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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陵不肖生     颠覆侠武世界txt下载     颠覆侠武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苍山之战

    第四章、苍山之战

    纵横七海,海上为神,南海诸国的财帛子女,任他取予,江湖上称他为海神。

    海神居住在海神岛,任何闯入海神岛的人唯有一死。

    卓东来冷静的将自己知道的讯息全部道出口,只是他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就被酒鬼非常干脆的打断了,“错了,你这句话说错了,至少我知道一个人没有死。”

    “什么人?”

    酒鬼道:“你可知道怪侠卜鹰?”

    卓东来道:“我知道,我知道此人好赌成性,平生以来最喜欢和关西关二相赌。”

    酒鬼道:“是的,他曾和关西关二设下一个赌局,因此他见到了海神,而且据说和海神还成为了朋友,平安又回到了中原。”

    卓东来微微思忖了一下,道:“因此你的意思希望我去找卜鹰,而后请卜鹰再去找海神。”

    酒鬼微微一笑,他的视线从卓东来身上转移那身侧那对夫妻身上道:“你莫要忘记了,你的任务只不过是得知他们的讯息,至于找人天上地下又有什么人可以比得上你身侧这对珠联璧合呢?”

    卓东来微微一笑,这一点他即使想否认也否认不了,天上地下若论找人的公认,世上的确没有什么人可以比得上他身侧的这对夫妻。

    夫妻两人并不理会酒鬼和卓东来两人的言语,他们将视线投掷在酒鬼身上,妇人最先开口了,她望着酒鬼道:“除了这些人以外,可还有其他人?”

    酒鬼简单而干脆道:“有,譬如十年之前辈誉为天下第一刀的秦护花,又譬如唐门的唐大先生,这些人都有资格成为墨倾池的对手。”

    妇人道:“因此你的意思你现在列举的名单还不算真正的名单?”

    酒鬼道:“是的,江湖上奇人异士实在不少,我又已经老了,要回忆起那些人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妇人点头,她人站起身道:“很好,既然如此,那今日这次聚会是为了什么?”她的视线已经从酒鬼身上转移至墨倾池的身上,墨倾池自然知道这个妇人正在问他。

    他望着妇人,语调温和,淡淡道:“这次聚会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们几位朋友我即将远行而已。”

    妇人原本还有很多话要说,可听见墨倾池这句话就沉默了下来。远行,这远行自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远行,而是死亡之旅,因此作为墨倾池的朋友,她又还能说什么呢?

    墨倾池的人也已经站起身,他扫了在座六人一眼,而后慢慢道:“孙大爷负责列出名单、卓先生负责调查这些人的住址,莲如玉负责送上帖子,至于秦护花、柳长街则负责场地的布置与安排……”

    除开卓东来以外,其他几人有有些惊讶,他们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沉默木讷的刀客竟然就是十年之前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刀秦护花,有些人不明白为什么秦护花会出现在此呢?不过卓东来总算明白一点:一直呆在龙五身侧的秦护花出现在此,岂非和三湘龙五有关系??

    “这一战是墨倾池在江湖上的最后一战,此战之后,江湖上虽时不时传出墨倾池的消息,但江湖上下谁也没有真正见过墨倾池。”老者望着才将书卷翻阅完的少年轻声叹道。

    少年神情之中掩饰不住的激动,显而易见虽然已经看完了竹简之中记载的文字,但亦还没有从文字之中回过神来,他望着老者道:“此战之后墨倾池彻底在江湖上销声匿迹,难不成说墨倾池口中那破碎虚空本就是真实存在的?”

    老者摇了摇头,眼中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回忆,他轻叹道:“谁也不知道墨倾池去哪里了,谁也不知道墨倾池是破碎虚空而去还是隐居亦或者因当年那战伤势太重而死去了,所有人都只知道一件事,当日那战是武林之中有史以来最可怕最惨烈也最有名的决战。”

    这一点少年也不能不承认,也正是因为那一战,至今已经过去二十多年,江湖上下却没有那个人忘记墨倾池这三个字,更没有人忘记当年的苍山之战。

    少年轻叹道:“苍山之战汇集了当今世上最为顶尖最为惊才绝艳的高手,甚至还有一些早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的江湖名人,武林怪杰,他们都出现在那一战中,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些本已经算得上一个奇迹了。”

    老者笑了笑,道:“这的确是一个奇迹,只是细细分析起来,这奇迹却也是有迹可循。”

    “哦?”

    老者道:“至少你应当知道当年写下请帖的人并非是卓东来,也并非是珠联璧合那对夫妻,而是墨倾池,请帖是墨倾池亲笔写下的。”

    少年愣了一下,道:“据说有些人可以在字迹之中融入自身的剑法招式,那先生的意思是说墨倾池做到了这一步?”

    老者点了点头,道:“当时武林天上地下若论武学造诣绝对没有那个人可以稳压墨倾池,因此以他的武学造诣以及江湖上的名气做到这些事情其实并不算非常困难。”

    少年点头道:“是的,只是不管如何他是第一个做到这种事情的人。”

    老者道:“是的,是这样子的,而且他还坐到了一件常人难以想到的事。”

    少年苦笑了一声,他轻叹道:“这一点我知道,就在江湖上下都以为八月十五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在紫金山决战在即的时候,没有那个人可以想到叶孤城、西门吹雪两人竟然同时取消了这次决斗,而是都赶赴苍山,参加苍山之战。”

    老者微笑点头,道:“是的,仅仅凭借这一点苍山之战就足矣名震千古,何况苍山之战却并非仅仅只是这一点而已。”他顿了一下道:“在苍山之战之前,武林之中诸多江湖中人为了苍山之战的名额就已经在江湖上下掀起了血雨腥风了。”

    少年望着老者,他发现老者的眼中又已经有了回忆神色了,他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他知道这位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的老人其实并不是别人,而是当年策划并参与苍山之战的人,他是墨倾池的朋友,甚至可以算得上墨倾池最好的朋友之一。

    他叫柳长街。

    这是一个并不如何出名的名字,可在这个名字身后,却牵引了诸多江湖大事。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但没有人不知道他做出得那些武林大事。

    老者沉默了很久很久,少年也知道等了多久,老者忽然以一种非常沧桑甚至有些苍凉的声音开口道:“苍山之战之前,我、卓东来、孙大爷、墨倾池、秦护花等研讨了三日之久,一共拟定了二十七位有资格参与苍山之战的高手,然而实际之上苍山之战中却来了不下五百位江湖人,其中我们拟定的那二十七位高手中,其中有三位并没有机会抵达苍山。”

    “他们死了?”

    老者道:“不错,他们死了,他们若不死就一定会来苍山,只可惜他们死了。”

    “谁杀了他们?”

    老者的神情更加凝重了,他轻声叹了口气道:“是三个极其可怕的人,也是持着请帖参与苍山之战,甚至险些取下墨倾池性命的人。”

    “哦?”

    老者神情郑重道:“他们在江湖上一丁点名气也没有有,只是但凡见过他们出手的人都不能不承认他们是极其可怕的人,天底下最可怕的人物之一。”

    少年微微一笑,他低头望了一眼桌上的竹简,轻声道:“先生我们对于研究墨倾池最后一战的苍山之战似乎就是从他们三人的横空出世开始讲起。”

    老者眼中半点也不掩饰赞叹神色,他微笑道:“是的,准确来说我们需要先讲到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少年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难道这个女人和墨倾池有什么关系?”

    老者笑了笑,摇头道:“这个女人和墨倾池没有什么关系,在苍山之战之前这个女人和墨倾池没有一丁点关系。”

    少年接着老者的话说道:“只是在苍山之战中这个女人和墨倾池开始有了关系。”

    老者笑道:“是的,这个女人在苍山之战中和墨倾池忽然有了关系,而且有了非常奇妙而危险的关系。”

    少年跃跃欲试,揣测道:“这个女人是谁,可是已经在名单行列中的上官金虹之女上官小仙。”

    老者笑了笑,他的眼中流露出了非常浓浓的玩味神色,他望着少年,轻声叹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墨倾池之前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但这个女人厉害的程度绝对不下于墨倾池之前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

    “她在江湖上没有一丁点名气?”

    “没有,准确来说在这一战之前,她从没有出现在江湖上过。”老者微笑道。

    少年沉吟了一下,轻声叹道:“我或许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老者疑惑道:“你明白了?你真明白了?”

    少年道:“是的,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行走江湖,而这一次行走江湖原因或许因为她跟着一个人行走江湖。”

    老者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听着。

    少年继续道:“而她跟着得这个人就是杀掉墨倾池名单之中二十七人中的其中一个人的武学高手。”

    老者轻叹了口气,道:“是的,看来你真已经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烫金请帖

    第五章、烫金请帖

    天,艳阳天,阳光明媚,照得人慵懒得不想睁开眼睛,但作为铁剑门的弟子不得不睁开眼睛。

    门派有训:卯时三刻未起者,记过一次,累积三次逐出师门,上至掌门下至外门弟子皆需遵守。

    铁剑门算得上江湖上一个非常奇特的门派,如峨眉、武当这些掌门曾评论同属于七大门派,十三大剑派的铁剑门,都不约而同道:“铁剑门并不算江湖上一等一的顶尖门派,门派内的武学亦并不算非常高明,然而铁剑门却可超越其他门派立身七大门派十三大剑派之内,和铁剑门第一任掌门立下的门规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过去百年,铁剑门一直都是如此,只是近二十年这个门派开始发生了变化,门派门规没有一丁点变化,但铁剑门内却出现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这个人就是当代铁剑门门主欧阳清风。

    这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江湖人眼中铁剑门门规森严,但门派剑法却并不如其他七大门派、十三大剑派的局面。

    欧阳清风精研铁剑门内传承剑法多年,不但将门派剑法融会贯通,而且创造出一套纵横江湖,堪称举世无双的狂猛霸道的剑法——铁剑十九式,欧阳清风中年时代曾以这套剑法横行江湖,鲜少遇上对手,为铁剑门创下赫赫威名。

    当时一向自负的武当掌门梅真人亦轻叹:铁剑十九式的确是一套可以媲美两仪剑法、清风十三式,回风舞柳剑的旷世剑法……

    欧阳清风起来得很早,他绝对不比其他弟子起来得晚上半点,虽然江湖上每个人都知道欧阳清风早已经不理会江湖事多年,即使门派之内也交给了他的两个极其信任的弟子打理,但即使如此欧阳清风依旧坚守着门派内部的规矩,上至掌门下至普通弟子卯时三刻之前必须早起。

    这对于年轻人来说或许算得上一件非常苦恼的事情,但对于已经年过半百的欧阳清风来说这其中有着说不出的乐趣,现在他在乎的事情已经很少了,感兴趣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在这些为数不多的感兴趣的事情中其中有一样是那最近这些年来最感兴趣的。

    ——观看铁剑门弟子的演武。

    这件事算得上他最近几年最高兴最乐于见到的事情了,他羡慕年轻弟子身上的朝气,野心,他也希望这些进入铁剑门的弟子进一步将铁剑门发扬光大,诞生更多震惊武林的奇才。

    因此虽然他已经老了,但并未休息,脑子内每天都向着如何为铁剑门的未来谋划,对于他这样一个无妻无子的人来说,铁剑门就等同于他的一切。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人,无论是墨倾池还是卓东来、柳长街秦护花等人都非常尊重这个老人,也正是因为尊重这个老人,因此一对夫妻来到铁剑门,送出了一件礼物给这位老人。

    欧阳清风见到那对夫妻,无匹惊讶,简直就像看见鬼一样,那对看上去如同普通农夫的夫妻面上却是没有一丁点表情,只是在欧阳清风的默许下,走到欧阳清风的面前,伸手交给欧阳清风一张请帖。

    那位看上去有些落魄的丈夫望着欧阳清风眼中闪过了一抹复杂神色,他和这个人的关系实在有些复杂,复杂到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不过他是一个很少流露出自己情绪的人,因此他声音还很冷静,沉声道:“我并不想来见你,可惜我又不能不见你,我必须将这封请帖送给你。”

    请帖,烫金请帖。

    欧阳清风看了一眼请帖,显而易见,请帖的主人非常重视请帖上的人,也就是他,但欧阳清风只是看了一眼请帖,他的视线又已经聚集在那个送请帖的落魄男人身上,他道:“这是谁的请帖,上面的内容又是什么,为什么要你来送?”

    铁剑门的不少弟子有些惊讶,他们知道自己的师尊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只是今天竟然一刹那间问出这么多问题,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只是他们更没有想到这个送请帖的男人回答更是简洁,他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送请帖的人告诉我,你可以选择去也可以选择不去,如果你选择去上面有时间地点,倘若你选择不去,最好将这封请帖扔掉,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他说完就走。

    铁剑门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不少铁剑门的弟子已经准备动了,他们的视线已经望向欧阳清风,只要欧阳清风开口,他们就敢砍下这个人的脑袋。

    欧阳清风没有开口,他望着那人离开的身影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平静望着那人离开。

    六月初六,艳阳天。

    这对铁剑门来说是非常平凡的一天,唯有的区别就是原本会将演武看完的欧阳清风竟然提前离开了,但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作为武林七大门派十三大剑派之一的铁剑门岂会因为这区区小事而掀起风浪?

    是的,的确没有掀起风浪。

    欧阳清风回到屋,打开了烫金请帖,立刻,他的眼中开始放光,闪耀着非常绚烂的光芒。

    如果是跟随欧阳清风时间长一些的人在此就会发现欧阳清风眼中已经出现了少年之时横扫江湖,但求对手的战意,那是遇上可以一战对手的时候,眼中才会流露出的战意。

    烫金请帖上面是一段非常简洁精炼的言语,这种言语经常会出现在请贴上。

    八月十五,苍山之会,墨倾池在此地恭候欧阳先生到来,记住,带上你的剑。

    落款:墨倾池。

    这的确是一张非常平常的请帖,唯一不同得是请帖上的字,含着可怕剑意的字,打开请帖的时候,他就感觉一个人正在想他施展一套非常精妙绝伦的剑法,身为一位剑客,又如何能拒绝这种诱惑呢?

    欧阳清风是剑客,一直以来他都只认为自己是剑客,因此他没有拒绝剑客的诱惑,他关上而来请帖,眼中出现了战意,出现了已经熄灭了多年的战意。

    墨倾池,欧阳清风记得这个人,去年墨倾池和风清扬在华山交手,他就在华山之上观战,他见到了墨倾池,剑法修为如他也不能不承认年纪极其年轻的墨倾池剑法已经独具一格,他亦没有把握可以胜过。

    他很想和墨倾池交手,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这岂非是机会?

    欧阳清风笑了,这几年来他第一次像这样愉快的笑了起来,他的精气神也是第一次像今天一样兴奋充沛过,此刻倘若有人望见欧阳清风,就会发现此时的欧阳清风仿佛年纪了至少十岁已上,似乎又回到了一剑横扫天下的壮年。

    ——一名剑者最大的痛苦并非是死在对手手中,而是死于疾病与衰老。欧阳清风已经带上了他那柄三十三斤重的大铁剑,第二天也就是六月初七,向着苍山而去。

    他这一次不但是向墨倾池求剑,也是求死。

    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在他看来能够死在墨倾池那样超卓的剑客手中,那岂非是一种幸运?因此他走了,向着苍山走去,他走之前将铁剑门的掌门令牌都交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铁开诚。

    对于送请帖的夫妻两人来说欧阳清风并非是他们最后一个送请帖的人,虽然这个人和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特殊,但他们的脚步依旧没有停顿下来,他们必须在接下来二十四天时间内将剩下的十九张请帖全部送完,交到应当交的人手中。

    长相虽然已经如昨日黄花,但个子极高的妻子对着丈夫问道:“你说着二十七个人中有几个会前往苍山?”

    丈夫淡淡道:“只要我们将这二十七张请帖送到,到时候赶到苍山的人一定会有二十七个人。”

    妻子好奇问道:“为什么?”

    丈夫淡淡道:“这二十七人不但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而且都是习武成痴的痴人,这些人看见请帖上的字,那就一定不会拒绝这次邀请,这是第一点。”

    “第二,或许他们有些人未到苍山之前死在路上,那些得到请帖的人却也会带着请帖前往赴约。”

    妻子笑了笑,这一点他也不能不承认,她轻声叹了口气道:“是的,是这个样子的,你说墨倾池知不知道有这种可能?”

    “他知道,他一定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似乎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对于一个时日无多的人的确已经没有时间再考虑这些事情了。”

    妻子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神色,她叹道:“虽然我每次见到墨倾池都感觉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算得上一个好人,他每次件我们都会为我们带上一大笔钱财。”

    丈夫古板的面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轻声叹道:“只是这一次却例外了,这是我们第一次为别人免费做事,也是最后一次。”

    妻子笑靥如花望着丈夫,轻叹道:“是的,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年纪实在已经不小了。”

    丈夫没有说话,但眼中却也流露出和妻子一样的意思,他们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的确应当退出江湖了。

    只是在退隐江湖之前,他们必须先做完这件事情:手中还有十九张请帖送完。

    下一个人:蜀中唐门唐大先生。(未完待续。)

第六章、神剑山庄

    第六章、神剑山庄

    剑光一闪,一剑划破艳丽如火的红叶林,刹那间,剑已回鞘,人立在红叶林中,身上流露着比剑还可怕的冷森气息。

    谢晓峰已经拔剑了,但这一次拔剑并非杀人,他本没有对手,又如何杀人呢?只是这一次拔剑却已经将他原本臻至化境的剑法造诣再一次凝练突破,臻至神剑山庄创立以前,前所未有的巅峰境界。

    此刻,谢晓峰握着剑,他自信即使西门吹雪、叶孤城、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在此,他亦不会败,绝不会败。

    西门吹雪、叶孤城、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燕十三都是非常厉害的剑客,只可惜这些剑客都不是他真正想挑战战胜的人,他唯一想挑战战胜的人是墨倾池。

    ——昔日籍籍无名的江湖人,而今已经成为众人口中为之传唱的神话般人物墨倾池。

    他想战胜墨倾池,可墨倾池已经销声匿迹于江湖之上了,他找不到墨倾池,又如何挑战墨倾池呢?因此他的剑终究没有出鞘,没有拔出剑鞘。

    他站在山崖之上,轻叹不止。很久很久以后,他才转过身,他身上那种孤独寂寞的格局更加浓重了,如同一位臻至绝巅的人在遗憾世上无一人无一物可以令他提起兴致一样。

    红叶、红花、一身素白长袍的谢晓峰。

    谢晓峰塔在飘落在地上的红叶上,向着神剑山庄走去,他的脚步非常沉稳,非常迅捷,只可惜他是不可能回到神剑山庄,因为一个让他心中起了前所未有波动的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因此他停下脚步。

    他望着那个人,望着那个一身青莲服饰般清丽脱俗,不染红尘的女人,女人眼神明亮而清澈,她望着谢晓峰,而谢晓峰也望着那个女人,谢晓峰痴了,而那个女人却还很冷静很平静很淡泊,她望着谢晓峰,望着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三大剑客之一,半晌她慢慢开口道:“我不想见你,也不愿意见你,只是这一次我不能不见你,因为是他请我来的,他要我亲手将一样东西交给你。”

    谢晓峰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但立刻眼神就清澈而宁静,他望着眼前这个他内疚过的女人,道:“他请你交给我什么?”

    女人没有说话,她本不应说话了,因为在谢晓峰开口的时候,一道金光就已至她手上划出,刹那之间就已经落在了谢晓峰手中。

    请帖,一张烫金请帖。

    任何人都应当看得出请帖是非常尊贵稀有的请帖。

    谢雄峰自然是看得出的,他打开了请帖,上面写着一张令他血脉喷张的字:八月十五、墨倾池在苍山恭候神剑山庄三少爷谢晓峰,记住,带上你的剑,落款墨倾池。

    女人如一株青莲静静站在谢晓峰面前,过了半晌女人才开口道:“你是否已经看明白了?”

    谢晓峰望着女人道:“我已经明白了。”

    女人又道:“既然如此,那你应当明白墨倾池已非昔日的墨倾池,自败了你之后墨倾池曾连续胜过玩偶山庄逍遥侯、楚留香、风清扬等不可一世的绝代高手,武学造诣或许早以更上一层楼,我知道你虽然精进迅猛,武学修为已至当年的巅峰,若仅仅如此,那你依旧不是墨倾池的对手。”女人望着谢晓峰道:“因此你的武学造诣仅是过去巅峰境界,那你根本不用去。”

    谢晓峰微微一笑,他望着女人问:“这是你的答复还是墨倾池的答复?”

    女人神情淡淡道:“你可以理解为是我的,也可以理解是墨倾池的,不管如何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你如何理解,事实还是事实。”

    女人想将这句话说完,只可惜她还没有说完就已经闭上了嘴巴。谢晓峰已经拔剑,已经出剑。

    他的剑拔出的很慢,出手得也很慢,只是望着这一剑女人已经紧紧闭上了嘴巴,似乎这一剑仿佛有着某种无匹神秘的力量,让人不由止声。

    很久很久以后她望着已经回归剑鞘的剑,望着谢晓峰,女人轻声叹道:“理解剑随心走对于你们这种剑客来说并不能算困难,但能通晓剑法自然、收发如心却没有几人可以做得到,我终于明白了为何墨倾池一直会将你当做他平生以来最忌惮的几位对手之一了。”

    谢晓峰笑了笑,他望着眼前这位语调婉转温柔,但声音之中全然没有一丁点过去情感的女人,轻声叹道:“我此生可以将剑法练就到极致,可对于你,我始终怀有亏欠。”

    女人神情平静的望了谢晓峰一眼,淡淡道:“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男女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即使情断,那也与人无尤。”

    女人走了,谢晓峰望着这个在他心中占据有极其重要地位的女人离开了,他冷冷望着这个女人,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轻声叹了口气,道:“当今江湖我谢晓峰可以无惧任何人,但唯独惧你,慕容秋荻啊慕容秋荻,你难道真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两百多年来,神剑山庄的金字招牌依旧稳如泰山的立在翠云峰之上,只是翠云峰上只有当代神剑山庄的庄主谢王孙,而没有名动天下的三少爷谢晓峰了。

    谢晓峰走了,他要赴约,赴苍山之约。

    谢晓峰并非是唯一一个赴约的人,至少早在他之前欧阳清风已经动身启程了,他也赴约,赴苍山之约。

    不过他们两人也并非唯一去苍山赴约的两人,准确来说赴约的人一共有二十七位,这二十七之中他们绝对不是最有名的人,虽然最有名的人是两个人,而且是他们都知道的两个人。

    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关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决战在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八月十五紫金之巅,两位同样是当世未逢一败的剑客,会在此时此地一决高下,在千万江湖人面前见证生死胜败。

    只可惜他们没有等待这一幕的到来,反而等到了一则石破惊天的消息。

    八月十五紫金之巅的决斗取消了。

    没有一丁点征兆的取消了。

    这一战并非是单方面的取消,单方面绝对不可能取消这次决斗,取消这次决斗的人是西门吹雪、叶孤城共同同意的结果,至于为什么取消这次决斗没有人知道原因。

    赌坊的老板这些日子都在急于退钱,将诸多压在叶孤城、。西门吹雪两人身上的银两退回去,同时他们也在疑惑,为何言出必行,一诺千金的叶孤城、西门吹雪为何会忽然取消这次决斗呢?

    他们不明白,实在一丁点也不明白,在他们眼中叶孤城、西门吹雪从来没有做出反悔这种事情出来,可从来没有做出过这种事情的人却忽然反悔了。

    难道是叶孤城、西门吹雪害怕会死在对手的剑下?这一点没有任何人想过,因为江湖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是叶孤城还是西门吹雪都是不怕死的人,他们无论对自己的性命还是别人的性命看的一点也不重,这样的人又如何会害怕死亡呢?

    当今世上知道这个原因的人屈指可数,但陆小凤算其中一位,因为陆小凤现在已经在万梅山庄。

    万梅山庄终年梅花部落,除开梅花以外,是冰冷、苍白的颜色,和西门吹雪的人与剑一模一样。

    西门吹雪坐在一个藤蔓编织的秋千上休息,剑在腰间——对于西门吹雪这样的剑客来说,剑等同于生命,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能抛弃。

    陆小凤坐在西门吹雪对面,坐在一张石凳上,他喝着万梅山庄最好的美酒。

    西门吹雪不喜欢喝酒,但他却有当今世上最珍奇的美酒,这些酒基本上都进入了陆小凤的肚子里,陆小凤喝着酒望着西门吹雪,轻声叹道:“你知不知道江湖上传得最沸沸扬扬的事情是什么吗?”

    西门吹雪坐在秋千上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根本没有听见陆小凤的声音。

    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朋友,当一个朋友发现他的朋友如此冷漠对待他,那他会如何呢?其他人如何陆小凤不知道,但他很平静很理所当然,他继续开口道:“江湖上传得最沸沸扬扬的事是你和叶孤城取消决斗的消息,现在江湖上的人都在揣测为什么你和叶孤城会忽然取消这次决斗。”

    冰冷犀利如剑的声音这时候才慢慢响起:“你是不是也很好奇我和叶孤城的决斗为何取消了?”

    陆小凤苦笑望着西门吹雪,道:“是的,虽然你和叶孤城取消决斗我实在高兴得不能再高兴了,但我明白以你和叶孤城的性情会取消这场决斗,一定是因为有些非做不可急于做不可的事情,因此你们才会取消这场决斗。”

    西门吹雪依旧没有开口。

    陆小凤已经放下了酒坛子,他的手已经攥紧,瞪大眼睛望着西门吹雪道:“你应当让我知道,我是你的的朋友,因此我或许可能帮得上你。”

    西门吹雪低头凝视着陆小凤,半晌,他才开口,他的声音冷冽,总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讥讽,他冷冷望着陆小凤道:“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但这件事你根本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

    “为什么?”

    西门吹雪冷冷道:“对于剑,你有插手的余地吗?”

    陆小凤闭上了嘴巴,对于剑,他的确没有插手的余地,天上地下可以在西门吹雪面前插手剑的事情的人,没有几位。

    随后西门吹雪又开口道了一句,陆小凤震惊住了,也彻底没有言语了。

    这一次西门吹雪只说了三个字:墨倾池。(未完待续。)

第七章、花满楼

    第七章、花满楼

    万梅山庄窖藏的酒都是绝世佳酿,陆小凤在喝酒,只是已经不在万梅山庄喝酒了,而是在一个偏僻而陈旧的小镇上,他喝着五文钱一壶的槽子酒。

    他是七月初三离开万梅山庄的,而且并不是他主动愿意离开的,而是万梅山庄的主人西门吹雪已经决定暂时不见任何人了,即使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因此陆小凤只有走,只有离开万梅山庄。

    他的心跳得飞快,他隐隐有种可怕的预感西门吹雪即将远行,即将赴约了,赴墨倾池的约定。

    他知道西门吹雪有一个喜欢,杀人前他总是喜欢斋戒、沐浴三天,三天以后他就会去杀人,这一次西门吹雪赶走他,是不是已经在准备斋戒沐浴了呢?是不是斋戒、沐浴三天三夜以后就和墨倾池去生死搏命了呢?

    他有些着急了,只是他只能干着急,他不知道西门吹雪去哪里见墨倾池,他又无法跟踪西门吹雪,他如何不着急呢?幸好他还有一个法子,毕竟知道赴约时间、地点的人并不仅仅只有西门吹雪,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取消决战的人中除开西门吹雪以外,还有叶孤城。

    因此他准备去找叶孤城,叶孤城是一个排场极大的人,因此只要叶孤城在江湖上行走,知道叶孤城的讯息其实一丁点也不困难,至少在过去是这样,只是这一段时间叶孤城也消失了,叶孤城彻彻底底在江湖上消失了,仿佛世上根本没有叶孤城这个人一样。

    他在喝酒,在叶孤城消失的地方喝酒,那是一个陈旧而僻静的小镇,一个几乎很少有江湖中人来到的小镇,只不过现今这个小镇热闹了起来,涌进了不少江湖中人。

    陆小凤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因为他而来到这个破旧苍凉的小镇,而是因为叶孤城,叶孤城就是在这个小镇上彻底消失在江湖人的视野中,因此其他的江湖人也赶到这个小镇,希望得到叶孤城的消息。

    叶孤城既然不想让人找到,那就没有人可能找得到叶孤城,这是陆小凤对其他人说得一句话,他说完这句话后就继续喝酒,他喝着最次等的酒,但却喝醉了。

    任何人都有喝醉的时候,当人想醉的时候,自然会喝醉,不管是好酒还是劣酒,甚至喝上一口水也可能醉,此时自称千杯不醉的陆小凤已经醉了,醉得不省人事了。

    陆小凤行走江湖多年,他有许多朋友,也有许多仇人,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他似乎可以醉,可他应当知道在这个叶孤城消失的小镇上已经涌进了不知多少江湖中人,这些人中有不少是他的仇人,因此他本不应当醉,可他最终还是醉了,醉得不省人事了?难道说陆小凤已经糊涂了吗?难道陆小凤已经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吗?

    自然不是的,陆小凤是一个懒人,而且是一个能坐着绝对不站着的懒人。——懒人怕死,懒人也不想死,陆小凤也是这样的人,可陆小凤偏偏在不能醉的时候醉了,只有一个原因:陆小凤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死,因此他醉了,他放心大胆了醉了。

    已经死掉的人是绝对不会醒来的,也不可能一睁开眼睛就见到活人,陆小凤见到活人了,他的头很疼,但他知道他见到活人了,而且还是见到了一个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活人,这个活人是他的朋友,是他出来西门吹雪以外平生以来最好的朋友,也算得上他平生以来最尊敬的人。

    这个人安安静静,斯斯文文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一面铜镜前还放着一盆热水,陆小凤睁开了眼睛一下,望见了那个人,而后飞快的闭上而来眼睛。

    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那人开口了:“半年多不见,你的酒量越来越不行了,看来下一次司空摘星不用苦思冥想去想其他的法子,只需要和你喝酒就可以胜过你了。”

    陆小凤坐起身来,他走到铜镜前洗把脸,将热乎乎的毛巾敷在脸上,深深叹了口气道:“有时候我在怀疑天上地下是不是有第二个明明已经瞎了,但却最比睁眼人还看得清楚的瞎子?”

    那个年轻儒雅的青年人摇晃着折扇,轻声笑道:“哦,那你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呢?”

    陆小凤玩味笑道:“你不知道?”

    年轻的瞎子摇头:“我又不是陆小凤,又如何知道陆小凤在想什么呢?”

    陆小凤哈哈一笑,他发现每次见到花满楼,脑袋里再多的烦恼一瞬间就可以消失了去,他望着花满楼道:“我的答案是有,世上还有一个瞎子明明和你一样什么人也看不见,但却比看得见的人看到得更多,知道得也更清楚。”

    他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一道非常爽朗的笑声响起来了,“这样的瞎子可真不多,不知陆大侠口中的瞎子可是我呢?”

    说出这句话的人自然不是花满楼了,花满楼从来不会称陆小凤为陆大侠,陆大侠这个称呼只是陌生人对另一个陌生人的客气称呼而已。

    花满楼和陆小凤是朋友,他们两人从不会客套。

    花满楼笑了,他此时看不见陆小凤的表情,但他相信此时此刻陆小凤一定是惊呆了,此刻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出陆小凤可能已经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以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那个刚刚从后院走进厢房来的那个年轻人。

    很久很久,陆小凤笑了,苦笑。

    他苦笑望着那人,同时亦扫了花满楼一眼,轻声叹道:“没有想到你们这样两位江湖上极其有趣的人竟然会遇上。”

    那人步履沉稳而随意的褐衣青年,微笑道:“江湖虽然很大,但该遇上的人总是会遇上的,我和花满楼岂非本就应该遇上。”他说道这里,顿了顿,轻声叹道:“毕竟正如你说得那样,江湖上像我们这样有名的瞎子实在不多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以一种非常肯定的语调说道:“不是不多,而是放眼江湖,天上地下又有谁还可以比得上原随云、花满楼呢?”他的视线扫过面前这两位明明是瞎子但活得却比正常人还清醒明亮的人,他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尊敬,不管这两人是不是看得见,在他看来这样两位无论什么时候都乐观、自信的人本就是应当值得尊敬的人。

    褐衣青年笑了笑,脸上带着陆小凤一如既往非常温和亲切的笑容,陆小凤望着青年,青年也望着他,只是这个叫原随云的青年是一个瞎子,即使陆小凤认为这个青年的眼睛中似乎闪耀着和正常人一样的光芒,可以看得见他,但实际上他还是一个瞎子。

    原随云望着陆小凤,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如果不出意外,我和花满楼相见之后,本应当泛舟于太湖之上,他弹琴,我奏箫,只可惜有些事情总不能尽如人意。”

    陆小凤坐直了身,他眼神怪异扫过花满楼、原随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们来见我,难道是因为这件事和我有关?”

    原随云笑而不语。

    花满楼倒是开口了,花满楼面上如往常一样宁静而平和,他淡淡道:“这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只可惜这件事和我有关系,因此你就不能不被麻烦缠身了。”

    陆小凤简直就跳了起来,他似乎忘记了醉酒的头疼,瞪大着眼睛望着花满楼道:“因此你的意思你将你招惹的麻烦转移到我身上?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给我招惹的麻烦。”

    花满楼的回答一向可以让陆小凤无可奈何,这一次花满楼的回答也是一样的,花满楼道:“因此你是陆小凤,而我是花满楼。”

    这是一句极其简单而清楚的话语,这是一句本应当有千万句反驳的话语,但陆小凤一句也没有反驳。

    真正的朋友才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是花满楼,你是陆小凤,花满楼是陆小凤的朋友,因此花满楼的麻烦,陆小凤岂能不分忧呢?

    陆小凤不能不分忧,因此这个麻烦也就算是他的麻烦。

    而且他了解花满楼,他知道花满楼并不是一个喜欢招惹麻烦的人,也并不喜欢求人,即使他将你这个人当做他最好的朋友,他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事而求你。

    可这次为什么花满楼发生变化了呢?

    陆小凤并不太清楚,但他总算还是知道这件事应当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解开陆小凤这个疑惑的人是一个瞎子,但并不是花满楼,而是原随云。

    原随云也是一个非常优雅非常有风度的人,任何见到他的人,第一眼也绝对不会认为他是一个瞎子,他是一个可以在气质,学识文采,广博见识上令人忽略他是瞎子事实的人。

    此时此刻陆小凤并没有将原随云当做瞎子,而是把原随云看在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上对待,没有一丁点的轻视,心中也半点都不敢轻视。

    武林四大世家之首的无争山庄庄主这个名头就足矣令人不敢有半点轻视了,何况他还知晓原随云是墨倾池都为之忌惮且尊敬的人,他如何敢轻视呢?

    原随云开口了,他和风细雨慢慢道:“不知陆大侠可知道飞天玉虎这个人?”

    陆小凤望着原随云,他凝视了原随云半晌,眼中一闪而过异色,道:“两年前,此人图谋西方罗刹教教主之位,设计一连串阴谋,最终被我戳穿,而后死在了死而复生的罗刹角教主玉罗刹之手。”

    原随云并不停顿,道:“那你可知道飞天玉虎除开有几位妻子以外,可还有一个妹妹?”

    陆小凤愕然,他摇了摇头,道:“这一点我并不清楚,难道两位来找我的原因是因为飞天玉虎的妹妹?”

    原随云淡淡一笑道:“是也不是,飞天玉虎的妹妹和飞天玉虎不同,但我们找你并非因为飞天玉虎的妹妹,而是飞天玉虎妹妹认识的一个女人。”

    花满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开口补充道:“更准确来说是因为飞天玉虎妹妹认识的那个女人身边的一位剑客。”

    “一位剑客?一位什么样的剑客?”陆小凤皱起了眉头,心中已经隐隐有揣测。

    原随云道:“一位曾经和墨倾池一样籍籍无名,而今即将名声鹊起甚至名震江湖的年轻剑客。”

    “哦,为什么?”

    原随云一字一句,淡淡道:“也不为什么,只不过是他杀了一个人,抢了一封烫金请帖而已。”

    陆小凤神情已经凝重起来了,问道:“他杀了什么人,抢得什么样的请帖?”

    原随云说了四个字,陆小凤立刻跳了起来,他的眼中充斥着震惊与愤怒。

    原随云说得四个字是欧阳清风。(未完待续。)

第八章、沙曼

    第八章、沙曼

    欧阳清风是什么人?

    除开贴在身上的名人标签以外,他也是铁剑门掌门,更是铁剑门百年以来在江湖上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他创立的铁剑十九式,至今都是江湖上极其有名极其可怕的绝世剑招,就这套剑法的狂猛霸道而论,当今武林没有那道剑法可以比得过他。

    这样一个曾经在一段时间内响彻江湖,成为江湖上最有名的人物,现今虽然欧阳清风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在江湖上行走了,但他还是极其有名,也是极其可怕的用剑高手。

    江湖上许多剑客都对他非常尊敬,他也的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可这样一位剑道修为极其厉害的剑客却死了,而且死在同样是一名用剑剑客的手中,这自然是一件值得吃惊的事情。

    欧阳清风死了,他现在已经躺在棺材里,棺材也钉上了钉子,棺材拜访在铁剑门的。但欧阳清风回到铁剑门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死,他还活着,虽然断了一条手臂,仅仅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但他的确还没有死。

    面对弟子们那充斥震惊与仇恨的眼神,欧阳清风的表情平静而豁达,只是非常冷静的交代了自己的身后事,而后闭上眼睛,离开了人世。

    至于是谁杀了他这件事,他什么都没有提,一个字也没有提,因此即使想报仇的铁剑门弟子也没有法子去报仇,不过他们的那些弟子总算还是知道一件事:烫金请帖不见了。

    烫金请帖,准确来说是墨倾池的请帖不见了,这封请帖去哪里了呢?但凡知道这件事情的弟子都非常清楚,师尊是非常重视这份请帖了,因此即使师尊死了,这封请帖也应当还在,可这封请帖不见了,难道杀师尊的人是因为这封请帖而杀人吗?

    除开这个理由,弟子们实在寻不出任何理由了,毕竟他们的师尊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了,除开这个理由,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这一切呢?

    一切的矛盾似乎都已经指向了请帖,指向了请帖的主人,发请帖的人——墨倾池。

    墨倾池为什么要发请帖,请帖是墨倾池发的,那杀师尊的人是不是墨倾池呢?没有人知道,但所有人都已经怀疑了墨倾池,而苍山之约中苍山也在一时间成为铁剑门弟子甚至江湖人眼中的聚焦点,一个随时都可能会引爆血战的聚集点。

    花满楼、原随云也知道欧阳清风死了,而且他们知道的时间绝对不比铁剑门的弟子晚上多少,更重要得是他们并非是从铁剑门弟子口中得知的,而是从一个女人口中得知道了这件事情——欧阳清风死了。

    一股冷森的杀机自陆小凤身上涌现而出,陆小凤视线扫向花满楼、原随云,语调淡漠问道:“这件事本和你们没有一丁点关系。”

    原随云云淡风轻,笑了笑,道:“是的,这件事本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可惜这件事牵扯到了一个人。”

    “墨倾池?”

    原随云点头,他淡淡一笑道:“天上地下除开墨倾池以外,世上还有谁能值得我花费半点精神呢?是的,是墨倾池,这件事牵扯到了墨倾池,而且似乎目标就直指墨倾池。”

    “为什么?”

    原随云道:“欧阳清风是收到墨倾池的请帖前往赴约才被杀的,而据说他死时身上的烫金请帖已经不见了,你说铁剑门的弟子笨不笨?”

    陆小凤道:“铁剑门弟子虽正直,但门派之中总有几个聪明人。”

    原随云截口道:“因此他们自然会怀疑墨倾池,你也应当知道欧阳清风在铁剑门内的地位,因此铁剑门的弟子又如何会放弃探寻真相呢?”

    “可他们现在除开墨倾池这条线索以外,便没有其他线索,因此他们唯有前往烫金请帖上的赴约之地?”

    “是的,是这个样子的。”原随云望着陆小凤,一字一句道:“这件事对于墨倾池来说虽然并不算麻烦,但杀掉欧阳清风的人目的是不是墨倾池呢?倘若是,那这就是一个极大的麻烦,因此我就不能不来找你了。”

    此时陆小凤也打断了原随云的言语,他冷眼盯着原随云道:“因此你是因为墨倾池来找我?”

    原随云简短道:“是的。”

    陆小凤没有再问原随云,他的视线望向了花满楼,他道:“我记得墨倾池和你似乎没有交情?”

    花满楼摇晃折扇,温和笑道:“我和他见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有交情呢?”

    “因此你来虽然是说同一件事,但目的并不相同。”陆小凤问。

    花满楼道:“是的,我说得虽然是同一件事,但目的的确不相同。”

    “哪里不同?”

    花满楼道:“准确来说为得人不同?”

    “你为得什么人?”

    花满楼道:“叶孤城、西门吹雪。”

    一瞬间,陆小凤眼中射出如流星般璀璨的光芒,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我发现我似乎应当要见一见那个飞天玉虎妹妹的女人了。”

    花满楼依旧一脸温和,他平静道:“是的,你应当见她,她知道得事情远远比平常人要多上太多了。”

    陆小凤也不能不承认这一点,叶孤城、西门吹雪取消八月十五的决战已经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江湖上下几乎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自以为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答案的,只是没有想到那个飞天玉虎的妹妹竟然比他还知道得早。

    陆小凤深吸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有些想要发狂了,但他还是要冷静,而且还是需要非常非常的冷静。

    他望着花满楼道:“叶孤城、西门吹雪?这件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花满楼淡淡说了一句话,陆小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叶孤城、西门吹雪和欧阳清风同样是赴约的人,既然有人可以杀掉欧阳清风,那为什么不会暗中除掉叶孤城、西门吹雪呢?”

    陆小凤身体在发冷,全身上下瞬间之间就冰冷的,冷得简直如同进入了冰窟一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充斥着他的全身上下,他的思维几乎都被冻住了。

    不过毕竟还没有全部被冻住。

    花满楼继续说道:“我虽然并不认同西门吹雪的理念,但也不能不承认他的坚持本就没有错误,而且他是你的朋友,因此我不能不来。”

    陆小凤的眼中在闪光,闪过一抹异色,但立刻就消失了,他没有说任何一句感谢的言语,因为他知道他和花满楼之前本就不需要这些客套的言语。

    花满楼是一个瞎子,虽然看不见,但他明白花满楼一定懂得他的想法。

    他沉吟了一下,立刻问道:“这些讯息你们都是从飞天玉虎的妹妹口中得到的?”

    花满楼点头道:“是的,我想现在你应当很想去见一见那个女人吧,她是一个极其冷艳而漂亮的女人。”

    陆小凤笑了起来,他原本神情有些凝重,但此时此刻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微笑望着花满楼道:“我记得你是一个瞎子,怎么可能知道她长得美丽还是丑陋呢?”

    花满楼淡淡一笑,他一手摇着白纸扇,一手毫不客气指向了原随云,道:“因为我相信原公子。”

    原随云呆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他道:“是的,是我告诉他的,而且我肯定我绝对没有说错。”

    “哦?”

    原随云淡淡:“这个女人谈吐气质不但绝佳,而且当时四周有至少上百人为这个女人失魂落魄,你说像这样的一个女人能不算漂亮吗?”

    陆小凤无言反驳,他道:“算,倘若这样的女人还算不上,世上恐怕没有什么女人还能算得上了,她叫什么名字。”

    原随云指了指西北方向,道:“她叫沙曼,而且就在西北方的一个渡口等你,有些话她不愿意告诉我们,但愿意告诉你。”

    陆小凤又笑,只是这一次笑是苦笑,他苦笑道:“你确定她只是想告诉我,而不是想杀掉我?”

    原随云慢慢道:“我相信天底下无论什么人想要杀掉陆小凤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特别是女人。”

    陆小凤有些好奇了,问:“为什么?”

    原随云淡淡道:“因为女人都喜欢陆小凤。”

    陆小凤无言以对,而这时候花满楼开口道:“陆小凤除开这一点以外,还有两个优点,一武功高强懂得随机应变;二喜欢多管闲事。”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你确定你是在夸我吗?”

    花满楼道:“是的,我确定,何况我明白你已经想动身了,而且已经不想开口,准备立刻动身了。”

    “为什么?”

    花满楼微笑道:“因为你知道这件事非常紧迫,你绝对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了,你想见到沙曼,从她的口中知道一切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陆小凤没有说话了,准确来说陆小凤已经消失了,仿佛如水汽一样忽然之间就蒸发了,房间之中只有两个瞎子,两个在江湖上极其有名气的瞎子。

    原随云站在窗前,他看不见窗前的风景,但他早已经学会了听,因此他的心中已经感觉到了一片非常美好的风景,他轻声道:“这件事有陆小凤的介入我总算可以放心了,不管如何陆小凤总算还是墨倾池的朋友。”

    花满楼轻嗅了花香,慢慢道:“是的,他虽然有时候常常做蠢事,但实在是一个聪明人,而且沙曼似乎对陆小凤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情感。”

    原随云没有反驳,这一点他可以感觉得出,当沙曼提到陆小凤的时候,情绪明显有些不同,彷佛就如同冰冷的雕塑忽然有了灵气一样。(未完待续。)

第九章、宝剑剑客

    第九章、宝剑剑客

    洛阳。

    七月初,阳光明媚。

    阳光照在铜锣巷中也为这个厚重、大气的铜锣巷添上了一抹明媚的气息。

    去年雄霸江湖的雄狮堂总舵就立在铜锣巷中,但因长安谋战,强大如雄狮堂的可怕组织,亦在这次谋战之中彻底烟消云散,雄狮堂内三千名子弟,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各奔东西,没有那个人敢在徘徊在铜锣巷雄狮堂总舵附近。

    雄狮堂还是雄狮堂,只是雄狮堂的主人已经换了。

    雄狮堂的主人不再是一刀横霸江湖的朱猛,而是天下第一大镖局——大镖局的总镖头司马超群。

    任何人也不能不承认这栋古老坚固,宽阔开敞,气势磅礴的建筑已经不再是朱猛的了,而是司马超群的。即使司马超群的大镖局还在长安古城,但这栋建筑依旧是属于司马超群的,没有司马超群和卓东来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能也没有机会踏进这栋坚如磐石的建筑一步。

    是的,是这个样子的,自去年长安谋战,司马超群、卓东来联合上官金虹摧毁了雄狮堂之后,这栋气势磅礴的建筑一直空置着,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个虽然宽阔开敞,但却弥漫着一股死气怨气的建筑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四位身体强壮的轿夫抬着一定轿子停在了雄狮堂,随后轿夫推开而来雄狮堂那由千斤铜铁浇铸而成的大门,也推开了这个已经尘封了一年多的建筑。

    昔年雄霸绿林的雄狮堂已经不再了,但雄狮堂还在,只是主人已经变了,他的主人原本是司马超群,现在似乎变成了那个坐在轿子中被四个轿夫抬进雄狮堂中住下的人。

    这个人是谁呢?他为什么胆敢住进雄狮堂呢?他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司马超群的地盘吗?

    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询问。

    昔年的铜锣巷都是朱猛的地盘,现在的铜锣巷是司马超群的地盘,铜锣巷内没有别人,又如何有人知道呢?唯一可能知晓详细情况的大镖局侍卫依旧笔直站在门口,眼睛比刀锋还犀利,守卫着铜锣巷。

    西北是大海,陆小凤快马加鞭冲向大海。

    他自然不是想要去死,而是想要找人,找一个叫沙曼的女人。倘若沙曼掉进海里了,那他也就之久冲进大海,将那个叫沙曼的女人找出来。

    这个女人是他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女人,也最想见到的女人,不管如何他都要找到这个女人,找到这个身份神秘,似乎和他有杀兄之仇的仇人。

    陆小凤的运气一向是很不错的,这一次也很不错。沙曼并没有冲进海里,因此他不用冲进海里去找沙曼。

    沙曼在海边,在海边的船码头上,准确来说在船码头的一个赌坊内,一个挂着银勾的赌坊内。

    陆小凤望见了那个人,正如原随云所说得那样,那是一个万众瞩目的女人,那是一个一颗掉在沙子中的珍珠一样的女人,女人正在赌钱,而所有的男人也在赌钱。

    赌坊内不赌钱还能干什么呢?只不过几乎每个赌钱的男人眼睛都定这个这个女人,不少男人的眼中流露出非常贪婪而充满着****的神色,但没有那个人敢动,他们似乎非常忌惮,一个都不敢动。

    陆小凤就在这种情况下遇上了这个女人,这个叫沙曼的女人,他一心要找的女人。

    他望着这个女人,他看得出这个女人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虽然有些冷若冰霜,但他全然看不出这是一个非常优雅的女人,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原随云、花满楼这两个非常优雅懂礼的人说沙曼是一个非常优雅的人了。

    沙曼赌钱的时候自然是不如何优雅的,但她的言谈举止却没有那个人会认为她不优雅,仅仅听见她的声音就会令人感觉她本就是一个非常优雅完美的女人。

    这是非常清冷的声音,一声足矣勾起男人心中的阴暗与所有**的声音,只是当这声音落下,男人心中的**与阴暗也会随之下沉,他平生以来见过不少女人,这个女人绝对是非常非常特殊的一位,特殊得他简直都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这个女人。

    他其实也不用形容,这个女人输完了钱,眼睛就已经定在他的身上了,陆小凤自然并不是一个非常英俊的,但江湖上不知道他的人不多,见到他而不知道他的人也不多,他的四条眉毛实在太显眼了,显眼得不能再显眼了。

    因此女人已经盯着他了,女人冷冷望着陆小凤道:“我知道你就是陆小凤,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我,我也有你想要找我的答案,但你也应当无论什么人想要得到什么东西都必须付出代价,不管任何人都一样,即使神祗。”

    陆小凤不能不承认这句话是正确的,得到也就代表着要付出,这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因此他心平气和望着面前这个女人,问道:“你想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沙曼冷冷一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杀了人是不是应当偿命?”她的声音清冷,简直如同刀砍在冰块上一样,无匹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陆小凤的心已经有些冰冷了,身体也冰冷了,简直如同进入冰窟一样……

    一个倘若知道自己前方面对得是死亡,会如何呢?

    剑,这是一柄宝剑。

    剑长三尺九寸三分。

    这柄剑比普通的剑长了将近五寸,可以灵活运用这种剑的人那绝对是高手。

    剑重在轻灵,剑越长就越不好拔剑,拔剑的速度就愈慢,这是每个剑客都知道的道理,但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但却还是使用出这种尺寸的剑的人,那岂非是极其可怕的人?

    是的,这绝对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他虽然在江湖上没有一丁点名气,但江湖上下都已经在流传着他的事迹。

    ——欧阳清风之死。

    至今铁剑门掌门欧阳清风死于荒郊,这件事情依旧是一个迷,没有人知道谁杀了欧阳清风,但他非常清楚杀掉欧阳清风的人本就是他自己。

    准确来说他并没有杀掉欧阳清风,而且选择和欧阳清风比剑,欧阳清风败了,欧阳清风使用出成名的铁剑十九式后败了,被斩断一只手臂,而且最后还是他委托长胜镖局的总镖头将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欧阳清风送回铁剑门。

    他手中握着剑,握着这柄虽然并不算名剑,但绝对算宝剑的剑。

    他的人立在一片森林中,此时狂风暴雨大作,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浇在他的身上,可他全身上下却没有一丁点动作,他彷佛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雕塑,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这人就立在这片林中过了一夜。

    一夜过去,暴雨已经停了,天上出现了太阳,这时候他才第一次移动了脚步,平静的走出了森林。

    任何人见到这一幕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怪人,他的确是一个怪人。

    一般人杀人都是为了出名,可这人杀掉驰名江湖的铁剑门掌门却并不是为了出名,而且似乎也并不是为了钱,更不可能和年过六旬,退隐江湖多年的欧阳清风有任何恩怨。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杀了欧阳清风,而且至今还籍籍无名。

    像这样的一个人岂非一个怪人?

    他的确是一个怪人,至少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怪人。

    欧阳清风死了,死在他的手中,只是当时的决战并非只有他和欧阳清风两人,当时有一个女人立在树梢上,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决斗结束之后,女人问这个年轻的怪人,道:“这是你第一次手下留情?”女人瞥了一眼还活着的欧阳清风,笑靥如花。

    这位冷漠年轻的剑客冷冷道:“是的。”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剑客道:“因为他不怕死。”他的言语一向简单明了。

    女人又问:“因为他不怕死,你才不杀他?”

    剑客道:“因为他不怕死,才算一名剑客。”

    女人有些明白了:“因此你不杀他?”

    剑客道:“是的,他是一名剑客,即使是一名已经年迈的剑客”

    女人道:“可他快死了?你应当看得出你这一剑已经快要了他的命?”

    剑客道:“是的,他快死了。”

    “既然你最终还是出手了,为什么不手下留情,为什么直接杀了他呢?”

    剑客望着一脸从容的欧阳清风,淡淡道:“我相信他作为一名剑客希望可以死在我的手中,因此我只能成全他,但我也知道他作为铁剑门掌门还不能死,因此我如此。”

    欧阳清风笑了笑,他没有说话,不过聪明的女人还是看出欧阳清风眼神中的谢意。

    女人道:“因此你现在准备将他送回铁剑门?”

    剑客道:“是的,我准备这样做。”

    这时候欧阳清风也已经断臂的疼痛,晕了过去。

    女人望着这位一直以来都非常可怕也非常古怪的剑客,轻声叹道:“虽然你的理由很奇怪,但你的理由如果不奇怪,那你也不是你了。”

    剑客没有说话,他只是包扎欧阳清风的尸体。

    陆小凤的全身都已经冰冷了,他望着眼前这个眼神如剑一样犀利的女人,他还是开口了,他望着面前这个可能为飞天玉虎复仇的女人,道:“杀人本应当偿命,你若想杀我,那你现在就可以动手。”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女人果真就已经动手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神秘高手

    第十章、神秘高手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是陆小凤对眼前这个立在三教九流的银勾赌坊内女人的评价,除此之外陆小凤对这个女人还有一句评价,这个女人简直就如同一朵白兰花,柔弱而细腻。

    像这样一个女人动起手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陆小凤并不清楚,他甚至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女人会动手。

    ——他的确是想象不出的,而且也根本上一丁点也不用再去想象,因为这个女人出手了,这个看上去柔弱没有半点杀伤力的女人出手了。

    沙曼一出手,陆小凤就愣住了。

    沙曼并非他见过的女人中最厉害最可怕的女人,至少在他看来石观音、邀月、甚至当代华山剑派掌门华真真的武学造诣都比这个女人高深,但却是见过的女人中招式最为奇特、古怪、狠辣的女人,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幻飘渺的招式,这种招式仿佛不是来自于人间,而是来自于九幽之下,一出手就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幽冷鬼气,令人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陆小凤没有闪避,他一直睁大着眼睛望着沙曼的出手,沙曼手中握着银针,她知道她的武学造诣不如陆小凤,但陆小凤在第一时间没有出手,她就有绝对的把握可以除掉陆小凤,只要她愿意陆小凤就会死在她的手中,她就可以报杀兄之仇。

    只是他没有出手,在他手中的银针即将插进陆小凤双眼的最后一刻,他忽然停下了。

    停下了距离陆小凤眼睛一寸不到的地方。

    陆小凤的额头上留下了冷汗,他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可他没有动,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动过,他彷佛成了一座雕塑,一座不会动的雕塑。

    上好的茶坊,上好的茶,陆小凤没有死,他在喝茶。

    沙曼没有喝茶,她只是以一种非常奇异简直如同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望着陆小凤,陆小凤神色自若,他并不奇怪。

    过了很久很久,沙曼才开口道:“你为什么肯定我不会杀你?”

    陆小凤摇头老实道:“我并非是肯定你不会杀我,我只是相信一个人。”

    “一个人,什么人?”

    陆小凤眼中闪过一道光,一道非常灿烂的光芒,他道:“他叫花满楼。”他说着就望着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道:“他说过你不会杀我。”

    沙曼愣住了,她的神情更古怪了,自出生以来他从未见过向陆小凤这样古怪的人。

    铜锣巷雄狮堂。

    雄狮堂的名字还叫雄狮堂,司马超群并没有篡改这栋巨宅名字的意思,只不过唯一有一点不同,现在居住在雄狮堂内的人并不是绿林大腕朱猛,而是一个年轻人。

    ——一个坐着轿子,在四个大汉抬着下走进雄狮堂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脸色很苍白了,彷佛生了一场极其严重的大病一样,看上去彷佛随时都要死去。只是当有人望见那个年轻人的眼睛的时候,那绝对没有那个人脑海中还会冒出这种想法。

    这个人的眼睛很亮,非常明亮,非常清澈,也非常深邃。

    明亮得如同日中的太阳,清澈得如同天山之上留下的冰水,深邃得如同晦涩的宇宙星空,这是一个但凡任何人见到都绝对不能忽略,也绝对不敢忽略的男人。

    现在他从轿子中下来了,他是被人搀扶着下来的。

    其实他本不用搀扶,他还可以走路,他看上去彷佛像是生了一场极其严重的大病一样,但他走起路来绝对比平常人要快上太多了,只是有一个人不允许,因此他只能被搀扶着。

    天上地下绝对没有任何男人可以限制他的行为,也绝对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改变他的想法与行为,但男人不行,女人却可以除外。这个和他一同走下轿子的人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而且还是令人一见就非常惊艳的女人,这个女人搀扶着墨倾池,墨倾池没有任何反抗或有半点不高兴。

    在这个男人眼中看来,女人本就是有权利任性的,只要这个女人任性的程度不超过男人的底线,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现在显而易见这个女人虽然任性,但并没有超出他的底线,因此他的表情还是非常平静而随意,绝对没有半点不乐意的神色……

    漂亮的女人一般都非常出色,在琴棋书画这些方面绝对会有着非同寻常的天赋与造诣。这个女人是的,是这个样子的。

    事实上一路之上这个女人已经向他展示了在琴棋书画上面的造诣,甚至这个女人还会制作一些看上去简单但绝对非常适用的东西。

    然而一般漂亮的女人却也有一些不可避免的缺陷,这些女人大多不擅长烹饪这方面的事,但这个绝代佳人却是例外,他不但擅长烹饪,而且烹饪之术就是一品居的大厨也难以比得上。

    青年人并不喜欢被伺候,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实在伺候得他非常好,他平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他实在很高兴,太高兴了,他甚至还一点也不吝啬对这个女人开口:“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发现我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了。”

    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一句话,那说明这个男人对于这个女人实在太满意太满意了。

    女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太过得意,脸上带着贵妇的雍容与典雅,这个女人此时此刻无论任何人看上去都已经算得上一个贤妻良母的典范了。

    只是青年人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妻子,虽然他相信他如果娶了这个女人,那这个女人绝对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妻子。

    他在一把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手上拿着是女人削去皮的苹果,他狠狠嚼了一口,没有半点可客气的意思。

    事实上他也知道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就算再客气也没有法子客气下去。

    他啃了几口苹果,而后望着这个雍容典雅的女人,叹道:“如果你早让我知道你有这样的一面,或许我会哭着喊着甚至吞下豹子胆将你抢回去当妻子。”

    女人扑哧一笑,此时那双看上去非常贵气雍容的眸子一转,刹那间变得非常古灵精怪,他望着坐在太师椅上享受着的男人,眨了眨眼道:“你确定抢我回去是当你的妻子,而不是当你的丫鬟。”

    男人笑了笑,“自然不是丫鬟,如果我抢你回家当丫鬟,你早就对我剥皮削骨了,何况你父亲也不会放过我。”

    女人笑了笑,她原本想靠在这个男人的怀中,只不过看着男人苍白的脸,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只是这个男人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他轻轻拉住她的手,而后轻轻一拉,就坐在他的怀中。

    男人望着女人道:“我知道这一路以来你都有很多疑惑,同样我也知道你在犹豫要不要问?但你应当清楚有些事情无论问与不问,答案就在哪里,绝对不可能更改。”

    女人一手搂着男人的脖子,人则靠在男人的怀中,轻声道:“我知道,我正是因为知道,因此我才不知道应不应该问,我知道答案之后会作出怎样的抉择。”

    男人笑了笑,他轻轻搂着这个女人,他第一次主动搂着怀中的女人,慢慢道:“不管如何我们总算还是有不少时间的,因此你可以慢慢想,等想明白了再决定。”

    女人叹道:“是的,我一定要想明白,而且我相信这绝对是我想得最久的一件事。”

    男人没有说话了,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些天他需要好好休息,只有休息好了,他才能够应付那一天的到来。

    明亮深邃的眼睛已经闭上,只留下一张苍白如死人的面孔,男人睡了,女人则安静的靠在男人的怀中,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安安静静靠在这个男人的胸口。

    有些时候言语对于某些人来说实在太赘余了,他们本不用对彼此开口,就已经知晓彼此的想法与心理。

    数百年以前,江湖上就有七种武器的传说,百年之前,在青龙会一手遮天,掌控武林之时,这种传说也没有中断过。传说中七种武器是世上极其可怕的武器,而七种武器的主人亦是极其厉害极其可怕的人。

    没有人不相信这一点,正如同没有人不相信世上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七种武器之一的孔雀翎之下逃生一样,这简直已经成为了一种公理,一种不能言语的信仰。

    孔雀翎只是其中武器之一,这是一种非非常优雅神秘致命的武器,但在大部分的江湖人眼中孔雀翎绝对不是七种武器之中最可怕的武器。

    孔雀翎的可怕自然是每个江湖人都想象得到的,但因为孔雀翎的主人从来不肯随意动孔雀翎,因此江湖上并太畏惧孔雀翎,他们反而畏惧两个人。

    这两种的武器才是真正的凶兵。

    长生剑、霸王枪。

    长生剑、霸王枪本就是七种武器之中极其可怕极其有名的武器,而且掌握长生剑、霸王枪的人以都是嫉恶如仇,且非常真正的人,因此面对这样两个人,江湖上下又如何不忌惮呢?

    唯一令不少人感觉庆幸得是持有霸王枪这种算得上天下第一霸道武器的主人大王镖局的王万武已经老了,一个人老了,脾气也会好上不少,杀人也会少上不少。

    只是还有一个人没有老。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长生剑的主人白玉京。

    白玉京仗剑行走天涯,江湖上几乎没有那个人不知道他,他神出鬼没,许多江湖人甚至感觉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碰得到他,这个人在江湖人眼中的确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是一个不能招惹的人。

    白玉京自己也认为当今武林令他忌惮的人实在不多了,不忌惮他的人,也没有几位了。

    可在这偏偏没有几位的人中却又出现了一位。

    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高傲,贵气而充斥着无与伦比的锋芒。

    白玉京手已经想握住剑了,他很少有主动拔剑的冲动,但望着眼前这位一身灰衣,高贵如王子般的人物,他却已经有想拔剑的冲动了。

    但他没有先拔剑,他凝视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很快视线扫过这个青年人的腰间。

    腰间没有什么,只有一柄剑,一柄比普通宝剑的尺寸要大上一号的剑。

    这是把宝剑,剑长三尺七寸三分。

    白玉京的眼睛在发光,他的身上也在这一瞬间充斥着磅礴的气势,如浮云遮天一般向着眼前这个青年人压去。

    他们两人都骑着马,一黑一白,而此时此刻马儿都弯曲着四肢,彷佛已经感觉到这股可怕的剑意,不堪重负。(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公平交易

    第十一章、公平交易

    风有些微冷,但人心并不冷。

    “我的确是飞天玉虎的妹妹,但我不会杀你。”沙曼的言语依旧冷静而孤傲,带着一种如天山冰雪般的淡漠,她淡淡道:“就算我要杀你,也绝对不会因为飞天玉虎而杀你。”

    陆小凤望着眼前这个女人,他并不清楚这个女人言语的真假,但冥冥之中有一种非常神秘非常神奇的力量令他愿意相信这个女人,他全身上下都放轻松了,没有一丁点紧张,他坐在茶馆里,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欣赏四周的风景,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跟着花满楼做朋友久了,还是有些好处的。

    他望着沙曼道:“我有些不太明白。”

    沙曼的眼神是冰冷的,但言语简单而直白,道:“飞天玉虎可以算得上我平生以来最恨的人了,虽然他是我的哥哥,但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将我卖进了ji院,因此即使你不杀他,或许到时候我遇见他的时候也会毫不留情的杀掉他。”

    陆小凤笑了笑,道:“因此你不但不想为飞天玉虎报仇,而且还很感激我?”

    沙曼淡淡道:“虽然你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铲除了飞天玉虎,但事实飞天玉虎本就死在你手中的,否则我也不会将欧阳清风的事情通过花满楼、原随云转告给你,这份报答是不是已经足够了?”

    陆小凤一向都是一个不太喜欢满足的人,他望着眼前这个冷艳孤傲的女人,微笑道:“我本应当满足,只是我却不能满足,至少我没有从花满楼、原随云口中知晓杀掉欧阳清风的人是谁。”

    沙曼瞥了陆小凤一眼,淡淡道:“你想知道?”

    陆小凤耸了耸肩,双手靠在桌面上,轻声叹道:“倘若我不想知道,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沙曼笑了,她是一个很少笑的人,在陆小凤看来向沙曼这样冷艳如冰山的女人,笑起来笑容一定很灿烂,事实上是这样的,沙曼的笑容看上去很惊艳,即使阅女无数的陆小凤也不由有些心醉了。

    那笑容简直就如同冷风严冬之中的一道阳光,一道令人全身上下都感觉温暖的眼光,只可惜这笑容是短暂的,仅仅一瞬间沙曼的面上又恢复了冷漠,她冷冷道:“是的,你若不想知道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你也应当明白,若我真想轻易让你知道,也不会选择来见你。”

    陆小凤道:“是的,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这个样子的。”

    沙曼望着陆小凤,她冷冷道:“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非常重要,你甚至可以说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付出自己的性命或许你也会愿意的,你这个人的脾气虽然软硬不吃,但你至少还有一个缺点,你非常重视你的朋友。”

    陆小凤苦笑望着眼前的漂亮女人,轻叹道:“你似乎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

    沙曼没有回应,她平静说道:“只要不是蠢人,任何人在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会先估算这件事的成功几率,排除一切可能存在的风险,我也不例外。”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知道江湖上有很多人想杀你,想杀你的人甚至不惜花费百万两银子,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性命实在很值钱,只不过我并不缺钱,对你的人头也并不感兴趣,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只要你帮我做到这件事,我就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陆小凤笑了笑,他并不奇怪,倘若这个女人会因为他的几句甜言蜜语而什么条件都不提,那他才奇怪呢。他微笑道:“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沙曼慢慢站起身,他望着窗外,一字一句慢慢道:“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要你做的,我只是想你为我杀一个人,一个我想杀了很久的人。”

    陆小凤皱起了眉头,他并不喜欢杀人,也从不愿意为别人而杀人,因此他已经准备拒绝了,但这时候沙曼开口了,沙曼淡淡道:“我知道你从来没有为别人杀过人,我也知道你并不愿意为任何人杀人,我甚至可以知道你其实已经想拒绝我了,只是你绝对不能拒绝这件事,而且你一定不会拒绝这件事。”

    陆小凤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他开口问道:“为什么?”

    沙曼淡淡道:“如果你知道你的朋友西门吹雪、叶孤城、一眉道人这些老朋友都将死在这个人的手中,你会不会先杀了这个人呢?”

    陆小凤立刻跳了起来,他瞪圆了眼睛,眼中闪过非常炽热与强烈的光芒,望着沙曼。

    这一瞬间早已经厌恶男人,早已对世上一切人的目光都已经显得非常平静随意的沙曼发现她在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下,心竟然在飞快的跳动,那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陆小凤望着沙曼,他一字一句道:“你口中的那人可就是杀掉欧阳清风的人?”他的双手已经攥紧,此时此刻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在压抑住自己的愤怒,而且是一种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的强烈愤怒……

    雨,连绵不绝,稠如麻布。

    铜锣巷中雄狮堂,男人在太师椅上睡了一觉,醒来后感觉肩膀有些酸痛,望了一眼怀中的女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原本准备站起身,但见着还在熟睡的女人,就止住了动作,他抬起头望着窗外那并不大,但密密麻麻的斜雨,轻叹了口气道:“下雨天可真是一个杀人的好时候啊。”

    白玉京坐在马上,他望着眼前这位同样坐在马上的灰衣布袍的青年剑客,他没有动,也没有开口,他的视线在青年的身上以及腰间上那柄尺寸奇特的宝剑上来回移转,而青年的视线也在他的身上以及腰间上那柄传闻多年的长生剑上来回转移。

    他身上已经流露出极其可怕极其强大的气势,他身上的气势甚至令他身下的马以及对手的马都已经瑟瑟发抖,只是他的对手依旧一点淡漠,云淡风轻,似乎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压力。

    白玉京纵横江湖多年,平生以来不知见识了多少可怕的高手,他已经感觉得出眼前这个籍籍无名的青年绝对是一个可以威胁到他的可怕剑客。

    天上地下能配他出剑的人并不多,能令他感觉威胁的人那就更少了,眼前这人显而易见就是其中之一。

    时间飞逝,没有人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开口了。

    白玉京先开口了,他实在不想和这人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因此他开口了,他望着这位身上流露着非常尊贵气息的青年,道:“阁下认识我?”

    青年人点了点头,他以一种非常冷血的优雅声音慢慢说道:“我知道你,天上地下不知道你的人或许是有的,但绝对不多,江湖上不知道你腰间那柄剑的人恐怕比不知道你的人更少,你就是白玉京,被誉为当世最霸道最厉害的七种武器之一长生剑的主人白玉京,当世最负盛名的超级剑客之一,当然你同样是前往赴苍山之约的人。”

    白玉京笑了笑,他全身上下都非常放松,没有一丁点防备的望着眼前这位青年,他道:“哦,那阁下是因为我的哪一种身份特意来见我呢?”

    青年道:“不是一种,而是两种。一你是一名极其可怕的剑客,二你是前往赴苍山之约的人。”

    白玉京依旧很随意而平静,他道:“是的,我是,你来见我的目的是什么?”

    青年道:“我只是想看一看你是不是有资格前往赴苍山之约。”

    他的语调依旧很平淡,没有一丁点波动,彷佛就好像说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样。

    “现在你已经看到了,你认为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呢?”白玉京一点也不生气,非常冷静而从容的问道。

    青年冷冷道:“人我已经看见了,人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但剑我没有看见。”

    白玉京道:“因此这一次你不但要看人,而且要看剑?”

    青年道:“是的,你用剑,因此我必须看剑。”

    白玉京道:“你知道我用剑,那知不知道我这柄剑不轻易出鞘?”

    青年道:“我知道,准确来说你这柄剑一旦出鞘,就必有人死,似乎只有一个人是除外的。”

    白玉京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随即便是一脸的温和笑容,他望着青年道:“既然你知道,那你还想让我出剑。”

    青年道:“是的,我还想看一看你的剑。”他说着人已经从马上下来,他身躯站得笔直,望着坐在马上的白玉京,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极其冷森的气质。

    白玉京熟悉这种气息,这是杀意,这是只有准备杀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的杀意。

    他已经厌倦了这种气息,但他有时候却也不得不面对这种气息,甚至有时候身上也不得不流露出这种气息,一日是江湖人,一生就是江湖人,人若在江湖,自然就只能身不由己。

    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令他生出拔剑的冲动了,此时此刻他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理由不拔剑了。

    他的人已经下马了,他的剑还在腰间没有拔出。

    他对着青年拱了拱手道:“白玉京。”

    青年沉默了一下,伸出双手,冷冷吐了两个字:“宫九。”

    沙曼望着已经止住了步子的陆小凤,她冷冷淡淡道:“他叫宫九,如果你已经准备走了,那你可以走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太后悔。”(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剑斗

    第十二章、剑斗

    陆小凤已经准备走了,但宫九这个名字从沙曼口中以一种非常冷酷无情的语调道出,陆小凤的人彷佛已经在地上生根发芽了一样,半点都移动不了,一阵沉默,他的人终于慢慢转过了身来,望着沙曼。

    沙曼的面上依旧没有一丁点情绪波动,似乎这本在她意料之中,又似乎世上的一切都难以激起她内心中的情绪了,她面上没有一丁点表情,不过她还是开口了,她望着陆小凤,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陆小凤苦笑,他苦笑望着眼前这个随时随地都可以给男人无穷无尽诱惑的冷艳女人,道:“你让我杀宫九,你至少应当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杀宫九?”

    沙曼道:“我想杀宫九只是我厌倦了这里了,但若想离开这里,也只有杀掉宫九。”

    陆小凤的神情微微凝重道:“这里是宫九的地盘?”

    沙曼道:“是的,这方圆百里都是宫九的地盘。”

    陆小凤道:“因此我们的见面和谈话也会被宫九知道?”

    沙曼淡淡道:“我们的谈话不会被宫九知道,但我们的见面却一定会被宫九知道,因此现在你在宫九眼中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陆小凤苦笑,他苦笑望着面前这个女人道:“为什么?只是因为我见了你?”

    沙曼道:“是的,在宫九眼中但凡见过我的男人都要死,即使陆小凤也不例外。”她说着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她道:“我知道你在江湖上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但宫九也杀过不少有名的人,比你有名的人他也杀过,当今武林中他杀不了的人实在不多。”她语调依旧冷淡,但令人不得不信服。

    陆小凤道:“因此我来到这个茶坊和你喝茶,那我就已经是宫九必杀的人了?”

    沙曼道:“是的。”

    陆小凤道:“因此我即使不杀宫九,他也会杀我。”

    “是的。”沙曼补充道:“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愿意死在宫九手中,但宫九杀心已定,因此你只有杀了宫九才能活下来,不管如何我的目的始终达到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因此我是不是只有答应你的条件。”

    沙曼的面上依旧没有一丁点波动,他冷冷道:“我知道你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人,你绝对也不喜欢别人威胁你,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个非常明显不过的事实而已。”

    陆小凤叹道:“我明白,而且我相信,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任何见到你的男人,宫九都要杀?”

    沙曼道:“因为我是宫九的女人,也是他的禁脔,任何见过我以及碰过我的人都要死。”

    陆小凤笑了起来,他听见这句话一手已经搂住而来沙曼那柔软的腰肢,望着近在咫尺的冷艳女人,道:“因此这么说我横竖都只有一死,那我是不是可以碰你呢?”

    沙曼已经看出了陆小凤的动作,但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作出闪躲的动作,并非是她闪躲不及时,而是她根本就没有闪躲的想法,她望着陆小凤冷冷道:“这个地方你无论想做什么或做了什么都绝对没有人发现,因此你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她说完这句话就彻底沉默了,只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陆小凤。

    陆小凤望着这双眼睛,这双闪耀着冷光的眼睛,在这眼睛下,他内心中涌现出的邪恶****彷佛在这一瞬间如同雪消失在阳光中一样,不留痕迹了。

    他苦笑,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他发现他以前争对各种女人的法子现在都没有一点用了,因此他除了苦笑还能干什么呢??

    终于他轻声叹了口气道:“宫九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他平平淡淡说出了这句话,但无论是他还是沙曼都知道这句话的落地代表一个阶段的过渡……

    宫九,对于江湖人来说这不但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任何名气的名字。江湖上有名没本事的人白玉京见过,有名有本事的人他也见过,没有名没有本事的人更见过不少,而没有名但有本事的人,他也见过。

    只是这个人有些不同,这个人绝对算得上没有名但非常有本事的人,他虽然没有拔剑,但平静那人站立的姿势,对待死亡冷静而淡漠的态度,他就可以断定得出,这人的确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也是一个极有机会要掉他命的人。

    两人自报上自己的姓名之后就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站立在一片草地上,两匹马也安安静静站在一侧,此时此刻世上的一切都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而白玉京、宫九也不知道这一瞬间过去了多久,他们眼中只有对手,准确来说只有对手的破绽。

    他们已经在对手身上看了不下百眼,一个不能不承认的事实摆在了两人的面前:对手根本没有破绽,至少在静止站立的时候没有破绽。

    两人的眼睛中都在闪光,那是只有遇上棋逢对手的可怕对手时候才会流露出的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

    白玉京已经很少流露出这种眼神了,江湖上有资格让他流露出这种眼神的人,这几年来似乎没有任何一人,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握住了那把长生剑。

    长生剑的尺寸,宽度都非常符合前人铸剑大师的理念,这是一柄绝对非常符合以外铸剑大师眼中的兵器,端端就以尺寸,宽度而论,在天底下大部分铸剑大师眼中这是一柄非常完美的兵器。

    剑长三尺三寸三分,宽略两寸半。

    这柄剑并没有拔出剑,仅仅我在白玉京的手中,但宫九那万年不变的神情开始渐渐起了变化,一双眼睛中的光芒除了更加刺眼以外,还流露出一种很少显露出的凝重神色。

    就在九天前,他曾见识了被传为狂猛霸道当世第一的铁剑十九式,他也从未流露出这种凝重的情绪,可此时此刻白玉京虽然还没有出剑,但他的眼神已经开始出现了变化,出现了极其可特殊的变化。

    他的手也握住了剑,握住那把超出以往所有铸剑大师认知的宝剑。

    宝剑长三尺七寸三分,剑宽三寸,净重二十七斤三两四钱。

    这柄剑的尺寸不但超出了常人的认知,而且铸剑用得材料亦是非常特殊的材料。

    古往今来像这样铸剑的人的确是有,但握着这种剑成名的人江湖上下只有一个,只有被誉为新一代四侯之一的柳青侯而已,只是柳青侯虽然有名,但绝对算不上顶尖高手,他曾承认他虽然可以杀掉昔年一剑动八方的薛冠人,并非是因为他的剑法高于薛冠人,而是因为他年轻气盛,正值巅峰,而薛冠人已至暮年,以他之剑求兵解而已。

    面对当世最顶尖的剑客,柳青侯是不如的。

    白玉京绝对可以算得上顶尖剑客,他是第一个被墨倾池认可的顶尖剑客,剑法修为超凡入圣,自成一格,他的剑是极其可怕的,可怕得令任何人都为之窒息。

    宫九持着这样一柄不符合古风的剑,可以胜得过长生剑剑主白玉京吗?

    没有人知道,未至拔剑未分出生死之前,又有谁知道呢?

    不过有一点总算是可以知道的,白玉京拔剑了,他拔出了那把被誉为当世最可怕的七种武器之一的长生剑。

    宫九握着剑,他也已经拔出了剑。

    冷冽的光,如严冬中的冷风一样,不但刺眼,亦刺骨,令人心碎。不过这光却并不是严冬中的冷风,而是死亡的剑气,一触碰就要死的剑气。

    宫九已然拔剑,他拔剑的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杀人,因此他一出剑就已经准备杀人了,既然杀人那剑上怎么可能没有杀气呢?杀气如海啸一般向着白玉京汹涌而去。

    可怕的杀气,可怕的剑气,白玉京已经感觉到了那令人窒息的杀意与剑意,但在白玉京眼中看来这绝对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剑的本身,剑在飞舞,舞出极其可怕极其精妙的招式,这一招令人心碎,同样也令人心醉。

    白玉京绝对相信这一招若击中他,甚至只要擦中了他,他就一定会死,绝对会去死。

    剑是绝对可怕的,但最可怕得还不是剑,而是人。

    宫九使用出的剑是极其可怕的,可剑即使是可怕的剑,但却由人掌控,他可以感觉得出只要宫九微微一动手腕,这一招如金虹掣电而至的剑,刹那之间又会转化为一种截然不同的可怕剑势。

    或许下一套剑势并不快,但也绝对危险绝对可怕。、

    白玉京的额头上已经留下了冷汗,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神秘的宫九的确算得上最近两三年以来遇上得最可怕的高手,没有之一。

    他此时此刻甚至没有一丁点拔出可以胜过眼前这个青年剑客,不过他还是出现了,他心中虽然没有把握,但手中有剑,有一柄令全天下人都为之忌惮的剑——长生剑。

    剑在手,他白玉京又如何会畏惧任何人呢?

    他的剑拔出了那平凡的剑鞘。

    而宫九的眼睛在白玉京拔出剑的那一瞬间忽然猛缩,彷佛之间看见了一件极其可怕极其恐怖的事情,这是什么事情呢……(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剑之真谛

    第十三章、剑之真谛

    宫九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大惊小怪的人,他也从来不会大惊小怪,甚至平生以来令他感觉到吃惊的事情都屈指可数,似乎在平常人眼中的一切新奇的事情落在他的眼中都只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这次并不太一样。

    他瞪大眼睛,眼中流露出一抹光,一抹不可思议的光,这一瞬间他的剑依旧展开了极其犀利可怕的剑势,直刺眼前的对手,可他的眼中却已经流露出惊讶的光芒,彷佛一件本不可能出现,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竟然出现了。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白玉京已经拔剑,拔出了那把令天下英雄为之胆寒的宝剑——长生剑。他很少拔出这柄剑,只要他拔出剑,这柄剑下就一定会有亡魂,他不想杀人,因此他不想拔出这柄天上地下最可怕的神兵之一,只是有些时候他不能不拔剑,譬如此时,倘若他不拔剑,那就只有死,只有死在宫九的剑下。

    他不想死,因此只有拔剑,拔出了长生剑。

    当今世上难道真没有人可以在长生剑下逃生吗?有,绝对有,而且只有一个人。当世之上只有一个人在长生剑下逃生,那是白玉京平生以来拔出长生剑之后还能存活下来的人,而起额还是毫发无损的活下来的人。

    那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人,奇妙得简直无法用人类言语来形容的人,在白玉京眼中看来这个人算得上他遇见过的人中最有趣也最神奇的人。

    长剑出鞘,杀机四溢,下一刻清冷的剑光,可怕的剑势便在电光火石之间展开激烈的交锋,而这一次的交锋便可能要掉人的性命,可在这个时候白玉京竟然笑了,他竟然非常灿烂的笑了,他脸上挂着一抹虽然极淡但极其刺眼甚至耀眼的笑意……

    这种笑在生死相搏的交锋之时那是何等刺眼的存在,这是宫九没有想到的,宫九没有想到在如此可怕,判定生死的交锋中白玉京竟然笑了,而且他还笑得如此灿烂。

    但这并不是他最没有想到的一件事,这件事虽然令他有些惊讶,但绝对不至于乱了心神。

    天上地下已经没有人可以乱他的心神了,能够乱他心神的只有剑,只有一种前所未有非常奇异非常可怕的剑法,这是他阅剑无数的他从未看见过的剑法。

    他不愿意相信世间竟然有人可以使用出如此剑法,他不相信世间竟然会有如此剑法,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白玉京的剑法不但自成一格,而且已经臻至绝巅,已经领悟出千万用剑之人都希望达到的境界——剑之真谛。

    古往今来有不知多少人想领悟到这个境界,但屈指可数,只是白玉京达到了,当他看见白玉京拔出长生剑,使用出那种无与伦比剑法的时候,他就知道白玉京已经达到了那种境界,已经领悟出而来剑之真谛。

    陆小凤又坐了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打听清楚宫九这个人,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了解为什么宫九要杀欧阳清风,为什么要对付叶孤城、西门吹雪等人。

    沙曼喝了一盅茶,她才慢慢开口道:“他这个人实在太复杂,太奇怪了。”她的语速比刚才至少慢上了一倍,每一个字似乎都斟酌了上百遍才说出,任何人都听得出她说出这句话思忖了非常非常久的时间。

    陆小凤好奇了,他实在非常好奇了,他看得出沙曼是一个非常冷艳而奇特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口中那个男人竟然也如此奇怪,那究竟有多么奇怪呢?这个宫九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因此他开口又问道:“他如何复杂,如何奇怪?”

    沙曼又喝了一盅茶,才又以刚才的语速慢慢说道:“他有时候看上去很笨,常常会迷路,甚至连左右方向也分不清楚,你若问他一个百个人中若死掉十七个还有多少人,他说不定会真去找一百个人杀掉十七个,再将剩下的人一个个数遍,他才回答得清楚。”

    陆小凤笑了起来,只是他笑着的时候额头上同时了流下了冷汗,他道:“听上去他的确是一个很笨很傻的人。”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再想,一个人若敢用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那这样的一个人如何算不上可怕呢?

    沙曼点了点头,她的声音明显放松了一些,虽然言语中还是流露出忌惮,她道:“在这些方面他的确很笨,但他在某些方面是真正的天才,普天之下可以比得上他的人也绝对没有几个。”

    陆小凤同意,他一向都认为笨的人不会在各方面都会笨,聪明的人也不会再各方面都非常聪明,毕竟只要是人就有缺点和有点。

    他望着沙曼,继续聆听。

    沙曼开口,她道:“世上无论多么难练的武功,他全部一学就会,无论警卫多么森严的地方,他都可以来去自如;你心里想的事还没有说出,他就知道;假如你要他去杀一个人,不管那个人躲在什么地方,不管有多少人在保护,他也绝对不会失手。”

    陆小凤还在笑,但笑容已经有些勉强了,他轻叹道:“听你这么说,这人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他的任何一个敌人遇上他的日子恐怕也都不会太好过。”

    沙曼道:“是的,而事实上他至今为止还没有敌人,他杀人不多,虽然仇人有一些,但他杀的人即使有人想他寻仇,但也不知道杀人的是他,因此又如何向他寻仇呢?”

    陆小凤点头:“一个人虽然有仇人,但仇人却不知道他是仇人,那岂非等于没有仇人?”

    沙曼继续道:“他不喜欢赌钱、不喝酒,男人们喜欢的事情,他基本上都不太奇怪;没事的时候他可以安静坐在海边,有时候两三天都可以不说一句话,我曾经见过他有一次在海边坐了三天三夜,非但没有吃一丁点东西,连一滴水也没有喝。”

    “那天之后他是不是得了重病?”

    沙曼道:“没有,他的人看上去好像随时都可能要死,但他从来得病,他的身体比狮子还强壮,他的精神如蛟龙一般精神,当今世上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上。”

    陆小凤不说话,他脑海中正在想象沙曼口中那个叫宫九的男人,任何一个男人有宫九以上这些特性,那都是极其可怕的男人,简直实在太可怕了,如果不是沙曼言之凿凿,他甚至不相信世上竟然有这种人。

    但这并不是让陆小凤最事情的事情,沙曼的下面一句话让陆小凤更为吃惊。

    沙曼开口道:“曾经有一个人说他是用九种东西做成的。”

    陆小凤道:“哪九种?”

    沙曼道:“毒蛇的液、狐狸的心、北海中的冰雪、天上上的岩石、狮子的勇猛、豺狼的狠辣、骆驼般的忍耐、人的聪明、加上一条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鬼魂。”

    陆小凤苦笑,他苦笑望着沙曼道:“这个人难道没有什么缺点吗?”

    沙曼点头道:“任何人都有缺点,他也有。”

    陆小凤道:“他有什么缺点?”

    沙曼道:“他非常信守承诺。”

    “信守承诺?”陆小凤愣了一下。

    沙曼淡淡道:“对于敌人来说,这自然是缺点,虽然我痛恨他厌恶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答应别人三天内不杀他,那这三天时间内绝对不会动那个人,也不会打探那个人的行踪,他是一个绝对不愿意占人一丝一毫便宜的人。”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不管如何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

    “是的,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

    陆小凤问道:“难道世上没有人可以败过他?”

    沙曼道:“暂时没有。”

    陆小凤道:“你是不是认为他不会败?”

    沙曼冷冷一笑,淡淡道:“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永远不败,宫九也不例外,他也会败,在我看来当今世上有一个人是可以在武学、谋略、智慧上全面压制住他。”

    陆小凤道:“墨倾池?”

    沙曼冷笑,她的笑容说不出的讥讽,道:“我没有见过墨倾池,又如何知道墨倾池可以胜过宫九呢?”

    陆小凤笑了笑,每次想到没有败过的人,他就不由自主想到墨倾池这个名字。

    沙曼道:“这个人不是墨倾池,但他却绝对比墨倾池更可怕,他比天下所有的武林高手加在一起还可怕,而且你若想战胜宫九甚至杀死宫九,那你就不得不去注意这个人。”

    “为什么?”

    沙曼说了一句封住了陆小凤的言语,“因为他是宫九的师傅。”

    弟子如此可怕,那师傅呢?师傅是不是比弟子更可怕呢?陆小凤不知道,但他感觉他已经步入了一个非常奇特的意思,一个他以往见识到的人,认识的事物绝对不同的世界。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其实宫九也步入了一个他从未想过也没有见识过的世界,这个世界是白玉京营造出来的世界。

    白玉京的剑为宫九铸造了一个世界,一个剑之真谛的世界。

    这是宫九平生以来最惊讶的一次,他看见了白玉京,那本不可能存在,但却有真实存在的剑法。(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剑下

    第十四章、剑下

    剑,凶器。

    杀人的利器。

    无论是白玉京的剑还是宫九的剑都杀人的利器。

    宫九的剑虽然无名,但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而白玉京的长生剑更是江湖人公认的七种极其霸道武器中的一种。除此之外两人都是当今世上极其顶尖的剑客,这场绝对应当算是针尖对麦芒,事实上也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两人都只出了一剑。

    无论是当今武林那位武学大家望见两人这一剑也不能不承认,两人的招式绝对算得上精妙绝伦,但任何交手都有胜败,而在宫九那冷漠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时候,这一场决斗的胜负已经注定了。

    对于顶尖剑客来说,一瞬间的破绽就足矣决定胜负,白玉京抓住了宫九的破绽,因此他那柄杀人无数的长生剑已经搁在了宫九的脖颈上。

    一柄绝世名剑,贴在一个武学造诣极其高深的剑客的脖颈上,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白玉京手中握着长生剑,望着已经败给自己的剑客,他的面上没有一丁点感觉,而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与平静,彷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事实上真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吗?至少在宫九眼中看来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宫九的神情依旧很冷静,他手中也握着剑,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虽然他本不应当如此落败,但他的确已经败了。

    对于胜败,他从来都是实事求是,绝不为自己寻找一丁点开脱的理由……

    白玉京凝望了宫九半晌,他慢慢收回了剑,开口道:“武林之中见过我这一剑的人都已经死了,只有你还活着。”剑已插入剑鞘,他眼神清澈而冷静的望着宫九。

    宫九的眼睛也很明亮而平静,他道:“原因或许是他们根本不了解这一剑的真谛,而我明白。”

    白玉京笑了,此时此刻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想象得出这样两位正在谈笑风生的人刚才曾剑拔弩张,生死相向,他道:“你明白什么?”

    宫九道:“我其实也不明白什么,我只知晓你的那一剑,你那一剑是极其可怕的绝世妙招,只是那一战的真正含义并非在于杀,而是在于止杀。”

    “止杀?”白玉京笑了,此时此刻他的笑容看上去说不出的讥讽,此次此刻任何一个知道白玉京的人听见宫九的回答也绝对会以一种无匹鄙夷的眼神望着宫九。

    白玉京的剑下少有活人,像这样一个人出剑的目的是止杀吗?宫九的脸上没有一丁点变化,他依旧保持着优雅而高贵的气质,淡淡道:“说止杀或许不对,准确来说我在你那一剑中看见了一个人的影子,应当说一个女人的影子。”

    白玉京望着宫九,他的面上的笑容在这一瞬间冻结了,而眼中则流露出如太阳一般极其耀眼的光芒,他望着宫九,这一瞬间宫九感觉到一股比白玉京拔出长生剑之时更可怕的压力,这是他平生以来第二次感觉如此可怕的压力。

    这压力转瞬即逝,白玉京开口,他慢慢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宫九老实道:“我看出来的。”他神情前所未有的肃穆与庄重,他望着白玉京慢慢道:“我看出来的,刚才那一剑你已经将你全部的精气神都系于那一剑之上,你希望我在那一剑上面看见什么,那我就能看见什么,只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你已经领悟到了你的剑之真谛,又为何涉险前往参加苍山之约呢?这一战对你本没有任何意义。”

    白玉京笑了笑,他轻声叹了口气,宫九望着白玉京,他发现白玉京的笑容忽然带着一种十足的讥讽,难道是因为白玉京在讥讽我,还是在讥讽他自己呢?

    他并不清楚,他只感觉这种笑容绝对和那个他在剑法中看见的女人有关系!

    那就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一个何等有魅力的女人才可以改变一名剑客的命运轨迹呢?他很少对一个人好奇,更很少对一个女人好奇,那个女人却是第一位。

    雨下坠,连绵不绝。

    铜锣巷雄狮堂内那个面色依旧苍白得如同得了绝症的年轻人安静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面对窗前冷冽而至的寒风,听着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

    而女人坐在一张非常宽大干净整洁的书桌上。

    书桌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四书五经、兵书、法学等,而书桌的上面摆着一摞书籍,正中央有一张羊皮卷。

    羊皮卷原本是卷好的,不过已经被这个即使立在风雨中令给人一种非常明亮感觉的女人打开了。

    羊皮卷中其实并没有记录什么太特别的东西,只有一些名字。准确而言是二十七个名字,而排行第一位的这个名字女人认识甚至有些熟悉——白玉京。

    长生剑主白玉京,当今武林不熟悉这个人的人恐怕也真没有几位了。即使这人消失于江湖已经有了三年的时间,但江湖上还真没有几人不知道这人。

    长生剑本就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绝代神兵,而白玉京呢?白玉京的名气绝对不比长生剑弱上半分,因此江湖上自然没有人不知道长生剑剑主白玉京了。

    女人有些不明白,望着安安静静坐在太师椅上听着风雨之声的男人,问道:“白玉京,你的邀请名单上为什么会有白玉京?”

    男人笑了笑,他望着女人道:“你认为为什么我的邀请名单上不应当存在白玉京呢?”

    女人笑道:“商议这个名单的人可有大智大通?”

    男人点头道:“这幅名单本就是以大智大通为主罗列出来的。”

    女人道:“即使有大智大通,那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能的大智大通应当知道那件事。”

    男人笑了笑道:“你口中的事情可是袁紫霞因患重病身陨的事情?”

    女人道:“是的,白玉京平生以来虽然有不少女人,但遇上袁紫霞之后,世上便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令他倾心,因此据说袁紫霞身陨之后,他便放下了手中剑,放下了那柄天底下最霸道的武器之一的长生剑。”

    男人的面上流露出不带半点掩饰的赞赏神色,他微笑望着女人道:“你知道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多一些,是的,是这个样子的,可惜你有一点也不知道。”

    “哪一点?”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异光,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厚重而压抑,他慢慢道:“剑客可以为一个女人放下他手中的剑,也可以为一个女人而拾起他手中的剑。”

    女人皱眉道:“因此你的意思是袁紫霞之后,白玉京又遇上了一个让他拾起手中剑的女人?”

    男人道:“当世之上只有一个袁紫霞,而白玉京心中也只有一个袁紫霞,因此他若为一个女人放下剑,那那个女人是袁紫霞,若他愿意为一个女人拾起剑,那那个女人也还是袁紫霞。”

    女人呆了一下,他望着面前云淡风轻的男人道:“你如何知道他已经拾起了手中的剑?”

    男人微微一笑,道:“这一点我不能不知道,因为正是我将请帖送到白玉京的手中。”

    女人道:“因此你看出他已经拾起了剑。”

    男人道:“是的,他已经拾起了,而且还领悟了我们剑客都希望领悟的剑之真谛,他的剑法真谛。”

    哦?女人慢慢站起身,她的眼睛中闪过流光溢彩,望着男人道:“剑之真谛,他领悟的剑之真谛是什么?”

    男人没有拒绝回答,他依旧老实而直接道:“情。”

    “情?”

    “是的,他领悟的剑之真谛就是情,他对袁紫霞的情,他已经将他对袁紫霞的情全部融入之剑法玄妙之中,因此他的剑法就是对袁紫霞那种刻骨铭心的情。”

    女人愣住了,她虽然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回答,但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他望着男人道:“你认为当今世上当今有如此玄妙的剑法?”

    男人微微一笑,道:“是的,他并不是第一个做到这一点,至少在他之前还有一个人做到了这一点。”他望着女人,笑容说不出的玩味。

    女人沉默了一下,道:“你口中的人可是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李寻~欢?”

    男人点了点头,道:“是的,天下所有人的武学至高境界几乎都是无情无欲无心无我,而他和白玉京不同,他们心中有情,刀剑之上也有情,他们已经领悟出了他们的武道真谛。”

    女人叹了口气,道:“是的,只是既然白玉京已经领悟出了剑之真谛,又为何答应你来参加这次苍山之约呢?”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伤感,他慢慢道:“自袁紫霞死后,他即使已经领悟了剑之真谛,当江湖上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令他为之留恋了,唯一值得他留恋得就是剑。”

    女人娇躯微颤,有些不可思议望着男人,道:“因此你的意思是他这次上苍山并非是为了交锋而交锋,而是求死的。”

    男人淡淡道:“是的,当今世上只要有人可以杀掉他,他是乐意求死的,只是据我所知,以他领悟的剑法,世上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杀得了他了,即使他自己也不能。”

    “为什么?”女人又问了一句,她发现今天是她说话最多的一次。

    男人淡淡道:“袁紫霞。”(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小老头

    第十五章、小老头

    沙曼站在茶坊的窗前,冷若冰霜的她神情忽然无匹复杂与忌惮,善于观察的陆小凤从她的眼中看见了一道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尊敬神色,她望着陆小凤道:“若要在天底下选出一个武学造诣最高的人,我一定会选他。”他并未加重语调,但肯定的言意已经表露无遗。

    “宫九的师傅?”陆小凤道。

    沙曼点头,“是的,世上奇才寥寥无几,他可以算得上这些人中最有天赋的人物。”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宫九已经算得上世间少有的奇才,但他更厉害,我甚至怀疑他本就不是人,而是神或魔,唯有神魔才能有他那样绝高的天赋,才能有他那么无懈可击的智慧与实力,似乎当今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逃脱他的预料之中。”

    陆小凤笑了,但他的笑容中带上了一抹绝不常年的凝重,他虽然没有见到那人,但可以从沙曼的口中听出那人的可怕,他道:“因此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他已经知道我们两人已经见面,而且应当知道我们正在策划宫九的事情?”

    沙曼神情淡淡,一点也不慌张,很冷静的开口道:“是的,这片地域虽然是宫九的地盘,但真正的主人是小老头,只要他想知道,这片地域的任何事情也都休想瞒过他。”

    陆小凤苦笑望着沙曼道:“你既然知道他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为什么你还能如此镇定呢?”

    沙曼道:“并非是我冷静,而是我明白,当今世上令他感兴趣的事情实在已经不多了,他虽然非常聪明,但其实他也非常懒,对于他不感兴趣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有一下动作,甚至动口也不愿意。”

    陆小凤有些不相信,但望着沙曼那冷静的神情却也不得不相信,他望着沙曼道:“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可以忽略这个人呢?”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沙曼就说道:“不能,一旦我们忽略了他,那他会给我们造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因此我们不但不能忽略他,而且还要重视他,甚至我还希望你可以见他一面。”

    陆小凤望着沙曼,他的心已经冰凉了,他的全身上下都凉透了。如果不是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理智而聪明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将这个女人的话记在心里,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件事情实在太荒诞了:杀一个人的弟子,而且还要想方设法和那个人见上一面,甚至要想那人坦白,希望对手不要阻止,这是一件何等荒诞的事情?

    这件事情无论从哪一点看上去都绝对不靠谱,但在沙曼眼中来说似乎是唯一的办法,除开这个办法以外便没有其他的法子。

    沙曼望着陆小凤,他在等待陆小凤的答复。

    陆小凤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但他终究还是开口了,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小老头,那个在沙曼眼中武学造诣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一可怕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呢?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恐惧反而并不大了,而好奇却浓了不少。

    小老头原本叫什么,没有人知道,沙曼不知道,沙曼甚至告诉陆小凤即使宫九也不知道,或许唯一可能知道得也就只有小老头的女人。

    陆小凤愣了一下,问道:“小老头的女儿是谁?”

    沙曼道:“牛肉汤。”

    陆小凤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但沙曼下一句话他就立刻明白了:“牛肉汤是一个人,这个人是小老头的女儿,也是宫九的师妹,算得上小老头最在乎的一个人。”

    这下陆小凤明白了,原来这个小老头不但有一个弟子,还有一个女儿,现在他越来越期待见一见这个小老头了。

    陆小凤想见小老头,而小老头的女儿也想见一个人,她想见一个女人,一个叫唐婉的女人,现在她正在前往四川的路上。

    唐婉虽然姓唐,但她并不是唐门中人,他和江湖上赫赫有名独霸一方的唐门没有一丁点关系,他只是姓唐而已,天底下姓唐的人有许多,因此这个唐婉姓唐其实一丁点也不奇怪。

    她虽然姓唐,但不是唐门中人,而且她也不是江湖人,他祖上十八代每一代都和江湖上的人事物都没有一丁点干系,但这个唐婉不一样,这个唐婉和江湖起了一丁点干系,一丁点她也不知道的干系,但牛肉汤知道。

    她知道了这一丁点的干系,因此她要去见唐婉,准确来说他不但要去见唐婉,而且还想带唐婉去一个地方,去一个唐婉想过但绝对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一个人如同一只蝴蝶,随便扇一扇翅膀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运转,有些人做到了这一切,而有些人是做不到的。牛肉汤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她做到了这一切。

    她离开那座她生活多年的小岛就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其中一个岂非就是唐婉……

    一张烫金请帖放在一张由檀香木制作的书桌上。

    这并非是天底下唯一的一张烫金请帖,天底下至少已经发出了二十七张这样的请帖,这样请帖现在在一个人手中,一个武林之中最有名的人手中。

    当今武林有名的人实在不少,但提起一个人,任何人都不能不甘拜下风,这个人就是公子羽。

    公子羽永远都是天底下最有名的人,只要公子羽不死或公子羽不如小李飞刀一样退隐江湖,他永远都是江湖上最有名的人,凭借他重整武林秩序这一件事,他就足矣有资格成为武林之中最有名的人。

    自小李飞刀封刀退隐已有二十载,江湖上最有名的人是公子羽,最有影响力的人也是公子羽。

    这是事实,任何人都无法反驳的事实。

    ——即使现在已经建立起无与伦比的庞大霸业的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也不得不承认。甚至上官金虹看来金钱帮扩张的最大对手并非所谓的少林武当这些七大门派,而是公子羽。而是暗中不知道掌控了多少门派,掌握了多少势力的公子羽,他不知道,江湖上下除开公子羽以及明月心以外,江湖上又有谁能知道呢?

    除开这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江湖上下除开明月心以外,也没有人知道。

    ——公子羽已经准备死了,他准备彻底在江湖上死去。

    一个人倘若已经死了,那这个人无论是名人还是普通人都只能算是一个死人,名人与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们有时候会想起名人,会祭奠名人,而普通人则是不会的。

    不管如何只要名人死了,那就是死人了,这和普通人死了就是死人是一样的道理。

    公子羽已经想死了,并非是他真正去死,而是他希望可以在江湖人眼中死去,成为江湖人眼中的一个死人,而真正的公子羽则隐姓埋名的逍遥生活着,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发现得生活着。

    他想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陪着一个心爱的人安度余生。

    他这一生实在太累太累了,他这一生追求得也已经足够了,因此他想离开这个江湖,他想摆脱公子羽这个武林第一人的身份,只可惜这时候来了一张请帖,一张烫金请帖。

    明月心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公子羽站在窗前,笔直站立,他望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请帖被随意搁置在桌上。

    明月心笑了笑,他瞥了一眼公子羽腰间上的那柄剑,轻声叹道:“你本不应当迟疑了,这本就是你毕生夙愿,你又何必迟疑呢?”

    公子羽没有回头望明月心,实际上他已经有些不愿意望见明月心那善解人意的面孔,但他开口了,他道:“你希望我去?”

    明月心语调依旧柔和,但很坚定,他道:“你不但要去,而且还要带着你的剑以及我一起去。”

    公子羽转过身,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动容的神色,望着明月心道:“你也要去?”

    明月心凝视着公子羽道:“是我,我也要去,我必须去,现在的明月心已经不是昔日的唐门唐蓝了,也不是明月心了,我是卓夫人,是公子羽的卓夫人。”她的声音很温柔,眼中却已经有了光,她拉住了公子羽的手,那冰冷的手,冷冷静静回应道。

    公子羽看了明月心一下,道:“你可知道去苍山赴约的人有那些吗?”

    明月心道:“我知道,墨倾池对你说过,此次前往苍山赴约的其余二十七人都是当今武林最顶尖的高手,不少都是退隐江湖的武林名宿,甚至你生平引以为唯一对手的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亦会出现在苍山之上。”

    公子羽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道:“是的,因此这一战我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我也不希望有必胜的把握。”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明月心打断了,他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若想求胜,那这次苍山之约就是一个笑话,一个你可以一手控制的笑话,但你不想以计谋取胜,你只想以你的剑求胜,因此你没有必胜的把握,你害怕自己会败在那二十八人中的某一个人手中,而对于你来说败几乎等同于死,你并不怕死,只怕我看见你死,而我会死。”

    公子羽不说话了,他的话都已经被明月心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明月心的话还没有说话,她拉住公子羽的手,依旧很冷静的开口道:“如果公子羽死了,那明月心也只有去死了,没有公子羽,那明月又如何还有心?”他望着公子羽眼神忽然变得非常锐利,道:“因此公子羽不会死,更不会败,我相信公子羽不会败,天上地下没有人可以败得了公子羽,即使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也不可能。”

    公子羽的神情终于有一丝动容了,他望着明月心,很久很久才轻声叹道:“我原本想将整个江湖取下来送往唐门当迎娶你的嫁衣,现在似乎已经不能了。”

    明月心笑靥如花:“你即使将整个天下都取下来当迎娶我的嫁衣,倘若公子羽不在,那这嫁衣我依旧弃之如敝履。”

    公子羽笑了,他看了一眼头上垂落下来的白发,轻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一战我不会败,也不能败,无论是为了我的剑还是为了明月心,我都不能败。”

    他的手再一次握住了剑,他的眼再一次展现出光芒。

    明月心笑了,他望着眼前的公子羽,彷佛看见了当年那气吞山河,谈笑指点江山,蔑视一切的公子羽。

    这样的公子羽,天上地下又有什么人可以值得他畏惧呢?

    七月初,公子羽也启程了,他前往苍山赴约。(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唐婉

    第十六章、唐婉

    唐婉,祖籍四川,是唐朝宰相唐天仪的后裔。

    她虽然是一个非常明艳动人的女人,但和普通的大家闺秀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喜欢弹琴奏箫,她喜欢吟诗作画,她喜欢做一切文人才子,名门闺秀都喜欢做的事情。

    时而她甚至还和一些胆子极大的大家闺秀们谈起那非常陌生有些好奇有些恐惧的江湖人江湖事。

    江湖、朝堂,世上的一切似乎对她来说都离得很远很远,远得遥不可及,她平生以来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要嫁给她的表哥陆少游。

    只是这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因此表哥的母亲并不同意这一桩亲事,害怕她吟诗作赋这些闲情雅致影响儿子科举,因此拒绝了,她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权利说什么,她继续过着非常平淡非常平凡的大家闺秀生活。

    只是有一个人的到来,让她平凡而平淡的生活掀起了惊涛骇浪,准确来说她的命运都因这个人的到来而发生了改变。

    七月初九,她在一处庄园内和其他名门闺女在探讨一些趣事,而这时候忽然有一批人闯进了庄园,这群人要得不是金银财宝,他们只问一件事:唐婉是谁?

    她就是唐婉,因此她被人带走了,最终坐上了一辆马车,跟着一个人,一个自称牛肉汤的女人。

    惊讶,恐惧,沉默、冷静,在见到那个自称牛肉汤脸上遮着轻纱的女人后,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平静下来,她没有开口说什么,更没有大喊大叫,而是非常安静的坐在马车内,虽然也不知道这辆马车驶向哪里。

    牛肉汤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但视线还是注意着这个女人,半晌,她睁开了眼睛,望着眼前这个以极快速度冷静下来的女人,轻声叹道:“这一路上我也见过不少像你这样锦衣玉食的女人,但没有那个可以和你一样如此冷静从容的。”

    唐婉柔柔一笑,望着眼前这位眼神极其犀利似乎可以刺穿人灵魂的女人,柔声道:“并非是我冷静,而是因为我知道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走的,因此与其挣扎反抗遭到重创,不如安静过上几个时辰。”

    牛肉汤笑了笑,她拖着下巴,一脸人畜无害的望着面前这个温柔雍容的女人,道:“哦,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唐婉道:“我根本就不用试,从那些人径直闯入紫金山庄指名唤姓点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绝对不是一次忽然的行动,而是一次经过精心策划的行动,等坐上这辆马车后,我更肯定了这一点。”

    “哦?”牛肉汤有些好奇望着眼前的女人,道:“为什么?”

    女人淡淡一笑,她道:“我虽然很少出门,但毕竟还是坐过快马堂的马车。快马堂的马车其实也并没有其他的特点,他们提供换马,每八百里就有一个可以供换马的地方,因此他们的生意一向都非常好,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江湖侠士都喜欢和他们做生意。”

    牛肉汤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人,半晌她才轻叹道:“如果我不是早已经将你的消息打探清楚,我还真以为你有一段时间曾经在江湖上混迹过呢。”

    唐婉微微一笑,道:“你既然打探过我的身份消息,那你也应当知道我这些消息并非全部都是自己打听清楚,而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我那位表哥亲口告诉我的。”

    牛肉汤微微一笑,轻叹道:“是的,我自然是知道,朝廷每三年一次科举,陆游陆少游在今年科举夺得第三名探花郎,江湖上下恐怕没有那个人不知道吧。”

    唐婉淡淡道:“是的,你应当知道的。”她的语调依旧很平静,但牛肉汤笑了起来,道:“你似乎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伤心。”

    唐婉抬起眉眼,望着牛肉汤道:“那你认为我应当如何呢?”

    牛肉汤偏着头,一脸认真的思忖道:“至少你应当表现出情绪极其复杂的神色。”

    唐婉淡淡一笑,她也思忖了一下,轻声道:“是的,我应当表现出这样的情绪,可惜这种情绪找在两年前我就已经表达完了。”

    牛肉汤又笑了起来,她道:“是的,两年前你的这种情绪就已经表达了,现在陆游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甚至你的父母也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笑了,唐婉望着牛肉汤的笑容,她忽然感觉说不出的诡异,这是一种令他心惊胆战的笑容,让她全身不寒而栗的笑容。

    牛肉汤望着唐婉的神情,她的笑容更加开心了,她偏着头望着唐婉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吗?”

    唐婉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牛肉汤微笑道:“我看着你,简直就像看到另外一个我一样。”他说着就慢慢摘下了面上的轻纱,轻声叹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另一个我,但现在我似乎也不能不相信了。”

    唐婉目瞪口呆,身为大家闺秀的她很少有失仪的时候,但这一次她似乎不能不失仪了,因此她望着牛肉汤,彷佛也看见了自己一样。

    牛肉汤在笑,她的笑容更是诡异了。

    两个牛肉汤或者说两个唐婉正在互相凝视着,唐婉感觉有些窒息了,她隐隐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正在酝酿一个可怕的阴谋,一个她无法想象的阴谋,而这个阴谋中她唯一能肯定的是一定会利用她的身份。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呢?唐婉不明白,而牛肉汤也没有解释,她伸手撩起车帘,这一刻唐婉攥紧了拳头,她忽然发现刚才那个充斥着野性气质的女人不见了,有一个自己正慢慢出现在她自己的眼前……

    恐惧,一股前所未有将她淹没。

    后来陆小凤再一次见到花满楼的时候,他对花满楼说道:“你知道我平生以来经历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人。”

    花满楼点头:“我知道,因此你这一次见到那个人比你以前见过的人还要稀奇古怪?”

    陆小凤叹道:“是的,他是我见过最古怪的人,也是我平生以来见过最可怕的人?”

    “最可怕的人?难道他比青衣一百零八楼的霍休还可怕,比独孤一鹤还可怕,比罗刹教教主玉罗刹还可怕?”

    陆小凤道:“是,我以前见过的可怕的人加起来恐怕都没有这个人可怕厉害,但幸好这个人有一个缺点,否则那我就不仅仅是感觉可怕,而是恐惧。”

    “什么缺点?”

    陆小凤道:“这个人已经无欲无求了。”

    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就算武学造诣再高明,那也不会太令人恐惧了,此时此刻在沙曼的带领下,他进入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岛,见到了一个小老头。

    岛上的人不多,这个小老头就是其中的一位。

    沙曼望见这个小老头就直接走了上去,无论是眼里还是面上都没有一丁点的恭敬神色,她只是指着陆小凤道:“他就是陆小凤。”

    陆小凤顿时就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小老头。

    小老头的脸上至始至终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任何人看见这个小老头都会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和气的普通老头。

    花满楼曾问陆小凤:“小老头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对于陆小凤来说应当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了,但陆小凤却想了很久的时间,才慢慢说道:“外表看上去和和气气,老实诚恳,其实别人的心事,他总可能看得透,正是大智若愚,扮猪吃老虎的那种人。”

    花满楼以为陆小凤的话要说完,但没有想到陆小凤会继续接着补充道。

    “他不但饮食极其讲究精美,而且还是一个饱读诗书的风雅之士,对于天文气象之类,也极其有研究,这个人实在是不世出的奇才,武功、才学都深不可测。”

    陆小凤抬起头望着花满楼道:“你似乎有些不相信?”

    花满楼点头:“实在难以置信。”

    陆小凤微微一笑道:“你可知道昔年如意仙子练就如意兰花手用了多少年?”

    花满楼对于武林的事情都有一点研究,因此他很快就开口道:“如意仙子本就是武林中少有的才女,任何一门一派的武学被她看上两遍,都可以使得上手,只是这如意兰花手博大精深,晦涩难明,她练了三年才功成,但这个速度已经算得上武林中的奇迹了,据说如意仙子的女儿呕心沥血三十年想要练成如意兰花手,却也难以功成。”

    陆小凤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他道:“那你可知道那个小老头练如意兰花手用了多少时间?”

    花满楼道:“似乎并不比如意仙子用得时间要长。”

    陆小凤轻叹了口气,“何止是要长,简直就是短的要命,他练就如意兰花手用了不过区区三个月。”

    花满楼呆住了,他也不禁吸了口气,不能不承认道:“看来他的确是天底下少有的厉害人物。”

    陆小凤可以和花满楼谈笑风生,但当他见到沙曼口中宫九的师傅,也就是他口中的小老头却笑不出来了。

    小老头的确是一个非常和和气气的人,至少看上去绝对非常和气,而且带人非常风雅周到,看上绝对是一个任何人见了都心生好感的客人。

    如果陆小凤只是单纯来见这个小老头的,他自然不会有半点紧张,可他不单单来见这个小老头的,而是带着一种难以启齿的目的来见这个小老头的。

    小老头微笑着打量着陆小凤,自陆小凤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就没有转移开过视线,半晌,小老头忽然转过头,望着沙曼开口道:“我记得你已经有半年没有见我了。”

    陆小凤愣住了,他根本不清楚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沙曼立刻开口回应道:“是的,我原本永远都不打算带人来见你,只可惜有些事情本就不是因计划而决定的。”

    小老头笑了笑,他望着沙曼,颇为玩味道:“因此你希望他为你杀掉宫九?”

    沙曼很冷静的说道:“是的,是这样的。”(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仇敌

    第十七章、仇敌

    陆小凤知道沙曼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人,他也知道小老头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面对极其难缠的对手就应当使用出极其特殊的法子,这一切他都预料到了,只是有一点他没有预料到,他没有想到沙曼竟然会如此快的坦诚他的身份与前来的目的。

    他的心已经开始冰凉,他看得出这个和和气气的老头,一旦动起手来,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上。而且他也知道这个不知名的小岛本就是这个小老头的地盘,因此现在他已经成为小老头手中的玩偶,生死全部都掌握在小老头的手中。

    小老头转过视线,他望着陆小凤微笑道:“你知不知道宫九是什么人?”

    陆小凤没有迟疑,他道:“宫九是你的弟子,同时也是沙曼想杀的人,更重要得一点就是我已经答应沙曼要杀宫九,因此宫九已经算得上我不得不杀的人。”

    小老头神情平静,他继续道:“既然你知道宫九是我的弟子,那你本不应当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更不应当来见我?”

    陆小凤苦笑道:“我没有准备来见你,但听沙曼的意思我不能不来见你,我如果不来见你,这件事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因此我只能来见你。”

    小老头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来见我也就有可能死?”

    陆小凤道:“我知道,可我没有法子。”

    小老头道:“为什么?”

    陆小凤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郑重道:“因为有些事情可以去做,也可以不去做,但有些事情则只能去做。”

    小老头沉默了,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轻声叹道:“有些事即使明知道不能做但还是回去做,你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不能不去杀宫九,即使不答应沙曼,也会去杀宫九,毕竟你还是一个人,一个重朋友如己命的人。”

    陆小凤微微一笑,他的神情开始轻松了起来,他望着小老头道:“是的,在你面前我其实本不用多说什么,你原本就可以将我的想法猜测得清清楚楚,因此我只需要问:你同不同意我去杀宫九?”

    小老头语气淡漠道:“宫九是宫九,我是我,你杀不杀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只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陆小凤笑道:“我能拒绝吗?”

    小老头道:“你可以拒绝,我会将你安葬在这个小岛上一处风水绝佳的地方。”他似乎为了验证自己说得是事实,指着东南方向:前方三十里有一处风水绝佳的地方。

    他的语调没有半点波动,彷佛就是在说事实而已。事实上在沙曼或陆小凤的眼中,这个小老头的言语岂非就等同于事实?

    小老头的话语刚落下,陆小凤就伸出了手,道:“我不会拒绝。”

    小老头笑了笑,并未再继续在这个方面说什么了,而是开口道:“宫九的事情我可以不去理会,但我女儿的事情你也不可以去理会。”

    “你的女儿?”陆小凤沉吟了一下,道:“牛肉汤?”

    小老头微微一笑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的女儿就是牛肉汤。”他说道这里瞧了沙曼一眼,继续道:“我想你从沙曼的口中应当或多或少听到一些关于我女儿的事迹,因此你也应当略微判断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准确得说她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

    “一个人既然胆大包天,那自然会做出一些出乎常理之外的事情。”陆小凤道。

    小老头点头:“是的,我知道墨倾池是你的朋友,而且我也知道如果你见到他有事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因此我只希望你到时候若见到我的女儿牛肉汤可以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陆小凤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望着小老头道:“你为什么要我手下留情?难道你认为你的女人会败在墨倾池的手中?”

    小老头道:“是的,我女儿的武功虽然不错,智慧也不凡,而且她在暗而墨倾池在明,但我相信她会败,而且会败得一塌糊涂,如果是一般的人败得一塌糊涂,那就只有死,可惜她是我的女儿,因此她不能死,任何希望她去死的人,我都只能让那人去死。”

    陆小凤、沙曼都绝对相信这句话,也都绝对相信小老头的本事,沙曼依旧安静的站在原地,他什么话也没有说,神情很平静很理智,彷佛这件事情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你明明知道他会败,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去呢?”

    小老头淡淡一笑,他负手而立,望着面前的大海,淡淡道:“古往今来,世上又有几人可以永远不败,即使才智如我亦曾在年少之时败过,何况小女?不过败并不可怕,可怕得是怕败,因为败过,因此才有目标,一个有目标的人才会精进迅猛,成为屹立于巅峰的存在。”

    陆小凤并不太同意小老头的这句话,但也没有法子去否定这句话,毕竟这句话是小老头用一生得出的结论,又有谁可以否定人的一生。

    他很敏锐的捕捉到一条讯息,小老头败过,曾败在一个人的手中,这个人是谁呢?他想去问。

    只是他还没有问,小老头却忽然又开口了,小老头望着陆小凤道:“我平生以来只败过一次,四十年前,我曾败过一次,你可知道我那一次败是败在谁的手中?”

    陆小凤只有摇头,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小老头平静开口,他说了三个字,三个令陆小凤惊骇欲绝的三个字:墨倾池。

    此时此刻无论是沙曼还是陆小凤都瞪大眼睛,失去了平静与理智,此时此刻他们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出问题了,也不敢相信这三个字:墨倾池。

    四十年墨倾池如何败过小老头呢?

    难道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墨倾池已经有六十多岁的高龄呢?

    小老头似乎知道陆小凤并不相信,因此他开口慢慢道:“是的,就是墨倾池,也只有墨倾池,天上地下也只有墨倾池可以败我,但这一次我不会败,这一次败得人是墨倾池,绝对是墨倾池。”

    小老头冷冷开口,忽然之间,一股恢弘的气势如浩瀚巨海般汹涌,刹那之间从小老头的身上浩瀚涌出。

    这一瞬间无论是陆小凤还是沙曼都感觉置身一片汪洋大海之中,那种令人窒息的浩瀚,险些将他们的精气神都彻底淹没,他们望着小老头,他们实在难以置信,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可怕的实力,那简直就近乎于神祗。

    陆小凤眉宇间闪过了忧虑,他现在不由不担心墨倾池了,他现在知道墨倾池这次苍山之约最可怕的对手绝对不是他邀请的那二十七人,而是眼前这个和和气气的老人……

    他实在想不出普天之下还有那个人可以胜过这个老人,而且他也想不出为何四十年前墨倾池会击败这个老头,这个如神魔一般可怕无敌的老人。

    唐婉的面色已经非常苍白了,她望着眼前这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女人,她的面色实在难以好转起来,任何人见到这一幕也绝对不会比唐婉好多少。

    试想一下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忽然之间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如何呢?答案不言而喻。

    牛肉汤微笑望着唐婉,准确得说她在打量着唐婉,打量着唐婉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表情全部都落在牛肉汤的眼中。

    马车不停的行走,在风雨中前行,离开了四川,向着苍山而去。这种气氛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牛肉汤终于再一次开口了,她望着唐婉道:“或许未来的有一段时间内你还是唐婉,但你也可能是牛肉汤,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你接下来这段时间内你只需要记住两个人的名字:牛肉汤、墨倾池。”

    “牛肉汤?墨倾池?”唐婉不明白。

    牛肉汤指着自己道:“我就是牛肉汤,而墨倾池则是一个熟悉你,但却有些陌生的人,你不用知道得太清楚,你只需要知道他是我们要对付的人。”

    “我们?”

    牛肉汤的眼中闪过一抹野性的光芒,她道:“是的,就是我和你,现在他是我们的敌人了,虽然有一个人告诉我我不可能胜,但我偏偏想胜一次。”

    唐婉沉默不语,她依旧不明白那个墨倾池是什么人,但她总算还是知道墨倾池是一个可怕的人,而且是牛肉汤想对付的人,而且想借助她的身份要对付的人。

    只是牛肉汤为什么想借助她的身份对付墨倾池呢?她的身份又有什么特殊得呢?

    她撩开车帘,望着磅礴的大雨,一道闪电天空劈下,她的脑海中也出现了一道闪电,眼睛闪过一道亮光,还没有等她开口,她就已经听到了牛肉汤的声音,牛肉汤轻声叹道:“你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不错,你猜得很不错,就是这个样子。”

    ————

    铜锣巷、雄狮堂。

    仆人全部待命,房间中只有对着窗户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以及坐在书桌上仔细阅读那张记满羊皮卷上名字的女人。

    很久很久以后,女人忽然问望着窗外残秋的男人,道:“这二十七人都可以做你的对手?”

    男人应当已经失神了,可他立刻开口道:“是的,他们都配当我的对手。”

    女人道:“你认为他们之中那个人最厉害?”

    男人转过身望了一眼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还有几个人或许比名单中的人还要可怕。”(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宿命

    第十八章、宿命

    面色苍白的青年原本应当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以及花鸟声,他这一段时间内最应当需要休息,唯有休息好了,他才可以在那一天将自身的武学造诣发挥至最巅峰的状态,只是他已经站起身来了。

    他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气力的人,也不是一个在关键时刻不知道抉择的人,他本不应当站起身来,但他似乎不能不站起身来了。

    漂亮的女郎望着眼前的青年,她也发现此时此刻的青年明显有些不同了,如果说刚才的青年是一头已经沉睡的猛虎,那现在的青年就是已经苏醒的猛虎,他的全身上下出现了一股气,一股睥睨天下的霸道气焰。

    这股气令他不甘心坐在轮椅上,而是站起身,笔直站起身。

    青年负手而立,他转过身望着坐在书桌上研究羊皮卷上二十七个名字的女郎,他道:“羊皮卷上记载得人,无论是昔年的青衣剑客白玉京还是而今绝代风华的武林三大剑客叶孤城、西门吹雪、谢晓峰亦或者是名动古今的公子羽亦或已经成就不世霸业的绝代枭雄上官金虹,他们都算得上武林之中少有的盖世奇才,倘若不是他们共同出现在一个时代,那他们的成就绝对比现在还要可怕。但即使如此他们也并未是我眼中最可怕的对手。”

    一袭红装的女人也慢慢站起身,他望着眼前这个指点江山的男人,道:“你有把握胜过白玉京、叶孤城、西门吹雪的剑?”

    青年摇头:“我没有把握。”

    女人道:“你有把握胜过我父亲的龙凤子母环?”

    青年道:“你父亲上官金虹是我平生以来见过最可怕的人之一,龙凤子母环招式奇险毒辣,找找夺人性命,但他却可以将如此奇险的武器练得稳若泰山,就这一点而论,即使二十年前与你父亲同样名列兵器谱上的小李飞刀李寻~欢也不可能比你父亲厉害,因此我也没有把握可以胜过你的父亲。”

    青年望着女人,他似乎已经明白女人准备开口问什么,他继续道:“事实上这卷由大智大通等人商议订下的二十七人,我一个也没有把握胜过,但我也并非是没有一丁点把握。”

    女人沉默了一下,他望着青年道:“你虽然没有把握可以胜过这二十七人,但你也不是没有把握胜不过这二十七人?”

    青年微微一笑,他的面上露出不带任何掩饰的赞叹神色,他道:“是的,因此我对他们并不畏惧,我对他们只有期待。”

    女人没有迟疑,他继续问道:“你前面所说中的那几个人,你对他们怀有畏惧?”

    畏惧本是一件不应当说出口的耻辱事情,但青年没有一丁点迟疑或隐瞒,他道:“是的,我对他们怀有畏惧。”

    “为什么?”

    青年回答得很明白,他道:“他们其中一位是令昔年名动九州的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都引以为平生以来唯一对手的人,他也是华山风清扬的传道恩师,因此我不能不对他怀揣畏惧。”

    “他叫什么?”

    “独孤求败。”

    女人心中默念了一句,并未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那另外的人呢?”

    青年非常罕见的沉默了,女人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她知道眼前的青年对别人的询问很少沉默,特别是对她的问话,但这一次他沉默了,而且沉默了不短的时间。

    很久很久以后,青年才终于开口了,他道:“倘若当今世上我还有仇敌的话,那就是他了。虽然我并不愿意与他成为仇敌,但我注定只能和他成为仇敌,这是上天注定的,无论任何人都无法篡改这一切。”

    女人道:“他叫什么?”

    青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我有这样一个仇敌,而且我和他早晚都会碰面,而且我和他的碰见那就绝对是生死相斗。”

    女人呆住了,她实在不明白青年口中的这种关系,但他总算还是听清楚了青年口中的这种关系。她能明白这种关系并非是因为她的聪明,而是因为她曾听父亲上官金虹说过这种非常奇妙的关系。

    “世上有了上官金虹就不应当有小李飞刀,世上既然有了上官金虹也有了小李飞刀,那他们之间就注定成为仇敌,这种仇是天生的,因此这两种人一见面,那就会势如雷霆,产生交锋,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这一切,这是宿命,是上天早在我和小李飞刀同时出现在这个世上后就出现的宿命。”她依旧还记得父亲上官金虹那平生以来唯一喝醉酒那次和她开口说得那一席话。

    她知道父亲曾和小李飞刀交手,只是她至今不知道结果如何,她仅仅知道那一战小李飞刀没有是,父亲也没有死,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母亲在那一战之后成为父亲上官金虹的夫人。

    当初那一战是不是和母亲有关系呢?是不是和荆无命叔叔有关系呢?这一直以来都是她心中的疑惑,一直没有解开的疑惑,此时她的脑子里忍不住再一次思忖了,只是她只思忖而来一下,她的人就倒了。

    她自然不是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一个男人的怀疑。

    天上地下除开父亲上官金虹以外,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可以碰她,任何碰了她的人,结果只有一个:死。

    她望着搂着她腰肢的男人,道:“你想干什么?”

    男人笑了笑,他指了指房间中的那杆chuang,不急不缓慢慢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我是正人君子吧,你这样一个漂亮动人的女人,我这样一位风度翩翩的男人在一起,倘若不发生一点什么事情,你认为怎么可能呢?”

    她的面上有些绯红,望着眼前这带着淡淡笑意的男人,她偏着头,一脸天真道:“因此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之间一定要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了?”

    青年微笑抱着怀中的女人,道:“是的,是这样的。”他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有时候话是应当说的,但有时候话本就是多余的,他现在需要做。

    因此他做了,他带着女人走到chuang边,他准备小心翼翼脱下女人的衣服,可他的人就已经躺在了chuang上。

    他自然是想躺在chuang上的,可他偏偏是一个人躺在chuang上,女人没有躺在chuang上。

    女人点住了他的穴道,脸上笑容甜如蜜的望着青年,慢慢说道:“我母亲对我说过,一个女人无论有多么姣好的容貌,多么出众的才艺,一旦你太过轻易让男人得到,那他们就会像丢垃圾一样将你丢弃,因此墨倾池,我虽然确定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可我还不想和你睡觉。”

    男人愣了一下,他笑了,他双手放在脖子上,仰头望着笑容如秘的女人,柔声道:“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的母亲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是的,她的确是,而且似乎比我预料中还要聪明的太多了。”

    “一个女人让自己聪明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不过她不但做到让自己聪明,而且让她的女儿聪明,这实在太不容易了。”

    女人面上笑容一点一点收敛了,他望着眼前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她沉默了半晌,才问道:“你似乎知道不少关于她的事?”

    墨倾池笑了笑,他慢慢道:“我并不是知道她,而是因为我知道你的父亲上官金虹,如果我想要真正了解你的父亲,那我就不能不了解她。”他说道这里竟然又沉默了一下,他道:“其实当初我犹豫要不要将上官金虹列入名单之中,原因一部分是因为你和我的关系,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你母亲林仙儿。”

    墨倾池重重叹了一口气:“她们并不算一对非常平常的夫妻,但她们的确是一对夫妻。”

    上官小仙没有接话,她现在什么话也不想说,她的脑海中只有父亲上官金虹以及母亲林仙儿。

    在上官小仙所有的记忆中母亲似乎每时每刻都在笑,而且笑容都非常温柔,似乎天上地下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感觉不开心的,她至今还记得以前小时候母亲常常说得一句话: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上天赐予女人的本钱。

    以前她有些不明白,但随着长大,她渐渐明白了。

    当她逐渐明白的时候,母亲又在她的心中刻下第二句话:一个女人不要轻易献出自己的身体,否则这个女人再漂亮再有诱惑力,也会随时成为男人眼中随手可以抛弃的垃圾。

    她对于母亲的记忆几乎全部都停在这两句话了,至今她都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为什么像父亲上官金虹那样的一位枭雄为何会娶母亲那样的女人?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奥秘呢?”

    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想不明白,过去没有想明白,现在也没有想明白,或许未来也不可能想明白,正如墨倾池说得那样林仙儿和上官金虹的关系,天底下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的明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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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武侠世界。 问心、问剑、问情、问天下。 明心,明剑、明情、明众生。 墨倾池的穿越之旅。 一书一世界,一念一众生。 观人、识人、杀人、救人。 ———— ps:本书只讲故事说故事颠覆侠武世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颠覆侠武世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颠覆侠武世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