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朋友
伴随着狗叫声。
“麦迪森，是我。”韦斯特敲着门，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我给你带了些鸡汤~”
“我没有病。”麦迪森开门了。
这里是磨坊的后侧，生活区，必须的，最大的房间是麦迪森这个磨坊主人的。
麦迪森看了眼被韦斯特拿在手里晃的保温瓶，撇了撇嘴，接过，拉了拉帽子让开了门，“进来吧。”错身的时候瞪了眼猫着腰准备也进来的恶魔里昂，关在了门外。
“不错的家~”韦斯特打量这麦迪森的家，并不大一眼就能看清楚，但规格挺全的，客厅、卧室、厨卫，后面似乎还有个小院子。
麦迪森直接晃到厨房去了，摸了个碗，倒着鸡汤，“抱歉昨天的……”麦迪森不知道怎么形容昨天的状况，自动省略了，“你后来怎么回去的？”
“莫里斯老师送我回去的。”韦斯特在沙发上坐下，放下了自己的包，请完全别意外——从包里抱出了黑猫，“饼干~麦迪森的家哦~第一次来吧~要听话哦~乖乖哒~”
“喵。”黑猫跳下了韦斯特的腿，开始巡视。
“呵呵。”韦斯特也没理会了，笑着看着麦迪森握着跟勺子喝汤，“你的狗把饼干吓到了~”
麦迪森有狗？不——
“不是我的狗，里昂的。”实体化的地狱犬。
“呵呵，做你的员工还真轻松啊~还能养狗~”韦斯特看着黑猫消失在卧室的门口，“别乱动麦迪森的东西哦~”是提醒。
“瞄。”回答？
麦迪森撇撇嘴，“谢谢你来看我，我没事了。汤很好喝，谢谢。”
“很高兴你喜欢~”韦斯特有点害羞的摆摆手，“便利店买的，我是个糟糕的厨子，我只是加热了一下。”
这并没有影响麦迪森喝汤的情绪，“依然，谢谢。”
黑猫的巡视到快，又从卧室绕出来了，敲着尾巴径自往浴室绕过去。好像不用在意的样子。
韦斯特在沙发上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干，翻了翻茶几上的报纸，找着话题，“昨天你没去有点可惜，莫里斯老师陪我听那个分享小组的时候还说了。”开始模仿，“‘哼，麦迪森那个家伙错过这东西还真是可惜，哼，他估计会喜欢这些家伙分享的故事’。呵呵，你知道老师的语气。”
“刻薄？”麦迪森撇着嘴，摆了摆手，心跳有点快的，是犹疑，但又不可抗拒的想问，“所以，昨天的那个分享小组……恩，那些人，说了些什么？”
“恩。”韦斯特似乎不怎么关心时事的样子，报纸被不停的翻页，都没认真看什么内容，也不知道不是今天的巴顿新闻太无聊的原因，“莫里斯老师是对的，都是些怀疑人生的故事。”挑了下眉，“听的挺让人难受的。让人感觉有种不可抗拒的东西，在控制普通的人生活。”然后是完全的偏题，在报纸翻动停止的时刻，“纽顿的市政府停运了？可怜的人。”
黑猫在浴室里冒了个头，“喵。”
“啊！饼干！”韦斯特刚在报纸上停顿了一会儿的视线马上被自己的宠物勾走，“你干什么了啊~”急促的给了麦迪森一个抱歉的眼神，快速走向浴室——
黑猫全身被白花花的，恩，短毛？覆盖，嫩红的小舌头还在不停的添那些白毛。
麦迪森全身一紧，放下了汤碗，也走向的浴室。在韦斯特抱起猫的时候脸色阴沉的看着浴室。
原本被集中在浴缸里的白色短毛被弄的一团糟，满地都是。
韦斯特快速的捋着自己饼干身上的白毛，捻起一撮，有些疑惑的，“麦迪森？这是你的头发吗？”
麦迪森下意识的又拉了他的帽檐，没有回答，有些烦躁的提着被猫弄到浴室外的短毛。
“我来吧。”韦斯特先是举起了怀里的猫，“坏饼干！”把猫放到了洗手台里，“不准备动，坏饼干！”然后在有些怪异的看着麦迪森，那视线是在有点不对劲，因为不是奔麦迪森眼睛去的，是奔被帽檐遮蔽的发际线去的，“在自己家里，麦迪森，你还带帽子啊。”
麦迪森抿着嘴，没动作。
韦斯特叹了口气，开始打量浴室。
大概就是普通单身男士的浴室，没什么多余的瓶瓶罐罐，值得注意就是还放在浴缸边缘的理发器。对，即使那种按住脑壳直接推，就能让头皮彻底呼吸的玩意儿。
更值得注意的就是在理发器旁边还放着刚拆开的包装盒和说明书。
韦斯特看着麦迪森，这么说了，“我不是个好厨子，但是，饼干的毛，都是我亲自修的哦~”
“喵。”
麦迪森的脸开始涨红。那缓慢的上升十度就下降五度的手，估计要一年才能抬到帽子上，但这行为已经可以表达心意了。
韦斯特笑着摆了摆手，“剃干净了一起收拾吧~呆在这里~”出了浴室，没等麦迪森再说什么，已经搬了个凳子回来，手里还握着一桶大概是在厨房里拿的保鲜膜，“坐下。”
先开始在麦迪森的肩膀上铺上保鲜膜，只是防护而已。然后把麦迪森的脑袋对着洗手台的镜子，“我要取下你的帽子了哦~”
麦迪森看着黑猫头顶上的自己，抿着嘴，不想说话。
“喵~”
帽子被取下了，见过被人踩秃的草坪么，恩，大家知道人在踩踏草坪的时候，多数还有丁点的自觉，那就是沿着已经秃掉路径走，秃的地方寸草不生，茂密的地方青葱浓郁，和现在麦迪森的脑袋一模一样。
“饼干！不准笑麦迪森~”韦斯特这么说了，掩着嘴拿起了理发器，“先生~想要什么发型吗~”
“哈哈哈，很好笑。”麦迪森撇着嘴，好像现在的他有选择似的。视线无法控制的被黑猫那晃荡的尾巴牵动，“全剃了！”
“是的先生！”韦斯特笑着，打开了理发器，算是安慰吧，“麦迪森，你的头真圆~应该很好看~”
“谢谢。”麦迪森接了这近乎同情的安慰。
越来越多的白色短毛落向肩上的保鲜膜，韦斯特突然开口了，和情境无关的，“我写个你的故事吧，麦迪森。”
“什么……”
刚试图转头的脑袋被韦斯特按住，“别动啊！我可不想让你受伤~呵呵，别介意，我已经开了个头了~写完了给你看吧~你会喜欢的~”
“喵~”
麦迪森看着那歪着头，仿佛就是在笑的黑猫，惊恐？对，惊恐，自己的头正被掌握的惊恐？不——“请，请别把我写死了……”
“哈哈，你真有趣麦迪森~当然不会~你是我朋友~对吧饼干~麦迪森是我们朋友~”
“瞄~”(未完待续。)
6 都是来找安慰的
由于参观完了的格兰德新生活区，福特先生直接坐在后廊上了，扎克只好拎着对方的公文包下了楼。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扎克手里握了杯茶，热乎的~递过去。
“哼，能好么。”福特的眼神有点涣散，“我的梦想被人偷了。”虽然涣散，但方向还是很明确的——格兰德的生活区，“不。”还会自我纠正，“我手把手的交给别人了。我的，梦想。”
回忆起所有福特出现在这个故事里的情节，不多，很容易，大家应该懂这句话的，不解释了。
扎克带上了微微的笑意，张了张嘴，无数可以在这个情境下说的话被我们的吸血鬼筛选、排除，最后变成了，“谢谢，我们，格兰德，需要谢谢你。”
福特的视线在晃动中收回了，接过公文包的时候瞪了扎克一眼，“所以不要让我失望！”
主题转换的到无比快，扎克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手里就被塞了空杯，“三场葬礼。”拿出的资料也递向扎克，“艾伦弄到的那份殡葬业内部棺木、墓地价目我已经看到了，不为难你们。”撇了撇嘴，“本来就是准备火葬的，但现在时机不对，亲属又不愿意等，价格压的很低。我已经亲属商量好了，一切过的去就行，教堂那套都不需要，他们只要把人……”福特又撇了撇嘴，“处理掉就好。”
恩，怎么说呢，也还是有这种人的，太实际。逝者就是逝了的，活着的人，说好听点就是都忙于向前看，说难听点就是……没有难听的说法，总之就是希望尽快用最少的精力和金钱解决逝者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件麻烦。大家知道的吧，尸体不能丢垃圾桶的。
扎克本准备翻文件的，但听着这些也不觉得需要翻了，“好的，一点其它的要求都没有么？”
“尽快。”福特耸了下肩，“唯一的要求。哦对了，最好在非工作时间。”
“这到便利。”扎克也耸着肩，“今天就送来吧，晚上就能都埋了。”
福特眼角抽着，看着身边一脸笑意的扎克，“你是想让我心情好点么。”
“是的~”扎克没否认。
福特抽着眼角弯了弯，心情真的好了，但话么，还是那样，“半路货！没一点长进！”
半路货说的就是扎克。意外么，别，扎克就是半路来的不是么。没长进？也别意外。格兰德殡葬之家的主人？这就是个身份而已，殡葬之家主人的一切，扎克知道的一切，谁教的？可别让脑子被门夹了，认为是来南区和老汉克享受退休生活、顺便等死、顺便一下多了两个儿子的老格兰德教的，是这个同行，福特。好吧公正点，老汉克大概教了四分之一，比如往北园埋人那种，剩下的，福特教的。
都还记得格兰德第一次接到真正‘大’葬礼，昆因先生的，是去向谁求助吧。
所以返回去看扎克的感谢，那不是客气，是真的。
“殡葬就是殡葬！我们的工作！讣告要发！亲属要确认！该做的流程一样不能少！这就是我们的工作！”福特那带着笑意的眼和喷着口沫激动教训的嘴实在有点别扭，“哼，晚上就能埋了！没救了，我一生奉献的殡葬业，我的梦想，就要毁在你手上了！”
扎克笑着拍了拍在这么别扭下去明显会抽筋的福特，相信福特的心情已经“那这些亲属什么时候回来？”
福特揉了揉脸，“下午，我已经打过招呼了，随便拖三副汉克现成的棺木就好，应该就是来看一眼就过的，墓地也是，不会有什么要求。亲属也同意了可以一起做下葬仪式，就明天中午弄了吧。”不开玩笑的看了眼扎克，“还是得找个牧师过来。”
“神父。”扎克点了点头，“艾瑞克，还记得么。”
“呃，艾瑞克艾瑞克？”福特挑着眉，“上次我们合作的那个儿子？”
“对，就他。”扎克晃着头，“你不会相信的，他的父亲葬礼上，这个艾瑞克就和圣子教堂的神父，康斯坦丁神父一见如故。”扎克仿佛在说一个八卦，“如今康斯坦丁神父，恩，出差了，艾瑞克是圣子教堂的新神父。”
“呃……”福特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我知道。”扎克摇着头，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让你怀疑信仰对么，好像什么人都能做神父似的。”
“我不信教。”福特撇着嘴，居然翻了个不怎么明显的白眼，“无所谓，那家伙能完成工作就行。”说完一拍腿，站起，很轻松的样子，“行了，没事了，我也没什么可跟你聊的。”用了厌烦的语气，显然是故意的，“资料都在你手上了，转账等葬礼完了发你，走了。”
还真就头都懒得回的走了，在上车前，在门边最后看了一眼格兰德的生活区，摇摇头，矮身进了车。
发动、转向一切都很流畅，就是在出后院的时候被拦了一下——麦迪森的车甩着尘土，在福特下意识的咒骂中飘移进了格兰德。
扎克干脆也不上楼了，手里的资料交给反正在展示厅柜台后发呆的露易丝，看着在刺耳的摩擦声中，麦迪森连车都不停稳的跳下来直奔自己。
一踏上后廊，麦迪森却莫名的平静了下来，缓缓吐息的同时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扎克么，歪着头，不发表意见的看着麦迪森的行动，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急什么，麦迪森自己会开口的。
“我要死了。”
扎克的头换了个方向歪，是没想到麦迪森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还是没马上开口，而是稍微挑了下眉，抬手捏住了麦迪森的帽檐，往上抬了一丝。光溜溜。放回去。
开口了，“你病了么，麦迪森？”
扎克演过一段时间的军医，记得吧，虽然如果吸血鬼真心想救那些可怜的士兵只需要放点儿血而已，可扎克眼的很用心，经常有这种要演手术前把士兵的毛剃光的东西。所以扎克这个问题是扎克合理的解读麦迪森的行为。
解读归解读，扎克还是拨了麦迪森的下巴，手指按住了麦迪森颈侧，挑了下眉，自己回答自己了，“不，麦迪森，你没有病。”
“我没有病。”麦迪森拿开了扎克手，“但我要死了。”说的时候很平静。
如果不是格兰德的后院，麦迪森车扬起的烟尘还没有落下，扎克就真信这平静了，抿了抿嘴，“说吧，麦迪森，你发什么神经了。”
“我没有发神经，我在陈述。”麦迪森用了肯定的语气，“我要死了，扎克，我告诉你，我要死了。”
“好吧。”扎克做了件……细思极恐的事情——他挽起了袖子，把白净的手臂递向了麦迪森，“我已经无所谓了，你呢？”
有人思到恐的事情了么，请结合正统托瑞多血统、伊莱·托瑞多、查理，还可以带上伊恩、‘将军’，最好在带上里欧说的，关于永生吸血鬼血统的缺陷来思……
麦迪森没有思，而是看着扎克伸过来的手臂，咽了口唾沫。然后，按住了扎克的袖子，把袖口拉回去，用一种近乎谨慎到极致的姿态把扎克的手臂放回扎克的身前，超大的一口深呼吸，“韦斯特要写我。”
扎克自己整理着袖口，侧头看向了麦迪森，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眨了眨眼，“然后呢？”
“然后？然后！”麦迪森的平静果然崩不住了，“你忘了她写的威尔士了？！她把威尔士写死了！死了！因为什么？！因为他的猫病了！她没有时间继续编故事了！所以干脆把主角写死了！！”
扎克自然也想起了那堂他旁听的写作课，耸了耸肩，“放松麦迪森，那是她虚构的，你是真的，你是他的朋友，她不会，恩，随便把你写死的。”
“你这是安慰我么？随便把我写死？！”
扎克继续耸肩，“你指望我说什么？”扎克意外的，恩，至麦迪森的生死于度外，“你是那个上写作课的家伙，你知道你们的那个老师，恩，莫里斯老师，对么，很喜欢强调矛盾爆发、戏剧化处理不是么。”扎克还是耸肩，“谁也不能保证那个莫里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不会在她的朋友身上来次戏剧化处理，对么。”
麦迪森瞪着扎克，仿佛第一次见到扎克，“你，你是谁？？”
“你的无良老板，混在人类中的吸血鬼。”扎克依然在耸肩，并不是没其它动作可做了，而是在表达某件，呵呵，“这不是你塑造我的角色最核心的两个要素么，你最清楚了。”是了，对于一个突然跑到扎克面前来说自己要被别人写了的家伙，麦迪森似乎自己也忘了，他在写扎克。
麦迪森安静了两秒，就两秒，“这能一样吗？！我可以写无数次你的死亡，你会还在这里！！但韦斯特写一次我的死亡，我就，我就……”麦迪森的手在空中用力，大概在打空气。
扎克的重点抓的很准，挑着眉，“所以，你写过我的死亡？无数次？”
本能的，“呃不，我只是在类比……”然后是反应过来后的愈加激动，“我现在不是要说你！我在说我自己！我的生命！！我的……”
“那就和韦斯特说。”扎克打断了，“让她别把你写死了，激动什么。”扎克才是真的平静。
“我说了！”麦迪森回应的也快，“但我，我……”
“你不信任你朋友？”用上扬的尾音表达提问，扎克又开始耸肩了，这次大概是没其它合适的动作了。
“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这是，这是……”麦迪森满脸都是纠结。请站在麦迪森的角度上想想吧，‘嘿，你在写我吗？对了，别把我写死了哦~我真的会死的哦~’，这种话好像怎么也说不出口对吧。
“突然的，为什么韦斯特突然要写你？”扎克斜看着麦迪森，算是问了个有点建树的问题。
“我怎么知道……”本来似乎是很肯定的回应说到一半就卡主了，麦迪森的脸色变的阴沉，“莫里斯！啧！这见鬼的莫里斯……”
“老师。”扎克居然在这种时候提醒麦迪森“有点尊重。”
“你是不知道！！”麦迪森却仿佛又被点燃了什么，“本来韦斯特写一些爱情故事写的好好的！那个莫里斯介绍韦斯特去参加什么鬼匿名分享小组！一堆怀疑人生的傻x聚在一起说些……”
在扎克都被激起一丝好奇心挑起了眉，准备听详细内容的时候麦迪森又卡在那里了，张着嘴，喉头抖动着。
塞姆，我知道，突兀的家伙，从后廊上走过，“我去帮露易丝。”
扎克点了点头，重新看向麦迪森，“继续啊。”
麦迪森闭上嘴了，用全身的紧绷告诉扎克，没有继续了。恩，怎么说呢，就事实而言，麦迪森不能继续，不是么。他的临阵脱逃让他根本没有参加那个匿名分享。
扎克摇了摇头，认真安慰一下麦迪森吧，“放轻松吧，威尔士不也没有真的死亡么。故事终究只是故事，完结就是完结，现实，还在继续。”扎克抬了抬手，对，那只刚卷起袖口伸向过麦迪森的手，“而且你还有这个，如你抱怨的，我就在这里。”
麦迪森的视线大概是被扎克晃动的手吸引了，又咽了口唾沫，沉默了。
扎克又看了眼麦迪森的帽子，“你还真选了‘好’时机换发型，你知道的吧，虽然你的能力没什么用，但这种时候，应该能有点警示作用。”扎克挑了挑眉，“说起来，为什么剃光头了？詹姆士一清早还跑来说你的头发……”扎克连关心式的提问——‘你们昨天怎么了么？’都没问出来。
麦迪森站起来了，“福特是来给你这段时间淤积的殡葬业务么？”强行转话题了。
“恩。”扎克侧侧头，又是不想说么，那算了吧，不知道也好，免得到时候忍不住刺激詹姆士，“磨坊也有业务么。”
“有。”麦迪森居然回身往后院的车走了，“哼，在我的工作报告里，还没来得及看么。”
“呵呵，对啊，詹姆士不是来了么，呵呵，还没来得及看~”扎克多稳。
“看了给我电话。”麦迪森白了扎克一眼，上车了。
所以，今天至此为止的格兰德访客，都是来找安慰的，扎克贴心的发出去安慰，他们就谢也不说一声的走掉。呃，别说扎克没给詹姆士安慰，扎克给了他个可以去发挥他‘詹姆士’的目标不是么。
在刚目送麦迪森离开后，塞姆出来了，“我知道那个匿名分享小组。”依然突兀的出场，但听他说下去，“昨天按你说的去找那个凯尔的同学文森时，他的叔叔去找他了，说了晚上带他去参加个活动，见识一下真正被生活击垮的人是什么样子。”
扎克听后，不知道如何反应的眨了下眼，“好吧，听起来很无聊，感谢告诉我这个。”是不知道收获这种信息有什么用。
“不谢~”塞姆留下这么一句，又转回展示厅帮露易丝去了。(未完待续。)
7 练习
磨坊的业务有点意思，和福特带来合作的完全相反，扎克看完了麦迪森的工作报告后直接开始打电话——通知亲属过来讨论葬礼仪式。
麦迪森的工作报告上写了，那些亲属希望有传统葬礼的仪式，祝祷、告别仪式那些，但却不希望土葬，不想弄一个今后还要麻烦他们过来的墓地。在巴顿市的火葬恢复之前，亲属本不想匆忙的进行葬礼的，但是亲属中又有不属于巴顿的市民的人，没法在巴顿一直等。
所以有了现在扎克面前这报告中这奇特的要求，要格兰德先把仪式处理了，造一切传统流程的走，讣告、教堂、宾客、仪式，然后不下葬，继续把尸体放回冰库里接着等火葬恢复。
很难评价这种情况和福特的那边的想要迅速了事哪个更糟……不都是生者不想继续被逝者阻碍，想要快速翻篇儿而弄出的事儿么。哪个更‘尊敬’，呵呵，还真不好说。
不过，我们的扎克没什么意见就是了，身份附带的工作而已。打了电话，通知了亲属下午过来讨论后就放下电话，去找本杰明，恩，‘玩儿’。
“你在干什么？”本杰明本来好好的在仓库里整理干草堆——或许之前的描述没太强调，所以大家没准确的认知到扎克今天上午嗑掉了多少羊血。很多，很多。多到本杰明觉得不给那牲棚里的畜生们加点料，一只只都活不过明天的感觉。于是，阿尔法就在这里劳作，为了吸血鬼的食物。
而本杰明这个问题出现的原因，是扎克把手指插到本杰明肩膀里了。不是比喻，是真插进去了。本杰明问出这问题的时候，正挑着眉盯着肩膀处的一片殷红。
“激怒你。”扎克收回了手，解开了扣子，拉扯着领口，调整着宽松度，对着本杰明招招手，“来。”
本杰明的眼角抽动着，丢下草堆，活动了一下殷红已经不再扩散的肩膀，甩了甩手。出于本杰明的着装风格一向‘轻便’，所以没什么多余的动作，拳头立在了脸前，“好，我被激怒了。”
扎克确有了嫌弃的样子，打量着本杰明那副搏击的架势，抬手就拍掉了本杰明那可笑的、立在脸前拳头，“这什么鬼东西，你知道我绝对不会攻击你的脸。”并拢的指尖戳向本杰明的左胸，“我会瞄准这……”
本杰明照着扎克鼻梁来了一记直拳，“我倒没这种顾虑。”
扎克碰都没碰到本杰明的手改变轨道，捂住了鼻子，表情也不知道是疼还是无语的皱巴着，“不错，我差点忘记了你喝了麦斯女朋友送的汤。”（在月圆周期结束后，依然保留月圆周期中狼人的强大的感官和能力）重新把鼻梁摆正的同时，双眼变的赤红。
如果不明白这情况发生的原因……恩，大家见过那种老套的情节么，男人之间相知相助的对话，必须要伴随着相互伤害。所以，不急，有对话的——
“但我希望你明白我这么干是因为什么。”一点也不客气的，扎克并拢的手掌在空气中划过一条残影。
跳跃着后退的本杰明，低头看了眼胸口，露-点-了。
本杰明继续立着拳头，并还是挡在脸前，回话了，“我的猜测是伊莱·托瑞多。之前你让我旁听的电话。”
“恩，很高兴你在觉得无聊前还是体谅了一下我的心情。”扎克赤红的眼看着本杰明，脸上的表情有了点兴趣，“所以为了遮挡我的视线？不错。但我依然感到了冒犯。”扎克再次发动了攻击，老套的、没有一点新意的，并拢的指尖直刺向本杰明的，呃，露-点-。
本杰明下压的手肘就偏移了扎克的攻击目标，但偏移是不够的——
扎克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本杰明露出的点被棕黑的毛覆盖，扎克的指尖没刺进去。如果和陪扎克‘玩儿’，本杰明都不阿尔法皮肤话，那真是对扎克的侮辱了。
“如果你的进攻策略一直这么可以预见的话。”本杰明回到了搏击的姿势，“我可以闭着眼睛陪。”
扎克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本杰明的脸，虽然眼睛被拳头挡住，但扎克会走位啊~没什么规律的左右、仿佛从容的随意走动着，“我也不想，但一击致命是我唯一的策略。我耗不起。”
能意识到扎克在说什么么。
“确实。”本杰明居然点了点头，“魔宴托瑞多控制血流的能力确实麻烦，一般的耗血战术对他们没有用。”
想起来了么，乔治娜曾经说过，她的控血能力还算一般，扎克只要对她造成大创口她就只能等死，但其他魔宴托瑞多却能在哪怕被断肢的情况下，还保证自己不失血！本杰明就亲眼见过！
扎克侧了侧头，“所以，一击致命，我唯一的策略。”再次出击了，还是那没有新意的直刺。
本杰明的手肘也再次下压，但这一次，另一抹圆滑的残影划向本杰明的脖颈。恩——扎克有两只手。
本杰明的身体猛的下压、弓起腰身的前冲，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闷响，扎克的胸口被本杰明前冲的肩膀冲撞。
“呃……不错。”扎克在离地两秒后重新站回地面，拉称有些空荡的衬衣前襟，看着已经相隔数米的本杰明活动一下也仿佛有错位异样感的肩膀，重新立起拳头。
“谢谢。”本杰明开始主动往扎克移动了，谁都没说这场‘玩儿’只能扎克进攻对吧。
“主动了？”扎克挑了挑眉，“那，你会怎么做呢？”
“重点不是我会做什么！而是……”本杰明作弊了，身体一歪，消失在了干草堆中，瓮声瓮气的，“魔宴托瑞多能做什么，他们擅长暗杀，记得么，你不会发现他们从哪里出现，因为他们的控血能力，你感知不到他们，也不会知道他们会从——哪里——攻击。”
最后几个字开始从草堆后的各个方位出现，尾音的时候一只草耙飞向了扎克。
扎克平移了一下，皱着眉看着草耙飞出了仓库，被露易丝接住。
“你们在干什么？？”露易丝是一脸担忧，如果不是塞姆拉住了她，她估计直接冲进来了。
“一点小练习。”扎克回答的倒是从容，视线在草堆上来回检视，“这确实是个麻烦，我猜他们的攻击策略恐怕也会是一击致命。”皱着眉思考的一会儿，抬手卷起了袖子，开始自残。
当鲜红溅射的撒向草堆的时候，露易丝又在打扰了，“发生什么了？！你们在干什么啊！”必须的，男人的‘相互伤害’，得要有个女人来‘焦急’……
“伊莱·托瑞多发生了。”扎克看了眼露易丝，“你接福特的时候，他打了电话过来。”扎克又平移了一次，躲过了飞来的，呃，遮蔽扎克整个视野的干草，这是佯攻。
扎克刚一转身，本杰明就已经撞上了他，只来得及在本杰明背上留下一道划痕，扎克就和布袋一样的飞向二楼。
“啧！”本杰明蜷着手腕，看了眼在露易丝身边瞪着眼睛的塞姆，懒得理的在一阵脆响中拉直了扭曲的手腕——本杰明的致命攻击被防住了。
扎克有点缓慢的在断裂的二楼栏杆中间爬起，无语的捋顺又一次空荡坍塌的衬衣前襟，“现在我可以感知到你了。”
“不，你作弊了。”本杰明皱着眉，“你不能知道魔宴托瑞多会从哪里进攻，你感知不到。”
扎克跳回地下，“我没有作弊。”指了指本杰明身上的血迹，“我感知不到魔宴托瑞多的血统，但我可以感知到自己的。”这就是刚才扎克做了只有和灵魂异族对战才会干的自残行为的原因。
本杰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前襟，大概是从草堆里冲出来的时候沾染上的。本准备继续坚持扎克在作弊，但本杰明放映过来的似的侧了头，拉扯了一下自己已经撕烂的t恤后背，皱了皱眉，“你往我身体里注了你的血。”
“恩。”扎克点了点头，意外的很认真，“狼人消化血液的速度似乎比吸血鬼慢，但我应该有至少半分钟的时间，完全掌握魔宴托瑞多的动向，够了。”继续还自我认同的点着头，“关键就在于，防住第一次攻击。”扎克的神情是非常认真的分析，“要好好利用魔宴托瑞多对吸血鬼血统的无视，在他们靠近我之前，沾染上……”
记得么，乔治娜曾不情愿的承认过，魔宴托瑞多的控血技巧之所以所有吸血鬼都能学，但最能发挥出这技巧作用的只有魔宴托瑞多，原因就是他们对吸血鬼感知的屏蔽是双向的，其它吸血鬼感知不到他们，他们也对其他吸血鬼的血统没有认知！因此感觉不到血统压制，才可以把屏蔽感知的暗杀发挥到极致。
本杰明却皱了眉，“呃，你要在格兰德外洒你的血么？你难道就不出格兰德了么……”
“等一下！”露易丝推开了塞姆的阻拦，“你们能等一下吗？！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本杰明撇了下嘴，直接扯掉了反正前后都遮不住什么的t恤，直接往西侧的浴室，“你解释吧，不用练了，魔宴托瑞多可不知道你的眼睛，他们不会一直防御你的视线，第一次攻击失败后，他们就没胜算了。”就和乔治娜醒悟她和罗伯特就是送死一样。
本杰明摆摆手，走了，眼看塞姆有跟上的意图，被本杰明瞪一眼，“这里收拾干净！”
塞姆抿抿嘴，拿过了露易丝手上的草耙，开始劳作。扎克开始向瞎担心的露易丝解释。
“伊莱·托瑞多逃出魔宴了，他要来找我。”扎克也在整理自己的仪容，到对自己的巫师被阿尔法命令没什么要说的，“而当他来的时候，一定不会和平。”
“为，为什么？”露易丝看着扎克，一脸的不解，“乔治娜都可以……”
“那是为了詹姆士。”扎克摆了摆手，如果可以，扎克并不想多提乔治娜，太悲剧，心情会差，“而且乔治娜什么也不是，在我眼里和查理那种意外诞生的吸血鬼外族没有区别，我可以不理会。但伊莱·托瑞多，不行。”
“呃，为什么不行？就是因为托瑞多的姓氏？”
“对，就是因为托瑞多的姓氏。”扎克看着露易丝，肯定了。
露易丝紧皱着眉，“难道就不能，呃，好好聊么，你最擅长的，说？我们找到个可以共同认可的立场点，然后达成协议什么的……”呵呵，露易丝果然跟扎克学了不少，知道建立和平关系的第一步是活的共同立场，看看堕天使，看看圣徒，看看巫师、猎人，巴顿的一切，但——
“不，我和魔宴托瑞多没有任何共同立场。”扎克的脸上有欣慰，也有绝对，“他们出现在联邦的根源就是取代我，我们没有共同立场。”
“不对！”露易丝竟然反驳了扎克，“你说他逃出魔宴的？那魔宴不就是你们的共同立场……”露易丝或许反驳的很坚定，但也就那一瞬而已，话到这里的时候就脸色阴霾的闭了嘴。
扎克脸上的欣慰更多了，露易丝是明白了——为什么伊莱·托瑞多需要逃出魔宴，他被放弃的囚禁起来的原因？因为他不仅没真的得到托瑞多的姓氏补位成为十三氏族，也没有真的托瑞多，我们的扎克瑞·格兰德有用啊~那，不是更简单了，扎克存在一天，他伊莱·托瑞多在魔宴的可悲处境就会延续一天！
曾经扎克在巴顿还没弄出这么多事情，变的这么‘珍贵’时，扎克还有点保障，托瑞多的血统在别处（帕帕午夜，伊恩）有延续。但现在，呵呵。
扎克和伊莱，没有一点共同立场！没任何可以‘说’，可以转还的余地了！
所以，扎克在这里练习，找曾经说过亲眼见识过魔宴托瑞多战斗的阿尔法本杰明。
但别以为这就是结束了，这练习还会继续，要感谢本杰明对扎克的信心，可也别以为扎克这样就安心了。除了本杰明，扎克还有几个可以练习的人选。(未完待续。)
8 委托
未到下午，午餐结束后的午休时间，福特那边的客户过来了，一路过的定下了棺木和墓地选址，然后赶在下午开始前，也就是工作时间的走了。
扎克无聊了一会儿，不准备等磨坊的客户了，露易丝可以处理。也准备出门时，诺来了，还带了个讨厌的家伙来。先不说这家伙。诺对着扎克眨着眼，“他在哪里？”
“地下室。”扎克也眨着眼回答，“但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探望。”诺自然是在询问查理的状况。
“不适合？”诺继续眨着眼，“危险的不适合，还是普通的难堪的不适合？”
“后者吧。”扎克确认他把查理绑的很结实。
“呵呵，那没关系了，我去看看他。”
扎克也没阻止了，做了随意的手势。诺笑了笑，往地下室走。
“诺！你还没……”讨厌的家伙开口了。
“哦。”诺朝扎克给了个‘稍微容忍一下这家伙’的眼神，“他有个委托给你。不打扰你们了~”迅速的进屋，把后廊留给了扎克和，奎斯特先生。
“委托。”扎克挑了挑眉，“我相信我曾经已经明确的说过，格兰德不接你的工作，你是个糟糕的委托者。”
“你以为我想要找你？”奎斯特撇着嘴，“是诺强烈推荐你……”
扎克看着诺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摇了摇头，是无语，“那意思就是我无法拒绝了对么。好吧。”扎克连引对方去办公室都不想，直接指了指后廊的长椅，示意对方爱坐不坐，“我要求酬劳先付，现金，一次付清。”
当然不是扎克是铜臭满身的家伙，而是扎克可不想再像上次委托一样的被这个家伙拖着。
“不可能！”奎斯特回应的很绝对。也倒算不得他守财了，这位先生的人品我们已经解析过了，记得么，控制欲才是本质。作为灰色职业的委托，报酬的金钱就是主导。先付扎克酬劳了，那他拿什么控制扎克，追问扎克不可能回答他的委托进程细节？
“是么，那就太遗憾了。”扎克耸耸肩，“等诺上来后，我们在告别说再见吧，我不想说两遍抱歉。”就是辜负了诺的推荐的抱歉。
“你！”
扎克可没有继续理会奎斯特的意图，刚好大概是前面的客户和福特那边确认了，福特殡葬之家的货车也到了，本杰明和塞姆正在把三具尸体往东侧的地下室搬，扎克就过去帮忙了。
至于为什么是塞姆，不是马修，因为马修在‘搬家’。他的房间被墨要去了，清早的事儿……
透着冰冷寒气的尸袋在推车上沿着滑道下滑，扎克提前下了地下室，打开了柜门，看着塞姆认真核对遗体身份的样子，“不用麻烦了，我不觉得刚才来的三个亲属记住了自己的亲人的墓地，弄混了我想他们也不会在意的。”
说完后，扎克就挑起眉，有些好奇自己出于什么心理说出这种恶劣又糟糕的话的。大概是上午被本杰明打坏脑子了，呃……不是，扎克想出来了，是有些怀疑塞姆如此认真的做一个殡葬业员工的原因。这话的重点是扎克说的对象，塞姆，而不是内容本身。
“哼，果然巴顿新闻业还是值得信任的。”奎斯特没被邀请的跟进地下室了，捂着鼻子，有点阴阳怪气的，“格兰德果然只是个投机政策的受益者，格兰德主人，也是个各种方面都极其恶劣的人！”
大家懂的，尽管扎克身边都是些声称绝对不会听信《巴顿日报》几次关于格兰德的报道（凯特）的人，但舆论就是舆论，信的人绝对是多数，比如这个奎斯特。
意外的，为扎克辩护的，是塞姆。
塞姆抿着嘴，手里依然拿着遗体的核对资料，斜看着奎斯特，“扎克是在嘲讽那些亲属不尊敬逝者，这些人连告别仪式都不想要，只想赶快把人埋掉。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评价。蠢货。”在奎斯特眼角抽搐着时，塞姆，看回了扎克，显示式的，“我懂你。”
“恩。”扎克闭着嘴，没在脸上摆任何表情。看了眼奎斯特，“请不要在格兰德乱晃。你不是格兰德的朋友，你连格兰德客户都不算。”就是驱逐的意思了。
“多少钱！”这才是最意外的，奎斯特依然捂着鼻子表达着他讨厌现在所处的空间，“你想要多少钱！”这是在强行给自己格兰德客户的身份？
扎克又没来得及回答，本杰明却开口了，轻笑着，“两倍，上次你委托酬劳的两倍。”
“你为什么不去抢？！”奎斯特把目标对向了本杰明。
但本杰明么，轻笑着拉着空掉了的推车只是一步步逼近奎斯特，直到奎斯特自己让路的退开。有印象么，本杰明对奎斯特动过手的，还在奎斯特自己的庄园里。此时只是表达‘抢，也可以’。
“好！两倍！”
本杰明回头朝扎克耸了耸肩，“塞姆，这里交给扎克了，我们出去。”——本杰明才是真正恶劣的，奎斯特捂着鼻子的手大概是放不下来了。
所以现在应该是奎斯特全身最难受时刻，他和扎克的对话都没开始了，一切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扎克对奎斯特，可不会有什么贴心，“那就说吧，你的委托是什么？”为了让奎斯特更难受，扎克故意拿起了核对资料，重新检查现在这里存放的遗体。
也就四具而已。刚送来的三具，加一个不知道被本杰明干了什么的斯高尔。
看着扎克明显是刻意的开敞着尸柜的门，让这个空间中阴冷、刺鼻气味更严重，奎斯特露出的半张脸都是扭曲的，“我在北区的新超市……你能停止么！”奎斯特猛的别过了脸——
因为扎克正在检查斯高尔的尸体。记得露易丝说了什么吧，斯高尔是被狱‘友’半夜捅死的。扎克也是第一次看到斯高尔的尸体，很是惊异那些满身的缝合痕迹，看起来斯高尔在监狱里是相当‘受欢迎’的。
扎克听从了奎斯特的‘哀求’，好像确实有点过了。推回斯高尔的尸体关了柜门，“你的新超市，原来福特（墓地）那块地上的超市是吧，请继续。”
“对！”奎斯特的视线缓慢的回到扎克脸上，“得罪了史密斯的超市！”
扎克摆了摆手，意思是曾经的事情别重提了，浪费时间。
“我以为史密斯已经放弃了继续为难我……”
扎克打断，“你现在是跟我说你的委托，还是要说你的推测？我需要提醒你刚承诺了两倍的酬劳么。给自己省点精力吧，那是我要做的事情。”
“你……”奎斯特在这个空间里还不能深呼吸，导致的就是他的脸被憋的通红，缓了半天，才再次发出声音，“超市应该上上星期就开业的！员工、库存，一切我都准备就绪！我甚至准备吧原来在南区大q举行的农贸展弄到新超市去……”
“重点。”扎克再次打断提醒。
“重点就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到现在我都没有开业！”
“现在你只是在自相矛盾了，你刚说了你已经准备就绪……”扎克故意的，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已经相互讨厌的人就别相互讨好了，“哦！你是想让我问为什么，对么？好吧，满足一下你的控制欲，为什么。”
在奎斯特扭曲的脸色中，“蓄意破坏！我的超市在被人蓄意破坏！”
“那我能问一下，恩，为什么不报警呢？”扎克还是故意的，“哦！你刚提到了史密斯，呵呵，不敢报警对么。呵呵呵。”
细微的抽气声，感觉奎斯特有随时‘爆炸’的可能，“我的仓库，库存，总是莫名的被，被……”大概有扎克可以恶心的原因，也有他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描述的原因，“埋掉！”
扎克这次没故意弄出点恶心对方的话了，差不多也就行了，多了就没意思了，“详细一点？”
奎斯特动了，从前胸的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
扎克接过，看着照片，‘埋掉’有点夸张，画面上呈现出来的是一堆灰白的灰烬玩意儿覆盖了整齐堆放的库存货物。
出于照片的拍摄角度的俯视视角，扎克挑了挑眉，“这照片是监控截的么？”
“是！”奎斯特有点烦躁，“看不到上面还有时间戳么！”
“我不熟悉照片这方面。”扎克说了实话，别管奎斯特听不听的懂。
“每次发生这种事情！监控都会失灵一段时间！然后再次恢复画面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所以，你是在说你的监控没拍到破坏的过程？”扎克说到‘破坏’的时候有些不屑，因为看上去这根本算不了破坏，最多是恶作剧而已。不就是有些厚灰尘么，照片中的货物看上去连包装箱都没有损坏，清理掉不就好了，完全不至于影响开业……
“不仅拍不到！连巡逻的保安都会在那段时间‘方便’的失忆！所有的说辞都是‘我可能睡着了’！*！”应该是情绪使然的粗口，以及暂时自我表达的纯粹宣泄，“我就不该雇用艾克斯安保公司！！哼！艾克斯！”盯着扎克了。
扎克看着奎斯特的那双眼，挑着眉，“你想表达什么？”
“艾克斯！普通人可能不知道艾克斯是法尔肯的！我知道！西区人的走狗！”
扎克不准备给奎斯特消息灵通的赞扬，因为么，呵，严格来说，奎斯特也是西区人，就是等级够不上而已。
倒是扎克现在明白奎斯特那开场就往史密斯身上扣罪名的原因了。
扎克没发表意见，“依然，只是些灰尘而已，你清理一下不就……”
“灰尘？灰尘？！”奎斯特继续盯着扎克，眼角抽搐着，嘲讽、藐视、愤怒……各种情绪都在里面，“你是殡葬之家的老板，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灰尘？？”
扎克皱了皱眉，再次看了一眼照片中那覆盖堆积在货物上的灰白粉尘。安静了两秒，扎克张了张嘴，“这是骨灰。”看向了奎斯特，总结式的，“有人在你货物仓库里倾倒骨灰。”
“对！”
“呃……”扎克抿起了嘴角，“你委托我的期望是？”
“让这些停止！如果要做这种事的人想让我难受，想让我恶心，想让我损失！他成功了！”
难受和恶心就不说了，损失么，扎克注意到了几张照片中地方一样，但货物发生了变化，大概是奎斯特撤换了被骨灰盖过的货品，倒算是良心商家了。
但扎克依然还是皱起了眉，“那你需要委托我来做这件事么？你自己不会去表达么？”
“你以为我没有？？”又是那种各种情绪混合的眼神，“他不承认！！”指着扎克手里的照片，“这就是我全部的证据！*！还有那些保安的‘我睡着了’！‘我没有告你诽谤和骚-扰-已经是我看在诺帮我做了点事情的情面了’他这么说！！”
他？自然是奎斯特一开始就归罪的史密斯了。
“所以……”扎克在确认，“你想让我去给你找证据？”
“哼，证据？有那个必要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诺能帮他做事是因为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唯一没有直接毁掉我，毁掉奎斯特的原因是你？你去和他说！让他停止！我收到教训了！够了！”
这里的他，依然是史密斯。所以，这委托，原来是要扎克去替他交涉的。格兰德的委托范围，又扩展了。
扎克反应了一会儿，因为此刻经过我们吸血鬼脑中的事情有点多，最大的那件有点和此时的情境跳脱——史密斯从哪里搞到这么多骨灰的，殡葬业的火葬可是停工了好久了啊。
说了是跳脱，所以扎克有自觉，摆了摆手排除这莫名的想法，“你之前说，是诺介绍你来我这儿的，我才勉强的愿意听你说委托。所以，你是撒谎了。”已经很明显了不是么，是奎斯特自己要来找扎克委托，拉上了诺而已！
“*！这重要么！”
“重要。”扎克撇了眼奎斯特，“我不喜欢**控，三倍，现金，今天要送来。”
“你……”
“你最好答应。”诺在门口，“他有可能翻到四倍去。”
“成交！”(未完待续。)
9 人生经验
奎斯特去给格兰德准备现金了，诺留了下来。
“你到底欠了这家伙什么人情。”扎克在表达无奈，“我记得你说过，上一次是你最后一次帮他。”
“他？不，他父亲，老奎斯特先生。”
奎斯特庄园扎克也是去过的，不记得见过什么老先生，应该是挂了，所以看了眼诺，“好吧，这种是最烦人的，债主已经不在了，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人情有没有还清。”
诺有些惊奇的看着扎克，“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扎克一耸肩，“我永生。”别照着字面理解的认为扎克这是在显摆，他要表达的是其他人不永生，“当然了解~”
“呵呵，我闻到了故事的味道。”诺挑着眉的看着扎克，“交换，我告诉你我的，你告诉我你的，怎么样？”
扎克脸上带了微笑，看着新来的客户被露易丝接待，指了指办公室——是约好了的磨坊的客户，来的还算准时。扎克的办公桌上，有麦迪森工作报告里的详细说明，扎克是帮露易丝轻松点。
办公室被占了，扎克就干脆和诺坐在了后廊上，“为什么不~呵呵，你先。”
“好的。让我想想。”诺真的有了思考的样子，“无聊的部分就算了，简单点。”以一个提问做了开场，“你知道，以前，大q只是个小杂货铺么。”
“听说过。”扎克点了点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奎斯特’的崛起好像是从这一代开始的。”看了眼诺，“尽管我不喜欢奎斯特这个人，但必须承认，他是个成功人。”
“呵呵，对，成功。”诺耸着肩，虽然笑着，但明显赞同的不太真心，“我不是要讲奎斯特的发迹史，我要讲的是当我年轻、充满了热血、在战场上，为国家而战的时候，老奎斯特先生是那个照顾了我家人的人。”
诺有军人背景是扎克早就知道的事情，诺、‘将军’、赛迪尔安保的老板……扎克看诺的脸色有些不好，问了句，“你的家人在哪里？”扎克见过的唯一算是诺家人的家伙就是那个胖女佣缪娜了。
“死了。”诺说的还算平静，“我连葬礼都没能参加，因为我不知道。在葬礼结束后一个星期，我才收到奎斯特先生的信，获得了，哼，省亲假，回到巴顿。”
扎克挑着眉，现在大概不是提战争时期诺居然还能得到这种假期好运的时候。
诺继续了，“当然，因为我的回来，法律上的继承人回来了，老奎斯特先生重新替我召集了追悼仪式。很小的。”大概是出于讲述的对象是扎克这个殡葬业老板，所以有了以下多余的解释，“有点像守灵的纪念仪式，就在家里，邀请一些，恩，熟人，那种。”
扎克点了点头，这传统挺普遍的，但不归殡葬业管。而扎克已经把握到了诺话中的语气变化，关键词已经出现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意识到了，那些前来我家，我家人的家，来表达追悼的‘熟人’，不是熟人。每一句‘很遗憾你的损失’的安慰，都不是对我。我是在那个在所有人都在表达哀思的地方，的外人。我得到最多话是‘哦，你是瑞佩特的儿子啊，恩，你都长这么大了’这样。那些人能对我说的话还不如对老奎斯特先生的两个儿子多。”
扎克没什么表情了，他知道的，以略神奇的方式也参加了战争的吸血鬼，他是看着战场上的安东尼兄弟从少年长成青年，再长成种族相隔的物种。所以，不用诺说的更直白，扎克明白诺的意思了。
“总结一下就是，比起我这个法定的继承人，我家人的家人，不是我，是奎斯特先生，直到最后。意识到了这个之后，我就在想补偿。”诺耸了耸肩，“或许是补偿老奎斯特先生，或许是补偿我已经晚了的家人，我不知道。”
诺撇了撇嘴，脸上有了点无语，“你知道，奎斯特先生还活着的时候，倒还真没有要求我做什么事情，反倒是以前那两个在我家人的家更像自己家的孩子，现在已经长成，呵呵，你我都不怎么喜欢的的奎斯特，老是在要求我做这做那。”
扎克也轻笑了一声，“你应该意识到了把，现在的奎斯特只是在利用上一代的恩情利用你。”
“我当然知道。”诺摇着头，“但每一次我想说‘不’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很久以前，那场小追悼会上，我是那个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屋子陌生人发呆，而那时候还算可爱单纯的奎斯特兄弟在被人安慰的场景。”摇头中带上了无奈，“这是我活该应得的，我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人情有没有还清了，只能被利用了。”
扎克拍了拍诺，算安慰吧。
“该你了。”诺恢复了笑脸，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浓烈的好奇，“你的故事。”
“太多了。”扎克先给了个看尽一切的眼神，一摆手，“我活了四个多世纪，我有大概，半百轮身份，半百次的其他人挂了，我却还活着，好奇自己自己这一轮该还的人情还完了没有，那就是半百个故事。”狡诈的对诺一笑，“讲不完的~”
诺眯着眼，“这不公平。恩……”诺带着微笑的眼开始闪烁，“我开始认为，你只是想骗我说出我的故事，然后合理的追问一下我去中部是不是又是为了奎斯特的人情了。”
“被发现了~”扎克也不继续隐瞒了，“呵呵，正是这样。你不喜欢这个切入点？那我还有其它过渡话题可以选，比如查理~”
诺一挑眉，无声的笑着，“你没那么容易脱身，随便讲一个好了，为了公平。”
扎克看着诺，“好吧，你没有拒绝。”拒绝对扎克解释他为什么会去中部，并身陷险境的需要扎克和康斯坦丁的帮助，“那我就讲一个，刚好给你时间准备一下。”
诺做了个请的手势。
扎克露出了思考的神色，“讲个最遥远的好了。你懂的，最久远的事情讲起来最轻松，不会有心理负担。”
诺笑着撇了下嘴，是赞成。
“我曾经是个内向，不善言辞，又笨拙的家伙。”这开场，呃，为什么有点耳熟，毕竟扎克形容自己不善言辞只有——“就是那种一旦发生了饥荒，绝对是一个人默默等死的那种。”
“你还是人类的时候？”诺的反应倒是快。
扎克点了下头，还真像他刚说的，久远的事情不会有心理负担，扎克的脸色还保持了微笑，“但我活下来了，因为有人救了我。”摆了摆手，“我已经记不清这个人是什么人了，大概是我邻居？我不知道，总之，他救了我，如果他有一只土豆，我就有半个，他找到了一份工作，我就能分一半工钱。”
扎克说着说着，自动的挑起了眉，看了眼诺，“只是为我自己辩护，不是我不想出去工作，是我不能，我大概出去两天就会人拐走，然后卖去当*********诺的眼眶大了一圈，盯着扎克的脸明显在问这是不是在开玩笑。
扎克摇头了，“很可惜，我不是在开玩笑，你可以去找找四个世纪前的故事小说之类的，活不下去贱民只有两条出路，有副可以出卖的皮囊，或有份可以出卖的灵魂。都是要出卖些东西的路。”
“呃，封建时代，贵族和非贵族的时代，我懂了。你继续吧。”诺摆了摆手。
“我就是那个又有不错的皮囊又妄图保留自己灵魂的家伙，所以，我应该活不下去才对，但，那个家伙救了我。”
诺皱了下眉，有点犹豫的，“他出卖了什么么……”
“没有，所以我们活很艰难，直到我们遇到了托瑞多。我最终还是卖掉了点东西……”看着诺有些别扭的眼神，“别想歪，我说的是我的忠诚，托瑞多氏祖选择了我做他的直系后裔，哪怕是当时笨拙的我，也能明白成为一个永生贵族的直系后裔意味着什么。所以，我放弃了我人类的血统，接受了托瑞多的血统，成为了二代托瑞多。我作为人类的苦难，从此结束。”
诺抿了抿嘴，“于是，就是还人情的时候了。”
扎克再次一点头，“对。”然后是无奈的摇头，“但我果然还是笨拙，我大概用了最让人怀疑的方式去还这份人情——我无法在白天，哦，那个时候十三氏族还没有白日行走的能力。我不能在白天的时候去探访这个让我活下来的家伙，只能小心的在给我献上忠诚的托瑞多氏祖选择食物的时候，跳过他，让他活下去，然后在夜间狩猎，偷偷给他送去食物，让他活的稍微好一点……”
诺皱起了眉，“那一定……”看着扎克，“很艰难。”
“非常。”扎克一耸肩，“所以我搞砸了。”扎克顿了一下，还真是便利的直接略过了我们已经听过的那部分故事——扎克向这个人承认自己不再是人类的部分，“他，呃，让我只说他，恩，离开了。”
“死了？”
“当然，最终，应该是死了，但没有，离开了。”扎克侧侧头，“我用向托瑞多氏祖保证，永远抛弃曾为人类的一切，拥抱吸血鬼的永生，换取了氏祖不去追捕一个奴隶的逃离。”扎克安静了一会儿，“我愿意相信，他让我活下来了，我也让他活下去了，我在真正成为托瑞多的时候，已经还清了欠他的人情。”笑了，“但，谁知道呢？我再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了，十年、二十年、半个世纪，成为殖民者来到新的大陆，我永远也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已经还清了这人情。”
诺看着扎克沉默了一会儿，眼角抽动了一下，“狡猾，太狡猾。以我和奎斯特的年龄差，我是活不过他挂的。你的故事，没有一点参考性。”
“呵呵，你就不该在我身上找人生参考。”扎克眯着眼，“又轮到你了，中部的事情。”
诺笑着开始乱飘视线，是很明显的拖延了。
但这拖延太没意义。“你……”
扎克刚开口，露易丝推了门，“詹姆士来了个电话，我给你转到下面来了，他情绪很糟的感觉。”
扎克撇撇嘴，“他什么时候情绪是好的。”看了眼轻松摊着手的诺，“等在这里。”起身走入了展示厅，接起了柜台上的电话。
“内特是被达西要挟去散布0711的！”听筒那边开口就直奔主题。
扎克不想说话。
“内特是那个魔宴托瑞多乐队的粉丝！是魔宴托瑞多的候选后裔！”
扎克还是不想说话。
“魔宴在利用内特布置对付昆因和史密斯的计划！”
听筒那边没说话，只剩了激动言语后的喘息声。
等了一会儿，扎克开口了，“就这些么？”
轮到听筒那边不说话了。
虽然詹姆士看不到，但我们了解的，扎克么，哪怕是打电话，表情也要做足，生怕自己要表达的情绪，无法从那细长的电话线里传递过去，“我太失望了，詹姆士，说点我不知道的东西。”
听筒那边爆了，“你可以随便看别人一眼然后随便问你想问的问题！我可以？我可以？？你以为我能从达西嘴里问出这些很是很容易的事……”
“局长，达西局长。”呃，这种时刻，扎克居然还有心思提醒这玩意……而且，“詹姆士，你在哪里？我怎么听到了喇叭声，你在公用电话亭么？”
“当然！不然我会和你说这些？！”大概是意识到在电话亭里发疯是件丢人的事情，稍微冷静点了，“达西嘴里问不出什么了，我准备去找奥兹……”
“为什么？继续问魔宴的计划？”
“不然呢……”
“奥兹不知道，用点脑子行么，詹姆士，科齐尔因为和李斯特明面合作关系，现在正在被西区人盯着，哼，至少在达西局长的眼里是这样的。这种魔宴分路对付西区人的事情，哪怕是为了避嫌，也不会告诉奥兹，这点道理还需要我告诉你么？”
“呃……”
“詹姆士，别做没意义的事情。奥兹现在也有李斯特的事情要处理，你觉得他在西区人和魔宴中间做两面派很轻松么，别去增加他的负担了。盯着你的局长吧……”
扎克也被打断了一次，挑着眉，听着挂断音，无语的摇摇头，放下了电话，刚准备继续去追问诺——
“你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不打扰了，我先走了，再见。”诺，告别了。
好吧，扎克放弃了，他的自觉让他不会在为同一件事去问第三次，“恩，再见。”(未完待续。)
10
光头带帽子是种很特别的体验~曾经从未‘接触’过世界的皮肤现在正无间的和帽子的内衬贴服着。这感觉并不好，也不知道是头发在重新生长、冒头的缘故，还是从来都被头发保护的头皮在拒绝被布料接触，麦迪森难以抑制自己不自觉的就想撬开帽檐，抹上一把的冲动。
当他再一次下意识的抬手，用笔探入帽檐，上下戳动的时候，麦迪森猛然的僵在了那里。
他听到了点东西。
不属于这里的声音——
痒。这是最直观的感受。还带有一丝烦躁，就像潮湿的季节看到木桌角边蔓霉菌那样。一些不该在那里的东西出现在那里，那种不清爽的含糊，那种滋生的瘙-痒-。谁能想到呢，光头带帽子会是这种让人不适的感觉。*
“谁在说话！！”麦迪森瞪着眼睛，扫视着自己的办公室——除了他，没别人的办公室。
这声音继续了。
麦迪森决定取下帽子。*
麦迪森本能的要脱掉帽子，擦去头上泛起的汗珠的动作停止了，“谁在说话？！！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但他又决定算了，这种感觉早晚要习惯的。他已经太久没有把眉毛以上的部分展示给世界欣赏，他可不想从此时开始——一上来就是如此裸-露-、直白……呵呵，字面上的白，谁知道呢？第一次呼吸到空气的头皮比屁-股-还白~*
“这不好玩？！！”麦迪森从椅子上站起来了，眼角抽搐着，极力控制着自己别立马冲去卫生间，确认自己的脑袋是不是比屁-股-白，“里昂？！是不是你？！！停下！”
“你叫我啊？”办公室的门开了，恶魔里昂看着麦迪森，眨着那双黑色的眼睛。
“你……”发出一个称谓就停止是因为声音还在继续。
但让我们面对下现实好了，他的烦躁可不全部归功于自己的新‘发型’，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正在做的工作。大概还有五分钟吧，每天清晨的某个老实的小伙子就要来取走今天的工作报告了，而他面前的工作报告，依然是一片空白。*
麦迪森的动作迅速的先看了眼时间，然后低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工作报告——五分钟后，一向准时的马修会来取这份报告。但，这报告昨天就已经写完了，现在不过是在检查而已，麦迪森工作很认真的。
麦迪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大脑是怎么运转的，“你说错了！”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
“我说了什么？”里昂继续眨着眼。
“我没和你说话！！”麦迪森瞪向了里昂，“你难道听不到……”
被打断？不，那声音根本不是对针对什么对象讲述的，所以没有打断一说，有的只是在它发出声音时，麦迪森在不可控制的去听——
烦心的事情又要多一件了。该如何定义一个大龄单身男人的生活呢，呵呵，还剩多少头发，和，工作。他已经习惯带帽子了，所以，头发大概真的是他最不关心的东西，然后，对了，工作。要向那个‘吸血’的老板提交的报告已经让我们的麦迪森难受了，现在，他面临了一个新个问题，“先生，我能和你谈谈吗？”一位员工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麦迪森盯向了里昂，几乎是带着仇恨的，“出去！现在！！”
里昂依然在眨着眼，“什么？麦迪森，你发烧了么，不是你叫的我么？”
“出去！现在！！”麦迪森大概有点发神经了，“现在不是好时间……”
“随便了~”里昂打断的，“但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嘿嘿准备一下~”里昂搓着着手，那是一副高兴兴奋的脸。
“现在不是好时机，里昂。”麦迪森本能的排斥，或许是因为有些不好的预感吧，毕竟现在的殡葬业……
“不，先生，我真的需要和你谈谈。”这位名叫里昂的员工低着头，那迟疑和不安的神色让麦迪森更加确认自己的预感——“我不能在在这里工作了，我要离开了。这里……哎！抱歉，先生！我要辞职！”*
麦迪森盯着里昂，脸颊在抽搐，“辞职？！你要辞职！？？”
里昂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然后是突然的窜到麦迪森面前，一副笑嘻嘻的，“啊！我知道了~你也不算太笨嘛~火葬停工，我在这里呆着也没有事儿可干，这工作也没什么意思了~我要走了~”
麦迪森的脸黑了，推开了里昂的那张笑脸，“你到底是谁？！”
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麦迪森摆了摆手，他连原因都不想问，明显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他能辞职的话，他也会辞职。*
“谁是谁？？”里昂的视线跟着麦迪森的视线在办公室里乱晃，确认除了他们两人没其他人在后，里昂抬手按住了麦迪森的脸，摆向自己，“你还好么，麦迪森？”
如果不是里昂此时是一副笑嘻嘻的脸，怕真要以为他在关心麦迪森了——
“呵，我才关心~倒是，你就不问下为什么我要辞职吗？”
“谁管你！”麦迪森是下意识开口的，推开了自己脸上的手，“我现在没功夫和你……”
“去财务领这个月的工资吧。”麦迪森对这位员工里昂说。
“谢谢！先生！”*
“你还是要把这个月的工资的给我~”里昂晃着头。
麦迪森的脸在抽筋，“从我眼前消失！”导致说话的样子有点狰狞，好吧，不止一点，是非常。
“主保佑你，放松点，伙计~”里昂挑着眉，“你知道我只是想负责点~省点麻烦~”
里昂在说啥？没事儿，他自己解释了，“我不想在警察经常来‘逛逛’，这儿调查一下，那调查的一下，被发现连工资都不拿的就走了~看起来多可疑啊，被认为是偷了那些燃料的嫌疑人就糟糕了，对吧~”
麦迪森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回应。
“警察那边我会打招呼的。”麦迪森用了让对方的安心的神情，“你的工作记录一直都很好，放心，不会影响你的未来的。”
“谢谢！先生！”*
“但认真的！”里昂又开始眨眼了，跟跳帧一样，“我以为你会更，恩，雀跃一点~毕竟终于摆脱掉我这个家伙了，你不是一直挺讨厌我的么？我总在煽动一些……呵呵，你懂的~难道，日久生情了，你喜欢上我了？”
麦迪森的脸也在跳帧，如果可以，麦迪森真的会踹里昂，但何必浪费体力呢，‘里昂’不过只是个容器而已，里昂不会疼，“说完了么，说完了滚。”
“真冷~”晃着头转身了。
但麦迪森真心希望闭嘴的声音，并没有消失。
看着里昂准备出去的背影，麦迪森叹息了一声，最后为这跟了他这么长时间的员工一点助力吧，“里昂，你找到新工作了吗？需要我为你写一封推荐信吗？不费事的。”
“可以吗？谢谢！谢谢先生！”*
“哦对了。”里昂突然转头，“还有件事，你得给我写封推荐信。我要给我的新老板看~”
麦迪森现在的脸不是跳帧了，是断片儿，就是那种，恩，差不多每隔两秒，脸部的所有肌肉都换个角度僵硬的感觉。
“你那是什么表情？”里昂不高兴了，“我也不是让你帮我撒谎什么的，真实的写我工作的状态就好~呵呵，偶尔教唆同事赌点小博，打个小架，半夜玩玩尸体什么的……哦不~”里昂捂着嘴，“说漏嘴了。”然后认真的看着麦迪森，“我向圣主发誓，我没有对那些遗体做什么过于亵渎的事情。”
“滚！”
“你不写，我就去让扎克写。”里昂挑了眉，“对！让扎克写更好，更有说服力~嘿嘿，当我没说，麦迪森，别放在心上了~不麻烦你~”
就在麦迪森已经拿出了新的信纸，脑中已经开始组织对一个人最美好的评价时。
“呃……先生，还是算了吧，不，不用麻烦了。我，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殡葬之家工作的履历……”
麦迪森默然了。轻轻的放下了笔。*
麦迪森重重的甩掉了手里的笔，“你再说一句试试！！”对着空气吼的。
“呃，麦迪森？”里昂已经走到门边的，扭捏的蹭着门框，“你确定你没事么？激动什么啊？我说什么了？吸血鬼么？呃，没想到你还会在意这种东西，没睡醒吧”
“你闭嘴……”麦迪森的愤怒都没能好好发泄——
年轻的小伙子在门已经开敞的情况下，还是敲了门。麦迪森知道，是该交出工作报告的时候了。*
“嘿！马修~”里昂很热情的搂住了有些别扭的马修，“刚好，我待会儿和你一起去格兰德，扎克在吧？”
“不在，他出去了。”
“呃，去哪里了？”
“派斯英，去找诺菲勒们去了。”
“呃，那些诺菲勒让我全身不舒服。”里昂撇着嘴，“算了，我还是去找他吧，不打扰你们了~”最后给了麦迪森一个嬉笑，“再见~”
刚辞职的员工里昂知道自己不在适合呆在这里，最后向麦迪森给了一个歉意与感激并存的告别，退出了办公室，把这里留给了还在这里工作的人。而麦迪森，看着自己面前空白的工作报告，只能迅速的转换着心情，寻找自己没有完成工作的理由。*
麦迪森应该是真的病了，他的脸在诡异了这么长时间后，出现了一个胜利的微笑——拿起了写的满当当的工作报告，整理、对齐、装订，递向马修，“我还附录了昨天客户从格兰德回来后对葬礼的一些想法，说想加入点外地的传统细节，让扎克，哼，让露易丝看看吧。”
没忘记磨坊给格兰德的这业务，是因为亲属有外地人吧。
“恩。”马修自然是老实的点头，大概是下意识，翻了一下，确认附录在。然后，“呃，麦迪森？你拿错了吗？这些是白纸。”
“这些是白纸。”老实的青年抿着嘴，放下了麦迪森递过来的报告，“先生拿错了吧。”
“啊？白纸吗？”麦迪森并不是个好的撒谎者，他有些夸张的接过刚因为大脑空白而直接递出的白纸，使劲的翻着，“天啊，怎么会是白纸呢？？”*
“天啊！怎么会是白纸呢！！”麦迪森一把扯过马修手里的工作报告，翻过一页页的字迹，“这哪是白纸！！这不都是字！老子昨天写到半夜……”
麦迪森那糟糕的谎言的还在继续，“我写的报告呢？我昨天写到好晚……”*
“闭嘴！”麦迪森猛的抬头瞪向天花板，“你给我闭嘴！！我发誓你在说一个字……”
大概是同情吧，老实的青年转开了视线，不去看麦迪森那夸张的表演，“是不是和什么其它文件放混了？”
也只能硬着头皮的，“哦，我找找……”*
马修的有点不安的看了眼什么也没有的天花板，“先生？你在和谁……”被麦迪森狰狞的眼瞪了，马修抿了抿嘴，“呃。”只能专注他自己的事情，他是来拿工作报告的，那，“是不是和其它文……”
“闭嘴！不准完成这个句子！！”麦迪森直接动手了，捂住了马修的嘴，“别说话！一个字都不要说！”
马修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麦迪森，点了点头。
真的安静了。除了马修被捂住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外，麦迪森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了。
这安静持续了半分钟，电话响了。
“别说话！”麦迪森盯着马修，松开了手，深呼吸一次后接起了电话，“格兰德殡葬之家分……”
“是我，呵呵，麦迪森。”是韦斯特女士。
“是，是你……”麦迪森的心跳有点混乱。
“呵呵，我能过来一下吗？”
“你，你要过来？”
“恩，我正在写你的故事，呵呵，我在试着想象一副你的工作画面，呵呵，你知道的，最近给你很多压力的工作上状况。我试着写了一下，感觉还不错，能在情节中把现在殡葬业的危机带进来~我挺满意的，但是有些细节，恩，我还是不太懂，我不太熟悉殡葬业的工作内容，我想去实地考察一下，呵呵，介意吗？”
麦迪森握着听筒，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筒那边好像会错意了，“哦，比如，我以前听你说过，你会给你老板写工作报告对吧。但我啊，完全不知道你会写些什么，殡葬业有什么可以报告的。莫里斯老师不是总是强调真实的东西才能让人共鸣么，我试着侥幸一点，空掉这部分，但是啊，就是感觉被卡住了，写不下去了，我不该侥幸的，还是好好向你请教一下的好。”
卡住了，呵呵，卡住了。
“你来吧。”麦迪森的脸意外的平静了，“我等你。”
“谢谢~等我~”(未完待续。)
11 布米
“我不！”布米回答的异常坚决。而另一边的朵拉却是一副被冒犯了的样子，“为什么问他。”指着自己，意思是没有问她！
扎克么，依然在打量诺菲勒的聚集地，坐标是派斯英的青少年活动中心，当然，地下，似乎是供暖的锅炉房。脑袋顶上的通风口还可以听到上面嘈杂的声音，“我认为朵拉你很忙，和巫师的联盟，马萨港的事情，都需要你亲力亲为，对么。呵呵，至于布米么。”笑着看了眼布米，“你应该没什么事情做，所以。”
朵拉挑了挑眉，“这个理由，我接受。”晃着她的小手，整理着头发，“诺菲勒需要人带领，而那个人就我，不是某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家伙。”
“不是做不好！是没事！你没有给我分配什么任务不是么！约翰那家伙也不理……”
“因为你做不好我才没给你任务。”朵拉翻着白眼，侧头听了听上方的声音，“你们慢慢聊吧，我有事，先走了。”
本就复杂暗沉的空间中，朵拉转了个身就消失的没影儿，剩下布米皱着眉，瞪了眼扎克，“不！我不要和你对练！”
“你害怕？”扎克保持了微笑，抹了抹身边的管道，除了有点烫外挺干净的，直接靠上去了，“你可比我大，布米，你比我强。”
“这和强不强没有关系！”布米依然在坚持，“我！诺菲勒！就不是为了战斗而强大的！”
“托瑞多也一样~”扎克点点头，“但事情不是总是如人所愿，对么~呵呵，就当是两个和平爱好者相互‘练习’了~”
应该可以看出来扎克跑这里来干嘛了，练习，可惜了，诺菲勒都是文明人，扎克没办法用手指戳戳就如愿的招来一场对战。
扎克其实昨天就想来找诺菲勒的，但不是一直被访客耽误着了么，下午被浪费后扎克又不想打扰诺菲勒在马萨港的工作，只能今天跑来了。
能够然后扎克联系与魔宴托瑞多对战的人选，本杰明当然是第一位，然后就是诺菲勒了，第三位扎克也有人选，但现在不急，扎克现在是来找诺菲勒的。
曾经和魔宴托瑞多有直接冲突的诺菲勒还可能比本杰明更了解魔宴托瑞多的战斗方式，毕竟，他们靠自己就学到了魔宴托瑞多的控血技巧，并且就从以屏蔽感知的方式从暗处发动攻击来看，诺菲勒和魔宴托瑞多很相似。
只是现在在巴顿的诺菲勒，能够对扎克这个二代托瑞多完全屏蔽血统感知的，只有同为二代诺菲勒的朵拉和布米。
朵拉很忙，那就只剩下这里的布米了。
布米斜撇着扎克，“我们之间的相互练习？你在要求我模仿仇人的战斗方式！”
没忘记吧，乔治娜和罗伯特是怎么速成的，不会有人天真的以为布米手刃了一个乔治娜，这仇恨就烟消云散了吧。
倒是这可以作为扎克和伊莱·托瑞多不可能获得共同立场、好好协商未来的补充证明。挺好的，人生大确幸~朋友的敌人也是自己的敌人，比敌人的敌人只好是朋友，要真诚、美好太多，不是么。
“或者我们可以换一下。”不明显的，扎克的脸苍白了一些，是使用了控血技巧，“我来模仿伊莱·托瑞多，攻击你。”同时红了眼，“虽然有点麻烦，但即时抹掉你看到我的瞬间记忆，我还能做到。”
布米瞪起了眼睛，不可思议的，“你，你可以做到这样？？”
有人意识到扎克说了件很恐怖的事情么，即时消除瞬间记忆？这意味着扎克站在你面前，在你视野中的扎克的影像，反馈到大脑变成‘扎克在我面前’的认知的那个瞬间，扎克能把这个念头抹掉！你的面前就是扎克的，但你的脑中没有扎克在你面前的认知！
扎克耸了耸肩，“我被悬赏了一个世纪，得有点长进，不是么。”必须的，先自得，然后，“但也别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我，只有一点点作用，如果我持续出现在你的眼前，大脑会自然认识到自己的记忆被篡改了，会没效果，有用的，就只有那一瞬而已。我也只在不想自找麻烦的时候用过，战斗中，我很怀疑能起实质作用。”
“呃……依然，一瞬间已经很厉害了。”布米眨了下眼，然后再皱起了眉，“被你近身就太危险了……”思维彻底被带走了。
很好，这思维明显是已经在思考该怎么应付扎克的这种战斗方式了。
扎克知道自己成功了，“想试试么，但当然，如果我模仿魔宴托瑞多的话，你就要模仿我。”
布米撇了下嘴，打量一下扎克哪怕在这地下的锅炉房都全身光鲜的着装，居然嘲讽了一下，“怎么模仿？先去科齐尔的店逛一圈么，呃。”
扎克挑着眉笑了，“你想的话也可以——”第三位就这么出现在扎克嘴里了，“我也打算去找奥兹·科齐尔，询问他所知道的一切关于伊莱·托瑞多的情报。当然的，有他的指导，我们的练习会更有效率。”
在布米撇着嘴无语的时候，扎克又思考了一下，“我想他应该也在等我。”昨天伊莱·托瑞多的电话后，扎克马上就给奥兹打了电话不是么，当时虽然没有说太多，但明显扎克是希望奥兹通知达西后，让魔宴那边有点反应，拖延一下伊莱·托瑞多来到巴顿的时间。然后就是如果奥兹和达西自觉的话，就应该有意识扎克很快会找上他们，索要情报。
然后奥兹和达西两个，用脚趾想都能知道扎克会选奥兹。
“关于那个读心人……”布米却皱了皱眉，“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在我们决定来巴顿前，为了报复魔宴托瑞多，是准备去和科齐尔做交易的吧。”
“我不知道。”扎克没什么表情，“你们没说过。”
布米皱了下眉，“那我现在说。”倒是心安理得，“不止准备，我们已经进入西部，我带的队。”虽然是我们已经知道的事情，大概不想再回顾一遍，但看在扎克挑着眉好奇的样子，容忍一下下吧——
“你带的队？”扎克问。
布米额角一抽，“你什么意思！我不行吗？！你真以为什么事情都是朵拉在做啊！我也有出力好不！”
“抱歉，请。”扎克挺诚意的。
“出发前我们就很犹豫这个计划。毕竟科齐尔的名声不好，我们不可能把一切都押在科齐尔身上，所以诺菲勒还是由朵拉主持，我带了几个人前去西部。”
扎克边听边思考着，点了点头。有两点，首先是科齐尔的名声不好——废除奴隶制的事件发生后，扎克就不再隐秘联盟了，所以在阅读到人造人厄尔给的那本日记之前，扎克都不可能知道曾经获得自由了的人造人还有个那么一场被科齐尔利用然后丢弃的经历。
第二点是布米，扎克看着布米，“你们，当时没准备被活着离开西部，对么？”
“呃，算不上不准备活着离开，我们若是要走，科齐尔还拦不住我们。”布米撇了撇嘴，“计划就是利用科齐尔的贪欲，他们曾经对隐秘联盟努力做的那样，我们有大概，恩，八成的把握，科齐尔不会直接把我们卖给魔宴，而是和我们交易，获得情报，然后只把情报交给魔宴。”
扎克抿着嘴想了一会儿，恐怕不止八成。回顾一下我们知晓的一切读心人家族历史以及现在——奴隶裁缝、改变命运的获得科齐尔之名、获得魔宴平等地位、奴隶运动时的分裂、别管莫瑞林只说科齐尔继续在魔宴获得地位、来到巴顿后对魔宴异心……科齐尔的作风，哼，不可能会拱手把诺菲勒这个大资源老实的交给魔宴，一定是自己捂着，榨取足够能让科齐尔在魔宴获得更多利益的情报。
“只要利用好这一点，我们能就安全的去西部，然后全身的回来。”布米看着扎克，“之前已经告诉你了，梵卓在托瑞多‘消失’后，一直试图复制魔宴，维持自己的统治，有段时间，梵卓痴迷于科齐尔和魔宴的‘伙伴’关系，我们，对科齐尔做过很长时间的研究。科齐尔……”布米顿了一下，“不管任何时代，不能算是忠诚的家族，他们只考虑自己的前途，靠这一点，我们才有了主动和科齐尔交易的计划。”
“然后这计划终止了，你们发现了我在巴顿。”
“恩，勉勉强强的算是运气好的发现了。”布米摇了摇头，“我们本来就对和科齐尔做交易怀有疑虑，放弃的倒也干脆。”看着扎克了，“我想说的是，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对奥兹·科齐尔抱太多信任。那个家伙，就不值得信任，哼，四个世纪的隶属于魔宴，怎么着，来巴顿住了几天，就决定背叛了。那某天，背叛我们，也不值得奇怪。说白了，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自己家族的利益而已，什么都做的出来。”
扎克弯着嘴角笑了笑。反驳布米是不可能的，因为扎克赞同以上全部。但扎克到还不至于说科齐尔是背叛什么的，还记得奥兹·科齐尔对扎克说的话么——曾经我们在魔宴，做的事情、争取的利益，自然是为魔宴，现在我不在魔宴了，我在巴顿，我看到另一种可能，为什么还要为魔宴，独独的为自己不好么，像科齐尔的祖先那样，改变自己的命运。
如果改变命运能算背叛的话，这世上，恐怕没几个忠诚的人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倒是你提醒我了，当梵卓把隐秘联盟搞的乱七八糟，甚至开始针对你们诺菲勒的时候，你们有听说过梵卓‘囚禁’了什么来自共和的人么。”
“你是说那个弥勒么。”布米倒是直接。
“你知道！”扎克的惊喜马上就要失望了。
“不，我不知道。”布米摆了摆手，“梵卓带联盟离开联邦的前几年，诺菲勒已经算是被排除在联盟外了，他不会和我们分享任何情报，连集会都不再通知我们。”有点无语，“这名字还是从丝贝拉那边听过来的，那个翼人希拉和丝贝拉聊这事情的时候我们在旁边听到了。”摇着头，“我还以为梵卓至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哼，结果只是被个底细都不清楚的家伙‘指点’去了共和，哼。”
扎克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了，“走吧，还是要去找奥兹的，练习是一定要做的，我们都要准备好，没人能保证当伊莱·托瑞多来巴顿时，会是一个人，呵呵，‘邮寄后裔’，到处都是。”
布米也不再说不了，跟上了扎克，但依然，“我模仿不了你的战斗方式！”
“那就按你自己的方式来，实际上我也不在意我们中，是谁最终杀掉伊莱·托瑞多，谁都可以。”这么说着，扎克姿势难看的在不知道是什么通道的空间里爬着。诺菲勒的聚集地，大家懂的，他们走的道儿都不是为人准备的。
好在速度够快，布米再次出声的时候两人已经在地面上了，“你模仿一次魔宴托瑞多，我要看你那个瞬时记忆消除，然后还是我来模仿。啧，我觉得你杀掉他的几率大点。如果是我，我大概会保持藏匿，拖到白天再想办法解决。”下意识的抬手遮挡了下阳光，撇着嘴带起了身后的兜帽，诺菲勒不喜欢公开露面，还记得布米脸上满是坑么。
扎克笑着拍了拍布米，率先坐入了路边停着的车，扎克开车来的，晨光下奔跑那种浪漫事情，扎克很少做。
车发动了，转向、挂挡。
“我或许不太清楚路面上的街道结构，但你这个方向绝对错了，我们是去找科齐尔，去李斯特街对么，往北，你这方向是往东的。”布米所在后座开口了。
“我知道。”扎克么，挑着眉，“我只是想反正要去见奥兹，不如先去警局晃一圈，呵呵，你帮我，探下达西有没有接到什么魔宴关于伊莱·托瑞多行踪的反馈信息。我们可以在见奥兹的时候试探一下他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对么。”
“可以的，要顺便帮你偷-窥-一下詹姆士么。”
“呵呵呵，行的~”(未完待续。)
12 影人与警察
应该是档案室之类的地方，某个警察，查普曼，左右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人在这里。看着某列标识着年份的文件柜，确认了一列，走入，动作干净、轻声拉开一扇扇抽屉，在翻找着什么。
头顶上并不明亮的灯明灭的闪烁一下，查普曼抬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再次看看周围。影绰的影子让这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查普曼只是撇了下嘴，继续低头进行手中的事情。看他的翻动速度，显然很明确自己的目标。
有东西在拉拽他的裤脚。
查普曼手里的动作停止，脸上居然是不耐烦，“别催我！我在查！”
虽然声音被刻意压低了，但环境使然，依然有回音。
拉拽继续了。
查普曼一皱眉，拿开手里的文件，对着自己的脚下，“我说了别催……”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脚下影子中探出的那只小触手，失声了。
小触手晃了晃，绕上了查普曼的脚腕，往文件柜前拉了一下。
查普曼不太确认是不是自己动的还是被拉的，往文件柜靠近了一步，几乎要贴着冰冷的文件柜时，影子也成功伴着查普曼移动遮蔽的光源覆盖了上文件柜，一张涌动而出的笑脸出现在了影子中，“嗨~查普曼~”
查普曼的眼角一抽，本能的想后退一步，“万德尔？！你怎么……”
文件柜上的影子中，纤细的黑色触手突然伸出，一只只有些碜人的黑色小手揪住了查普曼的衣服，拉回来，继续距离文件柜只有一丝缝隙的贴着，“别后退，我不想对着你的脚底板说话~就这样，乖~”
查普曼张了张嘴，他没想过自己还会见到这个影人万德尔，而现在，时机也不太好。
“你，你怎么来警局了？”查普曼感觉自己的呼气在文件柜上蒙上一层雾后被反弹回来。
“来找你呗~”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影人的恶趣味，在查普曼的影子中开始显现查普曼的轮廓。
查普曼一皱眉，摆手轻松的断掉了比卫生纸还脆的细小触手，退后一步，看着覆盖在文件柜上影子随着他的后退下缩，伴随着万德尔的无语抱怨，“呃……开个玩笑啊，至于么……”
查普曼退到了文件柜的中央，皱着眉看着自己脚下缩成一团的影子，刻意的不接触任何其它影子，缓慢的往光源的正下方走。
“呃……”影子中的声音继续了，“谁教你的？好吧，你把我困住了。我道歉，对不起。可以了吧。现在，能找个让我能活动的地方么，我真的是来找你的……”
查普曼蹲下，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包烟，立在地上，然后在腰间取下了随身的手电。
“你要干什么？！”影人万德尔发出了这么一声，然后是大概是装出来的惨叫，“啊——啊——”
查普曼站起，后退了几步，现在已经不用关心他自己的影子触碰什么了，查普曼看着天花板下的烟盒边缘，那被压缩到不能再压缩了一圈孤独黑影，“找我干什么。”
“需要么，需要么！”那圈烟盒的影子在说话了，不太高兴的样子，“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些后，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查普曼的脸抽搐了一下，万德尔不提这事儿还好，提了，那就，只能呵呵了。还需要提醒这位警察先生，查普曼现在‘神奇’的人生是从什么开始的么，啊，对了，‘自杀’后被影人万德尔附身开始。
查普曼转身就走。
“嘿！你不会真的把我留在这里吧！查普曼？查普曼！”
查普曼并没有真的走掉，而是回到最初的位置，继续手里的活儿。
任由影人万德尔叫唤了一会儿，继续平静的，“找我干什么。”
“啧，找你帮忙。”
“帮什么。”
“借你的身体用一用。”
查普曼放下了手里的档案，拿出另一份档案，这种话需要被回答？
“呃，查普曼，查普曼，查普曼~查普曼~~”万德尔唱起来了。
“不借！”查普曼撇着嘴。
“请~”
“不！去找个要死的人！别找我！”
“找不到啊。能找到我就不会来找你了，你以为我愿意附身健康、生命力旺盛的人？很伤的好不好！”
还记得关于影人的特性么，影人太弱了。那只能在影子中存在的可怜生存方式就不提了，最值得的同情的是附身只能靠骗，骗那些濒死的、人生的走马灯已经开始浮现、‘幻觉’到开始看到另一个自己的人。
“呵。”这是声嘲讽，查普曼又不想回应了。难道不是么，对一个警察说，这城市找不到濒死的人？
“呃，呵什么呵，你还不知道么，恶魔契约者？你觉得你的主子们喜欢我去强行给一个要死的人续上几天的生命么。啧。而且自从堕天使的力量完全发挥、控制了地狱犬后，情况更糟糕了，那些狗东西都不管我还在身体里，就强行拖灵魂出去！几次我都差点被一起拖走了！”
万德尔的抱怨似乎会没完——“更不要说圣徒那帮家伙了，那个天使，卡米尔什么的，有病！我用几天身体怎么了，好像我会玷污他信徒的灵魂似的，呃，简直……”
被打断了。
查普曼一个机灵，接住了抛过来的烟盒，看着面前的帽兜男，“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布米侧身指了下通风口，“影人是很可怜的生物，也是我们和巫师重要的盟友，别虐待它。”布米拍了拍查普曼手里的烟盒，对着身侧的阴影笑了笑，然后继续对着查普曼，“你在干什么？”
“呃……”查普曼有点不想回答的意思，但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开口了，“恶魔，呃，斯高尔，要东南部的案件档案。”
“哦。”布米撇了撇嘴，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你们局长，达西呢？”
查普曼抿了下嘴，“我只是个小警员。”好吧，也算是回答了。
“哦，那詹姆士呢？”
“呃，寇森警探在警局么？”
“也不在。”
“那大概是出去执行任务了。”
“哦。”布米一副失望的样子，“那，你们继续。”转过了文件柜，伴随着一声通风口处的轻响，人已经不见了。
细小的小触手再次延生出来，抓住了查普曼，靠向文件柜，“那不附身，你帮我做件事，这总可以了吧，我以前帮你了，欠我的，你该帮我。”
“呃，随便了。”(未完待续。)
13 血
还未到格兰德，布米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先往南跑了，说是要找个方便练习对战的地方——格兰德因为有普通员工入住，不方便异族乱行动了。扎克则直接回到格兰德见客。
解释一下吧。达西不在警局，两个吸血鬼本都有点小失望来着，但去了李斯特街见奥兹后，被告知达西去格兰德了，带着魔宴的奖励和伊莱·托瑞多的情报。
“我没想到你会过来找我。”这是读心人奥兹的原话，“在西区人和达西之间周转，我已经要很小心了，我不想在让魔宴察觉我和你的关系。记住，扎克，魔宴现在在巴顿的人有两个，我和达西，你需要平均接触的次数。你不会想让勒森布拉认为你有‘喜好的偏向’。”
对，扎克被教育了，还是挺有道理的。说起来扎克和读心人的私下见面已经有很多次了，但和达西，还没有过。呃，意外事件和电话不算。
于是扎克就回来了，回来的路上还在不停调整情绪——不管魔宴给了什么奖励，笑着接。
但任何提前的准备都是无意义的，刚开车入后院的，扎克的脸色就变的有点奇怪，因为不止达西在这里，詹姆士和寇森也在这里，还更好，麦迪森也在这里，还能更好么，能的，一只黑猫在使劲的刨本杰明仓库的大门，而这黑猫的主人，韦斯特女士也在这里。
“呃，抱，抱歉，格兰德先生。”韦斯特女士一脸歉意的看着扎克停车在仓库门口，“我也不知道饼干怎么了，老想进仓库……”
“扎克就好。”车是停不进去了，扎克皱着眉看着韦斯特女士抱起了黑猫，敲了敲门，“本杰明。”是要询问本杰明为什么关着门。
“我对猫过敏。”门开了条缝，本杰明面无表情回答的同时，视线却在往斜上方看。
还记得本杰明的仓库天花板上钉着什么么，对，堕天使的双翼。
扎克点了点头，没做回应，看了眼韦斯特和她怀里的猫，没说话。转向了和寇森大眼瞪小眼的麦迪森，意思是自觉点，说明情况。
“你记得我的同学，我的朋友，希拉（不是翼人）·韦斯特女士吧。”
“当然记得。”麦迪森要演，那就陪着好了，“你的故事很吸引人。”
“谢谢~”韦斯特有种收容若惊的害羞感，是扎克太美。
“她准备写个关于我的故事。”麦迪森演的挺好的，“想要了解一下我的工作环境，所以，我带她来了解一下。”
“呃……那个，我本觉得在磨坊了解一下就好了，但麦迪森坚持……”
“当然要坚持，你想还原我的工作压力不是么。”麦迪森看着扎克，一种难以描述的针锋感，“这就是我的压力，当然要来这里。”
扎克眯着眼，好吧，已经开始明白麦迪森在打什么主意了。坏，坏主意——他昨天不是抱怨了扎克不认真对待他的生死么，呵，那就把扎克的生死也拉进来，现在，扎克必须要好好思量韦斯特会写什么故事了。聪明，但坏！
“呵呵。”但我们懂的，扎克一向从容，“那，麦迪森，带你朋友四处看看吧。”暂时别理会好了，达西已经在不耐烦的不停示意向二楼的办公室了，更不用说冷眼在那边看着的詹姆士和烦躁无聊的寇森了。
“哼，这边。”麦迪森开始给韦斯特指路，“我们先看看新生活区。”
“新建吗？真好，就像那种公寓楼，呵呵，麦迪森，你们格兰德可真有钱。”
“当然了，你没看报纸么，哼，殡葬业都在水深火热的时候，就格兰德赚的盆满钵满……”
“麦迪森……”
别去管这两人了，扎克走上了后廊，都不用带路的，达西已经先一步进了屋，直接往办公室走。
倒是扎克出于照顾客人的角度，“两位警探先生不一起……”
“我已经等了你两个小时了！”被催促了。
扎克耸耸肩，上楼。
“我依然不敢相信，你居然会让人随便带普通人来格兰德。啧，这里和我想的完全不同！”一入座就是不知道是抱怨还是什么的开场。
扎克么，挺会抓重点的，“麦迪森的朋友？呵呵，有什么关系，普通人类而已。”对，魔宴不知道韦斯特女士的神奇。
达西大量着办公室，手也没闲着，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瓶拇指大小的小瓶儿，递给扎克。
“这是什么？”扎克拿起，晃荡了一下，看着里面的红色液体已经有了点猜测。
“你的奖励。勒森布拉的血。”
扎克挑了下眉，有点无语的，“我要这东西干什么，当佐料配主食么。”意思是太少了。
“不是给你喝的。”达西有点无语，“如果你帮魔宴抵御一次恶魔进攻，我们魔宴只回报你一顿饭，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扎克侧侧头，“也是。那这是……”晃晃手里瓶子，等待解释。
“一份信息集合，一个‘人’。”达西抿了抿嘴，接下来他说的话，试着理解——“这血中蕴含了一个完整的‘人’，一切意识、记忆、对世界的认知……”还记得我们以前讨论过勒森布拉的能力吧，魔宴最高统治阶层的勒森布拉，能力就是他们的血，在吸血鬼中最强大的血中传递、蕴含信息的能力。然后，就像我们初次认识到扎克可以用魅惑之瞳改变一个人对概念的认知，甚至对时间的感知（苏珊）一样，扩充对勒森布拉血液能力的认知，“一切属于‘人’的思想，都最终导向、决定这个‘人’，会对对特定某人绝对忠诚。”
达西指了下扎克，“你。你想要的时候，用这瓶血，可以造一个对你完全忠诚的人。而且如果你愿意，这个人可以成为勒森布拉吸血鬼。专属于你的，只忠诚于你的三代勒森布拉。勒森布拉已经在这血液中埋入了姓氏授予，完全可以作为吸血鬼的传承血液来用。哼，这点算是和那些‘托瑞多’学的。”
最后一句的玩笑没有让扎克有人任何表情，达西皱皱眉，似乎不确定扎克有没有听懂，“这血中蕴含的信息，会重写一个人一切思想……”
“我知道勒森布拉的把戏。”被扎克打断了，手里的小瓶立在了桌边，“我们曾经是战友，而他也非常清楚，我讨厌这种东西，所以托瑞多和勒森布拉没能站在一起。”扎克有点冷漠，说好的笑是摆不出来了。
达西的皱眉又近了一点，视线乱飘着，“但这是魔宴能给出的最高赐予……”大概是意识到了‘赐予’这词不会让扎克的心情变好，“……报酬。当然，你也可以不用，自己喝掉，都是二代吸血鬼血统，血液中的信息应该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哼。”扎克不会笑的原因在这里，“不用么，你是觉得我不够聪明，想不到么。”扎克晃了晃头，“勒森布拉给我个可以创造出一个只忠于自己的‘奴隶’的机会，你们不想知道我会把谁变成自己的私人奴隶么。掌握城市的市长？西区人中的一个？或已经在巴顿的某个势力，巫师？圣徒？恶魔？还是随便在大街上找一个路人？”扎克点了点桌上的小瓶，“我想要谁的忠诚，难道不会成为你们继续向魔宴通报对我评估的重点么。”
能明白么，重点就是，我们的扎克瑞·格兰德，会用这瓶血去得到谁的忠诚。这不是奖励、酬劳、赐予，单纯的，是个测试。
达西的视线不乱飘了，看着扎克，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就小心的选择。”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应该是有自觉在说下去不会好收场，又拿出一些小罐，“这些是给其他人的。”推给了扎克，“血统没有你这份高，都是些末裔，也没有姓氏给予，只能改变人的意识和制造外族吸血鬼。你拿去分配吧。”
分配的意思就是抵御恶魔进攻的吸血鬼还有诺菲勒和瑞默尔。
扎克撇了撇嘴，呼啦啦的揽过一堆小瓶，扒拉到了手边的屉子里，看的达西脸上一阵抽搐，“呃，别，别弄混了……”
扎克懒得说什么。
这么说吧——扎克不会分配任何东西，这些血扎克不会用，哪天真配羊血喝了到有可能。先不说完全是魔宴测试的忠诚问题，光是在巴顿又弄出一堆勒森布拉，扎克就无限排斥。
“我相信你还有其他事情要说。”扎克看了眼达西，示意了下门外，“詹姆士在偷听。”
达西撇着嘴，也没什么好意外了的摆了摆手，“先不说他们两个。”两个？寇森不也在么，“我想你应该在等伊莱·托瑞多的情报。”
扎克点了点头，没说话，是直接略掉去见过奥兹的事情了，达西不需要知道这种细节。
“我查了你的通话记录，他已经不再西部了，我第一时间汇报了西部，我们已经派出了猎捕队伍。”看了眼扎克，“勒森布拉很生气，如果不是你，他还不知道伊莱已经逃走了，他亲自选择的猎捕……”
扎克又打断了，“你铺陈的越多，我就越清晰的明白，你们没截住他，我在正在这说话的时间，伊莱·托瑞多还在稳定的往巴顿移动，对么。”
达西抿着嘴，点头了。这个时候提白天魔宴托瑞多无法行动的梗，有点没意义，所以算了。
“那我相信，你应该已经准备了他的详细情报，战斗方式、进食习惯、行为模式……给我。”扎克很直接。
达西也直接了一次，伸出了白净的手臂，“轻一点。”
扎克皱眉了，无语的摆摆手，还是接过了达西伸过来的手，“你们魔宴的家伙都怎么回事，都被勒森布拉调-教-的这么服帖了么。哎。”
确实要叹息，这种直接用血液给情报的事情，扎克也不是第一次被魔宴的家伙做了，记得么，奥兹也这么干过。
只是补充吧，“你最好专心点，我解析血液的能力没有你主人强，你分心的话，我或许会读取到点你不想我知道的东西。”
“无所谓。”达西撇了下嘴，“我是被圈养的传承者，我没什么秘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扎克下口了。(未完待续。)
14 局长和警探
有点像人睡醒后会下意识的抹去嘴边的潮湿，扎克放开达西手臂之后舔了下嘴角。
“我很好吃么。”达西看着扎克，脸色有点怪。
扎克愣了一下，“什么？”
达西的嘴巴怪异的撇着，示意扎克的嘴上的动作。
“哦，这个？”扎克动了下嘴角，“习惯动作，不用多想，和餐桌礼仪一样，好习惯而已。”
达西摆摆手，“接收到情报了么。”
扎克点头，“有点杂乱，但，谢谢。”稍微闭眼感觉了一下，嘴角带着一丝犹豫的，“我能问下为什么么？”
“什么为什么。”
“我告诉过你让你专心一点，我对血液信息的接收能力不如勒森布拉，但你没有多专心，我知道了一些多余的东西，关于你的。”扎克挺平静的样子，“你是自愿被魔宴圈养的。”
达西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厌倦了随机的生命诞生，我不想变成一棵树或者一朵蘑菇。”还记得传承者那操蛋的随机生命周期吧，达西的眼角抽搐着，“知道魔宴在圈养传承者，就主动去了。”看了眼扎克，“至少在魔宴，我能每一次的生命周期都是人类。”
扎克挑了下眉，“你自己不能控制么。”扎克疑惑的地方是按照传承者的生命诞生，打破随机诞生的方式很简单啊，传承者自己制造后代就好了，需要被魔宴圈养么。
“我能么？”达西撇了眼扎克，居然是个反问，“你觉得十个月前草-过-的女人，十个月后要从她身体里出生是件很爽的事情么。”
扎克真的没预期到话题突然变得这么，呃，糟糕。皱了皱眉，“你让我脑中有那个画面了，你故意的吧。”
达西撇着嘴侧开了头，“我相信每个传承者都尝试过控制自己的生命周期，但都不会有好结果。”有些烦躁的摇着头，“那不是生活，那连生存都算不上。”看了眼扎克，“你见过刚开始长毛的孩子就开始在这次生命周期随时会终结的恐惧中，四处找人交-配-，为下一次生命周期还是高级生物（人类）而做准备的人生么。”摇着头又强调了一遍，“那不是生活。”
难以避免的，扎克的脑中又有了画面，糟糕的画面，皱着眉，不想回应。
达西的脸色也不怎么好，摆着手，“在魔宴的第一个生命周期我就活到的40岁，真正的活。之后的每一次生命周期我都能真正的活一次人生，所以别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评判语气问‘为什么’，这就是为什么。”
扎克有高高在上？没吧，不过是陈述的把‘主动’和‘圈养’放到一起了。算了，扎克也不准备多说这个问题，谁知道达西还会构建出什么让人不适的画面，“那，你这次的生命周期，就是最后一次了，对么。”扎克的手往达西示意一下，“我接收到了你的，恩，怎么说呢，愿望？你替魔宴完成这次的巴顿任务，你就再也不用经历生命周期了，魔宴会把你变成永生的吸血鬼。”
“对。”达西没有否认什么，“这具身体有缺陷，我没法有后代，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
扎克点了点头，问了个莫名的问题，“你在魔宴传承了多少轮生命周期？”
达西皱了皱眉，“谁会数这个。”但还是思考了一下，“十几次吧，有长有短。”看了眼扎克，有些诡异认真，“这是我连续作为人诞生最长的一次。如果让我再随机诞生一次，变成什么低等生物了，我发誓，哪怕毁灭这个世界去终结传承者这见鬼的生命循环！我都愿意去做！”
扎克一挑眉，“那，祝你好运。”这话题到头了，示意了眼门的方向——詹姆士还在外面偷听，扎克开启了新的话题，“该告诉我，为什么带詹姆士和寇森过来了吧。”
达西调整了一下坐姿，是为了转换情绪，“案子，他们会需要你的帮忙。”
扎克应该自得才对，警局局长带着手下的警探来让他这么殡葬业主帮忙。但扎克现在没什么好预感，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的一个……”达西皱着眉，斟酌了一下用词，“线人。”看了眼扎克，是在看扎克有没有接受这个说法。
其实不用，太早了，他还什么都没说，扎克可不会在于一个称谓。
“死了。”达西开始挪动桌上的小物件，笔筒、名牌之类的，扎克的东西。达西指着斜放的名牌，“这是我家，诺尔的别墅。”指着笔筒，“这是警局。”沿着用笔摆成的道路，“在我上班的路上，今早，死了，就在我眼前。”
扎克抿了抿嘴，把所有东西放回原位，“说就可以，我不需要示意图。”
“详细的资料在詹姆士那里。”达西皱了下眉，可能是不满扎克的打断，“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你会发现自己处在不太好做人的位置上。”
依然，扎克没听到任何实质性的案件，“所以你这局长亲自来嘱咐我帮你的警探办案了？”
“对。”达西也够直白的，“你在魔宴眼里是个非常宝贵的资源，你刚才自己也察觉到了，魔宴会不停的测试你的立场。”说的是魔宴的奖励，“你不用排斥什么，事情就这样，你为魔宴做了好事，魔宴会奖励，很简单。但如果你做了什么对魔宴不好的事情。”没继续说了。
扎克没什么表情的说了句屁话，“恩，帮助警察是我身为公民的义务，对么，你不用对我讲什么大道理，局长先生。”
达西的脸有点怪，是不太理解扎克这话的意思，沉吟了一会儿，站起，“你应该让他们来和你谈，记住你的立场，你知道该怎么做，做正确的选择。我不该继续再你这里呆了，我很忙。”
扎克直接示意了门的方向，“不送。”
在办公室换人的短暂时间里，扎克做了点猜测，关于这案子的猜测。达西提到了扎克的立场，这应该算个提示，然后是达西刻意描述的，人死在他上班的路上，那就是有针对性的意思了。而最近，扎克还真处理过一件对达西有针对的事情。内特。但扎克马上就否决了这个猜测，西区人现在还不至于和达西撕破脸，因为明确知道达西作为魔宴成员和西区人是对立面的现在还只有昆因夫人一人。西区人现在共识的敌人是让费舍陷入人口买卖危机的李斯特。
啪！
卷宗被甩到扎克面前了，当然是詹姆士干的，寇森么，拉了只椅子坐在远远的角落，抱着手臂，看样子是不准备说话了。
很合乎扎克的一贯作风，翻开了卷宗，只看了个扉页的照片，疑惑的挑了挑眉后就合上，“直接讲吧，我不需要看你们的文件，我只是个平民。”
“死者是李斯特私人助理，猝死，初步判定是违禁药物过量，更准确的还在等局里的报告。”
扎克再次翻开了卷宗，看了眼照片上的年轻脸庞，撇撇嘴合上，示意詹姆士继续。两个凶杀组警探在这里陈情的意思就是已经判定为凶杀了。
倒是扎克开始到一点，针对达西恐怕不对，应该反过来，是达西在针对其他人，毕竟，说起违禁药物，就该想到史密斯。
詹姆士回头看了眼寇森，脸上不怎么好，“寇森警探已经第一时间询问了李斯特先生，得知这位助理前一天被派去马萨港，和费舍先生商议某件事情，一夜未归……”
扎克摆手了，是没必要多听什么了。看了眼詹姆士又看了眼不说话的寇森，“你们想要什么？你们的局长想要什么？”
能理解这问话的意思么，破案的是警察的工作，不是一个帮过警方几次的热心市民扎克的。所以，扎克在问，‘你们想我这个平民干什么？’
詹姆士的脸抽搐了一下，没回答，“前几天，李斯特的货物清单中查出了马萨港丢失的进口货物……”啊，这点小事情还记得么，詹姆士某天下班发生的，“今天李斯特的助理就死在去找局长的路上……”
扎克又打断了，看着寇森，“寇森警探，你看起来很安静，有什么意见想要分享一下吗？”
寇森对扎克，呵，眼角一抽，转开了脸。还记得寇森对扎克的印象从天转入地下的转折点么，对，莫卡维通缉的取消——扎克让寇森像个傻子一样。
詹姆士还想开口说什么，扎克直接抬手制止，一脸抱歉微笑的，“寇森警探，我很抱歉，关于莫卡维的事情。”指了指詹姆士，“我之前那些错误的情报，一定让让警探你在局里难堪了，实在对不起。我一直让詹姆士帮我转达我的歉意，但看起来警探还没有原谅我，今天我亲自……”
在扎克的一脸诚挚、詹姆士的一脸扭曲中，寇森的眉角高耸起来，“你让詹姆士给我带致歉了？？”
“当然！”扎克说的无比肯定与真诚，“詹姆士确认了莫卡维中部的身份证明后，知道她不可能是刺杀达西局长的人，得到消息的我就很抱歉当时给你的误导性情报，每次见到詹姆士都请他一定替我转达这抱歉呢，怎么？你没收到我的转达吗？”
“我没有！”寇森瞪向了詹姆士，正好，詹姆士的一脸扭曲可以让看的人随意解读。
“哦。”扎克的惊奇就出现了一瞬，是不能太过，过了詹姆士可能就真的爆炸了，“可能詹姆士太忙，忘记了吧，没关系，道歉这种事情还是亲自来更好。”站起，微微倾身的，“对不起，寇森警探，我不该当时给你那些误导性的情报。”
寇森也站起来了，一脸纠结，“呃，没，没事了，都过去了。”
扎克点点头，坐下。不要以为扎克在这种事时候偏题弄这么一出只是为了恶心詹姆士，真正的目的在这里，达西留一句让扎克做处在正确的选择、记住自己的立场就走了？——
“那，寇森警探，别让詹姆士一个说，你也说说吧，对这件案子的看法。”扎克回到面前卷宗的视线在詹姆士的眼前经过，不管詹姆士这个时刻张嘴是准备说什么，都被逼了回去，这场案情讨论的节奏，只能扎克控制，“首先，我很受宠若惊，你们局长会亲自摆脱我参与这件案子。但，我也很迷茫，为什么？为什么找我？就因为我帮过詹姆士几次吗？”故意的，有点埋怨意味的看了眼詹姆士，“我以为身为线人，应该被保护。毕竟你们有枪，我没有，我只是个平民。”最后这句，是笑着对着寇森说的，故意的。
寇森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扎克只是个平民？呵，算了，拖着椅子坐到办公桌前了，就是要正式加入对话的意思了，“老实说，我也很惊讶局长会带我们来找你，但扎克，你也没必要自谦什么，你是个资源很多家伙，谁都得服！我听说科隆局长在南区在亲自找过你帮忙！所以别说那些无聊的东西，也别怪兰斯没保护你身份什么的，你的名声在外，谁都知道兰斯袖子里藏了个你！没去抢你这个线人只是给兰斯面子加点我们的职业道德而已。”
意外的中肯和准确。扎克很满意。
让寇森加入对话的原因，就是需要要寇森的‘准确’见解！扎克要做的只是放个引子，“哦，这真让我，荣幸。别说这个了，那寇森警探，这案子？”
“麻烦！”寇森警探直接给了定论，“大麻烦！！我最近就总觉得各种事情发生的趋势不对劲！西区人、李斯特、我们局长！一堆事情都没有结果的使劲拖着！现在我更是确认了！就是兰斯这个蠢货还没一点感觉！看到个死人的案子就傻逼的揽下！还搞的局长把我们带到你这里来了！”
哦？詹姆士是蠢货么，那意思就是寇森是聪明货喽，看他怎么聪明吧——
扎克看了眼脸要阴沉的滴出墨的詹姆士，问寇森，“怎么说？”
“我就直说了吧！我绝对不想得罪西区人！李斯特嘴里出现费舍的名字后，我绝对、绝对不会再用一分力！”寇森看了眼扎克，然后视线回到詹姆士身上，“兰斯，我知道你有个‘兰斯’姓氏的光环，你不在意，我不管你！但现在格兰德，你也不要再犯傻了！知道局长来找扎克是什么意思吧！帮你那么多次的扎克，你难道还不清楚么，他是站在西区那边的！局长把你带来是什么意思还要我说明白么！局长知道你不会听我的，也不会听他的！但你会听扎克的！”‘聪明’的寇森，说了结论，“这案子，不能查！”
“恩。”扎克点着头，“詹姆士，你有个好搭档呢。”
能看明白扎克干了什么么，简而言之，达西让扎克选正确的立场，扎克选了么，没来得及呢，被寇森‘聪明’的噼里啪啦一段后，扎克立场已经被聪明人选好、啪的扣到身上了。
此时一脸黑的詹姆士能辩驳什么么，不能，那扎克就更不会了，欣然的接收这立场就好，让詹姆士和达西纠缠去吧。(未完待续。)
15 里昂与猫
詹姆士那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扎克可没义务去帮他排解心情。说起来，要是以前，扎克还不至于把詹姆士的情绪逼到这种极限死角——寇森、达西、扎克，詹姆士的情绪就像被卷入死胡同的纸屑，只能徒劳的打转。
但现在么，詹姆士不是有谈心，呵，有可以诚实相告纾解一切烦扰的对象了么~所以扎克多逼一点也无所谓了。就像热衷于肌肉锻炼的人，肌肉墙上一分，负重就要加重一分，很简单的道理。
扎克，朝两位警探一点头，面前的卷宗推回去，“很高兴见到你们，再见。”离开，准备去和布米会和。
下着楼，听着办公室的响动——是寇森强行拉住了准备追扎克的詹姆士，笑着摇摇头，不予理会，詹姆士追不上来的，寇森很会讲道理。
但刚走到门口，扎克就挑了眉，看来和布米会和还要推迟一下了——
里昂来了，吵嚷的在后院制造着噪音。
“呦！麦迪森！不厚道哦~早知道和你一起来了！”对着生活区天井窗口的麦迪森喊着，“绕了一圈冤枉路！结果还是回来格兰德了。”
麦迪森没有理会，扶过韦斯特女士继续参观。扎克么，看着里昂那微微扩散的瞳孔，“有事么。”
“啊！”里昂跳到了扎克面前，用手指轻触扎克的肩膀代替他曾被明确禁止的自来熟式热情，“我找你！绕了好大一圈路呢~派斯英、马萨港，又回来~”
扎克没多问，“找我干什么？”
“我辞职了！”里昂看着本杰明仓库紧闭的大门，“那边怎么了？”
“辞职？麦迪森知道么？”看了眼新生活区的方向，员工贝恩的妻子提着婴儿篮，陪着韦斯特和麦迪森下来了，看起来在聊天的样子。
扎克稍微听了一下，无非是这段时间格兰德殡葬之家的变化，贝恩的妻子很真诚的说着格兰德对员工多好，艾伦多欺人太甚，报纸上写的格兰德多么不实……当然的，好话。
扎克没继续听了，对里昂，“杰西卡让你离开磨坊的？”
“对啊~”里昂一直有种蠢蠢欲动的要碰扎克的感觉，“我被重新分配了~请你帮我写个推荐呗~给我的新‘老板’~”语气也十分奇特，仿佛在可以暗喻着什么。
“新‘老板’。”扎克只是重复了里昂说的方式，“推荐的话，让麦迪森写不是更好么，需要我来？”
“呵呵，需要~”里昂往屋内走动一下，发现扎克没有要进屋的意思，挑着眉眉往楼上看一眼，两个警探还在上面激烈的争执着。里昂一脸坏笑的回到后廊，“上面需要我帮忙吗~我非常擅长煽风点火哦~我可以带出他们最恶劣的样子~更激烈一点~”
“不用。”扎克笑着摆了摆手，在长椅上坐下，“什么推荐，说吧。”
“纽顿的天使克劳莉~”里昂在扎克身边坐下了，“纽顿需要个人去管理那些属于地狱的灵魂~”
扎克撇了眼里昂，“堕天使派你过去？怎么不是更高阶的恶魔？”
“我怎么知道~”里昂一脸嬉笑的看着扎克，“呵呵~我们的地狱之门在迈克那个低阶恶魔手上~所以，没人知道我们的堕天使领袖是怎么分配职责的~”
“恭喜？”扎克耸着肩，“这算升职了么，那需要我什么？”
“你不会指望天使克劳莉信任任何恶魔吧，所以，我需要她信任的人的推荐~”
“你想求个保命的护身符吧。”扎克笑了，已经明白了，“呵呵，去一座天使的城市，让你紧张了？”
“必须的啊！”里昂笑嘻嘻的回答，端正了坐姿，拍拍自己并拢的大腿——一团黑色跳上了他的腿，“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卑微的、劣等的，邪恶的，恶魔而已~要孤身一人前往尊贵的、伟大的、神圣的~天使的城市，难道会兴高采烈么~饼干，你叫饼干对么~小饼干~~”开始抓挠黑猫的下巴。
扎克和享受抓挠的黑猫对视了一眼，不评论里昂那可以的对比了——“饼干，好随便的名字。”扎克超会避重就轻的。
“喵~”
摆摆手转开视线，“推荐就不用了，你找黑女巫她们吧，让她们帮你向天使带个话就好。”
“不。”居然是拒绝，“帮我写点什么呗~随便什么，描述一下我的‘角色’，让我的新‘老板’充分认知到我是什么~免得我在她的城市干了点什么，她接受不了，给我来个什么审判就不好了~”
扎克笑了，“你倒是有趣，呵呵，难道你还准备在纽顿做点什么么？呵，让那座城市的人喘口气吧。”
“多不公平啊~”里昂揉着黑猫的肚子，“都是上来现世的恶魔，纽顿的恶魔虽然全灭，但至少又享受了一次现世~我们呢？啥都没有~可怜的我，当初就不该跟着堕天使~好不容去放个风，还要束手束脚的，不公平……嗷！！疼！坏猫！”
突然的语气变化让扎克看向了里昂手，三条血迹。挑着眉看了一眼舔着爪子的黑猫，不知道想了什么，“好的，我帮你写一封推荐。”
“感谢。”里昂伸直手臂拎起了黑猫，递向听到了痛呼后小跑过来的韦斯特女士。刚才的嬉笑没了，里昂现在是一脸愤怒，“它挠我了！坏猫！它应该被惩罚！教宠物不要伤人是主人该做的！”
“对，对不起！”韦斯特满脸歉意的接过，“它一定是饿了。”说着，口袋里的零食就摸出来了，喂向该被惩罚的黑猫。
里昂撇着嘴，没太甘心的捂着自己的手，“我希望你给它疫苗了！要是有破伤风怎么办！你要负责！”
刚才里昂不是还说过他擅长什么么。大概现在是给扎克写‘推荐’的素材吧。
“对不起，对不起！”韦斯特女士很急切的道歉着，“不会的，它有打疫苗……对不起。”有些求助的看向扎克，“但，但伤口应该赶快处理一下，免得感染……”
扎克很配合，“上楼吧，我有医疗箱。”也不是完全的配合吧，里昂捂住的手，恶魔容器的伤口，并没有愈合。同时扎克也已经感觉到了里昂在使用恶魔的力量，但没有效果的样子。
“你确定？！”里昂现在大概有点迷糊，眼神有表现，黑色的瞳孔微小的扩散、收缩着，有点分不清主次的感觉，“好疼！像烧着了一样……”
所有人都愣住了，里昂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的倒地了。
一秒后，里昂重新爬起来，迷茫的，“发，发生……”
扎克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揽住了里昂，“现在最重要的，处理你手上的伤，你不想感染了，对吧。”往屋里走了。
韦斯特女士应该是想要跟上的，但，“哎！饼干！别乱跑……”所以，跟上的是麦迪森。
麦迪森几乎感觉到了一阵晕眩，他的视野被赤红笼罩着。好在，这赤红不是为他。
“里昂被驱逐回地狱了，醒过来的是他的容器。”
赤红从麦迪森的视野中撤退，“别发呆，跟我上去，你知道里昂容器原来的人生么，告诉我，在里昂重新回来之前，给这个可怜人补上‘他现在的生活’吧……”(未完待续。)
16 场地
一点少儿不宜的画面，我们只描述肩部以上的部分。
趴着的女人正用手撑着头，没什么表情的翻着杂志，仿佛她身后气喘如牛的男人和男人正进行的动作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啧，小心一点。”女人吸允着翻页时，在‘不可控制’的震动下被纸张边缘划破的手指，有些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抱，抱歉……我快了……”男人依然在耸动，不时的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胖子不适合‘剧烈’运动。
女人撇了下嘴，继续回到了杂志上《李斯特的一周导购》，还记得这本杂志么~“好贵，这些东西。”女人大概出了身体被不停被推动外，对正在进行的事情没有一点参与感，“特别是‘科齐尔’的东西，我以前都没一点概念，也没有珍惜，真可惜。”
胖男人的表情有点难受，是男人应该都懂的，这种时刻分心是最糟糕的。而分心的理由——“你，你认为我很穷？？”
“不。”女人一边翻着书页一边随意的回答，“只是以前，我都是被魔宴提供这些东西，不用自己买而已。”
胖男人的动作加快了一些，被分心逼的，赶快催促身体完事的那种感觉，“你，你想念以前的……哦！我要……”短暂的、大概和欢愉没有一点关系的高峰后，床抖动了两下，胖胖的脸倒在了女人杂志旁边，“你后悔了吗？现在？”
“不。”女人反手扯了条毯子盖上自己，撇了眼身边男人起伏的臃肿身体，也帮他盖上了，“不后悔，那不是生活，那是圈养。”
关键词已经出现了，这两个人，是新婚小半年的传承者夫妇，来自西部詹姆士邻居的琳达，和巴顿本地的南区乡巴佬克里夫。好吧，结婚的时候咱们就预测了这个‘协议婚姻’一定很悲剧，现在看起来，还真的很悲。
克里夫盯着天花板喘息着，想说点什么，但脑子里有点空。
空无所谓，有所谓的的是仰躺着看着天花板这个行为。
琳达感觉到身边的克里夫屏住了呼吸，皱了皱眉，“怎么了？”
“有，有东西在天花板里……”克里夫这么说了，下意识的伸手按住了琳达。是护。
琳达脸色有点怪异的看着压在自己肩上的胖手臂，“汗。”
克里夫脸色有点尴尬，收回了潮湿手，随手抓起了丢在床边的裤子，套上后皱着眉站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他很确认，刚才被壁炉火源照射的影子非正常的扭曲了一下。
琳达在床上趴着的身体开始倾斜，往床上深陷的部分滑过去，直到被制造出这个‘坑’的克里夫的脚拦住，视线沿着这条肥粗的腿往上，被下垂的肚子拦住了。
琳达一皱眉，撇着嘴丢开了杂志，拉着毯子围上身体也在床上站起，看着天花板，“你在看什么。”
“影子。”克里夫指着吊灯在天花板上投射的影子，“你看到了吗？少了一片灯叶。”
琳达抿了抿嘴，看是看向周围，“哪里的窗户开了么。”
现在是白天。别腹诽这两人进行某活动的时间选取，我们应该清楚的，这场协议婚姻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某活动。这两人可没管什么白天黑夜，关上窗、拉上窗帘就已经是在照顾观众的感官了。
琳达还在找哪里的窗漏光了，身体猛然被提起，有些愣神的贴着克里夫汗津津的肥肉，感受着跳跃和下压。琳达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往床底下塞。
“你干什么！”琳达没忍住，对着克里夫的脸就是记头槌。一脸烦躁的推着床的边缘站起，抓着裹身的毯子没什么善意的看着捂着脸子啊地上蜷缩的胖子，“我说过多少次了，先动嘴，说！然后在动作……”
“呃，那看起来不轻。”第三个人的声音出现了，是不得不从影子走出的布米，“他只是想保护你。”
琳达转身，看着走出来的布米，以及他身周扭曲、拉扯着的影子仿佛被松开似的被从空中弹回墙壁、地面、天花板。
“诺菲勒。”琳达皱起了眉，第一反应是看向周围，室内的光源只有两个，供暖的壁炉和吊灯，这意味这这房间中的面积，影子占据了……大概正在分析自己处境的琳达，突然挑了挑眉，随即一个白眼，对她自己的——没必要分析处境，来者非敌。
琳达蹲下，拍了拍还在地上蜷着的克里夫，“谢谢，但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别做了，我不需要保护……”话为说完，是看到了克里夫指尖渗漏出来的鼻血，琳达抿了抿嘴，“对不起，我去拿医药包，你们……”看了眼布米，眼神中的意思是，‘你跑来总该有点事情吧。’转身走了。
等琳达出了房间，布米一脸神奇的蹲在了克里夫面前，边说边动手，“婚姻真不简单。”划破的手腕已经对向了克里夫的嘴，“我挺佩服你的。”
“你看到了多少？！”故意的，克里夫用了全力咬布米的手腕。
“不多，刚好高-潮-。”布米看克里夫的血止住就立马收回了手，丝毫不浪费自己的血量，“倒是你居然这么警觉，我还准备给你们时间喘息，你却一下就发现我了。为什么，你在有这种防偷-窥-的经验么？”
“以前的坏习惯！不关你的事！！你来干什么！如果有人找我，让她直接打电话！不用派人来我家！特别是你这种在暗处的恶心家伙！”
先别管这个‘她’。
“注意你的用词，我可能被冒犯，而我，可没扎克那么好的脾气。”布米的脸没有笑容，所以是认真。
这到有点奇怪了，布米让查普曼不要虐待影人万德尔，还笑脸相对，对同时巴顿异族的传承者克里夫好像就没多少好感的样子。
克里夫抿着嘴，看的出来忍住了什么，“找我干什么？！我明确的跟丝贝拉说过，我不在参与巴顿的事情！你又来干……”
刚才的‘她’原来只是丝贝拉。至于这话中所代表的含义，应该能想到吧，巴顿异族是丝贝拉的盟友，诺菲勒是巫师的盟友，盟友的盟友应该也是盟友。当诺菲勒布米出现在这里，克里夫根本不认为和扎克有关系。
恩，现在可以知道为什么布米对克里夫没什么好感了吧，因为克里夫身为巴顿异族，却不是盟友了，这位传承者要专心造人，隐退了。所以不需要当盟友看待，当路人就好，诺菲勒对路人，就这种态度。
“不是丝贝拉，我自己来的。”布米打断了克里夫，“我在找和扎克练习对战的场地，格兰德不适合，巴顿也只有南区有这种开阔、方便的场地了，绕了一圈，觉得你的农庄很合适，结构和格兰德类似，也不会有人打扰。”
“什，什么？！”
“我不是在请求，我在征用你的农庄，克里夫。”
“你……”
“同意吧。”提着医药包的琳达回来了，虽然已经没用了，“我们只是两个人类而已，这是两个吸血鬼的要求，我们没立场说不。”
“听你妻子的，克里夫。”(未完待续。)
17 送客、磨练
送客是件很，艰难，的事。
首先是两个警探，寇森几乎是把詹姆士拖出去的，边拖边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扎克已经表态的很明显了……”扎克的表态么，就是那句‘你有个不错的搭档，詹姆士，再见’，“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詹姆士确实有想要对扎克说的，但，寇森是永远不会知道了，强行把詹姆士绑上了车，“再见扎克，我会和他好好讲道理的！”
“辛苦了。”送走两个。
然后是韦斯特女士，这个文明了许多，“真的，真的抱歉。”这抱歉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在格兰德明显有其它事情缠身的时候跑来这里了，另一个么，就是里昂。
“不用抱歉。我只是希望你来这里有点收获。”韦斯特是被麦迪森带来考察‘麦迪森的压力’的，对么~
“哦！有的。贝恩（妻）说了许多事情，关于格兰德的。大家都是有经历的人，生活都不容易呢。”关于贝恩的妻子所讲的格兰德，不需要复述，能猜到的吧——从赫尔曼工厂爆炸开始，格兰德接受这些可怜工人开始，从那往后，作为员工家属看到的格兰德各种改变。还记得扎克曾经对现在已经是詹姆士女朋友的凯特说的‘格兰德作为殡葬业中一员，今年经历了那么多改变殡葬业面貌的事情，你这个记者早不来记录殡葬业的变化，现在才来’的话么。还是那个总结，贝恩妻子说的，自然都是好话。
韦斯特女士也给了总结，“我猜麦迪森只是给自己压力了，他不想自己管理的磨坊，拖住急速变化、好的变化的格兰德的后腿。”
扎克挑着眉，接受了这个偏到天边，但却不得不承认的结论——除了最早的磨坊开业外，磨坊确实没有参与到格兰德的各种变化中吧，火葬加传统仪式的结合、殡葬业成为私人产业的安保与保险、跨殡葬之家的合作、甚至市政府对殡葬业不公平竞争环境审查，都是针对格兰德的，和磨坊没什么关系。改变，是格兰德，磨坊，是被拖着、带着的。
扎克用微笑回应了说出这种结论的韦斯特，“谢谢，我们有机会应该多聊聊。你提醒了我应该多了解自己员工的烦恼。”扎克说的自然是麦迪森，话也是真的，扎克原来只认为麦迪森是因为异族的事情而烦恼，但看来不止异族，我们知道的，麦迪森工作一向很认真。
“你是个好老板，我能看出来。”韦斯特女士又给了结论，然后是继续的道歉，“对不起，里昂……”
“他没事，一点抓伤而已。问麦迪森，他知道的，这位员工一直都是这么爱演。”这么说着，扎克推出了手上贴着个补丁，眼神有些迷茫的里昂，“‘休息’该结束了，麦迪森，你们该回磨坊了。”
送走三个，不，四个，扎克觉得应该把韦斯特怀里的猫也算一个数。
我们知道的‘客人’应该没了，但还有。刚来不久的，福特业务的三个葬礼。预约好了今天中午迅速解决的，对吧。
看起三拨人是直接从工作的地方过来的，没有合礼的着装，也没没有该有的敬意。从来的那一刻就在催促格兰德快点干他们付钱了的事情。
“着急的话，就先去墓区等吧，不要仪式的话，和仪仗一起的灵车就也省了吧，我们马上把遗体送去墓地，稍安勿躁。”指着西方。
送走了这三拨人，扎克算是真的完事儿了。呃，扎克可没兴趣去陪同，交待了一声让现在算是格兰德中地位最低的塞姆去看着点下棺的工人，露易丝、本杰明，都没一个想去的。
会办公室回复了下福特，提醒对方转账，就轻松的除了格兰德，往南，步行，找布米。
在扎克在路上磨蹭的时候，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扎克连布米在哪里都不知道，就会这么去找的原因。
从北区回格兰德的路上，两个吸血鬼并没有浪费时间，在车上讨论针对魔宴托瑞多的方法。所以有了点想法——
记得扎克和本杰明对练的时候自残了么，在空间中散播自己的血，然后用对自己血液的感知定位敌人的动向。那个时候本杰明就说了扎克是作弊对吧。真实的情况哪会那么美好，扎克难道能把整个巴顿洒满自己的血么。
于是布米给了个不算解决方法的暂替方法，用诺菲勒的血，毕竟诺菲勒人多。但覆盖整座城市？别开玩笑了，安东尼不会答应的。呃，为什么安东尼不会答应，因为羊毛出在羊身上啊，诺菲勒血也是要从人身上吸的……
所以只能算个暂替的方法，在没更好的方法之前，扎克也只能重新磨练一下对自己曾经老搭档血统的感知了。
顶着正午的阳光，扎克皱着眉感知着布米留下的血液痕迹，走向了27号公路旁的一盏路灯。
布米还真是贴心，应该是心疼让扎克大白天这么乱找太可怜，给扎克留点小礼物，‘影标’。
诺菲勒的血统给了诺菲勒控制影子的能力，我们已经见过许多次了，布米和朵拉，随便拉扯其它事物的影子，或是包裹自己‘隐’去身形，或是只是单纯的甩在身边玩儿……不用想的太神奇，简单点说，就是影子的定义——光照不到的地方。
别把影子当做实体、能够拿起放下的东西，就是这个定义，光照不到。诺菲勒，不过借走了这块儿光照不到的地方，盖到自己身上。光照不到，自然就不会被看到。
然后就有了这所谓的‘影标’，诺菲勒借走一些东西的影子，或者在不该有影子的地方放上了影子。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不正常的东西。
比如现在的扎克看到了在正午的阳光下应该缩成一团的路灯影子，居然斜斜的指向西南方，就知道布米往西南方走了。
扎克抹去了擦涂在锈迹斑斑的灯杆上的一抹干涸暗红，在影子恢复正常的时候往东南方走了。
对，东南方，扎克不准备对自己仁慈，这是磨练，自然就不能想着放松，现在的一点小痛苦和今后关系到‘永生’还能不能永下去的生命，根本比不得。
别风凉话说扎克不是有爱丽丝么，不是有保障生命的报丧预言么，但有用么？对，扎克或许能靠着那一次的死亡画面防御住第一次致命攻击，那第二次呢？是爱丽丝把自己眼中的画面转换成语言喊出来提醒扎克快，还是魔宴托瑞多的第二次攻击来的更快？
对这种事情没概念的话，去找个恨你的人，激怒他，看是你说出‘咱们有话好好说’的速度快，还是对方飞向你鼻子的拳头快。
已经强调了很多次了，扎克和魔宴托瑞多——伊莱·托瑞多，没有任何可说的，哪怕是帕帕午夜来袭，扎克都有能够扯上两句、分散一下对方注意力的筹码。什么伊恩，什么阿尔法瑞文奇，这不是信手拈来，但，魔宴托瑞多，扎克没有。一旦发生接触，扎克恐怕连看一眼爱丽丝的机会都不会有，如果看了，怕就会是扎克最后的告别了。
哎，也是最关键吧，扎克无法离开，准确一点，逃离巴顿，至少不是现在。
所以，这点小小的磨练，扎克不想浪费。
“你需要点水么，你看起来……”不算关心的声音打断了扎克的感知，27号公路东南方向，住着赛瑞斯和，呃，扎克无法沟通的布瑞尔。现在说话的就是布瑞尔，“好白，你快死了么。”
“不，我没要死。”扎克侧头看一眼这个女人，开始转向，老实的往西。布瑞尔不是扎克想要的磨练。
布瑞尔跟上了，“或者你需要点血？”
好吧，这女人成功让扎克在意了。撇着嘴，看了眼布瑞尔，“谢谢，但不……”
“不用谢，我不会给我，我刚来过大姨妈，我现在缺血，没有多余的给你。”
扎克几乎要倒抽一口气，抿住嘴，往四周看了看，没人的话扎克就会跑起来了。但有点尴尬，有人，秋收的农夫们淳朴的朝这边指指点点着，“嘿，那不是格兰德的主人和赛瑞斯的那个疯女人么……”
不给扎克任何喘息空间的，“你能听到那些人在说什么么，他们在指我们，我不喜欢被人指。”
“那就不要和我一起走。”扎克决定直接。如果赛瑞斯在这里就好了，扎克就可以有个正常人‘操控’，随便演一下一个普通人精神状态异常者的排斥——正常社会的常规恶意，就能让赛瑞斯拉着这女人回家。
“你去哪里？”居然招来了一个提问，但没有很听话，还跟着扎克。
扎克停在了田间的一堆草垛前，应该是农夫们弄出来休息的地方，扎克歪了歪嘴，指了指脚下，“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了么。”
这倒是听话，布瑞尔看着脚下，一抹暗红侧，影子违背头顶阳光的指示，侧向了西方。
“影子不对。”瑞默尔抽走了沾染了血的那几根干草，揉在手里搓碎、丢掉，继续开口了，“你应该告诉那些诺菲勒不要乱丢东西。”
扎克皱了皱眉，继续前行，皱眉的原因——“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恩，我和莫卡维是朋友，我们什么都聊……”
呃。莫卡维和布瑞尔这两个神奇的女人的对话，我们还真见过一次，天马行空的不要不要的。跟上两人的对话，简直就是煎熬，倒还真是可以用‘什么都聊’总结。
“……我接受了你的建议，去疗养院看她了。”你会以为布瑞尔接下来就要对扎克说下莫卡维的近况了，不，“我以为火灾后，那里重新装修了，结果还是那个样子，我讨厌那个地方，特别是那个楼梯，一圈圈的，你以为那楼梯可以一直那么旋转着没有极限，结果，往下是让人讨厌的地下禁闭室，往上是反正怎么高也摸不到的天空……”
虽然回忆起了疗养院那特别的天井式结构，但扎克必须要打断，托瑞多不喜欢自己无法掌控的交流，“为什么你一个人在外面乱晃，赛瑞斯呢？他不担心你么？”
“他很忙，丰收。”回答的倒是简洁，“我无聊了。我能问你件事情么，我想确认一下。”
‘不’就在扎克嘴边。但何必呢，哎——
“我变成不了月华百影那样，是真的吗？”
“不，你不能。”扎克撇着嘴。
“我想我的祖母的祖母，恩，的祖母，是印安人，这样也不可以吗？”
呃，这女人把报丧女妖当什么了！扎克都无语的不想追究这问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但我们知道。
布瑞尔和莫卡维初遇的时候，莫卡维不是邀问过，布瑞尔愿不愿意变成她。还顺道把十三氏族的能力展示了一遍。但布瑞尔拒绝了，理由是“我朋友有更厉害的能力。”月华和百影对死亡的预知（救了赛瑞斯一命）。
“不可以。”扎克强调了一遍。
“哦。”布瑞尔低了头，“再问一件事情，血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血的味道。”不是重复，就是回答，扎克在以人类的速度尽力加快脚步。
“甜？咸？苦？酸？我希望是酸的，我喜欢酸，总会让我有胃口。”
扎克侧头看着布瑞尔，脚步没有停，就这么看着。扎克是不太喜欢自己听到的话中所包含的意思。为什么布瑞尔在希望血的味道是什么，结合她刚确认了自己不可能变成报丧女妖，已经很明确了吧。
“最后一个问题了。”布瑞尔小跑了两步，跟上了扎克，“如果我不想要永生了怎么办，我能变回人吗？”
“不，你不能。”扎克抿着嘴回答了，“单程。”莫名的，扎克想起了塔姆的二号，希望这些人类能意识到‘单程’的意义吧。
“好吧。”布瑞尔站在原地了。
扎克走了好一段才回头看了眼望着自己的布瑞尔。
扎克没有受虐倾向，摆正头的直视前方，再一次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目的地已经出现在感知中了——那座用来给北、西区无聊的人体验乡下生活的假农庄，现在是传承者夫妇的农庄。布米还真是选了个方便的地方。(未完待续。)
18 农庄
先绕了一圈，扎克有点懵，他完全感知不到布米在哪里。
“呃。”扎克对着空气说，“不是说好了我先扮演魔宴托瑞多么，你这么快进入状态干什么？”
“一样的。”琳达翘着腿坐在廊下，悠闲的翻着杂志，“魔宴托瑞多不会让你感知到他，他也感知不到你。”这解说，扎克接了，“在同时使用屏蔽感知能力的情况下，这就是你们真实遭遇的境况。”
扎克接受了，准备走向琳达，刚抬步，皱了下眉，绕过了面前的一方土地——那里有个陷阱，具体是什么扎克没感觉出来，但好像是巫师那帮人的东西。看起来诺菲勒和巫师的结盟还是给双方都带来了点好处。
一声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啧’短暂的暴露了布米的位置，但当扎克看向那个方向的时候，布米已经再次失去了踪迹。扎克挺无语的，靠向琳达，尽量的摆出笑脸，“婚礼过后，就没见过你了，在巴顿生活还习惯么。”
扎克不知道布米是怎么‘借用’传承者的农庄做练习场地的，而扎克自己知书达理的一面让他觉得应该和主人搞好关系。
“还行吧，不会比萊莉差。”琳达抬眼朝扎克笑了笑，“至少我成功结婚，丈夫也还活的好好的。”
有点意思啊，琳达给的对比举例，居然是用的媚妖萊莉，而不是同为魔宴派来的达西和科齐尔。都是聪明人，所以应该都能明白这就是表达立场的意思了。
扎克挑着眉笑了笑，“克里夫呢？”
琳达伸手指了指地下，“办公室里。”
办公室？地下？
哦。是这样的，婚礼的派对上，应该已经说清楚了，这农庄并不是真的农庄，是租给西区、北区人体验南区生活的度假地。这是克里夫的产业，但不是克里夫的家。就像旅馆的服务站一样，克里夫在这里有个办公室，用来随时响应住客要求。
扎克点点头，进屋了。
明显的感觉到室内的光影扭曲了一下，扎克撇着嘴，“我很赞同你对真实追求，但不能这样，你知道要是我扮演的魔宴托瑞多，已经站到了格兰德的的范围内，我不会继续控血、屏蔽感知。我要确保魔宴托瑞多的目标在我身上，而不是格兰德的其他人。”扎克真的挺无奈的，“所以如果你要扮演我，现在就应该现身，准备好防御，保护其他人。”
没人回答扎克的安静过后，是门外琳达的笑声，“呵呵呵，你不该排斥布米的做法，如果你现在扮演的是敌人的话，你就应该攻击我，我不介意扮演一下你的露易丝，然后扮演你的布米就自然会出现了~”
扎克扯了扯嘴角，“等我先和克里夫打过招呼再。”
“呵呵，你随意。”
“打招呼。”扎克对着空气强调一遍，往地下室去了。
扎克什么都还没说，就遭到了一个‘啧！’克里夫完全一副不想理扎克的脸，继续在办公桌前写写画画。
客套大概没什么施展的余地了，扎克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克里夫面前写画的笔记本，挺真诚的给了抱歉的眼神，“抱歉，好像给你添麻烦了。”——笔记本是是农庄的预约日程，克里夫正在把近期的预约往后推移。扎克的道歉，是给克里夫经济损失的。
克里夫没有理会，拿起了电话，应该是要通知客户。
完全就是一副和你没任何可说的样子，扎克撇撇嘴，自觉的准备离开。
“这里是xx农庄，我很抱歉的通知史密斯先生在这里的预约必须推迟……”
扎克一挑眉，回身看着打电话的克里夫。
“好的，我可以等。”克里夫没有任何表情的握着听筒。
扎克的肩膀僵硬了一下，侧头看了眼半根手指插自己领口、肩颈处的布米，有点不可思议，“真的？我说了打招呼，你就不能等一下么。”
不可思议的是布米，大概是故意的，也不抽出自己的手指，“什么！这不打完了么，你还发生什么愣啊！快展示你那个瞬间记忆抹除！我的还没有贯穿你的……”
扎克眼角一抽，一抹赤红罩上眼中后，身体平移了一段。有些无语的捂着被染红的领口。
布米：“愣什么啊！快展示你那个……”愣一下，视线从空掉的面前移向已经在不爽的在拉扯衣领的扎克，瞪着眼，“主啊！无敌了！你怎么做到的！我想我的时间被你‘偷走’了一秒！”异常的激动，“你知道这一秒你能做多少事情么！”
“你们两个！安静！”克里夫捂着听筒吼了一声，然后是深呼吸，“史密斯先生，抱歉您的预约……”扎克在自愈，布米在舔手指，倒是真的安静了，“……抱歉，史密斯先生，双倍付款也不行，我，我这边……对不起，先生，我真的……”
扎克抿着嘴拍了拍克里夫，意思是听筒给他。
克里夫一脸烦躁的纠结了一下，还是递出听筒了。
“给我找件干净衬衣，请。”扎克至少说了请，听筒放到耳边，在听到史密斯的不耐烦声音后，“史密斯，是我，扎克。”
“扎克？”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吓，“你怎么……”
“我是你的预约被推辞的原因。”扎克很直接，看了眼没准备给他去拿衬衣的克里夫，挡住过话筒再一次，“请。”然后是对布米，“血中有达西给的情报，去上面等我。”
看着两个人终于动了，然后才是松开话筒的，“抱歉，史密斯，我有点私事需要处理，这农庄这段时间，就让给我怎么样？”
“呃……私事？你需要帮忙么？”
这倒是意外的……欣慰？史密斯的第一反应居然问扎克需不需要帮忙。
“呵呵，谢谢，但不用。”算是回应这欣慰吧，“我希望不会因为我，打乱什么你的事情。”
听筒那边笑了两声，“稍等，我打发个人。”然后是自以为捂住话筒扎克就听不到的话，“莉迪亚，派恩（内特的父亲，收容所的‘明星’义工）的处理另想办法，先出去，我现在有事。”
扎克挑着眉听着听筒中更小一点的女声，“呃，需要么，和一个殡葬业业主做朋友？我们西区人什么时候堕落到这种地步了！”是莉迪亚。扎克不介意，这只能说明莉迪亚作为瑞默尔，很完美的扮演了她该做的角色。
然后是片刻的等待，听筒中重新传出了史密斯清晰的声音，“呵呵，我妹妹，总是让我头疼。”
基于好奇一些事情，扎克自然就顺着话题往上了，“呵呵，是么，处理收容所委托的时候，我可听说了0711的命名故事，你们兄妹的感情很好呢。”记得吧，史密斯这种资料幻肢痛新药（收缩灵魂）的命名是莉迪亚带着伊芙、弗兰德回归巴顿的日期。
“呵呵，希望吧。”史密斯似乎话中有话，扎克可以清晰的听到话语间的间隔呼吸——史密斯应该有感觉的，自己的妹妹在努力的试图插手史密斯家族的事业。应该只是在无奈这个，“既然说起收容所，你不用担心农庄给我造成麻烦。呵呵，也可以告诉你，农庄是为了内特的父亲订的。”
说起来，我们并不知道内特被扎克用棺材装着交给昆因夫人后，后面的进展了吧。我们知道仅仅只有詹姆士的那通电话，说了内特是达西局长用来故意破坏史密斯和昆因收容所的棋子，以及最早把收容所的调查委托给扎克时昆因夫人的安排——不希望史密斯用过激的方法的处理偷盗收容所药物的人，引起达西所控制的警方的注意。
一些疑问先别管，进展在这里出现了。
扎克直接在克里夫的椅子上坐下了，“内特的父亲？派恩先生？”
“恩。”史密斯的语气很轻松，“老实说，昆因夫人带着内特过来时，我都不怎么惊讶他坦白的事情。昆因夫人是对的，这个新北区局长是麻烦，居然会用这种手段。太可惜，现在不是反击的时机，在昆因夫人的劝服下，我们现在要专心保费舍，我不该做任何会留下把柄的事情，也就是说，呵，不能把内特怎么样。”
扎克挑着眉，开始明白一点了，“所以，不能对内特怎么样，就只能用他的家人控制他，是这个意思么？”
“哈，我就知道你一定领会的够快。”听筒那边笑着，“内特我们是必须要放走的，要让他听话，乖乖的为我们所用的方法，就是控制他的父亲。”
控制的方法就是在南区预约一个度假农庄？
“让我猜猜。”基于史密斯说的很轻松，扎克也就轻松的应和，“收容所的对出众义工的慰劳福利？”
“正是！”史密斯应该很满意的扎克的反应，“派恩先生担保过的半数流浪者都开始了新的生活，这成绩可不容小视。对这种一心帮助他人的善良人，我，史密斯和昆因集团可是非常重视的，可他有坚持不愿意成为我们的正式员工……”还记得这茬儿么，哈瑞森希望以员工编制来约束太过‘自由’义工，但派恩先生拒绝了，“那就只能用这种福利，奖励他的辛苦和善良了。”
扎克还能猜点东西的，那就是这奖励地的选取，传承者夫妇的农庄，一定是莉迪亚主意。对，重点就是是异族的主意。
能发现这里的盲点么，琳达是的魔宴来的传承者，现在是这个农庄的老板娘，同是魔宴的传承者达西不会怀疑这里。灯下黑的道理，都容易懂吧。
但这猜测是不会对史密斯说的了，扎克说的是，“果然还是影响了么。抱歉，因为我的私事，打乱了你们的计划。”
“没事儿。”史密斯依然轻松，“我本来就不怎么看好这么麻烦的事情。而且，哼。”语气阴冷了起来，“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今天清晨发生的事情，李斯特的助理死了。”
听说了，还是听达西局长亲自来格兰德说的，我们的扎克作为一个殡葬业业主，也是何德何能……
“听说了，兰斯和寇森警探在办理这件案子，违禁药物过量……”扎克的语气自然是随着听筒那边的人变化，史密斯阴冷，扎克就严肃。此时故意说到一半，是看史密斯会不会补上了。
补上了，“不是我，也不是费舍。”史密斯的语气更冷了一点，“我们（西区人团结）在栽赃李斯特，不是让他变成受害者。”
再加上达西在扎克办公室里话中有话的‘选择正确的立场’，扎克已经看清了事情的联系——
先有内特从收容所偷窃李斯特实验药物，然后有李斯特助理在拜访过费舍后违禁药物过量死亡。大家觉得是怎么回事，哼，听到史密斯刚说的了，他们在栽赃李斯特，让李斯特成为罪犯！那现在，是谁让李斯特变成了受害者。
扎克稍微顿了一下，“我相信兰斯警探和寇森警探会做正确的事。”
史密斯接了一句很绕的话，“那我就相信你相信他们。”停顿了一会儿，可以听到一声叹息，“这事情先放着，观望一会儿吧。如果需要，我们大概还会委托你。”
扎克恩了一声，然后是提问，“那关于内特？”
“农庄取消，我们还要想一下怎么处理他的父亲，有控制他的方法就会放他走，算是多一个在达西那边的耳目。现在人在昆因那边，凯普勒认识他，我这里不方便留人。”
至于扎克为什么会过问内特，记得扎克对哈瑞森的一次质疑么，为什么内特会在收容所的调查分明都进行的极其隐秘的情况下，还是警觉的提前逃走了（扎克接受了收容所的委托就，没一次和这个内特碰上。最后在尤里庄园的抓人对方还远远的就试图逃走）。以及为什么达西会和这个内特有联系。以后会清晰的。
“恩，有需要，联系我。”准备告别了。
“呵呵，我会的，那，祝你的私事顺利了。”
“谢谢，再见。”
放下了电话，扎克看向了拿着大码衬衣站在门口的克里夫，抿了抿嘴，“你应该谢谢我，我帮你避过了被卷入西区人和魔宴的争斗中。”
“啧，没有你，这斗争都不会出现！”
“没有我，你不会有老婆。”
克里夫一脸便秘，必须的，扎克赢了。接下来心情愉快的训练吧~(未完待续。)
19 格兰德的露易丝
晚上了，扎克却还没有回来。
露易丝在办公室里拿着听筒，无奈的重复着重复了无数遍的话，“奎斯特先生，我知道你着急，但扎克在处理，别在打电话来催促了。”
“不！不！！”无比强调的，“我需要那恶心的破坏停止！我今晚有一批新货过来！食物！入口的东西！从共和进口的！我无法在接受一次我的货物被埋在骨灰下面！！我已经付你们酬劳了！完成我的委托……”
啪，露易丝直接挂电话了。和这个奎斯特无法交流。
露易丝看着站在响起的电话，翻着白眼换掉了答录机里已经满了的录音带——大家以为露易丝想接奎斯特的电话？当然不，是不想这家伙继续占用留言。
露易丝有些无语的看着刚换上的录音带就在铃声结束后开始转动，撇着嘴撕了张便签，贴上换下的录音带，写上‘有伊芙和安东尼的留言’，摆在办公桌正中。
叹了口气，用小字继续写，‘还有奎斯特在催他的委托。’
“我觉得扎克完全忘记这个委托了。”说话的是墨，爱丽丝做完家庭作业后占了电视，补‘库克厨房’的录像，于是墨没事儿做，陪着露易丝整理点公务，此时正提着一支手提箱，晃着头的往露易丝看一眼，“奎斯特昨天送来的现金还放在这里，他动都没动过。”
“忘了就忘了吧。”露易丝摆摆手，“反正他也不喜欢奎斯特，这委托也无聊的很。”
墨眨了眨眼，开了手提箱，一边看着露易丝笑，一边摸了两叠塞到自己的口袋中。
露易丝被逗笑了，“墨，你真搞笑，你需要钱么，你可以变出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格兰德从没有支付我工资~这是我该得的~”
“呃，这倒提醒我了。”露易丝开始在抽屉里翻找什么文件，“格兰德第一次提交市政府要求的财务审核时，你还没有身份。所以，财务报告里工资支出根本没有你这个人，现在你有了身份，我应该把你加进去，免得以后有麻烦……”找到了，厚重的财务文件，翻开后就陷入了迷茫，“你的工资应该是多少？格兰德应该付你多少钱？毕竟严格来讲，就只能算个驻房保姆，做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
墨也挑着眉，并不介意自己被说成保姆，倒是飘到了露易丝身边，翻着格兰德账目，“扎克付你多少？”
露易丝眨了眨眼，翻了半天，才报了个数字。
这行为被墨吐槽了，“露易丝，你连自己的工资都不知道么。”
“呃……我又没真的领过工资。来格兰德后我的就没什么开销，有也是扎克付的，现在么，我就更没有花钱的地方了……”露易丝挑了挑眉，“我应该给自己补上工资吗？”
“绝对！”墨已经直接把支票本推到露易丝面前了，笔也放到了露易丝的手里，“工资日~”很高兴的样子，“我猜丹尼也没有领过工资，一起发了~我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给我开，恩，别超过马修就行~”飘走了。
露易丝无语的笑笑，开始给格兰德的异族发工资了。也当然的，‘扎克瑞·格兰德’的签名，露易丝早就练的溜溜的了~
墨、丹尼、露易丝自己，一张张签好的支票放入信封。露易丝突然的挑了挑眉，一侧头，翻回了账目，在刚加上墨的工资支出后补上了塞姆。差点把这家伙漏掉了，至于工资的数额，这个露易丝到有数，参考马修……不，自己就好。能懂吧，塞姆是扎克的巫师。
看着两个飘进来的灵魂异族，墨自然是兴高采烈的瞄着自己的工资信封，幻人丹尼却是一副无语的样子，“我要这些钱干什么？”
“给你的少年朋友买礼物？”露易丝随便给了建议，“他不是要去纽顿了吗？”拿着属于塞姆的支票起身出了办公室。
新生活区里亮着两处灯，员工贝恩的家，然后就是塞姆了。
片刻，露易丝就站在了塞姆家的门口，这位巫师独占了一间家庭式公寓。
“进来。”塞姆在敲门声后做了邀请。
露易丝推门看了一眼完全是建成时原生样的客厅——塞姆并有添置任何居家物品，所有能置物的地方放的都是他从地下室搬过来的巫术材料之类的，“你在干什么？”会这么问的原因是塞姆正在雕刻着什么。
“准备。”塞姆随便示意了张椅子，“我的吸血鬼……”原谅塞姆的措辞吧，是他的习惯，“正在为战斗做准备，当然我也不会闲着。”
露易丝抿了抿嘴，坐上并不怎么干净的旧椅子，直接把支票推过去了，“你的工资，你应该买点家具，恩，让这里更，‘家’一些。”
塞姆挑着眉，略惊奇的看了眼支票上的数字，笑了笑，“谢谢。”收起来了，“但不用麻烦那些了，这里是我活到现在，最‘家’的家。”笑着继续手里的雕刻。
露易丝自然是要问的，不然就不会坐下了，“这是什么？”
“巫偶。”塞姆自然是会回答的，不然就不会让邀露易丝坐下了，“我会留下最后一道工序，然后当魔宴托瑞多到来的时候，滴上他们的血。”耸了耸肩，“我不擅长物理控制，所以控制敌人的行动大概不可能，但限制一下还是可以的。”
露易丝又指了指塞姆手边的东西，有点像手雷，“这是什么。”
“火雷。”塞姆继续解释，“丢出去，一个字，就能让它燃烧。”
“呃，扎克不会用这种东西的。”露易丝抿着嘴，魔宴托瑞多会怕火，扎克也怕。
“不是给扎克的，给墨或者丹尼的，他们需要保护自己。”塞姆挑了下眉，“墨大概不需要。但丹尼，他会需要。我观察过他一段时间，在格兰德他从来就没有‘饱’过。格兰德里的人类多数时间只有我、汉克，和贝恩家，给他补充**，晚上会有爱丽丝和玛雅，对格兰德保护欲他是非常强烈了，但他的战斗力，几乎是零。”
露易丝抿着嘴，点了点头，又指向了火雷旁边的类似钢丝圈一样的东西，“这是银吧。”露易丝感觉到了。
“恩，人类，可以不被银质影响，爱丽丝和玛雅可以用，汉克也可以用，算是点防身手段吧。”
露易丝继续点着头，感谢的话最后再说吧，“那这个？”整张桌子，最让露易丝不舒服的东西。
“呵呵，我们是殡葬之家，自然要利用一下的。”那是一些装满了暗红液体的小瓶。啊，对的，逝者之血。
“你要用这个么？”露易丝问着，她和扎克都绝对不会碰这东西。
“恩，我来用。”塞姆点了下头，“你或许第一次听这种事情，但狼群和巫师经常使用这种方法来限制吸血鬼，不管是为了避战，还是陷阱，甚至围捕。这东西都非常好用。”
露易丝摇了摇头，“看扎克的样子，他没有避战的意思。”
“那是他的打算。”塞姆直接摆了摆手，“但我最高考虑是让他活着。”侧着头，“必要的话，我大概还有可能用逝者之血攻击扎克。”
“呃……为什么？”
“因为如果扎克中毒的话，魔宴托瑞多就不会冒着自己也被逝者之血污染的危险而攻击他。这里是格兰德，扎克可以恢复。”
露易丝挑着眉，“哦。”哦？这算什么！还好，没被塞姆的逻辑带走，“呃，还是别弄这种事情了，扎克会非常生气的。”
塞姆一耸肩，“我不这么做，本杰明也会这么做，必要的时候，他也会用狼身攻击扎克，注入狼身的血，效果一样。只要扎克在战斗中处在劣势，要么本杰明，要么我，会行动，先保下扎克再说。”
露易丝皱着眉没说话了。
塞姆手里的人偶似乎完成了，立在桌上，拿出了新的木块儿开始雕刻，开口了，“如果我是你，我会现在就开始储备血，吸血鬼托瑞多的血，你们的血。不管是战斗中，还是战斗后，都会派的上用场。”在露易丝思考着点头的时候塞姆继续了，“我知道扎克已经有储备血的习惯，你也应该养成这个习惯，好习惯。”
露易丝安静了一会儿，看脸色是同意了，看了看塞姆手里新的木块儿，已经在削刻下有了人形，和之前的人偶好像有点不同，仿佛是个连体的组合式雕刻，“这是？”
“贝恩一家。”塞姆把手里的有了些平滑线条的木块转向了露易丝，是展示的意思了，指着左边的凸起，“这是贝恩。”移向右边的凸起，“这是他妻子。”落到了中间，“孩子。”
露易丝眨了眨眼，已经明白了。有点无语的看着塞姆，“别把他们的灵魂放到奇怪的东西上。”
“呵呵，不会的。”塞姆继续雕刻了，“我会把这个藏在他们家，一旦发生不该他们知晓的事情，灵魂会暂时存在这里面，他们不会有任何感觉。”
露易丝扯着嘴角只能点头了，也算是对这一家普通人的保护吧，差不多了，露易丝该说感谢了，按自己的工资标准给塞姆开的工资，看来是非常值得的决定，“塞姆，我知道扎克或许有点冷淡，但你懂的，这对你和他都是新的开始，吸血鬼和巫师，他需要适应。谢谢你……”
这话没说完，露易丝看了眼门口，“收东西，贝恩过来了。”
塞姆一挑眉，手指在桌上划动着复杂的印安文字组合，在露易丝有些惊讶的目光中，这房间中有淡淡的青色流淌而过，一切和巫术相关的东西都消失在视野中。
“很多时候，狼群巫师要善后狼人变身后制造的‘灾祸场面’，这是必备技能。”
短暂的解释，露易丝没说话了，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露易丝小姐，你在吗？”
居然是来找露易丝的，塞姆耸了耸肩，“在。”开了门。
贝恩只打量了一下塞姆有些‘清苦’的家，有些紧张的看着露易丝，“小姐，我们能谈谈吗？”示意着屋外。
露易丝点点头，也朝塞姆点点头，算是告别，跟着贝恩出了塞姆的家，往这生活区中心的公共天井区走。
“有什么事情吗？贝恩？”露易丝听了听贝恩家的方向，他妻子正在哄孩子。
“恩……”贝恩有点迟疑的样子，“我听说今天麦迪森先生带了个女士过来。”
“韦斯特？”露易丝问，“怎么吗？”
“刚才她告诉我……”示意了眼自己家的方向，应该是说他妻子了，“告诉我她们当时聊了许多格兰德事情……”停住了，看着露易丝，似乎在观察反应。
露易丝没感觉出来这对话是为了什么，有些不解的点点头，“是啊，那是麦迪森的朋友，为了写作来熟悉格兰德工作环境的。”
“我知道。”贝恩点了点头，“她（妻子）说下午她又接了个电话，那位韦斯特女士对她说的一些事情很感兴趣，想约她出去再聊聊。”不安，“她答应了。”
露易丝还是不解，“恩，挺好的啊。你在墓区工作的时候你妻子除了外出买生活用品外，都在格兰德呆着。”露易丝笑了，“老实说，格兰德挺无聊的，我都感觉每天只是在柜台后发呆，出去能和别人聊聊天，走动一下，挺好的。”
贝恩抿着嘴看着露易丝，就那么看着，也不说话。
露易丝开始感觉尴尬，“贝恩，有什么，你直接说吧。”
“格兰德不无聊。”贝恩开口了，看样子，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殡葬工作，大概无聊，但格兰德，不。”贝恩摇着头，“从这里工作开始，在墓区，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好车走小路的开去格兰德。”不走27号公路，而是从西侧的土石路过来，“但那些车的主人他们都不是来安排殡葬事务的，那些车来，那些车走。不止我们员工，那些保安也都看的清清楚楚，有时候他们还能认出一些车来，毕竟都是些见过大场面的保安。那些车，有西区大人物的，有北区大人物。而每一次，经常来墓区找我们聊天的汉克先生，看到这样的车，都是一副烦躁的样子，”
露易丝张了张嘴，原来这么明显么。
贝恩没说完，“住到这里来后，就看的更清楚了，我不是想说什么不好的，但我知道的，殡葬工作，基本上都是交给了你和马修去做。格兰德先生的外出，没有一次为了殡葬工作，而来格兰德访客，需要葬礼的只有一点，各种人都会来格兰德，有时候还彻夜的呆着格兰德，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还有警察、甚至今天的北区警局局长，前段时间的报纸大家都看了，谁都认得出来。露易丝小姐，我知道，我确认，格兰德一点也不无聊。”
露易丝只能点头了，顺势低下的头，“你想说什么，贝恩。”瞳孔中有一点红，在慢慢的酝酿、铺展。
“我很感谢格兰德，以前我或许还不想继续做格兰德员工，希望更好的发展，但，现在，我很，很感激格兰德为我家庭做的一切，这个家，这些员工福利……”贝恩摇了摇头，“我不想让格兰德陷入什么麻烦，我更不想格兰德因为我的家人陷入什么麻烦。”不是转折的转折，“经过之前的那个记者凯特后，我就有自觉，要谨慎任何对格兰德以外的人说的话。”
露易丝眼中的红色停滞了，“谢谢，贝恩。”
“恩，露易丝小姐，不用，我应该的。所以，我，恩，我想确认，这位韦斯特女士，可以信任吗？如果我妻子对她说了什么，会给格兰德带来什么麻烦吗？如果会，我不会让她去的，我保证。”
红色褪去了，露易丝抬起头，带着微笑，“没事的，韦斯特女士是麦迪森朋友，也就是格兰德朋友，和她聊聊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贝恩松了一口气，“那我放心了，谢谢，露易丝小姐，那我就不打扰了。”
“没事儿，哦，只是好奇，韦斯特想找你妻子聊什么事情？”
“哦，关于艾伦殡葬之家的，他们上午聊了之前艾伦殡葬之家故意在合作上为难我们的事情，好像是麦迪森先生也提过艾伦殡葬之家之前刻意抬高磨坊的进货价格，所以想详细问问，说是为了在写作中更好的梳理麦迪森先生的压力。”
“哦。”露易丝挑着眉，“那，好好聊吧……”有种，恩，干坏事的小激动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