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太流弊了
长社,官军营垒,中军大帐。
四周将旗招展,华盖林立,卫队威武,盔缨翎羽。
帐门前一个香案,放着个博山炉,焚香四散。香案后面,站着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
香案前,皇甫嵩领班,山呼万岁。
小黄门张就,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气势昂扬多了。这来自于黄巾危急的极大缓解,十常侍集团便感到,天下还是我有的。
“中平元年六月,皇帝曰: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率军大破长社黄巾贼,朕心甚慰。尔等扬我大汉军威,震慑宵小,有功于社稷,特封皇甫嵩为都乡侯,朱儁为武亭侯……。”
“骑都尉袁绍,忠臣之后,虽深陷敌营,但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移,实乃国之栋梁,士人之楷模。后见机行事,英勇无畏,弃名节只为保社稷,深入敌军内部,展身手破敌营,这才有了长社大胜,特晋封为北军五校射声校尉,加俸禄中两千石,以彰殊荣。”
袁绍闻言大喜过望,抓耳挠腮,喜不自胜。
话说这军中三少,秦峰、曹操、袁绍站在一起。
秦峰在中间,左边的曹操脸就比较黑,瞅了一眼嘴巴裂到耳朵根的袁绍,脸就更黑了,忍不住对一旁的秦峰小声道:“这太能吹了,我看,一定是太傅袁隗老大人亲自写的诏书。”
秦峰差一点笑喷,但也是暗暗心惊,因为袁本初这官,的确封的真不小,距离大将军,中间也就差那么一个级别了。
小黄门张就继续唱诏书,“骑都尉曹操,临危受命,带天子征讨四方,长社一战,历经艰险,一往无前,辅佐主帅大败黄巾,实有功勋,特晋封为北军五校越骑校尉,加俸禄中两千石,以彰殊荣。”
曹操听到这里,忽然脸就白了,嘴巴一裂直达后脑勺。
右边的袁大头闻听曹操跟自己的官阶一样,喜庆劲就少了许多,对中间的秦峰小声道:“看吧孟德喜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秦峰心里惦记着自己的事情,闻言只是一笑,随口道:“孟德兄后事如何,还需看本初兄你呀。”
袁绍顿时露出恍然又不太明白的模样。
这时,张就继续唱诏书,“北军别部司马秦峰……。”
众人听到心里一震,曹操和袁绍一起道:“子进,轮到你了。”
秦峰微微一笑,实则不知会是个什么官,“怎么也是要两千石,让爷回去娶媳妇吧!”
张就继续唱诏书,“北军别部司马秦峰,魏郡起义勇,建军号陷阵,北上涿郡破贼程远志、邓茂,广宗助北军破贼卞喜、高升。长社一战,孤身闯敌营,视死如归,大智大勇。作战之时,身先士卒,精进勇猛,临难不避,这才有了长社之战的大获全胜。后又进献一套军事体操,强我军士,扬我军威。”
张就也来了感觉,话语激昂起来,“别部司马秦峰,展现了非凡的才智和勇气,实乃我大汉儿郎之模仿,有大功于社稷,特晋封为北军五校屯骑校尉,以彰殊荣。”
皇甫嵩等人听到后,面露欣慰,便想着,以秦峰的许多功劳,执掌北军一部,是应该的。
曹操和袁绍眉毛一阵乱跳,由于中间有秦峰,不好对话,但心里一致的念头,“这官升的有些快了吧!这才几个月,就从白身升到独当一面的领军大将了,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然而二人也是没有脾气,毕竟秦峰的战功在那里摆着,谁也不能给人家抹杀了。
袁绍道喜,却是说道:“子进真乃福将,福将也!”
曹操连连点头,心说这一次袁本初看到明白,秦子进这小子运气太好了。
然而,只是运气好,最多买买彩票。若说领军打仗,争夺霸业,只有运气是不行的。秦峰能有如今的成绩,一方面是因为他后世而来,更重要的是,无论任何情况下,他都在奋斗,生命不止,奋斗不息,这才是成功的最大保障。
秦峰大松一口气,屯骑校尉这个职位他清楚,执掌北军五校之一,是个实权。并且,更重要的是,已经达到了两千石的门槛,秩比两千石。
东汉的时候,二千石以上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官,有比两千石,中两千石,真两千石。过了两千石,就是三公大将军。
像皇甫嵩这样的中郎将,一般都是中两千石,九卿一般是真两千石。由于曹操和袁绍之前就是比两千石的骑都尉,因此俸禄加了一级,改为中两千石。
对于曹操和袁绍来说,外放执掌一方,自然就比在羽林军里面强太多了。
值得一提的是,秦峰一套第八套广播体操也是军功,改明他多想几套,岂不是直升大将军了!
一时间,包括秦峰在内,众人喜笑颜开,只剩下撤了仪式后,互相道贺了。
不过有一个人,始终心中忐忑,这人就是刘备了。
皇协军领袖至今还是白身,刘备跪得像模像样,一直没有移动分毫,但这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了。众人露出笑容的时候,刘备眼巴巴看着太监张就。
谁曾想,张就诏书一收,说了几百年不变的结束语,道:“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起身,互相道贺。
曹操和袁绍都对秦峰道:“子进贤弟,今后吾等同在北军五校,一定要互相照顾。”
老将皇甫嵩和朱儁望着他们三人,抚须欣慰而笑。皇甫嵩道:“此二人皆在北军,实乃我大汉未来的军中栋梁!”
朱儁深以为然。
至此,秦峰、曹操、袁绍三人,一口气就吞了大汉最精锐部队百分之60的兵权,军中三少壮的威名,立刻就传播了出去,引为茶余饭后的美谈。
他三人的这校尉,是北军五校内的校尉,不是后来的西园八校尉。汉灵帝设立西园八校尉,就是因为何进掌控了东汉最精锐的北军五校。为分何进的权利,就说西汉有北军八校,因此,扩编了五校,变成八校尉,
秦峰也与曹操、袁绍、皇甫嵩等人道贺,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刘备,一愣后,乐了,道:“癣多,你怎么还跪着呢?诏书已经宣读完了,可以起来了。”
曹操和袁绍对视一眼,顿时对刘备嗤之以鼻,心说小地方出来的,不懂礼数,该跪的时候不跪,不该跪的时候反而不起来了。
然而秦峰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刘备直哆嗦,跟寒风中的寒号鸟一般无二。颤抖的身躯里,分明散发着嚎叫,“多啰嗦,多啰嗦,寒风冻死我,怎么我没官?”
除了秦峰,没有人去理会白身的刘备,这让刘备感受到了人间冷暖。他默默起身,只是对秦峰一礼,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就撞到了皇甫嵩身前。
众人震惊,不知刘备如此无礼,所为何事。
刘备起兵到现在,也是身经百战,俗话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眼看着身边所有人都有封赏,就是自己没有,刘备无法自制了,冲到皇甫嵩面前,就有些不满,有些忐忑,有些惊惧的问道:“将军,为什么都有封赏,唯独没有流弊呢?”
众人听到刘备的自称后,再一次震惊了。
曹操急忙解释道:“此乃子进乡音,乡音……。”
众人更加震惊了,心说这刘玄德没有问题吧,你自己说话,用秦将军的乡音做什么?难道你们是老乡?
众人望向秦峰的时候,秦峰实在尴尬,摸了摸手腕,心说流弊啊流弊,你太流弊了。
第七十六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佛祖还有脾气,别说皇甫嵩了。
但是,皇甫嵩虽然恼怒刘备兄弟无礼在前,但也没有因此专门去跟刘备过意不去。对于诸将的请功上,他完全走的是正常程序。
因此皇甫嵩见到刘备闯过来后,更加的不满了。
朱儁看到刘备质疑,便为皇甫嵩打抱不平,不满道:“玄德,你的战功,无法直达天听,但也不会因此埋没。待得彻底平定叛乱后,朝廷自会对你这样的军功者,论功行赏的。”
朱儁的话说的很明白了,刘备就是一个乡勇队长,白身,一直都跟在官军后面杀敌。似刘备这样的队伍,官军中太多了。若不是刘备一直打出宗亲的招牌,他都不够资格出现在皇甫嵩等人面前。
这样的岂能跟秦峰、曹操这些将官相提并论,试问皇甫嵩等人怎么可能将他的名号送到陛下的面前。不单单只是刘备,换了别人,也是一样的。
刘备闻言,便也知道有理,就后悔刚才的冲动了。
这时,太监张就不满了,指道:“这是何人?”
皇甫嵩介绍道:“此人是乡勇……。”
张就勃然大怒,尖叫道:“吾等大人在这里论功,一个乡勇,也敢闯进来造次,来人呀,给我轰了出去!”
“喏!”张就也是带了护卫队来的,十几个人冲了上去,一阵推搡。
远处的张飞和关羽就看到了。
张飞暴脾气,当时就怒了,叫道:“该打我大哥,受死!”
刘备见状毛都扎了,张飞不动手还好,若是动手,恐怕刘备三兄弟今天就死这里了。于是乎,刘备加快脚步,一手揽住张飞,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叫道:“二弟,快来帮忙!”
在关羽的帮助下,这才控制住了张飞,一溜烟拖走了。
三兄弟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张飞依旧怒不可遏,叫道:“太卑鄙了,这些当官的,都是一丘之貉。皇甫嵩那老家伙竟敢不报大哥的功劳,看俺今天杀了他!”
张飞兴起,提起蛇矛就要出去。
刘备急忙拦住,道:“三弟不可莽撞,皇甫嵩是朝廷大将,若是杀了他,我三兄弟此生成贼矣。为兄看来,他一定是恼我三兄弟对他不敬,这才隐瞒不报!”
张飞想起前几日辱骂皇甫嵩的事情,尴尬了起来。由于这事情是他犯的,因此也就没有别的话说了。
关羽在一旁摸着五缕长髯,眯缝着眼睛扭头一旁,唉声叹气。
刘备见到二人泄气,生恐他们弃他而去,忽然灵机一动,就想起秦峰上午时候念的诗。于是乎,刘备正容,念道:“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这果然是千古名句,最是能够激发逆境中的人,尤其是逆境中又有斗志的人。
张飞和关羽的斗志,那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因此,二人听到后,顿感五内,就十分惭愧。对视一眼,一起拜倒在刘备脚下。
“大哥!俺张飞错了!”
关羽抱拳,眯缝着眼扭过头去,惭愧的模样,道:“大哥有如此大志,关某愿一生追随大哥。与大哥一起,苦心志,劳筋骨,饿体肤,终能成大业!”
刘备大喜过望,心说秦子进这诗做的太好了。
关羽忽然道:“大哥,不知此诗是何人做作?”
刘备大耳朵扇了扇,严肃道:“乃是为兄有感而发。”
关羽和张飞从此诗词中,有感刘备天将降大任与斯人的广阔胸怀,更加倾心。于是再拜到地,发誓誓死追随,永无贰心。
刘备急忙拿出最后的杀手锏,抱住关羽的大红脸,张飞的豹子头,大哭了起来,连连呼道:“兄弟同心,其力断金……。”
刘备这边哭成一团的时候,中军大帐之内,则是一排热闹庆祝的景象。
北中郎将皇甫嵩领衔,为秦峰、曹操、袁绍三人庆功。尤其是秦峰,众人不免啧啧赞叹,“大汉百多年来,最年轻的将军!”
皇甫嵩不禁说道:“子进有韬略,实至名归。今后,还需为朝廷效力。”他又对曹老板和袁老板道:“将来朝廷,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说完摸了摸灰白的胡子,唏嘘不已。
曹操和袁绍喜形于色,秦峰只是微微一笑,对于他来说,二千石的高官,只是一个开始。却反而给人一种不骄不躁,宠辱不惊的感觉。
这一夜对于秦峰来说,那真是“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而长社官军大营,三兄弟的小帐篷中,不断传来哭声。路过的兵卒纷纷匪夷所思,“难道皇协军刘备队长家里,有丧事了?”
第二天,秦峰早早就起床,开始例行的晨练。
围了大营慢跑的时候,就发现……。
“稍息,立正!”
“现在开始做,第一套军事体操,预备起~原地踏步走……。”
望着严阵做第八套广播体操的官军,秦峰好险没有摔个大跟头。他传授官军广播体操,官军当成上古不传健体之术练习,这传到后世,绝对是在造孽。然而就算是小学生的广播体操,但在一千八百年前,那也是极其强悍的新鲜事物。
官军们咔咔咔练的相当起劲,纷纷大呼,“秦将军大公无私,教给我们这么了得的健体之术,一定要好好练习,争取战斗力早日上一个新台阶。”
于是乎,曹操也练,袁绍也练,皇甫嵩也练。刘备三兄弟为了做好迎接天降大任的使命,也是开练。伸展运动中,不论是曹操这样的枭雄,还是关二爷,都是双臂举起,双手捧天,真是世所罕见。
当秦峰看到这些,不免擦了把汗,“应该是……有些过头了……。”
然而其他人不这么想,半个时辰后,中军大帐中,北中郎将皇甫嵩还夸奖,“士兵们精神更加饱满,这都是子进传授军事体操的功劳。军事体操!啧啧,好名字!”
花花轿子人人抬,秦峰笑道:“实乃皇甫将军带兵有方。”
皇甫嵩哈哈一笑,道:“调令已经连夜到来了,某即将去青州讨伐黄巾余孽。朱将军会去宛城,围剿那里的黄巾。至于子进、孟德、本初,你们三人今日就统领本部兵马北上,前去卢将军那里述职。”
秦峰闻言微微点头,心说跟历史上大同小异。
他和袁绍、曹操二人,获封北军各部校尉,如今应该归他们节制的北军兵马,都在广宗卢植那里,因此三人前去,在情理之中。
曹操和袁绍闻言,欣喜不已,毕竟卢植面对的是贼首张角,若是能够顺利歼灭,又是大功一件。就要比跟着皇甫嵩打小散,功劳大多了。
秦峰则是心里又一动,他正好可以绕道邺城,“这一次,换成正式的婚约,甄逸那老家伙,应该会同意吧?”
(感谢福州啊新,开拖拉机出国二位兄弟对小毅的支持,还有其他所有兄弟的支持。小毅绝不会辜负诸位兄弟的支持,今天四更。)
第七十七章 秦曹袁刘齐北上
如今的曹老板和袁老板,还不是后世的大诸侯,只是初经大战的“小将”,因此与秦峰一起领命。
皇甫嵩作为前辈,十分关爱这三位后起之秀,语重心长道:“有消息称,张梁和张宝去投奔张角了。卢植将军的以守代攻,是极为稳妥的策略,他牵制住了黄巾的主力,吾等这才有时间逐个击破。你们好生辅佐卢植将军,对敌之时,一定小心在意。”
“喏。”秦峰三人道。
皇甫嵩也就起身,准备为爱将送行。
这时候,秦峰就看到,远处走来三个字,“皇协军”。
刘备和他兄弟的衣服上,皆有皇协军三个大字,这让他皇协之名,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备此刻也是有想法的,在他看来,由于自己三弟的鲁莽,因此被皇甫嵩、朱儁所恶。在这里已经没有发展前途了,倒不如趁机去广宗投卢植,毕竟他是卢植的记名弟子,有这层关系,凡事好说话。
刘备胸脯一挺,“飞机场”上的皇协军三个白色大字凸显的时候,拱手鞠躬,道:“皇甫将军,刘备愿去广宗,助我恩师卢植一臂之力。”
皇甫嵩一愣,只因这古时候,对师徒关系相当重视,师傅对于徒弟而言,直如同父亲一般。换言之,对于师傅而言,徒弟都是儿子一样。因此,但凡是有地位的人收徒,那都是要传帖子,下通报的。只要是认识的人,都要送一份过去,以便将来徒弟出现的时候,不至于别人不认识。
然而,皇甫嵩不知道刘备是卢植的徒弟。
朱儁倒是有些小道消息,低声道:“挂名弟子……。”
皇甫嵩恍然大悟的模样,道:“玄德,既然如此,你就随着子进他们一起,前去卢植将军那里吧。你放心,你的功劳我会如实上报到太尉部。将来战事结束,功劳累加,你若有功,朝廷是一定会封赏你的。”
刘备心里暗骂一句,你就不能直接单独报到陛下那里?但还是恭敬道:“多谢将军提携,刘备招募乡勇,成立皇协军,只为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敢不用命?”
皇甫嵩只是浅笑,心说你若是真用心,就不会从子进那里,抢来皇协军这个好名字用了。想到这里,他更加对秦峰刮目相看。能够将这么好的旗号让出去,显然这个年轻人,心胸宽广。才真是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图虚名。
秦峰则是在想,用皇协军的名义,上报国家,下安黎庶,的确有点那啥了。
半个时辰后。
北辕门外,三面军旗招展,有“义勇军”,有“羽林军”,有“皇协军”。太多将旗闪耀,秦、曹、袁、刘,典、许、关、张。
秦峰骑上洁白高大的追云驹,典韦双手捧起真武太极枪送上。秦峰拿着手中的时候,金芒四射,抱拳一礼,“诸位将军,秦峰告辞了!”
“曹操、袁绍告辞了!”二人也是上马。
希律律的马蹄声中,陷阵营、御林军皆是全骑兵,策马而去。尘埃大作的时候,刘备三兄弟一阵灰头土脸,勉强抱拳,便带着本部四百多步兵,追进了尘埃里面。
大汉名将,北中郎将皇甫嵩站在辕门外,举目远望,遥指即将消失的金色身影,忍不住对一旁的朱儁道:“将来朝廷股肱,必出此三人之中矣……。”
朱儁抚须叹道:“但愿此三人皆能成事,将来佑我汉室中兴!”
下午,长社官军营垒,人去营空,只剩下数百兵丁驻扎。皇甫嵩前去东郡围剿黄巾余孽,而朱儁前去南阳宛城一带,围剿黄巾。
又一天,官渡北,黄河南孟津渡口。
秦峰、曹操、袁绍三人,驻马黄河岸边,望着滚滚东去的黄河水,各有心思。
秦峰望着黄河水,回想前世今生,不禁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他有感而发,却是改青山为江山。只改了一个字,却是道出了秦峰当下的心绪。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情,他的江山依旧在他的脚下,他所需要做的,就是重新屹立在江山之巅。
而在曹操和袁绍听来,秦峰是在说,黄巾会失败,大汉的江山还在。
曹操是大诗人,忍不住击节赞叹,“好诗,好诗。没想到子进贤弟的文韬不在武略之下,来日,贤弟的这首诗,必定随着黄河之水,传遍五湖四海!”
袁绍瞅了一眼矮黑挫的曹操,心说曹孟德是宦官之后,对我够不上威胁,早晚收拾了十常侍。这秦子进端得不能小视,刚刚出道,官位就要超过我了。但是袁绍转眼又一想,秦峰出身低,草根,想要登上三公之位根本不可能。
“那就不是威胁了!拉拢一下,反而是我登上三公的臂助。”袁绍想到这里,这才笑道:“子进贤弟果真文韬武略,为兄佩服佩服。”
秦峰微微一笑,丝毫没有一点盗版后的觉悟,反而说道:“小弟随便念了几句,孟德兄、本初兄见笑了。”
曹操顿时脸黑,心说你小子随便念两句就这么好?你的意思是说:专心做一首,就了不得呗!太无耻了,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又一会,秦峰见到士兵渡江即将完成,就道:“二位仁兄,小弟渡江后需要返回邺城一趟,就此作别。”
曹操和袁绍对视一眼,忽然一起笑了。曹操笑指道:“好一个秦子进,你这是衣锦还乡呀!”
秦峰哈哈一笑,心说我他吗不衣锦,估摸着就被我那便宜老丈人打出来了。这年头,娶个媳妇太难了。后世要房要车要存款,古代虽然不要这些,但要官位。
有了官位,什么没有?
然而秦峰没有想的是,他娶的可是千古佳人甄姬姐妹,他要取个村姑,你看还这么费劲吗?
少顷,为了秦峰能够早日衣锦还乡,曹操和袁绍就让出了自己的船,一次性将陷阵营剩余的兵马连同秦峰运过了黄河。
秦峰刚走,一骑快马绝尘而来,人未到声音先到了,“三位,三位将军,等等癣多!”
“癣多?”曹操一阵疑惑,“谁是癣多?”
袁绍不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流弊流癣多了。”
曹操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这癣多是秦峰的家乡话,不由也用秦峰那里学来的新名词,笑道:“这白痴,子进贤弟已经走了,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不一会,刘备满头是汗的到来,原来,他的步兵赶不上秦峰三人的骑兵,他便感到,自己还是跟着秦峰三人一起,套套交情对未来好。因此就让关羽和张飞带兵在后,他先一步快马而来。
曹操笑道:“玄德,你来晚了,子进先走一步,回家去了。”
秦子进走了!刘备擦了一把汗水,拱手道:“玄德见过两位将军。”
袁绍见到刘备孤身一人,忍不住问道:“玄德,你的兵呢?”
刘备十分尴尬,道:“皆是步卒,正在日夜兼程而来。”
袁绍闻言心里一动,他是四世三公的子孙,生活十分优越,由于是首次领军在外,苦日子熬不住,因此对曹操耳语一番,“刘备的兵走的慢,这就是由头,咱们打个时间差,去邺城,吃秦峰一顿,玩耍一番!”
曹操立刻笑了,小弟弟蠢蠢欲动,抓耳挠腮道:“邺城繁华……,就是如此。”
第七十八章 土匪回来了
黄巾时期的曹操和袁绍,还很年轻。初次领军,苦闷难耐,前番又有大胜。因此按耐不住玩耍之心,蠢蠢欲动,就以等待刘备部众为名,稍作停留。他们就将兵马交给副将,而他们自己,急冲冲赶往繁华的邺都。
刘备脱离部众先行一步,就是为了追上曹操等人,近距离拉关系,因此也一并前去。
当秦峰的铁骑再一次出现在邺城外的时候,就跟他之前离开邺都的时候不同了。
邺都太守,马日磾的兄弟马日成,亲自带人出城迎接。
秦峰所过之处,百姓纷纷问询,“是秦将军的部队吗?是秦子进将军的兵马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太多百姓拜在路旁,齐呼道:“有秦将军的兵马来到邺城,吾等不在受到黄巾侵害……。”
秦峰连胜黄巾,又有送饭给难民的义举,因此,他的威名已经开始在百姓之间传播。被百姓奉为朝廷中,难得的仁义将军,仁义之师。
秦峰岂能只是骑在马上坐看百姓跪拜他,便立刻下马,学着后世大领导的模样,接连搀扶起百姓,嘘寒问暖。
百姓有感他仁义,心生温暖,太多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秦峰不免感到,华夏的百姓是天下最可爱的人,但凡点滴之恩一定会涌泉相报。而秦峰又想到,一定要奋起,早日结束乱世,早日让百姓过上安静幸福的日子。
先解决温饱,再致富奔小康。
等待秦峰做的事情,真是太多太多了。
马日成大跌眼神,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官员,竟然能够跟百姓打成一片。然而他马上在秦峰身上找到了周公老人家的身影,因此对他钦佩不已。不禁对从人道:“世间为官者,皆如屯骑校尉一般,大汉中兴矣!”
就在秦峰准备入城的时候,远处尘头大起。
“子进贤弟!”
“子进!”
曹袁刘带着百名护卫,疾驰而来。
秦峰大呀,待马道:“你们怎么来了?”
曹操没吭声,而袁绍说道:“玄德的步兵行军缓慢,左右无事,就来寻你。”
刘备闻言,眉毛一阵乱跳,合着你们办私事,都是因为等我?然而他不敢得罪曹老板和袁老板,只是尴尬笑了笑。
如今秦袁曹三人,那可是军中的大红人,未来的名将之星。魏郡太守马日成愈加不敢怠慢,又是一通见礼。
秦峰到来的消息,很快就传播了出去,乃至于他入城的时候,万人空巷。
“秦将军,一定要打败黄巾贼!”
“秦将军,听说您是邺城人,以后我们都靠您了!”
秦峰频频和蔼挥手,民间威望不断攀升。
曹袁刘三人极为吃惊,万万没有想到,秦峰已经在民间有如此威信。
另一方面,甄府。
甄家家主甄逸,今天亲手泡了一壶好茶,自从秦峰走了之后,他囤积物资,哄抬物价,发大财也是顺风顺水。虽然那啥,但他毕竟是个商人,有道是无奸不商,一大家子人都靠他了。
哗啦哗啦,甄逸倒上一杯,举到嘴前,先是闻了闻,陶醉一番后,便忽然说道:“也不知道,秦子进战死了没有……。”原来秦峰这个名字已经成了甄府的忌讳,身边人碍于甄逸,谁都不提秦峰的事情。
“死了就安全了……。”甄逸正在喝茶。
下人风风火火而来,扑通一跪,就在那洁净的大理石地板上,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喜道:“老爷,老爷,秦将军回来了!”
甄逸慢条斯理,吹着水上的茶叶,小抿一口,道:“哪一位秦将军呀?一定又是来要支援的,就说我不再。告诉他,咱们甄家已经支援卢植将军了,叫他有事情,找卢植将军去说去。”
下人抓耳挠腮,急忙道:“不是来要支援的,是秦峰秦子进将军!”
这个名字,是甄逸心中永远的痛。只见他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大变,手一抖,茶叶和水全到脸上了,烫的熬熬一嗓子,跟着就跳了起来叫道:“什么?秦子进那土匪头子回来了!我的天啊!他不会是兵打没了,又来找我要了?快去报官,别去,快让我躲起来!快!”
甄逸瞬间转变好几个思想,就在堂上甩着大袖子转圈,一时间没有找到躲的地方,急的乱跳。他不让报官,只因为秦峰手里攥着他家帮助党人的把柄。
下人见到主人乱转,一时间眼珠子跟不上旋转的速度,晕了。
忽然,甄逸“福由心至”,摘去脸上的一个大片茶叶子,惊道:“你刚才称呼秦子进什么?”
“将军呀?”下人两颗旋转的眼珠子归位,道。
甄逸面庞一阵哆嗦,脸色又是数变,怒斥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土匪头子,你还尊称他将军,来人啊,拉出去,扔到渭河喂鱼!”
下人肝胆俱裂,急忙喊道:“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秦将军自从离开邺城后,先是在涿郡斩杀黄巾贼帅程远志等人,又在广宗大破贼帅卞喜,又在长社帮助皇甫嵩将军击破贼首张宝、张梁,朝廷布告天下,晋封秦将军为北军屯骑校尉!”
“什么!”甄逸惊倒在地,被震惊了,“他才出去二个月,就成将军了?”他万万无法相信,掏了掏耳朵,道:“你你你,再给老爷我说一遍?”
下人也是机灵,道:“那秦峰真成了将军,北军屯骑校尉,还是二千石的大将呢!”
“二千石,哎呦呦~!”甄逸捂住了胸口,秃噜出一口气,瘫软到了席塌上。“完了完了,他白身的时候就夺了我甄家一半的家产,他成将军,我甄家还不给他吞喽!”
这时候,管家带着几个人来了,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急忙道:“老爷关心则乱,您是有福气了。从此咱们府上,出了一位将军女婿,光耀门楣呀!必定在不远的将来,成为天下屈指可数的大族!”管家甄恒激动不已。
现在的甄家,于后世袁绍在北方的甄家不同。如今的甄家,祖上没有出过大官,因为有钱,勉强能够称为士族。是到了后来甄姬嫁给了袁绍的儿子袁熙,才成为真正有名望的士族,并在甄姬嫁给曹丕后,成为顶尖的家族。
甄逸闻言眼珠一阵乱转,他是个商人,立刻就捕捉到了其中的玄妙之处。他立刻爬了起来,呼道:“快,中门大开,迎接我女婿回家!快快,给我换一件好衣服,全府上下,都准备起来!”
“从今以后,看谁还敢来跟我要支援,我女婿可是北军屯骑校尉,二千石的高官!哈哈哈……。”
东汉末年最精锐的北军五校之一,可不是后来三国时期烂大街的校尉。秦峰到了现在,也是东汉屈指可数的领军大将了。距离皇甫嵩、卢植的军中级别,也只是一步之遥。有这样的女婿,那真是老丈人们的最爱。
第七十九章 有人喊冤
秦峰带着曹袁刘三人来到甄府门前的时候,就见中门大开,净水泼街,黄沙垫道。家丁下人,扇形排开两列。
他微微一笑,下马的时候,中门早就探头张望的甄逸,立刻就跑了出来。
“贤婿,贤婿。一别多日,老夫十分想念……。”甄逸那叫一个亲切。四周家丁婢女不免想到,上一次避恐不及,真是大转弯。
甄家三兄弟一起拱手道:“妹夫,可想死哥哥们了!”
“呦~。”秦峰吓了一跳的模样,道:“一转眼,土匪头子成贤婿了?”
甄逸十分尴尬,道:“那里话,那里话,贤婿实乃国之栋梁,忠义之士,怎么会是土匪头子呢。”他回头去看管家甄恒。
甄恒急忙道:“老爷所言极是,似姑爷这样的人物,雄才大略……。”说着,他就在背后猛挥袖子。两边的下人见状,立刻就跪了一地,齐呼道:“恭迎姑爷回府。”
秦峰面皮一阵乱颤,心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金钱挂帅……。不过,好在媳妇们是纯洁的。
于是乎,秦峰就介绍起来,“这位是四世三公的后人,射声校尉袁将军。”
甄逸等人急忙恭敬道:“见过袁将军。”
秦峰又介绍,“这位是大司农曹大人的儿子,越骑校尉曹将军。”
大司农就是后来的户部尚书了,位高权重,甄逸等人急忙恭敬道:“见过曹将军。”
到了这里,甄逸是越发佩服起秦峰来,与这些名门之后为友,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甄逸就看向了刘备,只见这人双手过膝,双耳垂肩,异人状。又见刘备胸前写着“皇协军”三个大字,他也有学识的,看字知意,心说一定是皇上身边的人了,便对秦峰道:“贤婿,这位将军天赋异人,不知是哪一位?”
曹操和袁绍对视一眼,曹操就低语道:“子进贤弟这位老丈人那里都不错,就是这眼神不太好。”
袁绍笑道:“看模样,子进贤弟和他的老丈人也是有故事的,显然,这位甄老先生也是看走眼了。”
曹操摸了摸胡子,道:“如今咱们子进贤弟已经是朝廷大员了,看把这家高兴的。”
他二人嘀咕的时候,秦峰就开始介绍刘备了,“这位是皇协军队长,自募乡勇……。”
刘备十分尴尬,急忙行礼道:“玄德见过甄老先生。”
甄逸总算是有了优越感,抚须道:“玄德不必多礼,我这位贤婿其实也是乡勇出身,你要好好向他学习。”
刘备更加尴尬了,连连称是。
于是乎,甄逸又与马日成见礼,就引着秦峰等人入府。
甄家上下三百多口全部行动了起来,但凡秦峰走过的地方,下人们跪了一地。
“你看看人家,出去了二个月,就成了将军了!”
“果真有能力者,不怕出身苦寒,总会一飞冲天。”
“古人诚不欺我。”
刘备闻言,有感自己与秦峰的差距,大家出身一样,怎么就是人家厉害呢?然而他也是一个百折不挠的人,双方的差距,反而是更加激发了刘备向上的心。
厅堂之中,秦峰堂上高坐,两侧典韦、许褚站班,龙卫们就在侍卫长张平的带领下,控制住了这里。一时间,兵威大盛。曹操、袁绍、刘备、马日成等人皆是嘉宾,甄逸等人毛呆呆的反而成了陪客。
不多一会,甄逸越发激动起来,不断说着自己的慧眼识人,“老夫就知道,子进一定会成为朝廷栋梁,因此,老夫那怕是倾家荡产,也要支持子进。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子进为朝廷立下了赫赫战功。老夫听到后,也是十分欣慰。”
秦峰一咧嘴,心说老丈人您老就别跟这吹了,若不是爷手里有你的小辫子,你能就范?然而他是要给自己媳妇面子,因此还是说道:“秦峰能有今天,多亏岳丈大人支持。”
曹袁刘加上马日成,皆是夸赞。
甄逸家大业大,但官不大,做过一任上蔡令,也就是九品芝麻官。因此便感到官途不顺,干脆回家做生意了。他第一次跟袁绍曹操这样的名门显贵接触,还被夸赞,乐的合不拢嘴,止不住的说自己有个好女婿。
秦峰见状,也就知道婚事板上钉钉了,因此,暂时没有提婚约的事情。
这时,厅门口出现一双身影,秦峰望去,便是他日思夜想的媳妇,甄姜和甄宓姐妹。
甄姜和甄宓听说秦峰来了后,就按耐不住思念前来,谁知到厅中太多不认识的人。她们不好意思,只是望着秦峰一笑,就快步离开了。
一笑留情,秦峰高兴坏了,就说起身追出去的时候,有感曹袁刘都在。因此就想着,自己的媳妇又跑不了,晚上抽空摸入闺房就是。
虽然靓丽的身影一闪即逝,但曹袁刘已经是目瞪口呆了,心中惊呼,“天下竟然真有如此绝美的佳人,这才知道烽火戏诸侯,果能祸国殃民!”
“哎呀,哎呀……。”曹操不敢哎呀出真实想法,心说与之相比,我家的那位,果真糟糠之妻也!“这秦子进,真是狗屎运。怪不得世道艰难,他也要从军杀敌,为了娶媳妇值了值了……。”
袁绍深以为然,大头猛点。
然而,若是他们二人知道,其中最美者在后世是他们的儿媳妇,如今却是被秦峰抢走了,会是一个怎样的想法。估摸着,掐死秦峰的心,一定是有的。
刘备则是一拍脑门,“与秦子进相比,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他又一想,“秦峰有典韦、许褚,我也有关羽张飞。秦峰有陷阵营,我也有皇协军。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就是不如他呢?”
时值中午,就在甄逸传令大开宴席的时候,管家甄恒走了进来,面露犹豫,还是说道:“秦将军,外面来了好多百姓,求见您。”
秦峰愣了一下,道:“百姓找我所谓何事?”
甄恒立刻说道:“百姓喊冤,祈求将军能够主持公道。”
秦峰便向马日成望去,后者顿时尴尬,他马上起身,道:“本官这就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秦峰心里一动,争霸天下,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尤其是东汉末年的黄巾时期,各路名臣良将大多在野,将来谁的名声大,收拢到的英才就多。能够提升名声的事情,秦峰绝对不能放过,于是说道:“既如此,带几个百姓过来,本将军亲自问问。”
马日成虽然是地方长吏,但他不敢驳了秦峰的面子,只好坐下来静候。
少顷,走上来三位耄耋老者。当他们看到秦峰的时候,就留下了眼泪。
第八十章 百姓知我秦峰
百姓喊冤,随着百姓的代表,也就是三位老者一一到老,秦峰也就知道发生了何事。
事情是这么回事:六月天,天气炎热,逃难得以进入邺城的百姓,没有安身的房屋,就在外面四处寻找乘凉之所。有一家大户,院墙外有好多树荫,这些树荫来自于这家大户院内的百年大树。
有红杏出墙,也有树枝出墙,百姓就在这些树荫下休息。大户家就出来人了,指责百姓未经允许,就用大户家的树荫,是要付费的。
百姓逃难到了这里,吃饭都是乞讨而来,那里有钱付费。
大户家这时候露出了本来面目,就又说了,“没钱不要紧,可以卖身抵债。”
于是乎,大户家冲出来太多恶奴,小媳妇大姑娘一顿猛抢,壮丁也不放过,最后只剩下“没用”的老人了。
秦峰震惊了,“什么,你们就在那崔家墙根底下的树荫里休息了一会,崔家就要你们卖身还债?”
年长的王老头悲道:“那崔府的管家说了,没有钱不用紧,可以用我家喜儿抵债!呜呜呜……。”
秦峰闻言,面皮一阵乱颤,“东汉的周扒皮,黄世仁!”
另一位赵老者哭道:“将军,那管家叫崔世仁,我们逃难至此,只想着将来能够回到家乡。谁知道,在这他乡,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
最后一位张老者凄凉道:“若是我们真用了崔家的东西,也是无怨,天底下,那里有这样的事情!”
曹操、袁绍、刘备也震惊了。虽然士族剥削百姓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但崔家的手段太卑劣了,竟然就这么明着抢人口。
曹操脸特别黑,怒道:“这崔家太卑鄙了,竟然用如此恶劣的手段对待百姓!”
袁绍大头一拧,一字一句道:“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刘备叫道:“这崔家真是丧尽天良!你们报官了吗?”
老者哭道:“报官无门,今闻秦峰将军来此,才敢来祈求……。”
原来秦峰起兵以来的善举,在这个人吃人的年月里,十分深入民心,尤其是他拿出自己的食物给难民这件事情上。
秦峰、曹操、袁绍、刘备四人,沉着脸,望向马日成。
马日成慌了神,这件事情他知道,但有些事情应该不知道,急忙提醒道:“诸位将军,此事还需从长计较,那崔家是当朝“廷尉”崔烈大人的府邸。是否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或是事情经过是否是这样,还有待调查……。”
廷尉!廷尉乃是九卿,执掌法律,放到后世那都是正部级领导。众人闻言,曹操的脸色就没有那么黑了,袁绍的大头也不太大了,刘备也不拍桌子了。
马日成没想到百姓说的是这件事情,便感到不能在这里座下去了,于是起身道:“诸位将军,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下官这就去调查……调查……告辞。”
马日成走了。
现场有些冷……。
三位老者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也懂得人情世故,听马日成提到廷尉,又看曹操等人模样变化,便知道事情在向坏的方面发展。他们心中,只有对秦峰的期盼,大哭了起来,一起拜道:“众人皆说秦将军仁义无双,吾等不求其他,只求能够放过吾等的家人。”
老者磕起来响头,“若能放过吾等,从此以后,再不敢借贵人们的树荫乘凉了。”
秦峰望着发抖的老人,额头青筋直跳,攥起的拳头咯吱咯吱作响。崔烈这个人,他也是知道的,如今是廷尉,后来利用汉灵帝小妈的关系,也就是汉灵帝爹的爱妃的关系,捐了五百万钱,当上了三公太尉。
汉灵帝卖官不是东西,但凡是卖官的,也都不是个东西。
曹操急忙对秦峰挤眉弄眼,示意他千万不要对百姓作出什么承诺。
袁绍不动声色,而刘备则十分愿意看到秦峰与崔家对上。“崔烈是当朝九卿,家世显赫。秦子进寒门出身,侥幸立功才有了官职。他惹恼了崔烈,一定会被一撸到底。”
但是刘备又一想,“就秦子进的狡猾,他一定不会跟廷尉大人对着干。不过不要紧,此事传出去,他在民间的名声,也就没了。”
咣当一阵巨响,吓了众人一跳,就见秦峰拍案而起,怒道:“此事,我不会坐视不理!”
百姓大喜过望的时候,曹操惊讶起身,挥手急劝道:“子进贤弟,这件事情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崔家乃是天下名门……。”
袁绍忍不住说道:“子进贤弟,咱们只是军职,无权过问地方上的事情。既然这几位老家人来喊冤,代为告诉马日成大人,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秦峰也知道曹操和袁绍是为了自己好,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孟德兄,本初兄,你二人为何出仕呢?”
二人一愣,就知道秦峰话中的意思了。
秦峰继续说道:“我等出仕,只为匡扶社稷,解救苍生。今日遇到这样的事情,若是无动于衷……。”他的话语激昂起来,“我们还说什么匡扶社稷?还说什么解救苍生,当这个官还有什么用?”
“孟德兄,你北部尉的时候,五色棒下王公丧胆的壮志,都那里去了?”
“一个廷尉,你就怕了?”
曹操脸色陡然黑了下去,心念忽然就爆发了,“谁怕了?愿与子进一起,为朝廷清除这些害群之马!本初,你呢?”
袁绍犹豫了起来。
曹操脸黑,骂道:“原来你以前说过的话,都是放屁!”
“胡说!”袁绍气的大头一鼓一鼓的,“我袁本初出仕,只为匡扶社稷,遇到这样的事情,岂能坐视不理!”
于是,二人便决定,在这件事情上,一定要给百姓讨一个说法。
刘备大惊,他极为不理解袁绍和曹操前后的反差。
但秦峰知道,从最开始的时候,似曹操、袁绍他们,都是想要做一些事情的。然而世事无常,当汉室已经支离破碎,他们只能是自起炉灶,历经沧桑后,太多事情发生了改变。
但是,自始至终,他们跟秦峰的理念是一样的,就是平定天下,重开盛世!
秦峰下堂,曹操、袁绍相随,三人各自搀扶起一位老人。
秦峰说道:“百姓也知我秦峰!我秦峰岂能不管?这就去那崔家,为你等讨回一个公道!”
老人们感激涕零,抹着眼泪,随秦峰三人而去。
刘备眼珠一转,也就跟了上去。
厅中就剩下了甄逸,急的团团转,拳掌不断交击,慌乱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我这女婿没有根基,招惹了当朝廷尉,前途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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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为民伸冤
甄府外,已经聚集了数百百姓,一个个神情憔悴,眼巴巴望着紧闭的甄府大门。
吱呀声响,中门大开的时候,秦峰等人搀扶着三位老者走了出来。
最年长的老者,十分激动,腿脚竟然也利索了起来,噔噔噔下了台阶,来到百姓面前,振臂喊道:“乡亲们,秦将军答应为我们做主了。秦将军于传言所说的一样,真的是周公再世!”
百姓喜极而涕,数百人哗啦啦跪了一地。
“将军仁义……。”
“做牛做马,也难报将军的大恩大德。”
“不可如此!”秦峰急忙赶上前去,尽可能的一一搀扶起拜他的人。
曹操和袁绍对视一眼,面色颇为不善,心说:得,咱们也出头了,好处全归秦子进了。
刘备望着秦峰抱起来一个脏兮兮的熊孩子,还亲了脸蛋,顿时全身一阵哆嗦。他不相信天底下还有这样为官的,“太卑鄙了,太无耻了,太会拉拢人心了。”刘备便感到,自己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秦峰自然流露,直如同后世的大领导一般,真心亲民爱民。而这个时代的百姓,哪里见到过这样和蔼可亲的官员。从此以后,天下开始流传仁义无双秦子进的名声。
刘备有感应该多学习,于是乎也一头扎进了百姓堆里,嘘寒问暖,也抱起孩子“猛啃”。
“皇协军大人仁义……。”
刘备听到后,乐开了花,心说虽然咱现在不如秦子进,但咱可以学习,将来迎头赶上,便让天下知道,世间不单单有秦子进,还有我仁义刘玄德!”
秦峰则是“吓的”浑身发抖,心说果真不愧是流弊流癣多,必定是将皇协军“发扬光大”的存在。
曹操和袁绍互视一眼,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脏兮兮”百姓围上来的时候,他们就全身僵硬,面色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们虽然会为百姓做一些事情,但也是高高在上去做的那种。他们的出身贵族,贵族的清高,让他们根本不可能像秦峰一样,一头扎进百姓堆里。就算现在勉强站在百姓之中,也是十分高高在上的站定。
因此,百姓多是感恩一句,就远离了他们。因为百姓在他们身边感到了害怕,这来自于上位者的威严。但百姓奇怪的是,秦峰也是上位者,但在他身边就不同了,只有那种贴心的亲近。
于是乎,场面就有些怪异,秦峰身边围满了人,刘备身边围了一些人,而曹操和袁绍身边没有人。于是分成了三波,一起望崔府而去。
这个时候,马日成已经来到了崔府。
“崔管家,出事了,出事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我看,秦将军一定会插手这家事情。”马日成说到这里,提点道:“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快快去通知崔大人。”
崔府管家崔世仁瘦长脸,留着三撇小胡子,此刻两根手指捏着右边的一撇,不屑道:“什么狗屁秦子进,只以为当了个校尉就了不得了?我家老爷是什么身份,马上就会当三公的长者!”
马日成不是个贪官污吏,但当今的大环境,他对崔家作出的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做不知道。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了,秦峰要管这件事情了,他急忙又道:“还是立刻通知崔大人的好。”
崔世仁面皮抽笑,道:“巧了,我家老爷刚刚回家,马大人和随我一起去拜见。”
原来,黄巾之乱后,太多人跑到京城避难。而长社大胜的消息传来后,朝廷上下松了口气,许多人忍不住就回家看看,崔烈也是其中之一。
议事厅中,一位长者堂上高坐,颇有气度和威仪。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九卿廷尉崔烈。
作为东汉廷尉,崔烈集合“最高法院院长”、“最高检察院检察长”于一身。
他得知此事后,微微皱眉。对于士族来说,百姓就是草芥,对草芥作出任何事情都不过分。因此,廷尉崔烈对府上发生的这件事情不以为意,反而是对秦峰十分不满,道:“此人刚刚被提拔上来,就如此目中无人?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马日成提醒道:“有道是文士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大人,还是早作准备才是……。”
崔烈大怒,“本官做准备?本官乃当朝九卿,难道他秦子进还敢造反不成?”
有些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士族虽然无时不刻不在剥削百姓,但都想有个好名声。马日成道:“大人,袁家的袁本初,曹家的曹孟德也都在。”
“哦?这两个人也在。”崔烈一愣,袁绍和曹操的背景就太大了,崔烈怕传出去不好听,怒视管家一眼,“都是你做的好事!”
崔世仁吓坏了,当时就跪了。
崔烈挥了挥手,马日成懂事,也就告退了。
四下里没有外人了,崔世仁生怕崔烈就此将他拿出去顶缸,急忙拜道:“老爷,小人一直遵照老爷的吩咐,在老爷走后,打点家里的一切。小人就想着,收一些流民,多开垦些田地……。”他说到这里,邀功又欢喜的模样,道:“老爷,来年,来年三公的钱就够了。”
崔烈面露喜色,似他这样的人,一生的愿望就是位列三公。以前没有太大的机会,但现在不一样了,可以花钱买,只要钱够了,百分百就是三公了。但问题来了,士族家都不缺钱,但并不是每一家士族都富可敌国,富可敌城就很了不起了。
可惜,崔家不懂商道,富可敌城都算不上。不过好在崔烈有一个“好管家”,虽然不懂商道,但懂其他道。为了当上三公,崔烈也是默许了崔世仁,因此后者变本加厉剥削百姓,一方面为崔烈捞钱,一方面自己也发财。
“老爷,小人全是为了您,为了咱们崔家。”崔世仁见崔烈半天没有动静,也是心虚了,勉强挤出眼泪。
这时,门外传来慌张的回报,“老爷,大事不好了,一队兵马带着好多老百姓过来了!”
崔世仁急忙叫道:“老爷,您可是当朝廷尉,马上就要成为三公的人。那秦子进算个什么,竟敢带兵来咱们府上闹事,这若是传出去……。”
传出去还有什么脸面当三公?
崔烈半尺长的胡子一阵抖动,然而当他想起马日成的话时,冷静了下来。于是乎,他就命人找来一个木板,提笔写了七个字,交给崔世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你再去找马日成进来,我对他吩咐一番。”
“这叫文斗……。”崔烈说到这里,脸色阴沉下来,“来日我就去告御状,不将这秦子进一降到底,别人还以为我崔家好欺负!”
崔世仁拿着木板,大喜过望,心说不愧是我们老爷,就是有道行,这几个字往外面一摆,看秦子进还能说什么。
第八十二章 文斗
秦峰为民伸冤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他带领百姓前往崔府的途中,太多百姓加入了进来。
所以,当秦峰等人来到崔府门前的时候,千多人聚集。
“就是那个地方……。”王老头颤动的手,指道。
秦峰放眼望去,就顺着崔府院墙底下,有一溜烟的树荫,这些树荫来自于院墙后的苍天大树。太阳斜照,果然是一片纳凉的好树荫。然而此刻,这些树荫下没有一个百姓,而就在这些来自墙内树荫的不远处,也就是大路边的大树下,却是聚拢了许多百姓张望。
此刻,崔府的朱红大门紧闭,而外面太多落难的百姓受苦。
这让秦峰不禁忿道:“路有饿死骨,朱门酒肉臭!”
这一名句,对当今尖锐的社会现象概括性极强,一经秦峰道出,立刻就传播了开来。
曹袁刘三人不由惊讶,又对秦峰刮目相看。大诗人、政治家曹操,十分感叹,对袁绍和刘备道:“只是这一句话,就能够听出子进贤弟的对世事的认识,非平凡人能所及也!”
百姓有感于秦峰这句话中浓浓的回护之意,先是家人被抓的百姓拜道在地,随后太多人拜倒,齐道:“求秦将军,为吾等做主。”
百姓是天下最可爱的人,是国家民族的根基,秦峰急忙上去宽慰、搀扶。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冷哼,劝起百姓的秦峰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从崔府走出来一队家丁。为首一人面容险恶,三撇小胡子,他背后一群家丁围成一圈鼓捣着什么,散开后,就见地上插了一块木牌。
“他就是崔世仁,就是他带人抓走了我们的家人!”百姓愤怒了起来,但又不敢上前。
崔世仁不屑,只是看着秦峰,冷哼一声,怪声道:“你就是那个秦子进?”他不等秦峰回答,又冷嘲热讽道:“你可知道我家老爷乃是当朝廷尉?我家老爷说了,这件事情,来龙去脉合情合理。你一个军中小校尉,还是少管地方上的闲事。”
“抢夺人口也是合情合理?”秦峰许多时候自己也不讲理,也见到过太多不讲理的,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他大怒,沧啷拔出了宝剑,喝道:“来人呀,给我绑了这些人,给我……。”
“喏!”许褚和典韦最是厌恶欺压百姓的大户,立刻带着龙卫凶神恶煞就扑了上去。
崔世仁虽然恶毒,但那里见识过杀人如麻的精兵,顿时就吓坏了,脸色苍白,嗷的一嗓子,就转身往府里窜。但腿脚发软,扑通扑通摔了好几个跟头。
“典韦、许褚且慢动手!贤弟!”背后一只手,拉住了秦峰。
秦峰回头一看,是曹操,只听曹操说道:“贤弟,崔家家主崔烈,是当朝廷尉,你若就如此动手的话。不出两日,你反而是牢狱之灾,前功尽弃。”
袁绍也是焦急道:“贤弟,不能武斗,不能武斗。”
刘备急的抓耳挠腮,心里暗骂,“你们两个白痴,劝他干什么?他敢在廷尉大人府上用兵,直如同造反一般,明天朝廷的降罪诏书就到了。一撸到底,打入天牢秋后问斩都是轻的。”
然而曹操和袁绍,一心想要为天下,为社稷做一些事情,有感于同样的理想,他们不能坐看秦峰犯致命的错误。
秦峰脸色阴沉不定,此刻汉室朝廷的体制还在,群雄也没有割据。“回来……。”
许褚和典韦虽然恨不得生撕了这些恶徒,但主公的命令大于一切,于是止步,撤了回来。
崔世仁被手下搀扶起来后,发现秦峰不敢动手,立刻就有了仗恃,苍白的脸也泛红了,叫道:“秦子进,这可是廷尉大人府,你想要造反是不是?”
一听造反二字,就算是百姓,也忍不住一阵机灵。他们畏惧崔家的权势,如今能够为他们做主的,只有秦峰了。因此,现场虽然上千人,但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秦峰身上。
对于秦峰来说,发怒是没有用的,反而只能让敌人更加嚣张,如今看来,只能是文斗了。秦峰冷静下来后,笑了,宝剑沧啷入鞘,道:“合情合理,那你说说,你们抢百姓,是怎么一个合情合理?”
百姓们闻言,附和起来,喊道:“抢人就是犯了王法,怎么合情合理?”
曹操阴沉着脸道:“你这恶徒,逼人为奴已经触犯了大汉律!”
崔世仁背靠大山,又是在体制没乱的时候,因此虽面对秦曹袁刘也是不怕,唧唧唧笑道:“这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这些泥腿子用了我家的树荫,却是付不起钱。而我家老爷仁义,只是让他们做工抵债。”
说到这里,崔世仁十分愤慨,叫道:“一分利息都不加,他们做一辈子工,也是换不清,如此说来,我们老爷还是亏了得。”
这样的理论说出来后,全场震惊。
袁绍忍不住道:“好你个恶奴,伶牙俐齿,你到是说说,怎么你情我愿,百姓又欠你家多少钱?”
崔世仁不慌不忙,走到崔烈书写的木牌前,指道:“你们自己看吧,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用我多做解释了。”
众人不由自主望去,就算是秦峰也不例外。
这一看,现场一片哗然。
“写的什么?”有不认识字的百姓道。
刘备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一寸光阴一寸金!”他的两只大耳朵扇了扇,马上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吾的天啊,这么贵?”
所有人都震惊了,在这通俗易懂的话语下,就算是百姓也明白了过来。他们忍不住向墙根下的崔府树荫看去,一寸光阴就是一寸金!
崔世仁得意指着字,依次指着念道:“一寸光阴~一寸金,看到了吧?童叟无欺,喋喋~。”他不免想到,老爷就是老爷,想到的办法,顶呱呱!
秦峰眼角一阵抽搐,他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怒道:“你……。”
“你什么你?你用了我家的树荫,就要给钱!”崔世仁得意洋洋,捻着左边一撇胡子道。
“我……。”
“我什么我?我没加利息,已经很给面子了!”崔世仁捻着右边的一撇胡子截住道,又道:“也就是二百个人,你给我二十尺金块子,我就放人。”
曹袁刘一阵心惊肉跳,心说二十尺金块子,你们崔家也没有这么多钱。
刘备的大耳朵大象一样扇了扇,心说终于看到比秦子进更无耻的了。然而他很快就乐了,“这一下子,你秦子进算是遇到克星了。这一下子,你的名声,你的官位全没有了,我看你怎么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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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我买五棵树
“马日成呢?马日成呢?”袁绍怒喊起来,“给我来人找他这个太守过来!”
“我在这里,在这里!”只见马日成一路小跑,从崔府里跑了出来,满头是汗,一脸赔笑,一看就是两边都不敢得罪的模样。
秦峰气的浑身哆嗦,问马日成,“卖树荫?天下有这样的事情?”
崔世仁奸笑道:“这位秦将军是吧?天下虽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但事实也是存在的。树荫是我们家的,谁用就要掏钱。若是按照秦将军的意思,百姓都可以免费来我崔府吃住了,这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马日成陪笑,对秦峰道:“将军,树荫~的确是崔府的。”
崔世仁喋喋一笑,他太佩服自己的老爷了,“就你们这些粗人,还想跟我家老爷斗!真是打着灯笼如厕,照屎(找死)。”
曹操和袁绍顿时没有脾气了,毕竟树荫是人家的,人家要卖,你还就得付账。刘备大喜过望,大耳朵猛扇。
王老头站了出来,哆嗦指道:“之前……之前没有这块牌子!”
崔世仁阴笑道:“老不死的,话不能乱说,这牌子早就在这里许多年了。你就是一面之词!”
马日成适时道:“还需调查取证……。”
“啊!”王老头气的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秦峰怒火中烧,冷道:“墙外,是国有的土地!”
“有道理!”百姓立刻来了精神,都看崔世仁。
谁知崔世仁不慌不忙从怀里摸出一个羊皮卷,滑落抖手打开,示众一番后道:“墙外三尺,都是我崔家的,马日成大人,您看看,这郡守的大印,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马日成擦了擦汗道。
秦峰气的浑身发抖,脑子都要炸了,怒道:“马日成,事实到底是怎么的,你心里也清楚,你怎么判这件事情?”
马日成又擦了擦汗,犹豫了一番后,说道:“秦将军,的确是崔家的树荫,崔家明码标价,合情合理……。”
“你……。”秦峰的手摸上了宝剑,显然,在这件事情上,马日成和崔烈一个鼻子出气,官官相护。
崔世仁大为得意,道:“秦将军,我家老爷说了,你只是军中校尉,做好分内之事就好,这地方上的事情,就不要插手了。若不是然,就是违背了大汉律。我家老爷作为当初廷尉,执掌律法,说不得,只好将秦将军抓起来,治罪喽。”
秦峰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对当下的世道充满了失望,他发誓,总有一天会拨乱反正,清算这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还百姓一个朗朗青天。
而这时候的曹操和袁绍,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曹操来到秦峰右近,小声道:“子进,马日成这老小子显然摄于崔烈的权势,看来事不可为。”
袁绍走到左近,小声道:“子进,崔烈是当朝廷尉,执掌律法,若是以越权治罪,吾等难逃其责,还是……还是算了吧。”
这时候四周的百姓,充满了失落。家人被抓的,失声痛哭。家人没有被抓的,身同其受,个个摇头苦叹好百姓没法活了。
王老头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和张老头、赵老头来到秦峰身边,默默跪下,连连磕头。就在众人只以为他们还在祈求的时候,王老头说道:“将军不要为难了,吾等感谢将军了。”
张老头哭道:“这就是我们的命,我们的命……。”
“感谢将军仗义相助,事已至此,我们认命了,认命了,呜呜呜……。”
随后,现场悲声一片,听者心伤,闻者落泪。
崔世仁哈哈大笑,连连拍着牌子。
秦峰望着这一切,百姓认命了,曹操等人打退堂鼓了,但他秦峰绝不会认命。
他冷冷望着嚣张大笑的崔世仁等人,又悲戚看着痛哭的百姓,他只要一声令下,恶人必定血溅五步。但他要是这么做了,他就会成为朝廷的叛徒,遭受皇甫嵩、朱儁、曹操、袁绍等人的围剿。这一世,恐怕也就到此结束了。
“真的无能为力了吗?”秦峰的视线里,四周已经无声,只有恶人嚣张的大笑,还有百姓痛苦的模样。
崔府大门内,崔烈隐在一角,抚须得意一笑,“秦子进,你想跟老夫斗,你还嫩的太多。别以为有些军功就了不得了,来日老夫就启奏陛下,番手间,就能将你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子进,咱们还是走吧!”曹操和袁绍劝说道。
刘备忍住笑意,心说秦子进,这下子,你的名声全没了,廷尉大人你也得罪了,人家明日朝堂上奏你一本,你的前途也没了。
就在秦峰被激,神智有些不清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崔府院墙三尺外、路边有好几颗苍天大树,一道灵光立刻闪过脑海。因此,在众人大跌眼镜下,秦峰笑了。
曹操和袁绍肝胆俱裂,惊道:“莫不是刺激过度,失心疯了?”
刘备一阵手舞足蹈,秦峰失心疯了,他取而代之的机会就来了。
秦峰有了主意,动荡的心立刻就平复下来,他搀扶起身前跪拜的三位老者,拍手宽慰,就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走到了崔府院墙三尺外,路边的大树下站定。
众人皆不知其意。
秦峰微微一笑,一手指树,对马日成道:“马大人,本将军的屯骑校尉部需要木料制造攻城器具和箭杆,本将军看这几个树不错,不知是否割爱?”
众人只以为秦峰想到了对付崔家的好办法,没想到竟然是讨要几棵树。他们望着苍天的大树,有十几米高,端得是好木材,估摸着砍下来,能造太多器械。顿时浑身一震,都差一点惊倒在地。
马日成在九卿廷尉和秦峰之间,选择了官大的。他也知道崔家做的不地道,但现在的大环境就是如此,他无法改变环境,只能是适应环境。马日成心说算是得罪秦峰了,因此,当他发现秦峰需要木料的时候,立刻马不停蹄,走过去笑道:“好说好说。”他看了看路边的大树,连连说道:“果然是好木料,既然军需,立刻奉上。”
众人惊诧的目光下,秦峰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从现在开始,这大树就归我了?”
“必须滴。”马日成陪笑点头,还问道:“将军,够不够,不够我再给您找。”
曹袁刘彻底眩晕了,曹操惊道:“秦峰疯了吧?他吃饱了撑的,要木料做什么?”
刘备总算是说话了,冷笑一声道:“我看,秦峰面上过不去,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刘备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认可。百姓们心灰意冷,更加痛哭起来。
秦峰暂时无法照看百姓,他需要尽快确定下这几颗大树的归属,说道:“马大人,用不用立个字据?”
“不用不用。”马日成连连摆手。
谁知秦峰也是连连摆手,道:“用,用,必须用。毕竟这些树是官府的财产,我也不是私人用。而是为了战胜黄巾贼,还需我们军方征用。咱们写了官方文书,清晰明了,这树是我们军方用了,并不是我秦峰个人讨要的。”
众人对视一眼,便感到,秦峰扯这些没用的,是真疯了。
马日成立刻找崔世仁讨要笔墨,那意思,赶紧打发走了秦峰了事。崔世仁急忙回府回报,门内隐藏的崔烈,摸着灰白的胡子,他也看不透秦峰的用意,摆手道:“给马大人准备,打发走了秦子进后,我就回朝廷上奏陛下。这秦子进竟敢如此搞事,一定治他的罪!”
少顷,马日成一挥而就,从怀里摸出郡守大印,咔嚓一盖,捧到秦峰面前,陪笑道:“秦将军,这次行了吧。从现在开始,这些大树,都是秦将军的了。”
秦峰吹了吹珍贵的洛阳纸,嘿嘿一笑,这文书他必须是要的。毕竟崔烈是当朝廷尉,天下屈指可数的高官,后世都要副国级的大人物了。对付这样的人,需要后手,以便其垂死挣扎时,用来堵上边的嘴。他望了一眼门内隐藏的崔烈身影。“老小子,今日就要你好看。”
门内的崔烈与秦峰对视,摸着胡子冷笑,“年轻人,敢跟老夫作对,来日奏上一本,给你一撸到底。”
于是乎,秦峰就拿着官方文书走了回去,曹操等人,目睹此事眼眉乱跳,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反而是秦峰走到了百姓之前,扬了扬手中的文书。
就在众人只以为秦峰要对崔家的事情说些什么的时候,秦峰却是高兴喊道:“诸位乡亲,这五棵树已经是军方的了,你们放心乘凉,我秦峰是绝对不收费的。”
这句话,反差之大,真是震古烁今。
“呜哇!”许多年老的百姓,顶不住这巨大的刺激,晕了过去。
曹操和袁绍也是一阵趔趄,刘备更夸张,捂住了胸口,便对从人道:“疯了,真疯了!”
呜呜呜……,一时间,百姓只以为秦峰在当朝廷尉的权势下屈服了。天下从此再没有真心为民的官员,痛哭流涕声响彻天际。
第八十四章 惊天大逆转
邺城内开始流传一个惊天的消息。
“出大事件喽~!”许多人在各条街道上,振臂,大张着嘴巴,大呼中小舌头都清晰可见。
“崔家卖树荫,欺男霸女,秦将军为民伸冤,跟当朝九卿廷尉对上了!”
“最后怎么样?”
“最后?最后秦将军买了五棵树给百姓纳凉,就走了。”
“啊?”第一次听到的人,全部惊倒在地。
之后,邺城内的百姓火速分成了两派,直如同后世辩论会的正反两方。
反方是这样的一种论点:“奇闻!奇闻!”
“秦将军收了五颗大树,这事情就算结束了!”
“什么?秦将军收了几颗树给百姓乘凉,这事情就算是完了?”
“仁义无双秦子进看来徒有虚名,也是一丘之貉!”
“天下乌鸦一般黑,还以为出了一只白乌鸦,没想到翅膀一抖,就变黑了!”
正方的论点是这样的:“秦将军已经尽力了。”
“秦将军是个好人,怪只怪这个世道,我们感谢他。”
正方中还有带着期盼的,有代表性的就是甄家姐妹了。
甄府,绣楼。
甄姜坐在床榻上,面庞充满了担忧。而她身前,小甄宓攥着拳头,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俏脸红扑扑的,不断扬起小拳头道:“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宝宝知道,夫君大哥一定会教训那些“坏银”,是不是?”
甄姜连连垂首,玉拳也是紧攥起来。在她的芳心里,自己的夫君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会是反方说的那种人。“夫君买那几棵树,一定是有原因的。”
另一方面,秦峰笑呵呵的带着曹袁刘三人,返回了甄府。典韦、许褚等龙卫,个个垂头丧气,跟打了败仗一样。
甄逸急忙接住,连连说道:“贤婿,你作出的选择是正确的,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那崔家累世公卿,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家族。咱们现在斗不过他们,但是不要紧,总有一天,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我这就去准备礼物,贤婿不用出面,我亲自去登门道歉。”
甄逸说到这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秦峰望着自己这位老丈人,便感受到浓浓的呵护之情,道:“岳丈大人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计较,过一会,我会亲自再去崔家。”
甄逸大松一口气,便感到自己这位贤婿,能屈能伸,是个人物。
刘备嗤之以鼻,心说秦子进,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以为买几个树给百姓乘凉,百姓就原谅你的食言而肥了吗?你已经得罪了廷尉大人,来日朝廷一道命令,你就完了。
袁绍和曹操也是唉声叹气,众人一时间都失去的说话的兴趣。
甄逸便请秦峰堂中休息,一方面准备晚上的晚宴,一方面又亲自去准备礼物。
夕阳西下的时候,甄逸兴高采烈的回到厅中,举目一看,人都没了,惊问道:“我女婿呢?”
下人忙道:“启禀老爷,姑爷去崔府了。”
“不带礼物怎么能成!”甄逸大吃一惊,急忙命人抬着礼物,跟着自己去崔府。
另一方面。
秦峰走在路上,由于百姓“幽怨”愤怒的目光,袁绍和曹操都不敢跟他并肩行进了,全部走在了后面。典韦等人垂头丧气跟在最后。反倒是刘备,学着秦峰之前的作风,频频与百姓打招呼,却是碰了一鼻子灰。
望着夕阳西下,曹操感慨万千,道:“子进贤弟,你做事还是太冲动了。不过也好,吃一堑长一智……。”
少顷,崔府,书房。
“老爷,老爷,祸事了!”崔世仁狂奔而入,叫道:“那秦子进带着兵又来了。”
正在写弹劾秦峰奏章的崔烈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用笔沾了沾墨汁,道:“不要慌,他最多是来砍树的。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造反。”
然而说归说,崔烈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于是乎,他便带着崔世仁来到了府门处,通过门洞,向外张望。他就看到,夕阳下,秦峰带着大队兵马大步而来,那夕阳下的身影,好长好长。
随着秦峰来到崔府门前,太多百姓再一次围拢上来。这一次,百姓距离秦峰“很远很远”,眼睛里带着失落和悲凉。
而秦峰反而是大步走了过去,百姓一阵后退,再没有之前的亲近。因为在百姓的心中,秦峰已经和贪官污吏画等号了。若不是心里还保留一丝感恩,早就吓怕走了。
秦峰找到了王老头三位老人家,拉起老人的手,对在场所有百姓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心里所想。我秦峰就不多做解释了,今天,就在此刻,我秦峰,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百姓震惊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无法相信。
袁绍和曹操、刘备,也震惊了,“疯了,真疯了!”
曹操急忙拦住走回来的秦峰,关切道:“子进,不可用强!”
袁绍也是焦头烂额,“子进,这可是廷尉府,你带兵冲击廷尉府,与造反何异!”
刘备吓的一阵乱跳,有感于大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急叫道:“咱们快走吧,跟秦子进划清界限,若是不然,覆巢之下,没有完卵!”
“孟德兄,我自有计较!”秦峰推开了曹操,又推开了袁绍,冷看刘备一眼,振臂呼道:“许褚、典韦何在!”
龙卫们立刻就精神了起来,没有了刚才打败仗的模样。典韦和许褚应声而出,大声道:“末将在!”
秦峰一指崔府的朱红大门,“给我十分有礼的,敲开崔府的大门。”
“喏!”
典韦和许褚虎跃而至,对视一眼,同时飞起一脚,踹向紧闭的大门。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犹如晴天一声霹雳,曹操等人以及上千百姓全被震慑的时候,丈余宽的大门整个被踹飞了出去。
飞出去老远,才匡匡坠地,砸起尘埃升腾。
门边,崔烈眼看着大门擦着自己鼻子飞了过去,放在裤裆两侧的手不断哆嗦。他身后,崔世仁等下人已经吓尿裤子了。
然而崔烈不愧是廷尉,党锢之祸的时候,也是经历过太多事情的。他很快醒悟过来,立刻就是怒发冲冠,一跳就站在了大门原址的中间,指着不远处的秦峰,咆哮道:“秦子进,你……你造反!”
秦峰示意典韦和许褚让一让,他走过去的时候,笑了,道:“廷尉大人,末将不是来造反的,末将是来讨债的。”
“讨债?”崔烈有些懵,惊叫道:“讨什么债?我崔家没有欠你一文钱。”
秦峰一拍手,笑道:“我也没说你欠我钱。”他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冷道:“但是,你崔家欠我军方的钱!”
“啊?”崔烈更加不明白了,喊道:“你你你……你胡说!”
“怎么是胡说呢!”秦峰露出不满的表情,一指他之前买的几棵树,道:“你看看,你家用了我军方的树荫,还没有付费吧?我今天来,就是要费用来了。”
“啊!”崔烈如同看到外星人一般,整个傻掉了。
在场所有人,都向秦峰买的五棵树望去。这些树十分高大,就在崔家院墙三尺外。如今夕阳虽然西下,但却比冬日里的烈日还要耀眼。那长长的树影,几乎全部投入到了崔家的院子里。
可不就是崔家用了秦峰的树荫!
百姓虽然没有太多知识,但也明白事理。他们的表情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从一开始的茫然到恍然到喜悦到激昂。
“秦将军万岁!”百姓里,也不知是谁,先喊出了洪亮的口号,随后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秦将军仁义无双!”
“秦将军为民锄奸!”
“秦将军周公在世!”
“崔家快还秦将军的钱!”
刘备闻这口号,见这事态,连连后退,扑通摔地上了,“哎呦~。”他捂着心口疼,叫道:“太卑鄙了,太无耻了。我原本还以为,这崔廷尉比秦峰无耻多了,没想到看走了眼,秦子进才是最无耻的,这天下就再找不出比他无耻的人了!”
刘备又惊道:“太狡猾了,他是怎么想出来这么卑劣无耻的招数的?他怎么就知道,这个时辰,树荫就到崔家了!”
百姓闻言,他们原本就羞愧误解了秦峰,此刻愤怒了,“竟敢污蔑我们敬爱的秦将军,给我打,狠狠的打!”
呼啦啦,少说百多人围了上去,噼里啪啦,拳脚入肉的声音中夹杂着刘备的惨叫。后面进不去的百姓还叫呢,“哎我说,让一让,让我进去踢一脚,一脚就行了!”
百姓散开的时候,刘备已经奄奄一息,鼻青脸肿,眼睛如同铃铛一样挂在眼眶的位置,一边爬一边叫道:“别打我,别打我,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曹操和袁绍这才知道秦峰为什么买树。曹操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袁绍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圈,“这小子太阴了,所有人都被他骗了,以后一定要小心……。”
“拿钱,还债,不还就抢!”百姓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中,崔烈惊倒在地,手指秦峰哆嗦道:“这……这……这,不可能!”
(感谢:啊新、无欢等兄弟的打赏。)
第八十五章 不抢,只是明拿
邺城,九卿廷尉府。朝廷屈指可数的重量级大员、名门家主、东汉的崔扒皮崔烈,在万民的呼声中,摔倒在秦峰脚下。
秦峰笑看他,道:“崔大人,您家的树荫要钱,合着我的树荫就不要钱了?”
“这……。”崔烈背靠大地,一个胳膊肘拄着地面,浑身发抖,他这才明白秦峰征用大树的用意,暗地里骂道:“这小兔崽子,太卑鄙了。老夫为官三十载,就没有见到过这般奸诈之人,气死我了!”
“哎呦呦~。”崔烈气的直叫唤。
崔世仁等下人就说上前搀扶,秦峰一瞪眼,全给吓的缩了回去。这些人别看仗势欺人,真遇到横的,一个个就怂了。
然而崔烈却是大声叫道:“秦子进,你这是敲诈,你这是勒索,马大人呢?马大人呢?”
只见闻讯赶来的马日成在秦峰背后露出一个头来,陪笑道:“崔大人,您用了军方的树荫,本官是帮不了您了。”他暗想,“秦将军太狠了,我可不能再得罪他了。”
秦峰忽露善意,道:“崔大人,您若是树荫不要钱,我也不要,你将抓走的二百口,全给我放了。”
这简直就是扒崔烈的面皮,他是当朝九卿廷尉,天下屈指可数的望族。若是他放了人,他的颜面就没有了,家族的颜面也没有了。他这辈子也就完了,他的家族也完了。必定臭名昭著,成为全天下士族的笑柄。
因此,崔烈硬撑也要撑过去这一关。他暗恨在心,心说我先打发走了此人,明天我就去告御状!
于是,崔烈强撑着爬了起来,怒视秦峰,冷道:“多少钱?”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沸腾。
崔府大门外的曹操眉毛一阵乱跳,指着门内的崔烈,惊道:“疯了,都疯了,他……他还真给钱?”
袁绍嗤之以鼻,“他不给能行吗?全天下的人,都看着他崔烈呢。”
百姓们沸腾了,欢呼着秦峰的名字。
而以三位老者为首的苦主,则是一脸担心。旁人劝说道:“你们不要担心,秦将军一定有办法,解救你们的家人。”
另一方面,秦峰就命令典韦拿来了崔烈亲手书写的木牌,他指着木牌上的一行字,道:“一寸光阴一寸金,这是你的价位。来人,拿笔来!”
秦峰接过许褚拿来的笔,就在木牌背面写了一行字,送到了崔烈面前。
崔烈顿时被震惊了,刚刚爬起来的他,再一次倒地。只见秦峰在木牌上写了七个大字,“寸金难买寸光阴。”
这价位,不言而喻了。
躲在暗处,肿着右眼的刘备,听到百姓的欢呼传颂后,骂道:“天下竟然有如此卑鄙无耻之徒!寸金难买寸光阴,亏他秦子进想得出来!哎呦~。”
此刻秦峰懒得去理会崔烈,对典韦和许褚道:“还愣着干什么,一会太阳就没了,还不快去拿尺子丈量。”
“得令!”典韦和许褚哈哈一笑,挥手间,百多大兵就杀入了崔府之中。
崔府上下,包括崔烈在内,已经不知所措。
少顷,许褚呼哧呼哧挺着十围大腰回来了,一抱拳,眼珠子一转,难得奸笑道:“主公,丈量出来了,不多不少,一共五百尺。”
此刻被下人搀扶方能站立的崔烈,浑身哆嗦。
秦峰走过去说道:“崔大人,您也听到了,正好五百尺。要不,趁着还有太阳,您也派人去量一量?”
“嚯嚯嚯~。”崔烈差一点没有背过气去,心说别说五百尺金子了,一百尺我也拿不出来。他当了三十多年大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就知道怎么做了,就是许多人都会做的,赖账。
“没有那么多钱,全部家产加起来也不够!”崔烈淡淡道。
秦峰笑了,道:“不要紧,我这个人比你还仁义,你不是不要利息吗,我连余额也不要了,你家产是多少,就收多少。我够仁义吧?”
“哎呦呦~,这是要让我倾家荡产呀!”崔烈气的,虚指连点秦峰,说不出话来。
“太仁义了!”外面不知谁喊了一声,紧跟着就是百姓们的呼声,“秦将军仁义,余额都不要了,快拿钱吧!”
崔烈哆嗦了一阵,忽然甩袖子挣脱了下人的搀扶,叫道:“没钱,爱咋地咋地!”
秦峰望过去的时候,吓的崔世仁等人菊花发紧,而崔烈扭过头去,不搭理秦峰了。
秦峰也不着急,他转身,对外面的百姓道:“乡亲们,你们没钱的时候,这崔家是怎么做的呢?”
百姓一愣,虽然恍然,齐呼道:“抢!”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秦峰跟着道。
百姓振臂,“抢!”
秦峰忽然就不乐意了,沉着脸训斥道:“抢什么抢?抢是犯法的行为!”
“啊?”百姓吓了一跳,瞬间毫无动静了。
秦峰又笑了,“咱们不能抢,咱们要明拿。”他又对一旁的马日成道:“马大人,明拿不犯法吧?”
马日成一头是汗,擦了擦,道:“大汉律上,没有写“拿东西”犯法,但拿无妨,但拿无妨!”
百姓这才明白秦峰的用意,欢呼了起来,叫道:“咱们不抢,咱们明拿!”
“太卑鄙了!”暗处,刘备肿着右眼瞄着,就用手拍小腿,“明拿不就是抢吗?还个词就高大上了!太卑鄙了!这文字游戏完的,亏他秦子进想得出来!哎呦~。”
曹操和袁绍也是震惊了。曹老板叭咂了叭咂嘴,道:“没想到咱们的子进贤弟,在文韬武略外,还有这等手段。虽然卑鄙了些,但是,我喜欢……。”
袁绍闻之,顿感菊花一紧。心说这曹孟德五色棒明打,秦子进明拿,为了些草民端得不顾我等士族颜面,一丘之貉,一丘之貉。
秦峰这时候热情呼唤道:“乡亲们,你们还在等什么,崔家上下全部财产已经充公。本将军今日代表陛下赈灾,这崔府就给你们住了,进去明拿吧!”
百姓狂喜,嗷嗷大呼,蜂拥而至,吓的曹操和袁绍急忙闪开了门口。
崔烈肝胆俱裂,叫道:“秦子进,我是当朝廷尉,你煽动百姓,你这是造反,你敢?你敢?”
秦峰看到百姓全部要冲进来了,急忙拦住,呼道:“等等,等等。”
崔烈见状,大松了一口气,叫道:“秦子进,你将这些百姓赶走,此事作罢。若是不然,休怪老夫朝堂之上,参你一个造反的罪名!”
第八十六章 秦扒皮
秦峰拦住了一拥而上,要“明拿”崔府的百姓。
崔烈只以为秦峰服软了,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抢朝廷大员的家,跟造反无异。秦峰今天抢的舒坦,明天就会被捕入狱,凌迟处死。
百姓也以为事情有变,停下了脚步。
秦峰望着逃难来到邺城的百姓,叫出之前的三位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三位老人家,崔府上下除了崔烈的家眷,全部都是你们的了。你们的亲人,自然也在其中。所得的财务,本将会统一收集起来。为你等购买日常生活的物资,渡过艰难的时期,将来你们的家乡平定,就可以回家了。”
他的话语,感动了所有的难民。
百姓欢呼中,在三个老者的带领下,拜倒在地。王老头拜道:“将军,这不是我们的府邸,是将军的府邸!”
曹操和袁绍一阵惊讶,心说秦子进这府邸来的太容易了,看面积少说三百亩,崔家几百年建设,这就全归秦峰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谁知秦峰一笑,道:“既然诸位如此说,那么咱们就充公了。你们要有秩序的进入,不要乱,不要慌。咱们虽然穷,但有骨气!”
秦峰的话,感染了太多人,于是乎,百姓也不乱了,雄纠纠气昂昂,排着队,进入到了崔府内。
崔烈受惊了,他本以为秦峰是后悔拦住了百姓,没想到是要组织一下,有计划有条理的抢自己。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崔烈跳脚喊道:“去城外庄子叫人,叫人!”
秦峰眉头一皱,这些大族都有家兵,平日里城中养不下,都在城外庄子里。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崔烈的脖领提溜了过来,冷笑道:“崔大人,你的家兵若是入城,就是造反,休怪本将军刀枪无情!”
崔烈被秦峰杀气所迫,瘫软到了地上。
随着百姓入府,府中各处传来惊呼声,崔世仁看到崔家完了,就要开溜,却是被秦峰一把抓住。
崔世仁大惊,叫道:“将军,我也是受害者,卖身到了崔家……。”
秦峰岂能放过他,笑道:“既然你卖身到了崔家,那就是崔家的财产,现在,你就归乡亲们了。”秦峰一把将他扔在了百姓之中,道:“从今天开始,这人就归你们处置了!”
百姓大喜过望,看崔世仁的时候,皆是愤怒。“呜哇!”崔世仁惨叫着,就被拖了出去。
随着难民全部进入崔府,就开始寻找住处,并驱赶崔府的人。
不一会,崔烈的大老婆小媳妇,公子哥小姐们全出来了。
“爹呀,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进来这么多百姓啊!”
“老爷!快报官呀,快调兵呀!”
马日成见状,心说现在兵荒马乱的,我是管不了这事了,于是他开溜了。
崔烈忽然间无家可归,这一切皆是因为秦峰所起,他怒火中烧,“秦子进,你……你就是活土匪,秦扒皮!我要告御状,你这是造反,造反!”
秦峰没想到自己还落了个“秦扒皮”的名声,还是名门望族给起的外号。不过这样的外号,再多他也不嫌弃。他笑看狂怒的崔烈,道:“崔大人,您这就不对了。您也卖树荫,我也卖,您收债,我也收债。若说手段,我比您温和多了。毕竟您是强抢民众,我只是明拿。”
“明拿!明拿?”崔烈得意识已经开始混乱了。
少顷,崔烈连同他的大老婆小媳妇,公子哥小姐们都被赶出了奢华的府邸,狼狈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就传来崔烈凄厉的咆哮,“秦子进,你给我等着,我要告御状告御状!”
逃难的百姓们欢天喜地搬新家,崔府很大,这让进城避难的百姓,都有了安身之所。
另一方面,邺城内的世家大户全部震惊了,纷纷紧闭门户,各家家主传令全家,“秦扒皮在邺城一日,谁都不要犯事,崔家就是前车之鉴!”
一时间,邺城世家人人自危,秦扒皮之名,开始在士族阶层流传。
而此事展现了秦峰爱民和机智,被万民传颂,名声大振。
崔府门口处,望着进进出出面带喜色的逃难百姓,秦峰也十分欣慰,他总是会亲手搀扶起每一位行礼的百姓,又为孩童擦去脸上的污垢。
隐秘之处,刘备看到这一切,心说秦子进你为了名声,什么都不顾了,你也是傻了。那崔烈可是廷尉,执掌天下律法,三公之下就数到他了。你得罪了他,不出二日他就入京,朝堂上奏你一本,你就等着下天牢吧。
曹操十分担心,就对秦峰道:“子进贤弟,虽然你是为民,但此事做的太险,谨防崔烈告御状。”
秦峰微微一笑,他后世而来,天下大势尽在掌握,道:“无事,我早有准备。典韦,你马上带人封了崔府的库房。许褚,你带人去城外崔家的庄子。拿着我的令牌,就说军方征收了崔家的一切财物,违抗者,就是造反,杀无赦!”
“喏!”典韦、许褚有感主公仁德为民,欢天喜地而去。
一个时辰后,秦峰得到消息,崔家在邺城的家产全部被查封,地产暂且不提,抄没财物一千五百万大钱。
秦峰贪了五百万,剩下的一千万,连同崔家的地产地契,金银玉器,有价物品全部打包。连同秦峰的书信,有典韦护送,连夜送去进城皇帝老儿那里。
当秦峰返回甄府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了。
甄府灯火通明,甄逸趔趄而出,他先前带着礼物追秦峰。谁知走到半路,得知秦峰收拾崔家的消息,肝胆俱裂。这才知道秦峰不是去送礼赔罪的,是去抄家劫舍的!
这把甄逸吓秃噜了,崔家是什么门户?光武中兴的时候就有了,累世公卿。
“祸事了,祸事了,贤婿啊,你闯了大祸了!”甄逸抱住秦峰哭的就是稀里哗啦,他如今已经跟秦峰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袁绍和曹操摇了摇头,对视一眼,也就返回自己的住处,不参与这事情了。鼻青脸肿的刘备随后而来,也消失了。
“赶紧的,带着我儿子和你的两个媳妇,有多远走多远。我留下……。”甄逸便感到,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保住后辈香火不断。
秦峰为民伸冤,经过这件事情后,名声暴涨。随着第二天的太阳升起,邺城就有童谣纷纷唱道:“东方红,太阳升,邺城出了一个秦子进,他为百姓谋幸福,忽而嗨哟,他是百姓的大救星!”
然而,他抄没了廷尉的府邸,的确又有极大的隐患。
(感谢:啊新、无欢、步入幽冥,书友150508113046884、斝斚、科hgc、你听我说。、作者我说你太吊了等兄弟的支持。)
第八十七章 活土匪
秦峰万万没有想到,甄逸会让自己带着一家子人逃亡。但他也知道,这是甄逸能够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他安慰道:“岳丈大人无需担忧,小婿自有对付崔烈的后手。”
甄逸张着大嘴,哑然,“贤婿!那崔家累世公卿,就算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也要礼让三分,你……你还是快走吧。”
秦峰笑道:“我若是走了,才真会出事。”他看甄逸太过紧张,只能提醒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陛下那里自有公论。”
甄逸闻言,他也是个精明人,便感到也有道理。但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岳丈大人,天色不早了,您老早点休息,我就看看我媳妇。”秦峰说完,便急不可耐。别人一日未见就如隔三秋,他这边已经二个月没见了,真是要想死了。
甄逸闻言心里一颤,就说拦住秦峰,又感到有些不妥,但是不拦着吧,好像也有些不妥,他急忙道:“贤婿,我已经在前院给你准备了上好的庭院。”
秦峰听到后就不乐意了,不满的模样道:“岳丈大人,您这就见外了。我媳妇在您老府上已经多有打扰了,我就不用麻烦了,住后院就行。”
“这……。”甄逸晕了,他本要说还没有成亲,但他贤婿贤婿的唤了不知多少遍,因此这话也说不出来。一不留神,秦峰不见了。甄逸一阵出神,唉声叹气道:“造孽啊造孽!”他急忙追上去喊道:“贤婿呀,有些事情,你岳母还没有告诉你媳妇呢。”
“无事无事,我教就行了。”远处传来秦峰的话。
甄逸听到后,好险没有瘫倒地上,忽然就感到十分委屈,不禁叫道:“活土匪,活土匪呀!”
说话活土匪秦峰进了内宅,拦住两个婢女,就让领着直奔媳妇的绣楼而去。他威名日盛,无人阻拦,反而是跪迎一地。
来到楼前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两位小媳妇的欢呼声。
“宝宝就知道,那崔家是斗不过我夫君大哥哥的。”
秦峰在外面听到后,浑身发毛,便感到自己的宜妃甄宓,美少女的时候太可爱了,竟然还有夫君大哥哥的称号。
绣楼里,甄姜松了口气,但又担心道:“那崔家颇有权势,也不知,夫君现在如何了。”
秦峰听到后,心里美滋滋的,心说还是我甄家大媳妇知道疼人。
这时,绣楼里又传来甄宓可爱的声音,“我从小时候,就经常做梦,梦见我的夫君是一个盖世英雄,带着千军万马来迎娶我。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此刻的秦峰已经迫不及待与大小媳妇相见,于是推门走了进去。
六目相对,些许的惊讶后,就化为了浓浓的柔情。
自从秦峰施展追女三十六计,捕获芳心后,甄家姐妹心中,就全是他了。
甄姜羞红了脸,急忙起身福礼。
甄宓则是扑到了秦峰的怀里,“夫君大哥哥,真是想死宓儿了!”
于是,当侍女退下,房中只剩下秦峰和他媳妇的时候,无尽的情意和相思,就吐露出来。
月上中天的时候,秦峰就揽着大媳妇甄姜来到窗前,对着月亮发誓,当平定黄巾叛乱的时候,就来迎娶她。
谁知此话一出,立刻就把小媳妇给得罪了。
小媳妇甄宓硬生生挤进了秦峰和甄姜的中间,十分不满的说道:“你将姐姐先娶走了,那宓儿可怎么办?”
“这……。”秦峰挠了挠头,急忙道:“待得宓儿成年,夫君就来迎娶你。”
甄宓伸出郁郁葱葱的手指,掰着算道:“那不是还要等一二三四好多年吗。”忽然叉腰娇怒道:“不行,你把姐姐取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可怎么活,要娶,就一起娶嘛,呜呜呜……。”
秦峰最怕看到媳妇哭,顿时手忙脚乱。
好在甄姜贴心,说道:“若将军真心待我姐妹,能不能多等一段时间,一起……一起来娶……。”她话还没有说完,俏脸就红透了。
秦峰望着甄姜如花似玉的容颜,有这样一位倾城倾国的媳妇,却是还要等几年,这让一个男人怎么能够忍受得了等待中的寂寞。
甄姜俏脸更红了,主动说道:“妾身也知道,时间太长了,若是将军答应,就算没有正娶,从现在开始,妾身就是将军的人了!”
秦峰岂能不知其意,大喜过望,心说先有夫妻之实,后**,也是可行的。
于是,在甄姜红唇欲滴中,秦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发誓,又是盟约,这才将小媳妇送走了。
于是乎,灯一拉门一插,此处省略一万字……。
反正大概其是这样的,秦峰奋起,勇攀高峰,又在峰下平原扫荡,再去谷底探幽。出出入入,反反复复,最后大呼,果然舒服。
女神的个中滋味,凡人是绝对不知道的。
另一方面,甄逸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什么,秦子进留宿了!”甄逸感到毛都炸了,听说甄宓出来了,大松一口气,“秦子进这小子还算懂人事!咦?我怎么会这么说,他根本就不懂事,还没娶亲就留宿,他就是活土匪,活土匪!”
甄逸气的跳脚,指着三儿子道:“你们三,去把秦子进叫回来!”
三兄弟闻言,心里一颤,心说老爹你不去,派我们三去。我那妹夫是什么样的人?崔家都给抄了,谁还能挡得住他?这不是明着推儿子进火坑吗。
老大甄豫甩手道:“父亲大人,早晚都是人家秦府的人,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要紧。这天也不早了,孩儿告退了。”
“告退!”
“告退……。”老二甄俨和老三甄尧见到大哥走了,也是驾鸭子开溜。
甄逸气的浑身哆嗦,跪坐在席塌上,双手连拍膝盖骨,“造孽呀,造孽……。”
就这样,秦峰提前过上了新婚蜜月的日子。一时间乐不思蜀,每天就对高地发动新一轮的攻势,一晃眼,就进攻了两天。
……
话说河南大平原上,有一座巍峨的城池,乃是华夏最繁华的城市,就算放到世界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车川流不息,每日里,数百万的人口,奔波生计,带出了大都市的繁华。
这座城市的中心,有一座占地50公顷的宏伟宫殿群,有南宫和北宫,又称为洛阳宫,便是大汉权利的中枢。
日上三竿的时候,洛阳东城门前来了一群难民。守门兵丁急忙上来阻拦,叫道:“此乃京都,难民不得进入……。”
只见难民群窜出来一个人,蹦起来叫道:“吓了你的狗眼,老夫是当朝廷尉,不是难民!”
守备队长是个机灵人,又是在洛阳正门站岗,芝麻官或许不记得,三公九卿必须脸熟,一看果然是廷尉崔烈,当时就跪了,“小人有眼无珠!”
披头散发的崔烈顾不上跟他计较,叫道:“快进城,若是错过了早朝,今天就见不到陛下了!”
哗啦啦,崔府上下二百多口,跟逃难一样,就进了繁华的洛阳城。
守备队长带着兵丁起身,挠了挠头,“什么情况?廷尉大人这是遇到黄巾贼了?”
只听门内传来呼喊,“老夫要告那个活土匪,秦扒皮!”
守备队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遇到黄巾贼,是遇到土匪了!”
守备队长抹了把汗,道:“这土匪够狠的,比黄巾贼还狠。你看把廷尉大人抢的,都抢成难民了!”
第八十八章 秦子进是谁
暮鼓晨钟,日上三竿后,骄阳照耀着大汉权利的中心,洛阳宫。
洛阳宫中心的德阳殿,三层基座,兵甲密布,旗帜招展,宏伟雄壮。整体建筑高达三十丈,比洛阳城墙都高。
万平米的德阳殿内,三丈高的龙台上,做着一个身形偏瘦的青年人。须短,面色苍白,双眼内陷,黑眼圈严重。此人能够坐在龙位上,必须是当今天子刘宏,也就是后来的汉灵帝了。
这汉灵帝可不一般,乃是华夏五千年来首屈一指的昏君。
昏君都是有指标判定了,汉灵帝占了两项,并独占鳌头。第一项,他喜欢钱,更喜欢挣钱的感觉。然而他是皇帝,不能做生意,那怎么办呢?汉灵帝有办法,他就在宫中,建设了繁华的商业圈,宫女皇妃什么的都是ceo,每天都跟汉灵帝“做生意”。当然,汉灵帝赚了钱,也就是左手倒右手。若是赔了钱,不好意思,宫女妃子们就“贪污”了。
后来,汉灵帝觉得这样做生意太亏,赚不到钱,于是乎一咬牙,就开始卖官了,果然稳赚不赔。
第二项,他喜欢妹子,并有一个心愿,就是“万妹来朝”。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他就在“西园”里,建设了一千多间浴池加游泳馆,规定谁都不能穿衣服,昼夜玩耍。一分钟换一间,一天都换不完。什么纣王的酒池肉林与之相比,都是大巫见小巫了。
并且,值得一提的是,汉灵帝为了方便自己办事,就下旨,但凡在后宫的女人全部穿开裆裤,他看上那个,放倒就办。
钱、权、女人,汉灵帝达成了“真男人”的所有梦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尉、加太傅衔的袁隗,乃是文臣之首,大将军何进,乃是武将之先。在二人的带领下,百官都跪了。百官里面,有许多后世的牛人,比如马日磾、张温、董承,但现在官职不显赫。还有老一辈的名人,比如曹操他爹曹嵩,现在是大司农。
武将这边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毕竟有名的都在外面打仗。
汉灵帝最不喜欢上朝,他右手连拍酱紫色的嘴唇,打了个哈欠,“啊哈哈……。”就挥了挥手。一旁的张让立刻一甩拂尘,“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一秒钟后,汉灵帝刘宏立刻道:“既然无事,就退朝吧。”说完就要起身。
袁隗就走了出来,手中的朝板举起来挡住脸,呼道:“臣有本启奏……。”
汉灵帝顿时就拉了脸,“啥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说了说关外的战事。这里的关外,说的是虎牢关外的中原地区。
秦峰率队在长社大胜张宝和张梁,引领全国上下的官军,吹响了全面反攻的号角。
战事顺利,汉灵帝这才高兴起来,例行勉励一番后,就对三公说了声,爱卿辛苦了,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然而这时候,汉灵帝身边的东汉第一大太监张让说话了,尖细的声音传遍大殿,道:“各地兵马进攻黄巾贼,屡屡大胜,只有广宗的北中郎将卢植,没有任何动静,真是匪夷所思。”
他说匪夷所思,其实大家都因此有所思,汉灵帝也是一样有所思。
汉灵帝思索完了后,因此十分不悦,道:“各地屡奏凯歌,偏偏北中郎将那里没有动静,这不是延误军机吗?”
有皇帝定论,剩下的就好办了。只见张让又道:“启奏陛下,并州刺史董卓已经在三日前,剿灭了并州的黄巾贼众。董卓麾下,有精兵和强将,他本人也十分有韬略,还在卢植将军之上。”
张让趁机耳语了一番,汉灵帝十分听他“阿父”的话,于是一道诏书就出来了,“加封董卓为中郎将,速带本部兵马,前去广宗,接替卢植的军权。卢植懈怠军机,押回京城问罪。”
如此,一来增加了兵力,二来就能对黄巾发动进攻,一举两得,汉灵帝十分满意。
袁隗等人十分不满问罪卢植,纷纷进言,但汉灵帝不予采纳。
张让望百官冷笑,百官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汉灵帝刘宏惦记着后宫新来的小妹子,就说命令张让喊号子退朝的时候,殿门外冒出来一个小太监,跪在了门槛前,呼道:“启奏陛下,廷尉崔烈回京述职,请求上殿见驾。”
“今天怎么这么多事!”汉灵帝露出不耐烦的模样,挥了挥手道:“叫他赶紧上来。”
如今早朝开始了,宫门所以关闭了,崔烈是在宫门外求见。洛阳宫占地五十公顷,他想要从宫门走“11路”到中间的德阳殿,少说二十分钟。
龙台上汉灵帝一等不来,二等不来,眼睛一闭,不一会就迷瞪过去了。
龙台下,两侧的席位上,百官交头接耳,皆面露喜色,诉说着顺利的战事。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门外嗷的一声惨叫,可把殿上的所有人吓坏了。百官顿时就沉寂了,龙台上迷瞪的汉灵帝一个机灵,猛抬头的时候,好险没有闪了脖子。
“什么情况?”
汉灵帝领衔,众人举目望去,就见殿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披头散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模样。“哎呀!乞丐怎么上殿了!谁放进来了!”汉灵帝惊秫道。
只见这个老乞丐奋起,跑进了大殿之中,扑通跪下的时候,滑行出去了三五米之多,一头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哎呦呦,老臣崔烈,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哎呦呦~。”百官上岁数的也不少,此刻一个个捂着胸口,惊道:“竟然是廷尉大人!”
“今个儿,廷尉大人怎么这模样就上殿了?”
百官不得其解,汉灵帝也不得其解,不免问道:“爱卿,你这是肿莫了?”
崔烈当时就哭了,豆大的泪珠子顺着一尺长的胡子流淌,摆动见,甩的到处都是。“呜呜呜……,活土匪,北军屯骑校尉秦子进就是活土匪。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又这么这么这么着。他带兵把微臣的家给抄了,大汉四百余年,就没有出过这样的土匪将军,我大臣们的颜面一旦休。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微臣是活不下去了,呜呜呜呜……。噗噗~。”崔烈喷出一把鼻涕,蹭在了自己身上。
百官肝胆俱裂,“秦子进?”
“就是那个在涿郡、广宗、长社立下大功劳的秦峰!”
“我就说这些寒门出身的不懂礼数,竟然敢抄廷尉大人的家!”百官议论纷纷。
“安静!”汉灵帝大怒,拍了龙案几。
百官大惊失色,急忙住嘴,大殿针落可闻的时候,个个抬头向龙台上的刘宏看去。只见刘宏眉头一皱,盛怒带着无尽的疑惑,对一旁的张让道:“爱卿,秦子进是谁?”
哎呦~。龙台下,本以为皇帝大怒要治罪的百官倒了一地。
第八十九章 庙堂之上
大探监张让,见陛下问自己,背地里抹了把汗,心说后宫佳丽,比天下百官还多,陛下个个都如数家珍,分开腿一看就知道是谁。怎么到了朝上,脑子就不好使了呢?
然而他也只是想一想,急忙提醒,谁知还没有说出口,殿上的袁隗抢了先,出班奏道:“启禀陛下,这秦子进也是屡有战功,随射声校尉袁绍同破长社贼寇,这才累攻担任屯骑校尉。”
大司农曹嵩听到袁隗只提自己的侄子,顿时就不乐意了,出班奏道:“启禀陛下,此人曾随越骑校尉曹操,击破长社黄巾贼。”
汉灵帝这才有了些印象,他看百官那啥的目光,十分尴尬,便一拍脑门,道:“朕日理万机,忽然就忘记了。”
百官一阵趔趄,对于汉室的这位皇帝,他们也是门清的很。心说陛下那里是日理万机,是日理万鸡才对。
这时,平静的大殿又传来嗷嗷的惨哭声,如同平静的水面,扔下去一块大石头。
只见崔烈一撸胡子一把泪,大哭道:“那秦子进抄了微臣的家,自古以来,此等行径,与造反何意?今天他能够抄微臣的,明日就能抄其他人的,后天没准就抄到京城了。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呀!”
百姓一阵心惊,心说廷尉大人这张嘴够毒的,这是将秦子进往死里整呀。
汉灵帝听说抄京城,也是心惊肉跳,立刻勃然大怒,“岂有此理,竟敢如此对朝廷重臣,不懂上下尊卑,岂能饶他,来人呀!”
刘宏就说派出御林军,革除秦峰所有官职,就地问斩的时候,殿外冒出来一个小太监,呼道:“启奏陛下,大喜事,大喜事!”
人都愿意听喜事,因此,刘宏就先将不喜的事情放到了一边,招手道:“喜从何来?”
小太监一溜小跑上殿,面带欢喜,心说陛下喜欢钱,这一下,我也跟着留下了印象。于是跪拜道:“屯骑校尉的上表到了,同来的还有进献。”
汉灵帝听到进献眼睛就发亮,笑对百官道:“屯骑校尉真是忠心可嘉了。”他又对小太监道:“进献了什么?”
百官一听,浑身哆嗦,心说陛下您没事吧?怎么又忠心可嘉了?
张让赶紧甩拂尘,小声道:“陛下,屯骑校尉就是秦峰!”
“哦?”汉灵帝嘴巴成了o型,皇帝的话皆是金口玉言,只能出不成收,因此汉灵帝也不管百官异样的眼神,依旧硬着头皮道:“是何进献?”
小太监急忙捧起了秦峰的上表,就有张让亲自下了龙台,拿上去后,呈给了汉灵帝。
汉灵帝打开看时,上表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如今黄巾叛乱烽烟四起,各地百姓,多因大户迫害加入了黄巾贼。至此社稷存亡之际,崔家不思安抚百姓,为国出力,反而是更加威逼剥削。这让邺城数万难民震动,随时有暴乱的危险。崔家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明着逼迫百姓投靠黄巾贼。
臣秦峰受皇恩浩荡,得任屯骑校尉,保国安民职责所在,不能坐视不理。为了邺城以及冀州的安全,只能惩处崔家,安抚百姓。
现已经将崔家所有家产充公,另造册供陛下御览。为了安抚民心,因此用了一部分。臣不敢擅取一文,陛下可派专人前来查验。
汉灵帝迫不及待的去看账册,可了不得了,现金一千万大钱,田地房产数以万顷,汉灵帝立刻就有了一种“和珅打倒,嘉庆吃饱”的感觉。
其实汉灵帝也是知道,这士族大户,多富可敌国,比他皇帝老儿还有钱。汉灵帝卖官粥爵,最是喜欢钱。平日里他想要吃大户,也吃不成。这次,可算是送上门来了,岂能不吃?
并且,秦峰上表中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汉灵帝也是知道崔家有错在先。而秦峰,在汉灵帝心里,已经成为一心为社稷、两袖清风的大将。
秦峰抄家,钱财全部充公,也就是全归汉灵帝了。
这样的大将,简直就是汉灵帝的最爱。汉灵帝为了钱,三公的职位都能卖,其在乎一个崔家。汉灵帝大喜过望,心说此人孝敬,我这边卖一个三公也就一千万大钱。三公才有三个,这边一下子就有一千万了。
这样的大户,汉灵帝刘宏是要吃的。并且吃的大义凛然,吃的从容不迫。
于是汉灵帝刘宏勃然大怒,拍了龙案几,一时间,满殿皆惊。
“秦子进这次死定了!”
“我看不是凌迟就是车裂。”
“估摸着,没准点天灯了。”百官议论纷纷。
汉灵帝大声道:“屯骑校尉秦峰有功,抄没军需一千万大钱归于朝廷……。”
百官立刻就晕了。
崔烈受惊,叫道:“陛下,不是,不是,这不是军需,是我家的钱!”
汉灵帝最不愿听的就是他的钱是别人的,怒道:“混账东西!什么就是你的钱?这些钱,都是军需,军需懂吗?”又怒道:“崔烈,你身为廷尉,知法犯法,强抢百姓。如今,黄巾贼作乱,就是你这种贪官污吏不称职所致。”
“来人呀,给我拉出去,砍了!”汉灵帝叫道。
百官震惊了,崔烈吓摊在了地上,他愣了一会后,终于恍然大悟,这才知道秦峰先将大树充公,后说军方名义,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而预谋的最终点,就是汉灵帝这里。
袁隗急忙拦住羽林军,奏道:“陛下,到底因为何事,反而要治罪廷尉?”
汉灵帝气呼呼的,就将秦峰的奏章塞在了张让手中。少顷,百官传看了一遍,也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原来如此……。”百官默不作声,其实许多事情他们都做过,但就是不能上台面,上来了,就违法了。
谁敢说崔烈强抢百姓是对的?
崔烈原本想要先下手为强,凭借自己的老资格先在皇帝这里治了秦峰的罪,没想到秦峰有后手。并投汉灵帝之所好,大把的钱送过来,崔烈直接黄了。
“崔烈,你还有何话说?”汉灵帝一心要得到崔家的万顷良田,钱财无数,当然要往死里整。
崔烈深知汉灵帝的秉性,已经无话可说,便向自己的老同事袁隗望去。
袁隗摇头叹息,心说那秦子进够聪明的,知道陛下喜欢钱……。他还是奏道:“陛下,崔烈罪不至死,请陛下开恩。”
百官齐道:“请陛下开恩。”
对于汉灵帝来说,抢几个百姓不是大事,若是秦峰直接告上来,也就是个不了了之,谁知秦峰直接就给抄家了。钱对于汉灵帝来说就是大事了,绝不会推回去,因此挥了挥手道:“爱卿,你回家养老吧。”
其实,崔烈当时,也是算准了抢百姓不是什么大事,最多挨顿骂,谁知道直接就被抄家了。如今家产全被汉灵帝拿来,他想要回来,又不敢,终于尝到被人欺压不敢反抗的滋味。他想要秦峰一撸到底,反而自己是被倾家荡产,一撸到底了。
崔烈佝偻着腰背,摇晃着向外走去,忽然悲哭起来,“我回家养老,我回哪里养老?”有一首歌很好形容了他现在的心情,我想有个家。
至此,大汉首屈一指,传承二百多年的大家族崔家,一夜之间成了寒门,还是特别寒的那种。同时,活土匪、秦扒皮的名头,开始在士族中流传。
袁隗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禁想到,真是个笨蛋,想要告秦峰没有告倒,反而让人家在陛下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不提这事,还是廷尉,早晚能东山再起,这下什么都没了。他又不禁琢磨,“新冒出来的这个秦子进,太狡猾了,一定要告诉本初,小心在意。”
崔烈十分有名望,是士族中的佼楚,如今因为几个难民落得如此下场,百官兔死狐悲,怨气冲天,就都看袁隗。
为什么看袁隗,因此袁隗是百官之首,士族之首。
袁隗便感到不能任凭崔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下台了,若是他不管,恐怕失去人望的不仅仅是崔家,袁家也会受到牵连。于是,袁隗又走了出来,奏道:“陛下,屯骑校尉未经允许,擅自抄没九卿府邸,若是争相效仿,岂不是乱了纲常?”
百官闻言,心说不愧是太傅大人,一个有罪的字样不用,就将秦子进坑进去了。于是乎百官纷纷走了出来,大倒苦水,都说道:“若是任凭此事发展下去,天下又要大乱。”
汉灵帝便感到百官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