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 约剑(上)感谢‘活在书海的书痴’万赏
林间声音渐杳,苏辰收回芯片扫描,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宁中则这个师父拜得好啊,心胸极为宽广,就算是自己有着种种不能理解的举动,以她的脾气也会护住自己。
他越发感觉到,在华阴府时一时心血来潮把攻略目标放在宁中则的身上,是十分的明智。
如今就见到好处了。
从今往后,国术拳法别说是夹杂在‘破玉拳’中使出,就算是光明正大的把‘咏春’、‘八卦’、‘太极’一招一式打出来,也不会有人找麻烦。
岳不群这人最重实际,只要能让他见到好处了,他比谁都好说话。
事情摆在明面上,也不怕他暗中搞鬼,宁中则护短的脾气一发作,就算是堂堂华山掌门,也只能退避三舍。
按理来说,苏辰的力量比龚西光少了将近两百斤,他的拳头打出去,对手轻松接住不是问题。
如果苏辰只是以“抱元劲”催动“破玉拳”的确会如此。
抱元劲说白了就是一种内力修炼法门,只不过是奠基的浅显法门,适合用来提升体力内力,却并不适合提升血气爆发力。
苏辰一拳“石破天惊”,本质上仍然是抱元劲带动身体练出来内气打出拳头,但用法上,却加上了国术的精妙打法。
他一步冲出用的是“形意炮拳”,拉开炮架子狂猛轰击,气势无比庞大。
等到龚西光用“太祖长拳”之“伏虎式”来遮拦他的手臂时,他顺腕一拧,拳头急骤震荡,就打出了“太极锁心锤”的无双震劲。
从腰到臂,以臂带拳,所有血肉筋骨一齐发力,攻击力突然大大增加,龚西光能拿住他的手臂就见鬼了。
结果就很明显了,龚西光根本就挡不住苏辰一拳锤击,被直直轰在胸前,吐血落败干脆利落。
苏辰明知道岳不群在一旁观看,也是半点都不顾忌的用出国术打法,是因为他清楚,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真正说得上的优势其实就是国术。
如果一直遮掩,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加上岳不群有窥人**的爱好,他的拳法总有一天会露馅,到时反倒不好解释。
还不如直接摆出来,告诉他,拳法就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高深的东西。
你能学会就学会,学不会,只能怪自己笨。
实际上,就算是在现代社会国术昌盛的时代,也很少有人能在见到别人打拳时,就学会深层奥义,能学到大路上的皮毛就很是不错。
打法不比练法,岳不群就算是看去了,学会了,也只是增加了一门杀伤力惊人的拳术,并不能象苏辰这样凭借着核心理念,可以无限提升气血,达到身体进化。
实际上,这个世界的外家拳法就是如此。
在战场上打起来威风八面,但大多数时候却是伤人伤己。
外家高手练拳出拳并不穷究根源,厉不厉害全凭身体条件,因为他们有着选择。
想更进一步,有大把的内功武学等着他们去学习,没必要守着外家功夫死不放松。
而在现代社会,却是没有这个条件。
除了深挖身体潜力,他们无路可走。
苏辰一拳打飞龚西光,威风一时无两,众外门弟子全都沉默了下来,包括岳灵珊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苏辰,似乎想重新认识这个清清秀秀的瘦弱少年。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苏辰不算高大的身躯,怎么能发出刚刚那种强大力量的?
如果说苏辰练了混元功,能打出这种威力倒还可以理解,但他很明显上山不久,只是个新人。
虽然是练习‘抱元劲’的天才,早早就达到小成的地步,但也仅此而已。
回过味来,这些人的满心疑惑就再也忍不住,一个个猜测起来。
“依我看是师娘传授了苏辰什么绝招,不然那‘破玉拳’不会有此威力。”
“不可能,就不说别的,咱华山派的武学剑法总是从低到高,层层递进,就算是有着绝招传下来,你学得会吗?”
“龚西光和郑熊这两人都败了,他们都是跟着英白罗的小弟,被人打了,当老大的怎么也得出手讨回一个颜面,我看这事没完。”
“嗯,英白罗可比龚西光要强多了,无论是力量还是拳法,单论拳法,他其实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华山派弟子辈第一人。
而且,他性格高傲,把脸面看得很重,苏辰这次麻烦真的大了。”
“怕什么?苏辰拳法精妙,打得龚西光无还手之力,英白罗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除非是比剑。我想不出,还有谁能给他制造麻烦。”
四周像煮开了一锅稀粥,谁都有自己的道理,说着说着就争论起来。
苏辰跟英白罗到底谁的胜算大?
这在先前完全没有悬念的问题,此时已经不确定。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英白罗,希望他出来跟苏辰拼个你死我活。
华山派娱乐活动较少,每天除了练拳就是练剑,然后就是做各种杂活。
砍柴挑水打猎寻药,一件都不能少。
能够见到同门弟子打出火气,血液飞溅,这些人跟过年一般开心。
可事情并不总是随着人的意志为转移,英白罗本来站起身来战意熊熊,但不知怎么的,看了苏辰一会,又默不作声的坐了回去,脸色平和。
两个手下被打伤,一败涂地,竟似对他完全没有触动。
“这是准备缩了?”
“也对,面对苏三这一拳,就算是号称弟子拳术第一的英白罗,也不敢轻言必胜。不打是最好的,归元丹得来不易,没必要输出去。”
“他凭什么要打,早就得到预备弟子名额,打赢苏辰既不会增长名气,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我本来以为他会扔下几句狠话的,没料到却一言不发就退避,这是完全不要面子了。”
“一上山就有这等威势,苏师弟前途无量啊,没人能阻挡他崛起的脚步了,想压下他,也只能用剑法了。”
“普通的剑法还不行,谁敢肯定苏师弟的剑法就练不好,我看,在外门也只有陆师兄才有希望打压下他。”
“那是当然,经过大师兄的指点,陆师兄的剑法突飞猛进,苏师弟就算是再厉害,也挡不住他三招两式,这个勿庸置疑。”
众弟子讨论着胜败,心想今日就到这里,应该是看不到什么好戏了,就待呼朋唤友离开。
正在这时,却听到一人高声说道:“苏师弟拳法很厉害,竟然连你英白罗都不敢动手,以后,山上拳法第一的名头就得换人了。”
“嗯?”
苏辰目光一亮,循声望去,见那陆大有手里抱着金毛猴子,正盯着英白罗,似乎在期待什么。
英白罗面不改色的说道:“陆猴儿你看得眼热是吗?要不,你也上去跟苏师弟过过招,说不定能赢下他。”
众人齐齐顿住脚步,也不走了,从英白罗的话里,他们听出了火药味。
明明说的是“说不定能赢下”,但任谁都听得明白,这是在讽刺陆猴儿根本就不可能是苏三的对手。
这个“说不定”可以当做“万一”来看。
陆大有听出了英白罗的讽刺,却也不恼,只是笑道:“我们华山被称为剑派,是很有道理的。拳术本是小术,打拳打得再好又有什么用?要比嘛,不如就比剑。”
他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苏辰,沉声问道:“苏师弟,不如让师兄领教一下你的剑法?你赢了,不但三颗‘归元丹’当场奉上,我的预备弟子名额也可以不要,你输了,就放弃今年年底较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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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 约剑(下)
“什么?”
“陆大有这是疯了吗?他跟苏辰有何仇怨?竟然下这么大的赌注,拿年底较技挑战亲传弟子来押注,这是赌上了前途。”
“是啊,要知道,今年不比去年,他的‘抱元劲’已经练到了大成圆满,早练上一年的‘混元功’,内力就能强上许多,若是输掉了,浪费一年光阴,我怕他会哭死。”
“他这是想着必赢,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可是,他凭什么认为苏三会跟他比剑?人家还没开始学剑呢。”
岳灵珊听得愕然,见陆大有的眼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似乎在看自己反应,更是一头雾水。
她疑惑的问道:“陆猴儿,你今天吃错药了吧,苏师弟哪里得罪你了?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
陆大有目光闪烁,愤恨的说道:“哪里得罪的他自己知道,我只问一句,苏三,你敢是不敢?”
“你有病啊,他都没学过剑,怎么比?”岳灵珊生气了,她觉得陆大有不可理喻。
却没想到平日里对她一直恭敬听话的陆大有吃错药了一般的,硬顶着不肯让步,只是冷冷说道:“我可以等他学会,再来打败他,让他明白一点,会打拳算不得什么,练剑却还差得太远,做人本分点好。”
“好,你既然有这雅兴,那就比,我倒是有些赞同你的话了,做人本分点好,不该你管的事情,狗拿耗子是没有用的。而且,在我眼里,你的剑法,狗屁不是。”
苏辰眼神变得锋利:“等我十天,我就请示师父传下剑法,十天后就在这里,让看我教教你什么才叫剑法精妙。”
陆猴儿终于图穷匕现,亲自下场,苏辰正想着气运值多多益善,被人挑战了,自然不会退缩。
他刚刚看过,跟龚西光一场比试之后,气运值突兀的增加二十点,跟自己预料之中的十点不同。
难道是展示了实力,让更多的人心里佩服,声望大涨了吗?嗯,或许还跟岳不群和宁中则的赞赏有关,这也是名声。
“不就是比剑吗?如果是令狐冲亲自邀战,我如今也只能退避,毕竟上山时间太短,力量,剑法差他太远。但你陆猴儿算什么玩意,也敢上门多管闲事?”苏辰暗暗想着。
这只猴儿无非就是见着小师妹经常跟着苏辰在一起,神态日显亲热,他是替自己大师兄令狐冲抱不平,认为一切都是苏辰的错。
找个因由就想为大师兄出口恶气。
这事,站在陆大有的立场,他认为是对的,但站在岳灵珊和苏辰的角度来看,就纯属闲吃萝卜淡操心。
令狐冲当事人都没说话,他就抱打不平管上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听着两人针锋相对,越说火气越大,岳灵珊想说话却插不进嘴。
她也是很无奈,更是没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得不说,这姑娘还很单纯。
“苏三,你可千万别逞强,剑法不比拳法,练起来复杂无比,十天时间,我看不太够。”岳灵珊语重心长。
苏辰看着她有些担忧的眼神,笑笑说道:“足够了,这也得看跟什么人打,如果是小师妹你来挑战,我就算是练上十年,也是只能认输,但那些阿猫阿狗想上来显威风,却是打错主意了。”
“噗哧!”
岳灵珊被逗得笑了起来。
也不知为何,每跟苏辰在一起,她就会时不时会想笑。
苏辰的行为习惯,言谈举止跟其他师兄完全不同,看起来很正经,总在不经意间挠到她的痒处,欢乐得紧。
“好,好,我是阿猫阿狗,苏师弟好心气,十天后,我就前来领教,看看你怎么教我使剑?”
陆大有看着苏辰和岳灵珊的谈笑,脸都气绿了,他自忖剑术了得,除了令狐大师兄,在华山弟子之中是谁也不惧。
别说是初学者了,那些练了三四年剑法的外门弟子,也不是他三剑之敌。
就这样必胜的一次行动,竟然没被对方放在眼里,苏三到底有多自大?
“只要十天,再等十天,我就让你好看。”
陆大有憋着一肚子气,一脚就踢飞路边的石子,头也不回离去了。
两人越说越僵,几句话之间就把十天之后的约战定了下来,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这让许多人都跌碎了眼镜,又感到不可思议。
苏辰答应跟大傻和龚西光的挑战,众弟子只觉得他是有些鲁莽,上了个恶当,其实在心里并未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还是有着一丝获胜的机会的。
在华山派,练剑是王道,练拳是小道,无论拳法学得再好,也给人上不了台面的感觉。
龚西光两人,真说起来也就比寻常外门弟子厉害一点点,形不成压倒性优势。
但陆大有却是不同,他在上一年就跟陶钧两人获是预备弟子名额,一套华山剑法练得可圈可点。
在许多弟子眼中,他的剑法甚至比通过亲传弟子考核的梁发和施戴子都要强。跟他们相比,弱点无非就是在抱元劲上下的苦功不够,基础差了一点点。
之所以没通过考核,也只不过因为是令狐冲亲自担任亲传弟子考官,想压住陆大有一年,让他把基础打造完美,再一举冲过考核。
经过一年的剑法修练和培元练体之后,各方面达到最好,才是学习混元功的最好时机。
以前令狐冲是这样走过来的,跟他关系最好的陆大有,他也是这样要求。
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岳不群一直说先练气,后练剑,令狐冲虽然不羁,但骨子里却是接受了这套思想,尽管他练剑更有心得。
被这样要求的陆大有,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看做了下一个令狐冲,相信自己的剑术已经达到一个较高的层次,除了大师兄、二师兄,应该无人能挡。
因此,他在外门之中那是谁也不放在眼里,这种态度,却没太多人表示不满。
大家知根知底,对他的剑法水平还是佩服的。
“可惜了,就这么订下了十日之约,苏三太过自大,好不容易得到的预备弟子名额眼看着要飞走。”
“算了,不用再看,陆猴儿为人精乖,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这次的约战肯定是必胜,换做我就不会答应他比剑的要求。”
“苏三毕竟年轻,不懂得机会可贵,只希望十天后他不会败得太惨,多少能挡几招……不失了自信,多练几年剑法,还是可以再卷土重来。”
十多个外门弟子或叹息,或嘲讽,或漠然的三三两两离去,却没有一个人看好苏辰会获得比剑胜利。
没练过剑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剑之一道有着多么博大精深,永无止境。
每当觉得自己练得不错的时候,跟人一交手,却发现别人只是快那么一分,精妙那么一丝,就足以让自己练上几年才追得上去。
这一分一丝,其实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苏辰的十日约战,在他们看来,只是没有练过剑的人无知的狂言,不值得放在心上。
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能在十日之内练好剑法,甚至想要学会都不太可能。(未完待续。)
495 习剑(上)
有所不为轩。
这是岳不群夫妇两人经常驻足的地方,有山有湖,有石有竹。
在这里观云静思,习武练剑,实在是莫大的享受。
宁中则一人站在竹楼上,看着远处的云海,身上的衣裳在风中猎猎飘舞,整个人显得清雅绝伦。
苏辰轻轻踩着木制楼梯,不发出一丝声响。
看着前面的身影,他感觉到一种极其舒畅的韵味,心里暗暗想道:“宁中则师父心境修为比岳不群却还要强一些,平日里见到的“君子剑”飘逸儒雅之中总是难免多了一些刻意,哪比得上她的自然而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难怪江湖高手传闻,华山只有宁女侠,不见岳大侠。
也许在武功上,急功近利的岳不群要强一丁点,但只有武学心境,才决定谁能走得更长远?
宁中则显然更胜一筹。
“苏三,我没想到你会跟那小猴儿定下十日之约,这次太鲁莽了,虽然你的‘抱元劲’进步速度让人很是意外,但剑法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见到苏辰的第一眼,宁中则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剑法,我现在就能教你,至于你练得如何,那就看个人悟性了……就算要输,你也得给雁堂挣一口气,对了,你如今可是雁堂的面子了。”
她说着有些忍不住笑,拿手轻轻捂住嘴唇。
“决不让师父失望就是了。”苏辰笑着说道。
宁中则摇摇头:“我失望什么,小猴儿是我从小捡来养大的,那孩子虽然心思重了点,为人却不坏,你们谁赢谁输,我都不会失望,只不过云心她们,可能会难过一阵子了。”
虽然说着不失望,但从她的神色能看出来,还是希望苏辰能争点气,最好能出奇迹。
“放心吧,师父,你若是要我立刻胜过大师兄,自然没有可能,但想赢陆大有却还是有办法的。”
苏辰眼神清亮,意态平和,虽然说的话在宁中则听来就是狂言大话,但他的神情却没有半点狂妄的感觉,仿佛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此轻描淡写,发自内心,起于心而显于行,没有半点不自然。
宁中则看得啧啧称奇,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家女儿岳灵珊,为什么喜欢跑去雁堂找苏辰瞎扯了?
这人天生就有一种把荒谬的事情扯得很正经的本事,就算是身为师父,宁中则发现自己也有些绷不住表情。
她想笑了。
苏辰无奈,这年纪太小了,说话没什么分量。
明明自己就是正正经经的说话,她们偏偏当做是在说笑话。
那摒住呼吸忍住笑的举动,跟岳灵珊完全一般无二。
这是在笑自己吹牛吧?
苏辰敏锐的精神感应,对宁中则的心中思绪如洞若观火。
她应该也是打内心里认为自己答应比剑的行为有些鲁莽了,不说出来,只不过照顾自己面子,不想太过打击他。同时尽尽人事,让他好好学剑,不用败得太惨就是胜利。
笑过之后,宁中则就亲自教导了华山基本十一剑式,每一招每一式都详详细细的演示,见到苏辰把架子基本学会,就随他去练,也不强做要求。
本来,在雁堂想要学习剑法,一般情况都是大姐云心代为教导,宁中则基本上是懒得操心的,她跟岳不群不同的地方,就是管得很宽松,不会过多的关注弟子学得如何。
这从她收下的一些女弟子就可以看出来。
在宁中则的心中,华山弟子剑法练得如何全看个人,并不需要每天督促。
有些人你天天盯着,他练不好还是练不好。
有些人不用去管,只要学会了就能练得精通,一只剑到了他的手上灵气十足,充满无限可能。
就如令狐冲。
因为苏辰这次比武赢得很漂亮,让宁中则意识到这个收来凑数的徒弟,很可能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就破例的关注了一些。
难得亲自教导剑法,抢过了云心的活。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对苏辰已经是有了某些期待。
学完剑法,苏辰尽力压制住自己想要尽情挥剑的冲动,在宁中则面前一板一眼笨拙的舞着剑,心里憋得十分辛苦。
他不是不能把剑法依照师父所教,一模一样的全部演练出来,但每当想要这么做的时候,就会感觉种种不适合自己的地方,在芯片的辅助下,总会不自觉的改变出剑姿态。
那剑法扫描进了脑海之中,一个小人不停的演练着,模仿自宁中则那极其标准的剑招,不断的进行着微调,渐渐的就变得似是而非……
反映在外的招式,自然就有些难看。
因为剑法一直在改动细微方向,苏辰越舞就越是不堪入目,让站在一旁的宁中则眼睛微微眯起,都有些不忍再看。
“难道,我想错了,他在用箭和练拳之上把天分已经全都用光,真正学起剑法来,反而比旁人要差上许多,这样就难办了。”
宁中则看着看着,本来想着无论苏辰无论学成什么样子,都让他自由发挥,却终于没有忍住,皱着眉头叫道:“停停,你这剑练得太随意了吧,比如‘白云出岫’这一招,你出手三次,三次剑锋落点都不一样,我看连你自己也不知道手中长剑挥向何方吧。”
“是啊,师父,我只是按照剑意来使剑,‘云无心以出岫’,说的是无心无意用剑最好,既然无意,又怎么能控制剑势落点呢,当然是随剑心意啦。”
苏辰暗暗叫苦,他的剑式在芯片不断优化之后变成最适合自己的剑术,这时使来已经跟宁中则教的大有不同。
如果换成对面教剑的是岳不群,苏辰都怀疑对方已经老大的耳光抽过来了。
听说那位最烦弟子擅自改动剑法,每一剑都必须做到毫无错漏才行,一招一式,连每一个出剑的角度、用力的轻重都不能修改。
幸好师父是宁女侠,这已经不知道是苏辰第几次感叹了。
宁中则既然问了,他也只能回答,想不出太好的理由,就只能胡扯。
“呃……”
宁中则没想到苏辰会这样回答,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似乎不能算错,想想也就不去更正,继续说道:“好吧,这招‘白云出岫’算你有理,暂且不做理会。但那招‘青山隐隐’又是怎么回事呢?青山去哪了?你怎么使得剑平如水,这一剑我记得指的不是水而是山吧。”
听到苏辰说歪理,宁中则也不恼怒,反而若有兴致的跟他讨论起来。
她只觉得这个弟子的思路简直想前人之所未想,听起来狗屁不通,却能自圆其说。
让人耳目一新。
苏辰停下手中的剑,挠了挠头,解释道:“我就想吧,这一剑取自‘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这青山嘛,当然是隐起来了,只看到水迢迢,就是剑平如水,一波平湖啦。”
“你慢慢练吧!”
看着苏辰无辜的眼神,宁中则一时无言以对,只能掩面而逃,她感觉再这样看苏辰练剑,会不会忍不住破口大骂。
能把‘青山隐隐’说成青山隐藏,估计苏辰也是华山历代弟子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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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 习剑(下)
苏辰有些无奈的看着宁中则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惭愧。
这个师父总的来说还是尽心尽责的,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想虚言糊弄于她。
不过,自己的剑法的确是说不清楚,解释不出为何要这样使剑。
芯片出品,必属精品,苏辰就算再怎么不想让宁中则失望,也不可能把芯片改造过最合适的剑法弃之不用。
华山基本剑式虽说经由前辈高人数代努力,早就推详得极为完善,几乎很难改进。
但很难改进也只是相对而言,对于芯片这种非人的存在,这套基本剑式却是处处都有漏洞,很不严谨。
苏辰在脑海里一剑剑进行演练之后,慢慢的就把剑法改得面目全非,这是一种优化。
比如原本的‘白云出岫’这一招,看起来很是精妙,但只要别人对此剑熟悉,就能预先看准剑路。
就算剑手使剑时再有心无心,有意无意也是没用,一出手就会被破个干干净净。
芯片改良之后的剑招就不存在这一缺点了,把这一招的白云无心任西东的招意发挥的淋漓尽致。
云动风动,无非心动。
所以,剑动起来,既是无意,使剑之人就不能有自己的主观意识,可以根据敌人的动作随时变动攻击方向和角度。
这是因敌变,而己变,里面的精妙道理,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但这样就涉及到了华山气剑之争的理念区别了。
按岳不群的想法,剑法就要中正平和,一丝不乱。
祖师传法,不能有半点改动,这种思维已经深入到他的骨子里了。
如果妄自修改,就是陷入了唯剑法论,是走火入魔,步入了剑宗的邪道。
宁中则虽然不会要求如此严格,但终究也是气宗传人,对随意改变剑法的事情,那是想也不敢想,听都不愿听。
这时,苏辰说他自己能改良剑法,这话说出去,有人能信吗?
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那就是疯子,苏辰不想让人认为他是疯子,是离经叛道的奇怪人士,就只能装傻了。
“我不是想改华山的精妙剑法,只不过天赋不行,学得不好,这样,就没人会指责了吧。”
学完剑,把芯片改良过最适合自己的剑法初步掌握,苏辰就回到了住处。
剑法的事情可以慢慢来,今天比武得到的战利品却是到了收获的时候。
‘归元丹’每天只能服用一颗,苏辰早上刚刚用过,就只能等一天再行服用。
他手中本来剩下两颗,赢了郑熊两颗,赢了龚西光三颗,如今已经有了七颗之多。
看着手中的丹丸,苏辰心里很是欢喜。
“抱元劲”好是好,也能极快的强化身体,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在华山并没有太多的补品肉食营养可用。
有了极好的功法,没有很好的条件,让他的修为增长速度一直不尽如人意。
如今有了七颗‘归元丹’,只要全部服用吸收,配合‘抱元劲’的修练,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增长近两百斤力量,这对肉身的修练是一种极大的助益。
“最大的收获并不是归元丹,而是气运值。”
苏辰看着属性上面闪亮的四十点气运值,心里兴奋雀跃。
他按捺不住的把气运值激活,全身陡然一震,一股蓬勃力量从骨髓中升起。
他只感觉心灵深处一种莫名的变化在发生,脸上红光涌动,这是血气在爆发,在不为人知的层面,全方位改善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包括力量的增长。
一股极至骚痒从四肢百骸升起,苏辰全身发抖,强忍住这种让人想要发疯的折磨,一声不吭。
气运值好是好,提升实力极快,基本上等于从天而降,但每次提升之时都会让人痒痛难当,不亚于最残酷的惩罚。
有得到,就会有失去,天地总是平衡,相对于得到力量,这种进化的痛苦,还是在苏辰的承受范围内。
就如虫子破茧成蝶,总也得经历一次艰难考验。
虽然并非第一次品尝这种滋味,苏辰仍然是满头大汗,紧咬牙关,额上青筋根根爆起,好悬没晕过去。
过了一会。
他感觉到如山崩般突然袭来的痛楚仿佛幻觉一般消失无踪,身上有了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知道这次又强化成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只见天青色的剑服上面,已经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黑色污垢,发出难闻的腥臭气息,只是闻了一口,就差一点把吃过的午饭吐了出来。
“太臭了,我身体里面有这么多杂质吗?已经排了两三次,还是排不干净,也许只有等到抱丹换血,先天化罡之后,才能把身体练得无垢无尘,琉璃清净吧。”
具体是不是这样,苏辰没走到那一步,也不清楚,只能暗暗猜想。
他跑到山间的小池边,一头就扎了下去,惬意的游了几个来回,看着流过来的山泉冲去了水池里的最后一丝污垢,才转身上岸。
经过气运值的洗礼催化,苏辰的皮肤又白了一些,脸上双眉斜飞,唇红齿白,看起来比终日读书应考的书生秀才还要白上几分。
按一按皮肤,只感觉到充满弹性,在阳光的照耀下,身上皮肤闪烁着健康的光芒。
“这一次,我可是抢了林平之小白脸的名头了,脸色白里透红,一看就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这还怎么见人?”
苏辰哀叹一声,就放弃了继续揽水自照的举动,转身回去住处。
基本力量达到八百斤之后,苏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飘飘欲飞,似乎只要轻轻一跳,就能飞起来。
以前的经验告诉他,这是力量刚刚取得快速进步的一种错觉,并不能信。
一步一步的走在山石小径上,苏辰保持独特的节奏运用“抱元劲”的呼吸方法,渐渐的,就觉得身体刚刚增长的力量,一点一滴溶入到了每一寸肌肉骨骼之中去了。
“我的实力又有了增加,到得此时,方才见到了突飞猛进的影子,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虽然又有了进步,但苏辰知道,自己只是在练体道路上走出了微不足道的第一步,这个世界还有着许多人的实力在自己之上,此时还不是得意的时候。
“苏师弟,你回来了?”
一进门,就听到岳灵珊小师妹的惊喜叫声,还有雁堂师姐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难得的午后闲暇时光,过了九月重阳,山上的气温已经慢慢降低,虽然习武之人不太畏惧寒凉,雁堂师姐们却已经缝缝补补准备冬衣。
太阳底下,几个女子莺莺燕燕坐成一圈,一边唠叨着今日苏辰比武的事情,时不时说着华山往年的趣事,手中穿针引着线,一片祥和。
苏紫衣也坐在其中,轻言浅笑着,打发消磨着时间。
岳灵珊小师妹却是唯一的没有做针线活的女子,她拿着一把剑,站在门口翘首观瞧,见着苏辰返来,高兴的就叫唤出声。
“苏师弟,让师姐好好的指导一下你的剑术,陆猴儿太气人了,你怎么也得争点气,多接他几招才行。”
苏辰捂额叹息,这个傻大姐,如果让陆猴儿知道,他的挑战行为会让小师妹跑到自己这里来陪着练剑,会不会替令狐冲再吐一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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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7 金玉满堂(上)
人总是同情弱者的,尤其是岳灵珊这种善良的女孩,更是如此。
林平之初上山时,没人太搭理,也只有她,觉得别人家破人亡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怜悯……
虽然嘴里呼呼喝喝,似乎对林平之很不客气,但其实,她对林平之还是真好。
林平之自然不是什么笨蛋,他敏感的察觉到小师姐的好,为了自家的血仇,他什么都敢干,于是,就做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追求这位小师姐,就算是虚情假意,也在所不惜在他得寸进尺,强攻猛打之后,终于夺取小师姐的芳心。
这一切,就源自于岳灵珊不设防的善良和污浊社会中那不合时宜的同情心。
如今,苏辰似乎就享受到了这种待遇。
因为陆大有的“仗势欺人”。
苏辰其实并不想陪着岳灵珊来练剑,他的剑法自己知道,实在是不怎么见得光。
在他内心深处,是只想着闷声发大财的,因此说道:“小师妹,我看还是算了吧,今日风清日朗,天气正好,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不行,比武时你若是输得太惨,娘亲的面子都会被你丢光。”岳灵珊没想到自己送上门陪着喂招,还有人不愿意。
这姑娘也是一个爱操心的性子,别人不愿意,她还更来劲了。
苏辰忙道:“师父胸怀博大,不会在意弟子输赢的。”
“谁说的,上次云心师姐被大傻他们打败,娘亲可是接着几天都不开心呢。”
“还有这事?”苏辰皱了皱眉。
他见到的宁中则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还以为她并不在意弟子是不是努力练剑呢,原来,只是因为失望次数太多,所以被打击习惯了。
“那你还跟不跟我练剑?”见苏辰不想练剑,岳灵珊声音低了下来,突然间有些委屈,她兴致勃勃的想来提高苏辰的剑法,却不料对方不领情。
“练,怎么不练,刚刚跟你闹着玩呢,那就请小师妹大高手指点了。”苏辰柔声说道。
岳灵珊的一腔好意他的确不能辜负,来华山是干什么来着,是想学习高深内功、剑法,让自己得到提升。
目的只有一个,但方法却有许多个,仔细想想也的确没有太多必要遮遮掩掩的。
如今的华山派正是危机四伏的时候,就算岳不群怀疑一些什么也只会埋在心底,天长日久的,最后总会明白自己并无恶意。
至于修改剑法令威力大增,或者有偏向剑宗风格的嫌疑,他堂堂苏大拳师,哪里还怕别人的异样眼光。
只要宁中则不追究,岳不群不找麻烦,苏辰展现出自己的天赋,反而有助于自己得到想要的东西。
华山派正是用人之际,能多一个独当一面的高手,无论是岳不群还是宁中则应该都会开心的。
当然,这个高手至少得靠谱,象令狐冲那样完全不把华山放在心里的做派,却是有等于无了。
“真的吗?那就练剑吧,我特别好奇你怎么练成‘青山隐藏’的。”岳灵珊的委屈来得快去得快,笑得眉毛弯弯。
苏辰这时才恍然大悟,小师妹这么热心的来练剑,原来是听宁中则师父把自己的那套谬论说出去了,让岳灵珊十分好奇。
不过,就冲小师妹这明媚的笑容,苏辰觉得自己先前实在是不该拒绝她。
“就当做是陪小姑娘玩耍吧。”
苏辰暗暗想道。
如果说笑傲中哪个人物让他心里唏嘘难过,就数华山派小师妹第一。
岳灵珊说到底就是一个向往爱情的青春期小姑娘,她从小就崇拜大师兄。
因为在华山之上,只有令狐冲表现得特别出色,把其他男生的光彩全都压了下去,隐隐然有岳不群的风范。
而父亲在小姑娘的心中总是高大的。
这种感情只能说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
之后发生许多事情,在岳不群的推动下,林平之处心积虑的追求,种种花言巧语,小师妹终于找到了恋爱的感觉。
她相信未来会更美好,生活充满阳光,但事实上,这却是一个骗局。
林平之并不是因为爱而追求岳灵珊,只是复仇途中不择手段的措施,到后来,他练邪功练得性情越来越阴狠,更是亲手一剑杀了岳灵珊。
而小师妹在死前,嘱咐令狐冲不要去记恨‘平弟’,还在担忧对方眼睛瞎了之后,会不会有危险。
在苏辰看来,林平之于成亲之前就练了‘辟邪剑法’,明明已经自宫,还装模作样的跟岳灵珊成婚,这种行为极为卑鄙。
而小师妹向往的爱情一直就是人家费心编织出来的骗局。
一直到死,她都念念不忘,依然沉醉在爱情的幻梦里,少女追梦,一至于斯。
正因于此,苏辰在华山上对这个痴情的小师妹总是免不了多出几分怜惜,也多了一些容忍。
无论如何,她的善良和金子般的同情心总值得珍视。
“小师妹,你出招吧,我的剑法有些古怪,你可得小心了!”
苏辰既然决定改变风格,心里就没有什么挂碍,也想试试自己优化过后的剑法威力。
岳灵珊有一句话说对了,学了剑就得对战,否则剑法很难提高。
苏辰拔剑站立,行了一个剑礼。
“小心了,苍松迎客!”岳灵珊娇喝一声,剑光从她手里蜿蜒曲折,弯弯绕绕的向着苏辰肩头袭来,其势虬结。
苏辰在她的剑刚刚出手之时,没有半点犹豫,也是一剑同样的手法,挥剑迎上,竟然也是一式“苍松迎客”。
明明他出剑在后,按理说用同样的剑招就会慢上一步,但事情偏偏很奇怪,两人双剑在空中竟直直撞在一起,发出“铿锵”几声脆响。
“咦!”树林里的岳不群看到这里,却是十分诧异。
听到宁中则说起苏辰学剑时闹出的笑话,他心里还有些愤怒,认为这难得的拳术天才,如此学剑算是废了。
剑术天赋差劲也都算了,可却还不虚心,这就是岳不群最讨厌的一种做派了。
岳不群是跟着自家宝贝女儿过来,是因为隐隐觉得苏辰有些不平凡,身上有着自己没发现的东西,想来看个究竟。
在苏辰这里学到国术打法的用拳技巧,他尝到了一些甜头,心想或许能见到苏辰把用拳的方法用到剑法之中去,很可能会见着惊喜。
不得不说,“紫霞神功”的确不愧为神功。
前期境界还低的时候,在杀伤力上或许比不上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但这门神功却有两个最大优点,是不可忽视的,而且很有前景。
一个优点就是练了“紫霞神功”之后,内力绵绵汩汩,初发有若云霞,到后来则是扑天盖地。
这是一门越打到后面就越厉害的功法,续航战力强得惊人。
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练了“紫霞神功”之后,会让人耳聪目明,大大提高人的五感。
这在苏辰眼里看来,是真正的道家瑰宝。
就因为岳不群练的“紫霞神功”,他才能屡屡偷看偷听别人的隐秘,而不被人发现。
就连‘辟邪剑法’也逃不出他的算计,他最爱做的就是躲在大树下面,或者大树上面。
哪里有隐秘,哪里就有他。
而如今,岳不群就眼神炯炯的看着苏辰出剑,他感觉到对方那一剑,其中有着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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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8 金玉满堂(下)
岳灵珊只是觉得极为凑巧,她出一剑“苍松迎客”,苏辰正好也回了相同的一招。
但看在岳不群眼里却不仅仅如此,他能看出更多东西。
苏辰出剑之时其实还是慢了一点,但他的剑法跟岳灵珊使出来的剑法稍稍有了一些不同,那就是剑尖走过的剑路更短一些。
同样的一招剑法,看上去没有太大差别,苏辰一剑却是后发先至,抢先拦截。
围观的苏紫衣和云心等人在一旁看得开心,听着剑身相碰发出玉瓶乍破的声音,看着场中两人纵高伏低仿佛跳舞一样的剑法,心里艳羡之余只是喝彩。
而岳不群却是越看越心惊。
在他的眼里,岳灵珊总共出了十七剑,苏辰也还了十七剑。
岳灵珊的剑法固然使得十分精妙,能看出她已经进步许多。
但苏辰的剑式却是更加精妙,或许不能用精妙来形容,而是古怪。
十七剑攻击,无论岳灵珊是以何种招数,何种角度出击,苏辰都象是未卜先知一般用出同样的剑招。
在身前五尺之内,双剑接连碰出炸响,清脆连绵,时不时的迸溅出火花。
苏辰的剑就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岳灵珊挥洒出的剑招。
她出剑快,苏辰回剑也快,出剑慢,回剑也慢。
无论是轨迹,还是力道,全都是一模一样。
甚至有几招都是剑尖撞剑尖,让人十分惊叹。
云心等人齐声喝彩,岳灵珊却是越打越兴奋……
她只觉得往日里一人独自练剑时的疑惑,全都迎刃而解,每一剑都在不断改变。
变得更是精妙完善。
“这一剑还可以更快!”
“这一剑在步法的配合下可以更流畅。”
她打着打着就忘记了对手,不停的出剑收剑,心里的灵感一点点涌将出来,手里平凡的青钢剑也越来越灵动,有那么一刻甚至有了自己的生命力。
岳不群早就没有先前的轻松写意,眉头紧紧皱起……
他自问以同样的力量,同样的剑式,来面对自家女儿的攻击,也做不到苏辰这种程度。
这完全不是剑法精妙于否的问题,而是岳灵珊的每一剑的轻重缓疾都在苏辰的心里,从来没有半点遗漏。
苏辰清楚知道岳灵珊什么时候会直刺,用出几分力,什么时候会转腕斜挥,攻击的落点在哪里?
他的剑式,每一次都会在岳灵珊的剑势将尽未尽的关头,把对方的剑弹回去,让这场对剑一开始就滑入奇妙的对舞。
又过了几剑,岳灵珊一声轻啸,手中剑突然光芒暴涨,星星点点的银白剑光如点点萤火一般,洒出一片清辉,渐渐的就蔓延成了满堂华光。
正是“金玉满堂”。
苏紫衣等人看得目眩神迷,她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岳灵珊用出这么华美的剑法,隐隐约约间似乎看到了华堂广厦,富丽堂皇。
“这是意境,这一招竟然使出了剑法意境的雏形。”
意境是招意,并非剑意,岳不群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就算是招法的意境,也非得天长日久的练习,几十年如一日的勤修,才可以做到。
岳灵珊满打满算都不到十五岁,竟然练出一招意境,这太荒谬了。
岳不群第一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的眨了眨眼,定睛望去,见那道绚美剑光迷迷蒙蒙的向着苏辰罩去。
“不好,这一招苏三挡不住了,很可能会受伤!”
有招意的剑法,跟没有招意的剑法完全是两回事,其攻击力相差天远。
岳不群也只有自己最拿手的“太岳三青峰”才练出了意境,他每次遇到极难战胜的强手之时,就会用出这招,往往也能在一瞬间抢占上风,从而击败对手。
此时见到自家女儿无意中使出精妙剑法,不由得也替苏辰抹了一把汗。
到了此时,他哪还不知道,岳灵珊之所以越战越强,最后竟然在剑法上获得突破,取得梦寐以求的成绩,完全是苏辰以一种古怪的运剑方式逼出来的成果。
“这哪是比剑,这是教学战。”当老师的竟然是初初学剑的新入门弟子。
苏辰见到“金玉满堂”一出,就知道这场比剑算是结束了。
岳灵珊取得了突破,剑势威力强大了近一倍,自己如果再用先前的方法抵挡,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除非是在这一招“金玉满堂”剑势刚起时就抢先截断,那也就把小师妹这种难得机缘摧毁了。
他显然不可能这样做。
看着剑光腾起,他手腕一转,剑尖突兀指向身后,迅疾无比的一剑刺出。
空中闪过一道白痕,牵着他的身体向后劈波斩浪般急窜而出,躲过对面剑招笼罩,脚下布靴在地面拉出一道痕迹。
正是“白虹贯日”。
好剑,岳不群看着这天马行空的一剑,暗暗喝了一声彩。
看到这最后一剑,他彻底看明白了,苏辰这剑法不是不好,而是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学好,只是习惯性的用自己最舒适的使剑方法来出剑。
能够向着背后用出“白虹贯日”,谁敢说他的剑法用的不好。
果然是奇思妙想,不受束缚。
而他在比剑之时每次都后发先至的让两剑相撞,其实是因为一种料敌先机。
岳不群先是没看明白,看了二十多剑之后,也终于琢磨出了其中意味。
“君子剑”毕竟非同小可,眼力见识很不一般。
他微微一笑,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转身悄无声息就离开。
苏辰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远处,嘴角闪过一丝神秘笑容。
“终于又卖了一个人情给老岳,他得到好处,总会回馈一些吧,我这里可不是善堂,只付出不收获从不是我的风格。”
在练“辟邪剑法”之前,岳不群再怎么不堪,总是会在人前保持“君子”形像,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几十年如一日的假装,就算是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所以,他就必须具备“君子”美德,就算是“伪”的。
苏辰就在等着他的好处,当然,有些事情等是等不了的,但多多少少会得到好感,为自己以后行事做下铺垫。
岳灵珊用完最后一剑,就呆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她脸上全是惊喜,跑近问道:“苏三,你怎么办到的,打得我太舒服了……”
“呃……”
看到身后雁堂师姐古怪的笑容,苏辰大为尴尬。
“小师妹,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没听懂,我只是按照你每一招每一式现学现卖。”
“装,你就装吧!”岳灵珊鄙视的白了苏辰一眼,知道他嘴里没一句实话。
苏辰看着这个卫生眼,心里一跳,觉得小师妹年纪虽小,却也有了一丝女性妩媚。
“不对,我没见你使出‘青山隐藏,剑平如水’的绝招啊,娘亲说得笑死我了。”岳灵珊锲而不舍的问道:“我就不相信你是随便乱用的剑法,一定有着不一样的威力。”
“好执着的人类!”苏辰被她打败了,剑法大进这么开心的事都冲不淡她的好奇心,这该有多旺盛?
“你真的想看?”苏辰不确定的问道。
“真的,使出你的全部本领吧,别怕伤着我,只会遮挡算什么男人?”小师妹牛气轰轰的哼道,剑法进步给了她足够的底气。(未完待续。)
499 无边落木(上)
苏辰见岳灵珊自信满满,神彩飞扬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师妹,你看清了!”
他手中突然亮起一抹青色剑光,如同重重叠叠山,向着岳灵珊一卷而去。
“青山隐隐,这不是有山吗?而且使的不算标准,很好破的。”
岳灵珊一见来剑,眼睛就亮了。
她想也不想就是一招“苍松迎客”迎了上去,这一招攻守平衡,没有明显的弱点,对付“青山隐隐”却是正好合适。
剑光刚刚挥出,她突然觉得眼前一花……
刚刚重重叠叠的山峰剑光全部不见,就连苏辰的攻击点在哪里也看不到了,心里正惊异之时,就感觉一股微风拂过肩头。
就如山间清风,又如水中明月,突兀而又自然。
没有一丝征兆的,一支长剑就搭在了自己的肩头,剑锋寒意刺骨。
岳灵珊侧头看着肩上的长剑,一时楞住。
“不可能,这一剑不是如山般的剑光压过来吗?我的‘苍松迎客’按理说应该能够挡住的。”她神情怔忡奇怪问道:“苏三,怎么可能你的剑从侧面攻了过来?”
“这就是你要看的‘青山隐隐’了,怎么样,还满意吗?”
苏辰笑道说道。
岳灵珊似乎有些被打击到了,皱着鼻子变成了苦瓜脸:“苏三你怎么做到的,我也要学。”
“小师妹,这剑是我胡乱琢磨的,你学是可以,但千万别跟你爹娘那显摆啊。不然我会被说成不务正道,把华山剑法练得乱七八糟。”
“嗯,我一定保密,打死也不说。”岳灵珊神秘兮兮的说道。
她终于明白了娘亲说的‘青山隐藏’了起来是什么意思,这种怪异的似是而非的剑法,确实不好说出口。
旁边看着的雁堂师姐全都哄笑起来,她们大多数都没学过华山剑法,包括苏紫衣在内,见到苏辰压得小师妹没半点脾气,全都感觉好笑。
不知不觉中对,她们对苏辰的信心多了几分,对他十日后跟陆大有的比剑又多了几分信心。
…………
山间,一片草木稀疏的旷野林地间,陆大有正愤愤不平的说道:“大师兄,不是我想要针对那姓苏的小子,而是那人太……”
“好了,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出口气,但这事其实不用你出手,小师妹正是贪玩的年纪,也许没什么别的想法。”令狐冲截断了陆大有的话,眼神之中却闪过一丝阴郁。
平日里这个时候,小师妹应该已经来到这里陪着自己练剑的,今天却是没来。
陆大有小声说道:“大师兄你就是心胸太开阔,这事不得不防,我听人说,今天下午,小师妹提着剑去找那小子练剑了。”
“好了,她跟谁练剑是她的自由,比剑你有信心能赢吗?”
“当然,论剑法苏三刚学不久,怎么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陆大有昂起头,不屑的说道:“华山剑法跟山下的拳法可不一样,精妙复杂之处要超过太多。”
“看好了!”令狐冲眉毛微微皱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伸拳向旁边轰了出去。
“嘭……”
一声大响,令狐冲身旁的大树一阵颤抖,树上落叶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落叶飘零,无边无际,纷纷扬扬,萧萧而下!”
令狐冲腰间长剑一声长吟,突然出鞘,只见剑光匹练般挥出,如同一道光影闪烁。
那剑直冲半空,带着令狐冲的身体半跃,剑光陡然一转,如鲤跃龙门一般,向着纷飞落叶席卷而去。
“哧哧哧……”
空气中响起一连窜细微的响声。
陆大有只见到那团剑光一华三,三化九,紧接着就化着无数剑影,以狂风暴雨般的姿态,向着前方落叶滚滚而去。
飘飞的落叶被一阵剑光卷起,沙沙声中,树叶纷纷变成两半落下。
陆大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无穷剑光,他捡起一片叶子,细心看去却见这叶片被切开的痕迹,断口细腻光润。
他松开手中的落叶,抬头看向四周,见地面草从中已经布满了分成两瓣的叶片。
“这……大师兄你已经推演到十八剑的地步了?”陆大有终于失声惊叹。
从一剑化出十八剑,以最块的速度挥剑,这一招应付群战却是极好。
“大有,这一招‘无边落木’空练是没用的,想要掌握其精髓,还得靠着这些树叶来辅助。你只要练到一剑之中连破九片树叶,这次比剑你就赢定了。”
令狐冲面无表情的说了一会练剑的窍门,把地方让出来给陆猴儿练习,就不再管他,转身就一人独自离开。
走了几步,令狐冲又停下脚步,道:“我在山下见识过苏三的射箭,他眼力极好,很是擅长发现别人的弱点。你若想赢他,只靠着平常的剑招应该是不成的,除非把这招‘无边落木’练得精熟,化出九道剑影。”
“是,师兄。”
陆大有掩饰不住心头的惊喜开心道。
练剑其实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方法,令狐冲这一招剑法使得极好,陆大有是知道的,如今看他提供了一种练剑的取巧法门,也让陆大有对这式剑法有些期待,心中热血激荡起来。
秋天来临,别的什么东西可能会缺少,但落叶却是一点都不少,陆大有站在大树之下,一剑一剑刺着飘飞的落叶。
开始时,他还有些刺不准确,但随着时间推移,陆大有的剑法越来越快,长剑如一蓬细雨般洒出一片清光,向着身前身后叶片急刺而出。
安静空旷的林地间,就响起了一阵阵的裂帛声音。
远远站着的令狐冲时不时头看了过来,微微点头。
………………………………
接下来的日子,任凭岳灵珊怎么说,苏辰就不肯再比剑了……
他发愁的不是赢与输的问题,而是每一次打完,小师妹都会缠着他学,不但要学,还要问清原理,撒娇卖萌,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时间不长,就把苏辰的奇思妙想问个底朝天。
虽然有些招数她学不会用不了,但仍然乐此不疲,仿佛很喜欢看着苏辰那无奈的模样。
为了躲避岳灵珊的盘根究底,苏辰就把秋猎的设想拿了出来。
他也不练剑,就带着小师妹、苏紫衣和雁堂的几位师姐进山打了几次猎。
凭借惊人的箭术,还有芯片扫描,苏辰的几次进山行为收获颇丰,猎到了獐兔野猪等野兽,大大的改善了生活。
配合这些野味补充营养,苏辰每天一颗‘归元丹’服用下去,勤练‘抱元劲’,终于在第七日傍晚,把所有药物都吸收完全。
这一日,他站在悬崖旁的竹林边,缓缓的伸手划弧,打着咏春拳的‘小念头’,心情平和宁静。
身体里气血如珠般滚动,发出细微不可闻的哗哗声音。
突然,他化掌为刀,向着身旁一棵翠竹侧砍,身体转过半个圆圈,“哧”的一声锐响,那棵手臂大小的竹子被砍成两段。
上半截远远的飞了出去,倒在远处的竹林中。
一群细小的鹊鸟“扑通通”的飞出,嘴里发出惊慌的“咕噜噜”声响。
“终于又到了明劲后期巅峰,如今有了千斤力量,气运值再加上‘归元丹’的使用,终于让我恢复了一些实力。”
苏辰看着砍断的竹子的断面,心里默默评估着自己的实力。
苏辰看着陆大有的境界,心想如今就算是单比力量,也不比对方差,终于摆脱了跟人比试不敢硬拼的尴尬。
在华山派,千斤力量就到了‘抱元劲’强化身体的极限,但苏辰却奇怪的发现,他的极限却还没有来到。
似乎还有提升的空间。
他心知这一定是国术练体和‘抱元劲’内息练体的双重作用,让自己的身体增大了潜力,比起别人却是多了一些优势。
苏辰还记挂着陆大有那个行走的气运值,还有他手中的三颗‘归元丹’。
他静静等待十月五日这天的到来,如今药物用光,急需补充。(未完待续。)
500 无边落木(下)
之所以希望跟陆猴儿交手,获得气运值,是因为苏辰发现,与同一个人交手得到的气运值并没有多少。
第一次跟小师妹练剑交手得了十点气运,苏辰估摸着还是因为有雁堂师姐在一旁看着,或者是岳不群在一旁偷看,直接间接的增加了声望。
到了第二次跟小师妹动手时,就一点气运值都没有了。
这么想来,气运值的获得就会相当难了,在华山之上,每一次能传扬自己名声的战斗都值得珍惜。
十月初五,晴,上午。
弟子们用过朝食不久。
这一天在华山派不算什么好日子,但所有弟子全都兴致勃勃的集中到了正气堂前。
左边站着的是外门十多个弟子,右边站着的是一群莺莺燕燕,却是雁堂师姐。
来山上也快一个月,苏辰和苏紫衣两人就如同两滴水一般溶入了华山派,溶入了雁堂,这些师姐把他们简直当亲人一样。
与外门弟子挑水采药,砍柴伐木你争我夺的正常门派生活相比,苏辰这边显然更惬意一些。
“得闲观飞鸟,静坐读黄庭。”
如果苏辰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他会十分喜爱这种生活,直愿在华山练气养生的日子永远也过不完。
难怪雁堂师姐宁愿终老华山,都不愿意下山嫁人呢。
她们来历各异,大多是受山贼所害家破人亡的可怜女子,此时生活充实富足,无人欺辱,也就没有了追求。
岳不群终日想着振兴门派,此时的他却还没有日后升起的野心,还只是想着能在五岳联盟这个大公司里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华山派这个小企业。
他并不知道五岳盟主这位ceo已经悄悄的想着做老板,吞并其他四派,把五岳剑派变为一派,超越少林武当,图谋整个江湖。
总的来说,此时的华山派对外来的危机评估严重不足,只是想要关门种田发展,教导弟子,结交同道,轻易不想得罪他人。
在岳不群和宁中则的心中,有一个很天真的想法……
那就是,只要自己的门派强大了,名声好起来,就能收到更多徒弟,让人不敢轻辱。
这也是“君子剑”名声的由来。
宁中则陪着丈夫站在远处,看着华山一片朝气,她心里很满足,不过,再见到雁堂弟子和外门弟子泾渭分明的如斗鸡一样,她的心里又多多少少有些担忧。
“师兄,这样好吗?小猴儿和苏三两人比剑,似乎气氛不对啊?你看,尤其是小猴儿,他看苏三就象看仇人一样,这样不会出事吧?”
“怕什么?就由得他们争。”岳不群捋着胡须笑道:“想当年,我华山弟子也是如此,每天都有各种争执,打得不可开交,但门派实力却是一天比一天强。”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妹,你也知道,江湖险恶,如果弟子们没有足够的实战经验,出去行走就很可能吃上大亏。”
“如今嵩山派左盟主门下弟子被公认为五岳最强,还不是得益于他们那一套竞争机制,让弟子们互相争斗,能者上,庸者下。可惜,我华山派只有冲儿一个练剑有所成就,其他人完全不堪大用,想竞争也争不起来。”
“我还是担心他们的争斗会伤了同门和气。”宁中则摇摇头,听到丈夫的话,她皱着的眉毛舒展了一些,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隐忧。
作为女性的直觉,她感觉这一次的比剑,并不太象是意气之争,反而有些阴沉怨气。
外门弟子站在一边,全都十分兴奋。
此次比武关系到外门和雁堂之争,跟上次比试拳法不同,如今比的是剑,还押上了预备弟子的名额,谁输谁就不许参加年底较技。
“我看苏三这次要倒霉了,谁叫他惹大师兄呢,也不仔细打听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一个弟子幸灾乐祸的笑道。
“这又关大师兄什么事?明明是陆猴儿仗势欺人,拳法打不过人家,就想比剑,也不想想苏师弟才上山一个月不到,刚刚学剑呢。”
“你不懂,你看看小师妹在做什么就明白了。”
那人抬头看去,又转回头看向令狐冲,才后知后觉道:“原来如此,我就说陆猴儿发了疯似的想咬人,他是想打抱不平啊。”
“如此情况,苏三也只有自求多福了,我猜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得罪得陆猴儿,不过,谁叫他上山之后,整天就躲在雁堂跟师姐师妹一块的,也该有人教训他一次才好。”
众人全都乐呵呵的看着苏辰,狠不得上前打他一顿,实在是苏辰此时的情形太招人嫉妒了。
他身边一左一右站着小师妹和苏紫衣,看起来就十分惹人痛恨。
更别说还有一些雁堂师姐,十分关心的在一旁给他打气。
阳光照耀在苏辰那张清秀白晰的脸上,似乎有着一种无形的光彩,映得众弟子全都黯然无光。
往日里笑得十分阳光的大弟子令狐冲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看向雁堂弟子,那里岳灵珊正在叮嘱着苏辰。
“苏师弟,你可要小心啊,不知道陆猴儿发了什么疯,说话阴阳怪气的,而且啊,听说他跟着大师兄在苦练剑法,应该有了什么底牌。”
苏辰点点头道:“谢谢小师妹提醒。”
他也发现了,陆大有的神情跟那天约战时又有了不同,如果那次看过来的眼神还算有些慎重,现在就是彻底的的兴奋,里面蕴含着的是一种跃跃欲试。
这是认为自己必胜吗?
“好,有意思。”
苏辰默默体察着陆猴儿的情绪,却见令狐冲走了出来。
“陆师弟,苏师弟,你们约战的事我也不好阻挡,今日挑战无论谁胜谁败,都不能心存记恨,还有,不可下手太狠。”
这后面一句却是对陆大有说的了。
陆大有伸手扶了一下肩上的金毛猴子,笑着说道:“大师兄,放心,我不会伤他太重的。”
“哼,谁伤谁还不一定呢,陆猴儿你太自信了吧。”岳灵珊有些看不惯,出言反击道。
她就是不喜欢别人恃强凌弱,在她的眼里,苏辰上得山来其实并没有得罪哪一位,却有几个弟子上门挑战,很是让人看不过眼。
这话典型的帮理不帮亲,倒也没有太多其他心思。
苏辰敏锐的发现令狐冲的脸色一变,知道他肯定是心里十分不好受了,心里不由得好笑。这些人猜来猜去,就是不说个明白,倒也有趣。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也走了出来,身后响起一片鼓励声。
“陆师兄,你的‘归元丹’还在身上没有服用吧?”
他还想着早点打完,早点回去练剑修身,懒得耍猴戏给别人看。
陆大有脸色一怒,说道:“好小子,你还惦记着我的丹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等会就让我教教你怎么做人。”
“怎么教?就凭你身上的那只猴吗?少废话,要打就打!打完了,把丹药拿来,该干嘛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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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 破招(上)
苏辰知道,他跟陆猴儿比剑,要胜得越是干净利落越好。
气运值这东西很古怪,按理说岳灵珊小师妹跟陆猴儿实力差不多,实力有运可能还更强一点,但跟她比试时却只得到十点气运值。
旁观者太少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苏辰跟小师妹翻翻滚滚打了十多二十招,两人拼得火星四溅。
雁堂师姐会想:“哎呀,苏三好厉害,竟然比得上岳师妹了,两人实力相当。”
这声望就高不到哪去了。
所以,苏辰决定要给陆猴儿一个下马威,不能让对方发挥光彩的一面,不能让即将到手的气运值溜走。
在场的无论是外门师兄,还是雁堂师姐,其实都不看好苏辰,实在是因为陆大有这两年来在外门之中的名气很大。
他可是用一只剑打败了所有的外门弟子,前段时间就连岳灵珊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你说苏三能挡陆师兄几招?”
“三招吧,听说小师妹天天陪他练剑,剑法应该不会太差,两三招还是能挡一挡的。”
“不一定,这要看陆师兄用不用出绝招,如果用的话,苏辰一招都挡不住。”
“他有绝招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也是前两天无意得知。”
看着两人要正式动手,底下众外门弟子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苏师弟,师兄我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你若是服软认输,乖乖的认个错,保证不再犯蠢,我可以饶你一回,就不打伤你。”
陆猴儿三根手指一捻,长剑从鞘中跳了出来,他顺手就挽了个剑花,剑锋发出呼啸,斜斜指向一边,冷笑着说道。
苏辰手腕一振,剑鞘“绷”的一声就射回雁堂众弟子旁边,斜斜插在苏紫衣的脚下。
他咧嘴一笑,白牙反衬着阳光,说道:“陆师兄你想靠着嘴巴来打败我吗?本事没多大,口气倒不小,废话少说,放马过来吧。”
陆大有眼神一冷,看了一眼小师妹岳灵珊,见她眼神关切的看着场中的苏三,心里更怒了:“好,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自找的。”
他长剑一摆,剑光如练,象择人而噬的毒蛇,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向苏辰直刺而来,发出尖锐剑鸣声。
“好厉害,他的剑速又快了,很可能达到‘抱元劲’的巅峰……”
“出拳打爆空气容易,出剑刺破空气就很难,陆师兄只要学得混元劲,用不了许久,我们华山派就又会多一个三流高手。”
见到陆大有出手不凡,一剑“白虹贯日”有了穿空锐响,众人全都惊叹出声。
英白罗死死的看着这一剑,脸色肃然,显然也觉得这一剑很难挡住。
正当这些人在猜想苏辰怎么抵挡,却听到场中那十四五岁少年哈哈一笑道:“陆师兄,你还是拿出你的绝招吧,这种三脚猫功夫,就不用使出来现眼了。”
“嗡”的一声轻鸣,就看到陆大有剑光的旁边突然多了一把剑,没有多大声势,剑势普普通通平平淡淡。
随着这普通一剑出现,陆大有那声势煊赫的一剑,突然就软了下来。
就象是一条蛇被打中七寸,一个人正高声喊叫,被人卡住了脖子……
陆大有手中长剑剑尖明明指向苏辰的肩井穴,不知为何,被这普通一剑直刺,就向着石板地上刺了过去,刺得石屑飞扬。
陆大有这一剑用错了力道,刺到地面,心道不好。连忙收剑回力护身,生恐苏辰乘机进攻。
他慌忙退了两步,却见对方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却是半点追击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回事?”
“苏三用的也是‘白虹贯日’,也没见他多大力量,怎么就占了上风。”
“这哪是占了上风?你看陆猴儿那狼狈的样子,这是剑法被破了。不是苏三手下留情的话,陆猴儿可能要糟。”
陆大有听到众人议论,本来就有些偏黑瘦的脸庞此时变得更黑了,羞得气血上脸,有些挂不住面子了。
他咬牙喝道:“苏三,你再接我一剑。”
他脚下一个跨步,身体陡然变得轻灵自在,手腕轻轻一转,掌中长剑就洒出一片云烟,正是“白云出岫”。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这一剑跟他第一剑带着尖啸的“长虹贯日”大为不同……
出剑无声无息,剑锋隐隐约约间,就刺向苏辰的胸口。
他心里气急,觉得先前出了一个丑,此时也顾不得是不是避开要害了,只想早点出手打倒对手,眼中恨意深重。
苏辰却是站在原地,一步都没退,他摇摇头说道:“没用的,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剑法能伤得了谁。”
他只是微微侧身,一剑笔直刺出,也没见用出多少力量,两剑交错之间,众人就听到“叮叮”两声脆响,随即又听到“啪”的一声响。
然后就见到人影闪动,陆大有的身子往一旁踉踉跄跄栽出,差点摔倒。
等到陆大有站直身子,众人惊讶的发现,他的左脸之上竟然多出一块三指宽的红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咻……”
众人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圆。
他们有想过苏辰能挡住陆大有的三五招,也曾十分大胆的想过,或许苏辰可以跟陆大有勉强相持。
但无论再有想象力的人,也绝没有想过如今的情况。
场上情形竟然不是苏辰挡不住,而是陆大有被人打小孩一样,打得东倒西歪,全无还手之力。
他脸上的伤,自然是苏辰用剑面抽出来的。
“能用剑面,当然也能用剑锋,这么说来,如果不是苏辰手下留情,陆猴儿的脑袋都被削掉了。”
一个弟子喃喃说道。
看着陆猴儿的脸被抽成了猴子屁股,岳灵珊“咯咯”娇笑一声,又连忙捂住嘴巴,不好意思的看了四周一眼,装做十分同情的模样。
苏辰看得好笑,他也不追击,就这么站在原地。
“只是两剑还差得远呢,不把他的绝招逼出来,再残忍的破掉,怎么能宣扬我的名声?”
当然,最主要的还有气运值。
关系到自己实力的提升,苏辰没有太多照顾陆猴儿面子的想法,被对方各种针对讽刺,不打得他满脸桃花开,心里有口气不顺。
令狐冲听着四周众弟子压抑的偷笑声,尤其是听到小师妹清脆的“咯咯”笑声,也感觉脸上针刺一般难受。
“这是在嘲笑我的剑法教得不好,平日里天天指导陆猴儿屁用没有,然后被一个新入门不久的弟子,随手打败。”
明明告诉自己这是师兄弟之间的切磋,断不可生气,但令狐冲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压着一股难受的感觉,他就是不怎么想看到苏辰得意的样子。
当然,他绝不认为自己是因为小师妹而吃对方的醋,只以为是单纯的看不顺眼。
“陆猴儿,用那招。”令狐冲看着陆大有被一剑扇得有些迷茫眼珠发红的模样,冷喝一声。
他的声音夹杂着混元功内劲,在广场上回响。
陆大有神色顿时一清,巨大的耻辱感悄然退去,眼神重新变得凌厉,狠狠的盯着苏辰,手中剑已轻轻扬起。
场中顿时一静,知道陆大有就要用出他这些天练就的绝招了。
令狐大师兄既然看过了苏辰的出手,还这么信心十足的指点陆大有换招,显然是对那“绝招”十分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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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随着令狐冲一声清喝,陆大有全身气势一变,突然就变得十分萧瑟,恍如秋日清晨的那一抹清冷。
他手中长剑竖在眉心,眼神也变得肃穆深沉,随着他的身影向前急窜,一道清光洋洋洒洒挥出……
剑至中途,就显得影影绰绰,一化三,三化九,似乎有九把长剑,向着苏辰狂风暴雨般急刺而来。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众弟子看到这剑,突然就感觉似乎山间一阵寒凉,醒觉到这已到了深秋,原来是到了加件衣裳的时候了。
“好一剑无边落木!”
英白罗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忍不住开口喝道。
出声的并不是他一人,大部分弟子都惊讶得叫出声来。
“一剑化九剑,无边落木的招意意境差不多都出来了,原来陆猴儿藏着这么一招,苏三完了,不可能再挡得住。”
“只是意境雏形,要到九剑化为十八剑,剑势圆满,然后就真的落叶无边,无穷无尽,才是真正的招意。不过,就算九剑,也很了不起了。”
“真可惜啊,苏三本来就要赢了,他只要乘机追击,逼得陆师兄认输,哪还需要再打下去?可他偏偏要拿大……”一个弟子叹息,对急转直下的局势扼腕不已。
“啊……”
雁堂师姐们担心得不行,嘻嘻哈哈的说笑声头一次停歇下来。
苏紫衣也是盯着苏辰,看他怎么去应付,这个世界的剑法动不动就出意境,比现代社会那种一招一式比角度比力量,却是玄妙许多。
她还刚刚达到明劲段开始习剑,却想不出任何对付招意的办法。
倒是岳灵珊,亭亭玉立站在一边,脸上笑容不变,身旁众人全都一边倒的认定苏辰必败,她只是平淡的望着,眼神中有些期待。
“珊儿的态度不对啊,她这段日子不是很关心比武的胜败吗?怎么一点也不在乎了?”宁中则远远看着,有些奇怪的问道。
岳不群抚须微笑:“你自己的徒弟都不了解啊?苏三那小子剑法怪异得很,也不知道你怎么教的?小猴儿这招别说只得了几分招意,就算练成九化十八剑的完美招意,也是无用。”
“哦,你竟然对苏三评价那么高?那为何我听到你破口大骂,说他剑法学不好,还不虚心胡乱修改呢?”宁中则笑着挪揄道。
岳不群悄悄的红了红脸,干咳一声道:“嗯,只能说苏三进步很快,知错能改,他开窍了,对,是开窍了。”
“……”
其实岳不群是想起了那天偷窥苏辰跟岳灵珊练剑时的情景了。
当时岳灵珊被一剑剑逼迫,终于无意之中使出了“金玉满堂”的完美招意,一剑光华赫赫,威力很大。
而苏辰却是施施然向着身后轻飘飘一剑“白虹贯日”就脱身出去,动作如游鱼飞鸟,灵便得很。
无论是破招还是应变,都充满着奇思妙想,令人预料不到。
这时面对陆大有的“绝招”,对他而言,自然也不算什么难事,最多见势不妙,抽身而逃就是了。
岳不群心里想着苏辰应该又会使出那招向后“白虹贯日”,却见场中情形又是大大不同。
漫天落叶中,一阵清风忽然卷起。
暴雨般的剑光被那阵清风卷得飘忽不定,围着前跨半步的苏辰转来转去,怎么也刺不到他的身上。
却原来是苏辰出剑了,他终于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出剑……
众人看得明明白白,这次再不是先前那不经意的一招“白虹贯日”,而是出手起云烟,“白云出岫”。
看着那一片飘忽不定的袅袅云烟,不知西东南北,众人看得眼睛都花了。
“这是白云出岫吗?肯定是,但出手角度完全不对啊,不是要攻向咽喉,膻中、丹田三处的吗,怎么变成双脚和和肩部了?”
“不对,落点在变……”
前一刻苏辰的剑指向陆大有的下盘,不知怎么,剑式落实之时却是在对方的手腕。
陆大有一剑虚不着力,正感为难的时候,就想后退,却感觉手腕一痛。
他刚刚看清剑锋,眼前就是一花,光影闪动间下巴剧痛,人就飞了起来。
“前面是虚招?还是虚实转换?白云出岫还能这么用?”
“岂不是说,苏辰这一剑能攻向身体任何一个方位,这还是华山剑式吗?”
众人眼中全是小星星,感觉晕乎得很。
苏辰这一剑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要说不是华山剑式嘛,他使出来无论是心法还是手法,全都不假。
就连招意都是一朵白云任意西东,纯正得很。
可是,他出手时角度千变万幻,虚实难辩,面对这一招的陆猴儿手忙脚乱,连抵抗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就被苏辰用剑面打落手中长剑,同时拍在下巴上,把他象一只苍蝇一样拍得远远飞了出去。
“不火……能”
陆大有趴在地上,感觉天都是黑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被打成懵逼,嘴里说着不可能,因为下巴和面部被打肿,说出话来都不清晰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人是死的,剑是活的,运剑之时切忌照搬,你次次用的跟别人一样,不懂得随机应变,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苏辰站在那里长身玉立,轻轻笑道。
阳光照在他的大白牙上,闪着丝丝冷光。
看着陆大有凄惨模样,众弟子全部眼睛一缩,不敢再看苏辰的眼睛,生怕被他找上门来比剑。
众人这时惊奇的发现,从始至终,苏辰的脚步一直没动过地方。
唯一使出‘白云出岫’之时他跨出半步,收剑之时退了回去。
一进一退如行云流水,身上衣衫整整洁洁,一丝尘灰都没有沾上,说不出的洒脱自然。
英白罗看着陆大有的凄惨,内心深处满腔的斗志,如冰雪般消融,他有心想要上去领教一下苏辰的剑法,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
说实在话,他连陆大有的剑法都大有不如,更谈不上说剑法随心而变。
这话太过高深,他隐隐有所感悟,却显然听不懂。
只是感觉到站在场中的少年,那清瘦的身形变得高大起来。
令狐冲扶起陆大有,止住了他想说话的意图,脸被打肿了说话也难听。
他从陆大有怀里摸出三颗被布包裹着的丹药,走过苏辰的身边,眼眸锋利如刀的看向苏辰,笑着说道:“苏师弟剑法真的很高啊,如此天赋让师兄都佩服得很,这是你的战利品,收好啦。”
说着话,他轻轻的把布包递了过来。
苏辰笑着答道:“剑法再怎么好也比不过大师兄你啦,陆师兄短短十日之间剑法大进,大师兄功不可没。”
他伸手就接过布包。
手刚刚接触到那布包,就感觉到令狐冲拿布的手掌小指忽然一弹,“哧”的一声,指风如利剑刺向自己腕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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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3 意境(上)
苏辰脸上笑容未变,他食指微屈,反弹回去,正正撞中令狐冲的一弹剑。
“嘭……”的一声闷响,令狐冲身子晃了晃,而苏辰却是脸色一红,蹬蹬蹬退了三步,在青石地面上踩出了三个浅浅的脚印。
苏辰接过布包收在怀里,感叹道:“大师兄好内力,好剑法,果然不愧为华山派首席大弟子。”
“过奖了,苏师弟也是不同凡响啊,这么快就‘抱元劲’大成,全身血气充盈,力达千斤,实在是可喜可贺,我们华山的未来就在你的手中了。”
两人假意惺惺的互相恭维两句,心里都是腻味得很,同时也有些警惕。
令狐冲用出混元功内力,弹出一招剑指,本想摔苏辰一个大跟斗,显示一下大师兄的权威,却被对手直接接下,只是退了三步,而且反震回来的力量大得惊人,有着一股柔韧绵强的意蕴在里面。
他怀疑就算自己全力攻击,对方指不定也能接得下来,心里有了一点忌惮,才多说了两句。
而苏辰却是暗暗心凛,他感觉到令狐冲那一弹指之间不但力量大得惊人,而且里面有着一股穿透劲直透经脉骨骼,震得他混身酥麻。
借着退了三步用太极拳借力打力的卸力法门,苏辰才把这股强大内劲转入脚底之下,差一点就出丑。
他心知这招剑指并非令狐冲全力出手,饶是如此,自己仍然接得很是艰难。
芯片扫描过去,大师兄身上的白色光焰腾起一尺几寸,隐隐泛出黄色,显然快要突破二流高手。
依国术实力评判,就是快要突破化劲了。
如此实力,远远超过苏辰现在。
令狐冲为人洒脱,什么事情都是想做就做,并不循规蹈矩。
他可以装伤欺骗田伯光欲图偷袭,也能一言不发就出手制住陆猴儿的穴道,行事全凭心意,对青城派弟子也是想踢就踢,肆意嘲讽。
在年底较技时,依苏辰分析,九成九可能,令狐冲会出手来拦阻自己获得亲传,这无关人品,只关系到顺不顺眼的问题。
而今日苏辰打了陆猴儿一顿,显然让令狐大师兄更加看他不顺眼了。
不打苏辰一顿出气,他也对不起陆猴儿。
可惜的是他身为首席大师兄,还算讲点身份架子,不好无原故的随意挑战底下师弟,陆猴儿可以这么做,他令狐冲不成。
年底较技这种光明正大的比试平台,就是令狐大师兄的机会了。
看着令狐冲眼神中带着的深意,苏辰心里暗暗凛然。
幸好临近年底还有三个月,他还有一些时间来提升自己的武力。
只要突破国术突破暗劲,或者剑法大进,应该就能跟令狐冲抗衡一二。
虽然很难赢得了,也不至于是必输的结果。
只要通过亲传弟子考核,学得混元功内功法门,到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情况又自大大不同。
这次比武,纠正了苏辰认知的两个误区。
原本他还挺看不上华山剑式的,这些天却接连见到了小师妹的“金玉满堂”和陆大有的“无边落木”。
这两剑的威力十分不凡,苏辰想要去硬拼是绝对挡不住的。
只不过是在普通招式之上,练出了一股招法意境,剑法威力就大大增加,让苏辰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实力提升的可能。
所以,招法意境十分重要。
这样的话,或许可以多一条进步的路子,自己只需要默默练习剑法,并不需要急功近利的去贪多图好。
苏辰还认识到一点,原来这个世界的剑法,修练到一定层次,真的可以弥补功力的不足,并不仅仅只有独孤九剑这种绝世剑法才行。
就算是普通剑法,只要练到精深处,也能让人挡无可挡。
就如同他那奇怪的‘白云出岫’,陆猴儿面对之时,有力都用不上。
刀剑的拼杀,跟纯粹拳术的拼杀,毕竟有了一些不同,尤其是人人都练内力的世界。
他抬起头来,看向雁堂方向,见那些师姐师妹全都雀跃欢喜,云心更是高声大叫道:“姐妹们,今天中午加餐啊,为了祝贺苏师弟大胜归来,名声大涨,从此,我们雁堂也有高手了。”
“好!”
众人齐声喝彩。
小师妹也在里面蹦跳呼喊着,打心眼里为苏辰高兴。
她很可能有些忘记自己并不算是雁堂的人,不过,谁都不会提起这一茬。
在华山派,她就是当仁不让的小公主,想呆哪里都行,是剑堂还是雁堂,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众人散去,各自完成当日功课,该挑水的挑水,该砍柴的砍柴,苏辰也回去雁堂。
他胜过陆猴儿,得到了三十点气运值,心里十分满意,正琢磨着早点使用,看看身体究竟能强化到哪一步?才会引起突破。
“师妹,你怎么看苏三的那一剑‘白云出岫’?没道理啊,小猴儿的‘无边落木’已经初窥招法意境,威力可不小,却被他顺手破了个干干净净,这种剑法有点眼熟。”
岳不群没有刚开始笑观弟子争斗的淡定,他脸色十分严肃的说道。
宁中则“噗”的一声笑了:“我知道你又想起了剑宗余孽了,苏三这种使剑手法穷尽变化,的确有些偏向于剑法巧妙那一套路。不过不妨事,我看他近来‘抱元劲’练得很勤,如今都已练得圆满了,正是我们气宗‘气强于剑,气剑双.修’的典范,没有走歪道路。”
“这倒是,这小子怎么练的?才不到一个月,就把‘抱元劲’练得大成,丹田种气,力贯全身。明明是一个资质不好的,难道我们都看走眼了?”
岳不群抚须叹息,百思不得其解,语气里却有些欣然,这次连宁中则也听出来了。
门下实力进步很快,眼见着又能多出一个得用的弟子,做为一个掌门人,无论他有什么想法,终归是高兴居多。
苏辰回到雁堂,跟师姐师妹庆祝过后,就来到玉女峰侧的竹林水潭前。
这里靠近悬崖,十分清静,兼且环境极为优美,是一个练功的好去处。
他这次来此却为了测试自己心中的猜想。
脑海里点燃气运值,积累下来的四十点气运值化做光雾腾起,散入血肉筋脉,四肢百骸……
苏辰长长吸了一口气,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原本清秀瘦弱的体型突兀的变成了一个壮汉。
肌肉虬结,筋络缠绕。
这也是他一定要躲在清静的地方练功的原故了。
每一次用气运值提升体魄,都不亚于一场战争。
其中的疼痛痕痒,换做普通人,很可能会倒在地上四处打滚哀嚎,可苏辰凭借着强大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却可以硬生生的强忍着不出一声。
他可以忍住不叫唤,却不能忍住肌肉骨骼的自动反应。
空气中一股极其神秘力量,配合着气运值渗入身体之中。
跟以前几次不一样的的是,这次四十点气运值将要消耗干净的时候,他很明显的感应到了身体的饱胀感。
“噼啦啦……”
苏辰双拳紧握,空气在手中发出轻微炸响,一拳突然轰了出去,“扑”的一声闷响,就打在一侧山石壁上。
石屑粉飞。
苏辰抬眼看去,见山石被风一吹,就显出了一个两寸深的拳印,指关节都历历在目,痕印森森。
“刚极化柔,力透指尖。这已经是明劲圆满巅峰,已经悄然突破暗劲的阶段了。”苏辰心里充满喜悦,他瞄了瞄自己的数据,见到力量那一栏显示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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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 意境(下)
“‘抱元劲’呼吸法默默改造身体,配合上国术桩步气血练法,身体没有瓶颈,从明劲到暗劲,都是一马平川。一千二百斤的拳力,已经再也不是不入流境地,在这个世界已经称得上是一个三流小高手了。”
苏辰明白自己的从明劲到暗劲为什么会没有瓶颈,这是因为他在现代社会已经走过这一阶段。
如今从头再修,心境体悟上面完全不存在障碍,只要力量到了,就是水到渠成,一趟而过。
最让苏辰喜悦的还不是明劲达到巅峰,而是他感觉到自己的“抱元劲”只是修练到小成,并不是别人认为的那种大成。
这么说来,他继续修练,等到修练“抱元劲”大成,力量体魄就可以再次增加,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令狐冲等人练到抱元劲圆满也只不过一千斤肉身力量,练了混元功之后潜移默化,再激发筋脉力量,让攻击、防御可以在内力运行的时候大幅增加。
但是,他们的强大也只是运功之时,不运功之时的体魄其实没有多少增长。
就算是岳不群这等高手也是一样。
他比令狐冲要强的地方,就是内力强,出手快,身体的本质强度却是一样的。
而苏辰却无需内力的加持,单凭肉身就可以修练得到进步,身体的强化增长几乎无穷无尽。
就算是平常时候,没有激发身体内力,他的出手力量和速度也会十分可怕。
如果再加上内力辅助,比别人就会多上许多优势。
这就等于有两个人在苏辰的身上修练,一者练血,一者练气。
到时候二者相加,终能达到一加一大于或等于二的效果。
苏辰表示十分期待。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苏辰就一改先前的修练方式,他跑遍了华山上上下下,时不时跑到朝阳峰去看看日出,时不时的到落雁峰去看远飞大雁。
有时在莲花峰穿林舞剑,更会到玉女峰寻幽揽胜。
得知这世界剑法的奇妙作用之后,苏辰就对剑法上了心。
他也不去等待小师妹学习“玉女十九剑”,心里对玉女峰顶思过崖的那个山洞上了心。
看书的时候,他知道那山洞里刻着魔教十长老大破五岳剑法的图谱。
这些图谱对别人来说或许不怎么样,毕竟无论是哪一家弟子,自家门派的剑法都还没有学全学精,去贪多学习别家剑法显然不怎么实际。
但苏辰却是不同。
他有芯片随身,学东西只需扫描一下就会记在脑海里,而他的武学道路走的又是博采众家之长,多多观摩一些剑法,对自己的好处显而易见。
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自己并非主角。
玉女峰的山洞很大。
苏辰接连三天在上面敲敲打打,听听声音回响,从前洞走到后洞,几乎每一片墙壁都敲遍了,就是没找到那个藏着图谱的山洞在哪?
按书里所说,当时是令狐冲练剑时心里愤懑,胡乱一剑就戳破了石壁,然后找到了山洞,五岳剑派失传的一些精妙剑法都在其中。
除了衡山五神剑,还有泰山“七星落长空”、“五大夫剑”、“岱宗如何”,华山派“清风十三式”、“夺命三仙剑”,恒山派“万花剑”、“归藏剑”,甚至嵩山派的“大至”剑法,种种失传精妙剑招全都有。
更别说还有魔教十长老对这些剑法的破法。
这几乎称得上一个小宝藏了,对苏辰以后的剑法修习会起到很大作用。
令狐冲随意一剑乱打可以找到宝藏,换做自己来,就怎么也找不着,更别说后山老爷爷风清扬了。
他在山上转悠了两三天,却是连根爷爷毛都没见着,这就很憋屈了。
本来,苏辰还想着若是找到了华山洞窟剑法宝藏,不但自己能练,还能让岳不群夫妇剑法大进。
这样的话,华山就会安稳起来,岳不群也不至于去想着辟邪剑法。
华山安稳了,苏辰在自身还没成长起来之前托庇在华山之上,自然也就安稳了。
如今岳不群夫妇尤其是师父宁中则对自己还算不错,能帮就帮一把,毕竟对自己也无妨害。
家里有粮,心里不慌。
岳不群之所以会时时刻刻的想着别家精妙剑法,其实也可以理解。
除了一部《紫霞神功》算得上是奇功秘技之外,他就没学会什么高深剑法。
所谓的一字朝阳剑和养吾剑法,在华山都称不上绝技,放到江湖上去,就只能说一般了,让别人记住名字都很难。
“太岳三青峰”这是极为上乘的剑术,但也只是华山上乘剑法的残招,岳不群练得日久,找不到进步的契机,也深感自身无力。
他嘴里说着气大于剑,但气功哪有那么容易练的。
动不动就以十年计。
江湖中说的一甲子内力和二甲子内力不是说笑,这是拿时间堆出来的成绩。
而剑法,则是防身护命的本事。
只要一本绝世剑法在身,慢则一年半载,快则一月两月就能见到成果。
在如今的华山形势下,怎么选择显而易见。
令狐冲当初得知洞窟剑法的时候,他可以有很多次机会告诉陆猴儿,那时对方天天送饭上山,他没想起也就算了。
但后来岳不群夫妇上山,想测试一下令狐冲武功闭关修练得怎么样时,令狐冲支支唔唔就是不说,只是沉浸在石窟剑法巨大的冲击之中,还不小心用出魔教十长老的破剑之法破掉师娘的剑招。
问他怎么破的,他就说是自己无意间使出来的剑招。
苏辰不知道令狐冲是出于什么心理不告诉师父师娘后山秘藏剑法的事情,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小子的嘴巴很紧。
如果指望令狐冲找到洞窟,再去询问他,那是打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的。
所以,在华山的日子里,尤其是令狐冲在后山思过崖的时候,苏辰就决定必须盯紧了。
只要看到有异常的地方,就表示令狐冲已经找到了剑法。
至于“独孤九剑”,苏辰暂时没有奢望,他估计那老头没怎么看得上自己。
或许是自己这三脚猫的内力水平,根本就连见对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人与人之间的缘份的确是说不清的,风清扬既然只看令狐冲顺眼,“独孤九剑”的传承那就只能静静等待,缓缓图谋了。
躲在华山后山的**oss如果不想出现,苏辰怀疑自己就算是找到老死,也找不到人家半点痕迹。
这一天,苏辰正在落雁峰上看着远处飞过的大雁,感受着那股横空飞渡的意境。
他双足微微用力,身体斜斜探出,左手呈剑指,右手握剑探击,姿势极为优美。
在山巅猎猎风中,就如一只大雁,要乘风飞起直上云宵。
“好一招金雁横空,这是招意吧,你又练成一招了,华山十一基本剑式,你就剩下‘有凤来仪’跟‘天绅倒悬’没练出意境了,精神力强真的有这么好使吗?”
旁边一个清脆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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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不速之客(上)
苏辰停下剑招,抬眼望去,见苏紫衣正气喘吁吁的爬上“落雁峰”,此时嘴巴微微张开,小脸红扑扑的,神情极为艳羡的望过来。
他笑着说道:“精神关系到人的大脑开发程度,精神力越强领悟意境就越快,这倒是真的,不过,能练成九招意境,却跟精神力没太大关系,而是我这些日子天天观景,把心灵沉浸入招式的结果。你跟我一样做法,应该也能领悟,只不过需要时间得长一点。”
随意答了一句,苏辰有些奇怪的又问道:“平日里你只在山下练剑练气,今天怎么有空上来找我?”
“啊,我差点忘记了,岳掌门从山下归来,身受重伤,师父都已经急得不行,叫你赶紧下去看看伤情呢。”
“他竟然会受伤,那快,咱们下山。”
苏辰一听,立刻收剑下山,也顾不得其他事情了。
如今华山派全靠岳不群夫妇撑着,出外杀贼卫护华山基本上是老岳出动,他若是出了什么事,华山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苏辰跟着苏紫衣急急忙忙的向着山下疾奔。
这段时间,两人练了华山派“燕徊朝阳”身法,因为没有学习混元功,四肢筋脉没有打通,他们也只是把身法练到了粗通的地步。
不过,就算是如此,苏辰也感觉到身体轻上许多,丹田里的抱元气劲的催发下,奔跑速度和灵巧性提升不少。
他甚至觉得,在长途奔袭上比禹步还好用,禹步踏罡最适合近距离碾转腾挪,有鬼神莫测之机,但这种奔跑竞速,却是远远不及华山派用内劲推动的轻功身法了。
再说,如今苏辰的实力没有达到化劲,他的“禹步踏罡”秘术暂时还用不出来,身体无法承受。
两人下山只用了一炷香时间,就赶到了有所不为轩。
苏辰一进门,就闻到了呛鼻的血腥味和伤药的辛辣味道,心里暗道不好。
他抬眼望去,见到岳不群正一脸萎靡,五心朝天盘坐地上蒲团之上。
宁中则端坐在岳不群的身后,眉心紧锁,面色沉郁,双掌按在他的背部,头上白烟袅袅,显是运功正到极处。
岳灵珊手中拿着银针盒子,一只手捂着嘴唇强迫自己不哭出声来,眼泪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还时不时的看向门口望风。
远处几个外门弟子却是站在那里神情十分紧张,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
老岳平日待人十分严厉,跟弟子们并不怎么亲近,所有人都有些惧怕于他,这时见到他受伤回山,虽然心里担忧,却也没人敢凑到跟前。
反倒是几位雁堂师姐显得随意一些,正忙忙碌碌的烧来热水,递上干净的布巾。
苏辰有些奇怪的是大师兄令狐冲等人怎么不在,按道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无论如何,他这个首席大弟子应该在场中,只有小师妹可怜兮兮的守着也不是个事。
宁中则突然长出一口气,收掌站起身来,她的脸色有些疲惫,眉宇间有着忧色,说道:“苏三,你来了,快帮忙看看,这伤你会不会医?”
“咳咳……”岳不群费力的抬眼望了一眼,嘴角咳出了鲜血,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师妹别担心,不算什么大事,被人打了一掌,是魔教青龙堂的‘焚元掌’,伤到了肺经,养一养就会好。”
“青龙堂的人怎会出现在华阴府?莫不是贾布亲自出手了?”宁中则惊问道。
岳不群摇摇头:“应该不是,如果贾布在场,再加上那些魔崽子一起围攻,我今天很可能就回不来。”
他喘了口气又道:“这事很奇怪,我听到消息就赶去风陵渡口,却还是被人埋伏了,看那批人的武功路数似乎是魔教青龙堂人马,但他们全都蒙着脸,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苏辰走上前去道:“掌门师伯,您先上榻躺着,以免崩裂伤口,待我看看伤。”
扶着岳不群躺倒,苏辰装模作样的把了把脉,其实早就把芯片扫描打开了。
岳不群肩上的刀伤,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
上了伤药之后就已经止血,已没太多问题。
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苏辰感应到在他的心肺之间,有着一股奇异火劲缠绕,此时正在侵蚀生机。
这股火劲十分顽强,岳不群的那紫色气劲如同水波一般冲击上去,正一丝一丝的磨灭着,但速度却是很慢。
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延绵数月,伤势会好得很慢。
而在他的心肺之间,又有着一股柔和生机,正护住他的五脏六腑,配合着紫色气劲一同驱逐着火劲,苏辰知道那是宁中则的内力。
“这个世界的内力疗伤还真的很有作用,尤其对于这种内伤。如果不是火劲十分顽强,被这两股气劲一冲,岳不群的伤势恐怕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苏辰想了想,心里就有底了,他转头看向岳灵珊:“小师妹,把银针给我,这伤不能拖,用灵枢九针,应该可以驱除火劲。”
岳灵珊脸色一喜,忙问道:“内伤也能治吗?”
“说的就是内伤,那点外伤只不过划破点皮肉,就算不治,过几天也收口结疤了,都不需要我出手。”
苏辰笑着说道。
听他说得轻松,厢房里几人全都放松下来。
尤其是宁中则,看着苏辰的眼光更是柔和,心想这个徒弟收得才是真的值,就算他练武的资质一点都不行,自己华山都是捡了天大便宜。
江湖中人殊死拼杀,受伤乃是家常便饭,有这么一个神医呆在身边,无异于多了几条命。
更何况,苏辰的资质其实并不算差,反而称得上天赋异禀。
这些日子,苏辰的努力她们全都看在眼里,不但是“抱元劲”进步很快,更让人惊叹的是,他的悟性看起来特别好。
别人练就一招意境就要经年累月的下足苦功,还不一定能成。
而他呢,短短一月时间,就把华山全部基本剑式的招式意境练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以后还是教珊儿多多跟他请教对练才好,都是同龄人,这种方法却是必须得学。”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岳不群在一起呆得太久,宁中则多少也有了些算计。;
她只是疼爱女儿,什么好事都会想着她,也不觉得这样图谋自家徒弟有什么不好。
心里想着以后多对他好一点就是。
天气凉了,黑得也快,窗外天光渐渐的暗了下来,为了让苏辰看得更清楚,宁中则很难得的点燃了两棵腕臂粗细的牛油红烛。
这些红烛平日里根本不会使用,只是逢着需要抄写一些重要书籍和写信的时候才会用上,这时要行针治伤,当然必须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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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506 不速之客(下)
苏辰接过小师妹手中的毫毛细针,脸色就变得很认真。
他平缓了一下呼吸,眼中一片平和,气势却如崇山峻岭。
他的手很稳,十分稳,看起来就让人十分安心。
在自己擅长的专业上,苏辰当仁不让,更没有什么自谦的言语。信心足够气场就会强大,这种信心同样的也能感染到其他人。
见到此景,宁中则和岳灵珊心里也安定了下来,想着应该会没事。
苏辰招呼几人把岳不群身体侧卧,手中四根银针化作幻影,闪电般就刺入了岳不群身前身后“中府”、“壇中”、“合谷”、“大椎”穴。
银针以一种独特手法呈弧形刺入要穴,震荡不休,在岳不群的肌肤上震出一波涟漪。
窗外已经暗了下来,山间烟岚升起,苏辰手指拂过针尾,银针隐隐雷鸣。
他看似全神贯注的的医治着岳不群的伤势,全身肌肉却已崩紧……
强大的精神力,已经察觉到随着山风吹拂过来的危险气息。
苏辰知道已经有敌上门,但他却不好直接点破,因为他发现来人十分厉害,而且还不止一个。
一股森然杀机悄然弥漫。
治伤正在关键时候,既然敌人不忙动手,苏辰也乐得稍微拖点时间。
没人会知道他的针术到底有多厉害,只要一会儿,岳不群伤势就会好个七八成,到时又是一个生力军。
如今先行点破敌踪反而不好,宁中则一个人恐怕应付不了。
他倒是没把自己和小师妹、苏紫衣等人算进去,道理很简单,能有胆量摸进华山对付岳不群夫妇的高手,显然不是他们这些新进弟子所能抵挡的。
自从苏辰练过“抱元劲”之后,对银针的掌控力又强了几分。
虽然还不能做到把内气顺着银针输入患者体内,但就凭手指操控银针的细致入微,就能激起对方身体里的生机。
随着细针“哧哧”声响起,几道赤红烟雾从银针尾部缓缓升起,岳不群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先前那病态的晕红。
同一时间,他身上紫气隐隐浮现,尤其是印堂处紫气森森,这是在调气归元。
只要功行一周天,他身上的伤势就可以好得七七八八,养上几天,又是一条好汉。
“好了!再服两剂安神补身的药汤,就可以痊愈,治得及时,没有大碍。”
苏辰说的“没有大碍”的意思,自然就是说岳不群伤好后的武功也不会受到半点损害。
苏辰话音刚落,岳不群紧闭双目的脸上也是带上了笑容,显然运功之中还是听得清楚。
宁中则笑着说道:“苏三,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转首娇喝一声:“是谁,鬼鬼祟祟的!”
长剑“锵”的一声突然出鞘。
她脚下一点,身形如电向着门口就窜了过去,人在半空,手中长剑就爆出一团雪亮清光。
苏辰只感觉眼前一花,就见一个黑衣人从门边跃起,似乎有些错愕,头也不回的打出一掌,就待飞身退入黑暗之中。
显然是没想到宁中则感知这么敏锐,发现了他的潜伏。
苏辰只感觉一阵阴冷,隔得还远,屋内空气突然就下降了三五度。
“噗”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一阵裂帛般的细碎声响,就如纺机织布穿针引线一般。
苏辰仔细看去,却见到宁中则师父已经使出了一套极其绵密的剑法,剑尖穿梭之间身体如凌波仙子一般窜高伏低,剑光如雨点般洒向那道黑影。
“啊……”
血光乍闪,那黑衣人就是一声痛吼:“宁女侠果然厉害,玉女十九剑不同凡响,领教了。”
声音响起,黑衣人也不恋战,他手掌被刺了一剑之后,强忍住痛楚,又拍出两掌,逼得宁中则身形稍退,然后转身就逃。
他的身形极其快速,如一道黑烟般向着远处飘退。
“哪里逃?”宁中则怒极,丈夫刚刚身受重伤,却还被人摸上山来,华山派成了人家随意往来的通衢大道,这是一种耻辱。
她身形一展,就向外追了出去。
两人身影一前一后,眼见得就要跑出几人视线。
“我去助师父一臂之力。”
苏辰伸手就从苏紫衣的背上摘下弓箭,往前一冲就出了房门。
苏紫衣因为要上山叫人,是随身带着弓箭的,她的剑术还没有练成,反而是习惯于带着弓箭防身,这时就派上了用场。
苏辰一出房门,也不拿桩作势,在前冲的同时,已是弓如满月,箭已上弦。
“绷……”
“咻咻”声中,三道微光如流星追月,向着前面那黑影射了过去,一出现就封锁了黑衣人的逃路。
那黑衣人冷笑,伸出手掌左拨右拨,就挡掉了两根箭,不防第三根箭突然就加快了速度,一个躲闪不及,就射在他的肩背。
他闷哼一声,被射中之后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却不停顿,更是加快了几分,向着茫茫夜色之中逃逸无踪。
苏辰紧接着上弦的利箭还没有射出去,就已经看不见黑衣人的背影……
夜晚山间的雾气较多,距离远了,他就算是开动了芯片扫描此时也看不清楚。
不过,苏辰的射击却没有停,他突然快速开弓如满月,左弓右箭,向着斜上方“咻”的一声射了出去。
“好精明的小子,竟然能发现本大爷。”屋梁上一把粗豪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身着宝蓝衣袍蒙着脸面的身影“呼”的一声夹着狂风向下扑落,如同苍鹰搏兔,其势猛恶。
他的左手化掌,掌风鼓荡,苏辰射出的利箭就被一掌打得偏斜开来,“夺”的一声钉在房梁上。
而他的右手一探,衣袖飘飘中探出一根黑沉沉泛着丝丝冷光的尺长奇形尖刺,向着下方带着尖啸一刺而下。
目标直指床榻上气息萎蘼的岳不群。
“爹爹……”
岳灵珊见得此景,心里大惊。
她跟苏紫衣站在厢房另一边,先前正在帮着雁堂师姐拿过干净纱布,浸过热水,准备帮岳不群擦拭伤处,重新包扎伤处。
见到眼前蓝袍人突施杀手,因为离得太远,已是来不及插手,担心得惊叫起来。
苏辰暗暗咬牙,心想手中这把二石弓已经不堪使用了,先前在背后发箭,射中逃走黑衣人的肩背,他就看得出来。
那人其实只是皮肉伤,并未受到太多影响,跑得仍然飞快。
房中这个敌人更是厉害,因为离得近了,苏辰射出的利箭加速度没有起来,角度也不够刁钻,被他一掌击出,掌沿带起的箭风就把利箭吹偏了。
“难怪江湖高手之中很少有人是用箭的,我算是明白了,一是因为用箭很难找到合适的好弓。要对付这等一流高手,最好的弓自然是七石弓九石弓,已经称得上是宝弓,千金难求。”
“再一个,用箭的高手,最好的攻击方式是站在远处游斗施射,或者设下埋伏,狭路相逢之下,并不会每一次都有如此好的机会。只能见步行步,弓箭比起刀剑拳头,适应性上面就会差上许多。”
眼见得那蓝袍人手中长刺就要刺入岳不群的心脏,而岳不群脸上紫气到了最旺盛的时机,这时不好收功,正是最危险的时候。
苏辰暗骂一声,把手中弓箭一扔,背上青钢长剑“铿锵”一声已经出鞘。
却是不得不拼命了。
剑一入手,就化为一道白光,向着身前疾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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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 紫霞千里(上)
三丈距离,苏辰一步跨过,身影仿佛虚幻一般,闪过一丝光影,屋内烛影摇红。
岳灵珊只觉得眼前一花,苏辰那一剑已经刺到了蓝袍人的背心不远。
剑光闪亮之时,锋刃在灯光之下闪过一道虹光,房间一瞬间仿佛从夜晚进入到了白天,剑意森寒。
“围魏救赵!”
苏辰打的主意很简单,他知道自己内力不足,力量上面肯定差蓝袍人太远,所以也不奢望挡住敌人对岳不群的攻击,只求拖延时间,等待岳不群运功结束。
而跨过房门和三丈距离的那一步却是在现代社会学来的“禹步”,乃是道家秘传,步法中的绝妙武技。
一步跨处,方圆五丈距离,无往弗届,不过,这招武技也验证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威力越大,代价也越大。
苏辰学会这一招,是在化劲宗师之后,而且也只能连用三步,并不能随时使出。
想用出来,身体负担太重,很难承受。
此时,他的境界也只不过相当于暗劲初期,堪堪跨入三流高手的门槛,想要对一流高手造成威胁,正常手段是想也别想。
强行用出禹步,苏辰感觉到身体无处不痛,如同刀割一般,心跳加速,头晕目眩。
他心知自己越级使用禁招,此时已经肌肉撕裂,气血紊乱,当速战速决。
“咦!”
蓝袍人惊诧出声,突然感应到背心发凉,一阵心悸,知道这是有了生命危险,再不敢用背部对着苏辰。
身后这剑气势太强,速度也快得诡异,意境影响之下,就算他是一流高手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在杀了岳不群的同时,自己也会被一剑刺死。
这招“白虹贯日”就是苏辰近些时日修练的结果了,一剑既出,有我无敌。
连煌煌大日都能一剑贯穿的剑意蕴含其中,如此绝决气魄,谁敢正面其锋。
“托大了!”
蓝袍人心头恼怒,先前不该无视身后的实力低微的少年。
他手腕一挑,正要刺下的长刺,嗡的一声挽了一个花轮,身体象片落叶般飘了起来。
尖利锋锐的刺尖不知怎的,在身侧一绕,就向着苏辰刺了过来,这是准备以硬碰硬,欺负苏辰年少力弱了。
苏辰牙关紧咬,眼眸映着跳动烛光,象是燃起火焰,手中长剑带着虹光却仍是一往无前,气势愈发强盛。
他心知此时决不能落下气势。
只要自己心存怯意,不敢硬拼,失去如此绝好时机,被蓝袍人逼退之后,再想攻上就难了。
到时候不但岳不群会死,自己跟岳灵珊和苏紫衣等人也会被杀个干净。
趁着敌人大意,突施偷袭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而已。
“竟然不退!”
蓝袍人不怒发笑:“小子,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他也不再想着先攻击岳不群,心里明白不把身后的苏辰解决掉,是怎么也抽不出时间对付华山掌门的。
他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见到华山掌门重伤归山,只有宁中则一人在山上支撑大局,而唯一对自己能造成威胁的宁中则已经被同伴引走。
此时却是最佳机会,多拖延一刻就更危险一分。
如果岳不群没有受伤,蓝袍人是怎么也不敢上山找事的,这时自是不同。
他回转身来全力攻击,苏辰立刻感受到了莫大压力。
那根尺长利刺如同跳跃的精灵一般在蓝袍人掌指臂肘之间轮转疾刺……
“点”、“刺”、“抹”、“挑”,竟是灵巧细腻,比之先前所见宁中则师父的玉女十九剑都不遑多让。
“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
蓝袍人身形高大,因为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长相,想来应该是个精莽汉子,但这人的打法却一点也不粗。
他行走攻击之时足步小巧,变化多端,只是在苏辰“白虹贯日”一剑侧方点动,手腕轻挑,就把声势煊赫的一剑剑光挑得散乱。
再然后,苏辰就感觉一道阴影迫人而来,却是被人近了身。
苏辰手中钢剑跟那人手中利刺一碰,就发现手腕酸麻,全身都是一震……
他心知功力差得太远,身法也有所不及,这时被缠住,再想后退躲闪也已经来不及了。
更何况此时岳不群正在最紧要关头,他也不敢离得太远。
若是不然,只要这蓝袍汉子反身一击,自己可没有第二次机会救人。
“事到临头须放胆!”
被逼到极处,险象环生,苏辰也不再想着躲避了。
他长啸一声,却是不退反进,手中长剑不管不顾的向前攻出,一团清蒙蒙的剑光冉冉升起,十几点寒星闪耀当场,屋中浊气立时一空。
一种清冷感觉袭人而来,在房内荡起层层寒意,让人仿佛来到深山大泽。
“青山隐隐,古柏森森……”
这一次,苏辰全力催发剑招,危机关头,他也顾不得再掩饰自己的实力,气血澎湃,全力勃发,一只长剑切割空气响起尖厉风鸣,向着蓝袍人一卷而去。
在岳灵珊的眼中,蓝袍人反身攻击之时,苏辰也突然动手。
只是一个呼吸之间,两人就已互换三招,招招凶险,全都精巧到了极点。
那蓝袍人行走扑击之间如同灵猿,手中利刺招招直指要害,而苏辰的身前却见到重重叠叠的青山,又是无数参天树木拔地而起,竟似封锁了身前三尺之地。
虽然是在危急之中,岳灵珊和苏紫衣两人都不由得忍不住喝了一声彩,这剑法正是自己日夜苦练的剑招,意境深远精妙得让人惊叹。
“叮叮……嘭!”
一道雪亮光芒飞起。
却是苏辰激发全身血气挡了三招,就再也遮挡不住,他的剑法未破,剑却被破了。
功力相差太远,接连交击之下,苏辰已是手酸脚软,手中长剑再也握不牢固,被那短刺挑飞,身体也控制不住桩步,被震得向后借力飞退,后背重重的撞到墙壁之上。
蓝袍人冷笑一声道:“偷袭了大爷还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他脚下扑朔,如一只大马猴一般,向前急纵,手中利刺轮转,“呜呜”风响,就要刺向苏辰。
“不要……”
岳灵珊和苏紫衣两人心里大急,她们刚刚反应过来,两人交手已经决出胜负,此时连忙抽剑向前,也顾不得实力差距了。
苏辰见两个妹子一脸焦急神色,他的脸上反倒露出了笑容,站直了身体,也不再图躲闪,更没有加速逃向门外。
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哼!”
一声冷哼如同闷雷,响在所有人的心里。
蓝袍人心里一颤,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得房内风声劲急,眼角余光看到光影摇动,一道白影闪电般从榻上弹起,身上脸上紫气蒸腾。
骈指成剑!
“咻”的一声就刺了过来。
人影还未到,蓝袍人就感觉到气势被压,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心头大骇,惊叫道:“岳不群……不可能。”
在他的心里,岳不群此时应该正躺在榻上挺尸,怎么可能生龙活虎的攻击自己。
而且,看岳不群脸上紫气弥漫,身上云气蒸腾,眼中隐泛紫光,正是紫霞神功第五层“紫霞千里”已经成就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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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架打得山雨欲来,终于翻盘,我都出了身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