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反咬
宋思文皱眉道：“这还用查吗？一看即知！”
“诸位知道楚离是何人？”
“你们府里的人。”
“那诸位前辈知道，楚离只是一个侍卫，今年刚踏入先天境界吗？”萧铁鹰冷冷道：“一个刚踏进先天境界的小子，杀了禁宫供奉，难道诸位不觉得荒谬？”
“杀人未必用武功。”
“那倒有意思！”萧铁鹰一脸嘲笑的斜睨他：“天外天高手会被人暗算？宋护卫，请你动一动脑子行不行，别给皇室丢脸！”
“大公子，你什么意思？”宋思文勃然色变。
萧铁鹰冷笑道：“我倒要问问你们什么意思！……看都不看，直接定罪，难道你们天使都是这么做事的？我倒要去当面问一问皇上，派出你们这群无能蛮横之辈，是故意恶心我国公府的吧？”
“你……你……”宋思文腾的起身，指着萧铁鹰：“姓萧的，你欺人太甚！”
萧铁鹰端起茶盏，慢悠悠轻啜一口，斜睨着他：“进城不下马，直接在城里纵马疾驰，你们好大的威风啊！”
“咱们奉上命而来，为防凶手逃蹿，自然急了点。”宋思文慢慢坐下来，冷冷道：“即使操切了一点，想必皇上也不会怪罪！”
“操切？”萧铁鹰冷笑：“你们是不是还想在我国公府内策马奔腾啊？”
“为了完成上命，只能得罪了。”宋思文淡淡说道。
萧铁鹰哼道：“你们不会真以为赵供奉是楚离杀的吧？”
“当然是他！”宋思文哼道：“他带着赵兄离城，结果赵兄死了。他活下来！”
“先天高手杀天外天高手，倒是奇闻。”萧铁鹰摇头失笑：“如果真能被先天高手杀了。禁宫供奉不做也罢，太丢人！”
“据咱们所知。这位楚离杀过天外天高手。”宋思文淡淡说道。
“一般的天外天高手能跟赵供奉相比吗？”萧铁鹰道：“他能杀得了一般的天外天高手，已经是侥幸，赵供奉可是禁宫供奉，也能被他杀啦？”
“那可未必。”宋思文道：“阴沟里总有翻船的时候。”
“这么说，你们就认定是楚离了？”萧铁鹰冷笑道：“不想看一看赵供奉身上的伤？”
“看一看倒也无妨。”宋思文道：“想必你们已经处理过了吧？”
“嘿，怪不得呢！”萧铁鹰摇头道：“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我们会伪造伤痕？”
“这点小事对国公府来说不值一提。”宋思文淡淡道。
“好啊，那咱们先看看吧，看过之后。但愿你能说出这些话！”萧铁鹰冷笑道。
“请！”宋思文站起来。
众人往客厅外走。
宋思文漫不经心的道：“对了，你们不会把楚离先送走了吧？”
“放心，他现在身受重伤，想走都走不了。”萧铁鹰冷冷道：“如果他真是凶手，自有府规罚他，对于破坏国公府与皇室关系的人，我们绝不放过！”
他说着话，目光在六人脸上转来转去，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他心下暗叹。楚离这小子胆子太大，真敢杀禁宫供奉！
——
六个禁宫护卫看过了赵紫来的尸首，脸色阴沉的走出小院，到了萧铁鹰跟前。
“咱们回去说话吧。”萧铁鹰举步往画肪走去。
“他身上的伤是飞刀吧？”
“不错。是飞刀，楚离就是用飞刀的吧？”
“看来果然是他！”宋思文点点头，看向萧铁鹰：“大公子。我们要见见这个楚离，当面问清楚。免得大公子总说咱们冤枉了他！”
“好啊。”萧铁鹰笑道：“当然要见一见楚离，随我来。”
一艘画舫缓缓驶到了东花园。
李越已经在岸边等着。远远的躬身行礼，满脸谄媚的笑容。
众人下了画肪，踏上东花园。
萧铁鹰道：“李越，楚离怎样了？”
李越谄媚笑容一下消失，叹口气：“不太好！”
“走吧，去看看。”萧铁鹰率先往前走，林全忙跟上。
赵庆山六人与宋思文六人紧随其后，来到了楚离所在的小院。
一踏进小院，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忍不住想咳嗽。
小院中央，楚离正躺在一张榻上晒太阳。
他瞪大眼睛看着天空，脸色苍白如纸，神情憔悴，看起来像是快要旱死的树，气息奄奄。
“楚离。”萧铁鹰心下暗笑，脸上却一幅冷漠的表情：“这是禁宫护卫，过来调查赵供奉的死因，要问你几句话。”
楚离黯淡的眼神落到宋思文他们身上，冷漠的道：“有什么就问吧。”
“你就是楚离？”宋思文来到榻前，皱眉看着楚离：“受了伤？”
楚离叹口气。
宋思文道：“被赵兄给伤的？”
楚离轻哼一声：“赵紫来？”
宋思文精神一振，忙道：“你跟赵兄有仇？”
“生死之仇！”楚离冷冷道。
“这么说，赵紫来是你杀的？”宋思文忙问。
楚离哼道：“我倒真想杀了他！”
“好，是你就好！”宋思文忙道。
楚离斜睨他一眼，冷笑道：“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杀得了他？”
“楚离，好好说话，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铁鹰轻咳一声，沉声道。
楚离懒洋洋的瞥一眼宋思文，哼道：“禁宫供奉，什么狗屁禁宫供奉，勾结大雷音寺和尚暗算我，这就是你们禁宫供奉做的好事！”
“嗯——”宋思文一怔，瞪眼喝道：“休得胡说！”
楚离冷冷道：“我胡说不胡说，你们不会查？问问大雷音寺的和尚就知道了！”
“真是滑稽！”宋思文冷笑，他虽被楚离的话惊住，完全出乎意料，却很快稳下神：“赵兄要杀你，何必费那事儿，直接动手宰了你就是！”
“凭他想杀我？”楚离撇撇嘴，不屑的道：“他没那么大本事！”
“你一个小小的先天高手，好大的口气！”宋思文扭头冲着萧铁鹰冷笑：“大公子，你们国公府真是出人才呐！”
萧铁鹰道：“楚离轻功是一绝，赵供奉真杀不了他。”
“开玩笑！”宋思文哼道。
萧铁鹰冷冷道：“大雷音寺想杀楚离，为何还要赵供奉帮忙？楚离那么容易杀，大雷音寺也不会几次三番的派人都没得手，最接近成功的就是这一次，赵供奉帮了大忙！”
“我要验一下他的伤。”宋思文哼道。
“看伤当然没问题，”萧铁鹰道：“对了，赵供奉心口那道致命伤是怎么回事？到底什么武功伤的，你们禁宫护卫见多识广，想必认出来了吧？”
“大公子呢？”
“我不知道。”萧铁鹰摇头道：“从没见过。”
“我们也不知。”宋思文暗松一口气，摇摇头。(未完待续。)
第159章 自疑
萧铁鹰哼道：“大雷音寺的武学深奥，你们当然不认得！”
宋思文咬了咬牙，暗自皱眉。
难道赵紫来真的是大雷音寺下的杀手？
照理来说，楚离胆子再大也不敢杀禁宫供奉，他该明白，事关脸面，皇室绝不会善罢干休，国公府也不敢冒着与皇室翻脸而包庇他。
据说楚离是个聪明绝顶的家伙，不会犯这种错。
聪明人往往冷静不易冲动，凡事权衡利弊，赵紫来只来了一天而已，不可能与他结下什么深仇大恨，顶多嘴角口舌。
他是国公府三品侍卫，前途无量，会因一点小过结杀人，与皇室作对，毁了自己大好前程？
萧铁鹰哼道：“你们认不出那道伤，也认不出楚离的伤，看不看一样！”
“大公子难道心虚了？”宋思文慢条斯理的说道：“赵兄的鹤啄劲是一绝，伤人脏腑，看起来跟楚离的伤差不多。”
“嘿！”萧铁鹰冷笑：“宋护卫你的眼光忒厉害，这都能看得出来，好吧，楚离，让他看看伤，到底是不是鹤啄劲！”
楚离斜睨一眼宋思文：“你眼皮浅，未必看得出来，李师兄。”
李越上前，帮他解开衣衫，露出胸口与肩膀，几个血洞犹在，还有一丝血迹下淌，看着触目惊心。
“这是鹤啄劲？”萧铁鹰没好气的道：“瞪大眼睛看看，别贻笑大方！”
宋思文皱眉看着四个血洞，探手去按楚离胸口，一只手挡在他掌前，赵庆山伸手冷冷看着他。
宋思文扭头：“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心虚不敢让我查一查？”
“我是怕宋护卫你不知天高地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萧铁鹰哼道：“若楚离伤势恶化，别怪我不客气！……先祖刀光剑影里护着太祖爷创下大季王朝，难道就是为了后辈让人这般欺凌？……哼，我要当面问问皇上，是不是嫌我们碍事了，要撤了我们国公府！”
宋思文脸色微变。
皇室与国公府之间的关系微妙。不是他们禁宫护卫能够插手的，万一真惹得萧铁鹰闯进禁宫当面发疯，即使皇上皇后也得给国公府几分面子。
到那时候，倒霉的就是自己，肯定要被推出来消弥国公府的怨气。
萧铁鹰摆摆手，赵庆山冷冷瞪一眼宋思文，慢慢撤开手。
宋思文也冷冷瞪他一眼，探了探楚离的内气，发现生机枯竭。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吞噬着他的生机，让他慢慢衰弱，最终会没命。
“宋护卫，认出来是什么武功了吧？”萧铁鹰哼道。
宋思文迟疑的看着他。
萧铁鹰冷笑：“天下间，除了寂灭指，还有什么武功如此歹毒？”
宋思文脸色阴沉下来，沉默不语。
“老宋，到底什么伤？”一个禁宫护卫问。
宋思文抬头叹口气。看向五个同伴：“确实是寂灭指。”
他对寂灭指印象极深刻，一个至交就是中了寂灭指而眼睁睁看着死去。皇家的灵药也无法阻止寂灭指的吞噬与毁灭。
他同情的看一眼楚离，摇摇头，没必要再追究下去，挨了寂灭指，楚离必死无疑。
中一指，凭着国公府大名鼎鼎的祈元丹。还可能救一命，但看他的伤势，至少四指，祈元丹再妙也救不了他的命。
“寂灭指？”五个禁宫护卫脸色也一变。
他们身为禁宫护卫，与大雷音寺有过冲突。领教过大雷音寺的厉害，死在寂灭指下的同伴不下于十个。
他们看向楚离，目光奇异。
楚离笑笑：“这指力，这就是你们赵供奉做的好事！”
“赵供奉不可能勾结大雷音寺弟子！”宋思文哼道。
楚离摇头道：“若非他诱我出城，我岂能出去送死，看到大雷音寺弟子，若非他出手阻挡，我早就逃之夭夭，怎能中这寂灭指？”
萧铁鹰冷冷道：“诸位，难道楚离要拿寂灭指跟自己开玩笑！……行啦，他现在虚弱，不能多说话，咱们出去说话！”
宋思文临走之际扭头看一眼楚离，暗自摇头。
中了这么多寂灭指，必死无疑，委实可惜！
楚离待他们一走，马上开始运转灵气，压制寂灭指的气息。
寂灭指确实阴毒之极，如附骨之蛆，无法消磨掉，反而日益壮大，还好有枯荣经及天灵树，采撷生机与灵气与它抗衡。
他估计，换了旁人挨上几指，现在已经咽气。
湖上一只小船飘飘而来，苏茹与雪凌站在小船上，靠岸之后马上飘进小院，一左一右把楚离搀到小船上，然后驾船回到玉琪岛，进了天灵院。
一踏进天灵院，楚离长舒一口气，天灵树的精纯气息一涌身体，马上压住了寂灭指。
天灵树果然奇异，若非有它，自己也不敢演刚才那出戏，天灵树的气息却能稳稳压住寂灭指。
“公子，怎么样，他们信了吗？”雪凌与苏茹小心翼翼放他躺到榻上，好奇的问：“算是过关了吧？”
楚离笑了笑，看向铁鹰岛的方向：“就看大公子的了。”
萧铁鹰带着诸人回到铁鹰岛大厅，落座之后，他冷冷道：“宋护卫，现在清楚了吧？还要拿楚离？”
“大公子，毕竟赵兄死在你们国公府境内。”宋思文口气软了一分，叹道：“你难为咱们也没用。”
“恶人先告状！”萧铁鹰没好气的哼道：“我还想去问问皇上，让他给我们国公府一个交待呢，为什么请来的禁宫供奉竟要暗害我府上的高层？”
“高层？”宋思文呵呵笑道：“他那么年轻，算什么高层？”
林全抱拳笑道：“宋护卫，楚离是三品侍卫。”
“三品？”宋思文皱眉。
萧铁鹰哼道：“他年纪虽轻，却屡次功勋，敝府向来唯才是举，侍卫晋品不讲出身与其他，只论功勋。”
“那倒真是个人才。”宋思文摇头感慨：“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萧铁鹰哼道：“你们还不放过他？”
宋思文叹道：“大公子，不是咱们不放过他，是寂灭指不会放过他，……中了四道寂灭指，他必死无疑。”
萧铁鹰摆摆手道：“这个不劳你们操心，诸位吃了午饭，直接回去禀报皇上吧，皇上要再派人来，我会再上神都，跟他好好分说，别欺人太甚！”(未完待续。)
第160章 笼络
“大公子，咱们还有事没办，不能走。”宋思文摇头道：“得去郊外看看，看他们当时在哪里动手。”
“你们还是怀疑楚离？”萧铁鹰冷冷道：“我看你们就是欺软怕硬，不敢对付大雷音寺！”
“大公子，这话就不对了。”宋思文沉下脸来，哼道：“如果真是大雷音寺干的，咱们当然会找这帮和尚算帐！”
“找大雷音寺算帐？”萧铁鹰斜睨他们，冷笑道：“口气不小，我看你们不敢说真话！”
“大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宋思文皱眉。
萧铁鹰哼道：“你以为我真看不出赵供奉心口那道伤？”
宋思文脸色阴沉下来，哼道：“大公子这话我听不明白！”
“你们跟大雷音寺的和尚常打交道，我不相信你们看不出。”萧铁鹰冷笑道：“那是问心指！”
宋思文阴沉着脸，冲着萧铁鹰冷笑两声：“原来大公子是给我们设套呢！”
“谁知道你们这么蠢，乖乖钻进来呢！”萧铁鹰哼道：“你们明明认出来，为何不说？难道还害怕我知道？……是为了故意栽赃楚离，还是害怕跟大雷音寺敌对？”
宋思文哼道：“有些话，大公子不必说得那么明白。”
朝廷对大雷音寺的顾忌谁都知道，他们跟大雷音寺动手，不但讨不了好，反而损兵折将，既憋屈与痛恨，又畏惧与忌惮，能不跟大雷音寺打最好。
萧铁鹰道：“你们也够丢人的。堂堂朝廷奈何不得宗派，都是你们禁宫护卫无能！”
“大雷音寺的厉害大公子不明白？”宋思文道：“他们追杀你们府的三品侍卫。楚离马上就要死，你们国公府敢找他们的麻烦？”
“谁说楚离会死的！”萧铁鹰冷冷道：“他会很快痊愈！”
宋思文撇撇嘴。摇头道：“大公子，咱们对寂灭指的威力都了解，中了四指，他必死无疑，……大公子不管答应不答应，咱们明天都要出城看看的！”
“行，随你们吧。”萧铁鹰哼道：“楚离不能动弹，你们自己找吧！”
宋思文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
他来的时候已经有心理准备，十二座国公府与朝廷的关系微妙。萧铁鹰不把他们放眼里也不出意料。
“咱们想休息一下。”宋思文道。
萧铁鹰道：“林全，带他们去休息！”
“是。”林全笑眯眯的上前，抱抱拳：“六位，请随我来，咱们去精舍。”
宋思文六人冲萧铁鹰抱抱拳，一言不发的离开大厅。
萧铁鹰冷冷坐在太师椅中目送他们离开。
他们一走，他马上起身踱步，扬声道：“来人！”
一个侍女轻盈的来到门口：“大公子？”
“请三小姐过来！”
“是。”
萧琪一袭白衣飘飘而来，看到萧铁鹰坐立不安的样子。淡淡道：“大哥，形势不利？”
“楚离这小子太大胆，竟然反咬一口，说赵紫来勾结大雷音寺埋伏自己。”萧铁鹰摇头道：“本以为他会推脱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只顾得逃了呢！”
“他们信了吗？”
“半信半疑。”萧铁鹰摇头道：“这帮家伙眼睛很毒，对大雷音寺也忌惮，剩下的就是扯皮了。我会好好闹一闹！……找你是因为寂灭指，他们说楚离必死。寂灭指挨了四指绝没活路，想必不是虚言。”
禁宫护卫没少跟大雷音寺打交道。死在大雷音寺手上的禁宫护卫也不少，他们的话还是可信的。
“寂灭指……”萧琪蹙眉。
她坐到太师椅中，叹道：“确实很棘手。”
“楚离能不能撑住？”萧铁鹰忙道。
萧琪沉吟着说道：“看楚离的神情，应该没事，当初救二姐的时候，郭老也断定他必死，却硬生生挺过来，很快恢复，郭老也说过，他的生机远比常人旺盛。”
“这就好……”萧铁鹰长舒一口气，摇头苦笑：“这个楚离，真是……”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没的说，惹麻烦的本事更厉害，跟大雷音寺结仇，又杀了禁宫供奉，真是胆大包天。
“三妹，你没有办法？”萧铁鹰道。
萧琪摇头道：“他也练了疗伤心法，境界比我更深，不会有问题的。”
萧铁鹰道：“要不要再给他配一个侍女？”
这等超卓的人才，当然要好好笼络，务求其归心。
“雪凌做得挺好。”萧琪道。
“要不，让苏茹到他身边？”萧铁鹰道：“我看苏茹对楚离也很好。”
萧琪横他一眼。
萧铁鹰呵呵笑道：“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不同意就算了。”
“大哥你不准打苏茹的主意！”萧琪哼道。
“要不，让他到玉诗岛上当总管？”萧铁鹰道：“我看他很喜欢二妹。”
“大——哥——！”萧琪沉下玉脸。
萧铁鹰忙摆手：“好好，权当我没说。”
他通过这件事对楚离的才能有更清晰的认识，能人所不能，现在还只是先天，将来如果踏上天外天，会让国公府如虎添翼。
楚离正是青春慕少艾的年纪，有什么能比女人更好的拴住他？
“你这话要是被二姐听到，她绝不会再见楚离。”萧琪哼道：“难不成你要把二姐嫁给他？”
“小妹你真敢想！”萧铁鹰呵呵笑道：“当然，只要二妹同意，那也未尝不可，楚离这小子确实不是一般人。”
“二姐心高气傲，看不上楚离。”萧琪摇头道。
“楚离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归救命恩人，楚离毕竟是府卫，二姐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上他。”萧琪摇头叹道：“她把楚离当成下属，没当成男人。”
“你不也一样？”萧铁鹰摇头笑道。
萧琪摇头道：“我练的心法让我不能动情，跟二姐不一样。”
“唉……”萧铁鹰叹道：“也不知道二妹这一关能不能过去！”
打来打去，最终都是为了给二妹解开封元指。
现在禁宫供奉这条路是堵上了，引雷刀那边还没消息，二妹的命运多舛，实在让人怜惜。
禁宫护卫们急着做事，吃过午饭直接出了崇明城，到城外找楚离动手的现场。
待他们傍晚返回，阴沉着脸来到铁鹰岛。
萧铁鹰站到厅口抱拳相迎，落座后，他喝一口茶，惬意的道：“找到地方了吧？”
“咱们遇到一个人，说亲眼看到楚离杀了赵兄！”宋思文放下茶盏，淡淡说道。
萧铁鹰皱眉，脸色渐渐沉下来：“这么说，还是要冤枉楚离？”
“没办法，那人说得很清楚。”宋思文冷冷道。
萧铁鹰嘿一声冷笑：“我倒要见识一下，谁这么胡说八道！”
“人已经送往神都了。”宋思文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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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对质
“好，好，你们是先斩后奏啊！”萧铁鹰气极而笑，冷冷道：“你们是怕我跟他对质，是不是？”
“大公子，事关重大，咱们做不了主。”宋思文老神在在的摇摇头：“至于对质，还是让楚离亲自去御前对质吧，皇上洞烛千里，楚离真没做，会还他一个清白！”
“去御前对质？”萧铁鹰冷笑道：“亏你们想得出来，楚离现在受不住一点颠簸，去神都肯定死在路上，居心险恶！”
“大公子这可冤枉咱们啦。”宋思文摇头道：“咱们是相信楚离冤枉的，但即使出了这个证人，事情就不一样了，咱们不敢隐瞒！”
“不用你们隐瞒，只要你们瞪大眼睛，脑子清醒一点别坏事就算好！”萧铁鹰冷笑道：“你们不会想一想，哪有这么巧的事，他恰好看到了事情经过，恰好遇上你们，他是什么身份？”
“……一个樵夫。”宋思文沉吟一下，慢慢说道。
“樵夫？”萧铁鹰嘿嘿笑道：“天外天高手出手的速度，他们能看得清，知道哪个杀了哪个？他亲眼见到楚离杀了赵供奉？”
“是。”宋思文点头。
萧铁鹰道：“那他见到楚离被大雷音寺追杀了吗？”
“见到了。”宋思文道：“他说大雷音寺和尚是后来出现的，并非与赵兄一路。”
照理说，这些是不能透露的，但他也感觉这个樵夫出现得太巧，有点怪。人送出去后，有点儿举棋不定。隐隐觉得自己是上当了。
萧铁鹰冷笑道：“这更可笑，大雷音寺为什么要勾结赵供奉。因为楚离的轻功太厉害，他们追不上楚离，楚离要是先杀了赵供奉，再对上大雷音寺，他早就逃之夭夭，不会受伤！”
“大公子，楚离的轻功到底多厉害？”宋思文摇头笑道：“岂不是天下无敌？”
“他如果想逃，没人能追得上！”萧铁鹰哼道：“大雷音寺的和尚多厉害你们不是不知道，为何几次三番追杀都没能成功？”
宋思文皱眉道：“难让咱们见识一下吗？”
“他现在的样子你觉得呢？”萧铁鹰没好气的道。
宋思文摊摊手无奈的道：“那咱们也没办法。就看皇上信不信了。”
“你们也真够蠢的！”萧铁鹰冷笑道：“怕我杀那家伙灭口，才做出这种事吧？也忒小瞧我国公府，即使楚离真杀了赵供奉，那又如何！”
宋思文脸色阴沉下来：“大公子！”
萧铁鹰冷笑道：“楚离真杀了赵供奉，我要保他，皇上会怎么选？我何苦跟你们废话，好好想想吧，真是不长脑子！”
他不屑的横一眼宋思文六人。
宋思文六人脸色阴沉着，极为愤怒。
即使是王府。要杀了禁宫的供奉，也是一件大事，绝不会轻饶。
可国公府地位超然，与皇室关系微妙。即使真杀了禁宫供奉，皇室也未必会张扬。
萧铁鹰道：“你们不是想见识一下楚离的轻功吧？……楚离现在伤得重，那就让他的手下展示一下。林全，让蒋槐去把那家伙追回来！”
“是。”林全应道。
宋思文阴沉着脸。哼道：“大公子真能说笑，送走已经半天了。没必要白费功夫！”
“你们的轻功不行，咱们国公府护卫未必不行！”萧铁鹰哼道：“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人！……你们不问清楚就送上御前，也不怕挨板子！”
宋思文皱眉不语。
他现在也犯嘀咕，万一真弄错了，那罪过就大了。
他们先前只想着不能让此人落到国公府手上，被杀人灭口，所以直接送走他，走他们禁宫护卫特殊的通道，隐秘而迅速。
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冲动，不够理智。
尤其被萧铁鹰这般一说，还真是破绽处处。
——
清晨时分，霞光万道。
宋思文他们刚起来，还没练功，就被请到了铁鹰岛。
当他们踏进大厅，看到厅中央站着的灰衣中年男子，脸色微变，看向萧铁鹰。
萧铁鹰坐在太师椅中，面带冷笑。
他身后站着林全，正冲他们微笑点头，一脸的谦和。
“大公子，还真把人追回来了！”宋思文哼道。
他心情复杂，既有些庆幸，又有忌惮，在国公府面前，这条通道并不隐秘。
萧铁鹰道：“别忘了，这是崇明路！……我跟楚离说了，他说只要跟这家伙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宋思文哼道。
萧铁鹰冷冷道：“他是在多远看到的楚离跟赵紫来动手。”
他扭头瞪向灰衣中年男子：“说吧，你隔着他们多远？”
灰衣中年长相普通，皮肤被晒得黧黑，眼神老实巴交，被萧铁鹰的气势吓得不敢说话，紧紧低着头。
宋思文和声道：“没关系，说实话就好，你是在多远的地方看到的？”
“这个……，小人也不知道有多远，可能有十丈左右吧，我是趴在一块石头后面看到的。”灰衣中年期期艾艾的说道。
“呵呵……”萧铁鹰笑了起来，看向宋思文。
宋思文皱眉，他指了指门外：“这样吧，从咱们这儿往门外看，哪个地方跟你当时看到的差不多远？”
灰衣中年樵夫往外看了看，想了想，说道：“跟那个假山差不多。”
萧铁鹰呵呵笑道：“宋护卫，这就是你找的证人？真是笑死人！”
宋思文的脸色也难看。
只有十丈远，对于天外天高手与先天高手而言，几乎就在跟前，不可能不发现。
楚离的飞刀据说极厉害，真要是他杀的赵紫来，一刀直接解决了这樵夫，岂容他来作证？
中年樵夫看宋思文的脸色不对，忙道：“也可能更远一点，我就是这么估摸着。”
萧铁鹰摇头道：“说吧，谁让你说这些话的，现在说实话，国公府饶你一命，要是说谎，咱们查出来，你没活路！”
中年樵夫忙看向宋思文。
宋思文皱眉：“真有人指使你这么干？”
“这……这……”中年樵夫本以为自己能撑得住，但萧铁鹰身上的气势像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我……我……”
宋思文看他的模样，越发怀疑，沉声道：“你说实话，不追究你。”
“砰！”中年樵夫一下跪倒，重重磕了几个头。(未完待续。)
第162章 自导
“说！”萧铁鹰喝道。
中年樵夫低头低声：“我……我……，大前天有一个人找上我，让我这么说的，只要这么说，就给我一百两银子！”
“什么人，长得什么模样？”萧铁鹰哼道。
中年樵夫想了想：“三十多岁，高高瘦瘦的，长得很斯文。”
“算了，问这些无益。”萧铁鹰摆摆手哼道：“一百两银子，你以为一百两银子是这么好赚的，就怕你有钱没命！……行了，回去吧，往后好好做你的樵夫，别想着发横财，横财就是横祸！”
“是，多谢大公子，多谢大公子！”中年樵夫如遇大赦，忙不迭又磕了几个头。
“宋护卫，还有什么话说？！”萧铁鹰扭头瞪向宋思文，冷冷道：“有人要祸害楚离，栽赃于他，居心险恶之极！”
宋思文冷冷瞪着中年樵夫，吓得他冒汗。
萧铁鹰冷笑道：“可笑的是，堂堂禁宫护卫，竟被这么一个山野之夫骗得团团转，丢尽了皇家的脸面，亏我把他追回来！”
宋思文也恼怒异常。
萧铁鹰这几句话像是朝他脸上扇耳光，脸皮一阵阵发热，恨不得一掌把这家伙拍死。
萧铁鹰不依不饶，冷笑道：“你该谢我，真去了御前，估计你们会被赶出禁宫护卫！”
“嘿，多谢大公子！”宋思文冷笑一声。
萧铁鹰瞪着他，哼道：“不知好歹！”
“大公子，到底是谁干的？”宋思文转开话题：“此人必与楚离有大仇。”
萧铁鹰道：“大雷音寺。仁国公府，应该是仁国公府做的手脚。大雷音寺的和尚用力不用智，很少用这些手段。”
“楚离得罪了仁国公府？”
“我们跟仁国公府的关系你们不知道？”萧铁鹰没好气的道：“他们占尽便宜。在楚离手上吃了两次大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宋思文慢慢点头，他们来之前也了解过这些，逸仁两国公府斗得很厉害。
萧铁鹰冷笑道：“陆玉蓉那女人无所顾忌，要不是看她是女人的份上，早杀了她！”
宋思文淡淡笑了笑。
萧铁鹰不是不想杀陆玉蓉，是杀不了。
陆玉蓉几乎从不出府，而且手段高明，身边护卫也强大。倒是陆玉蓉差点儿把逸国公府的二小姐杀了。
萧铁鹰哼道：“你们是被陆玉蓉当刀使了！”
宋思文六人也恼怒异常，差点儿上当，这么简单的手段，自己竟然上当，被一个女人耍了！
——
楚离躺在天灵树下一张矮榻上，夕阳西下，染红了小院，他微眯着眼睛，感受着天灵树的气息。同时在感受着寂灭指的气息。
天灵树生机盎然，寂灭指死气沉沉，不停的吞噬生机，壮大自己。
寂灭指的气息宛如有自己的生命。白天沉寂，晚上活跃。
天灵树气息白天活跃，晚上则更活跃。白天吸阳光，晚上纳月光。阳光让它健壮，月光则让它成长。楚离在寂灭指的气息对比之下，感受越发精微。
他受了重伤，充分感受天灵树气息之妙，体会着寂灭指，他对枯荣经的理解更深了一层，枯荣，寂灭，成长，一种微妙的体悟在他心田渐渐滋生。
他觉得，自己隐隐摸到了枯荣经第二层的大门。
雪凌推门进来，坐到楚离榻沿，飘来她的幽幽体香。
晚霞把她莹白脸庞染成了玫瑰色，陀红如醉，娇艳迷人。
“公子，蒋大哥说已经做好了你吩咐的事。”
楚离睁开眼，点点头。
雪凌好奇的问：“公子，你让蒋大哥做什么事了？”
楚离笑了笑。
雪凌越发好奇起来：“公——子——！”
这时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苏茹推门进来，笑盈盈看着楚离：“好消息！”
雪凌起身行礼，忙问：“总管，有什么好消息？”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啦。”苏茹抿嘴笑道：“这帮禁宫护卫认定楚离是清白的，没杀赵紫来！”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雪凌双掌合什，长舒一口气，忙去小亭里拿了一个绣墩。
苏茹优雅端庄的坐到绣墩上，笑道：“还多亏了陆玉蓉这一计，找人指认楚离，想置楚离于死地，结果大公子把人截回来，几句话就戳穿了！”
“大公子这么厉害？”雪凌讶然。
苏茹笑道：“大公子不厉害？”
“大公子英明神武！”雪凌娇笑道。
苏茹白她一眼，看向楚离：“这回你就安心的养伤吧，尽快好起来，小姐说，要你陪她去找引雷刀呢。”
“引雷刀找到了？”
“还没呢。”
“小姐要去？”
“嗯，小姐说大公子要坐镇府里，她去最好，让你也跟着，所以你得尽快养好伤，万一真得了引雷刀的消息，马上就动身！”
“……我凑什么热闹，让小姐多带几个天外天高手就是。”
“这话你跟小姐说吧。”苏茹白他一眼，忽然笑道：“陆玉蓉也有弄巧成拙的时候，这一次多亏了她呢，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呐！”
楚离笑着点头：“这次真要感谢陆玉蓉。”
“哼，真是个阴毒的女人！这次功亏一篑一定气坏了！”苏茹白他一眼，起身道：“要什么灵药吗？”
楚离道：“不必灵药，我慢慢运功疗伤。”
“那好吧，”苏茹起身道：“走啦。”
雪凌忙起身相送。
雪凌回到楚离榻前，坐到榻沿，把一块西瓜递到他嘴里：“公子，你到底吩咐蒋大哥做什么事？”
楚离笑而不答。
“你要不说，我问蒋大哥，他会说。”雪凌哼道。
楚离笑道：“这件事不准跟外人说。”
“当然！”雪凌拍拍饱满的胸脯。
楚离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帮了陆玉蓉一把而已。”
“帮陆玉蓉？”雪凌明媚的大眼眨了眨，莫名其妙：“怎么帮她？”
楚离道：“帮她找了个证人。”
雪凌明眸顿时瞪大，指着楚离：“那个证人……那个证人是公子你找的？”
楚离笑笑。
雪凌明媚的大眼眨了眨，想了一会儿，才摇头感叹：“公子，你也太……，亏我还担心了好久呢！……你不早说一声！”
楚离笑道：“人算不如天算，不到尘埃落定，说了又有何用？”(未完待续。)
第163章 谢礼
楚离其实并不满意。
真到了御前对质，才能爆发出杀伤力来，如今仅仅洗去自己嫌疑，并不能攻击到陆玉蓉，未免可惜。
他行事不喜欢一味防守，喜欢先发制人，主动攻击。
陆玉蓉几次三番的暗算自己，他一直想着反击，这一次算是好机会，但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国公府底蕴这般厉害，竟能截得住证人，一番算计付诸流水，实在没什么可炫耀的。
他不是没想过跟大公子说一声，但依大公子的性格，绝不会答应这么干，只能暗中行事。
第二天上午，楚离正在天灵树下运功调伤，消磨寂灭指，不急不躁。
雪凌脚步轻盈欢快的推门进来，坐到榻前嫣然笑道：“公子，他们走啦！”
楚离睁开眼睛，雪凌冷艳脸庞近在咫尺，吐气如兰。
他身子微微后仰：“这么快就走啦？”
“他们是没脸呆在这边了。”雪凌皱皱琼鼻哼道：“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走，真解气！”
楚离道：“走了就好，弄得太难看也不值得。”
“你是没看到他们嚣张的样儿！”雪凌哼道：“恨不得一来就把公子你拿下！”
楚离摇头笑道：“他们是虚张声势，先声夺人罢了，……对了，你去见见孙俊与王选义，替我道一声谢。”
“嗯。”雪凌点头道：“要不要赏点他们什么？”
“等我恢复了，再跟他们见面。”楚离道：“看看他们要什么。”
“要银子呗。”雪凌撇撇红唇：“他们这些护卫，大手大脚的花钱。银子总是不够！”
因为护卫赚银子容易，花起来也爽快。很少有存银子的，往往做完一趟任务。就大肆挥霍一番，买宅子找美人，美酒美食，在崇明城花钱太容易，再多的钱也不够花。
楚离摇头沉吟：“这样，你拿两颗祈元丹给他们，一人一颗。”
“没必要吧？”雪凌迟疑。
祈元丹对护卫而言是无价之宝，一年只能得一颗，要任务不出错的情形下。出了差错，这颗祈元丹就没了。
需要出动国公府护卫的任务，都不简单，不会白跑一趟什么也不做。
楚离道：“他们也算救了我一命。”
“不算吧？”雪凌道：“反正总会有人救的。”
国公府的府卫一旦倒在城内，大伙都不会干看着。
她还是舍不得祈元丹，一颗一命啊，公子一直被大雷音寺追杀，还有仁国公府也视他为眼中针肉中刺，随时会遇危险。祈元丹太关键。
楚离横她一眼。
雪凌不情愿的哼道：“好吧好吧，一人一颗祈元丹！”
她赌气似的起身进屋，拿了两个玉瓷，各装一颗祈元丹。大声道：“那我现在就去！”
“去吧。”楚离摆摆手。
雪凌白他一眼出了小院，最好现在就给，免得自己一直不痛快。
小船轻轻荡出。飘飘离开玉琪岛，来到演武殿。
演武殿的练武场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雪凌白衣飘飘的站在场边。清亮目光扫来扫去。
雪凌这一阵常来演武殿，大伙已经习惯。没人敢来搭讪，都装作没看到她，反而练得更欢实，美女面前表现自己的优秀是男人骨子里的本性。
雪凌明眸一亮，看到了孙俊与王选义。
他们正拿着无刃刀在切磋，打得难分难解，招招致命。
她盈盈往前，挡在前面的诸人自觉的让开一条路，她直直走到两人近前。
孙俊与王选义感受到她明亮的目光，斗得越发激烈。
雪凌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二人。
他们先前以为雪凌只是随便看看，年轻人的本性让他们像孔雀开屏，招式越发凌厉，雪凌看了一会儿，他们觉察有异，停住刀，抱拳行礼：“雪凌姑娘。”
雪凌说道：“孙师弟，王师弟，我家公子伤重不能动，托我前来表达谢意。”
“不敢不敢。”孙俊忙道：“楚总管太客气了。”
“这是公子送你们的。”雪凌从罗袖里摘出两个白玉瓶，递给二人：“你们就别客气啦，收下！”
孙俊与王选义想拒绝，但雪凌一直伸着手，玉手与玉瓶相辉映，美得逼人，逼得他们不得不收下。
“雪凌姑娘，这是什么？”孙俊问。
雪凌摇头道：“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公子说，待他恢复了伤势，再当面致谢。”
“楚总管真的太客气啦，咱们只是举手之劳，应该做的。”孙俊道。
王选义点头附和。
雪凌道：“不管怎样，你们是救了公子，告辞！”
她裣衽一礼，转身轻盈而去。
孙俊与王选义看看对方，又看看手上的玉瓶。
旁边有人凑过来：“我说孙师弟，看看是什么好东西，楚总管不会太小气的。”
“不会是培元丹吧？”
孙俊也万分好奇，想打开塞子。
王选义按住他的手，冲周围抱抱拳：“诸位师兄，不过一点举手之劳，楚总管能说一声谢，咱们已经很满足。”
“行啦小王，放心吧，楚总管器量没那么小。”有人笑道。
孙俊也发现了自己的孟浪，万一瓶里只是最寻常的丹药，会丢楚总管的脸，自己两人也落不下什么好，会被楚总管记恨。
王选义道：“咱们要私下看看，诸位师兄别凑热闹啦！”
“呵呵……，你这个小王！”众人都摇头笑。
他们越发好奇。
他们都清楚，二人算不上救命之恩，但大小也是帮了忙，照理说赏些银子就好，送了丹药，就肯定不是一般的丹药，他们都好奇。
“好好，那就看看。”孙俊沉不住气，倒出丹药。
一颗墨绿色的丹丸滚落到他掌心，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好像碧玉雕成的圆珠。
“祈元丹？”众人惊呼。
王选义忙拔开塞子倒出丹药，也是一颗祈元丹。
“好家伙，真够慷慨的！”有人赞叹。
“孙师弟，王师弟，你们赚大啦！”有人羡慕。
辛苦一年，可能甚至两年三年，才能得一颗祈元丹，他们两个伸伸手就得到了，而且交好了楚总管，将来还会有好处，岂能不让人羡慕。
孙俊眉开眼笑，他的祈元丹只剩下最后一颗，现在又有一颗，顿时底气十足，一些危险的任务也敢接了。
王选义摇头叹道：“太贵重了。”
“好啦，楚总管位高权重，不差这两颗，没看到这次为了止血就用了四颗？”旁有人拍拍他肩膀，笑道：“也不知楚总管的伤怎样了。”
“看雪凌姑娘的脸色，应该问题不大。”
众人议论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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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出发
雪凌回到小院时，看到苏茹站门口，一袭杏黄罗衫亭亭玉立，正要推门进去。
“总管。”她叫一声，上前行礼。
“雪凌你又去演武殿了？”苏茹笑问。
雪凌道：“替公子感谢孙俊跟王选义，送了他们一颗祈元丹。”
“楚离够大方的呐。”苏茹摇头失笑。
雪凌哼道：“公子想干什么，谁能挡得住！”
苏茹抿嘴笑道：“瞧把你心疼的，放心吧，他还能缺得了祈元丹？”
两人说着话推门进了小院。
楚离正盘膝坐天灵树下的矮榻上运功，如老僧入定，宝相庄严。
他慢慢睁开眼，冲苏茹笑笑，又扫一眼雪凌。
雪凌忙道：“已经送给他们啦，……放心，我是好声好气的。”
楚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苏茹道：“楚离，你疗伤得快一点了，已经找到引雷刀的踪迹，小姐明天就要启程！”
“找到了，这么快？”楚离讶然。
一个天外天高手的隐居之处被这么容易找到，即使是国公府，他也觉得太容易。
苏茹笑道：“这也是运气好，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找到。”
“怎么找到的？”
“是一个护卫做任务途中无意听到的，稍稍打听了一下，引雷刀曾出现在凤鸣山一带。”苏茹道：“具体的地方不知道，但他应该住在凤鸣山，小姐的意思是过去了再找，免得打草惊蛇。”
楚离道：“有这么巧的事？”
“可能是老天也帮二小姐吧。”苏茹笑道。
楚离摇摇头，皱眉不语。
“楚离，听到这消息你不高兴？”苏茹歪头看他：“怎么这个表情？”
“就怕空喜欢一场。”楚离道。
苏茹道：“这件事要先瞒着二小姐。等小姐找回来引雷刀，再跟二小姐说，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好？明天赶得急吗？……要是赶不及，小姐自己去。”
楚离眉头皱得更紧。
苏茹道：“放心吧，当然会带几个天外天高手！”
楚离沉吟一下：“好吧，明天出发！”
“你的伤能治好？”
“嗯。试试看。”
“可别乱来。”苏茹道：“小姐说你的伤要一点一点来，不能急的。”
“我有办法。”楚离道。
“那好，我去跟小姐说一声。”苏茹不放心的看看他，起身告辞离开。
——
第二天清晨，太阳初升，万丈金芒映得小院金黄。
天灵树下，楚离从入定中醒来。
经过一晚上的努力，寂灭指被消除。
先前他一点一点恢复伤势，是为了感受寂灭指的玄妙。感悟枯之义，不放心萧琪一人去找引雷刀，只能忍痛割爱，把寂灭指完全驱除。
他要跟萧琪一起，不是不放心萧琪的智慧，她有洞察人心之异术，不易上当，但他若在身边。关键时候可带着她一走了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算是再上一道保险。
萧琪与苏茹踏入小院，她白衣飘飘，幽香清冽，静静看着楚离：“伤真好了？”
楚离点头。
萧琪坐到榻沿，嫩葱似的纤指搭上他手腕，感受到他强横的内力。满意的点点头。
楚离被她清凉的手指搭上，顿觉半边身子酥麻，努力抑制心跳，不想被萧琪看出端倪。
“确实好利索了，”萧琪放开纤指。轻颌首：“随我去凤鸣山？”
楚离笑道：“当然。”
萧琪道：“大雷音寺估计还在找机会杀你。”
楚离笑而不答，他并不怕大雷音寺的追杀，下次小心一点就是。
“……也好，就咱们俩去吧。”萧琪沉吟道：“快去快回，偷偷的走，不知不觉的过去，也能少几分波折。”
楚离道：“小姐，还是带些天外天护卫吧。”
萧琪蹙眉看他。
楚离道：“我是担心，这里面有没有陆玉蓉掺合，万一这个引雷刀是陆玉蓉找人弄的呢？”
“嗯——？”萧琪一怔。
她虽冰雪聪明，却并不擅计谋，精于洞察入微，见招拆招，主动算计别人却差了点火候，远不能跟陆玉蓉相比。
楚离摇头道：“即使没陆玉蓉从中做梗，也不能不防着这个引雷刀，人心隔肚皮，十几年过去，引雷刀与国公爷的交情有什么变化，谁能说得准？”
萧琪凝神思索。
楚离这么一提，确实不能不防，陆玉蓉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算计精深，楚离能算得到，陆玉蓉未必算不到。
楚离定定看着她。
片刻后，萧琪摇头道：“还是我们两个去！”
楚离无奈苦笑。
萧琪道：“如果真是陆玉蓉的一计，咱们两人见势不妙就走，有赵老他们，牵连太广，也于事无益，我们悄无声息的走，也不易被算计。”
两人一起上路，可隐藏行迹，与赵庆山他们一起，则太显眼，行踪定会在别人掌握中。
如果真是陆玉蓉的计，赵庆山他们在，顶多维持不败，想胜过仁国公府是不可能，与其如此，何必再跟他们纠缠，直接走人就是了。
楚离看她心意已决，唯有点头。
雪凌已经收拾好一个包袱，冷淡的递给他。
楚离横她一眼，接过包袱，与萧琪出了小院，直接登上树林深处的一艘画舫。
画肪上站着一袭湖绿罗衫的苏茹，还有两匹骏马。
楚离认出是在栖梧派缴获的那几匹骏马当中的两匹，神骏非凡。
画舫缓缓驶离玉琪岛，进入湖中，楚离三人进入船舱。
萧琪坐到靠窗的矮榻上，楚离隔着一张矮几对坐。
苏茹递上两盏茶，站到一旁。
楚离笑道：“总管也一起去？”
苏茹白他一眼：“我去干什么，纯粹是拖累！”
楚离笑了笑，知道她在闹脾气。
萧琪道：“只怨你平时不用功，武功稀松平常，不堪大任。”
苏茹嗔道：“谁像你们两个一样呀，我可没那么厉害的天赋！”
萧琪横她一眼，说道：“楚离，凤鸣山距离两千里，快的话，明天就能赶到。”
楚离道：“就怕进山之后不容易找到他。”
萧琪道：“二姐的情况不太好，咱们得加紧。”
楚离皱眉道：“二小姐生病了？”
萧琪叹道：“昨天得了伤寒，是节气变化，趁虚而入，防不住。”
楚离神色凝重。
萧诗的身体太虚弱，对常人来说，伤寒不算太厉害，对她却是一大难关。
“有郭老调理着，应该能过去。”萧琪道：“但这一次能过去，以后呢？我看她身体越来越差了。”
楚离缓缓点头，心头沉重。
画舫无声无息的滑动，一盏茶喝完，画舫靠了岸。
楚离与萧琪下船，骑上骏马，挥手作别苏茹，沿着一条小路奔驰而去，眨眼功夫从苏茹视野里消失，唯留滚滚烟尘。(未完待续。)
第165章 去处
两人只走小径，人迹罕至之处。
两匹马神骏，马蹄又裹着铁，不怕碎石与崎岖，一口气跑了一上午，到中午转进了一条官道，到路旁的驿亭里歇一歇。
驿亭位于道旁的树林内，林荫遮住灼热阳光，也挡住了风，有些闷热，两人都达到寒暑不侵的境界，安稳的坐到小亭石桌旁。
喝过水，放下水袋，楚离打开包袱，拿出一些肉干与干粮。
萧琪摘下白纱，露出美丽之极的脸庞，轻轻咀嚼着肉干：“现在应该甩开了不怀好意的。”
她跑了一上午，浑身上下依旧一尘不染，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咀嚼细慢，优雅宜人。
楚离点头：“该差不多了。”
“但愿这次能顺利。”萧琪道：“二姐受了太多磨难，该有个好结果。”
楚离叹了口气。
萧琪瞥他一眼：“你真有把握解封元指？”
“比别人有把握。”
“如果实在不成，你就试试吧。”萧琪淡淡道：“如果这次引雷刀是仁国公府的计策，咱们空跑一回，我就劝大哥同意你来！”
楚离缓缓道：“但愿不是一场空。”
“这次二姐若能解开封元指，我也能放心的离开。”
“离开？”楚离一块牛肉干停在他嘴边：“小姐要去哪儿？”
“闭关突破天外天境界。”萧琪道：“先天已经圆满，耽搁下去无用。”
楚离笑了笑：“小姐是要投到哪一派？”
萧琪黛眉轻轻扬了扬。
楚离道：“我知道个一鳞半爪的，到宗派的秘境，才有希望突破到天外天吧？”
“嗯，我要隐姓埋名进宗派。”萧琪轻颌首：“拜入宗派，花上几年时间。争取尽早突破到天外天。”
“几年时间？”楚离讶然：“要那么久？”
“要看机缘与运气，”萧琪道：“有可能一夕之间就能悟透，也有可能数年甚至数十年，甚至一生无法开悟，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
“很危险吧？”楚离皱眉道。
萧琪道：“假死脱身，再改变容貌。没什么危险。”
楚离皱眉道：“万一有人故意作梗呢？陆玉蓉可不会放过这机会，假死脱身并不出奇，萧姑姑用过一回，陆玉蓉会算到。”
“天下之大，她不可能查遍每一派。”
“看来得转移一下陆玉蓉的注意。”楚离若有所思的道：“不能总挨打不还手，得主动攻击才成。”
“大哥不是没想过，但每次都是损兵折将，灰头土脸，被陆玉蓉打怕了。”
“大公子英明神武。但为人太光明正大。”楚离摇摇头道：“跟陆玉蓉玩计谋，是以己短对彼长，很难讨得好。”
萧琪轻轻点头：“你的谋算不输于陆玉蓉，这件事还要交到你手上。”
“义不容辞。”楚离点点头：“待小姐你进宗派，我会尽力缠住陆玉蓉，让她不能分心，……不过论谋算，我不如她。难免会吃亏，对了。咱们在仁国公府的内应有不少吧？”
“是有一些。”萧琪蹙眉，摇摇头：“难堪大用，陆玉蓉很精明，用人谨慎，咱们的内应都近不了她身。”
楚离叹口气，无可奈何。就像自己一样，内奸呆不住。
萧琪道：“我走之后，这些事情要压在你头上，关于仁国公府内应的名单，我会交给你。”
楚离点点头。
萧琪叹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会进雪月轩。”
楚离想了想：“雪月湖的雪月轩？”
萧琪轻颌首。
楚离听过雪月轩，比不得四大宗派，却也是一流的宗派，底蕴很深，千年以来也曾兴盛过。
阴盛阳衰，女弟子为主，男弟子为辅，在武林中的名声不错。
不过雪月轩并不在崇明路，而在仁国公府所镇的崇德路！
“太冒险了吧？”
“正因为如此，才不会被人找到。”
楚离叹道：“还是太危险。”
“无妨，只要跟府里彻底断开，就没人能发现。”
“可真要断开，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会自己应付。”
楚离苦笑道：“不如带两个天外天高手。”
“不可能。”萧琪轻轻摇头：“真带着天外天高手，呆不了几天。”
楚离沉吟道：“我也拜进雪月轩，如何？”
“雪月轩不适合你。”萧琪道：“府里正努力疏通门路，让你进入紫云山。”
“紫云山？”楚离禁不住惊讶。
紫云山可不是寻常的宗派，大雷音寺、青鹿崖及金刚寺、紫云山，并称四大超等门派，数千年传承不绝，傲视武林，堪与朝廷分礼抗衡。
萧琪颌首：“紫云山没那么好进，你耐心等等。”
“没必要进紫云山吧？”楚离道：“寻常宗派就好。”
“家母与紫云山一位弟子有旧，通过他的关系能把你送进去。”萧琪道：“可惜他一直闭关，见不到人，待他出关，事情就成了，一年半载，甚至得数年，天外天高手闭关，往往是冲击天神境界，所以你别急。”
楚离笑道：“就怕我没那机缘，未必等得到。”
“过两年，他不出关，再想别的办法。”萧琪淡淡道：“总不会让你耽搁进境。”
“让小姐费心了。”楚离点点头，没假意拒绝。
两人正说着话，三匹马从远处驰近，看到驿亭便停下来。
三个灰衣骑士把马牵马到亭旁的树荫下。
三人皆是壮年，腰间佩长刀，气质彪悍，贪婪的盯着楚离与萧琪的坐骑看个不停，双眼放光的上下打量，然后大咧咧的进了小亭。
萧琪在他们靠近之际已经把白纱挂起，遮住了脸庞，但一袭白衣飘飘，气质清冷，足够吸引目光。
三个灰衣骑士直勾勾盯着萧琪看，恨不得透过白纱看到真容。
楚离轻咳一声。
这一声宛如惊雷，在三个骑士耳边炸响，他们血气翻涌，眼前冒起一片片金星。
楚离冷冷看向三人。
他们脸色微变，知道碰上了硬茬儿，好汉不吃眼前亏，抱拳挤出一丝笑容，老老实实坐到一旁。
楚离满意的点点头，不再理会。
萧琪则看也没看，似乎没看到这三个人。
他们三人暗自咬牙切齿，却不敢妄动，武林中人讲究强者为尊，碰上强者，老老实实服软，否则就是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自己找死。(未完待续。)
第166章 玉殒
楚离与萧琪吃过干粮与肉脯，漫不经心的看着亭外的两匹马，两匹马得好好歇一歇。
他目光在三个壮汉身上扫来扫去，若有所思。
三个壮汉坐立不安，浑身像长了刺，恨不得拔身就走，觉得楚离不怀好意。
萧琪也发现他目光有异，瞥过来。
楚离道：“他们不是什么好路数，要不要收拾了？”
萧琪明眸一凝，转向三人。
她先前没理会，看也不看，好似不存在，楚离这一提醒，她第一次正眼看他们。
“这位公子，咱们没得罪之处吧？”一个枣红脸壮汉抱抱拳，神色恭敬。
楚离摇头道：“你们没得罪我，但你们杀了太多无辜人之人。”
“呵呵，这可是冤枉咱们啦，”枣红脸壮汉忙摆手，抱拳笑道：“咱们是小蜂谷弟子。”
楚离眉头挑了挑，看向萧琪。
这刺红脸汉子在撒谎，他们可不是什么小蜂谷弟子，是三个流寇。
萧琪淡淡说道：“废了他们吧！”
“是。”楚离点头。
他蓦的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他们身后，瞬间拍出三掌，击中后腰，劲力穿透到丹田，直接绞碎了丹田诸脉，从此之后再无内力可用。
“你……你们……”三个壮汉死死瞪着楚离与萧琪，恐惧与愤怒交杂，难以置信。
楚离打量着他们：“死在你们手上的无辜之人何其多，废了你们算是客气的！”
萧琪道：“朝廷还抓不到他们，那也太无能了！”
三个壮汉一腔愤怒。暗中大骂最毒妇人心，却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说话。小命只在他们一念间，再多说一句。他们可能改主意，直接取自己性命。
看着他们踉跄的爬着马背，仓皇而去，楚离摇头道：“小姐你还是太仁慈。”
萧琪横他一眼：“不是有你嘛！”
她看出来楚离动了手脚，看似只废了他们武功，其实重创了他们五脏六腑，后劲连绵不绝，他们估计没多久可活，要暴毙而亡。横尸野外。
楚离笑道：“这种祸害，遇上自当除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杀了他们就是救了无数无辜之人，也是替天行道，据他所看到的，死在他们手上的路上至少有二十五个，不乏老弱妇孺，他们武功不算厉害，却狡诈难捉。逍遥至今。
这一幕对两人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很快继续上路。
两匹马神骏非凡，速度快、耐力足，再加上楚离与萧琪的内力辅助。第二天中午，他们到了凤鸣山下。
凤鸣山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若非两人有高绝轻功。也不会来这里大海捞针的找人。
他们先在山下一户人家安置了马匹，施展轻功进入凤鸣山。
萧琪原本打算与楚离分开。各找一片区域，能快一些。楚离却坚持两人一起，防着暗算，他们不是天外天高手，需要更加小心。
萧琪最终答应，两人一起从西往东，深入凤鸣山。
楚离催动大圆镜智，方圆三里皆在眼前，凤鸣山连绵不绝，山峰却不高，他走在山腰，整座山峰皆在眼前，山上一切无所遁形，一一在脑海里呈现。
——
阳光明媚，照在窗上，书房里明亮柔和。
萧铁鹰正在书房里读书。
这一阵他专攻史书，想长进些韬略，仁国公府咄咄逼人，逸国公府节节败退，再这么下去，国公府要在自己手上衰弱。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林全的声音传进来，“公子，二小姐昏过去了！”
“什么？！”萧铁鹰手上的书迭落桌上，他忙起身拉开门：“怎么回事？”
“小姐在喝药的时候忽然昏迷，郭老让我来告诉大公子一声，小姐不太妙！”林全低头说道。
萧铁鹰脸色发白，匆匆往外走，林全忙跟。
两人跳上一只小船，催动如风，片刻功夫到了玉诗岛，直趋听风楼。
听风楼一楼大厅内站着几个侍女，面色焦急，看到萧铁鹰匆匆而来，忙裣衽见礼。
萧铁鹰挥挥手，大步流星上楼，林全也紧随其后。
郭慕林正站在榻前，低头看着榻上昏迷过去的萧诗，脸色阴沉难看。
听到脚步声，他扭头看来，抱拳见礼：“大公子。”
“二妹她……？”萧铁鹰忙道：“无妨吧？”
“不太妙。”郭慕林摇头道：“药力不进，我已经给二小姐服下了祈元丹，但是……”
“有祈元丹在，应该没事吧？”萧铁鹰忙道。
“唉……”郭慕林叹息道：“现在就是造化丹也没用，小姐身体里的封元指越来越厉害，隔绝了药力进入，药石罔效，无计可施！”
“那就没别的法子？”萧铁鹰忙道：“三妹已经去找引雷刀，很快会回来，坚持不住？”
“来不及了。”郭慕林苦笑：“除非引雷刀现在就到，否则……，唉，就是引雷刀现在到了也没用了。”
“二妹还有多久？”萧铁鹰坐到榻前，摸了摸萧诗苍白却依旧美得惊人的脸庞，心痛如绞。
郭慕林叹道：“怕是过不了今晚。”
“今晚？！”萧铁鹰大声道。
郭慕林阴沉着脸点点头：“是我无能！”
“说这些干什么！”萧铁鹰摆摆手，皱眉道：“如果现在解封元指，还有救吗？”
郭慕林看看他，叹了口气：“现在这个情形，解不了封元指。”
“为何？”萧铁鹰沉声问。
郭慕林道：“解封元指是要用一股气直接贯通周身诸穴，又不能伤到其余穴道，但再精准的内力也不可能不误伤。二小姐现在这般，稍一误伤。直接毙命。”
“林全，你去找赵供奉来！”萧铁鹰道。
“是。公子。”林全应一声，轻手轻脚离开。
郭慕林摇头道：“公子，没用的。”
“不试试怎知道，”萧铁鹰摇头道：“难道让她就这么等死？！”
郭慕林叹息：“楚离那边……，这也怨我，一直抱着侥幸心思，应该早就着手解封元指的，不该拖就么久！”
“是怨我！”萧铁鹰看着昏迷不醒的萧诗，喃喃自语：“我这个当大哥的不称职。没能照顾好二妹！”
郭慕林默然不语。
要怨只能怨老天不公，对二小姐太苛刻。
林全与赵庆山匆匆而来。
“赵老，你出手解封元指吧！”萧铁鹰扭头，抱拳道：“不管怎样，总要试一回！”
“大公子，没用的。”郭慕林忙道。
萧铁鹰咬咬牙：“解封元指是死，等死也是死，不试一试，我不甘心！”
“大公子。我……”赵庆山面露为难之色。
他一下就看出端倪，二小姐怕是不成了，大公子这是死马当活马医，可自己真要救不了二小姐。大公子必会忌恨，怎可能不迁怒？
郭慕林道：“老赵，二小姐活不过今晚。即使不成功，也就差一晚。试试也好。”
赵庆山苦笑道：“老郭，总不能让我亲自送二小姐一程吧！”
“送一程也好。”萧铁鹰咬牙恨恨道：“早死早解脱。这具破身子让她受了多少苦，早该解脱了！”
“大公子，我真的是……”赵庆山无奈的摇摇头：“真的一点把握没有。”
“你现在即使有把握也没用。”郭慕林哼道：“晚啦！”
“……是。”赵庆山点头。
他暗自叫苦，即使没希望，为何还要试。
他来到床前，看着苍白而美丽的脸庞，柔弱惹人怜惜，这是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却偏偏……，自古红颜多薄命，二小姐也逃不脱命运。
想到这里，他狠下心，做总比不做好，说不定真有奇迹。
他仔细研究过封元指，知道要一口气冲开哪些穴道，一幅幅内力冲击的情景在脑海里流转，静静站着调息运功，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萧铁鹰他们屏息凝气，一动不动看着他。
半晌，赵庆山猛的睁眼，目光如电迸射，须眉飘飘如狂风吹，他右掌轻飘飘拍上萧诗头顶。
“砰！”一声闷响声中，萧诗身子颤动，随即“哇”吐出一口血，脸色又白了几分，隐隐有青气，一动不动，气息渐渐弱了下来。
“噗！”赵庆山猛的喷出一口血，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萧铁鹰忙看向萧诗。
郭慕林也闪身到了萧诗身旁，探探她的脉，又探探她的鼻息，脸色沉重。
萧铁鹰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不妙。
“二妹她……？”萧铁鹰声音颤抖着，干涩难听。
郭慕林摇摇头：“大公子，节哀！”
“不可能！不可能！”萧铁鹰摇头，用力挥手：“不可能！”
郭慕林只是叹气不说话，脸色沉重。
萧铁鹰上前摸摸萧诗的脸，犹有温热，探她鼻息，却已经没了气息，一动不动，宛如沉睡过去。
“二妹，醒醒！”萧铁鹰轻轻摇她肩膀，柔声道：“睁眼看看大哥！”
“二妹！二妹！”萧铁鹰不死心的摇动她肩膀，轻声道：“别不理大哥，大哥会救你的！大哥一定不会抛下你，一定会救你的！”
“大公子……”林全低声道。
“走开！你们都走开！”萧铁鹰扭头喝道：“别打扰了二妹休息！”
郭慕林摆摆手，起身抱抱拳，往外走去。
林全迟疑，担忧的看看萧铁鹰，扶起赵庆山慢慢退出三楼。
萧铁鹰握住萧诗的手，轻声说话，似乎怕打扰了她：“二妹，记不记得娘临死前吩咐的话，要你听大哥的话，让大哥好好照顾你，不准你受委屈。”
“大哥带你采莲子，捕蝴蝶，那时候你笑得多甜美！”
“大哥那时就立下誓言，要让妹妹你做天下最幸福的人，无忧无虑，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可大哥无能，没能做到，让你受了太多的苦，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我是未来的国公，可这又有什么用，救不了妹妹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
“我宁愿把身子换给你，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想你遭罪，……二妹，睁眼看看大哥啊，别不理大哥啊！”
“啊——！”萧铁鹰仰天长啸，窗户簌簌抖动，啸声响彻整个玉诗岛。
楼下的林全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无奈的叹气。
萧铁鹰悲恸欲绝，低头看着萧诗渐渐失去生气的脸庞，颤抖的手轻轻抹去她嘴角的血，紧紧搂着她，想让自己温暖着她，不让她变冷。
“啪！”他胸口掉下两块玉佩。
一块完整的玉佩断为两瓣，好像被削铁如泥的刀切割成大小相等的两块。
“啊——！”萧铁鹰再次仰天长啸，如受伤的孤狼啸月。
——
“啪！”胸前掉下两块玉佩。
萧琪身形陡然停下，素来平静的脸庞神色大变。
楚离飘身回来。
两人正踏着树梢飘掠，寻找引雷刀凤九阳，凤鸣山僻静深幽，并无人烟，他们一无所获。
萧琪飘身下树，拿起两块玉佩，脸色越发难看。
“小姐，怎么了？”楚离不明所以。
萧琪抬头怔怔看着他。
“小姐？”楚离轻声唤道。
萧琪明眸恢复清明，递给楚离玉佩：“这是同命玉，我们兄妹四人，如果有人殒落，玉佩会裂开。”
“殒落？”楚离皱眉道：“是四公子有危险？”
萧琪摇头：“是二姐。”
楚离脸色微变，忙道：“不会吧？……咱们走的时候，二小姐还好好的，她寿元虽不多，却还没到尽头！”
“是二姐。”萧琪缓缓摇头：“我能感觉得到，是二姐去了！”
“不可能！”楚离沉声道。
萧琪伸手扶住松树，不让自己软绵绵的身子滑落。
楚离仰头看天，叹了口气：“难道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吗？”
萧琪道：“不必再找引雷刀了，回去见二姐吧。”
楚离道：“我带你回去。”
“走。”萧琪道。
楚离揽起她绵软的身子，一闪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两里之外。
他低头看看萧琪：“受得住？”
“你走就是了，不用管我。”萧琪道。
楚离点头，再次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两里之外。
他心头茫然而惆怅，没想到竟然是天人永隔，终究没能救了二小姐。
他很自责，即使没十足把握，也该试试的，偷偷给二小姐解封就好，何必非要听大公子的，失败也不过是如今这个结局。
他身形闪烁，心思翩翩，脑海里闪现着萧诗的绝美面容，心口疼痛的感觉越来越深。
萧琪眼前光影扭曲，阵阵呕意上涌，她只能闭上眼睛，但闭上眼睛仍无法驱除呕吐感，越来越强烈，最终忍不住，忙拍一下楚离肩膀。
楚离松开她，她弯腰在一座山峰峰顶迎风呕吐。
“小姐，我先走一步吧。”楚离道。
萧琪拿丝巾拭拭嘴角，抬头看他：“我能行！”
楚离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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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偷天
萧琪看看他：“走吧！”
楚离道：“要不，点了睡穴，睡一觉就到了！”
“不用。”萧琪道。
楚离看她心意已决，知道强劝无用，索性闭嘴。
咫尺天涯催动到极致，宛如一抹影子在天地间一闪一闪，每次闪烁至少相隔两里，间隔数秒。
萧琪所修炼的心法奇奥，造就了强横的体质，很快适应，一直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只有扭曲的光影，索性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二姐萧诗的音容笑貌。
自此之后，天人永别，阴阳相隔，即使有她修炼心法的压制，悲痛仍汹涌而来。
萧琪的同命玉断开，他们返回国公府，过去了一个时辰，两人脸色煞白，踏进了听风楼。
听风楼一楼大厅内，郭慕林与赵庆山林全三人不停的叹气。
郭慕林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牙咬得吱吱响。
他这些年一直照顾萧诗，把一腔心血与慈爱都倾注在萧诗身上，感情之深不逊于萧铁鹰，萧诗因病而亡，他自责又痛苦，深恨自己无能为力。
赵庆山默默运功调息，心有悲意，二小姐委实可怜，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恰是大好年华。
林全面带忧色，不时抬头看一眼楼上，二小姐已逝，大公子伤心过度，有个什么好歹，那国公府真要完了。
楚离与萧琪蓦然出现在三人跟前。
“三小姐！”林全瞪大眼睛，忙上前行礼：“三小姐，你可回来啦。快上去看看公子吧！”
“二姐她……？”萧琪平静的问。
林全迟疑一下，摇摇头：“三小姐还是上去吧。”
萧琪回头看一眼楚离。
楚离道：“我想上去看看！”
郭慕林叹道：“楚小子。二小姐已经去了，见了也徒劳。”
“一点希望没有？”楚离皱眉。
他在脑海里已经看到了二小姐。宛如沉睡过去，却没有一丝生机，唯有一具美丽的躯壳。
郭慕林摇头。
“我听说有一种秘术，叫偷天换日，郭老你知道吗？”楚离道。
郭慕林皱眉道：“你也知道这个？”
“我想试试！”楚离道。
郭慕林摇摇头道：“一命换一命，而且寿元折半。”
“无妨。”楚离道：“我的命没二小姐贵重！”
“天神高手才能施展。”郭慕林道。
楚离道：“我要试一试！”
郭慕林道：“不管二小姐能不能活，你都活不成！”
“郭老，别废话了，赶紧说吧！”楚离道。
萧琪蹙眉道：“什么偷天换日？”
“三小姐。这是一种秘术，以自己的性命换得另一人的性命。”郭慕林摇头道：“天神高手才有这个资格施展。”
萧琪看向楚离，淡淡道：“人死不能复生，楚离，别胡闹了！”
楚离道：“说不定二小姐命不该绝！”
“你不要命了？”萧琪哼道。
她对二姐的逝去很悲伤，却仍存着理智，不想看楚离做出这般疯狂之举。
楚离笑了笑：“我的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他脑海里有这门秘术的记载，并非一命换一命。而是返魂之术，只要六个时辰之内，把飘散到天地间的魂魄归位，即可令其还阳。
但此术与天争命。必受反噬，会有天雷降下。
雷威赫赫，至高无上。即使天神高手也挡不住，必无幸理。故有一命换一命之说。
楚离敢施展此术，就是仗着有枯荣经。觉得自己死不了。
“天神高手在天神之下且不能活，你能不死？”郭慕林没好气的道：“我知道你对二小姐一片深情，可二小姐已经去了，即使天神高手来了也无能为力，你还是接受现实吧！”
楚离皱眉道：“郭老，到底知不知道这秘术？”
“……好，你等着！”郭慕林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转身出了观风楼。
楚离扭头看向萧琪：“小姐先上去吧。”
萧琪摇头，缓缓踏上三楼，看到了搂着萧诗的萧铁鹰，正缩成一团无声的哭泣，身体颤抖着，悲痛得无法出声。
“大哥。”她来到萧铁鹰身边，拍拍他肩膀。
萧铁鹰头埋在萧诗肩膀，一言不发。
萧琪叹一口气，不再说话，站在榻前陪着他，周围安静得像要凝固，萧铁鹰的抽咽吸气声格外响。
郭慕林缓步回到一楼，把一个薄册子远远抛过来。
楚离伸手接过，低头翻看。
郭慕林摇头。
他敢拿这本秘术给楚离，就是笃定楚离施展不出，天神高手才能施展的秘术，楚离根本不可能施展成功，也不会有危险。
楚离修为深厚，天外天高手能施展的，楚离未必做不到，但此乃天神境界的秘术，与先天境界天壤之别，楚离再强也不可能成功。
楚离把薄册双手递还给郭慕林：“郭老，我想试试！”
“你真要试？”郭慕林皱眉问。
楚离平静的道：“是！”
“你真的疯了！”郭慕林摇头道：“别胡闹，大公子与三小姐正是心烦的时候！”
楚离摇摇头。
郭慕林皱眉看着他：“即使真成功，你也活不了！”
“知道。”楚离道。
“好，不试你是不死心！”郭慕林哼一声道：“那就上去吧！”
楚离抱抱拳，缓步登上三楼。
林全跺跺脚，焦急的道：“老郭，你怎么看着楚离胡闹啊！”
“他对二小姐一片痴情，不试过不会死心，让他去吧！”郭慕林摇头叹气。
“唉……。他这么胡闹，公子会发火的。”林全道：“这个时候招惹公子。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郭慕林哼道：“楚离也是为了救二小姐，大公子发什么火！”
楚离踏上三楼。
萧铁鹰与萧琪都沉浸于悲痛中。不知他上来。
楚离没打扰他们，盘膝坐到地板上，开始在脑海里观想一具神像。
观想之初，模糊一片，只有神像轮廓，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碍他的观想，与他当初观想枯荣经相似。
他不慌不急，耐心细致，一丝丝的推进。仿佛从远处看一尊神像，随着一步步走近，神像从模糊变得清晰，最终浮现在脑海虚空，栩栩如生。
神像五官清晰，双手结印，踏在虚字空，他看得清楚却记不住，唯能记住怒欲狂的表情。
楚离双手结印。与神像所结手印相同，嘴里吐出一道奇异咒言：“哞——咪——叭——啰——哞——！”
第一个字时，声音低沉，第二个字更低。一个比一个低，到了最后一个字，已然没了声音。
虚空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从觉醒中被惊醒。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紧闭窗户的屋内，莫名的起了风。眨眼功夫，由徐徐清风变成了狂风。幔帐飘动，衣衫猎猎。
正沉浸在悲痛中的两人茫然的看向楚离。
楚离脸上做愤怒欲狂状，双手又结另一个手印，朝萧诗一指，同时断喝一声：“疾！”
周围狂风宛如听从楚离的命令，朝着萧诗涌去。
狂风化为龙卷风，先把萧铁鹰与萧琪推出三步外，萧诗置身于龙卷风的风眼，周围狂风呼啸，声势惊人，她却衣衫不动，缓缓浮起一米高，然后停住，静静的躺在虚空。
萧铁鹰瞪大通红的眼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萧琪蹙眉，隐隐猜到楚离是施展了那门秘术，很可能要成功。
楚离艰难的变化手印，缓缓吐出一个字：“归！”
萧诗头顶上一尺处忽然出现一个漩涡，瞬间把所有狂风吞噬，凝成三个亮点，倏的钻进了萧诗额头。
萧诗“砰”的跌落床上。
萧铁鹰没来得及反应，懊恼的给自己一耳光，忙去看萧诗。
萧琪也好奇的看向萧诗。
楚离盘膝坐地上，双手结印，脸色苍白，四面八方的灵气钻进身体，弥补身体的空虚。
萧诗脸色红润，与先前的青色截然不同。
在萧铁鹰与萧琪的注视下，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慢慢睁开了明眸，茫然的看着他们。
“二姐！”
“二妹！”
两人惊喜欲狂，上前抓她的手。
“大哥，三妹……”萧诗明眸渐渐清明，疑惑的看着他们惊喜的表情。
“轰隆隆……”天际传来隐隐雷声，天色骤然变暗。
楚离睁开眼睛：“小姐，带二小姐离开！”
萧琪扭头看着他：“楚离，你……”
楚离道：“你们先走！”
萧铁鹰看看楚离，又看向萧琪：“三妹？”
萧琪道：“你是施展了偷天换日吧？”
楚离点点头，冲坐起来的萧诗微笑：“二小姐，恭喜。”
萧诗嫣然笑道：“我又活过来了？”
她笑容灿烂，昏暗的屋子好像一下变得明亮，美得不可方物。
当黑暗慢慢涌上来，把自己吞噬，好像沉入了无底深渊，她就知道自己再不可能醒来，真正的永眠。
不知沉睡了多久，忽然有一团明亮的光出现，引导着她往前走，最终推开一扇大门，真正苏醒过来。
“轰隆隆……”雷声再响，滚滚而来，比先前近了一些。
楚离道：“二小姐，你们先离开这里吧。”
“楚离，又是你救了我？”萧诗问。
楚离笑了笑，抬头看看天：“快走吧！小姐，二小姐，大公子，再不走就来不及！”
萧琪紧抿红唇，深深看着他。
“轰隆隆……”雷声仿佛到了近前，就在正头顶炸响，观风楼在颤动。
楚离脸色微变，忙道：“小姐！”
“好！”萧琪收回凝视楚离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大哥，咱们先走！”
萧铁鹰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稍后再跟大哥说！”萧琪道，抱起萧诗往外走，即使出房门之际，转头看一眼楚离：“不准你死！”
楚离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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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灰飞
郭慕林负手站在大厅门口，抬头打量着天空。
观风楼上空风云涌动。
狂风席卷玉诗岛，树木簌簌，鲜花飘凌。
四面八方的乌云涌至观风楼上方，把方圆一里的天空染成乌黑，一里之外，朗朗晴空，天空看上去就像一滴墨落在白纸上。
郭慕林皱眉不已。
林全凑过来：“老郭，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让楚小子弄成了？”郭慕林皱眉喃喃自语。
赵庆山睁开眼，走出来：“什么弄成了，不会是偷天换日之术吧？”
“天相如此异常，也只有这种奇术了。”郭慕林道。
“不是天神境界高手才行吗？”赵庆山道。
他最清楚先天境界与天神境界差距到底有多大，甭说先天与天神，就是天外天与天神，那也是天地之别，不可逾越。
“不好说，”郭慕林摇摇头，听着远处天雷滚滚而来，一声比一声靠近，皱着眉头说道：“这小子常常能出人意料，备不住真成了，不过真成了，他也要完蛋了！”
“轰隆隆……”雷声到了头顶。
三人正说着话，萧铁鹰兄妹三人下楼。
“二小姐！”三人讶然。
萧诗由萧琪扶着下了楼，脸色从未有过的红润，明眸清亮逼人，确实是********的大活人！
萧诗冲三人笑笑，对郭慕林道：“郭老，楚离是怎么回事？”
“他施展了偷天换日。咱们得快点离开这儿！”郭慕林脸色难看，指指外面：“马上就会有天雷降下！”
“他会不会有危险？”萧诗忙问。
郭慕林轻咳一下。扭头道：“大公子，三小姐。不能再耽搁了，楼里再没人了吧？”
“郭老，楚离呢？”萧诗紧盯着他眼睛。
郭慕林摇摇头：“是他自己选的路！”
“那就快走！”萧琪平静说道：“别让他白忙一场。”
萧铁鹰抬头看看三楼，叹口气：“先走吧，有祈元丹在……”
他说着也摇头，祈元丹也不是万能的，祈元丹就没能救下二妹。
“轰……”雷声在头顶炸响，观风楼晃动，地面颤动。
萧琪扯着萧诗出了观风楼。众人退出百米外。
观风楼方圆一里皆被黑暗笼罩，但周围有光，所以能看清，仿佛华灯初上的时候。
“喀嚓！”乌云中迸现一道银色匹练，呈“之”字型，击中观风楼。
观风楼顶的琉璃瓦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轰……”雷声响彻天地。
萧诗忙捂上自己耳朵，觉得要被雷声震散了。
萧琪飘身向前，斜飞向三楼。想看楚离的情形，这一道闪电劈下来，怕是九死一生。
“喀嚓！”她在冲进观风楼之前，又一道闪电劈下。
她已经冲天而起。闪电映亮了三楼，通过窗户能模糊的看到一道影子在闪动，楚离还活着！
她长舒一口气。在雷声中飘飘落地。
“怎么样？”萧铁鹰忙问。
萧琪轻颌首：“他在躲闪。”
萧诗道：“他轻功厉害，能避得开！”
郭慕林摇摇头叹了口气。
赵庆山看他。
郭慕林道：“没用的。天雷那么好躲，天神高手能抗不住？……这只是开胃小菜。后面会越来越强，避不开。”
“就没人能活下来？”萧琪蹙眉。
郭慕林点点头：“据我所知，一个没有！”
萧琪脸色难看，萧诗咬咬牙，怔怔看着观风楼。
几人说话的功夫，一道道闪电劈下，雷声一声声炸开。
闪电间隔越来越短，一个“之”字银链没消失，另一个又出现，跟着第三个又出现，漆黑的乌云上同时闪着三个“之”字银链。
随着时间流逝，乌云上同时呈现的“之”字银链越来越多，最后竟有十几个，十几道闪电同时劈下，乍看如十几柄巨大无比的寒剑刺到观风楼上。
观风楼屋顶被抹去，墙壁犹在，窗户已经消失，他们看得到楚离正在闪电中腾挪，与死亡跳舞。
众人紧攥手心，捏一把汗，心跟着七上八下。
闪电越来越密集，到了后来，形成一片光池，避无可避，楚离也不见了影子。
他们屏息凝气，顾不得电光刺眼，一眨不眨的盯着。
这般密集的闪电，几乎不可能避过。
忽然眼前一暗，闪电骤然消失，由炫目的明亮变成了黑暗，他们的心跟着沉下去。
半晌之后，闪电仍未出现，乌云反而慢慢散开。
“结束了？”萧诗喃喃道。
萧琪飘身斜飞上三楼。
明媚的阳光毫无阻碍的照下来，三楼空荡荡的，一切皆化为齑粉，唯有焦黑的地面与墙壁，屋顶消失，窗户也消失，楚离也消失。
她身子软了软，扶住墙壁站稳。
这没什么可找的，一目了然，什么也有。
萧铁鹰众人登上三楼，看着楼上的惨状，萧铁鹰叹口气，看向郭慕林。
郭慕林脸色阴沉难看，哼道：“灰飞烟灭，这就是偷天换日的代价！”
萧诗紧咬红唇，不让红唇颤动。
她眼前仍闪现着先前的一幕一幕，闪电中的楚离从容洒脱，照人的风采烙印在她脑海无法抹去。
萧琪忽然弯腰，从墙角拿起一块乌黑的牌子，轻轻拭了拭，露出真面目，是白玉腰牌，三品侍卫的白玉腰牌。
手心传来温热的气息，仿佛楚离犹在。
她用力握紧，手掌发白。
“唉……”萧铁鹰叹息一声，拍拍萧诗的香肩：“二妹，别太伤心了。”
萧诗勉强笑笑，摇摇头不说话。
萧铁鹰过来拍拍萧琪的香肩：“三妹……”
他知道萧琪对楚离的倚重与爱惜，失去楚离，他都觉得心痛，何况萧琪。
赵庆山看着狼藉的场面，暗自摇头叹息。
自己这个年纪，一颗心已经麻木，已经失去了这份冲动与舍身的气魄，楚离舍身救二小姐，当真是感天动地，可惜上天无情，还是灭了他。
“大哥，你们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儿。”萧琪紧攥着楚离的白玉腰牌，缓缓说道。
萧铁鹰点点头，叹道：“三妹，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了。”
郭慕林摇头：“二小姐死，楚离能舍了一命救活她，可楚离如今的死法，谁也没办法了！”
雷电之下，灰飞烟灭，是彻底的消失于天地间，偷天换日秘术也无用。
“咦，那边怎么回事？”赵庆山忽然一指天空，失声叫道。
众人抬头看。
这边已经晴朗，阳光当头照，远处却乌云涌动，这一会儿功夫，又凝成一片黑暗区域，与先前观风楼上空的天相一般无二。
“那边好像是演武殿吧？”赵庆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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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避雷
密布的乌云在天空凝成一把黑伞。
雷声从远处滚滚而来，慢慢的逼近。
这幅情形与先前观风楼一般无二，众人顿时眼睛一亮。
萧铁鹰摇头道：“咱们太笨，楚离的轻功多厉害，挡不住不会逃啊！”
郭慕林哼道：“天神高手的轻功会差到哪里去？再好的轻功能快得过天雷？……咱们觉得天雷打下来好像不快，能躲得开，那只是错觉，再快的高手也快不过天雷！天雷不动则已，一动则避无可避。”
“可楚离能避开。”萧诗不服气的道。
她不是练武的，但亲身体会过楚离有多快，瞬间数里，当真超乎想象。
“那是他提前避开。”郭慕林哼道：“要是真等天雷降下，他念头刚动，就已经挨劈了！”
赵庆山道：“我看天雷来得很慢，凭楚离的轻功，能逃得开吧！”
“逃得了一时，能逃得了一世？”郭慕林撇撇嘴道：“轻功再好，能不眠不休？撑得了多久？”
赵庆山道：“那楚离也没必要呆在原地挨劈吧？”
“他这是最聪明的办法，可惜没用，挣扎是徒劳的，早晚得死。”郭慕林摇头叹口气：“天雷的威力越积蓄越强，他要一开始就逃，迎接的天雷就不是刚才那种了！……你以为凭这小子的聪明劲，他不知道逃？”
众人缓缓点头。
“楚离这是跑去演武殿了吧？”赵庆山沉吟道：“难道演武殿有什么东西能帮他挡住天雷？”
“这不可能。”郭慕林摇头。
“过去看看吧。”萧琪道。
——
楚离盘膝坐在演武殿顶楼，心有余悸。
他原本以为凭自己的感应能力，以及自己的轻功。能够避开天雷，当天雷落下之际。他才发现自己太小瞧了天威，当真是赫赫不可挡。
先前在观风楼。直觉告诉他不能逃走，否则会招来更强的天雷，再强的轻功也无用。
天雷降下，他利用对危险的感应提前避开，避开了一道又一道天雷，但到最后，观风楼宛如雷池，他避无可避，唯有逃走。来到了演武殿。
即使不是物理学家，他也从前世学得基本的常识，金属能导电。
演武殿与藏都是青铜所铸的高楼，最适合当避雷针，他倒要看看，天雷能不能突破天地规则的束缚，绕开青铜，劈到自己身上。
“喀嚓！”一道闪电破开黑暗，化为一个“之”字呈现在天地间。它一端刺破乌云，另一端刺中青铜楼顶。
青铜楼亮了一下，闪电湮灭，跟着“轰隆”一声巨雷。
天相奇异。青铜楼里的人们早就跑了出去，与喧闹的练武场上的众护卫一起仰头观瞧。
“怎么啦？”
“怎么回事？这大晴天的怎么会有雷电？”
人们议论之际，萧铁鹰几人来到近前时。已然降下数道天雷，一道道闪电正刺击青铜楼。
一道道闪电如一条条银蛇。沿着青铜楼蜿蜒而下，从天空落到地面。消失不见。
青铜楼被闪电一次次劈中，电光在楼身闪烁不停，丝丝吸力传过来，好像要把自己吸过去，萧铁鹰吓了一跳，忙沉声喝道：“大伙再退几步！”
众人纷纷后退几步，奇异的吸力变弱。
“喀嚓！喀嚓！……”一道道闪电越来越快的击下来，密密麻麻，不容喘息。
青铜楼在电光下闪着黝黝光泽，原本的铜锈被一层层剥去，闪着墨漆漆的黑光，好像一把巨剑插在地上，巨剑上电光缭绕，宛如缠着银蛇。
萧琪与萧诗都咬着下唇，紧张的盯着青铜楼，眩目的电光照得她们脸颊雪白。
雷声轰鸣，闪电密集，雷声连绵不绝，好像天地间只有雷音，闪电形成一片光的海洋，渐渐把演武殿吞没。
众人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不明所以。
除了萧铁鹰萧琪几人，所有人都万分好奇，究竟因为什么引起了这般异相，难道是什么天材地宝出世？还是国公府爷破开天神境？
众人茫然之中，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慢慢减弱，闪电也放缓，人们重新能看到青铜楼，他们都发现青铜楼发生了变化，高矮没变，好像瘦了几分。
雷声继续减弱，最终闪电也消失。
天空的乌云慢慢散去。
萧铁鹰几人却毫无喜悦之情，乌云散去，雷电消失，说明分出了结果，这一次怕是楚离没再逃走，而是真的……
“我去看看！”萧琪飘身进了演武殿，沿着楼梯上到顶楼。
楚离正盘膝坐在顶楼地板上，面露微笑看着她。
萧琪怔怔看着他：“你没事？”
楚离笑着点头：“侥幸逃得一命。”
萧琪眼中露出笑意，表情仍旧平静：“怎么避过去的？”
楚离笑道：“青铜楼帮我挡着天雷，没打过来。”
“下去吧！”萧琪然后嫣然一笑。
她几乎从未这般笑过，这般一笑，天地都失色几分，周围一切变得黯淡，楚离眼中唯有她的灿烂笑容。
“大伙都担心着呢。”萧琪横他一眼：“尤其是二姐！”
“好啊。”楚离笑道。
萧琪转身往外走，楚离跟着下了楼。
萧诗与萧铁鹰他们已经到了二楼，看到他的出现，萧诗明眸瞪大，眸子放光。
萧铁鹰惊奇的笑道：“好啊，楚离，够厉害的！”
楚离笑着抱抱拳。
郭慕林疑惑的看看楚离：“楚小子，真命大，你怎么避开天雷的？”
“这座楼护着我。”楚离笑道。
“楼护着你？”郭慕林皱眉。
他半信半疑，先前的一幕也有些奇怪，好像天雷确实被青铜楼引入了地下，可能真管用。
但真要这么管用，不可能至今一个幸存的人没有啊。
“二妹醒来，楚离又无恙，咱们该好好庆贺一下！”萧铁鹰呵呵笑道：“走，去我那边！”
楚离笑道：“二小姐的身体好了吧？”
萧诗抿嘴微笑着点头，却不知说什么话好。
郭慕林道：“偷天换日改了她的体质，现在比一般人还健康，不会生病，封元指也解了！”
“谢天谢地。”楚离笑道。
众人轻轻松松的下楼，楚离要踏出门槛时，忽然停住。
萧琪走在他身侧，扭头看他：“怎么了？”
楚离皱眉道：“我先不急着出楼。”
他隐约感觉到了危险，好像一踏出青铜楼，就会有杀身之祸。
萧琪蹙眉：“有什么不对劲的？”
萧诗也望过来：“受伤了吗？”
楚离摇摇头：“公子，我想先在这边住几天。”
“嗯，没问题。”萧铁鹰点头，好奇的道：“到底为什么？”
楚离笑道：“直觉如此。”
他说着话，小心翼翼的踏出门槛，随时准备后撤，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危险，一道闪电凭空出现，击中他身体，他直直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170章 沉眠
“楚离！”萧琪忙伸手。
楚离快要落地之际，萧琪及时伸手拉住，把他缓缓放倒。
众人吃了一惊。
远处人们惊呼声响起，想要靠近，被萧铁鹰喝了一声后停住，眼巴巴看着。
楚离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闭上眼。
郭慕林忙探手捉住他手腕，按了按。
萧琪按他另一侧手腕。
两人眉头都皱起来，对视一眼。
萧铁鹰忙问：“不要紧吧？”
“用祈元丹看看吧！”郭慕林皱眉道，从怀里掏出白玉瓷，倒出一颗祈元丹按向楚离嘴巴。
楚离嘴唇紧闭，郭慕林点颊齿穴却没用。
“过来，撬开他的嘴！”郭慕林焦躁的道。
萧铁鹰忙道：“林全！”
林全点头，与萧铁鹰一块去撬楚离的嘴。
他们怕伤了楚离嘴唇，动作不敢太用力，小心翼翼的。
郭慕林没好气的道：“都什么时候了，撬开嘴，嘴唇破就破了！”
萧琪道：“大哥，别耽搁时间，楚离心跳停了。”
萧铁鹰一听，手上忙用力，强行撬开一道缝。
郭慕林忙把祈元丹按进去，内力注入，却直接消散，楚离身体完全没了生机，已然死去。
郭慕林松手，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狠狠一摔白玉瓶，化为碎片。
萧琪运转内力，楚离身体毫无反应，这一道细微的闪电一下击毙了楚离。彻底死去。
“三妹？”萧诗看她脸色沉凝，忙道：“楚离他——？”
萧琪摇摇头：“死了。”
“三妹！”萧诗道：“那么多的雷电都奈何不得他。怎么会死！”
先前惊天动地的天雷降下，楚离安然无恙。只不过被一小道闪电击中，就一下没命，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萧铁鹰探探楚离的呼吸与心跳，又运功试试，冲萧诗摇头：“二妹，楚离确实去了。”
“不可能！”萧诗大声道。
萧铁鹰叹口气：“他施展偷天换日，就知道会有这个结局，你也别太难过！”
“大哥，一定有办法救他！”萧诗扭头看向郭慕林：“郭老。难道就没秘术能救他？”
“人死不能复生。”郭慕林冷冷哼道：“楚小子逆天而行，必受天罚，谁也救不了他！”
萧铁鹰道：“二妹，你身体弱，别太伤心。”
“我只是觉得不公平。”萧诗看着楚离，叹口气：“他死得太不值！”
“他觉得值就好。”萧琪淡淡道。
萧诗叹道：“他精明能干，要是活着，对府里贡献巨大，偏偏救了我这个没用的……”
“谁说你没用的！”萧铁鹰皱眉道：“二妹。别说胡话！……楚离是为救你而死，咱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厚葬他，其余的多说无益，你先去休息！”
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皆觉得难以置信。
楚离如彗星般崛起，可谓是国公府里的传奇，如今竟这么殒落。惊天动地的雷电之下能活，却死在最后一道细微的闪电下。
萧铁鹰看看平静无波的萧琪。叹道：“三妹，节哀！”
他知道。场中诸人最伤心难过的莫过于三妹，三妹表现得越平静，情绪起伏越大，是用心法强行压制着。
萧琪平静的说道：“我想亲自送他一程。”
“去吧。”萧铁鹰轻轻点头。
萧琪弯腰托起楚离，缓步往外走，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静静看着他们，都在心里叹气。
萧琪跳上小船，很快来到玉琪岛，径直到了天灵院。
雪凌拉开门，看到这一幕，瞪大眼睛失声叫道：“公子！”
萧琪一言不发的进了院，把楚离放到天灵树下。
她心中犹有一丝希望，天灵树奇异，楚离尤其喜欢呆在天灵树下，说不定天灵树能够救他一命。
“公子他……？”雪凌脸色煞白，声音颤抖。
萧琪抬头看他一眼：“死了。”
“怎么……怎么会……”雪凌难以置信：“公子他轻功那么厉害……”
“再好的轻功也挡不住老天。”萧琪摇头淡淡说道：“别哭，你去拿垫子过来。”
“是。”雪凌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进屋拿了几个垫子，铺到天灵树下，把楚离挪到垫子上，怔怔看着他平静如沉静的脸庞，悲从心来，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萧琪坐在楚离身边，一言不发，脑海里不由闪过一幕幕往昔情形，运功努力压抑着翻涌的思绪。
一盏茶时间过后，苏茹忽然推门进来：“小姐，楚离他——？”
萧琪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坐着，宛如一尊玉雕。
苏茹看向垂泪低头的雪凌，又上前探一下楚离的手腕，秀脸变色。
“小姐……”
“别说话，安静一点！”
苏茹叹口气，站到一旁，只定定看着楚离，期盼楚离会忽然睁开眼，冲自己笑。
时间慢慢流逝，夕阳西下，暮色上涌，华灯初上。
天灵院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三女一动不动。
一轮明月挂夜幕，月光如水落在他们身上。
月光渐渐偏移，然后晨曦微露，太阳初升，一夜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露水打滴了他们的衣裳。
苏茹抹一把脸上的露水，按捺下悲伤，开口道：“小姐，回去歇一歇吧，人死不能复生。”
一夜的时间，她已经接受了现实。
楚离确实离开了，但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不能让悲伤吞噬了自己，得打起精神撑住，不能倒下。
她缓缓问道：“小姐，是谁杀了楚离？”
萧琪扭头看她一眼，淡淡道：“没仇人。”
“怎么会没仇人？”苏茹皱眉道：“难道他是病死的？”
萧琪懒洋洋的摆摆手：“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浑身提不起劲，即使运转心法压制着思绪，仍驱除不了寂寥，不想说话，不想动，懒得说话。
雪凌拿出丝帕，蹲下来给楚离拭脸。
她忽然抬头，瞪大眼睛：“小姐，公子他还是温的！”
萧琪猛的上前一探，楚离的脸温热如常人。
她双眼陡然明亮逼人，探手又摸摸楚离手腕，按上他心口，鼻前，黛眉再次蹙起来。
仍旧没心跳，没气息，但并未真正死去，否则这会儿已经僵硬。
“公子他没死吧？”雪凌希翼的盯着萧琪。
萧琪缓缓道：“没死！”
雪凌长舒一口气，一下瘫软，趴到楚离身上。
萧琪运功渡入楚离身体，却仍无反应，并无生机。
但他的身体并没僵硬，让她有一线希望，很可能楚离并未真正死去，只是处于一种自己不了解的状态中。
苏茹双眼放光的道：“小姐，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道。”萧琪摇摇头：“别动他，让他呆在这儿！”
“是。”雪凌忙点头。
萧琪道：“得靠他自己醒过来。”
她忽然生出一直强烈的直觉，楚离能活过来！
想到这里，她腾的起身：“照顾好楚离！”
她回到观星楼时，看到萧铁鹰正在一楼等着她。
“三妹。”萧铁鹰抬抬手：“商量一下怎么厚葬楚离吧。”
“他没死。”萧琪道。
萧铁鹰一怔，随即摇头叹气，怜惜的看着萧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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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进阶
“楚离真没死！”萧琪道。
萧铁鹰叹口气，无奈的道：“小妹，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了！”
萧琪没好气的道：“大哥，我很清醒！”
萧铁鹰看她确实很清醒，半信半疑：“真没死？”
“不知道。”萧琪摇头道：“他生机断绝，但身体一直温热不僵。”
“这么说还有一线希望？”萧铁鹰精神一振。
萧琪道：“我觉得他不会死。”
萧铁鹰皱眉道：“那得赶紧治，郭老有没有办法？”
“郭老要有办法，不会袖手。”萧琪摇头道：“他这般情况，什么法子都没用，只能靠自己。”
生机断绝，身体如朽木，药石之力无效，但一丝温热犹存，说明他魂魄未散，还有醒来的可能，想必他现在正经历苦苦挣扎。
这是外人帮不上忙的，只能靠他自己。
萧铁鹰起身踱步，焦急的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萧琪道：“我去问问孙婆婆，她读的书多。”
“嗯，快去。”萧铁鹰忙道，脸露兴奋。
将要失去楚离，他才感觉到楚离有多重要，是不可替代的，真要失去他，国公府就缺了一根柱子。
——
楚离昏默之中，时而清醒时而昏沉，恍惚间来到一处茫然无垠的所在，周围一切都灰蒙蒙的，雾气缥缈，看不清到底在什么地方，周围有什么，唯有脚下一条长长的小径通往浓雾深处。
他渐渐清醒之后，沿着浓雾中的小径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仍是浓雾深锁。与先前没有变化。
他觉得不对劲儿，停下来沉思眼前的情形。
倒下那一刻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道闪电击中自己，瞬间让自己昏过去，本以为不能幸免，却并没死。可能是强横的精神躲过一劫，或者有什么奇异的力量保护了自己。
他蹲下摸了摸小径，小径给他的感觉非常奇异，似是铁又似是木，绝非泥土，难道自己是走在一条木头做的小径上？
他随后又摇头，不再关注这个，想的是如何才能破开浓雾，要尽快醒过来。再不醒的话，说不定他们真以为自己死了，把自己埋起来。
他盘膝坐下，在脑海里观想白虎炼阳图，白虎清晰呈现，周围却没有一丝力气出现，好像被浓雾隔绝了与天地间的联系，或者因为自己如今是奇异的状态。
于是换成了枯荣经。
枯荣树一现。他忽有所感，睁开眼睛。
一棵巨树出现在十步外。他仔细观看，此树浩瀚庞大，不知有多粗，完全遮住了视线，巍巍高耸，仿佛通往天际。看不到头，自己在此树跟前就如同一只巨树前的蚂蚁。
他上前摸了摸，一股奇异感觉涌上心头，血肉相连，如左手摸自己右手。这棵树就是枯荣树！
心神一动，周围浓雾翻涌起来，争先恐后的钻向枯荣树，使枯荣树越发清晰真实。
浓雾仿佛无穷无尽，随着枯荣树的真实，他与枯荣树血肉相连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浑然融为一体，自己就是树，树就是自己！
“轰隆！”眼前一切皆炸开，大脑一片空白。
他耳边传来清鸣，胸口生出一股莫名的气，禁不住张嘴，一声悠长的啸声从嘴里发出，响彻整个玉琪岛。
雪凌正跪坐地上，瞪大红胀的眸子，怔怔看着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公……公子？”雪凌迟疑的叫道，生怕自己出现幻觉，声音太大会惊醒这个美梦。
楚离左右看一眼，笑道：“多久啦？”
“一天。”雪凌迟疑的伸伸手，去摸他的脸。
楚离拍一下她玉手，笑道：“你没做梦，我没死！”
“你真没死！”雪凌顿时双眼放光。
“我哪有这么容易死！”楚离笑道。
雪凌抹一把簌簌涌出的泪水：“公子，你……你……太吓人了！”
楚离笑道：“别掉猫尿了，去告诉小姐一声。”
“是！”雪凌忙起身，拉开院门之际又转头看看，生怕还是梦。
楚离笑着摆摆手，目送她离开。
他盘膝而坐，微阖眼帘感受一下身体。
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四面八方的灵气涌进身体，这些精纯无比的灵气是由两股气息混杂而成，一种气息主荣，另一种气息主枯。
就像原子由质子中子电子构成，他先前觉得精纯无比的植物的灵气也并非单纯的一体，荣气与枯气相合形成了灵气。
楚离心生感悟，将一股灵气一分为二，枯气与荣气分隔，各注入旁边两株灵草内。
两株灵草瞬间发生变化，一株猛蹿出一节，生机勃勃，另一株则开始衰弱，马上要生病。
楚离顿时露出微笑，枯荣经踏入第二层！
他催动大圆镜智，方圆五里皆在脑海清晰呈现，方圆一里之内的植物灵气涌了过来，庞大无匹的灵气转眼间把他身体补充盈满，修为涨了几分。
可惜仍在先天，不能悟透意境，不能踏入天外天。
白影一闪，萧琪出现在他身前，明眸炯炯盯着他看。
楚离睁开眼，微笑道：“小姐。”
“你真没事了？”萧琪忙道。
楚离笑着点点头：“我确实命硬！”
萧琪狠狠瞪他一眼：“不是你命硬，是你运气好，下次未必有这个运气！……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挺好的。”楚离笑道。
萧琪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忽然感觉到了疲惫，冲着刚飘进来的苏茹与雪凌道：“弄点吃的过来吧。”
雪凌忙答应一声，又看一眼楚离，匆匆进了厨房。
苏茹来到近前，捏了捏他肩膀：“真活着！楚离，你也太过份了！”
楚离笑道：“劳烦小姐担心，确实不该。”
“我才不担心！”萧琪哼道。
苏茹抿嘴笑道：“都以为你要死了呢，对了，你真的那么喜欢二小姐，甘愿舍身相救？”
楚离苦笑着摇摇头：“竭尽全力而已，我对二小姐可没非份之想！”
“行了吧你。”苏茹笑道：“别口是心非，大伙都清楚！”
楚离笑道：“真是误会了。”
“二姐是大季第一美人，喜欢也是理所当然的。”萧琪淡淡道。
楚离道：“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别坏了二小姐的名声。”
萧琪淡淡哼道：“二姐的名声……”
楚离无奈摇头，真是越解释越是掩饰了。
“小姐，我去把消息告诉大公子跟二小姐吧。”苏茹道。
萧琪摆摆手。
苏茹横一眼楚离：“下次别再这么拼命啦！”
“当然。”楚离笑道。
苏茹撇撇红唇，他哪一次不是这么说，下次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雪凌很快端来两粥碗，楚离与萧琪喝了，离开天灵院到了观星楼三楼，萧铁鹰他们纷纷赶来。(未完待续。)
第172章 婚约
楚离抱拳微笑见礼。
萧铁鹰与林全，萧诗与郭慕林，踏进大厅里后，皆上下打量着楚离。
萧铁鹰上前抓起他胳膊，朗笑道：“好，果然活过来了，好！好！”
“大公子，我命大。”楚离笑道。
“天雷之下都能活着，你这命真是够大的！”萧铁鹰感慨道。
萧诗如水眸子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郭慕林上前抓住他手腕探了探，满意的点点头：“好小子，确实命硬！”
楚离微笑道：“劳烦郭老挂心。”
“你这小子，我算是倒霉，偏偏遇上你！”郭慕林哼道。
“行了楚离，你先回去休息吧。”萧琪道：“先歇几天。”
“是。”楚离点头，抱拳向诸人告退。
萧诗明眸一眨不眨看着他离开。
楚离的目光只投过来一次，微笑点头，然后就飘然离开，没再看过来。
“这小子，既然他没事了，我也回去啦。”郭慕林摇摇头道：“二小姐，你也该好好歇一歇，毕竟大病初愈，不能大意。”
“嗯。”萧诗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
楼内只剩下兄妹三人，林全也知趣的出了楼。
“谢天谢地，楚离吉人天相！”萧铁鹰呵呵笑道：“看来咱们国公府的运气要来啦！”
萧琪颌首：“大哥，这次得好好谢谢楚离。”
“那是当然！”萧铁鹰笑道：“绝不能亏待了他，不然，不仅我心里过意不去。府内上下也不答应！……二妹，你觉得该怎么赏楚离？”
“我——？”萧诗摇头：“我哪懂这些！”
萧琪沉吟不语。
萧铁鹰呵呵笑道：“二妹。楚离对你一片痴情，要不。嫁给他算啦！”
“大哥，你胡说什么呢！”萧诗瞪明眸嗔道。
萧铁鹰看着萧诗红彤彤的玉脸，哈哈大笑：“跟大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让楚离当我妹夫，知根知底的，我也放心！”
“大哥你别说胡话！”萧诗嗔道：“我跟他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萧铁鹰讶然：“楚离配不上你？除了出身低了一点，论人才。论武功，都是顶尖的，更难得的是，他能为了你舍身赴死，这种好男人打哪儿找啊！”
“我跟楚离不适合。”萧诗摇摇头道：“他更喜欢三妹！”
“嗯——？”萧铁鹰看向萧琪。
萧琪没好气的道：“怎么扯我身上了！”
萧诗道：“我知道他为什么救我，爱屋及乌，因为三妹！”
萧琪叹道：“二姐，你不喜欢楚离？”
萧诗缓缓说道：“大哥，三妹。你们难道忘了，我身上有婚约的。”
萧铁鹰与萧琪皆摇头失笑。
萧铁鹰笑道：“二妹，你那婚约根本不算数，这么多年。那边根本提也没提一句，显然不准备履约的。”
萧琪道：“口头约定而已，并不算正式婚约。”
“我身子一直不好。那边不会履行，我现在身体好了。那就未必了。”萧诗道。
萧铁鹰摇头道：“如果二妹你不想履行，那就别放出消息。让大伙觉得你身体一直不好就是了，……关键还是你的想法，别委屈了自己！”
“我觉得嫁到王府也挺好。”萧诗道：“算是个好归宿吧。”
萧铁鹰皱起眉头。
萧琪道：“二姐，国公府还不需要嫁人来摆脱困境！”
萧铁鹰沉下脸哼道：“正是！”
萧诗淡淡道：“听说安王知书达礼，儒雅翩翩，可谓良配。”
“可安王已经四十啦，而且有了侧妃！”萧铁鹰没好气的道：“你嫁给楚离多好，且不论才能如何，论痴情就没人比得了，不会让你受委屈！”
“安王一直没立正妃，就是在履行当初的婚约。”萧诗道。
萧铁鹰脸色阴沉难看。
萧琪也沉下脸。
这一个婚约算是他们的伤疤，谁也不想揭开，一揭就疼。
“大哥，父亲不在，难道就能言而无信？”萧诗道：“若我真要嫁给楚离，安王追究下来，谁能挡得住？”
萧铁鹰紧紧攥着太师椅扶手，一言不发。
安王身为皇三子，皇裔贵胄，为何一直没立正妃，正是因为当初的婚约，父亲与皇上酒酣耳热之际许下的婚约，把二妹许给安王做正妃。
那时候，二妹还没出生，如今，父王闭关不见人影，二妹却要受这个婚约束缚。
这么多年过去，安王府一直没提婚约之事，没迎娶萧诗，是因为萧诗身体弱，到了王府一定不适应，万一真出了意外，两家定要撕破脸皮，大闹一番。
如今萧诗身体恢复，安王府得了消息，一定会履行婚约，毕竟萧诗有大季第一美人之称。
国公府与皇室既合作又有矛盾，看上去是一体的，暗底下斗争不停。
萧诗真要嫁过去，即使是正妃，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无异于跳进火坑，萧铁鹰对妹妹感情深厚，实不忍心让妹妹嫁过去，他对父亲意见极大，也有这个婚约之故。
萧琪叹道：“那就拖一拖，二姐，别异想天开，觉得嫁了安王，就能帮助咱们国公府！”
“就是就是！”萧铁鹰忙道：“二妹，甭说你嫁过去，就是我娶了公主，对咱们府里也没什么助益！”
“安王风评甚好。”萧诗轻轻说道：“你们不必担心的！”
“二妹！”萧铁鹰脸色阴沉：“你难道不听大哥的？”
“大哥……”萧诗叹道：“纸包不住火，安王那边终究会知道的！”
“能拖一时是一时！”萧铁鹰哼道：“若父亲能踏入天神境，婚约自然作废！”
萧诗轻轻摇头。
天神境哪有那么容易突破，她毫无信心。
萧铁鹰意兴阑珊，叹道：“三妹，楚离那边怎么赏？”
“提到二品？”萧琪道。
萧铁鹰沉吟片刻，点点头：“照理说，他的功劳达不到升二品，但这次他是主动舍身救三妹，殊为难得，可以破格提至二品。”
萧琪道：“嗯。”
萧铁鹰扭头看向萧诗：“让楚离过去做玉诗岛的总管吧！”
“不用！”萧诗忙摆手：“楚离是三妹的爱将。”
萧铁鹰看向萧琪：“三妹？”
萧琪叹道：“算了，平时让楚离多去看看她就行。”
她明白大哥的心思，想让楚离勾住二姐的心，免得她胡来，真要跳进安王府那个火坑，千方百计要把二姐嫁给楚离。
但这将置楚离于何地？
萧诗白他们一眼：“楚离要来，我就走！”
萧铁鹰叹道：“二妹，你别乱来！……你真要嫁到安王府，我死了也没脸见母亲！”
萧诗听他听到母亲，不再多言。
萧琪能看透萧诗的心思，她对楚离有好感，却仅仅是好感，她对男女之情并不渴望，淡而化之，想的是改变国公府的形势，帮国公府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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