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案情通报(下)
柏初夏是警察院校毕业的,虽然现在调到另外的部门去了,但对于案子自然会特别敏感,听到刘家喜的话后,马上就意识到方逸应该是被牵扯到什么案件里去了。
“这事儿,和司元杰是有些关系的……”方逸想了想,开口说道:“他前段时间不是请假回家了吗,后来遇到一些事,我和胖子还有三炮去冀省找他了,没想到……”
方逸之前没有和柏初夏提起这件事,只是觉得没必要,但现在柏初夏既然问起,方逸就一五一十的将这个案子给说了出来,从前往冀省再到晋省追凶,整整说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
方逸讲诉事情,虽然不像胖子那样极尽吹嘘,但他略微低沉的声音,却是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就连余宣也停下了手中泡茶的活计,专心听方逸讲了起来。
“这……这件大案,竟……竟然和你们有关系?”柏初夏越听越是惊奇,等到方逸讲完之后,一脸震惊的说道:“冀晋两省的特大杀人骗保案,竟然是你们破获的?”
虽然不在公安系统了,但柏初夏现在所在的部门,信息之通畅却是还在公安系统之上。
像这样的大案,在案件进展的时候就已经报到了他们局里,当时柏初夏还在说那帮人没有人性,但她怎么都没能想到,这案子居然是在方逸的协助下破获的。
“柏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
刘家喜被柏初夏的话给吓了一大跳,要知道,这件案子还在保密审讯的流程中,并且对连山煤矿的梁大平等人都下了封口令,外界对此几乎一无所知的。
“我们部门有点特殊,这个案子我早在十来天之前就知道了……”柏初夏想了一下,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红皮的证件,在刘家喜面前晃了一下,让他看清楚了证件上的几个字。
“柏小姐原来是这个部门的人啊。”
看到那个证件,刘家喜心里虽然明白了,但震惊却是丝毫都没有减少,因为他知道,像这样的案子普通的国安系统也是接触不到的,那就只能说明,柏初夏所在的单位级别一定很高。
“凑巧看到了,只是真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是方逸和胖子他们给破获的……”柏初夏一脸意外的看着方逸,她知道方逸前段时间去了晋省,但却不知道是为了这个案子而去的。
“初夏,你这话就太抬举我们了……”方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案件是由我们几个人而起的不假,但要说破获,那是刘哥他们的功劳,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方逸,这里没外人,你就别把功劳往外推了……”
刘家喜苦笑了一声,此时的他在同事眼中,那就是孤身追凶最终破获大案的英雄,但只有刘家喜自己知道,他这个英雄的身份在方逸和胖子等人面前有多么的苍白。
虽然刘家喜在立案上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到了晋省之后,古局长并没能给他太多的帮助,反倒是方逸等人开着车出去转悠了一圈,竟然就找到了尤龙吴二宝的下落,在其后的抓捕中,方逸和胖子更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但是出于很多方便的考虑和需要,方逸和胖子以及三炮,都没有出现在这个案子的办案过程里面,甚至只有最开始的报案记录里才有着魏锦华这个名字,在其他地方就再没有他们的影子了。
可以说,这个案子最大的受惠者,除了捡了一条性命的司元杰之外,恐怕就是刘家喜了。
得到了省厅领导赏识的刘家喜,几乎重演了连升三级的戏码,直接从一个派出所副所长,成为了市局的正科级干部,如此跌宕起伏的人生际遇,让刘家喜前一段时间一直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由于涉案时间长,涉案人员广还有死亡人数多等许多原因,这件案子还在审讯流程中,恐怕没个一年半载都很难结案,但刘家喜却是被领导放了几天假,特批让离家已经二十多天的他回家过年。
刘家喜是年三十晚上到的家,陪着妻儿父母过了一个充满了喜悦的新年之后,却是在家里呆不住了,趁着距离回专案组还有两天的时间,刘家喜将家里的年货收罗了一车,驱车数百公里赶到的金陵。
“刘哥,咱们就别互相吹捧了,你还是说说案子吧,进展的怎么样了?”
看到刘家喜似乎想说出自己等人在案件里起到的作用,方逸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在寻找司元杰的过程里,方逸数次动用了占卜问卦的本事,而这些事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这个……”听到方逸的问话,刘家喜不由犹豫了一下。
要知道,这个案子还在内部审理过程之中,审讯的进程是要对外保密的,万一方逸家里如果有个记者身份的人将消息泄露出去的话,那刘家喜的乐子可就大发了。
“刘哥,这里没外人。”
看到刘家喜的样子,方逸当下笑道:“这位是我的老师,除了古玩,他对别的事情兴趣都不大……”
“谁说我兴趣不大的,小刘,你继续说,老头子我好奇的很……”余宣不满的瞪了一眼方逸,如此凶残丧尽天良的案子他也是第一次听闻,要说不好奇那绝对是假的。
“卫哥是军队上的,也不会乱说了,刘哥,你就放心吧……”方逸大致介绍了下卫铭城的身份,不过他对卫铭城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是现役军人罢了。
柏初夏刚才已经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能让刘家喜避讳的人就只有余宣和卫铭城了,听到方逸的话,刘家喜不由松了口气,当下开口说道:“几个主犯全都撂了,涉案人员一共有二十八人,现在已经全部抓捕归案了!”
在方逸他们走的那天,冀晋两省的公安系统,就进行了联合大抓捕,从晋省的煤矿到冀省正准备过年的农村家中,近千警力被调动了起来,再加上武警部队的配合,短短的两天之内,所有被交代出来的案犯无一漏网。
由于这个大案很多都是在晋省实施的杀人行为,所以抓捕到的犯罪分子,全部都被押解到了晋省,刘家喜在年前的时候主要就是忙活这些事了,后面虽然休假回家,但一直都和专案组有着联系。
按照刘家喜所说,现在被交代出来的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了五十八人,远远超出了吴二宝和尤龙最初供诉的人数,而很多人和案子,竟然都是在吴二宝和尤龙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来的。
“我们走的时候,查出来的死亡人数不是二十八个人吗?”
听到刘家喜说出来的数目,就连对案情最为了解的方逸和胖子都吓了一大跳,那多出来的三十人,又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杀死的呢?
“我们也没想到,这案子涉及的人数竟然这么多?”刘家喜闻言叹了口气,在将所有人的案犯都抓捕归案之后,一个个案中案全都被审讯了出来。
原来,尤龙和吴二宝虽然是这个杀人骗保团伙的两位老大,在当他们手下的团伙成员掌握了这项发财大计的时候,就有人生出了拉杆子单干的心思,毕竟这种犯罪行为实在不需要太多的专业技能。
而这些人比之尤龙和吴二宝,还要更加的凶残,没有尤龙配制的**药,他们无法掌控那些神经有问题的流浪汉,于是就将主意打到了一些外出打工的人身上。
这些人用工友或者招工的名义,诱骗那些单身出来打工人,说是在煤矿干活工资有多高,然后又骗他们说进效益好工资高的煤矿打工需要人介绍,让他们在填写履历的时候,写成是自己的亲人。
但是一到井下,这些人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杀人的手段也是和吴二宝他们如出一辙,几十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们的铁锤或者石头之下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了,如果不是方逸他们揭开了这个案子最初的迷雾,恐怕那些打工者的亲人们还在翘首企盼着他们回家呢。
除了刘家喜等少数几个人之外,绝大多数参与到这个案子里的干警们,都没能回家过年,因为审讯出来之后,他们还有着诸如指认现场寻找凶器和死者尸骸等大量的工作要做,几乎每天都在奔波着。
“造孽,真是造孽啊!”在刘家喜讲完最新的案情后,房间里出现了一瞬间的静寂,不过余宣的声音很快打破了这种静寂,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你小子,真是捡了条命啊!”
和余宣的关注点不同,卫铭城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司元杰的身上,因为按照刘家喜所说,这些犯罪分子的犯罪实施率非常的高,在他们做下的案子里,只有司元杰一个是在被拐骗到煤矿之后还幸存着的人。
“要是没有逸哥和胖哥他们,我这条命恐怕也没有了……”
回忆起发生在不久前的往事,司元杰也是心悸不已,如果不是方逸等人及时赶到,司元杰这会不是被埋在煤矿下面就是长眠于晋省那连绵不绝的大山之中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三章 寿礼(上)
“丧心病狂啊!”余宣的脸色十分沉重,任是谁听到这种凶残之极的案子,心情总是不会好的,尤其是这样的案子居然还发生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
“可不是,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没人性的。”
刘家喜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涉案的人员,已经有三十二人了,恐怕这是建国以来涉案人数最多,死亡人数也能排的上是前几位的案子,现在公安部已经派驻工作组下来指导工作了。”
随着一个个嫌疑人被抓捕归案,这个特大杀人骗保案的脉络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团伙的首脑是以尤氏兄弟和吴二宝等人为主体,下面呈网状发展团伙成员。
涉案的地点不仅是在晋省,现在已经延伸到了内蒙和疆省等地,甚至像是更加偏僻的贵省也有他们犯下的案子,而且由煤矿发展到了各种金属矿,那些卷宗里记载的东西简直是耸人听闻。
更为恶劣的是,在尤龙和吴二宝定下了“投名状”的规矩之后,这个团伙成员几乎人人手上都有命案,尤其是那十多个女性成员,由于无法在井下实施杀人行为,就改成了在生活中寻找杀人上交“投名状”。
如此一来,又有不少鲜活的无辜生命受到了残害,在已经查明的五十八个死亡的人里面,就有十二人是因为交“投名状”而死的,这其中的死者并不全是社会上的流浪汉,也有好几个正常人。
像是前年冀省一直未侦破的出租车司机被杀案件,就是尤龙团伙的成员犯下的,而凶手竟然是一位五十二岁的中老年妇女,她是在下车的时候递给了出租车司机一瓶含有剧毒的饮料,从而导致了司机的死亡。
那件案子之所以一直没能侦破,就是因为无法掌握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当时的侦破方向都集中在了死亡出租车司机的社会关系上,但谁都没能想到,那无辜生命的逝去,仅仅是为了一份“投名状”而已。
“这些人都该枪毙!”卫铭城愤怒的说了一句,他虽然在部队里任职,平时也会处理一些突发事件,但像这样凶残恶劣的案子却也是从来都没有碰到过的。
“要是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团伙要被判处死刑的人数,恐怕要占绝大多数的……”
听到卫铭城的话后,刘家喜点了点头,法不责众这句话,并不能应用到这个案子里,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而且按照国家的法律规定,杀人罪是最为严重的,只要查明了事实,估计这个团伙成员没几个能活得了的。
“刘哥,大过年的,咱们不说这些了……”
看到众人的面色都有些沉重,方逸笑着岔开了话题,开口说道:“回头我陪刘哥您到中山陵这些地方转转去,再给嫂子他们买些东西回去。”
“不用,不用,方逸,你陪柏小姐就行的……”刘家喜连忙摆了摆手,从刚才的谈话里他也能听出来,方逸的女朋友像是从京城过来的,估计这两人平时也是聚少离多的。
“逸哥,我和胖哥陪我叔去就行!”司元杰自告奋勇的说道,刘家喜的到来,司元杰无疑是最高兴的,这人没了亲人之后,总是会更加珍惜家乡人的这一份情谊。
“那也行,晚上咱们一起吃饭!”方逸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自己这边的确有事,老师从家里赶来自己要陪着,而且还要帮柏初夏挑选送给外公的礼物,确实是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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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行啊,有股子尿性!”
在送走刘家喜和胖子等人之后,方逸刚回到屋子里,卫铭城就对他翘了下大拇指,卫铭城虽然有那么一点出身世家的傲气,但为人却是直来直去的,方逸在这个案子里的作为,已经赢得了卫铭城的尊重。
“卫哥,我就是敲敲边鼓,事情还都是警察做的。”方逸并不居功,笑了笑说道:“给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咱们还是先看看吧……”
昨儿回到家里,方逸就整理一下郑板桥的字画,这次从彭斌那里得到的这批字画里面,还就是以郑板桥的作品最多,一共是三幅字和两幅画,而且都是郑板桥壮年时期的精品之作。
说起来也巧,在年前的时候,方逸和老师重点就是在修复这几幅字画,并且在修复完后由孙连达亲自进行了裱糊,所以要是拿出去送礼的话,只需要再购买个礼盒放进去就可以了。
“初夏,画是两幅,你挑一幅吧……”方逸走到收藏室,将郑板桥的几幅字画都给拿了出来,然后在餐桌上铺上了一层软布,这才将郑板桥的两幅画给摊开了。
“你小子,可真舍得。”
看到那两幅画,一旁的余宣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要知道,这两幅画一幅名为《竹石图》,一幅叫做《兰花图》,均是郑板桥最为著名的代表画作,在市场上基本上是一画难求的。
尤其是那副《竹石图》,上面还题着郑板桥最为著名的那首“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的诗句,而且是郑板桥手书,愈发使得这幅画显得弥足珍贵了。
“哎,方逸,这是郑板桥画的吗?”
卫铭城凑到那两幅画旁边,仔细的看了一眼之后,指着《竹石图》题诗下面的题跋,说道:“郑板桥的名字不是三个子吗?这上面的题款是两个字呀,方逸你可别拿假画来糊弄我们,我爷爷鉴赏字画的水平很高的。”
卫铭城此话一出,站在桌旁的几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愕然的神色,尤其是余宣,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那位也精通琴棋书画的老友,居然生出了个对此一窍不通的儿子来。
“卫铭城,你能把嘴巴给闭上吗?”
方逸还没说话,柏初夏已经快要被自己表哥给气死了,她原本以为外公喜爱郑板桥的作品,家里人都懂得一二呢,但听到表哥的话,柏初夏才知道自己实在是高估了他。
“怎么?我说错了吗?”
看到身边几人脸上的神色,卫铭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当下挠了挠头,说道:“我很小就去部队了,爷爷过寿也不用我准备礼物,所以我对这些真的不是很了解……”
这事儿其实也不怪卫铭城,他常年在部队里呆着,爷爷过寿的时候也就是回来磕个头,根本就不需要送什么礼物,只是今年心血来潮才琢磨着给爷爷淘弄个把玩的玉石物件。
柏初夏也拿自己这表哥没什么办法,当下指着《竹石图》上面的字说道:“卫铭城,郑燮就是郑板桥,他姓郑名燮,板桥只是他的号,你不懂别乱说话!”
“哦,原来这个字读燮啊,这人也真是的,取这么个生僻字,要是螃蟹的蟹我不就认识了吗?”听到表妹的话,卫铭城撇了撇嘴,他刚才瞅了半天也没认出那个字来,下意识的就认为这画是假的了。
“我懒得和你说了。”柏初夏转过头,对方逸说道:“方逸,就这幅画吧,多少钱?我回头打给你……”
柏初夏帮父母找了很长时间的郑板桥作品,对郑板桥作品的价格自然也很了解,她知道像这么大并且具有代表性的《竹石图》,对外价格最少是在百万以上的。
柏初夏自己自然是买不起的,不过家里还有老爸老妈做坚强后盾呢,这画虽然是贵了一点,但对于柏家来说也不是什么负担不起的价格。
“钱就算了,你不是让我和你一起去给老爷子拜寿吗?这画就算是我的寿礼吧。”
方逸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幅画算咱们两个送给老爷子的吧,老爷子这一辈子历经风雨打,但却正如这竹石一般傲然挺立,和这幅《竹石图》正是相得益彰,相信你外公会喜欢的……”
昨儿拿出这两幅画比较的时候,方逸其实就选定了《竹石图》,原因很简单,柏初夏的外公是从战争年代过来的,一辈子所受的磨难不知道有多少,这幅图中那立根破岩中的劲竹,正能寓意老爷子的高贵品格。
“那……好吧,就算是咱们俩送的。”
柏初夏不是那种扭捏的女孩,想了一下之后就点头同意了下来,虽然和方逸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同,但两人有一点却是很相似,那就是对金钱都没什么概念。
“哎,方逸,你们的寿礼有了,那……那我的呢……”看到表妹选好了东西,卫铭城有些着急了,这是他头一年给爷爷送寿礼,虽然之前也搞到了一块寿山石,但总感觉不是那么如意。
看到表哥那一脸渴求的样子,柏初夏不由笑了起来,转头对方逸说道:“方逸,你还有雕刻出来的作品吗?给我哥一个吧。”
“行啊,前几天没事雕了几个物件,有个寿星的把玩件,倒是挺适合的。”方逸闻言点了点头,起身进屋拿出了一个手把件,说道:“这东西还没抛光,不过时间也来得及,等会送过去打磨一下就好了。”
“这个好,这个好!”当卫铭城看到方逸手上的那个玉石寿星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个手把件虽然不大,但却是将寿星公笑容可掬的神态完全体现了出来,而且在他的肩膀拐杖处,那挂着的两枚寿桃也是十分的引人注目,卫铭城相信爷爷一定会喜欢的。
“那个,老弟,这东西要多少钱啊?”
卫铭城和方逸可没有表妹那样的交情,而且以他的品行,也是不会白拿这件寿星把玩件的,不过这一声老弟喊出口,却是显露出了卫铭城的心虚,甭看他是卫家人,但卫铭城的手上还真没多少钱。(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四章 寿礼(下)
在很多父母家人身居高位的家庭里,子女往往都是不缺钱的,因为就算他们不做生意,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好处落在他们头上,用那句躺着就有钱赚的话来形容这些人,真的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卫铭城不一样,他虽然是父母的长子,但却是卫老爷子最小的一个孙子,十来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军队里,一年也就是回家个一两次,不是和卫家走动的十分亲近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和卫家的关系。
所以和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们相比,卫铭城就像是个小透明一般,除了每年从家族里支取的那点钱之外,他真的是没有任何的额外收入了,要不是昨儿东挪西借的二十万还在手上,卫铭城怕是也没有前来买玉的底气。
“卫哥,小玩意而已,不要谈钱了……”
听到卫铭城要买,方逸笑着摆了摆手,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作品能卖多少钱,只知道满军整日里催促他多雕琢出一些物件,对于他的作品,店里永远都是供不应求的。
“那不行,你不要钱,这东西我也没法要了!”
卫铭城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他平时是会享受家庭或者军人身份所带来的一些便利,但卫家家风甚严,像这种买东西不给钱的事情,卫铭城却是不敢干的。
“那就给个三万块钱吧,这块料子是籽料,上面还带着点皮,品质很不错……”
看到卫铭城一脸认真的样子,方逸有些无奈,当下报出了那寿星的价格,不过这只是籽料的价,方逸并没有把自己的手工钱给算在里面。
“好,三万不算贵!”听到方逸的话,卫铭城脸上一喜,他让人买的那件寿山石也花了两三万块钱,但看上去确实远不如这块寿星把玩件了,卫铭城相信爷爷一定会喜欢的。
“你给我个账号,我回头把钱打给你……”卫铭城将那手把件拿了过去,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下,抬头说道:“方逸,这抛光怎么做?我要拿到什么地方去打磨啊?”
“卫哥,这事儿不急,回头我拿店里去就行,那里有抛光师的。”余宣帮方逸请的那个专职抛光师过年的时候回家了几天,只不过这边生意太好,他大年初三就赶回来了,这几天一直都在店里忙活着。
“哎,你不急我急啊,回头还要给它配个好看的盒子才行……”卫铭城忙活活的站起身,说道:“先打磨好再说,你不用去了,告诉我店在哪里就行了,我直接过去……”
“行,我给那边打个电话,卫哥你直接过去吧。”
方逸闻言点了点头,卫铭城走了他和柏初夏也能由独处的机会了,方逸相信到时候余宣一定会找个借口,不是去出门遛弯怕是就会去孙连达那里。
拿起电话给店里拨打了过去,方逸大致的把事情说了一下就挂断了,他也没有直接找抛光师,而是让早起去上班的孟双双通知了一下那人。
“对了方逸,这把刀你卖不卖?”
卫铭城拿着那玉把件走到门口的时候,眼睛忽然扫过了放在茶几上的那把鬼头刀,不由站住了脚步,说道:“方逸,你家里放着刀剑这一类的物件不太合适,干脆也卖给我得了。”
“得了吧,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是别买了……”
方逸摇了摇头,这把鬼头刀经过法阵这一段时间的滋养,里面的凶煞之气日益浓厚,卫铭城要是把它摆在家里,那绝对是招灾引祸的根源。
“好吧,你什么时候想卖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卫铭城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鬼头刀,虽然现在早已是热武器的时代,但练武之人对于冷兵器还是情有独钟的,不过古代出于锻造技术的原因,大多兵器都腐朽掉了,而能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精品,只是难得一见罢了。
“这小子,真是占便宜没够啊……”
等到卫铭城离开之后,余宣没好气的说道:“卫嘉熙这儿子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别说方逸不卖他这把刀,就算是卖了,他也买不起啊。”
“余老师,这刀很贵吗?”听到余宣的话,柏初夏吐了吐舌头,她也知道表哥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棒,刚才差一点出言帮着表哥说话呢。
“从工艺上来说,这把刀是用的百炼千锻的法子,不亚于现代的打造技术,但是这把刀在历史上的意义却是不同凡响,卫铭城那小子是买不起的。”
在余宣看来,一件古董之所以值钱,本身的材质只能放在第二点上,而最重要的却是其在历史中的地位。
就像是古代最著名的美玉和氏璧,根据史料记载,和氏璧出产自荆山,也就是现在的鄂省武当山一带,这里原本并非是玉石的产区,所以按照余宣的推断,所谓的和氏璧,其实只是一块普通的璞玉罢了。
但历经数朝数代,又有诸如“完璧归赵”等历史典故的渲染,和氏璧在国人心中,绝对能称得上是排名在前三位的至宝,这种在人心之中的无形价值,就是历史地位所赋予的。
而这把鬼头刀,则是决定了当年戊戌六君子生死的凶兵。
在近代史上大大有名的谭嗣同就是死于此刀之下,别的不说,单凭这一点就足够吸引眼球了,余宣相信,如果把它拿出去拍卖,至少稍微炒作一下,其成交价格怕是最少都要在五十万以上的。
“余老师,它有什么历史意义呀?”
听到余宣的话,柏初夏有些好奇,她知道余宣眼界很高,去年在参加那场拍卖的时候,极少有余宣能看得上眼的东西,没想到此刻却是对一把刀评价如此之高。
“谭嗣同的脑袋就是被它砍下来的,你说它在历史上有没有意义?”
余宣看了一眼方逸,说道:“初夏,方逸日后在古玩行的成就,肯定会超越我和他孙老师的,希望你能珍惜这段感情,日后能真的走到一起去!”
在方逸和柏初夏结识之初的时候,余宣压根就没认为方逸能配得上这个人品相貌家世均是一流的女孩,但现在余宣却是改变了想法,柏初夏能和方逸在一起,未必就不是柏初夏的幸运了。
“余老师,我和方逸在一起,不是看他的成就,而是想和他在一起。”
柏初夏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孩,以她的出身,比方逸有钱的年轻俊才见得多了,但柏初夏之所以愿意成为方逸的女朋友,却是和方逸在一起的时候,内心有一种十分平静和舒服的感觉,这是和其他男孩在一起的时候所无法体会得到的。
“行了,咱们就别讨论那么深奥的问题了……”
方逸起身把鬼头刀摆在了墙上,笑着说道:“合则来不合则散,感情的事情更是无法勉强的,不过我和初夏有姻缘,她的手上已经被我帮上了姻缘绳了……”
“少来,这么根绳子,就想绑住我?”柏初夏佯做嗔怒的冲着方逸翻了个白眼,这种小女人的样子在她身上却是极少出现的,那娇羞的模样,却是让方逸看的一阵愣神。
“初夏啊,这根绳子,你可要保管好。”看的柏初夏手腕上的红绳,余宣额头的青筋忍不住跳动了起来,上千万的东西就这么随手戴着,恐怕也只有方逸能如此的不在乎。
“余老师,我知道的!”
柏初夏甜甜的笑了笑,虽然方逸之前也送过亲手雕刻的玉佩给自己,但这红绳同样是方逸亲手编织出来的,一个男孩能为女孩做这样的举动,往往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行了,我去你孙老师那里转转,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啦……”余宣笑着站起了身子,他知道方逸和柏初夏也有很长时间不见了,在古玩行厮混那么久,余宣这点眼力介还是有的。
“方逸,明儿去见我外公,你还不害怕呀?”
余宣走后,柏初夏坐在了方逸的身边,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了方逸的肩膀上,说来也奇怪,柏初夏和方逸相处的时间并不久,甚至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但对于方逸,柏初夏没来由的就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信任感。
“你外公吃人?”方逸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别乱说,外公人可好了!”柏初夏打了一下方逸的肩膀。
“那就是不吃人了,我干嘛要害怕啊?”
方逸闻言笑了起来,从卫铭城的派头上,方逸能看出来一些东西,但方逸前面一二十年的生活,等于就是山中的隐士,凡尘俗世的富贵荣华对于他而言,还真没有什么威慑力。
“我就喜欢你这无知者无畏的傻样!”
柏初夏抿着嘴笑了起来,其实她知道,方逸并不是无知者无畏,而是在他心中真的没有什么等级之分,在柏初夏看来,什么帝王将相豪富巨贾,在方逸眼中恐怕都是一样的。
而柏初夏也正是喜欢方逸的这一点,她以往和男孩子交往的时候,那些男孩或者是男人,总是像孔雀一般有意无意之间会展现出自己的实力,而且从来都不愿意在自己面前失态,永远都表现的像是个绅士。
但方逸却是不同,他身上的优点,需要细细的去品味,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是能感受到方逸身上那种犹如经年佳酿般的醇厚,在润物无声之中,就慢慢进入到了柏初夏的内心深处。(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五章 家庭背景
“方逸,我给你说说我们家吧……”
靠在方逸的肩头,柏初夏只感觉十分的舒服,方逸的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像是能安宁心神一般,要是再不说上几句话,柏初夏怕自己就会舒服的睡过去了。
“行啊,我也了解一下未来老丈人和岳母的喜好。”
方逸笑着应了一句,对于柏初夏的家世,他虽然在心中有过一些猜测,但却是从来都没有问过,他相信该说的时候,柏初夏自然会告诉自己的。
“油嘴滑舌……”
柏初夏轻嗔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爷爷是解放前参加工作的,解放后一直都在教育部门工作,爷爷和奶奶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就去世了,而我的父母,则是六七十年代的大学生,他们都出国留过学,现在是在外交部门工作……
我还要一个大伯,他在组织部工作,大伯家里有三个堂哥,哥哥们都已经结婚了,另外我还要一个姑姑,姑姑家里也有两个哥哥,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这是我家里的情况。”
“敢情你还是柏家的小公主呀。”
方逸闻言笑了起来,柏初夏家中长辈的孩子全都是男孩,可想而知柏初夏会多受宠爱了,因为不管多重男轻女的家庭,当儿子多了之后也就不稀罕了。
“那当然了,在卫家,我也是小公主!”
柏初夏调皮的笑了笑,说道:“我妈妈姓卫,我一共有三个舅舅和一个小姨,卫铭城是我小舅家的表哥,他们家也是男孩多女孩少,三家就两个女孩,都已经结婚了……”
“你外公不是个普通人吧?”方逸笑着问了一句。
“在外人眼里,外公很厉害,但是在我眼里,他就是个疼爱我的普通老头……”
柏初夏的眼睛里满是回忆的神色,“我小的时候爷爷奶奶的身体就不好,没法照看我,而爸妈的工作又很忙,所以我在外公那里长到了六七岁才回到爸妈身边的,那会就像是个假小子一样整天在外面玩……”
说起自己的外公,柏初夏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情,她的外公叫做卫德林,生于一九一零年,卫家是江浙地区的大户,而卫德林也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的世家,卫德林在大学时代受到了进步思想的影响,大学还没毕业,就毅然投入到了革命之中。
卫德林是当时军队里少数有文化的那个群体,按理说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干政委的,但卫德林却喜欢带兵打仗,他从排长一直干到军长,几乎全都是军事主官,当年的青年学生也被熏陶成了一个粗犷的军人。
在解放后,卫德林成为了一家军事院校的校长,这一干就是几十年的时间,现在部队里的很多高级将领,见到卫德林都是要称呼一声老校长的。
在柏初夏看来,她的外公卫德林像是一个很矛盾的综合体,一方面他的性格十分暴躁,自己的几个舅舅从小几乎就是在棍棒下长大的。
而另外一方面,卫德林却是学识渊博,和那些学者们都能谈笑风生并且吐词文雅,如果被卫德林的老部下看到,肯定不会相信这就是自己那整天满口脏话的老首长。
柏初夏的外公和爷爷,当时一个是军事院校的校长,一个是教育部门的领导,因此认识并且熟悉起来的,柏初夏的父母能结合在一起,与此也是不无关系的。
“怎么,你是怕外公打我吗?”听柏初夏对卫德林介绍的很详细,方逸不由笑了起来,他能听出柏初夏话中隐含的那一丝担忧。
不过在方逸眼中,所谓的门阀世家其实和普通的老百姓也没有什么区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地的眼中,世间万物皆为刍狗,谁也跳脱不出这个圈子去。
“这个真不好说,外公的脾气实在是不怎么好。”
虽然卫德林现在已经年逾九十了,但那脾气却是依然如故,这也是卫家子弟几乎没有出纨绔的原因,因为只要被老爷子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那肯定就是一顿暴打,冲这一点,卫家也没人敢违逆老爷子定下来的规矩。
“没事的,外孙女婿这都隔着那么多层了,老爷子有气也不会冲我发的。”
方逸笑着用手轻抚着柏初夏的长发,对于这次柏初夏让他一起去给卫德林祝寿的意思,方逸心里很明白,这是柏初夏带他进入到柏家的第一步。
虽然柏初夏嘴上没说,但方逸也很清楚,想让她的家人接纳自己,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以方逸的心性,却是没有感觉柏卫两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几十年前,他们同样也只是普通的家庭而已。
“外公那么疼我,当然不会冲你发脾气的。”方逸的话像是有种魔力,让柏初夏心中的那丝焦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在方逸手掌轻轻的拍打下,柏初夏居然就睡了过去。
一直到中午时分,柏初夏才睡醒了过来,拉着方逸要出去给他买几身衣服,说是外公过寿的时候,要让方逸穿的精神一点。
看到性格一向都很大气的柏初夏居然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方逸不由哑然失笑,告诉她自己不太喜欢穿西装,家里有几套布料不错的唐装,到时候穿着去就行了。
原本柏初夏还想让方逸穿给她看的,但这时卫铭城又跑了回来,说是家里打了电话过来,老爷子指明要吃柏初夏包的饺子,无奈之下,柏初夏只能跟着卫铭城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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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真打算去见家长啊?”
下午的时候余宣和孙连达一起回到了方逸那里,看到方逸翻找出了好几件唐装,余宣不由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卫家的老爷子脾气可不怎么好,你拐骗走了卫家的小公主,说不定就会挨顿打……”
“脾气不好不代表不讲理,我上门是客,那老爷子总不能打客人吧。”听到余宣的话,方逸哑然失笑,看到余宣手上拎着的一个盒子,方逸问道:“老师,您这拎着的,不会就是送给老爷子的寿礼吧?”
“没错,寿桃一枚。”
余宣点了点头,说道:“那老爷子的脾气有些古怪,从来都不收家人之外的礼物,我要是搞点贵重的过去,指不定就会被扔出来,所以买个寿桃就行了。”
“我看你是小气舍不得花钱吧?”孙连达在旁边揭着余宣的短,别人过九十大寿,孙连达居然就花了八十块钱买了俩新品种的桃子,就是孙连达都有些看不过眼了。
“我说老哥,那老爷子的脾气你是真不了解,就这俩桃子……他能收下了就算不错了。”
余宣闻言苦笑了起来,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他去卫家找卫嘉熙的时候曾经拜访过老爷子,当时拎了两瓶茅台酒去,却是被老爷子一顿臭骂,最后硬是又给拎了回去。
“我不管那么多,到时候方逸跟着你去,你不能让方逸受了委屈!”
孙连达才不管卫家是个什么样的背景呢,俗话说孩子是自己的好,在孙连达眼里,自己的这个弟子不必任何一个年轻人差,找了柏初夏,那是柏家和卫家的运气。
而且孙连达这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让余宣做方逸的家长,事实上师长如父,别说方逸是个孤儿,就是他父母健在,余宣也应该是能做这个主的。
“放心吧,卫家不是那种不通人情的家庭,我保准方逸没事。”
余宣和卫嘉熙的交情很深,而且他还知道卫老爷子深居简出,就算是过寿估计也就是露一面的事情,卫家那么多人,老爷子未必就会关注到方逸的。
“就是,只是去吃个饭而已,又不是鸿门宴……”方逸在旁边嘿嘿笑了起来,要说最没有压力的人,反而是方逸。
“行了,不说这事儿了,把你的那两枚西王赏功钱拿出来吧。”
余宣换了一个话题,指着孙连达说道:“你小子不知道吧,你孙老师也是泉界名家,手上有这样的名珍不早拿出来,小心孙老师把你给逐出师门!”
“我以前哪懂什么西王赏功钱呀!”方逸闻言叫起了撞天屈,“这几枚钱是我师父收藏的,我以前一直没当回事,也就是前几天见了侯景臣的那枚钱才知道这东西珍贵的……”
和两个老师开着玩笑,方逸拿出了那两枚西王赏功钱币,孙连达鉴赏了一番之后,也是对方逸那不知道背了多少书的老道士师父仰慕不已,要知道,即使在民国时期,也没有人能藏有如此珍贵稀少的名珍。
一下午的时间,几人就在品茶鉴宝中度过了,晚上的时候满军也赶了过来,在外面酒店订了一桌饭菜招待了刘家喜一番,为了不让刘家喜开夜车回去,方逸硬是留着刘家喜在家里住了一天。
到了下午的时候,方逸问胖子要来了店里的那辆车,四五点钟接到柏初夏的电话之后,方逸开车带着余宣驶出了小区。
还没过大年十五,大街上仍然是一副节日的场景,按照柏初夏给出的地址,方逸直接开车出了城往钟山位置的方向驶去,卫德林这几年喜静,所以一直都住远离城区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六章 逆天行事
“这地方不错,是个风水绝佳之处……”
往城东方向开了十多公里之后,在方逸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山麓,抬眼往山上望去,方逸看到山顶紫云环绕,雾气蒸腾,忍不住开口赞了一句,这里和蓝莲的那栋别墅是一个方向,但位置却是一南一北,蓝莲的房子要更靠近外围一些。
“哦?这里的风水好在哪里?”
听到方逸的赞叹声,坐在旁边的余宣笑了起来,自己这个学生虽然在古玩的专业知识上还有些欠缺,但所学杂驳,居然连风水堪舆这些东西都懂。
“山水城林浑然一体,前山后湖龙盘虎踞,这山中怕是有不少的帝王墓葬啊!”
方逸看着那山顶的雾霭随口说道,相师堪舆风水望气有三看,一看形二看色三看味,顶级的风水师在这三看结合之下,才能做到寻龙点穴,妙在一心。
《穴决》有云:“远看则有,近看则无,侧看则露,正看模糊,皆善状太极之微妙也。”此之谓于形,山形地貌在风水之中的重要性自然是不必多言,如果在一大凶之地点下穴葬,那怕是子孙万代都不得安宁。
看形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没有练出望气之术的相师方士们,可以通过观察所看地点的云彩形状,从而进行风水堪舆寻龙点穴,但真正懂得望气之术的相师,却是可以看到地表蒸腾而出的气运,两者之间的区别可谓是天差地远。
而风水之中的看色,就是看气的色彩,这是望气之术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古代懂得望气之术的大将或者是军事,往往会在大战之前登高远望,很多人从望气之中,基本就能断定战役的成败。
如果看到云底部大而前面呈细长形,那么两军对垒将必战,看到云青白色而前面稍低,就能取得战争的胜利,看到云前面赤而稍仰起,则是会打败仗,传说诸葛亮就是深精望气之术,从而百战难得一败。
至于风水之中的望气色彩,则是要更加丰富一些,通常金黄色为大吉之气,主富贵发达,此之颜色大多用于阳宅,而非是下葬死人的阴宅。
像是方逸所曾去过的故宫就是如此,整个故宫的上空都有一层金黄的颜色,虽然和那黄色的琉璃瓦不无关系,但更多却是那千年帝王之气所造就出来的。
紫色同样为吉气,主宅中人功名及第,春风得意,如若为官,则官运亨通,加官进爵,不过和金黄色不同,紫色同样可应用于阴宅,有此颜色的墓地,可保得子嗣飞黄腾达,万事皆春。
淡红色就要稍微差一点了,只能称作是平安健康之宅,久居家人子嗣可能会有发达的机会,古时候很多小康人家大多都是这种风水,这也是比较常见的一种风水。
而当红色变为赤色的时候,这气运也就因为阳极太盛,使得运势急转直下了,一般不是主家会发生火灾,就是宅内有重病不治之人,这样的阳宅和阴宅都为不详之气。
当所望之气呈黑色中略带灰色,则是阴气盛极、丁财两败的态势,一般宅中之人会疾病缠绕,久治不愈,不过这种色彩在常人之中很少见,大多都是常在阴阳两地行走的阴人宅中得见。
所谓的阴人,用民间老百姓的说法,就是给阎王爷办事的活人,这种人在表面上和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但实际上却是能游走阴阳两界,只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他们阴气沾染得了多了,往往都是不得善终的。
至于白色如薄雾的颜色,则是宅邸为阴煞缠绕,如果是阳宅必招飞来横祸,而阴宅的话,怕是子嗣不旺或者是每一代都会有横死之人。
在望气中还有一种颜色,那就是紫黑色,不管是阴宅还是阳宅,如果出现这种色彩,恐怕牢狱官司和破财死伤的事情,已然是近在咫尺了,而且极难化解。
而此刻方逸所看到了山顶紫气,就是大吉之气,死人葬于此处,可保子孙后代福泽深厚,活人居住在这里,则是能延年益寿,金陵之所以能成为六朝古都,引得帝王将相建都于此,钟山风水可谓是重中之重。
“哪儿来的紫气,我怎么看不到啊?”
余宣虽然知道钟山的风水绝佳,也稍懂风水堪舆之术,但他并不懂得望气之术,抬头向山顶上看了半天,有些无奈的收回了眼神,在余宣眼中,那山顶处除了树木就是白云,恐怕戴个墨镜都看不出紫色来。
“老师,您还是吃古玩这行饭吧,要是连望气之术都懂了,那些风水相师们也就没饭吃了……”
听到余宣的话后,方逸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望气之术在风水师中也属于难得一见的秘术,并且需要从小修习一种特殊的功法,从而开启民间所谓的阴阳眼,才能看到这世间不同的色彩。
不过不管是望气之术还是平时的六识感应,方逸通常都是将其给关闭掉的,打个比方,以方逸现在的耳力,就算是虫爬蚁动他都能清晰的听到,如果开启六识的话,那身边的噪音简直就像是轰炸机一般在他耳边轰鸣了。
余宣只是学了风水堪舆的一些皮毛,听到方逸的话后也没生气,当下笑道:“风水相师属于玄学一脉,我倒是认识这一脉的一位大师,等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好,有机会老师帮着引荐一下!”
方逸闻言点了点头,他对于玄学两个字并不陌生,因为在现如今对各种学问的归类中,但凡是无法用言语解释的一些事物,都被归类到了玄学之中,像是方逸所学的诸如符箓之类的道术,也都被归于到了玄学的范畴里去了。
“那家伙常年都在港台呆着,等他回国再说吧。”
余宣笑着说道:“风水玄学在咱们国内是要被当成封建迷信来打击的,但是在港台就没这些忌讳,你知道那老家伙帮人看一次风水要收多少钱吗?”
“估计得几十万吧?”
方逸不确定的猜了个数字,他曾经听老道士说过,在建国之前老道士帮人看风水,一次最少也要五根小黄鱼,也就是金条,放在现如今的话,那最少也是十万起步的价格。
“几十万?你也太小看他了……”
余宣摇了摇头,说道;“我给你说个事你就明白了,港岛有个大佬在琼省圈了块地,准备开发旅游业,但在施工的过程中总是出事故,后来请我那朋友一看,才知道有大问题……”
“嗯?老师,你说的是亚龙湾那边吧?”方逸闻言一愣,连忙说道:“那里是有个高人布下的风水局,我以前去的时候见过,布局的人是有真本事的……”
方逸上次和满军他们去过琼省,在路经亚龙湾的时候,他远远看到有一处地方煞气极重,但走进之后才发现那里居然被人布下了一处风水局,将煞气尽数镇压在了下面,其布局之巧妙,就是方逸也颇为佩服。
“那当然了,你知不知道,港岛的那位大佬之前为什么一直不顺吗?”谈到这些事情,余宣脸上露出了八卦的笑容,他也是普通人,提到风水玄学,心里也是有种神秘的感觉。
“知道啊,那里煞气冲天,以前不知道死过多少人,要是不镇压的话,死几个人恐怕都是轻的……”
方逸笑着随口答道,那处风水局中的煞气虽然被镇压住了,但懂得望气之术的人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如果换成方逸布置这个风水局,效果其实比那人还要好上几分的。
“你小子还真懂啊?”余宣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方逸,他显然没想到方逸真的知道答案。
余宣也是听老友说起,才知道那处地方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初的时候,是日军修建的一处军港基地,为了保密,在军港修建完成之后,参与工程的八千民工全部被残忍的杀害掉了,并且在旁边挖了一个万人坑,将被屠杀的民工都葬于坑中。
不过然日军在潜龙入海之处染血还不到一年,美军就在菲律宾登陆,大规模歼杀日军十万人,日军血染太平洋,所以在龙脉之地上动土浸血,都是风水之大忌,日军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当然懂啊……”
听到余宣所说的万人坑,方逸不由笑道:“那人是不是在万人坑上修建了七根“定魂柱”?然后又在海湾里建造了一个“乾坤柱”?而那周围的建筑,都不能超过“乾坤柱”的?”
“你小子,就是不在古玩这行混,也是饿不着啊!”
余宣一脸惊诧的看着方逸,他发现自己以前还是小看这个学生了,方逸岂止只是雕刻工艺大师,就凭他在风水堪舆上的学问,到了港台地区恐怕也是大师级的人物了。
“现在寻龙点穴看风水,可是赚不到几个钱了。”
方逸闻言笑了笑,现如今科技昌明,鬼神之说在社会中早就不盛行了,也只有一些年龄大的人才会相信,再加上很多城市都修建了公墓,如此一来这行当的饭碗就更加难端了。
“赚不到钱的都是没本事的人……”余宣摇了摇头,说道:“我那朋友仅是做这个风水局,就整整赚了五千万,我玩了一辈子的收藏,还不如他这一次赚得多呢……”
余宣话中倒是没有什么妒忌的语气,只是有些感慨,他曾经和那位朋友去一次港岛,发现他朋友所到之处,尽是港岛的豪富巨贾们所接待的,吃穿用度都是奢华之极。
甚至连华人富豪榜前几位的那几人,在面对他朋友的时候,都是一口一个老师称呼着,余宣也是借着这个机会认识的郑家人,不过在郑家那位老爷子的眼里,余宣的地位可远远不如他的朋友。
“五千万,不贵!”想到自己在琼省所见的那个风水局,方逸淡淡的摇了摇头。
“五千万还不贵啊?”
要不是方逸在开着车,余宣恨不得在他头上来那么一下子,这年头普通人的月工资在**百一千多,百万富翁在一些城市里就是很有钱的人了,看个风水五千万,这已然是不可想象的价格了。
“老师,你那朋友今年多大?”方逸不答反问道。
“今年应该有七十岁了吧,他比我要大几岁。”余宣有些奇怪的看向方逸,他不是很明白方逸的意思。
“那五千万,最少买了他十年的阳寿!”
方逸闻言叹了口气,说道:“风水堪舆一道,做的都是泄露天机,行的是逆天改命的事情,有损阴德,你朋友布下了那样的风水局,就算是一时能遮掩天机,但最终还是要折损寿命的……”
方逸占卜问卦和风水堪舆的本事,是得自老道士真传的,他不敢说在国内无人可比,但方逸要是真干这一行,恐怕那些所谓的大师给他提鞋都不配。
但方逸从来都没有用风水相师的能力去赚钱的主要原因,就是干这一行,往往都是在逆天行事,就算方逸是道家正统传承,泄露的天机多了也是会遭受天谴的,老道士曾经对其千叮万嘱,让方逸不得以此为生。
“方逸,你……你说的是真的?”听到方逸的话,余宣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当然是真的,老师,你那老朋友最近这些年,应该是深居简出了吧?”
方逸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其实破解那处万人坑的煞气,最好的办法是用经文将其给化解掉,如此不但不会折损阳寿,甚至还能增加阴德,只是一来那里的煞气实在是太重,二来余宣的朋友也没有化解煞气的手段,所以只能将其给镇压住了。
不过方逸知道在那个地方的附近海湾处,兴建了一处很大的寺庙,这个寺庙的兴建恐怕也是那位风水大师提议的,用寺庙的佛法消弭万人坑的戾气,这也是他能想得到的最好办法了。
“是,这有好几年时间了,他一直都没有再帮人看风水!”
听方逸这么一说,余宣也反应过来了,自从他的那位老朋友帮人在琼省布下了风水局之后,好像就一直都没怎么出过门,而且在提及那五千万酬金的时候,那位老友脸上好像也没有什么欢愉的神色。
“方逸,你能帮到他吗?”余宣和那位老友虽然行业不同,但认识了几十年,可谓是相交莫逆,此时听到老友要减寿十年,忍不住向方逸问了一句。
“帮不了,老师,这种事情旁人是帮不了的,他如果能多行善事,或许还可以弥补一下。”
方逸缓缓的摇了摇头,从老师话中他能听出来,那人应该只是精通风水的玄门中人,而非是像自己这样的修道之人,如果他是修道之人的话,方逸倒是能指点他一些规避灾祸的法门。
修道之人追求的是长生大道,这违背了自然规律的发展,原本也是逆天行事,不过修道之人还在天地法则之中,对天地法则的了解要远超于常人,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又能得到护佑,像是泄露天机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寿命。
不过方逸此时修为尚浅,他曾经听师父说过,修道之人不畏天谴,但却是最怕因果,而帮人占卜问卦和寻龙点穴或者是逆天改命,这些都是将别人身上的因果转嫁到自己身上的事情。
修为浅薄的时候,因果关系并不是很重要,也不会体现出来,但是在修为达到炼神反虚的境界之上以后,这些因果关系就会出现,再想往上晋级突破的时候,往往轻则晋级失败,重则甚至会走火入魔性命不保。
所以修道之人大多都隐居在深山之中,就是为了不沾染凡尘俗世的因果关系,像是方逸这样下山历练,到了某种境界之后也是要斩断因果的,否则将会大道无期。
“方逸,等这次回去之后,你一定要跟我去见见我那朋友!”
听到方逸的话后,余宣一脸恳求的说道,就算方逸帮不到自己那位老友,相信也是能提出一些建议的,对于自己的这个学生,余宣有种莫名的信心。
其实余宣曾经和孙连达讨论过方逸的事情,在他看来,方逸能孤身一人从野人山走出来,并且斩杀了那不像是地球生物的巨蚺,这绝非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在余宣眼里,方逸身上早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了。
不过以前余宣没有和方逸深谈过这些事情,直到今天无意中提起,余宣才发现方逸在玄学上的造诣,怕是要比他已经表现出来的那些能力更加的精深博大,或许这才是方逸真正的本事。
“行,老师,我也想见见这位前辈!”
方逸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在现如今的社会里,不但是道法式微了,就连玄学往往也被归纳到封建迷信的范畴之中,真正有本事的人已经是极为少见的了。
“回去我就给他打个电话约一下,咱们尽早去。”要不是已经快到地方,余宣恨不得连卫家那位老爷子的寿宴都不参加了,相比之下,显然是他朋友的事情要更加重要一些。
“老师,不差这几天的。”
看到老师心急火燎的样子,方逸不由苦笑了起来,在古玩鉴赏上余宣是专家不假,但他真的不懂玄门中的事情,有些事做了之后,就必须要承担其后果的。
“嗯?卫哥在前面接咱们了。”
方逸正说着话,看到在前面的岔路口处停着一辆吉普车,而卫铭城正在站在车头处东张西望着,之前和柏初夏通过电话,方逸知道老爷子所住的那条路和金陵疗养院是一个方向,普通车辆是无法进入的。
“老师,回头就不要提那些事了,咱们要去的这一家子,可都是唯物主义者啊。”在卫铭城身边停下车子的时候,方逸和余宣交代了一句,他现在可不是道士了,别到时候再被人当成了个小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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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什么时候能开饭?
“卫哥,麻烦你跑一趟,初夏呢?”方逸摇下车窗,和卫铭城打了个招呼。
“余叔好!”卫铭城先是老老实实的和余宣问了声好,这才回答方逸的话,“爷爷叫她去说话了,我爸让我过来接余叔和你的……”
“恐怕主要是接老师,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方逸闻言笑了起来,按照他和柏初夏商议的结果,这次来拜寿并不是以柏初夏男朋友的身份过来的,而是以余宣学生的身份,如此也可以让卫家和柏家有个接受的过程。
“谁让你小子和初夏琢磨出那个馊主意啊。”
听到方逸的话,卫铭城也是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如果以初夏男朋友的身份过来,恐怕我们家的人除了爷爷之外,都会出来欢迎欢迎你,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我们家的小公主给骗到手……”
“不会和卫哥你一样,都想着要教训一下我吧。”方逸举手做着投降的样子,笑着说道:“到了你们的地盘,我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投降之后总是要优待俘虏的吧?”
“这话你和我爷爷去说……”
看到方逸的模样,卫铭城哈哈大笑了起来,口中说道:“我爷爷当年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抓俘虏,在淮海战役里,我爷爷一个师抓了一个军的俘虏,整合之后他就变成军长了……”
“行了,这会不早了,赶紧过去吧……”看到卫铭城聊的开心,余宣瞥了他一眼,说道:“卫嘉熙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回头你接人晚了,小心挨揍!”
“哎呦,余叔您说的对,我爸这年龄越大脾气越差,我都快不敢见他了……”
听到余宣的话,卫铭城一拍脑门,连忙跳上了自己的车子,对方逸说道:“你们跟在我后面,回头配合警卫做一下检查,我就不愿意来这里,明明有通行证的,每次还都要检查半天……”
说着话卫铭城已经发动了车子,方逸开着车跟在卫铭城的车后行驶了大约十来分钟之后,又是一条岔路出现在了面前,方逸发现,在岔路的两边,均是有一个绿色的岗亭。
“下来吧!”
卫铭城已经停下了车子,对方逸说道:“那边是去疗养院的,本来我爷爷也住在那里,不过这两年他嫌那边也吵闹,就搬出来了,两边离的不远,医疗什么的也方便。”
“老爷子建国时是个什么级别?”
看到两个武警来到自己车前,从车上下来的方逸忍不住问了卫铭城一句,那老爷子可是过的九十大寿啊,也就是说最少已经离休二三十年了,居然还能有这种警卫级别?
“两颗星!”卫铭城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爷爷一直都是跟着许将军,两人是孟不离焦,从鲁省跟到金陵,军委几次要他进京爷爷都不去,所以最后就留在金陵了……”
“怪不得警卫级别那么高……”看着那两个武警认真搜查的样子,方逸点了点头,开国时的中将,到现在恐怕已经没有剩几个了,这样的元老那都是国宝级的人物了。
卫铭城说的没错,那两辆车子整整被检查了十多分钟才放行,就连方逸带来的那幅郑板桥的《竹石图》都被打开看了一下,车子又往前开出了两百多米后,经过一个弯道,一处建在平缓地带的建筑出现在了方逸面前。
这处地方的地理位置很好,建筑的前面有一个天然的小瀑布,流水潺潺不绝于耳,而站在院前的平地上,则是能看到远处近乎大半个金陵,选在这个地方修建房屋,怕是也看过风水的。
卫老爷子所住的这个地方,说是建筑,其实和方逸在农家所见的房子差不多,一排大概有七八间平房,四周拉上了高高的围墙,门口处站岗的警卫才赋予了这里一丝与众不同的色彩。
在围墙外面的空地上,已经停着七八辆车子了,方逸停好了车子之后,拿上了那幅《竹石图》和余宣下了车,在进入围墙大门的时候,又是经过了一番检查。
“这布置的挺喜庆呀?”
进入到里面的院子之后,方逸看到在那些平房的屋檐下面,挂着一排的红灯笼,将已经时近黄昏的院子照的一片光亮,而青石砖铺就的地面上,还有一些鞭炮燃放后的残骸。
院子占地面积很大,五六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正在院子里奔跑玩闹着,而在另外一边则是个被塑料布搭起来的棚子,卫铭城指着棚子给方逸解释道:“爷爷没事喜欢种点东西,家里吃的菜都是自己种的,天冷了就搭个大棚……”
“老余,咱们可有年头没见了!”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一个穿着军装、鬓角微白的人从屋里迎了出来,在灯光的反射下,他肩膀上的那颗金星显得尤其耀眼。
“老卫,你可没怎么显老啊!”
看到来人,余宣也是迎了上去,和那人先是握了下手,然后紧紧的抱了一下,不是从当年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是很难理解那时的感情的,这份感情就像是老酒一般,时间越长越是醇厚。
“我当然不老了,看到没,那是我儿子,在军队里比武经常拿第一名的!”卫嘉熙用手指了指儿子。
“虎父无犬子,你儿子随你!”余宣顺着老朋友的话赞了一句卫铭城。
“随什么我啊,我是告诉你,就他这样的,我现在一个还能打他好几个!”卫嘉熙冲着儿子踹了一脚,没好气的说道:“懂不懂礼貌啊,还让客人拿着东西?小心老子我揍你!”
“爸,那是别人送给爷爷的礼物……”
卫铭城小声的解释了一句,摊上这么一个爹,他也很是无语,话说当爹的打儿子,做儿子的总不能还手吧?要不然就凭他那老胳膊老腿,恐怕打到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老爹。
“老余,不是说不让你带东西了嘛?”卫嘉熙不满的看着余宣,说道:“我爸从来都不收外人的礼,你当年又不是不知道,拿着东西过来,你不是找难受吗?”
“老卫,我就是买了个寿桃,加起来才花了几十块钱,图个吉利而已……”余宣笑着指了指方逸左手的盒子,开口说道:“这是我学生方逸,不过他拿的寿礼和我可没什么关系,老爷子收不收的也不关我的事儿……”
“嗯?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余宣的话,卫铭城眉头一挑,按理说在余宣面前,他的学生根本就没有送礼的资格,可是看那方逸所拿物件的形状,却分明是一幅画卷的样子。
“小舅,那是我送爷爷的礼物!”
正说话间,柏初夏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来到卫嘉熙身边,柏初夏用手挽住了卫嘉熙的胳膊,说道:“我敢保证,今儿你们送的礼物肯定都不如我这件讨外公喜欢。”
“你爸妈不是准备寿礼了吗?”
卫嘉熙一脸笑意的看着柏初夏,卫柏两家的女孩都不多,所以柏初夏在卫家也是被当成小公主一样养着的,从老爷子到他们几个舅舅还有下面的表兄弟,都是对柏初夏疼爱有加。
“爸妈是爸妈的,我的是我的,这能一样吗?”柏初夏抱着卫嘉熙的胳膊晃了晃,然后指着卫铭城说道:“小舅,我哥今年也要给外公送礼呢……”
“他会送什么礼?”卫嘉熙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儿子,转头再看向柏初夏的时候,却是满脸笑容,“我们初夏最懂事了,回头你外公看了礼物一定会喜欢的!”
听到是柏初夏的礼物,卫嘉熙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拿着东西的方逸,则是直接就被他给无视了,在卫嘉熙看来,外甥女肯定是余宣那里淘弄到了礼物,然后余宣让学生给拿过来的。
“偏心眼,我回去问问我妈去,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啊?”
卫铭城用仅是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嘟囔了一句,卫家男孩多,卫铭城光是堂兄就有七八个,所以男孩在卫家不稀罕,就是老爷子平日里都把柏初夏当成个宝贝捧在掌心里。
“老余,走,咱们进屋喝茶去,你不是喜欢喝铁观音吗?我这里的铁观音你肯定没喝过,咱们有二十年没见过了吧?等下好好的杀上一把,让我看看你现在的象棋水平怎么样?”
老友相见,卫嘉熙也很是兴奋,当下招呼着余宣进了一间屋子,卫老爷子住在东头刚才柏初夏出来的那间房里,一般老爷子不招呼,旁人是不敢进到房间去打扰的。
“初夏,你怎么在这里啊?来,看看嫂子给你买的镯子……”
余宣被卫嘉熙拉进了屋子,而方逸正准备和柏初夏说话的时候,冷不防过来了个三十多岁漂亮少妇,拉着柏初夏又进了另外一个房间,隔着厚厚的布帘,方逸能听到那间屋子传来的女人说话声。
“那是我二伯家的三嫂,走吧,方逸,咱们也去喝茶……”
呆在门前的卫铭城看了一眼方逸,颇是有些同命相连的感觉,这会也只有他能陪着方逸了,否则总不能让方逸和院子里的那些毛孩子们去玩吧。
“老六,这位是谁啊?”
被卫铭城拉进去的那间屋子里,这会正坐着四五个人在聊着天,这些人的年龄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有三个穿着军装,另外两个人则是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
这其中穿着军装的两个人正在下着象棋,而另外一个则是在旁边观战,方逸和卫铭城进屋之后,只有那两个穿着便装的人抬头打量了方逸一下,而下棋的人则是连头都没抬一下。
“四哥,这是我爸朋友的学生,也是我的朋友……”卫铭城挠了挠头,琢磨了好一会才给出了对方逸身份的定位,好在他还记着柏初夏的威胁,并没有把方逸和柏初夏的那一层关系给说出去。
“你小子说话就不能清楚点,连谁的朋友都搞不明白……”
被卫铭城称作四哥的是穿着休闲服的一个年轻人,看样貌比卫铭城也就是大上那么三四岁的样子,笑骂了一句之后,对方逸说道:“我是铭城的四哥卫铭朗,能来到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你别拘束,随便做就好……”
“铭朗哥好,我叫方逸!”
方逸笑着答了一句,施施然的坐在了卫铭朗不远的沙发上,方逸这一坐倒是引来了其他几人的目光,来到这里还能表现的如此随意的人,他们哥几个倒是不多见。
“方老弟是从事哪个行业的?是京城方家还是豫省方家的人?”卫铭朗看了方逸一眼,直接就开口问道,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方逸能被人带到这里来,那就不是外人,说话不用拐弯抹角的。
“我老师是古玩行的,我也做点古玩的买卖……”方逸闻言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是方村的人,和您说的那两家怕是没什么关系。”
“方村?”
方逸话声刚落,除了卫铭城之外的几个人,都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国内姓方的人虽然不少,但在商界和政坛的却是不多,他们几乎都认识,但还真不知道方村是个什么所在?
“四哥,别查户口了,方逸不是咱们这圈子里的人……”
看到几个哥哥冥思苦想的样子,卫铭城不由笑了起来,他们卫家虽然家教很严,但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他们未免都带有一些固有的思维方式,听到方逸的姓之后,不自觉的就先去考虑那些在国内有些名气的方家来了。
“我知道了,你小子今年哭喊着要给爷爷送寿礼,不会就是从方老弟那里得来的吧?”卫铭朗有些意外的看了卫铭城一眼,那眼神里却是带了几分责怪,显然不怎么满意堂弟带了方逸这么一个没有背景的外人过来。
卫铭城知道四哥的意思,当下说道:“四哥,不关我事啊,他是我爸朋友带来的!”
“哦,原来是小叔带来的。”
卫铭朗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释然的神色,也没再出言去套方逸的来历了,不过同时已经失去了和方逸认识的兴趣,卫铭朗是体制内的人,平时所来往的都是身份差不多的人,在他看来,一个古玩商显然是不值得交往的。
“老六,你今年到底送的是什么礼物啊,神神秘秘的连三哥都不说?”
这时屋子里另外一个穿便装的人开了口,这人三十四五岁的年龄,梳着一个很流行的大奔头,不管是着装还是气质都要比卫铭朗成熟一些,显然他走的不是仕途,应该也是生意场上的人。
“三哥,我可没你财大气粗,只是找朋友买的个小玩意而已,方逸,他是我三哥卫铭凯,生意做的很大,早在十多年前就被人称作卫百万了……”
卫铭城冲着那人哭了声穷,也把方逸介绍给了他,指了指下棋的那几个,卫铭城说道:“那是我大哥二哥和五哥他们,我们家六兄弟,有四个都是在军队里的。”
卫老爷子虽然只打了半辈子的仗,但这一辈子却都是在军队里度过的,所以卫铭城上一代的三个人也都是在军队里任职,第三代也只有老三老四不是部队里的人,这哥忍受不了军队的纪律,于是一个去做了生意,而另外一个则是进了政府部门。
“屁的卫百万,负数还差不多……”
卫铭凯没有什么架子,对待方逸反倒是要比卫铭朗更加热情一些,要不是方逸知道这哥几个的底细,还真看不出卫铭凯居然是卫家子弟。
不过这热情也是有限的很,卫铭凯说话也大多都对着卫铭城,他没刻意的疏远方逸,但也没找什么话题和方逸聊天,只是招呼了一声就和卫铭城说起了礼物的事情。
“三哥,你今年给爷爷的是什么寿礼?是字画吗?”卫铭城在家里最小,说话自然也没什么顾忌,看到三哥身边茶几上放的那个长条形盒子之后,卫铭城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是《郑板桥》的兰花图!”
卫铭凯得意的笑了笑,说道:“这是我花了五十万从别人手上硬抢来的,老六,你不会也是想送字画吧?咱爷爷可是火眼金睛,这字画的真假爷爷可是一眼就能看得出真假。
“我没送字画,给爷爷淘弄了块玉……”看到三哥都把他要送的寿礼字画的名字都说出来了,卫铭城也只能说出了自己的礼物。
“行啊,老六,爷爷常说君子如玉,你送块好玉倒是合了爷爷的心思……”
听到卫铭城送的是玉,原本正在下棋的几人也都转头看了一眼卫铭城,其中那个年龄最大,约莫在四十岁左右的一个中年人笑着说道:“老六看样子是下了血本了,这几年玉石的价格可是涨了不少,疆省那边挖玉的人都快把河床给挖光了……”
卫家第三代的老大叫卫铭军,他也是部队里的,常年驻扎在疆省,他的军衔也是几兄弟里面最高的,肩膀上的两杠四星很是显眼,方逸知道,他要是再进一步的话,那大校军衔就要变成将星了。
“朋友给的,没那么贵,大哥,我现在可是穷的快要去要饭了,你们几个哥哥可得支援我一点……”
卫铭城对着大哥笑了笑,却是没有说出具体的价格,三万块钱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数字,比起那几个他堂兄弟来,卫铭城无疑是最为囊中羞涩的一个人。
“我能比你好多少?缺钱了找你三哥要去,我们几个也都是穷人。”
下着棋的卫铭军停下了手里的棋子,笑着站起身来,说道:“你小子就知道忽悠我,上次灌醉我拿走了一箱子茅台,说吧,这次又想要什么了?想要什么就大大方方的,别背后抖那些小机灵。”
对于家中最小的一个兄弟,不管是卫铭军还是卫铭凯几个兄弟,对卫铭城还是很照顾的,常日里手上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想着卫铭城的。
“大哥,你那单位和我们不一样,军供的茅台可是要多少有多少,给了我一箱,你就念叨了我一年,回头我整一箱茅台还给你,省得总是被你那这事儿埋汰我……”
卫铭城笑着回了大哥一句,虽然他们哥几个的年龄跨度有点大,卫铭军更是要比卫铭城大了将近二十岁,但是兄弟感情很好,卫铭城和四十多岁的大哥也是随口开着玩笑。
“你知道个屁,那一箱子是有年份的老酒,本来打算用来招待龙主任的,没想到被你小子给拿走了,你就是换一箱也行啊。”
卫铭军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弟弟,这事儿真是不能怪他啰嗦,上次上级部门派人到他的部队进行检查,卫铭军特意提前准备了一箱好酒,但是没成想这酒还没喝,卫铭军就在前一天晚上被卫铭城灌得酩酊大醉,连卫铭城什么时候拿走的酒都不知道。
“这哥几个,聊起来还没完了?”方逸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轻轻碰了卫铭城一下,低声说道:“卫哥,这都快六点了,老爷子的寿宴什么时候开始啊?”
方逸倒是不是饿,只是在这里呆的有些无聊,他的性子虽然恬淡随和,但没人搭理他的话,方逸也不是那种拿着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人,而且兄弟几个聊天,方逸也很难插得进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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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兄弟斗嘴
“通常都是八点吧,之前的时间就是让大家聚聚的……”
卫铭城看了下时间,说道:“吃饭爷爷是不过来的,七点左右咱们一起先吃饭,吃完饭爷爷出来露个面,小辈们去磕个头送上礼物,这寿就算是过完了呀……”
“七点吃饭?好吧,那再等一个小时吧!”
听到卫铭城的话,方逸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说是给卫老爷子过寿,其实却是卫家子弟们聚在一起的一个机会,没看到长辈们一个圈子,女人们又是一个圈子,而卫铭城兄弟几个也是一个圈子。
“怎么?饿了?”卫铭城看着方逸笑了起来,低声说道:“我们知道开饭晚,一般中午吃的也晚,我这口袋里还有几块饼干,你要不要先顶一下呢?”
“我倒是不饿,就怕老师饿了……”
方逸闻言摆了摆手,别说一顿饭不吃,就是三五天不吃不喝,对方逸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现在的他,距离辟谷的境界也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那你不用担心,余老师这会肯定好吃好喝的在下棋呢……”
卫铭城笑道:“我爸他们的待遇和我们可不一样,他们那屋有茶水有点心,还有警卫员伺候着,不像我们这边,茶叶冲了好几泡都没人过来换一下。”
“你小子少发几句牢骚吧,小心你爸听到了揍你……”
站的和方逸他们比较近的卫老三,吓唬了卫铭城一句,在卫家谁都知道卫嘉熙的暴脾气,他不光是下雨天没事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这大晴天的要是看不顺眼也是一顿揍,卫铭城这一身过硬的身体素质,倒是从小被自家老子给打出来的。
“三哥,你欺负我,我一会就告二伯去……”
别看卫铭城长得五大三粗的,但在家里的斗争经验却是十分丰富,他二伯平时不怎么打孩子,但最看不得的就是兄弟不和,如果他儿子要是欺负弟弟,那一顿揍也是跑不掉的。
“哎,兔崽子,谁欺负你了,就你现在这身板,我打得过你吗?谁信啊……”果然,卫铭凯一听弟弟的话,顿时着急了起来,他从小到大挨的揍,几乎都是这几个兄弟告状惹的祸。
而且卫家二代那几个人秉性里都随老爷子,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思想工作什么的可以放到军队里去做,自己家里的小崽子是说揍就揍,根本不管他们多大年龄,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留的。
“反正你就欺负我了,信不信二伯说了才算……”卫铭城笑嘻嘻的说道,他们哥几个是各有短板,只要拿捏住了,总是能敲诈些东西出来的。
“行了,你小子在大哥那里没讨到好,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卫铭凯没好气的说道:“想要什么说吧,不过咱们先说好,跑车什么的就别想了,我要是敢给你买,三叔回头就敢打断我的腿!”
卫铭凯是卫家嫡系中唯一一个做生意的人,他是从事房地产开发的,当年光是靠拿部队搬迁的一些用地,就赚了很多人几辈子都积累不到的财富,现在更是把生意做到了京城和沪上等地,在国内的地产商里也是那种能排的上号的人。
所以卫家一些大的开支,基本上都是由他负责的,卫铭凯为此还专门建立了一个基金,只要能通过相关业务部门的审核,几千万的资金都可以从那个基金里面支取。
“谁要跑车了?我在部队里开什么跑车啊……”
卫铭城连连摇头,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搓动了一下,说道:“三哥,我不是给爷爷买了礼物嘛,现在是囊中羞涩,你支援点这东西就行,我账号你知道啊,随便打个三五百万的过来就行了……”
“你敢收我就敢打……”卫铭凯瞥了一眼堂弟,开口说道:“三五百万不多,你让三叔给我说一声,我一会就打电话让人给你转钱,怎么样?”
“哎,三哥,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一听要找老爸,卫铭城顿时就泄了气,没好气的说道:“三五百万没有,三五万也行啊,反正你要是不给,我就找二伯告状去……”
“得,明天给你打五万过去,你小子,我让你去我收藏的物件里挑一个,你偏偏要自己买,又能怪谁啊……”把堂弟的狮子大开口的金额一下子压缩了一百倍,卫铭凯心情大好,其实就是三五百万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的,主要是求一个乐子。
“从你那拿的和自己买的礼物能一样吗?心意,我这是心意,你懂不懂啊……”
虽然几句话的功夫五万块就进账了,但卫铭城也没领三哥的情,只要是卫家的人都习惯了,缺钱去找卫老三,这已然是卫家人的共识了。
“这就是一家人的感觉吗?”看着卫铭城哥俩斗嘴,方逸倒是也不寂寞,他是从来都没体会过这种亲情的,看在眼里倒是有种羡慕的感觉。
“方老弟,你拿着的那画盒,里面装的是谁的画啊?”卫铭凯做人比较灵活,也没什么架子,他感觉自己哥几个聊天把方逸晾到一边有点不太合适,当下和方逸扯出了个话题。
“三哥,这也是郑板桥的话,是《竹石图》。”方逸倒是没隐瞒,大大方方的说道。
“《竹石图》?你……你从哪搞来的这幅画?”
卫铭凯一听到《竹石图》三个字,眼睛顿时瞪圆了,因为爷爷这一生独爱郑板桥的作品,他原本是想找一幅郑板桥的《竹石图》给爷爷做寿礼的,但找遍了国内的各大拍行,居然都没有《竹石图》拍卖。
拍行找不到,卫铭凯就把主意打到了国内的一些藏家身上,但让他失望的是,虽然也找到了两幅《竹石图》,但因为保管的原因品相都不怎么好,而且画幅也偏小,最后卫铭凯只能选了郑板桥另外一幅《兰花图》的作品来当寿礼了。
“我从国外拍来的……”
方逸家中的那批古玩并不怕人追查来路,因为从拍卖证书和鉴定证书再到通关时的证明应有尽有,再加上两位老师在古玩行的地位,谁都没办法拿那些东西说事儿。
“唉,你运气真好,我也让人去国外找了,可是怎么都没找到。”
卫铭凯闻言叹了口气,其实每年家里给老爷子的寿礼,十有**都是他准备的,对于老爷子所收藏的那些郑板桥的字画,卫铭凯也是了如指掌,他知道爷爷最想要的就是代表了郑板桥个人风骨的《竹石图》,只是以前一直没能找到罢了。
“爷爷从来都不收外人的东西,看看今儿能破裂吗?”卫铭凯拍了拍方逸的肩膀,说道:“如果爷爷不收的话,回头我这画我买了,多少钱你报个价就行。”
卫铭凯刚才一直在屋里,并没有听到柏初夏他们在外面的对话,所以还以为这画是方逸代表自己个人送的呢,以他对老爷子的了解,这东西十有**是送不出去的。
“三哥,你就省省吧,爷爷肯定会收的。”方逸闻言笑了笑,但也没多说什么,反倒是卫铭城在旁边偷笑了起来,表妹送出去的东西,爷爷不收才是怪事呢。
“嗯?怎么回事?”卫铭凯多精明一人,听到卫铭城的话就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别问啦,到时候就知道了……”
卫铭城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他虽然喜欢开玩笑,但也知道事情的轻急缓重的,这会如果爆出方逸是柏初夏男朋友的话,那整个卫家怕是都要炸锅了。
“铭凯,铭凯你在里面吗?”
就在卫铭凯陪着方逸聊天的时候,屋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方逸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他听了出来,这女人就是之前把柏初夏拉进了房间的那个漂亮少妇。
“玉琴,什么事?我和老六在说话呢。”卫铭凯起身走了出去,在他掀起厚厚的布帘时,呆在屋里的方逸看到在卫铭城三嫂的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
“咦?蒋南,你怎么来这里了?”
看到那个年轻人,卫铭凯有些意外,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开口说道:“玉琴,不是说了嘛,爷爷过寿就不招呼亲戚了,你怎么把蒋南给喊来了?”
卫铭凯虽然没有听从父母的话去当兵,但在婚姻上面却是服从了家庭的安排。
卫铭凯的妻子蒋玉琴,是出自京城蒋家的人,蒋家在军队的势力虽然远不如卫家,但也是建国后的新贵,在京城圈子里颇有些能量,卫铭凯最初前往京城做房地产生意的时候,也借助了蒋家的一些关系。
不过蒋玉琴不属于那种不通事理的女人,在和卫铭凯结婚之后,两人的夫妻感情一直都很不错,卫铭凯的生意能做这么大,也是有着蒋玉琴的一份功劳在里面的。
而面前的蒋南,则是蒋玉琴叔叔家的孩子,也是蒋玉琴的堂弟。
蒋南是生物学博士,从国外回来之后就开办了一家生物工程公司,经过两三年的发展,这家公司在制药等领域做出了不少成绩,和国家很多相关部门都有合作,在京城那个圈子里,绝对算得上是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
“铭凯,我之前给你说的事情,你都忘了吗?”看到丈夫一脸诧异的样子,蒋玉琴没好奇的白了卫铭凯一眼,出言提醒了他一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九章 情敌(上)
“你之前给我说的什么事呀?”
卫铭凯每天要操心那么多事,哪里记得老婆给自己说过什么?而且这会他惦记着方逸拿着的那幅《竹石图》的画,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铭凯,你怎么回事啊?小南,你等下,我和你姐夫先说说……”看到老公一脸迷惘的样子,蒋玉琴招呼了堂弟一句,上前把老公拉到了屋檐下面。
“哎,别拉,什么事你说啊。”看着正满院子飞奔的儿子,卫铭凯一脸苦笑的说道:“孩子们都在那呢,有事儿说事,没事去找嫂子们和初夏聊天去……”
“废话,当然有事,要不然小南能来吗?”
蒋玉琴气呼呼的看着老公,说道:“一个星期前我不是给你说过嘛,介绍下小南和初夏认识,他们这要是能谈成的话,咱们这不就是亲上加亲了吗?”
蒋玉琴是个爱操心的性子,加上她也知道柏初夏在卫家的地位,可是要比她这儿媳妇高多了,所以一直就惦记着要帮柏初夏介绍个男朋友,以前柏初夏还没毕业蒋玉琴没敢提这事儿,但现在柏初夏已经工作了,蒋玉琴也就给老公提起了这件事情。
“哎呦,你说的是这事儿啊,我还真给忘了……”
听到老婆的话,卫铭凯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一拍脑袋,说道:“你看我这段时间都忙昏头了,把这事儿给忘的一干二净,这样吧,小南既然来了,就先跟着我,等回头吃饭的时候我安排他和初夏坐一起,介绍他们认识一下,不过初夏是个有主见的女孩,这事儿成不成的我可管不到……”
“你怎么能不管啊,最起码也要帮小南多说几句好话呀!”女人在这个时候总是不那么讲理的,蒋玉琴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了不少。
“好,好,你别嚷嚷,我回头帮小南多说几句好了吧?”卫铭凯一脸无奈的答应了下来,他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回头要给妻子找点事情做,省得她整天无聊就知道干这些八卦的事情。
“这还差不多,铭凯,小南我可交给你了啊……”
卫铭凯的态度让蒋玉琴很是满意,拉着老公往回走了几步,又和蒋南在院子里低语了起来,只是他们两口子没想到,刚才在窗户边说的话,却是一字不漏的被里面的方逸和卫铭城给听到了。
“哎,兄弟,这次你可是遇到事了啊!”
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卫铭城那一脸的笑容很是欠揍,话说昨儿回来之后卫铭城也琢磨明白了一些事情,在机场和在满军那院子里的时候,自己似乎被方逸给套路了,所以他今儿巴不得看到方逸吃瘪呢。
“遇到什么事了?”
方逸装着没听见外面的话一般,这介绍对象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别说女人喜欢管闲事,方逸在朝天宫摆摊的时候,有好几个大老爷们还嚷嚷着给他和胖子介绍对象呢。
“你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啊?”卫铭城一脸兴奋的说道:“我三嫂要给初夏介绍对象呀,就是外面那个男的,这人都上门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我为什么要着急呢?”方逸的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语气也是慢吞吞的,和卫铭凯那一脸兴奋的样子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反差。
“初夏要是跟了那姓蒋的怎么办?”
卫铭城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拼命鼓动着方逸,“我可是没少听三嫂说起蒋南这个人,听说他从小就是个神童,十五岁就在华清大学本硕连读,二十岁去美国斯坦福大学生物系读博,这样的情敌你都不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存了要把娘家弟弟介绍给柏初夏的心思,蒋玉琴以前没少在卫家人面前提起自己的这个堂弟,不过蒋南的履历,的确也是有让她吹嘘的资本,年纪轻轻就在生物医药相关的学术界占得了一席之地,蒋南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
“情敌?卫哥,你扯远了吧?”
听到卫铭城的话,方逸却是笑的风轻云淡,“他和初夏都还不认识呢,哪里算的是什么情敌,再说了,我和初夏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啊?”
“你和初夏还有我不知道事情?”
卫铭城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那一双眉毛却是竖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方逸的手腕,恶狠狠的说道:“你小子和初夏怎么了?你……你们不会那啥了吧?”
对于卫铭城这些当兄长的来说,柏初夏就是一辈子都值得他们呵护的小妹妹,结婚之后夫妻干的那些事儿卫铭城管不着,但如果结婚前方逸欺负了初夏,卫铭城却是真会和方逸拼命的。
“你那脑子琢磨什么呢?”听到卫铭城的话,方逸也回过味来,不由苦笑了起来,说道:“我说的是和初夏的感情,你想到哪里去了?快把手放开!”
方逸和柏初夏相处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却都感觉十分的舒服,就算是不说话,他们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喜怒哀乐的情绪。
方逸和柏初夏都认为这就是所谓的两情相悦,用心交流要远比语言更加的让人感觉亲近,所以方逸所说的卫铭城不知道的事情,指的也就是这个,没成想却是被卫铭城给误会了。
“不放,我告诉你,你小子要是敢欺负初夏,我可饶不了你!”
卫铭城压根就没听懂方逸在说什么,只是自说自话在警告着方逸,却是冷不防感觉手腕一疼,他抓着方逸的右手,却是被方逸给反抓住了。
“哎呦,放手,放手啊!”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要不是卫铭城从小练武,又整日里在部队里摔打,恐怕当场就要叫出声了,不过即使如此,口中也是闷哼不已。
“刚才让你放手你不听……”
方逸放开了卫铭城的手腕,说实话,卫铭城的功夫虽然很不错,但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和方逸比起来,卫铭城与其的差距就像是七八岁的孩子和二十多岁的壮汉一般,基本上没有可比性。
“方逸,你小子是不是练过,你练的是内家拳吗?”
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片青肿,卫铭城真的是又惊又惧,他这是第二次在方逸手上吃亏了,上次他还以为方逸只是单纯的力气大,但这次卫铭城却是感觉到,方逸应该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我练的是道家练气的功夫,和内家拳还有些不同……”看到卫铭城没再激动了,方逸开口说道:“内家拳其实也是由道家功夫脱胎而来的,这两者一脉相承,其中的渊源很深。”
“道家练气的功夫?”
卫铭城闻言又是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练气求长生不是已经被证明是假的了吗?除了硬气功,这世上还真有别的练气功夫吗?”
卫铭城在部队里接触过不少硬气功,像是什么胸口碎大石之类的功夫,卫铭城也是会的,只不过那种气功只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身体坚逾钢铁,并且之前还要运半天的气,放在实战中基本上是没多大作用的。
“道家练气的功夫一直都存在,只是不为人所知罢了……”方逸简单的和卫铭城解释了几句。
卫铭城和彭斌不同,彭斌习武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几乎将外门功夫和自身的潜力开发到了极致,由外及内只是差了那么薄薄的一层隔阂而已,在被方逸点透之后,彭斌很快就能摸到道家功夫的门槛。
但卫铭城却是不同,他虽然从小拜得不少名师,但那些名师有没有真本事先不说,其中更是有很多人只是碍于卫铭城的家世传授他功夫的,真正精深之处却是都保留住了,所以卫铭城的内家功夫看似不错,实际上却是学的不伦不类。
用方逸的眼光来看,卫铭城现在充其量也就是比司元杰强上那么一点,这一点并不是说他的修为境界比司元杰高,而是卫铭城的实战经验更加丰富,单论根基的话,他甚至连司元杰都不如。
看到三哥带着那个叫蒋南的人进了屋子,卫铭城连忙在方逸耳边低语道:“这事儿我帮你保密,回头你得教教我练气的功夫!”
“教你没问题,练不练得成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方逸闻言点了点头,他这一口真气在体内丹田蕴养了十多年,才转化成了真元,算是初窥道家练气的门槛,以卫铭城的根基想在短时间内感受到练气的神奇,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哎,老六,方逸,我来给你们介绍下!”
卫铭凯没去打扰那几个下棋观棋的人,带着蒋南进到房间之后,直接来到了方逸和卫铭城的身边,开口说道:“蒋南是你们三嫂的堂弟,斯坦福大学的博士,现在国内搞了个生物医药的公司,你们以后多亲近亲近……”
“六哥好,方先生好!”
蒋南很有礼貌的和卫铭城与方逸打了个招呼,卫家老六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对于方逸的身份,蒋南却是一头雾水,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卫老爷子的寿诞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外人参加。
“嗯,确实是一表人才,而且眼神清澈,不像是那种奸恶之人……”
虽然对方是来认识和追求柏初夏的,但方逸对蒋南的评价却是不低,在和人打招呼的时候蒋南目光清明,和方逸或者是卫铭城都是直视相对,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心怀坦荡,所以方逸对这个“情敌”倒是颇为欣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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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 情敌(下)
“蒋南,我听三嫂提起过你,你真的十五岁就上大学了?”
卫铭城以前可没少听蒋南这个名字,不过却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像卫铭城这种学习差到渣的人,对于那种学霸级的人物,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仰慕。
“嗯,应该说是十四岁半!”
蒋南的性格很好,或许是家庭出身都差不多的原因,他在这里也没什么拘束的表现,笑着说道:“在我们班里我是最小的一个,宿舍的人对我挺照顾的,用他们的话说,就是给我当了四年的保姆……”
“厉害,我就不行,一看书学习就想睡觉!”
卫铭城冲着蒋南翘起了大拇指,眼神不经意间的瞅了下方逸,不过方逸的表情却是让卫铭城失望了,和之前一样,方逸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神情并没有因为蒋南的话而有什么波动。
“我说老六,你小子就是个吃货,这幸亏是被送到军队去了,否则家里恐怕都要被你吃穷……”
卫铭凯奚落了堂弟一句,他们六兄弟还小的时候,家里并没有分家,一起住在一个独立的大宅院里面,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别看卫老爷子级别高,家里的几个儿子也都工作了,但每到月底的时候总是会面临着断粮的局面。
那会的卫铭城只有六七岁的年纪,但却是几乎能赶上一个壮劳力的饭量了,每天都把个小肚皮吃的圆滚滚的,卫老爷子怕小孙子光吃不消化,这才请到了一些在部队上有真功夫的老师来教卫铭城练武。
“三哥,你怎么不说自己是个奸商啊?”卫铭城没好气的白了堂哥一眼,开口说道:“以前过年的压岁钱,那一次不都被你给骗走了?你说说你单是骗我就有多少次吧?”
卫铭城和他的五哥年龄最小,那会连学还没有上呢,而卫铭凯等人的年龄大一些,当时还没去部队,整天都在大院里和一帮子小子打打闹闹。
而卫铭凯比他们大了差不多十来岁,很早就展现出了自己的商业天赋,经常用根棒棒糖或者是花炮就把堂弟手里崭新的票子给骗去了,不过他也不知道因此挨过多少次揍。
“老六,别说骗你,老三连我的钱都骗过!”
蒋南一进来,屋子里顿时就变得热闹了起来,下棋的那几个也都握手言和之后走了过来,老大用手重重的在卫铭凯肩膀上拍了一下,开口说道:“你小子说拿钱帮我们跑腿去鞭炮,让我和你二哥等了整整一下午都没等到,你们猜老三去干什么了?”
“大哥,当年的事儿,就不用提了吧,我那会才八岁啊……”
看到大哥过来,卫铭凯立马苦起了脸,他能调侃几个弟弟,却是不敢对卫家老大放肆,因为不管从年龄还是职务上而言,卫家老大必然是卫家日后的领军人物。
“大哥,三哥连您都敢骗?必须得说啊……”卫铭城很是八卦的说道:“这事儿没听你们说过,快点说给我们听听……”
“这小子拿了钱根本就没去买鞭炮,而是去买了一包糖果,然后跑到咱们大院幼儿园门口蹲着了……”卫铭军比老三大了差不多有十岁,那会他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年青人了,没成想却是被八岁的孩子给蒙了,这会想想还是有些好笑。
“大哥,三哥去幼儿园门口干嘛啊?”卫铭城不解的问道。
“卖东西啊,他拿着我和你二哥的钱进了一包糖果,然后当小贩去卖了……”提起当年的事情,卫铭军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笑意,自己这个三弟还真是个奇葩,八岁的时候就琢磨着怎么赚钱了。
那会卫铭军和二弟怎么等都没等来卫铭凯,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哥俩就出去找了,谁知道一出家门就看到斜对面的幼儿园门口,八岁的卫铭凯正给人数糖果呢。
不得不说有些人的天赋,那就是天生的,卫铭凯做生意就是如此,他所买的糖果都是那种包装非常艳丽并且能吸引到小孩子的,六毛钱一斤进的糖果,他到了幼儿园门口却是分成颗来卖的,每一颗糖果卫铭凯给定价为五分钱。
小孩子们吃糖的天性是改不掉的,再加上过年的时候前来接孩子的军人或者是家属手上都有点钱,也没人和卫铭凯计较,所以卫铭凯的生意做的很是不错,一斤糖果卫铭凯差不多能赚到一块钱,卫铭凯一下午跑了四五趟,足足赚了五六块钱。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一个连级干部的月工资也就是三四十块钱,而八岁的卫铭凯凭着从两个哥哥那里忽悠来的一块钱本钱,一下午的时间硬是赚到了一个军官七八分之一的月工资,在当时这绝对是件让人震惊的事情。
虽然事后卫铭凯狠狠的被自家老子给修理了一顿,而且还没收了他辛勤劳动的收入,但这并没能动摇卫铭凯的经商之心,而且是屡揍不改,要说从小挨打最多的绝对不是卫铭城,而是他的这个奇葩三哥。
对做生意情有独钟的卫铭凯,在后面的几年里几乎年年都要上演这么一出,以至于后来军区大院的人都知道,卫司令家有个喜欢当货郎的孙子,每到过年的时候,都能看到他满大院的吆喝卖东西。
也正是因为如此,卫老爷子对于这个孙子也算是死了心,卫铭凯长大之后,卫老爷子压根就没提让他去当兵的事儿,他是怕卫铭凯到了部队里能把自己的队长指导员都给忽悠卖了去。
所以小时候虽然挨揍最多,但卫铭凯长大后却是没受到家族太多的桎梏,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生意了,毕业后更是倒腾国库券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到了今天,卫家人调侃卫铭凯的话,已经都是善意的了,就连卫老爷子都对他刮目相看,因为卫铭凯现如今的成功,虽然离不开家族的一些关系,但更多却是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和经商天赋所达成的。
“三哥要是去到国外,现在恐怕要更加厉害!”
开了一阵玩笑之后,蒋南开口说道:“国外很多的商业天才,都是从小就展露出了商业天赋,像是乔布斯和盖茨那些人,就是在大学开始创业的……”
“别夸我了,我生意做的早,现在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卫铭凯没忘了妻子的话,听到蒋南的话后,也是投桃报李道:“蒋南,你现在的那家生物医药公司,市值应该有七八个亿了吧?我在你这年龄的时候,可没赚到这么多钱。”
“七八亿?这么多?”
卫铭凯话声刚落,旁边的几人都是吃了一惊,虽然他们出身不错,在很多时候甚至有些看不起那些做生意的人,但赚钱原本也是一种个人能力的体现,而且现在这个社会,也越来越金钱化了,就是军队都会受到一些影响。
“几位哥哥,别听我三哥的,我那钱只是镜花水月,看得着摸不到啊……”
蒋南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那公司只是研制出了几种新型的特效药,但都在实验阶段,能否成功上市销售还是一回事呢,这所谓的市值都只不过是一些人炒作出来的而已……”
“原来是这样……”
听到蒋南的话,卫铭军等人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这才是正常的嘛,要不然蒋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岂不显得他们几兄弟过于平庸了。
“炒作出来的?也不全是,如果你肯出让些股份,三哥我给你们风投一笔钱怎么样?”
卫铭军等人不懂的商业知识,不代表卫铭凯也不懂,他知道蒋南的公司现在就是个潜力股,那些研制成果只要有一个成功,都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
“那敢情好,三哥,我现在都穷的快揭不开锅了,回头咱们好好聊聊这件事,对了,我回头还有些事想和军哥您聊聊呢……”
蒋南闻言哈哈一笑,他此次来参加卫家老爷子的寿宴,来见柏初夏是一方面,而最主要的是蒋南想通过卫铭军,和卫铭军的父亲谈谈,因为他公司研制的药里面,有一种是专门针对战场救护的。
而卫铭军的父亲,现在是总后的一位副部长,可谓是值高权重,如果他能认可蒋南公司研发的药,从而促进军队和地方的合作,那对公司的发展将会带来巨大的好处,这才是蒋南今儿过来参加寿宴的主要任务。
“找我聊聊?”卫铭军有些意外的看了蒋南一眼,点了点头,说道:“行,等会吃饭的时候咱们坐一起,有什么事儿到时候再谈……”
不得不说,家世对于卫铭军他们这些人而言,真的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在方逸进来的时候,卫铭军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而对待蒋南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这形成了很明显的反差。
“正事放吃饭的时候谈吧,咱们说说别的……”
卫铭城的眼神一直都在方逸和蒋南身上来回转悠,他更关心的其实是蒋南要追柏初夏的事情,眼见方逸这个当事人一言不发,卫铭城忍不住说道:“蒋南,你这次来参加我爷爷的寿宴,可不仅仅是想找大哥聊聊的吧?”
“六哥,要说有事,还真有事……”
蒋南不是那种扭捏的人,听到卫铭城的话后,当下大大方方的说道:“我嫂子的意思是想让我和柏小姐交往一下,回头几个哥哥可得帮衬帮衬我啊,在这方面我可没什么经验……”
“和初夏交往?”
甭管是在军队还是地方发展的,卫家兄弟就没有一个反应慢的,一听蒋南的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敢情蒋南突兀的出现在了卫家,却是为了他们卫家的小公主来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一章 装十三
“三哥,你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卫铭朗最先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还别说,蒋南和初夏都是在京城呆着的,两个人是郎才女貌,倒是挺合适的,三嫂的这个主意不错,我看是可以撮合一下的。”
卫老爷子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卫家在军队的势力可谓是根深蒂固,不过在政坛就稍微弱了一点,相反蒋家在军队没有什么影响力,但蒋南的几位长辈在京城部委都是身居要职,能量颇为不凡。
卫铭朗走的是仕途,他一下子就看清楚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柏初夏和蒋南真能亲上加亲的话,那么以后卫家肯定也会和蒋家走的近一些,这对于卫铭朗来说,倒是个不错的助力。
“老四说的没错,咱们那初夏妹纸,也就蒋南这样的年轻俊杰能配得上!”
看到四弟出言支持,卫铭凯不由笑了起来,老四和卫铭军是亲兄弟,他如果支持的话,也就等于是得到了大伯一家的支持,这个份量可是很重的。
“嗯,蒋南很不错……”
卫铭军也是微微点了点头,他们卫柏两家嫁女儿,自然得找个门当户对的,放眼看去,国内年龄和柏初夏差不多又年少有成的,掰着手指也能算出来,而蒋南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个佼佼者。
“二哥,你觉得怎么样?”卫铭凯看向了老二,他和卫铭凯是亲兄弟,结果自然不用多问,俩字,支持!
“哈哈,既然哥几个都支持,回头吃饭的时候,你们可都得给蒋南美言几句啊!”
问过了老大老二和老四之后,卫铭凯并没有再去问卫铭城的意见,因为卫铭城和老五比他们几个小了都差不多有十岁的样子,在卫铭凯眼中本来都还是小孩,再加上自己又没结婚,所以卫铭凯直接就将老五老六都给过滤掉了。
“三哥,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啊?”看到三哥没搭理自己,卫铭城有些沉不住气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卫家的嫡系子孙啊,三哥未免也太不拿豆包当粮食了。
“问你干什么?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能给什么意见?”面对小时候的跟屁虫,卫老三不屑一顾的摆了摆手,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卫铭城无言以对,在这件事上,他还真说不出什么来。
柏初夏是在和方逸谈恋爱不假,但苦于除了卫铭城之外,别人都不知道啊,所以现在卫铭城感觉有些坐蜡,他要是不帮方逸,回头表妹一定会找他麻烦的,但卫铭城现在是有苦难言,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帮。
“话不是这么说,三哥,这事儿吧,我还真有点看法……”
能在二十六七岁干到中校军衔,卫铭城固然有家族背景的加持,但他本人也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眼珠子转了一下,已然是想出了应对的话来。
“哎呦,最喜欢动拳头的老六居然有看法,好,你说说让大家听听……”
听到卫铭城的话,围在旁边或站或坐的哥几个都乐了,卫家有两个活宝,一个自然是卫铭凯,别人说起卫老三的时候,都会笑言是他儿时那百折不挠的精神,使得他能有现在的这般成就。
至于第二个活宝,自然就是卫铭城了,他从小饭量就很大,七八岁的时候和成人的饭量就差不多了,而到了十四五岁长身体的时候,另外那哥几个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吃的多,所以在卫家素来都有饭桶的外号。
当然,现在的卫铭城,也不是当年那个能吃的小饭桶了,且不说在国内的一些军事比武,卫铭城还曾经代表武警部队出国参加过两次各国警察的演习比武,均是拿到了个人第一名。
现在卫铭城只有二十七八岁,就已经是中校军衔了,他的发展势头甚至要比当年的卫铭军还要猛,旁人都说卫家风水好,搞不好这一门能出五六个将星来。
所以卫铭凯虽然嘴上开着玩笑,但也没有打断卫铭城的话,而是递给了他一瓶水,说道:“来,润润嗓子慢慢说,说得不好回头别怪三哥我灌你酒喝啊……”
“三哥,你是有钱不假,但要说酒,你还是差点事。”
听到三哥提起酒,卫铭城顿时响起了前两天的事情,他出身在卫家这样的家庭里,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那天的品酒法,卫铭城还真是连听都没听说过,上百万的酒竟然连菜都不要,直接就干喝,估计国内没人能干出这种事来的。
“三哥我差点事?老六,蒋南的事情先放放,你说三哥差在哪里了?”
卫铭凯闻言愣住了,卫家除了医生现在不让喝酒的爷爷之外,几乎个个都是好酒的人,卫铭凯每年光是买酒估计都要花上个几十万,没成想居然被老六说还差点事,卫铭凯表示很不服气。
别说卫铭凯了,就是卫铭军他们,也有一脸愕然的看向了卫铭城,因为他们不管是在家里喝的还是部队喝的酒,几乎都是卫老三提供的,要不然以他们那点工资,能喝得起顿顿茅台吗?
“三哥,八二年的正牌拉菲你喝过吗?”
卫铭城撇了撇嘴,他因为年龄小,以前在兄弟几个里面都是开心果和小透明,眼下看到哥几个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卫铭城心里也是有几分得意的。
“喝过啊,我家里还有一瓶呢,你要喝我改天拿给你……”卫铭凯随口答了一句,一脸疑惑的说道:“老六你不是不太喜欢喝红酒吗?怎么改了性子了?”
“三哥,你先别管我喝不喝红酒……”卫铭城打断了三哥的话,开口说道:“三哥,你那八二年的拉菲是怎么喝的?”
“吃饭的时候喝啊,红酒最好吃西餐的时候喝,中餐不太适合……”卫铭凯生意做大了之后,眼界也是宽阔了许多,再加上他又经常往国外跑,对于喝红酒的一些忌讳还是知道的。
“三哥,差事了吧?”
听到三哥的话,卫铭城哈哈一笑,说道:“真正喝红酒的人,是不需要配菜的,你见没见过拿着两瓶拉菲一瓶皇家赤霞珠的红酒,直接就开喝的人吗?没见过吧?我就见过!”
“三哥,真正喝酒就得像人家那样喝……”
卫铭城那头昂的像个好斗的小公鸡一样,在外面他自然不是这种模样,不过这是在家里,卫铭城从小和哥哥们随便惯了,这才摆出了这副模样。
“哎呦,老六,行啊你,竟然连皇家赤霞珠都知道?”
听到卫铭城口中说出来的酒名,卫铭凯还真是有些意外了,因为他最近正想收购法国的一个酒庄,趁热打铁的研究了一下红酒,知道卫铭城所说的那个酒是和拉菲一个档次的。
但是国内的红酒市场,基本上还是属于一片空白的,卫铭城能说出赤霞珠的名字来,可见他并非是信口开河,而是真的有可能去过那样的场合。
“这也不算什么,哥几个要是想找那感觉,改天我弄几瓶拉菲和皇家赤霞珠,咱们也品品酒……”
以卫铭凯的身家,一次喝上个二三十万的酒,还真是不算什么,不过卫铭凯却是感觉有点儿不值,那些看上去像红糖水的红酒喝到嘴里又酸又涩的,哪里有白酒喝的舒爽痛快。
“不算什么?那别人还要开罗曼蒂·康帝呢?用的还是奥地利力多的红酒杯呢?”卫铭城今儿这十三算是要装到底了,连从胡立志口中听到的名词都拿出卖弄起来,不过这次卫铭凯的反应,却是有些茫然。
“罗曼蒂·康帝是什么酒?这红酒杯也有什么讲究吗?”
卫铭凯了解红酒只是生意上的需要,但相比胡立志那种喝了几十年的人,这知识还是显得匮乏了,他根本就没听说过卫铭城口中的那两个名词。
“六哥,你说的这两样红酒,在咱们国内也有?”一直面带微笑听着卫铭城哥几个聊天的蒋南,在听到罗曼蒂·康帝和力多酒杯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愕然的神色。
“当然有,我还用了呢!”卫铭城看到蒋南也被自个儿震住了,那头越发是昂的高了。
“蒋南,你喝过那酒?给我们说说……”卫铭凯看向了蒋南,这不正好是让蒋南展现一下他渊博知识的好机会嘛。
“三哥,我那会哪有钱喝康帝啊,就是现在我也喝不起……”
听到卫铭凯的话,蒋南顿时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五年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跟人去参加过一场拍卖会,当时拍卖会上的那一瓶康帝拍出了十二万美金的价格,放到今天,恐怕最少也要二十多万美金了。”
“那……那岂不是一百多万一瓶酒?”蒋南话声一出,在场的人除了方逸和卫铭城之外,几乎全都愣住了。
要知道,在两千年伊始,国外的奢侈品在国内还是不多见的,就算是卫铭凯他们这种家庭的人,如果没有长期在国外生活,也是不会了解国外那些顶级家族富豪们的奢侈生活的。
在国内,几百块钱一瓶的茅台就算是很贵的了,几万块钱一瓶的红酒那更是顶级生活的体现,但一瓶酒上百万,显然还是超出了包括卫铭凯在内的卫家兄弟们。
蒋南倒是听闻过这种酒,但他也仅仅是听过而已,而且蒋南说的也是实话,他那生物医药公司因为做研究实验的关系,每天都在大把的烧着钱,蒋南的确是喝不起罗曼蒂·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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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 人与人的交往基础
“没错,就是一百多万一瓶的酒!”
看到众人一脸惊愕的样子,卫铭城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往年在这种家族聚会里,他虽然说不上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但存在感真的不怎么强,和小透明也差不多,哪里有过像今儿这样被哥哥们瞩目的感觉。
“老六,你不会是在吹牛吧?”
卫铭凯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六弟,开口说道:“你说有一百多万一瓶的酒我信,但你说咱们国内有,而且别人还要请你喝,打死你三哥我也不信!”
卫铭凯虽然平时为人很低调,但是在国内的富豪圈子里,他也能算得上最顶级的那一个群体了,就卫铭凯所知,他们那个圈子里虽然有人很喜欢喝红酒,但绝对达不到卫铭城所说的那个档次。
现在互联网时代还没来临,能在2000年左右创下亿万身家的人,大多都是从事传统行业并且年龄都在四十岁以上的人,这些人大多都是从穷日子里过来的,所以他们现在即使有钱,也不会如此奢侈的。
“六哥,康帝一般都是要经过拍卖的,而且因为存世量少,一年碰不到几次,我也没听说国内有人去拍这种酒的……”
蒋南对卫铭城的话也表示出了怀疑,因为他在国外呆过,知道像罗曼蒂·康帝这种级别的酒,根本就不可能摆在商店里去出售的,想要得到它,就只有参加酒类拍卖这唯一的途径。
但根据蒋南对国情的了解,国内的市场对于红酒的追捧和需求并不是很大,现在只是出于起步阶段,而且那些出国参加拍卖的国人,大多都是冲着流失文物去的,红酒拍卖场内很少能见到国人的身影。
“蒋南,你没听说不代表没有啊……”
听到蒋南的话后,卫铭城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会儿卫铭城已经是全忘了方逸给他下套的事情,心里对方逸还颇有几分感激,要不是在机场遇到方逸,他哪有机会涨这样的见识。
蒋南闻言点了点头,他回国也有两三年的时间了,对这种事情并不了解,当下说道:“六哥说的是,近几年咱们国家发展的很快,说不定就有人对这种顶级红酒感兴趣,拍下来投资了呢……”
“投资?人家买了就是喝的……”
卫铭城连连摇头,虽然当天喝酒的时候只是在一个稍显破旧的老房子里,但胡立志在谈论红酒时的气势,却是让卫铭城深信不疑他真的能拿出价值百万的红酒的。
“老六?国内还有这样的人?要不……你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一下?”
卫铭凯的眉头一挑,心里颇有几分不服气,他很赞同蒋南的说法,那就是有人或许会投资这种价值百万的红酒,但如果说是买来喝的,卫铭凯却还是不相信,因为就算是他,也不会奢侈到如此程度。
“这个……”
卫铭城闻言犹豫了一下,眼睛瞄向了端坐在一旁的方逸,开口说道:“那人是方逸的朋友,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三哥你要是想认识的话,还是让方逸介绍比较好……”
“哦?方老弟还有这样的朋友?”
听到卫铭城的话,屋内的几人都有些吃惊,尤其是之前对方逸爱答不理的卫铭朗还有一直没正眼看过方逸的卫铭军,这会也均是将目光投在了方逸的身上。
能很随意的喝掉一瓶上百万红酒的人,在卫铭凯等人心里,最起码是个事业有成的人,他们未必会尊重这个人的钱,但是赚钱本来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这种能力却是值得卫家兄弟尊重的。
而方逸能认识这样的人,说明方逸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像是什么亿万富翁或者达官贵人和穷小子是莫逆之交之类的事情,那只能存在于小说故事里,现实里是没有这种事情的。
虽然说朋友交心,但事实上来往的很密切的朋友,往往都是脾气秉性并且包括身家财富都相差不多的,举个例子来说,就像是那位华人首富李超人,他的朋友就无一不是港岛的顶级富豪。
倒不是说李超人就不认识穷人了,他当然也有青年时没有发迹时的穷哥们,但随着财富的增加和身份的变化,李超人和那些穷哥们的交往,会逐渐变少,几十年过之后,别说来往密切了,恐怕就连联系都是没有的了。
这种情况,实际上就是圈子的变化所造成的,当大家都没钱的时候,可以聚在一起吃着烤串喝着啤酒谈天论地,但一旦当某人富有了,就算他不忘本还愿意和老朋友交往,但那个圈子却是会在无形的排斥他。
俗话说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但如果你不锦衣夜行,就会被人认为是显摆,这种妒忌的心理使得你根本就无法再和那些人像以前一样交往,久而久之,再好的朋友也会变得疏远起来。
所以卫铭城一说方逸有能喝得起百万红酒的朋友,一下子就引起了卫铭凯等人的关注,倒不是说卫家几兄弟有多势利眼,但这个社会原本就是如此,让赢得别人的尊重,首先你得有这个资本才行。
“三哥,我那朋友只是喜欢红酒,这才去搜罗了一点……”
看到卫铭城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方逸心下不由苦笑了起来,胡立志的身份比较特殊,而且经不起细究,万一这场内有人对他起了兴趣,那肯定会带来一些麻烦的。
“国外说喝红酒的人都是由品味的人,方老弟改天介绍我认识一下你那位朋友啊!”
看到方逸不想多说,卫铭凯笑了笑也没再细问,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卫铭凯也有卫铭凯的骄傲,并不是说别人喝得起百万红酒,他卫老三就要和那人去做朋友了。
“行,等有机会一定介绍三哥和我朋友认识!”
方逸笑着回了一句,脸上依然是之前淡定的样子,这让开始注意起他的卫家几兄弟,都是心中动了一下,越发的认定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了。
方逸的出身,决定了他以前没有见识过什么大场面,身上也无法带有那种富贵人家的气质。
但方逸所表现出的那种淡然并非是孤傲,而是一种由心而发的恬淡宁静,就算身在卫家,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自然来,他身上的那种独特气质,却是卫家兄弟们都没有见到过的。
看到方逸话中有那么一丝敷衍的味道在里面,卫铭凯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毕竟再聊起红酒,他就真像是个暴发富,因为在国外富豪圈子里,红酒原本就是一种有着深厚底蕴的文化。
“对了,老六,你之前的话题还没说完呢……”卫铭凯话题一转,说道:“老六,你不是对蒋南和初夏交往有意见吗?给哥几个说说,让我们看看你有什么高见?”
“三哥,我哪有什么高见啊……”
卫铭城今儿算是出了一把风头,这会儿正高兴呢,听到三哥的话后,开口说道:“我觉得吧,蒋南和初夏不管是从家世还是人品上,都是挺搭配的,但感情这事儿,却是要看缘分的,行不行还得看初夏和蒋南的意思,咱们不能给他们带来外界的压力……”
“刘哥,我对柏小姐一向都是很仰慕的……”
听到卫铭城的话后,蒋南开了口,说道:“去年的时候在一次聚会上见过柏小姐一次,只不过没有机会认识,我这次来没别的意思,一是给老爷子祝寿,二就是想结识下柏小姐,三哥说的没错,交不交往的还是要看日后的缘分。”
不得不说,蒋南为人处世的确和他的年龄有着不相符的成熟,他的话说的就是连心里有些倾向于方逸的卫铭城,都忍不住暗自点了点头,蒋南确实是一个值得女孩交往的对象。
“小六说的也有点道理,回头介绍蒋南和初夏认识就行了,别的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聊……”
卫铭军也开口说了话,毕竟表妹是柏家的人,他也不知道姑妈那边是否给表妹介绍了对象,如果他们做的过于明显的话,这事儿反倒是有些过犹不及了。
“嗯,大哥说的对,我就是这意思……”
卫铭城连连点起了头,同时眼睛往方逸那边瞄了一下,那眼神里的意思却是哥们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也算得上是对得起前几天喝的那两瓶八二年拉菲了。
“铭凯,大哥,你们都在里面吗?”
卫铭城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蒋南堂姐的声音,“爸喊了,让咱们都过去吃饭,你们别聊了,快点过去吧,吃完饭还要给爷爷祝寿呢……”
“得,走吧,今儿饭开的有点晚,回头都少喝几杯……”听到外面的喊声,卫铭军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领头走出了房间。
“方逸,六哥今儿可是帮了你吧?”
卫铭城有意走在了最后,用胳膊肘碰了碰方逸,低声说道:“回头你朋友要是开那瓶康帝的手,你可不能忘了六哥我啊,怎么着也得让我去见识一下……”
“好吧,我到时候肯定通知六哥你……”方逸哭笑不得的的答了一句,这卫老六也不是个易相处的,强行送出去的人情还不忘再给人强调一下,好像生怕方逸忘掉了一般。
“老六,你帮了方逸什么啊?”已经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拿烟的卫铭凯,正好听到了两人的话,不由奇怪的看向了卫铭城。
“没事,没事,我今儿不是去接方逸了嘛,这还不算帮忙吗?”
卫铭城信口胡扯了几句,也没管一脸半信半疑的三哥,连忙拉着方逸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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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以酒论英雄(上)
“大伯好,大爷爷好……”
“快点叫人啊,叫二爷爷好……”
“三叔好,叫三爷爷,不叫我揍你……”
一行人在进入餐厅之后,原本挺安静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喧闹了起来,光是卫铭军六兄弟连老婆加上他们的孩子,就足足将近二十口子人了,光是给长辈问好就闹腾了好几分钟。
餐厅是两间屋子打通的,里面的装修很一般,但暖气却是烧的很热,进屋之后众人纷纷将外套脱下来挂在了门边上,方逸穿的少,倒是没有脱衣服,不过看到柏初夏在那边,方逸也是走了过去。
“怎么样?他们没欺负你吧?”柏初夏压低了声音问道,“谁要是欺负你了告诉我,回头我收拾他们……”
“好端端的欺负我干嘛啊?”方逸闻言苦笑的不得的说道:“难不成我头上写着好欺负几个字?别人看见都要来欺负一下?”
“我这几个哥哥别的都要,就是眼睛都长脑门上去了,要是怎么着你了,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柏初夏虽然平时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此刻却是很细心,十分照顾方逸的感受。
“没事的,他们对我都挺不错。”方逸看了看乱哄哄的众人这会都挂好了衣服,连忙说道:“你们女人和孩子肯定坐一桌,等回头吃完饭再说吧。”
“都坐下吧,你们兄弟几个和客人一桌,女眷和孩子一桌。”
方逸这边话声刚落,一个六十多岁身材不高,但精神矍铄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老人开了口,原本吵杂的餐厅一下子变得静寂了下来,就连那几个五六岁大的孩子都被当娘的拉到身边,不准他们再吵闹了。
餐厅里一共摆了三桌酒菜,女人孩子那一桌的热菜都已经摆上了,但另外两桌却是只摆着八个凉菜和几瓶酒,显然卫家的传统是不禁喝酒的,而且看样子酒量还都不错。
小时候能干出来去偷猴儿酒的事情,方逸也是好酒的人,特意看了几眼摆在桌子上的酒,发现这些白瓷瓶的酒上面没有任何的包装和标签,就是那么一瓶摆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别看了,那是军队里特供的酒,外面买不到的。”卫铭城拉着方逸坐在了桌边,低声问道:“刚才初夏给你说什么呢,你们两个在那嘀嘀咕咕的半天?”
方逸自然是愿意挨着卫铭城坐的,因为这满屋子的人之外,除了柏初夏和老师,他就只认识卫铭城一人了。
“没说什么,对了,刚才说话的人是你大伯吧?”方逸随口岔开了话题,别看卫铭城要比他大好几岁,但两人谈话时的思路,基本上都是方逸来掌握的。
“是我大伯,旁边的是我二伯,我爸你见过的了……”
卫铭城果然被方逸的话给带歪了,在他耳边介绍了一下,在卫嘉熙那一桌上除了余宣之外,还有两个五六十岁的老者,那是卫铭城等人的姨丈,这次也是专门过来给老爷子拜寿的。
“卫哥,你这一家真是了不起……”
方逸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因为在卫铭城长辈的那一桌上,除了余宣穿着便装之外,其余众人全都是一身戎装,更重要的是他们肩膀上的金星,卫铭城的大伯赫然是三颗星,这已经是国内现如今所能达到的最高军衔了。
卫铭城二伯是两颗星的中将,除了一个大校之外,剩下的全都是少将,看到他们的军衔,方逸对来时的森严警戒倒是能理解了,这可不单单住着老爷子一个人,就是把卫铭城大伯单列出来,那也够得上这种警戒级别了。
“我大伯快退了,不过我二伯能往上动一动……”
看到方逸盯着那一桌的肩膀上,卫铭城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武警这块今年要调整,我爸估计也能往上走一走,怎么样,今儿这场面,不比那天你喝酒的场面小吧?”
“你们家都快顶得上军队的半边天了……”
三炮和胖子都是当过兵的,没少和方逸聊部队上的事,所以方逸虽然下山不久,但对于部队和军衔制度还是很了解的,卫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的确让方逸震惊不已。
一般而言,大军区的正职和三总部的正职都是上将军衔,也就是说,卫铭城的大伯肯定是军中最高级别的大佬之一,而卫铭城的二伯和父亲,也都是军队里的高级将领。
父执辈的崛起,再加上卫老爷子在军队里的威望以及他当权时提拔起来的将领,方逸那句卫家能顶得上军队半边天的话,真是没有任何的夸张,在军队里,卫家确实是根深蒂固。
就算是当年建国的那些老将帅的后人,现如今在部队的影响力也是远不如卫家,因为他们的父辈没有卫老爷子活的时间长,而且他们本身的发展也不如卫嘉熙兄弟几个,却是正应了那句老话,活得长的能笑到最后。
方逸不知道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姜军的父亲,也只不过是卫铭城二伯的一个部下,和卫家兄弟比起来,在外面看似风光无限的姜军,实际上根本就没能触及军中大佬子弟的这个圈子。
“凯军,你到这桌来坐……”
在众人落座的时候,卫铭城的大伯冲着卫铭军招了招手,虽然卫铭军是他的儿子,但一家人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卫铭军早在两年之前,就能参加家族里对一些事情的讨论了。
至于卫铭城等人,显然还不够这个份量,就算是家族内的财神爷卫铭凯,也没能进入到家族的核心圈子里,很多重要的事务他们都是接触不到的。
“看样子大哥这个坎也没几年了……”
卫铭城很是羡慕的看了一眼走到另一桌的大哥,身在卫家,消息自然要比外面灵通的多,卫铭城知道明年即将换届,到时候军中也会有一番很大的调整,年前大伯父亲他们商谈了很久,应该就是在讨论这些事情。
“卫哥,你才二十六七岁就是中校了,还不满足啊?”方逸笑着说道。
“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卫铭城回了一句,不过随即说道:“部队里晋级的条件限制太多了,光是年限这一点酒躲不过去,我熬到四十岁肩膀上能挂一颗星就不错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卫铭城嘴上虽然那么说,但心里很明白,只要卫家长盛不衰,他的这个将军肯定是跑不掉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老六,别光顾着说话,今儿桌上有两位外人,二哥,是你说,还是我先把酒桌上的规矩说说吧。”
卫铭军离桌之后,按理说桌上最大的应该就是卫铭城的二哥了,不过他不是很擅长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让卫铭凯继续说下去。
“蒋南,小方,我们卫家喝酒的规矩很简单。”
卫铭凯看着方逸和蒋南,开口说道:“那就是有多大的量,就喝多少的酒,不能偷奸耍滑,但也不能喝醉,谁要是喝醉了给爷爷去拜寿,那肯定会被爷爷拿拐杖敲的……”
“三哥,喝到量还不能喝醉,这还真怎么不好把握啊……”
蒋南笑着回了一句,不过要是有心人应该能发现,自从上桌之后,蒋南的目光时不时的就会飘到女人孩子的那一桌上,显然是在注视着坐在那桌的柏初夏。
“你喝没喝到量,爷爷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这是当年跟着徐司令学的,所以你们两个也别想着藏拙……”
卫铭凯知道蒋南话中的意思,当下笑了起来,当年的徐司令,在军中绰号很多,除了诸如疯子老虎和尚之类的外号之外,还有着酒司令的绰号,吃饭向来都是无酒不欢。
将军喝酒无可厚非,不过徐司令喝酒,那是杯到酒干,而且喜欢喝酒选将,用他的道理说,能喝酒的人才能打仗,人品才好,八十年代初时候的那一仗徐司令点将,就和人连喝了三天三夜,最后选定了将军。
徐司令这一点虽然被不少人腹诽,但还别说,他选中的将领个个在战场上都是虎将,所以是非功过也很难评定。
但是和徐司令交好的人,几乎个个都很能喝,卫家老爷子跟随徐司令几十年,不光是会喝酒,还跟着徐司令学会了看人,那就是能喝不喝的人,不是好人。
“来,一人一瓶酒!”
卫铭城将桌子转了一圈,开口说道:“每人拿一瓶,按着你们自己的酒量喝,酒量不好的喝一杯也行,一瓶不够喝的就再要,反正是要尽兴……”
“方逸,你酒量怎么样?等会别出笑话啊,要不然你这个客人被爷爷打了可就好玩了……”
卫铭城好心的提醒了方逸一句,正如蒋南说的那样,喝尽兴而又不喝醉,这中间的度的确是很难把握的,而且白酒有后劲,或许当时没事,但拜寿的时候就会醉酒,卫铭城兄弟就没少出这种洋相。
“我酒量还行吧……”
方逸闻言笑了笑,喝酒是看体质的,体质好的人解酒的速度就快,也不容易喝醉,以方逸的身体,就算不运功化解体内的酒精,怕是想喝醉都很难。
“别是喝红酒行,喝白酒就不行了……”
卫铭城撇了撇嘴,低声说道:“我听说蒋南的酒量很不错,你可别不如他啊,我爷爷最看重别人能不能喝酒,你要是能把这一屋子的男人都灌倒了,说不定我爷爷一高兴,就准了你和初夏的事情呢……”
“卫哥,这话要是老爷子说出来,我一准能把这一屋子的人给灌倒!”方逸哈哈一笑,压根就没把卫铭城的话给放在心上,比武招亲的故事方逸听过,但喝酒招外孙女婿的事儿方逸却是不相信的。
“来,祝爷爷身体健康,咱们先干了这一杯……”
说话间,卫铭凯已经端起了面前的玻璃杯,差不多四两的被子里倒满了白酒,他也没起身,端着酒杯向众人遥敬了一下之后,一口气全闷进了嘴里。
“你们家喝酒都是用这么大杯子的?”
刚往杯子里倒上酒的方逸差点看直了眼,他原本以为这一杯酒是要分成了三四次喝下去的,没成想卫铭凯一口就给干掉了,而且喝完之后也不吃菜,用手抹了下嘴巴又将面前的酒杯给倒满上了。
“我三哥虽然没当兵,但酒量却是家里最好的……”卫铭城也端起了杯子,对方逸说道:“能喝多少喝多少,千万别勉强,你等会要是喝醉了,爷爷真会拿拐杖敲人的……”
“好,我知道了……”方逸想了一下,端起了杯子,对卫铭凯说道:“三哥,我这杯酒就借花献佛了,也敬老爷子身体健康!”
和卫铭凯咕咚咕咚的的往喉咙里灌酒不同,方逸喝酒,把酒杯放在唇边却是看不到下咽的动作,那一杯酒通过喉咙直接就下到肚子里了,看似不缓不急,但喝下去的速度比卫铭凯甚至还要快上几分。
喝完之后,方逸把酒杯轻轻的倒了过来,里面已然是空空如也,连一滴酒都没有剩下。
看到方逸的动作,他们这一桌的人不由都愣是住了,这可是五十三度的白酒啊,打仗的时候都可以拿来当酒精消毒使用了,他们还真没见过喝的像方逸这般风轻云淡面不改色的。
“哎呦,方老弟原来这么能喝啊?”卫铭凯一拍大腿,拎着酒瓶子直接就站起身来,拍了拍卫铭城的肩膀,说道:“做我那边去,今儿我和方老弟好好喝一场!”
“三哥,你可别手下留情啊,方逸是我爸朋友的学生,也是我的朋友……”卫铭城苦着脸站起身来,他可是知道三哥酒量的,两三斤白酒喝完之后还能和他们打牌唱歌,卫铭城还从来没见他喝醉过。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在酒桌上,就是酒友,兄弟都不是!”卫铭凯推开了卫铭城,端起酒杯对方逸说道:“怎么样?再走一个?”
“好,这杯祝各位长辈身体健康……”
方逸也没客气,他从小跟着老道士所喝的都是些自己酿制的劣酒,那会方逸年少修为不够,冬天需要喝酒御寒,就那些喝的辣喉咙的劣酒方逸没事还能喝个两三斤,更不要说是这军中特供的酒了,方逸喝在嘴里的感觉甚至比茅台还要醇厚几分。
嘴上说着话,方逸已经把酒杯放在了唇边,一口气又是将四两一杯的酒给喝了下去,这次方逸喝酒的时候卫铭凯没有喝,而是一直在看着方逸的动作,他想看看方逸刚才是不是偷奸耍滑用了什么手段。
卫铭凯在外面做生意,酒场实在是经历的太多了,他也见过一个千杯不醉的人,但那个人却是个魔术师,你看着他像是在喝酒,实际上酒全都进了袖子里的毛巾里,卫铭凯怕方逸刚才也是玩的这一手。
“好酒量!”
这次卫铭凯算是看清楚了,这酒的确是被方逸喝进了肚子里,连一滴都没有洒出来,隔的那么近,卫铭凯都能闻到方逸呼吸出来的那股子酒香味。
“到我了!”卫铭凯也没装怂,也是一杯酒下了肚,紧接着又要给自己倒酒。
“三哥,我来,我来倒……”方逸抢过了酒瓶,说道:“三哥你吃口菜吧,要是这样喝很容易醉的。”
“好,吃菜吃菜!”八两酒下肚,卫铭凯虽然没喝多,但说话的声音却是不自觉的变大了,“回头哥几个都和方老弟喝一个,让咱们看看方老弟的量到底在什么地方?”
一个屋子里摆了三张桌子,基本上谁说话的声音大一点,都会传到别的桌子上,卫铭凯这一嗓子顿时引来了不少目光,柏初夏也看向了方逸,却是发现方逸冲她挤了挤眼睛。
“铭凯,你干什么呢?刚喝就多了?”
长辈那一桌上传来了一个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卫铭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起身赔笑道:“爸,余老师带来的小兄弟酒量很好,我说和他多喝几杯呢……”
“你小子别把客人灌醉了……”
卫铭凯的父亲冷哼了一声,他也是知道儿子酒量的,别说他这当爹的,就是徐司令当年在巅峰时期,也未必能喝得过这个酒囊饭袋,当然,这话并不是他说的,而是卫家老爷子的原话。
“爸,您放心吧!”卫铭凯擦了擦冷汗坐了下来,说道:“小点声,咱们小点声喝,方老弟,怎么样?再和一杯压压惊?”
“三哥,酒没了……”方逸把手中的酒瓶反了过来,但杯子里只是倒上了半杯,按照卫铭凯的喝法,这一瓶一斤的白酒,只够他们喝上两杯半的。
“什么话,在三哥这里还能缺了酒喝吗?”
卫铭凯一看果然没酒了,当下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一个厨边柜,直接从里面抱了一箱子酒出来,就放在了他和方逸的身边,说道:“今儿这酒喝完,以后你就是我卫老三的好朋友兄弟了……”
“嘿,敢情刚才就没把我当朋友啊?”
方逸被卫铭凯说的苦笑不得,只是他并不知道,卫铭凯看上去没什么架子,但心中的傲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能让他笑着说话,并不代表他心里就把你当成朋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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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 以酒论英雄(下)
“好,这杯酒就当是我敬各位哥哥的了!”
方逸也没废话,开了一瓶给自己和卫铭凯倒满之后,又是一口先干为敬,这第三杯酒喝下的时候,方逸的表情和之前两杯没有任何的区别,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喝的是白开水呢。
“方老弟,好酒量!”
看到方逸面不改色的样子,卫铭凯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下,却是他刚才那两杯酒喝的有点太急了,这会胃里已经开始翻腾了起来,不过方逸这一杯已经干掉了,卫铭凯自然也得喝下去,当下端起了杯子。
“三哥,热菜上来了,你得让我吃口菜吧……”方逸压住了卫铭凯的手,笑着说道:“今儿这里算是开了将军宴了,就是不知道这菜的口味怎么样,三哥,你不吃我可先吃了……”
以方逸现在的修为,只要他想,卫铭凯这周身气血流动压根就躲不开方逸的感应,在卫铭凯端起酒杯的时候,方逸就察觉他的气息有些紊乱了,这才有了劝菜的举动。
“方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
卫铭凯也是就坡下驴,当下放下了酒杯拿起了筷子,说道:“看到门外挂着的辣椒没?我爷爷是湘省人,吃东西向来是无辣不欢,这里的厨师是跟了爷爷几十年的正宗湘菜师父,他要是想出去开饭店,一年赚个几百万都没问题……”
卫铭凯倒是没吹牛,以卫老爷子的级别,早在几十年前就享受部委级的待遇了,家里的厨师从三十多岁就跟着他,现在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那一手湘菜的确是烧的色香味俱全,换个人做菜老爷子就吃不下饭。
“不错,这味道的确比饭店的味道好!”方逸吃了几口菜,然后给卫铭凯盛了一碗汤,说道:“三哥,酒要喝,菜也要吃,汤更养胃,你多喝点……”
“好,多谢老弟……”卫铭凯心里一热,说话间已然是把方逸的姓都去掉了,直接称呼起老弟来。
“方逸,来,咱们喝一杯!”
就在这时,卫铭城的二哥卫铭国端起了酒杯,也没等方逸回答,直接就先喝了下去,喝完面无表情的把酒杯倒过来给方逸看了看,然后放下杯子夹起菜来。
“老弟,你别在意,我二哥是京城卫戍区的,和以前的御林军差不多,脸上就是那表情,你别当回事……”
卫铭凯开口给方逸解释了一句,有些不满的又对卫铭国说道:“二哥,我和方逸的酒还没喝完呢,你怎么就喝上了,这不是要搞车轮战吗?”
“你喝不过他!”卫铭国一边吃着菜,一边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二哥,你是不是觉得爷爷从小没拿拐杖敲过我,想看我笑话啊?”卫铭凯一卷袖子,说道:“今儿就让你们哥几个看看我的酒量,看看我和方老弟到底谁更能喝,老弟,这杯酒是刚才的……”
卫铭凯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气又是喝了下去,或许是吃了菜喝了汤的缘故,他这杯酒喝的很轻松,除了额头出了点汗之外,倒是没有别的反应。
“方先生,好酒量,咱俩也喝一个吧……”蒋南对着方逸端起了酒杯,他和方逸不是很熟,是以称呼上也很客气。
“好!”
方逸杯来不拒,又是一杯四两酒下肚,和身边的卫铭凯相比,已经是喝了两斤高度白酒的方逸仍然神定气闲,表情和刚在桌边坐下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不行,老弟,我也得陪你一杯……”看到方逸连喝了三杯,算起来已经比自己多喝两杯了,卫铭凯感觉脸面有些下不来,也是端起了杯子。
“老三,该去敬酒了,你回来再喝……”卫铭国站起身来,右手拿着一瓶酒,左手却是换了个小酒杯,显然是要去长辈那桌敬酒的。
“哎,老弟,等下咱们再喝……”听到二哥的话,卫铭凯连忙站了起来,跟着卫铭国来到另外一桌,恭恭敬敬的每人敬了一小杯酒,然后又挨了一通训回到了这边的座位上。
敬酒是要按照顺序的,卫铭凯哥俩去完之后,卫铭朗和卫家老五也是过去敬了杯酒,最后才轮到了卫铭城。
“好!”方逸和蒋南答应了一声,起身跟在了卫铭城的身后,来到了另外一桌上。
“方逸,蒋南,你们跟小六一起过去吧……”在卫铭城起身的时候,卫铭国开了口。
“嗯,卫哥这大伯和二伯的气色好像都不怎么好啊?”
方逸敬酒的时候,和卫家第二代的领军人物打了个照面,心里不由突了一下,因为他分明看到,卫铭城两个伯父的印堂上方,均是带有一丝黑色。
方逸看人,通常是不会使用望气之术的,但最基本的相面他也是懂的,对于相貌中所显露出来的一些端倪,即使不用相术也能看明白,怕刚才自己没看清楚,方逸动用了相面之术又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方逸心里顿时一惊。
卫铭城两位伯父的嘴角处,依稀露出了乱纹陷败的迹象,这对于官场中人可不是什么好面相,通常有这种面相的人,不是会陷于牢狱之灾就是要黯然隐退,看来他们在目前的位置上,怕是都坐不了多久了。
“看来卫家或许会有些变故……”
方逸心中了然,卫铭城的大伯年龄到了要退下来,这是自然规律,但他的二伯年龄却是没到线,而且听卫铭城的意思,他似乎还要更进一步,但是从面相上看,卫家二伯恐怕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不知道会不会涉及到初夏?”方逸在心里暗自猜测着,像卫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发生变化,恐怕军队里都要震三震的,这事情的影响肯定会很深远的。
“方逸,方逸,你想什么呢?”就在方逸走神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卫铭城的声音,“该给我爸敬酒了,你在琢磨什么呢?”
“哎,卫叔叔,方逸敬您一杯酒,我先干为敬……”回过神来的方逸连忙端起了酒一饮而尽。
“你小子不错,酒量不错人也不错……”卫嘉熙也喝干了杯中的酒,然后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坐在旁边的余宣说道:“老余,你的学生很好,酒量比你好,人品也比你好多了……”
虽然没在一个桌子上,但两桌挨的那么近,卫嘉熙知道方逸喝了不少,故意用眼睛斜瞥着余宣挤兑他呢。
“这酒量和人品有关系吗?”余宣有些无语,自己貌似喝的也不比卫嘉熙少吧?
“当然有关系了,用老爷子的话说,酒品就是人品!”
卫嘉熙的话倒是赢来一桌子人的赞同,在卫家这喝酒的传统是牢不可破的,几杯酒下肚,像是卫嘉熙大哥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也是热的脱下了军装,不顾什么形象了。
在长辈那一桌敬了一圈酒往回走的时候,众人再看方逸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惊异的神色了,刚才就喝了两斤整,这一圈差不多又有个七八两,算下来方逸已经快喝到三斤了。
“方逸,别硬撑,不能喝就别喝了……”在回去的时候,卫铭城压低了声音,有些担心的说道:“你要是喝多了,回头初夏还不得找我麻烦啊?”
“初夏?”走在前面的蒋南依稀听到了这两个字,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卫铭城,他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初夏那两个字绝对是没听错。
“卫哥,没事,这点酒不算什么。”
方逸闻言嘿嘿一笑,他今儿是真没运功作弊,就是想看看凭着现在的身体素质到底能喝多少,当然,到目前为止方逸还没用什么感觉,进入体内的酒精差不多已经被他强大的消化能力给分解的差不多了。
“老弟,来,咱们继续喝……”
卫铭凯拉着方逸坐了下去,很认真的说道:“你三哥我从小就能喝,这二十多年没遇到过敌手,今儿咱们哥俩不管他们,好好的喝一顿!”
“行,三哥,我陪你!”
方逸笑着点了点头,其实这酒也是粮食酿制出来的,本身而言也是一种能量,对常人来说喝多了可能会伤身体,但是对方逸而言却是有益无害的。
一碰杯,两人又各是一杯酒下肚,吃着菜聊着天,不知不觉之中,卫铭凯抱来的那一箱里面的六瓶酒又都已经见了底,最可怕的是,两人喝酒的速度都非常快,这六瓶酒喝完,卫铭国他们的一瓶也才刚刚下肚。
“老六,一点眼力介都没有啊?酒呢?”
卫铭凯往杯子里滴了几滴酒之后就拍起了桌子,这会的他早就除去了西装领带,只是穿着一件白衬衫,而且还把袖子都快卷到胳膊肘上面了,要不是顾忌着有女眷在,恐怕卫铭凯都要赤膊上阵了。
“三哥,还喝啊?”卫铭城苦着脸说道:“你这已经喝了小四斤了,方逸也喝了五斤多了,咱们今儿就到这吧,回头还要给爷爷祝寿呢……”
“三斤多算个屁,你三哥我最多一次喝了六斤!”卫铭凯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浑然忘了旁边那桌还有长辈在场的。
“铭凯喝多倒是不多见啊……”
卫铭城的大伯笑着说了一句,在卫家喝多酒根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当年他们几个小的时候,在老爷子的怂恿下还经常喝多了打架呢,所以对于卫铭凯的失态,几位长辈都没当回事。
“这小子算是遇到对手了。”卫铭凯的父亲也是哈哈一笑,举起酒杯说道:“大哥,咱们喝完这一瓶,就先去父亲那里吧,看看他有没有偷酒喝?”
“三哥,您可悠着点啊……”
卫铭城抱了一箱酒过去之后,担心的看了一眼卫铭凯,原本他是怕自己三哥把方逸给灌多了,但是看眼前这情形,分明是三哥自己有点高了,说起话来舌头都快大了。
“人生难得一知己,酒逢知己千杯少,你小子懂不懂啊!”卫铭凯哈哈笑着,拿起一瓶酒就要撕开封口,只不过往日里灵活的手这会却是有点不当家,连着好几下都没能撕开。
“三哥,我给你倒上了……”方逸把酒杯推到了卫铭凯的面前,自己则是根本没有废话,一杯酒直接就下了肚,然后慢条斯理的夹了几口菜。
“这小子是饕餮吗?不光喝酒,菜也吃那么多?”
看到方逸的举动,桌子上的另外几人简直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因为方逸除了最初的几杯酒是干喝下去的之外,后面再喝的时候,却是边吃边喝,而且吃的居然不比喝的少。
知道今儿吃饭的大多都是军队的人,那位湘菜厨师做出的菜份量也是足够大,正常一盘子要比饭店里面的菜都要多出一倍,但不管是哪个盘子,盘子里是什么菜,只要转到了方逸的面前,再轮下去一准就是空的了。
十人座的桌子能有多大啊?充其量也就是一圈摆上十来道菜,这转一圈下来最多不过十来分钟,也就是说,十来分钟桌上就都满是空盘了,在门边站着的服务员,只能不停的催厨房那边上菜。
一个小时吃下来,卫铭国等人简直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方逸的肚子就像是个无底洞一般,居然还在不紧不慢的吃着,脸上连汗珠子都没有冒出来一滴,整个人和刚上桌时的模样还是一般无二。
“老……老弟,我……我给你说,这……这古代煮酒论英雄,咱们今儿是以……以酒论英雄……”
又是两瓶酒下肚之后,卫铭凯说话时的舌头已经大了,搂着方逸的肩膀,结结巴巴的说道:“今……今儿在这里,只……只有咱们哥俩是英……英雄,他们都不是,你……你别看我……我爸是个将军,但……但要是喝酒,我一个能喝他们三……”
“三哥,没错,咱们今儿以酒论英雄!”
对卫铭凯的酒量,方逸也是很佩服的,五六斤白酒下肚,这哥哥居然还能稳稳当当的坐着,那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当然,卫铭凯今儿喝多那是肯定的了,等一会这酒的后劲上来,他估计就要坐不稳当了。
“方老弟,咱们再走一个,四哥我也想当当英雄!”
不知道为何,卫铭朗对方逸一直就不怎么感冒,此时听了三哥的话后,这心里就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他们卫家人聚餐吃饭,怎么却是让个外人抢了风头了呢。
卫铭朗的酒量虽然不如他三哥卫铭凯,但也是白酒两斤的量,之前他只不过喝了六七两,这会忍不住就端起了杯子冲着方逸举了起来。
“四哥当然也是英雄……”
方逸对气机的感应极为灵敏,他能察觉到卫铭朗对自己的不满,当下将杯子里倒满了酒,一口喝进肚之后,又紧接着倒了一杯,说道:“这杯是我敬四哥的,先干为敬……”
两杯八两酒下肚,方逸只是额头微微出了点汗,但卫铭朗整个人却是不怎么好了,尤其是在喝第二杯的时候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接连喝了两杯水才把气给顺了过来。
不过如此一来,卫铭朗也不敢再和方逸喝酒了,他是有二斤的酒量不假,但那是在慢慢喝的情况下,像方逸这般一口一杯,卫铭朗敢保证自个儿再喝一杯之后就要躺倒桌子底下去。
“行了,行了,今儿就喝到这吧……”卫铭国起身拍了拍自己三弟的肩膀,说道:“一会还要去见爷爷,你小心挨揍啊……”
“挨揍怎么了?你们谁没挨过揍啊……”
听到爷爷两个字,卫铭凯的嘴皮子倒是变利索了,“告诉你二哥,咱们家就我没挨过拐杖敲,今儿我也要试试,咱们都是兄弟不是,不能你们挨过揍我没挨过啊……”
“得,你要喝就继续吧,我见过找酒喝的,没见过找揍的。”卫铭国被三弟说的苦笑不得,干脆也不劝他了,反正卫家每年聚餐几乎都有喝多的,只不过今年这喝多的人换成了卫铭凯,让人有些惊奇罢了。
“二哥,怎么把我们家铭凯喝成这样子了?”
这会旁边桌的女人和孩子也都吃完了,卫铭城的三嫂走了过来,看着在那抱着酒瓶子不肯撒手的老公,脸上不由乐了起来,他们两口子结婚十多年,卫铭凯几乎天天喝酒,但还真从来没有喝成这幅模样。
“弟妹,这可不关我的事,是方逸和他喝的……”卫铭国知道自己这个弟妹是个难缠的角色,马上出言脱开了自己的关系。
“你和铭凯喝的?”卫铭凯的媳妇看着方逸,笑道道:“行啊,能把我们家铭凯喝成这样子,你是第一个!”
“嫂子,回头你给三哥拍上几张照片,让他醒过来看看,以后想要什么三哥不给买的话,你就给他看照片……”
别说卫铭朗的媳妇了,就是卫铭城兄弟几个也都没见过卫老三醉酒,这会也都是看得乐不可支,卫铭城更是出起了馊主意,其实刚才他就偷偷的跑出去拿了相机,给自己三哥拍了不少照片了。
“方逸,你没事吧?”柏初夏像是看热闹般的走过来,轻轻碰了一下方逸的后背,她并不知道方逸的酒量,看着那地上摆着的酒瓶子,柏初夏也是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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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 方逸是谁?
“没事……”方逸回过头对柏初夏笑了笑,他的目光清澈,哪里有一丝像是喝醉酒的样子。
“那就好,我先去见外公了啊……”
柏初夏对着方逸笑了笑,她原本就是个性格爽直的女孩,眼下遮遮掩掩的原本就不为柏初夏所不喜,刚才又喝了几杯红酒,借着酒劲柏初夏也不再掩饰和方逸相识的了。
看到柏初夏和方逸说话的样子,卫铭国等人均是愣了一下,除了卫铭城之外,他们甚至连方逸和柏初夏认识的事情也不知道,试想一位柏卫两家的天之骄女,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做古玩买卖的小商人呢?
“方先生,你认识柏小姐?”
等到柏初夏离开之后,一旁的蒋南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说起来他和柏初夏在京城的时候还是有一面之缘的,但刚才柏初夏就像是没认出他来一般,搞得蒋南都没好意思上前主动答话。
所以要说这些人里面刺激最大的,还真是非蒋南莫属,因为柏初夏把他当成了路人,而把方逸当成了朋友,而且那拍后背的动作,往往只有比较熟悉的男女朋友才能做出来的。
“认识,去年认识的。”方逸根本就不屑于撒谎,当即点了点头。
“那……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蒋南虽然少年老成,比很多成年人都稳重得多,但此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因为柏初夏不管是家世相貌还是人品,都太符合他的择偶标准了,眼下看到方逸和柏初夏熟识,蒋南这心里不由有些酸溜溜的。
“男女朋友关系啊……”方逸笑着看了一眼蒋南,说道:“初夏是个挺优秀的女孩,男人应该都会喜欢的,我也是如此……”
方逸这句话一出口,顿时感觉周围变得静寂了下来,还没出屋的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向了方逸,他们没想到今儿除了喝酒之外一直都很低调的方逸,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咳咳,那啥,苗条淑女君子好逑,初夏要不是我表妹,我都想去追她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感受到周围尴尬的气氛,卫铭城连忙打起了哈哈,虽然交往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在蒋南和方逸之间,卫铭城是更倾向于选择方逸的,因为和方逸在一起的时候,卫铭城感觉非常的放松,不像是和蒋南说话还要带着那种大家族的面具。
“六弟,怎么说话呢,初夏能是那种随便被人追的女孩吗?”
卫铭城的三嫂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在她心里,柏初夏已经是内定了的堂弟媳妇了,突然出来方逸这么一个人物,卫三嫂自然是要向着自家人说话了。
“三嫂,这事儿,得看初夏的意思。”卫铭城嘿嘿一笑,也没再多说什么了,他犯不着因为方逸和三嫂去吵一架。
“看什么初夏的意思?”
喝的晕晕乎乎的卫铭凯这会站了起来,一只手搭在了方逸的肩膀上,大声嚷嚷道:“方逸是我的哥们,是我卫老三的兄弟,他怎么就不能追初夏了?要……要我看,他和表妹正合适……”
“卫老三,你……你喝多了少在这里耍酒疯……”
听见自家老公的话,卫铭凯的媳妇脸都差点变绿了,刚才自己还训斥卫铭城乱说话呢,现在居然连老公都旗帜鲜明的支持起了方逸,这到底谁才是他妻弟呢。
“一边去,男人说话,女人嚷嚷什么?”
卫铭凯冲着老婆瞪起了眼睛,他本来也不是怕老婆的主,这会儿喝了酒,说话更是不管不顾起来,“兄弟,你和初夏还……还不认识吧?三……三哥等会给你介绍,三哥从小最疼初夏,她最听三哥的话……”
卫铭凯的胡言乱语让众人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卫老三是真的喝多了,他压根就没听到前面说的话,只是听到自己媳妇的话后开始耍起了酒疯。
“三哥,你喝晚汤,喝点汤舒服一点……”看到卫老三一脸力挺自己的样子,方逸有点哭笑不得,如果自己要是和初夏在一起了,敢情只有卫老三这么一个喝醉了的酒鬼才会看好他们两个。
“喝什么汤啊,男人就得喝酒!”
卫老三一把推开方逸递过来的汤碗,指着自己老婆说道:“兄弟,你别怕她,这娘们要是敢吓唬我,我收拾她,还……还翻了天了,我们卫家什么时候轮到老娘们做主了?”
“卫老三!”
卫铭凯的老婆听到老公的话,恨的牙齿都快要碎了,不过她也知道卫铭凯发起飙来的性子,倒是没敢这会去攒他的火气,但心里已经在琢磨等卫铭凯酒醒之后怎么收拾他了。
而卫铭城等人也是被卫铭凯的话给吓呆了,他们平时见到的三哥,都是对老婆很温柔体贴的,难得今儿虎躯一震,展现了卫家老爷们的风采,要不是三嫂在这里,卫铭城差点鼓起掌来了。
“闹腾什么呢?爷爷喊你们了,怎么耽误那么久?”
就在卫三嫂不知道该怎么下台的时候,卫铭军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不满的在屋子里扫了一眼之后,脸上却也是露出了惊诧的神色,“老三真喝多了?今年有乐子看了……”
卫铭军所说的乐子,卫家的人都明白,那就是老爷子定的规矩,酒不可以不喝,必须喝尽兴,但又不能喝醉,谁喝醉了谁挨揍。
这个规矩不单单是应用在卫铭军兄弟的身上,早些年就连他们的父执辈都挨过拐杖敲,只是这几年儿女大了,卫老爷子才给他们留了脸面,不在用拐杖教训了。
“行了,快走吧,爷爷等着你们去拜寿呢……”卫铭军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又催促了一句,老爷子今儿精气神很不错,难得儿孙满堂的让他高兴一下。
“好,先去拜寿,别的事儿回头再说……”卫铭国带头走了出去,旁人也纷纷跟在了他的身后,卫三嫂则是和蒋南架住了卫铭凯,也往老爷子所住的屋子走去。
老爷子所住的房间,是个中间堂屋两边卧室的套间,老爷子住一间卧室,另外一间卧室则是由保健医生住在里面的,在两个卧室的中间,是一个很宽敞的大客厅,客厅的正中间摆着一副山水泼墨画,卫老爷子就坐在那幅画下面的沙发上,看着鱼贯进入到屋子里的孙子们。
虽然年事已高,老人的身形显得有些佝偻,但卫老爷子的骨架很宽,依稀还是能看出来当年的虎将风采,尤其是和那一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对视上之后,整个人好像就被老爷子看穿了一般,再也没有什么秘密了。
此时卫铭军的父执辈应该已经祝完了寿,分别坐在屋子两边的沙发上,,但最中间的位置却是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就连柏初夏也只是站在老爷子身侧,大概有那么两米多远的样子,而在老爷子身前四五米的地面上,放着两个软垫,显然是给人跪拜所用的。
“爷爷,孙儿铭军携曾孙还有媳妇,给您老人家磕头拜寿了,祝您老身体健康,事事如意,爷爷,这是一枚玉如意,是我给您老人家的寿礼……”
进到屋里之后,卫铭军就招呼了自己的妻子还有那个十来岁长得虎头虎脑的儿子,走到卫老爷子身前的地方跪拜了下去,至于方逸等人则是都等在了门边处,这拜寿也是要按顺序来的。
卫老爷子虽然是个在战火中熏陶出来的虎将,但他却是出身书香门第之家的,所以卫家讲究天地君亲师的说法,跪拜长辈是天经地义,刚才就是卫铭军等人的父亲,也每人都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
“好,铭军,以后要戒骄戒躁……”对于自己的长子长孙,老爷子还是很看重的,摆了摆手,柏初夏走过来接过卫铭军拿过来的礼物,放在了老爷子的身边。
“嗯,这东西是玳瑁做的吧?”
老爷子用左手拿起了一个放大镜,对着那枚如意看了一眼,用手指着卫铭军说道:“你看看这花纹,这哪里是玉如意,明明是玳瑁如意,我说你啊,以后得好好的学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是,爷爷,以后我一定认真研究研究……”
虽然被爷爷批评了几句,但卫铭军脸上却满是笑意,其实他何尝会分不清玉石和玳瑁的区别?只是故意说错了逗老爷子高兴一下,让他给指正错误罢了。
卫铭军之后,卫铭国也上前拜了寿,不过他送的东西老爷子就没拿起来看了,只是让柏初夏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那桌子上已经摆了不少东西了,余宣带来的那个寿桃也赫然在列。
“爷……爷爷,孙……孙子铭凯给……给您老拜寿了!”
下面上前拜寿的人,自然就是卫老三了,大着舌头拉着媳妇和孩子,卫老三跪在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却是他有点眼花没看清楚地上的软垫,直接就跪在地板上了。
“嗯?你这臭小子这……这是喝多了?”
卫老爷子有些好笑的看着卫铭凯,侧过头对卫铭凯的父亲说道:“少见啊,这小兔崽子还能喝多?他这酒量,可是连徐司令也喝不过他的呀……”
“徐……徐司令?两个他都喝不过我!”卫铭凯大着舌头说道:“爷爷,我今儿认识一兄弟,那酒量要比我大多了,要不回头我给您介绍介绍,让他陪您喝一顿?”
“别胡言乱语……”看到儿子失态,卫铭凯的父亲连忙呵斥了他一句。
“行了,别吓唬他,我这六个孙子里面,可就这小子没挨过揍……”
看着卫铭凯醉态可鞠的样子,老爷子眼中满是笑意,其实说起来他是最喜欢这个最能喝酒的孙子的,曾经想好好培养他一下,但卫铭凯志不在军队,老爷子也是只能作罢了。
“嘿,不就是挨下揍嘛,爷爷,来吧……”
卫铭凯这会感觉天老大爷爷老二他就是老三了,那里还知道畏惧,当下梗着脖子把脑袋伸到了爷爷的面前,那模样倒是像引颈就义一般,看的屋里的人都是抿嘴直笑。
“臭小子,你爷爷我活这么多年,除了小鬼子,你是第一个找揍的……”老爷子也被孙子逗的哈哈大笑,拿起身边的拐杖轻轻的在卫铭凯的头上敲了一下,根本就没使多大的力气。
“爷爷偏心眼,去年把我脑袋还打了个包呢……”卫铭城不服气的大声嚷嚷了起来。
“你小子今年没喝够,过来,再让爷爷敲一下……”老爷子的一句话就让卫铭城缩起了脑袋,他可没有没事找揍的习惯。
“好了,今年给爷爷拿了什么礼物啊?”老爷子虽然年逾九十了,但眼不花耳不聋,思维非常的清晰,但是从外表上看,也就像七十多岁的老人一般。
“画,郑板桥的《兰花图》!”卫铭凯刚露出得意的表情,立马又拉长了脸,他却是想到方逸拿来的居然是郑板桥的《竹石图》,今儿这风头,他显然是压不过方逸了。
“《兰花图》?嗯,我这虽然有一幅了,但你小子也算是有心了……”卫老爷子冲着柏初夏说道:“打开,我看看是郑板桥哪个时期的画。”
老爷子喜欢郑板桥作品的事情,果然不是谣传,下面还有两个孙子等着拜寿呢,他就让柏初夏将画摊在了桌子上,拿着放大镜仔细的看了起来,不过看了大概一两分钟之后,卫老爷子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铭凯,你这画从哪里来的?”老爷子转头看向了站在那里都有些打摆子的孙子。
“买……买来的啊,别人还……还不愿意卖呢,我拿钱砸来的!”卫铭凯随口答了一句,他今儿是真喝多了,要是放在往日,卫铭凯无论如何是不敢这么回话的。
“你被人骗了,这是幅赝品,年份大概到是民国年间的,绝对不是郑板桥的画。”老爷子看向了旁边的余宣,说道:“小余,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过来看看吧。”
“是,老爷子,我来看看……”余宣虽然是古玩杂项的专家,但对字画也有些研究的,当下站起身接过老爷子手里的放大镜,对着那幅画仔细的察看了起来。
“老子真是好眼力!”
几分钟后,余宣抬起了头,指着画上的一处地方说道:“这里不对,这个地方画的也不对,很明显是在模仿郑板桥的风格,虽然模仿的很像,但绝对不是板桥的真迹……”
“我靠,那孙子竟然敢骗我?我……我回去宰了他!”
听到余宣的话,卫铭凯顿时恼怒了起来,借着酒劲骂了一句,只不过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老爷子的一拐杖,这次可是实实在在敲上去了,顿时把卫铭凯的酒劲给敲醒了一半。
“古玩买卖,愿打愿挨,考究的就是个眼力,你自己打了眼,还有脸去找别人?”卫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孙子一眼,他倒不是因为孙子买了赝品生气,而是气他输不起。
老爷子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经常会进京开会,当时他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大栅栏琉璃厂等地,那种地摊淘宝的感受带给了老爷子极大的欢愉,刚才和余宣聊天的时候听闻金陵古玩市场重新开业,要不是年岁大了,老爷子都想过去逛逛。
“是,爷爷,我错了……”卫铭凯被拐杖敲醒了之后,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这会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事,当下耷拉个脑袋再也不敢说话了。
买到幅赝品,并没有影响到老爷子的心情,接下来卫铭朗等人也依次给老爷子拜了寿,对于他们的礼物老爷子都没怎么在意,直到卫铭城送上了那个玉雕寿星把件后,老爷子才拿着放大镜看了一会。
“这东西不错,是苏工,而且还是大师级的,你小子的那点津贴够买这东西的?”
将寿星把件拿在手里,老爷子调侃了小孙子一句,在他的这些孙自立,老爷子最看重的是卫铭军,最喜欢的是卫铭凯,但最器重的却是卫铭城,因为他和当年的自己很像,如果到了战场上,那绝对是一员虎将。
“三万块钱买的,都是我的津贴!”卫铭城回答的理直气壮,他的确把这钱给方逸了。
“三万买的?你糊弄爷爷是吧?”老爷子脸一绷,没好气的说道:“你爷爷我这辈子的钱大部分都花在古玩上面了,你是觉得我不知道这东西的价格?”
卫老爷子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嘴里说道:“这玉石籽料的价格涨的很快,去年我让人买了一块还不如这个的,就花了两万,再加上这大师级的工艺,这个寿星把件没有十五六万,你根本就买不来,咦,方逸?方逸是谁?我怎么没听过这名字?”
卫老爷子除了字画之外,最喜欢的就是玉器,所以国内的玉雕大师他基本上都知道,但看到那寿星上题跋的方逸二字时,眼睛忍不住看向了余宣,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余宣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