挡在了李牧面前。
李牧一怔,看着张慧敏。
但也只是愣怔了那么一下,就变得表情淡淡的了。
张慧敏走到他面前,仔细地看着李牧。
变化令她吃惊。
更加壮实了不说,好像身高也长了。以前的李牧是什么样,一生不羁放荡嘴角永远带着邪里邪气的笑容,看人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看成透明的,那双剑眉之下的目光是最吓人的。
现在内敛了,整个人的气势和形象,张慧敏脑子里翻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一个最贴近的形容词——正气。
张慧敏也不说话,也就那么看着李牧。越看越心寒,因为她没能从李牧眼里看到曾经熟悉的爱慕的色彩。忽然想到,自己也真够-贱-的,是自己提出的分手,人家放下了,自己却放不下。
“张慧敏。”李牧语气淡淡地叫了一下她的名字,算是打招呼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杵着。
张慧敏心更冰了,连语气都像是对陌生人说话的那样了。
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力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李牧点了点头,“挺好的。”
张慧敏左右看了一眼,目光躲闪着说,“要不,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吧,这里……”
本想一个人静一静,调整调整心情,因为知道自己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在老爷子去世这件事情上面自我调节,但是两年不见,尽管已经没关系了,以前的情分也都还在,拒绝她的话,也显得不够大度。
念及此,李牧点了点头。
张慧敏一喜,说,“上车吧,不然一会儿交警来了该罚款了。”
李牧走过去,拉开后座门坐了进去。张慧敏看见,一愣一痛,最后还是深深呼吸了一口,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离去。
来到观海长廊的,那一条街道一边是各色休闲饮食店铺,另一边是贴着海岸的大片绿化长廊,环境非常的好。这里的店铺也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拟的,第一贵,第二有逼格,因此也成了小资们的聚集地。
正常营业的麦橦是张慧敏最常来的地方,各色饮品各色酒水,悠扬的音乐,温暖的阳光,伴着海浪声,做女人就要有格调不是。
上午没什么客人,张慧敏在店外露天场坐了老位置,李牧习惯性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落座。
只有一个进出口,也许还有一个后面,店铺多使用落地透明玻璃,门前是一块颇大的空地,支着遮阳棚,和人行道相隔的是篱笆,当然是假的,马路是双向两车道,过了马路是宽度在40-50米之间的绿化长廊,再往前是观海长廊,护栏外面就是港湾了。
绿化长廊是埋伏的好地方,李牧下意识的目光就颇多地观察着那一边,但常人看不出来他的关注方位在那里。
“喝点什么?”
第222章 再见亦是朋友
侍者是个年轻的姑娘,她对张慧敏这位客人是比较熟悉的了,人长得漂亮,又有钱,除了有点难侍候什么都好。
但是女侍者从来没见过张慧敏带这样的男人来过。
穿的都是什么呀,洗发白了的牛仔裤,粗糙得能看见线头的外套,脚下踩着一双后脚跟破破烂烂的布鞋,如果不是洗的还算干净,就是新一代农民工了。哦,估计身体比较好,大冬天的里面就穿个长袖。
“帮我打点开水吧。”李牧扭头冲女侍者说。
女侍者差点没笑出来,说话都带着历史的味道,什么叫打点开水啊,八十年代国企工厂集体大院住惯了吧。
“好的。”女侍者记下,问张慧敏,“张小姐,您呢?”
张慧敏却是问李牧,“你不喝点酒?他们家的啤酒都不错。”
李牧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我也要一杯开水。”张慧敏把菜单还回去,说。
“好的,请稍等。”女侍者转身离去,很快就把开水端了上来。
张慧敏双手握着开水杯,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
“那天晚上在机场,是你吧?”良久,她才开口,问道。
李牧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应该是吧。”
“什么应该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张慧敏说。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天晚上。”李牧说,“我三天前凌晨回到,你说的,是那天吗?”
张慧敏怀疑地看着李牧,摇头,说,“我不信你没看见我。”
笑了笑,李牧说,“看见和没看见,有什么区别?”
一愣,张慧敏低下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李牧,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是和你分手了之后,才交的现在的男朋友。”
“我没让你向我忏悔。”李牧摆手,“过去的不必再说了,也没什么生气不生气的,都过去了。”
张慧敏看着李牧,说道,“我知道你怪我,我前段时间去你家找过你,就是想看看你退伍回来没有,想跟你好好解释解释,可是叔叔阿姨说你留队了。如果不是哪天碰见你,我恐怕也没机会向你解释了。”
“解释?”李牧皱眉。
“我……”张慧敏说,“李牧,可能你会怪我现实。但是现在这会不是都这样吗?你知道吗,当时我决定和你分手心里有多么的痛苦……”
“好了,让它过去,行吗?”李牧的目光从临时停车位上的奥迪a4l扫过,随即看着张慧敏,非常真诚的说,“我真的可以理解你,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尊重。也仅此而已,你我之前,毕竟在一所学校读了三年的书,我不会当做不认识你的,你放心。”
张慧敏盯着李牧,“你真的会这么想?”
李牧缓缓点头。
苦苦一笑,张慧敏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车上,回过来,问,“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对吗?”
李牧没正面回答,他说,“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你认为值得的,就去做。我刚才已经说了,嗯,作为朋友,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你心里还是这样想。”张慧敏苦笑着摇头,“算了,都不重要了,我也没指望你还会觉得我有多好。”
顿了顿,张慧敏说,“李牧,当初是你把我救出来,如果没有你,我不敢相信我会变成什么样,我很感激你。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年多时间里,我很开心,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期,尽管那时我们都是穷学生。”
李牧本想打住她,她的这些话实在是毫无营养可言,但一想到,张慧敏实际上只是想得到一个机会倾诉好让自己心里的负罪感愧疚感淡一些,李牧心里微微叹口气,让她说。
“那时候咱们懂什么,吃着家里的拿着家里的,也不好好学生,除了玩就是玩,什么时候想过以后?一朝有酒一朝醉。”张慧敏自嘲着说,“不懂事,什么都不懂。你走了之后,我一度以为我可以等你回来。可是现实那么残酷,我根本做不到。”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你当兵去了,短则两年长则无期,我有想过,我也想等你两年,可是我是女人,我比你大三岁,你走的那年我已经二十三岁了。等你回来我就二十五岁,如果你两年回不来,我怎么办?”
“好,你两年回来了,我等到了你。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你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太多太多的未知数,我不能把有限的青春都赌上去。李牧,我不爱你了吗?什么是爱?天天为一日三餐愁白了发就是爱?”
李牧脑袋有些懵,这两年他的思维除了训练就是作战,这一方面是有些了极大的退步的。张慧敏这一番话说得他竟然是无言反驳。
可是,为什么要反驳呢?
想到这,李牧轻轻笑了笑,自己刚才不是说了吗,尊重个人的任何选择。
没想到看在张慧敏眼里,却是以为他在嘲笑自己的话。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张慧敏问。
李牧回过神来,说,“哦,对不起,我没想过这些。我还是那句话,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但是你不认同我的观念。”张慧敏说。
李牧一愣,调整了一下坐姿,说,“你为什么要我认同你的观念呢?你想跟我聊聊世界观价值观是这个意思吗?你要改变我的价值观?”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慧敏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李牧笑了,“我说,差不多就得了。如果你必须得把心里憋着的话讲出来,你的愧疚感才会淡上一些,那么请你都讲出来,我就坐在这里,你可以慢慢讲。只是我建议你,不要给自己莫名的压力。我已经说了很多次,都过去了,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追求到了你想要的生活,这很好,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又何必要别人认同你的价值观?”
顿了顿,李牧继续说道,“我跟你,我也说一说吧。我已经把你放下,你也显然看得出来。既然如此,那么能成为朋友那就做个朋友,不行咱也不要勉强。至于我什么时候退出现役退出现役之后一切要从头开始,说句难听的,跟你关系不大。同理,你有你的价值观你向往的生活形态,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和我的理想生活。张慧敏,今年和你聊一聊还是有些用处的。起码我明白了,就算咱俩没分手,最后也会因为价值观的差异而走不到一起。早些明白早些分开,其实是好事。”
最后,他总结说道,“最后,你就朝着你的幸福路奔袭下去吧,我呢,在家的时间不多,但以后见着了,再见亦是朋友吧。”
“先这样吧,我还有点事。”
李牧起身,掏出钱拿了一百块用开水杯压着,转身就走。
他没有注意到,一辆路虎揽胜用比较快的速度从路上开过去,驾驶座上张慧敏的男朋友王艾伦目光阴冷地扫了这里一眼……
第223章 有背景的地痞流氓
路虎揽胜的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李牧似曾相识的人,如果他看见,一定会想起来,他回来那天晚上救了一条狗,得罪的一个宝马小子。
“伦哥,那小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宝马小子名唤王贤,是王艾伦的本家兄弟,也是他小圈子里的人。
王贤皱眉回忆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上次打我的那个当兵的!伦哥快停车老子要弄死他!”
王艾伦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停车,问道,“当兵的?你怎么知道他是当兵的?”
“他穿着军装啊!”王贤气得都要炸起来,“妈-的,我后来叫人追没追到,不然当晚我就弄死他了!”
“你给我消停点。”王艾伦说,“除了动拳头,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动个屁的脑子,他也配。”王贤不屑地说,“伦哥,你可要替我出这一口气!你是不知道,那晚我带着小雪呢,妈-的,太丢脸了。”
王艾伦警告他:“你别碰他。”
“为什么?”王贤愣住了,“你刚才没看见吗,他跟嫂子在一起,肯定憋着什么坏事!”
“我说了,你别碰他。”王艾伦又说。
看见王艾伦脸色很不好看,王贤闭上了嘴吧。他也随即明白了,伦哥是要亲自动手收拾他。
那一边,李牧还没走几步,三菱帕杰罗就开了过来,响了两下喇叭,李牧回头一看,却是刘华强。
刘华强停车,李牧坐上去,刘华强一脚油门紧紧的跟着路虎揽胜追了过去,一边说,“前面那台车是王艾伦,张慧敏的男朋友。他一直在跟踪张慧敏,估计是发现了你们的事。”
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李牧拿出烟来点了根,盯着路虎揽胜车尾的眼睛随即也微微眯了起来。
“你走的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我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怎样跟你说。王艾伦这个人心眼非常的小,被他发现你和张慧敏单独在一起,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刘华强不清不楚的说了这么一句。
李牧说道,“强子,用最简洁的语言把整件事情概括起来告诉我。”
“你走后没两个月,欣怡出事了。”刘华强沉声说。
李牧瞳孔当即就放大了,缓缓转头看着刘华强,拿下了嘴巴上的香烟,“往下说。”
欣怡是李牧的妹妹,不是亲生的,是李牧当年在道上混的时候认的,随即也被李牧小圈子里的几位兄弟当成了妹妹来看待,一个特别单纯的小姑娘,学习特别的好。关键是,她父母双亡,是个孤儿。
“那段时间欣怡在白鹭酒店的ktv里做兼职,你知道,那小丫头独立要强,我当时想着,白鹭酒店里面看场子的也是相熟的人,问题不大,就让她去了。结果……”刘华强说到这,有些说不下去了。
缓了口气,刘华强说,“有一天上班,锐看见她没下班就哭着回来,问了很多遍她才断断续续的说出来。原来王艾伦调-戏她,她不敢在上班。我带着人就过去了,当场把王艾伦打了一顿。”
“欣怡怎么样?她人在哪?”李牧没等刘华强说完,就问。
“她没事,住校了,她也不敢外面勤工俭学了。”刘华强说着叹了口气,“后来的事情才头疼。我没想到,王艾伦家里那么的有势力。第二天我们几个就被抓了,如果不是小辉他爸出面,估计这会儿我还在牢里蹲着。”
刘华强摇头苦笑,“事情还没完,后来我就发现,时不常的就有人找我们麻烦,后来才知道,都是王艾伦找人做的。最紧张的那段时间,我把欣怡送你家去住了。你放心,叔叔阿姨不知道,我找了个借口说欣怡想陪陪二老。”
李牧大概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王艾伦还会继续找麻烦。”
“是这个意思,但是那货家里太牛-逼了,咱们惹不起。”刘华强说,“其实之前张慧敏来找过我,说要见你。我没答应,就是担心如果被王艾伦发现,就他那个人,我怕你对不利。”
“王艾伦家是个什么情况?”李牧问。
刘华强大致把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说,“小牧,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过两天你回部队,家里这些事情,我会约束好他们,时间长了,也就没事了。他总不会记一辈子。”
“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留着问题走。”李牧说。
刘华强正要劝说,李牧指了指前面,“那栋别墅就是王艾伦家?”
抬头看了一眼,路虎揽胜已经减速并且靠右行驶,刘华强也放慢速度,点头说,“没错,妈-的,你瞧瞧这位置,寻常人能住得起?当时我要是知道他来头这么大,说什么也不会动手。”
“做了就做了,有问题想办法解决问题。”李牧淡淡地说,“走吧,回去。”
刘华强前面拐了个弯,返回县城。
没十几分钟,张慧敏的红色奥迪a4l就沿着同样的路开过来,随即拐弯开进了王家别墅。
王艾伦站在二楼阳台上面隔着落地玻璃看着她下车,他端了一杯咖啡在喝,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脸上是阴戾的神色。
张慧敏踩着高跟鞋上楼,抬头看见王艾伦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有些意外,说,“艾伦,你怎么在家?你不是和王贤去吃酒席了吗?”
王艾伦没有什么反应。
张慧敏纳闷,踢掉高跟鞋方下手袋,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他,“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不高兴?王贤那小子又惹你生气了?”
王艾伦转过身,拿开张慧敏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举步走到沙发那边方下咖啡坐下。
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张慧敏走过来,在王艾伦身边坐下,温柔地握着他的手,“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好吓人。”
王艾伦这一次没有推开她,扭头看着她,问道,“咱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张慧敏愣了一下,说,“一年多了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对你怎么样?”王艾伦自顾问下去。
“你对我很好啊,这还用问吗?”张慧敏心里非常的不踏实,“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你背着我去见你的前男友,是不是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王艾伦说。
张慧敏愣怔住了,下意识地放开王艾伦的手,说,“你跟踪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艾伦说,“那个男人是李牧,你的前男友,两年前参军,最近几天回来。前几天在机场,你那般失态的追着出租车喊,当时喊的就是李牧吧,我才对上号。”
第224章 针尖对麦芒
“王艾伦你这样有意思吗?我和李牧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和他分的手你也知道。那天在机场我碰见他喊了他一句怎么了?你的心眼能再小一点吗?”
张慧敏生气了,站起来,盯着王艾伦说。
“我心眼一向不大。”王艾伦拿出烟点起来抽,难抽得要命的万宝路,说,“机场的我不计较,那么刚才在水吧那边的怎么回事?”
“你总不能要我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吧?那么长时间没见面了,我和他坐一坐聊聊天怎么了,我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张慧敏说的时候心还是有些虚的,毕竟她的心怎么想,她自己才清楚。
“见不见得光,对不对得起我,只有你知道。”王艾伦说,“我没跟踪你,我只是碰巧路过。如果不是提前回来,我想我还碰不见呢。你呢,恐怕也没打算跟我说吧,如果我不知道的话。”
张慧敏不知道应该怎样说,因为的确打算瞒着他。
站起来,王艾伦指着张慧敏,说,“你身上穿的吃的外面还开着的豪车,怎么来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样做是对是错。想清楚之前不要下楼。”
说完,他指了指三楼。
张慧敏委屈地看着王艾伦,牙齿一咬,噌噌的就上了三楼。她就等于是被软禁了起来。
王艾伦在客厅转了两圈,终于还是快步下楼,把在一楼游戏房里打游戏的王贤叫了出来,两人走到一边低声商量着什么。
王贤不停地点头,同时眼冒精光,随即说,“我这就去安排。”
此时,遥控大门打开,一辆奥迪a8w12开了进来。王艾伦示意王贤先别急出去,两人举步迎上去。
司机下车开门,车上下来个中年人,一看就是个大老板。
“爸,你怎么回来了?”原来是王艾伦的父亲王老板。
王贤也赶紧的打了一个招呼,恭恭敬敬地喊叔。
王老板说,“你妈开会,我在北京待着没意思,就提前回来了。”
说着,他手指点了点王艾伦和王贤,问,“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鬼鬼祟祟的。”
“哪里有鬼鬼祟祟,我约了朋友,和阿贤出去跟他们坐坐。”王艾伦说。
王老板问,“慧敏呢,体检报告出来了没有,一切正常的话,你赶紧的办正事,老大不小的了!”
“的知道了知道了,哎呀,你一回来就说这个,这还没结婚呢,急什么。”王艾伦一听这个就烦了,打了个眼色给王贤,两人往外走,“慧敏在楼上复习,你别去打扰她。我出去了。”
“早点回来!”
王老板上了三楼,张慧敏坐在三楼的客厅的沙发上拿着五线谱复习,她刚才听到了楼下的对话,因此做出了配合。
“王叔叔。”张慧敏看见王老板上来,忙起身打招呼。
“坐坐坐。”王老板和蔼地笑了笑,他很疼张慧敏,只因为王艾伦交了那么多个女朋友,张慧敏是交往时间最长并且还是唯一一个光明正大被王家接受住进来的,事实上王老板夫妇已经将张慧敏当成儿媳妇看待。
“准备得怎么样?有把握吗?”王老板在对面坐下,慈祥地笑了笑,问。
张慧敏点头回答,“基本都准备好了,有把握一次通过。”
她要考钢琴等级证书。
“那就好。”王老板说,“慧敏啊,有个事情,我跟你阿姨商量了一下。你知道,我跟你阿姨就艾伦这么一个孩子。呵呵,你阿姨想抱孙子的愿望很强烈啊。艾伦那小子你也知道,一天到晚没个定性的时候。叔叔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和艾伦好好谈谈,争取早日给你阿姨生个孩子?”
张慧敏当然想,嫁入豪门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且这会儿还是准公公用这样的口吻和自己谈这个事情。
但是刚刚和王艾伦吵了架,张慧敏的心思不在这里,她只是勉强地笑了笑,说,“王叔叔,我会努力的,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艾伦如果不愿意,我也无能为力。”
“嗯,是啊,那小子是很让人头疼。”王老板拍了拍脑袋,“我会和你阿姨尽量的做他的思想工作,老大不小的了,不能这么啷当下去。好了,不打扰你复习了。”
王老板说完起身下楼。
张慧敏压根看不进去,把书扔到一边,继续发呆,脑海里翻来覆去出现得最多的,居然是李牧。
夜幕悄然降临,一切都和昨天一样,王家别墅也和昨天的这个时候一样,一直到凌晨,凌晨一点左右。
一个人影在王家别墅外面绿化带阴影处一闪而过,时间之短如果不是专注地盯着那里根本不会发现,并且那个位置是公共安全监控系统的监控死角。只见那个人影轻轻一跃,轻松地跳起来两手抓住了钢制护栏围墙,随即两脚轻松的蹬了两下,整个人就翻了过去,落地的时候跟猫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王家别墅自家的监控系统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王老板半躺在床上看书,睡前翻了页书是他多年的习惯,这位王老板并不像外界所想象的那样没有什么文化水平活生生的隐形土豪,相反还是一个骨子里崇尚文人的人。
卧室阳台似乎闪过一个黑影,王老板顿时警觉起来,他放下书正要掀开被子起身,却猛然看见一个人施施然地从阳台那边走了进来。
不愧是见惯了风雨的人,王老板没有丝毫的恐惧之色,缓缓站起来,问道,“小兄弟,来一趟不容易,说个数。”
那人却是无声地笑了笑,说,“鄙人李牧,不求财只办事,王老板请坐下说话。”
说着,那人就自顾在办公桌那边椅子坐了下来……
几乎同时,西城区一家叫做聚义堂的清吧外面,呼啦啦的来了十几台车,不乏各色豪车,一下子就把聚义堂前面的空地给堵住了。
王艾伦和王贤带着一帮人下车,在聚义堂面前站住,冷笑着盯着聚义堂那三个发着光的招牌。
很快,刘华强和其他几位兄弟从里面大步走出来。
聚义堂是刘华强开的,里面有几位兄弟的股份,是赖以生活的产业,也是弟兄们平常聚集的地方。
两帮人针尖对麦芒。
第225章 谈话内容绝密
“强哥,牧哥不见了。”
身边的小兄弟低声告诉刘华强,刘华强眉头一皱,扭头低声吩咐锐:“锐,你快去找李牧,王艾伦他们有备而来,肯定也会对他下手的,多带几个人去。”
“知道了。”锐面无表情地答应了一句,转身就走。
之前李牧还在和大家喝酒说话,后来乱了一下,就不见人了,刘华强担心李牧被人绑了,但是一想不可能,也许是有什么事走了,因此作出安排。
他倒是没有想到,今时今日,要什么人才能伤得了李牧。
“王艾伦,凡事有个说法,今晚看你的架势,是要把我们一锅端了,道道画出来吧。”刘华强一看这阵势,就知道王艾伦是有备而来的,关键不是对方来的很多人,而是王艾伦肯定有后手,群殴起来不见得谁赢,但是之后的事情呢?
只要打起来,聚义堂就没法开下去了。
“要说法,行啊。”王艾伦拿手指了指刘华强,“把李牧喊出来,我和他单聊,没你们的事。”
“哦,你要和李牧单聊?”刘华强闻言就笑了,“那就别废话了,自己进来找。”
这话一出,刘华强身边身后的人都往前走了一步,一个个都搓紧了拳头,时刻准备着开打。
“这是要我打进去的意思。”王艾伦呵呵地笑了笑,“李牧呢,他不敢出来?哦,当了兵了胆子倒是小了。刘华强,你跟我不对等,让李牧出来。”
“王大少爷,别扯淡了,想怎么着,你就动手,我们哥几个不是吓大的。”刘华强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如果事态得不到控制,他就会用最直接的方式为几位弟兄解决掉后顾之忧。
王艾伦冷冷一哼,举步就走过去,后面大约有三十来号人跟着,都暗暗的从身上抽出水管或者管制刀具来。
刘华强等人全神贯注,全身都在运力,早有小兄弟从店里面把家伙都抱了出来,人手一把。
剑拔弩张一场恶性持械斗殴事件即将发生。
突然此时,王艾伦猛地站住了脚步,因为他的手机响了,而且是他父亲的来电——独特的铃声。
他接通电话。
“王艾伦,你马上给我滚回来,否则,你永远不要回来了,老子没你这个儿子!”王老板只是扔下这么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王艾伦都懵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强烈地感觉到,绝对和今晚的事情有关。
王贤低声问,“伦哥,怎么了?”
王艾伦盯着刘华强看了几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指了指刘华强等人,扭头挥了挥手,“撤!”
他不敢不听话,没有老子,他什么都不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爸爸生这么大的气,爸爸也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
他害怕了。
刘华强莫名其妙地看着王艾伦接了个电话就带着人跑了,根本搞不懂什么状况,但显然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真打起来,就算己方不见得会输,但是首先聚义堂就别想继续开了,自己这帮兄弟也一定会被警察追得分崩离析。王艾伦的背景,刘华强是见识过的,否则以刘华强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服软。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在聚义堂里心惊胆战地等了一个多小时,锐回来了,但是没有看见李牧。
“怎么就你一个?李牧呢?”刘华强连珠炮似的问,“你没找到他?”
喘了几口气,锐说,“我没找到牧哥,但是牧哥找到我了。他回家睡觉去了。”
“回家睡觉?”刘华强等人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
锐调整好了呼吸,说,“牧哥说,让咱们以后不用担心王艾伦会来找麻烦,他已经和王艾伦的老爹谈过了这件事情,以后王艾伦会受到严格的约束。”
刘华强嘴巴张得差点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不敢相信地说,“他跟姓王的老爹谈过?”
“牧哥是这么说的,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锐耸了耸肩,但是脸上满满的都是崇拜。
一下子,大家的好奇心就都被激起来了,困扰了大家那么长时间的一个心腹大患,就被牧哥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还有,牧哥说,他明天就回部队,还让咱们都不要去送他,明年他会正儿八经地休探亲假,到时候再好好聊。”锐说。
刘华强是真想马上就到李牧家去问个究竟,但是他知道李牧的性格,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他就是谁也不会见。头疼的是,李牧也没个手机,刘华强当然不知道李牧手里有个只能和部队联系的手机。
苦笑着摇了摇头,刘华强说,“他是成心吊我们胃口啊!”
李牧到底和王老板谈了些什么,王老板会那样的生气,在关键的时刻打了电话化解了一次危机,恐怕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谁也不清楚。
甚至于,那天晚上李牧潜入王家,除了王老板之外,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更奇怪的是,王老板事后谁也没有告诉,就连他的结发妻子也没有告诉。就像是没有这件事情一样。
到底那天晚上李牧和王老板说了些什么,成了很多人心中的迷。
效果确却是非常的明显的。
从那天晚上之后,刘华强等人就极少见过王艾伦,更别说还会遇到骚扰麻烦,就连王贤那个狗腿子也跟销声匿影了一般,有点退出江湖的味道。刘华强等人也早已经不是混混了,都有自己的事业,逐渐的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状态。
也许这就是李牧为什么冒险在现有的身份之下,贸然前往王家以那样一种方式和王老板单独谈话的最终目的。
李牧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只有一股热血的李牧,他成长了起来,他懂得什么才是持久之道,而什么是不应该做的。若是原来的他,站在刘华强那个位置的就会是他。
军营不是仅仅是一所超级体校,还是一所汇聚了所有人生精华感悟道理的人生超级高等学府。
第二天一早,李牧就离开了家,从到达的机场起飞归队。这一天,还有一个人有了变化。张慧敏搬离了王家,王老板把那台红色奥迪a4l赠送给她,同时也正式宣告她和王艾伦感情的终结。
开车离开王家那天,张慧敏的车副驾驶座上坐着一条似曾相似的拉布拉多犬。很长时间,人们极少在本市再见到她,而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朋友们的感知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