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专业刑警的思维
林军送完饭以后，就站在七处侧门口的空地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向远处的后道市场望去。而自己曾经的烧烤摊摊位，此刻已经空了出来，并没有人出摊。
站在原地沉默几秒，林军舔着嘴唇拨通了伟伟的手机，但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关机的提示音。
“妈，伟伟在家吗？”林军问道。
“不在啊，这崽子好几天没回来了，前天打电话，他说他在你那儿住呢啊！”母亲停顿一下，缓缓回道。
“……啊！下午他从我这儿走了，我以为他回家了呢。”林军皱眉回了一句，但语气并没有啥波动。
“军，他就听你话，你管管他昂，别让他出去瞎嘚瑟。”母亲嘱咐了一句。
“恩，我知道。先这样昂妈，我还有点事儿。”林军岔开话题，找了借口就把电话挂断了。
林军单手插兜，站在冷风中，低头一口一口的抽着香烟。他此刻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因为交通监管中心传过来的照片，虽然捕捉的画面很模糊，但对于林军来说却太有熟悉感了。依维柯正驾驶里面坐着的人，侧影太像林伟了。
这次绑架案案发以后，七处首先锁定的嫌疑人就是小贺，但小贺是大佛的兄弟，而林伟最近却又跟着大佛玩，这种关系摆在这儿，思路就会让人清晰很多。
湖北过来的三个亡命徒意外折在了火车站，造成小贺手里无人可用，所以，林伟紧跟着就消失了。随后万宝的儿子被人劫持，林伟电话关机失联，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逻辑上卡的严丝合缝，一点漏洞没有。想到这里，林军毛孔都炸立了，随即转身就进了七处院内。
……
小贺的第三处住所，一处冷鲜肉储藏厂旁边的平房里。被绑架的万宝儿子被扔在了最里面的屋内，二河正在给他喂饭，屋外面，小贺一边擦着枪，一边见了王涛。
“你给我递的点儿不太准啊？车里只有小的，没有老的啊！”小贺皱着眉头问道。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绑架就绑架，你杀人干啥？”王涛烦躁的呵斥道。
“你当我是导演啊，这种事儿还有按照剧本演的吗？抓人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明白吗？”小贺淡淡的回了一句。
“赎金什么时候要？”王涛沉默了一下，直接坐在了床上，随后把整齐摆放的三四把五连发和仿六四拿到了一旁。
“警察现在肯定在跟着万宝，再等等。”小贺不急不慌的说道。
“我希望你做事儿有点规矩。我让你发财，你也得让我托底。”王涛低头点了根烟，声音沙哑的说道。
“呵呵，你怕我出事儿咬你？”小贺笑了。
“我他妈就是一个递点的……而已。”王涛沉默半晌，语气平淡的说道。
小贺扫了他一眼，随即没再吭声。
……
另一头，七处大案队。
“林军，你怎么还没走呢？”郑可捋着发稍，挺疑惑的问道。
“哦，没事儿，天哥家里有事儿，我顶替他一会。”林军此刻完全没有了，此前与郑可说话的贫嘴劲儿。
“行吧，正好帮我开车，咱们跟彭队走一趟。”郑可也没多想，招呼了一句林军，就奔着门外走去。
……
深夜，一点多。
二手车市场某个车贩子，在家里被彭国强带队堵到。
车贩子穿着火红且宽松的裤衩子，裤裆漏出一半小**，抱头蹲在了地上。
“看看照片，这台车是不是从你手里走出去的？”彭国强拿出了依维柯的多角度拍摄照片。
“是。”车贩子沉默一下，点头回道。
“车牌子也是你卖的？”彭国强再问。
“不是，当时卖的时候没有车牌。”车贩子摇头。
“买车的人，你认识吗？”
“没见过！”车贩子摇头。
“来，看看这张照片。”彭国强又拿出了小贺的照片。
“对，就是他。”车贩子扫了两眼点头回道。
“车卖的时候，跑了多少公里？”彭国强点了根烟，目光如炬的问道。
“19万8456公里！”车贩子回道。
“记的这么准，确定吗？”
“我就是干这个的，车卖出去之前有多少万公里，我天天得背，因为得给客户推销。”车贩子赶忙回道。
“带走！”
彭国强扔下一句，转身离开。
……
十分钟以后，专案组在车贩子家楼下的小区，进行了一次简短的会议。而彭国强的侦破思路，让林军知道什么是一个从警十几年的老刑警。这人的思维逻辑，似乎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
“万宝不配合，那咱们手里掌握的情况就只有两种，一是枪，二是车。但枪的渠道甄别起来太过繁琐，市局要求五天破案，所以，咱没那个时间从枪入手！我说一下思路，车贩子刚刚说依维柯跑了19万8456公里，而我刚才来的时候，看了一下依维柯目前的行驶公里数，是19万8488公里！所以，用现有公里数减一下车贩子卖车时的公里数，由此可以得出一个数字，那就是32公里。也就是说，小贺从买车，到案发后弃车，一共才跑了32公里。而案发地点“四季上东”到弃车地点“东风大野地”的距离大概是有十公里左右！那由此可以推断出来，小贺买车以后，由于没有牌照，所以基本就没敢开，这台车只是为了作案而用。那么好，案发地点是四季上东，那就以这个地点为中心，直径辐射剩余的二十二公里，在这个范围内，让交通监管中心，锁定依维柯牌照，开始大面积搜查！在24小时之内，翻出来小贺的藏匿地点，因为公里数在这儿摆着，所以，他不可能逃出这个圈子！人肯定是在这个范围内露过面！”彭国强的大脑宛若一台缜密的机器，严丝合缝的推理出，小贺等人可能在的区域。
……
侦破方向下达以后，当天晚上七处大案队联合交通监管中心，对四季上东直径范围内二十二公里处进行视频画面排查。直到第二日下午三点左右，终于摸到了小贺的视频影像。小贺单独一人在街边取的车，而来的时候，是打了一辆天鹅公司的出租车。随即七处大案队又找到了出租车公司，以车牌号为基准，找到了当时给小贺拉活儿的司机。
据司机交代，小贺当时是在宏博小区上的车，随后大案队又联系了交通监控中心，在宏博小区内进行视频排查，最后，果然发现了小贺从小区内走出来的录像。
晚上八点，彭国强接近三十个小时没睡觉，直接带队准备抓捕。
……
小贺的第二藏匿地点，宏博小区c栋502房间内，林伟和帅帅正在呼呼大睡，而志远一动不动的盯着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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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博小区内，七处大案队的车辆，鱼贯而入的从小区的四个出入口进入，而林军等特勤只能在外面等待着。
车内，林军一人坐在正驾驶，目光呆滞，低头不停的抽着烟。他很焦躁，却又无能为力。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似乎很短，似乎又很长，林军坐在车里足足抽了半盒烟，脑中总是不自觉的闪出林伟被人按在地上，戴上手铐的情景。
车内没有开窗，辛辣的烟雾充斥着整个车厢，林军低头拿起火机，就要再次点燃嘴上的烟卷。
“亢亢亢！”
枪声突兀间响彻小区，回声久久飘荡。
“唰！”林军猛然扭头看向了小区内侧。
“楼上肯定有闭路监控！各单位注意，二组与嫌犯发生交火，他们肯定已经从楼栋里冲出来了，目前人数不详，大家注意安全！”彭国强的声音在对讲系统里响起。
……
小区内。
“草泥马，分开跑，周围全是警察！”帅帅扯脖子喊了一句，随即手里拎着枪，眨眼间就往左侧那边跑去。
“到底他妈的咋的了？一个重伤害，至于他们这么抓吗？你手里都有枪？”林伟穿着跨栏背心，脚上踩着拖鞋，不可思议的冲着志远问道。
“你也真是个傻b，到现在还以为这是伤害的事儿吗？你也不想想，伤害用得着把你们手机都收了，躲在这儿不让出去吗？”志远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随后喊道：“自己跑自己的，谁能出去给贺哥打电话吧！”
“卧槽尼玛的，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林伟看着志远跑远，随后低头骂了一句，双脚直接甩飞拖鞋，低头就钻进了绿化区。
……
左侧出口，帅帅持枪赶到这里，郑可带着四个刑警，直接拦住了去路。
“亢，亢！”帅帅参与了枪杀万宝情妇的整个过程，他心里知道自己抓到就是死罪，所以，近乎于本能得，抬手就是两枪。
“噗咚！”
近距离透射，远处刑警根本无处躲闪，所以，当场肩膀就荡起一团血雾，人被子弹推着向后迈步半米，随后倒地。
“亢！”
郑可甩手一枪，打在帅帅腿上。
“呼啦啦！”
两个穿防弹背心的同事直接将帅帅扑倒，随后按住了他手里的仿六四。
“草泥马！松开我！”帅帅说着完全不过大脑的话，肾上腺素飙升，喊话时都带着哭腔。
“刘哥，有事儿吗？”郑可冲着中枪的同事问了一句。
“不用管我，赶紧问他……！”刘哥捂着肩膀从地上坐起，咬着牙，惊魂未定的说道。
“啪！”
郑可跑到帅帅身旁，用左手抓住他的头发，皱着黛眉问道：“你们看见警察进来，通没通知小贺？他人跟你们在不在一起？”
“草泥马，我不知道！”帅帅拉硬的吼道。
“咣！”
郑可举起粉拳，直接搂在了帅帅的脑袋上，随后语气清脆的骂道：“你还跟我装什么啊？案发不到四十个小时，你就戴上手铐了，你哪儿牛b啊？立功的机会就一次，小贺到底跟没跟你们在一起，你们往外跑的时候，通没通知他？”
“我们手机都被收上去了，草泥马的……！”帅帅流着眼泪，嘴里像含个袜子似的说道。
“带走！”
郑可快速摆了摆手。
……
小区右侧围墙上，林伟双手被墙头插的玻璃碴子扎的哗哗流血，双脚光着从墙壁上跳了下来，随后迈步就要跑，但一扭头却看见旁边的围栏上锁着n台摩托车。
“哗啦！”
林伟冲过去，挑了一个锁链很细的摩托，随后拔掉摩托大线一摩擦，直接点着了火。他跨步上了摩托车，脚下踩档，右手一拧油门，摩托车被锁链牵在原地不动，而轮胎迅速卷着地面上的泥土，排气管子冒起了浓浓的白烟。
三秒以后。
“嘎嘣！”
锁链崩断，林伟猛拧油门，直奔街道上而去。
“站住！”
后面刑警追出来，驾驶着警用哈飞两厢车，底盘磕在马路牙子上，带着一阵阵火星字奔着林伟追去。
“卧槽尼玛，我杀你妈了？我他妈就开个车，你追啥追啊！”林伟从倒车镜猛扫了后面两眼，随后相当崩溃的骂道。
……
“王帅，是吧？话我就跟你说一遍，你马上给小贺打电话，就说居委会的人过来临时抽查暂住证，而你刚刚应付过去，但心里还是不托底，所以，想与其他人汇合！”彭国强不容置疑的冲帅帅说道。
帅帅抬头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没吭声。
“我们的能力，你也见到了，不超过四十个小时，就把你按在这儿了！小贺，他能干过我们吗？你应该庆幸你是第一个被抓住的，因为你还有立功的机会，明白吗？”彭国强心里非常着急，因为他弄不清楚刚刚与帅帅跑出来的一共是几个人，如果这些人里现在已经有跑出去的了，那不用五分钟，小贺就会知道这边的藏匿点已经让警方掏了。如果真的如此，他马上可能就会杀害人质，随后逃窜。
“好，我给他打电话！”帅帅沉默半天，坐在车里低头说道。
……
另外一头。
林伟骑着摩托，头发乱舞着奔小街道上跑去，而后面的哈飞警车依旧在死死的咬着，并且车里的刑警也开始摇人，准备对林伟进行阻截。
车里。
林军木然呆愣的看向远方逃过来的一台摩托，几乎与此同时，他就看见了摩托后面咬着的警车。
摩托越来越近，骑摩托的人面孔越来越清晰。
“啪！”
林军嘴上叼着的烟卷，不自觉的掉在了牛仔裤上，随后冒起一阵烟雾，而林军却感觉不到腿上的灼痛，因为他看见，摩托车上的就是自己的弟弟，亲弟弟……
“前面车里的特勤，你是林军吧？ 案犯冲过去了，你开车别住他，快点！”对讲机里响起了哈飞赛马里面刑警的声音。
林军瞳孔放大，手掌不自觉的推在了档位上，随后踩油门起动气车，车头一瞬间斜着窜了出去。
一辆轿车毫无征兆的从街边窜出来，林伟本能得一抡摩托车把手，目光不自觉的扫了过去，随后双眼有那么一瞬间呆愣。因为他透过风挡也看见了自己的哥哥，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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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驾驶里的林军，摩托车上的伟伟！兄弟二人的双眼，彼此交汇的时间极短，短到让人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思考！
“唰！”
林伟撇了林军一眼，随后脑袋直接摆正，也来不及调整摩托方向，直接咬牙就往前冲，而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林伟在心里根本没有去想！
“嗖！”
摩托车宛若离弦的弓箭一般，速度又飙升了几分！
“滋啦啦！”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林军双手握住方向盘，是闭着眼睛猛踩了一脚油门！
“嗖！”
摩托车几乎一闪而过！
“吱嘎嘎！”
急促的刹车声泛起，哈飞警车的轮胎在地面上荡起一阵白烟。
“卧槽！”
哈飞警车内的司机一声惊呼，向左一打方向盘！
“嘭！！”
一声巨响传遍整个街道，林军坐在正驾驶里，后背和前胸，在座椅靠背还有方向盘之间来回猛砸了数下！
哈飞赛马撞在了林军的车头上憋灭了火，保险杠子碎了一大块，塑料壳子碎片散落一地，而车头也横着骑在了马路牙子上。还好司机反应快，没有傻不拉几的直接拉手上，而是利用档位减速，随后又调整了车头位置。所以，两台车并没有发生剧烈撞击后的惨案，只是两个车头都互有损伤……
车内，林军瞳孔扩大，双手攥着方向盘，表情呆愣。
“你他妈怎么搞的？”哈飞车里的刑警跳下来冲着林军大声骂道。
林军依旧坐在副驾驶里一动不动，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他妈会开车吗？！人没拦住，还他妈把我们也憋在这儿了！”刑警极为愤怒，伸手直接拽开了林军的车门，随后扯脖子问道：“我跟你说话呢，操！”
“你喊的太快，手刹我没放下来！等我反应过来，放下的又太猛，溜车了……！”林军走下车，面无表情的回道。
“操！”刑警看了看林军，默然无语，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现在事情已经出了，你就是干林军一顿，又能咋样呢？
刑警骂骂咧咧的走回了哈飞车内，随后用对讲系统联系其他同事，而林军站在原地，听着摩托车逃窜的声音越来越远，心里也算一块石头落地了。
对于林军来说，他自己不是圣人，更不是市里重点宣传的道德模范，他只是一个凡人，放弃了原有工作，回到家乡发展的凡人……
林伟是他的亲弟弟，而特勤只是迫不得已的工作。所以，在这两者之间，林军的选择似乎根本不用犹豫。
如何评价一个人的人性？在很多人心中，有着很多种诠释。而林军则认为，大义灭亲的道德举动，他可以由衷的歌颂，也可以兴奋的围观，但自己始终无法做到。他就知道，自己的弟弟就他妈一个，而且现在犯多大事儿还不知道呢，所以，林伟必须得走！并且，如果刚才自己没有成功的阻拦警车，那么警察接下来的要追的，肯定会是两个人，因为他会和林伟一块走，哪怕是犯罪！
……
“咣当！”
林伟骑着摩托车，也不知道究竟穿过了多少街道，直到他看见前面已经楼房很少，开始出现平方和城乡结合部宣传语时，他才停下了摩托。
“妈了个b的，还得是亲兄弟哈！这要是碰到的是方圆，估计这货分分钟就得把我卖了……！”林伟扭头吐了口痰，神经异常大条的跳下摩托，准备寻找可以打电话的超市，因为他的5s在案发以后就被志远没收了。
走了百步远，林伟也没在这个类似城镇的地方找到一个还开门的超市，所以，他骂骂咧咧的就准备回去取摩托再战二十公里。但他一扭头的时候，突然发现，街边有一男一女刚从网吧出来，随后就在大街上无耻的亲吻着，啃着，而且岁数不大的男孩，还轻松的把手伸进了女孩的裙抵……
“啪嗒！”
林伟两步窜过去，一巴掌就呼在了男孩的脑袋上，并且神经病一样的嗷唠一嗓子：“干啥呢，朋友？大街上就扣上了？我发现你他妈也真是个战士！”
“你他妈谁啊？”男孩有点懵b的问道。
“有电话吗？借我打一个？”林伟斜眼回道。
“你他妈的……！”男孩张嘴骂了一句，随即抬胳膊就要还手。
“操！”林伟掏出大卡簧，斜眼回道：“问你有没有电话，听没听见！”
“哎呀我操你奶奶的！就跟谁他妈没有刀似的！抢我？我他妈还不知道抢谁呢！我要有开房钱，我还用在大街上扣吗？”岁数不大的男孩，莫名其妙的鸡眼了，随后也从后背掏出一把大卡簧。
“啊！原来你也有啊？这事儿有点整他妈乌龙了！那没事儿了，哥们，你继续扣吧！”林伟眨着机智的小眼神，一看对方也有刀，并且这个男孩的体格还比自己壮不少，随后话锋一转，尥蹶子就跑了。
“我草你奶奶的，大哥，你啥路子啊？？”男孩十分不解的扯脖子喊道。
……
另一头。
被抓的帅帅第一时间拨通了小贺的手机。
“喂？”小贺接起了电话。
“哥，刚才居委会的人，不知道为啥来咱这儿查暂住证！”帅帅语气很稳的说道。
“查暂住证？派出所的人去了吗？”小贺一听这话，顿时很谨慎的问道。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啊，派出所的人没来，就是居委会和物业的人！”帅帅非常稳当的顺着话茬接了一句，随后继续说道：“哥，这里是市区，我总觉得这儿不太托底，要不行，你给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伟伟和志远呢？”小贺沉吟了一下问道。
“志远不放心，居委会的人一走，他就跟出去看情况去了，伟伟在厕所呢，你要跟他说话吗？”帅帅直接反问了一句。
小贺皱眉沉思大概三五秒钟，随后说道：“一共我就弄了三个房子，你马上叫志远回来，然后你们三个来找我！等钱到手，我带你们走！”
“好，哥，你在哪儿呢？”帅帅赶紧问了一句。
“我在东风这边的一个冷鲜肉储藏厂附近，这个储藏厂没名，但是紧挨着肉联，你到这儿给我打电话吧！”小贺快速回道。
“好叻哥，我明白了。”帅帅答应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直接抬头冲彭国强说道：“他在肉联那边的储藏厂附近！”
“各单位注意，马上赶往东风肉联附近！！但有两人没抓到，已经跑了，所以，这边挨掏的消息，马上就会泄露给小贺！所以，郑可你马上通知东风当地派出所，我去给市局领导打电话，让他们直接抽调监狱看管的武警进行区域封锁！”彭国强快速张罗了一声，随后直接就准备进行第二次抓捕。
……
不知名的城镇中，林伟第一次装b未遂以后，马上就又投入了新的工作当中，他找了两条街才找到了一个单身男子，随后按照流程，掏刀，借电话！还好，这次他碰见的是一个面瓜，基本没有啥对白，就把电话借来了。
三十秒以后。
“喂？你们出家门了？东西收拾干净了吗？”小贺的声音响起。
“出个jb啊！你们到底在地下停车场干的啥事儿啊？警察都他妈掏到家了。”林伟破口大骂道。
“你说什么？警察去了？”小贺顿时一愣，身上的汗毛瞬间炸立。
“唰！”
屋内刚准备走的王涛，一听警察二字，顿时转头看向小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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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儿？”小贺迅猛的站起身问道。
“我他妈哪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正睡觉呢，志远就喊快跑，然后我们下楼，警察就把我们冲散开了。我是顺着墙根跳出去，抢了一台摩托车才干出来！”林伟站在街上的胡同内，语速很快的说道。
“帅帅呢？”小贺几乎近于本能的问道。
“你好像听不懂话似的，都告诉你我们分开跑了，我上哪儿知道他咋样了?不是小贺，钱归钱，事儿归事儿，你必须得告诉我，四季上东停车场里，你们到底干啥了？”林伟皱眉问道。
小贺听到林伟的交代以后，心里瞬间就明白过来，帅帅肯定是折在警察手里了，所以，他快速问了一句：“你在哪儿呢？”
“好像是太平这边，一个农村！”林伟回答了一句，随后继续反问道：“你在哪儿呢？”
“你往东风这边走，到102国道和范家镇交叉口等我！”小贺并没有隐藏自己的位置，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帅帅之前已经打电话调过他一次，并且已经成功骗取了小贺的信任。所以，此刻林伟身边绝对不会有警察，因为两个人说的话完全不一样，警察不会干这么蠢的事儿。
“好，你等我吧。”
林伟扔下一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将手机还给了路人后，骑着摩托车就奔着东风那边赶去。
……
“咋的了？”王涛猛然站起身问道。
“让人卖了，地点漏了！”小贺拽出床底下的帆布包，随后转身就往外走。
“草泥马！！”王涛一听这话，咣的一脚踢在椅子上，无比愤怒的骂了一句。随后手里拎着一把仿六四，连跟小贺招呼都没打，人就奔着门外赶去。
隔壁房间内。
“咣当！”小贺推门而入，单手从帆布包里掏出五连发，张嘴冲着二河喊道：“警察马上过来，你出门等着，我马上找你！”
“啥意思啊，哥？”二河身材胖乎乎的坐在小板凳上，此刻正跟那个被绑的小孩唠嗑。
“出去！”小贺咬着牙，脖子青筋暴起，伸出左手就要拉二河。与此同时，他右手端着枪，直接顶在了六七岁的孩子脑袋上。
“哥！！别整，别整！”二河瞬间跃起，右手猛然抓住枪管子，非常激动的喊道：“跑就跑呗，杀他干啥？他就是个小孩！！”
“你他妈给我起来！！不杀他，你还带着他一块跑啊？谁养他，你养他啊？妈了个b的，万宝是他亲爹，儿子现在在我手上，我管他要一千万，他都报警！爹都不在乎儿子的死活，你他妈跟我装什么天使？”小贺此刻心里认为，肯定是万宝报的案。所以，他心里极度不平衡下，准备直接打死万宝孩子报复他。
“杀大人你是没办法，但要杀孩子就他妈是作孽！小贺，我二河跟你一回，事儿现在已经出了，所以，你让我干啥，我都干！但你要动孩子，我绝对不答应！”二河攥着双拳，声音异常激动的喊道。
“啪！”小贺直接将枪口顶在二河的脑袋上，随后扯脖子吼道：“你给我起开！”
“草泥马，你打死我！来，打死我！”二河伸手攥住小贺的枪管子，声音歇斯底里的吼道。
小贺舔着嘴唇，目光死死盯着二河，手指不自觉的缓缓压动着扳机。
二河双腿颤抖，心中的惧怕让他闭上了眼睛，他手里握着枪管子，声音颤抖的说道：“如果佛哥在这儿，也像咱们一样被警察圈住，那他会拿着枪就跟警察干了，而不是难为一个孩子……！”
……
“咣！咣咣！”
102国道上，王涛愤怒的拍打着方向盘，眉头紧皱的骂道：“我就他妈不该搀和这件事儿！”
是的，人就是索求无度，有一分钱时，羡慕有两分钱的人。满北伐一年给王涛的活儿，赚个三四十万没问题，这还不算王涛在私底下使用小动作创造额外收入！但王涛心里根本不满足，因为他在自己接触的圈子里，绝对算是贫民，满北伐一个车牌号，就能顶他一年的收入！
王涛想往上走，想接触更广的圈子，所以，他要换车，要换房，并且还要换拿得出手的着装和低调内敛的手表等奢侈品……
他认为满北伐能从江北铲起来，自己也他妈能！但他却没算过，在东北这座城市里，从两千年开始，到现在截止，起码蹦出来过数十万计的混子，而又出了几个满北伐，出了几个向南呢？
这些所谓大哥，吃苦遭罪的时候，王涛他看见了嘛？没有！他看到的只是这些人风光的一面……
现在王涛后悔了，但还有用吗？
车在路上行驶，王涛将电话关机，直接顺着窗户扔了出去。而这一扔，代表着王涛在这座城市内奋斗数年的成果化作了泡影，因为他准备尥蹶子，跑路了。
一路向北疾驰，王涛心情无比焦躁，恐惧的想着自己应该去往何处！
“唰！”
王涛无处安放的惊恐目光，不停的在风挡玻璃上游曳着。突然间，前方有车辆大灯闪过，王涛本能用胳膊挡了一下，并没有在意。但当一辆摩托车从他身边开过的那一瞬间，王涛目光突然聚焦！
“嗖！”
摩托车很快的行驶而过。
“吱嘎！！”
王涛驾驶着破旧面包车，突然急停在了国道边缘！
“唰！”
王涛猛然回头，从后风挡玻璃看向了刚刚行驶过的摩托车，犹豫了短短数秒钟，随后猛然轮舵，将面包车掉了个头，直接就奔着摩托车的方向追赶过去。
“嗡嗡”
面包车的发动机发出吃力的噪音，迈速表极速狂飙着。
“妈了个b的，会不会开车？”林伟顺着倒车镜扫了两眼，随后回头骂了一句。
面包车刺眼的大灯光芒晃在了林伟的脸上！
“干啥啊，不活啦？林伟又骂了一句。
“嗡嗡！”
面包车再次速度飙升，王涛咬牙踩死了油门！
“草！”林伟预感到不好。
“嘭！”
一声巨响突兀间响彻国道！摩托车第一时间失去控制，车身往前拱了一下，随后直接侧翻倒在了地上。车把和车身摩擦着水泥地面，带起一阵晃眼的火星字，而车上的林伟，瞬间被甩飞……
……
赶往东风的车上，林军面色苍白的开着车，右眼皮一下接一下的跳着。
ps：新书稳定了，我也终于累感冒了，人在打吊瓶，今天晚上单更。还是老规矩，欠一还二，所以，明日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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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停在国道路边，王涛坐在驾驶室里剧烈喘息着，他双手攥着方向盘，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扭头咬牙骂了一句：“我他妈这是怎么了？”
“咣，咣！”
骂完这句，王涛双手狠狠的击打着方向盘，是的，他撞完林伟就后悔了！这在法律心理学上，可以称之为“激情犯罪”，这是一瞬间大脑失去对情绪的控制，造成的冲动结果！
亲哥哥王志入狱，和林军，林伟的几次冲突，都让王涛对这兄弟二人有些恨意，但绝对谈不上杀人报复。因为王涛是一个利益至上，非常现实的人，他认为谁的命，也他妈没自己的命值钱，所以，自诩为聪明人的王涛，从没想过什么买凶杀人！
但为啥他还撞了林伟呢？那是恐惧，焦躁，连同着最近十分不顺的处境，从而让他心里产生的瞬间冲动！
“操！”
车内，王涛骂了一句，身体停顿了几秒后，就推开车门就走了下去。他要找林伟，心里想看看到底林伟死没死……
狭窄的壕沟里，储存着积水和被泡烂的树叶子，此刻已经初秋，夜晚的冷风一吹，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唰！”
王涛站在路边，迅速扫了两眼，突然间他看见远处三米左右的地方，林伟趴着躺在了积水里，右腿怪异的向内弯曲着，浑身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附近的脏水。
“噗咚！”
王涛跳进壕沟里，三步并两步的赶到林伟身旁，随后停顿了一下，用外套的衣服缠着手掌扒拉了一下林伟带血的侧脸。
“草泥马，你瞎啊！这么大个人……这么大个摩托，你没看见？”林伟咬着牙，脖子青筋暴起，扑棱一声竟然坐了起来，他脑袋一抬，正好与王涛四目相对。
林伟瞬间愣住！
王涛伸着左手，本想试试林伟的鼻息，但一看见林伟坐了起来，他也懵b了！
二人之间，有了短短一两秒的对视！
“啪！”
王涛最先反应过来，直接奔着后背就抓枪！
“噗咚！”
林伟毫不犹豫的往前一窜，身体直接扑向王涛，同时他从腰间掏出军刺，心里蕴藏着对生存的渴望，随即一刀奔着王涛扎去！
“噗嗤！”
刀锋入体，王涛感觉大腿一阵冰凉，同时，林伟掏刀就要再干。王涛瞪着眼珠子惊恐无比，本能收回要拿枪的左手，猛然一推林伟的脸颊，随后抬腿就是一脚！
“扑棱！”
二人分开，林伟甩了甩脑袋，刀尖再次奔着王涛扎去！
“嗖！”
王涛转身就跑，连滚带爬的干上壕沟，没用三秒就窜上了面包车，随后一脚油门就跑了。
林伟脑袋顶着烂叶子想直起身，但左腿刚起，右脚稍微一碰地就传来钻心的痛感。他浑身创伤无数，一头栽倒在了壕沟里，而王涛的仿六四，在两人撕扯的过程中，就掉在了林伟脑袋旁边。
……
两个小时过后，警察将冷鲜肉储藏厂附近全都翻遍了，也找到了小贺和人质的藏匿地点，但却没有发现人。
二十分钟以后，万宝的私家车开进了封锁区。
“咣当！”
车门打开，万宝面容疲倦的走了下来。
“万总，你放心……！”彭国强张嘴就要说话。
“我他妈放什么心？人你抓住了吗，我孩子呢？草泥马，你们这么干，是要摊官司的！”万宝眼睛都红了，从未有过的暴躁，指着彭国强鼻子激动异常的怒吼道。
“我们没用五十个小时，就找到了绑匪，我们在干事儿！我们已经两天多没睡觉了！”彭国强很悲愤的回应道。
“我要结果，结果明白吗？！”万宝摆了摆手，略显肥胖的身体颤抖着走上私家车，随后冲着彭国强说道：“公检法是为了老百姓服务，但你们他妈的服务之前，能不能问问老百姓的意思？”
说完这句，万宝的车直接消失在了冷藏厂附近。
十分钟以后。
货场办公室里，满北伐皱着眉头，抽着四块一盒的红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嘀铃铃！”
电话响起，满北伐瞬间接起了座机。
“我打听了一下，我儿子的事儿，有你家人的身影！” 万宝开门见山的说道。
“恩！”满北伐沉默数秒，随后轻声应道。
“北伐，我就一个儿子，你看着办吧。”万宝有些悲鸣的叹息一声，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哗啦！”
满北伐猛然从办公桌里面站起，并且罕见愤怒的将桌上的一切物品，用胳膊扫落在地。
“老万找你了？”中年朋友坐在沙发上问道。
“事儿是小贺干的，他就是个牲口，现在警察惊了他，那老万的孩子，十有八9是没了！”满北伐心情十分烦躁的回了一句，随后咬牙说道：“王涛啊，王涛！我教会了你走路，你却把我的路走没了……该死啊！”
“我去想想办法吧，现在就是孩子没事儿，估计万宝也快会从咱们这儿撤资了。”朋友叹息一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
另外一头，林军依旧魂不守舍，嘴不离烟的站在冷藏厂封锁区外围。他之所以过来，是想着自己弟弟也可能与其他罪犯汇合。
“嘀铃铃！”
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林军掏出来一看，是于亮打来的。
“喂？”林军快速问道。
“军，小伟出事儿了……！”于亮沉默不到三秒，随后声音低沉的说道。
“……！”林军脑袋嗡的一声，呆愣半天后，他左手捂着脑袋，声音颤抖的问道：“死……死……死没死？”
“军，我不知道该咋办，伟伟身上是不是有事儿？送医院，还是咋整？”于亮岔开了话题，根本无法做主的问道，因为伟伟是林军的弟弟。
“你们离哪儿近？”
“东风！”
“送……最近医院，电话别挂，我马上过去！”林军咽了口唾沫，随后转身就走。
“你干嘛去啊？”郑可刚好跑过来，准备先回七处。
“家里有点事儿，车先开走了！”林军扔下一句，上车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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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医大附属医院。
于亮，张小乐，方圆抬着林伟走下了一辆农用三轮，后面还跟着一个岁数挺大的农村中年夫妇。
“吱嘎！”
林军开车停在了医院门口，随后火都没熄直接就窜了下来。
“军，这边。”张小乐喊道。
“噗咚！”
身体协调性极好的林军，在看见伟伟满身是血的被三人抬在手里，竟然连续两三次踩秃噜了台阶，身体连滚带爬的窜到了医院门口。
“多亏这个大哥了，他不给我打电话，伟伟就完了……！”于亮冲着林军，指着中年夫妇说道。
“谢谢，谢谢！”林军面容惊恐，本能的说了两句，随后抬着林伟直接钻进了医院。
“有人吗？有人吗！弄个车……！”林军抱着林伟，站在医院大厅，带着哭腔喊道，因为他感觉林伟的肢体已经没有了硬度，很软，很软……
“呼啦啦！”
几个护士连同医院推人的临时工一块冲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一个护士问道。
“我……！”林军大脑一片混乱，张嘴就要说话。
“车祸，是车祸，让人撞了，撞人的车跑了。”于亮紧跟着插了一句。
“来，你们别这么抬了，把人放在车上，小王叫李主任准备救治！”护士快速喊了一句，随后嘱咐着林军说道：“把人放平，放平……！”
“咣当当！”
推车碾压着大理石地板泛出阵阵噪音，林军侧推着医用车，虎目流着眼泪喊道：“伟伟，伟伟，能听见哥说话吗？”
“哥，我……我腿是不是废了……！”林伟脑袋在推车上来回颠晃着，声音极为微弱的问道。
“没有，没有，好着呢……啥都别想，大夫会救你！”林军咬着嘴唇说道。
“哥，我没听你话……！”林伟目光晃动着看向哥哥，一瞬间流出了眼泪。
“是哥没照顾好你。”林军趴在弟弟的耳朵上，抿着嘴唇问道：“伟伟，告诉哥，谁撞的你！”
“我自己摔倒的……！”林伟声音微弱。
“伟伟，告诉哥！”林军坚持的问了一句。
“来，家属都往后退一退，别跟着电梯了，你们在一楼等着。”护士招呼了一句。
林军被隔在电梯外面，亲眼看着弟弟被推了进去。
……
十分钟以后，医院外面，张小乐正在跟无意中救了林伟的果农夫妇聊天，而于亮则是把林军叫到了背人的胡同内。
“那个果农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撞伟伟的是一辆松花江面包，就一个人，是男的，二十多岁。”于亮低头说道。
“是王涛，肯定是他。”林军低头抽着烟，继续回道：“这案子有他一个，七处已经锁定了。小贺跟伟伟没仇，所以，即使事儿出了，他最多的也就是不带伟伟一块走，根本没必要弄伟伟！王涛跟我有仇，但却奔着我弟弟来了……！”
“我抬伟伟的时候，在他脑袋旁边捡到一把枪。当时我踩住了，但枪应该还在那儿。”于亮轻声回道。
“恩。”林军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另一头，张小乐与方圆千言万语的冲果农道谢以后，最终给了对方一个红包，而果农却憨厚的推脱说：“钱就不要了，谁看见一个孩子，也不会放着不管！现在的人，也他妈不知道咋地了，人撞完了，还他妈下车看看死没死……！”
林军无意中听见这话，浑身汗毛孔都炸立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怒气，在摧残着林军最后的理智。
……
八个小时以后。
医院找到了林军，并且告诉他，林伟右腿严重受损，腓骨骨折，右脚骨多处骨裂，而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力救治。但就是治好了，痊愈以后能恢复到多少，那也不好说，但肯定不会是百分之百。
林军听到这话，一声没吭。
同时，医院还劝林军给弟弟转院，因为这种肇事逃逸案，肯定要走司法程序，所以，转到公安医院是最正确的选择，而林军暂时没有答应。
重症监护室里，林伟麻药劲儿上来，人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思维十分混乱，目前已经睡去。
林军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木然无言的盯着病床上的弟弟半天，随后悄声离去，而于亮一直在盯着林军，但却没有盯住。
……
四十分钟以后，林军来到了昨晚林伟出事儿的地方，在草壳子里找到了那把仿六四。他右手带着手套捡起了枪，再次沉默的上路。
中午，林军去了七处，偷着把车还了，随后打车直奔满北伐的货场。
白天时，货场略显冷清，大批司机都已经下班，一辆辆自卸车整齐的停在院内。林军下了出租车，左手一直把玩着一串防盗门的钥匙，随后低头奔着办公区走去。
五分钟以后，走廊内。
“满北伐呢？”林军冲着偶遇的周哥问道。
“刚睡觉，你别上去了。”周哥对林军的态度，更加恶劣，但也本能的克制。
林军撇了他一眼，迈步就往前走。
“哎，我跟你说话呢，他刚睡着，心里烦着呢，你别上去扯犊子！”周哥扭头冲着林军叫了一句。
林军还是没有回话，继续往前走。
“不是，你啥意思啊？我跟你说话呢，操！”周哥烦躁的一把拽住林军胳膊。
“咣！”
林军突兀间转身，一脚直接闷在周哥胸口。
“哗啦啦！”
周哥被踹的连续后退，后背靠在墙上，才咕咚一声停滞。
“我操尼玛！”周哥愣了一下，顺手抄起灭火器，就要奔着林军砸去。
“啪！”
林军右手插兜，左手抓住周哥的手腕子向下一掰，他身体顿时往下一沉。同时，林军右腿猛然抡起，大脚丫子直接踩在周哥脑袋上，随后面无表情的冲他说道：“草泥马，我想好好生活的时候，是开车工人，但我不想好好生活的时候，你得管我叫爹！在货场你是周哥，但出了货场，你还是你妈b？”
周哥脑袋磕在地面，身体一动都动不了。
“老周，我明告诉你，我有点故事，但你别让我把这个故事，用别的方式跟你讲完！”林军说完，一脚闷在周哥脸上，随即转身就走，直奔满北伐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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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内房里。
满北伐穿着睡衣坐在了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军。
“王涛在哪？”林军看着满北伐，语气清冷的问道。
“……我还给你看着他啊？”满北伐微微皱了皱眉。
“北哥，我敬你是江湖大哥，而且你平时对我也不错。但如果今天换成是别人的弟弟，把伟伟弄成这样，我绝对不是这个态度在这儿说话！子不教父之过，王涛跟你混，你就有责任！”林军低头说了一句。
“那你会是啥态度呢？”满北伐笑着问道。
“呵呵，大不了，我再回缅甸呗。”林军语气轻松的回道。
满北伐搂了一眼林军，随即搓了搓手掌说道：“王涛绑的是万宝儿子，而万宝跟我是啥关系，你也知道。所以，我也在找他。”
“有信吗？”林军紧跟着问道。
“他可能会去沈阳，因为他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在那儿。这人叫郭振宇，在沈阳铁西开了一家叫伯爵9号的ktv……！”满北伐思考了一下说道。
“谢了，北哥。”林军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就走。
“你和我的人一块去吧。”满北伐沉吟了一下，张嘴叫道。
“北哥，我说一句话，但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的人，国内的人，我带着是累赘。”林军面无表情的扔下一句，随即推门走了。
以林军的性格，他绝对不是那种没事儿愿意装把b的人，所以，他的话是告诉满北伐，如果你给王涛通风报信，那不好意思，咱俩得重新摆摆关系。你看你手底下那些“所谓”的社会人士，在我林军这儿，好不好使就完了！
……
一辆自卸车奔驰在国道上，直扑沈阳，临走前，林军给郑可和彭国强分别发了一条短信，但内容不详。
六个小时以后，晚上八点左右，沈阳铁西区附近，林军开着导航找到了伯爵9号ktv，随即坐在车里打了个电话，并且低声说道：“哥……我在沈阳，遇到点麻烦事儿。”
“你办你的事儿，沈阳对咱来说是平川，一个电话，一匹快马，扫平它！”电话中的人，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即轻声说道。
……
“嗡！”
自卸车呼啸而来，停在了ktv门口，而林军拿着仅有的两万块钱现金，迈步就下了车。
“大哥……你这是……要找小妹啊？”门口负责揽客的服务员，惊愕的看着足足能把ktv门口堵死的自卸车，相当无语的问道。
“恩。”林军应了一声低头就往里走。
“大哥，你把车挪挪呗，操，你一台车就把三家车位占了……！”揽客的小伙喊道。
林军左手把玩着钥匙串，也没搭理揽客的小伙，直接走进不算大的ktv，随即点了一个包房。
“大哥，车挪挪呗？”小伙追进来问道。
“我呆一会就走！”林军回了一句，坐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口，直接问道：“郭振宇在吗？”
“你是？”小伙一愣。
“你就说他朋友来了，在包房等着。”林军点了根烟，又用牙启开了大理石桌面上的啤酒，随即用嘴对瓶就喝了起来。
“行，你等会吧。”小伙点了点头，随后走出了门外。
“咕咚，咕咚！”林军一口气喝了一瓶大绿棒子，空瓶子摆在桌上，低头抽着烟。
三分钟以后，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推门走了进来，笑呵呵的问道：“谁找我啊？”
“唰？”林军抬头看向了郭振宇。
郭振宇穿着lvt恤，脑袋上剃着小平头，手里攥着个车钥匙，也眯眼打量了一下林军。
“我不认识你啊？”郭振宇皱眉问道。
“我叫林军，来找王涛。宇哥，能不能行个方便？”林军坐在原位，一动没动的问道。
郭振宇听到这话一愣，明显沉默数秒后说道：“王涛没过来，但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小五子，给这哥们上点东西，不用结账！”
说完，郭振宇转身就要走，而林军也听懂了郭振宇话里的意思。人家很明显的告诉自己，他和王涛的关系很铁，所以，你想见人那是不可能的，但你要喝酒，我可以请客。
“宇哥，等等！”林军还是坐在原地没动，只低头说了一句：“宇哥，不看见王涛，我是不可能走的！这样吧，你把他电话给我，我打一个就行！”
“哥们，能听懂话吗？”郭振宇双手插兜的问道。
“宇哥，别因为这点事儿，把自己搭进去。”林军舔了舔嘴唇，低头回道。
“呵呵，我槽，在沈阳还真没哪个坑能让我搭进去！这样吧，我看你也不太能听懂我的话，咱俩换个方式聊聊。”郭振宇指着林军说了一句， 随后冲门外喊道：“来，过来点哥们，陪这兄弟喝点！”
“呼啦啦！”
郭振宇一声喊完，走廊里顿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几乎就在眨眼间冲过来十几个青年。另一头一人右手背后，进屋直接喊道：“草泥马，谁要喝酒，来我跟你喝！”
林军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咧嘴一笑。
“就你啊！”领头青年一边喝问，一边奔着林军走来。
“对，就我。”林军依旧笑着点了点头。
“你他妈想咋喝？”领头青年突然探出背在身后的右手，随即攥着军刺，直接顶在了林军脖子上问道：“这么喝行吗？”
“行！”
林军略微一点头，左拳紧攥着，突兀间从下至上掏在了领头青年的腋下！
“操！”
领头青年身体一下坠，林军顺手抓住他的头发，大臂猛然往下一按，紧跟着咕咚一声，青年脑袋砸在大理石桌面上，当场磕出一个手指长的口子。
“你早说要这么喝不就完了吗？”林军瞪着眼珠子坐在原位上，指着领头青年的鼻子喝问道。
“槽尼玛！”
剩余人马齐齐的骂了一句，随后拿着镐把子，甩棍，军刺，就直扑林军！
“嘭！”
林军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右手一搂，直接抓起空酒瓶子，在最前方一人的脸上，粗暴的按碎。是的，没砸，直接用手按碎的！
青年一个趔趄，右腿磕在大理石桌面上，身形有些晃荡。
“啪嗒！”
林军动作干脆利索，左手扣住青年的腕子，右手直接抢过军刺，随即膝盖粗暴的磕在他的腹部。青年身体往下一弯，林军顺势踩着他的脑袋压在大理石桌面上，随后低头就是一刀！
“噗嗤！”
刀锋破体，纤细的军刺穿透青年的耳朵，直接钉在了包裹大理石桌面边角的木头方子上！
“草泥马，郭振宇，你看我这素质，行不行？”林军猛然抬头，一声怒吼传遍包房：“来，沈阳的战士，还他妈有谁？往前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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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了个b的，一个外地人还能让他翻天了，给我往死搂他！“郭振宇站在包房门外，跳脚指着屋内骂道。
“呼啦啦！”
剩余的人抡起武器，瞬间围住林军，屋内空间本就极其狭窄，林军仿佛一瞬间就被淹没在了人群中！
“干他！”
“槽尼玛，沈阳有没有战士？”
“……！”
包房内无比嘈杂，叫骂声不绝于耳，众人围住林军好像占尽了上风！
“噗噗噗！”
乱糟糟的叫喊声中，突兀传来三声刀尖扎入身体的轻微声响！
“呼啦啦！”
几乎就在一瞬间，人群轰然而散。
林军左手拿着军刺，滴答滴答的往下淌血，而圈内侧的三个人，捂着肚子就往后退！
“操！”
林军后背挂着一处明显的刀伤，随即接连踹翻两人，直愣愣的奔着门口冲去，郭振宇一愣，本能就往后退。
“噗咚！”
林军速度极快，单手从后方抓住郭振宇的脖领子，随即抬头一脚踹碎了酒柜，粗壮的大手掐住郭振宇的脖子就往下压！
“泚！”
几乎就在一瞬间，郭振宇的脑袋插进满是玻璃碴子的酒柜里，被林军压到一面竖起的碎玻璃上，眼皮第一时间被划开，哗哗淌血，而眼球几乎就要粘在玻璃刃上！
“操尼玛，社会大哥身上要没点伤，那能叫大哥吗？我看你身上挺干净，不行，我扣你个眼珠子得了！”林军咬着牙，左手持着军刺，刀尖扎在郭振宇的屁股上，泚泚往外喷血。
“你妈了个b，眼珠子我给你了，但你今天要能走出我家ktv，我郭振宇管你叫爷爷！”郭振宇一点没服软的问道。
“是吗？”林军一舔嘴唇，攥着军刺直接顶在了郭振宇裤裆的蛋上。
“……！”郭振宇本能一夹双腿，几乎瞬间就没语言了。
“你跟王涛那么好，那我摘你一个篮子，估计王涛回头也能匀给你一个！别动昂，宇哥，我试试先从哪儿扎！”林军嘴里喷着酒气，举手就要送刀。
“……别动！电话在我兜里！”郭振宇略微一沉默，咬牙回道。
“不牛b了？”林军抓着郭振宇的头发问道。
“……你打不打？”郭振宇夹着裤裆，感觉腚沟子附近一阵凉爽。
“你看你，非得逼我一个老百姓，跟你讲个h社会的故事……！”林军松开郭振宇的脖领子，随即直接摸出他的手机。
走廊内。
林军一边扯着郭振宇的脖领，一边耳朵夹着电话往外走。
“喂？”十秒钟以后，王涛的声音在电话内响起。
“我，林军。”
“……！”王涛听到这话一阵错愕，没有吭声。
“你给我弟弟撞了，出来聊聊吧。”林军缓缓说道。
“我跟你聊你妈b！”王涛停顿一下，随后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就准备跑路。
“枪丢了吧？”林军直接问道。
“……！”王涛再次一愣。
“枪在我这儿，上面有你指纹，你不来，我就把它交给七处！这枪上有多少事儿你心里清楚，原本你就是给小贺递个点，撑死了也就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但这枪要交上去，你算算万宝的那个情妇之死，警察能不能也算你一个！”林军快速说道。
“你他妈啥意思？”王涛摸着脑袋，咬牙问道。
“我弟现在还在抢救，咱谈谈赔偿吧！”林军直接说道。
“你想要钱？”王涛皱眉问道。
“我想要你命，但是犯法！我在铁西区桥上等你，来不来，你看着办吧。”林军扔下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
一个电话打完，林军也拽着郭振宇走出了伯爵9号ktv，但外面的景象十分唬人。
足足四十多号人马，已经将伯爵9号门口堵死。这些人全是周边几家ktv里面的，他们跟郭振宇都认识，所以，这边一出事儿，其它家带队的人，就拎着兄弟赶了过来。
“唰！”
林军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围堵在门口的人马，脸上没啥表情。
“我能在沈阳开个夜场，那全靠朋友捧。他们都是奔着我来的，你能扎我篮子，他们也能割你jb！你看这事儿，咋整？”郭振宇站在林军旁边，左手捂着眼皮，低头吐了口痰。
“宇哥，事儿还没完是吗？”林军扭头问道。
“我问你咋整？”郭振宇抬头吼道。
“还能咋整？干他呗，槽尼玛的！”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随后一把片刀竖在空中，就要奔着林军砍来！
“嗡嗡！”
就在这一瞬间，街道上突然泛起马达咆哮之声，远处，一台极为醒目的蓝色奥迪q7，打着双闪急匆匆的赶来。
“吱嘎！”
车停在马路边上，正驾驶上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脸色红润，满嘴酒气的走下了车。
他穿着浅蓝色短裤，身上套着纯白色t恤，剃着小平头，踩着拖鞋。
“谁叫林军？”中年站在q7旁边喊了一句。
“唰唰！”
众人目光望去，看向了中年，而沈阳本地人瞬间认出了此人。
“我是。”林军张嘴回道。
“你大哥给我打电话了，你走你的。”中年简单粗暴的回了一句，随即点了根烟，走到了郭振宇前面。
“谢了！”林军冲中年说了一句话，随即问道：“哥们，你叫啥？”
“孟家，马飞！”中年干脆利索的答道。
“我记住了。”林军拍了拍中年肩膀，随后直接上了自卸车，多一眼都没看郭振宇。
“飞，他不能走啊！”郭振宇皱眉说道。
“呵呵，小宇子，整这些人干啥啊？是夜场不干了，要冒充h社会吗？”马飞伸手直接掐了掐郭振宇的脖子，随即继续说道：“能老实儿的吗？朋友！”
郭振宇抬头看了一眼马飞，一声没吭。
“挺大个人了，别老jb装古惑仔！你说，我要天天往你家怼一百多人，光.操姑娘，还就不给钱，你说你拿啥招待啊？拿这帮二b啊？”马飞一笑，指着旁边四十多人，旁若无人的说道。
“飞，我没得罪你啊！”郭振宇低头说道。
“你是没得罪我，但架不住，我他妈就看你不顺眼啊！”马飞目光发直的盯着郭振宇，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郭振宇看了看马飞，还是选择了沉默。
“哈哈，开个玩笑，别当真昂，走了！”马飞突然一笑，转身就上了q7。
“这人他妈的谁啊，我咋没听过呢？”一个小青年冲着朋友问到。
“你当然没听过了，这是凯撒，马四爷！他玩的时候，你还在幼儿园唱abc呢！”朋友一点脾气没有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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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铁西区大桥上。
林军站在自卸车下面，后背的伤口上缠着衣服，面无表情的看向远方，而离他不远处， 有一台出租车扣着计价器的牌子，安静的停在街角。
足足五分钟以后，一台面包车突兀间行驶了过来，随后车门弹开，车里的王涛直接喊道：“上车！”
林军停顿一下，扔掉烟头，直接迈上了车。
“翁！”王涛一脚油门，迅速离开此地。他十分谨慎，刚才在接林军之前，已经在旁边暗中观察半天，生怕林军带着警察过来。
而面包车一走，远处那台出租车就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司机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是郑警官吗？哦，我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刚才一个叫林军的人在快滴上面跟我联系上了，恩，对……！”
……
面包车快速行驶在街道上，王涛左手抓着方向盘，右手直接扔给林军一个袋子，随即咬牙说道：“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所有现金了，一共十二万！把枪给我！”
“在我衣服兜里，你自己拿！”林军面无表情的回道，他自始至终与那把枪没有过皮肤上的接触。
王涛扫了林军一眼，随后依旧左手驾驶着汽车，右手奔着林军缠在伤口上的衣服兜里摸去。
“为啥撞伟伟？”林军低头点了根烟，语气清冷的问道。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思吗？钱给你了，你下车滚吧。”王涛停下了面包车，而手里已经拽出来林军兜里的仿六四。
“满北伐也在找你。”林军没有动弹，而是用余光扫了一眼倒车镜，低声说道。
“你别他妈没话找话，你到底什么意思？”王涛十分敏感的问道。
“我没跟你没话找话，满北伐知道我过来找你，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小贺如果不落网，那警察的抓捕力度就不会小，我觉得这话挺对，你说呢？”林军鼻孔喷着烟，目光平静的冲王涛问道。
“你为啥帮他给我带话？”王涛一听林军这么说，心里顿时放心了几分。因为他知道满北伐和万宝的关系，所以，满北伐帮助万宝找儿子，那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钱呗，还能因为啥。”林军坦然答道，目光再次往倒车镜上扫了眼。
王涛仔细思考了一下林军的话，随即沉吟着说道：“小贺的具体地址，我肯定不知道，但他应该去了漠河。他之前无意中跟我提过一嘴，他在那儿有个亲戚……！”
“确定吗？”林军挑着眉毛问道。
“就像你说的，小贺进去了，警察抓我的力度就会减小，因为我只是从犯……你认为这时候，我有必要跟你撒谎吗？”王涛皱着眉头问道。
林军从倒车镜里面看见，一辆三菱吉普速度极快的奔着这边赶来。
“你看什么呢？”王涛疑惑的问道。
“呵呵，好像是警察来了。”林军突然一笑。
“啊？”王涛一阵惊愕，随后猛然回头望去，也看见了那辆三菱吉普。
“嘎嘣。”
王涛本能的推上档位，踩着油门就要跑。但车子刚一起步，迎面又冲过来三辆风尘仆仆的私家车，随即车身横着拦在了街道上！
“啪！”
王涛看到这幅景象，双腿颤抖着，一把抓过林军给他的仿六四，随后瞪着眼珠吼道：“槽尼玛，你报案了！！”
林军斜眼看着他，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
“咣当，咣当！”
郑可，彭国强，连同十几名同事直接窜出了私家车，随后将面包围住喊道：“王涛，抱头，下车！”
“卧槽尼玛，林军！”王涛看着外面围过来的警察，双眼充满恐惧，拿着枪的右手也在颤抖，他扯着林军的脖领子，愤怒的吼叫着。
“下车！”彭国强在远处再次喊了一声。
“呼呼！”王涛在车内焦躁的转身，双眼盯着越走越近的警察，沉默三四秒以后，突然推开车门，就准备缴枪投降！
是的！王涛此刻已经在心里接受了自己的结果，因为在小贺的案子中，他无非就是一个递点的，并没有直接参与枪杀万宝情妇的事情。而且现在枪还拿回来了，那一切就变得好交代多了，所以，此刻王涛准备下车，跪下！
“啪！”
王涛的手掌搭在车门上，咬牙就准备下去，而彭国强等人从车窗内看见王涛手里有枪，所以也没敢贸然过来。
“王涛，知道我为啥跑这么远，也要抓到你吗？”林军低着头，嘴唇故意躲避开彭国强等人，紧跟着说道：“小伟死了，你知道吗？他死了，我唯一的弟弟死了！槽尼玛的！”
“唰！”
王涛听见这话，猛然回头，他看见林军眼中透着一股癫狂劲儿。
“王涛，我最后给你三秒钟时间，放下枪，走出来！”彭国强枪口尽量瞄准着王涛的脑袋，扯脖子吼了一句。
“卧槽尼玛，林军，你撒谎！”王涛听见林军的话，心里想要缴械投降的念头瞬间没有了。他咆哮着吼了一声，持枪直接顶在了林军的脑袋上。
为什么？？
因为林伟死了，那王涛就是故意谋杀，这点基本没跑了！而王涛不是傻b，他心里认为，林军说他弟弟死了，那起码百分之九十是假的！
但即使是百分之九十，王涛也不敢赌，因为这涉及到死罪！
“退后，草泥马！让开，要不我开枪打死他！”王涛癫狂的冲着车外面喊道。
林军盯着王涛的侧脸，身体突然启动，转身就要奔着车门外逃窜。
“你他妈别动！”王涛回头冲着林军咆哮着。
“你敢开枪，警察就能击毙你！你他妈没那个胆子。”林军阴冷的扔下一句，伸手就推开了车门。
“卧槽尼玛！”王涛一看林军真要走，怒极之下伸手就扣动了扳机。
“别动，林军！”郑可目光呆愣，声音尖锐的喊道。
“亢！”
一声枪响，传遍了面包车，与此同时，林军脑袋溅起数块血点子，直接甩在了车玻璃上！
“王涛，我送你升天……！”林军声音阴沉的说了一句，左手攥着的那串一直把玩的钥匙，食指与中指夹着一个防盗门的扁形钥匙，凸出尖锐一头，左手干脆利索的在王涛脖子上一抹！
“泚！”
一股鲜血直接从王涛脖子上喷出。
“噗！”林军左手往前一桶，那个扁形的钥匙直接插进了王涛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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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以后，h市，七处提审室内，铁门紧锁，林军头顶缠着纱布，坐在椅子上没有被戴上手铐，但人也出不去。
技术科。
彭国强双手插兜走进屋内，直接张嘴冲技术员问道：“王涛手枪的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技术员拿着鉴定报告，站起来回道。
“介绍一下情况。”彭国强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随即点了根烟问道。
“王涛在车内打林军这枪有点怪异，如果说是哑火吧，但子弹又打出去了，要说没哑火呢，这子弹基本又没啥威力可言……！”技术员皱眉回道。
“啥意思？”彭国强一愣。
“这么说吧，子弹威力大小取决于枪口动能，通俗点说就是子弹从枪口打出去的初始速度。而这个初始速度越快，子弹威力越大，但初始速度的形成，跟子弹规整的线条和发射药有很大关系。可王涛打林军的这一枪，发射药明显不够，弹头应该也被用硬物刮过，……所以，子弹打出去，只是伤了林军的脑瓜皮！”技术员详尽的解释道。
“子弹已经打出去了，发射药够不够，你怎么知道？”彭国强有点傻的问道。
“大哥，推算明白吗？”技术员略显无语。
“……枪里还剩几发子弹？”彭国强再问。
“两发。”
“有改动吗？”
“都有一点，但这不一定是人为的，因为这破枪都是严重不合格的“江湖货”，能射击就不差啥了。”技术员如实回道。
“行，报告我拿走了。”彭国强掐灭烟头，随后拿着鉴定报告就走了。
……
走廊内，彭国强一边迈步向前走，但一边又总感觉不对劲儿。表面上看，王涛是挟持了林军，随即看到警察来后心里出现了巨大波动，所以持枪伤害了林军。而林军出于自我防卫，直接用钥匙把王涛抹脖了。
这一切似乎都挺合理，但彭国强却根本不知道林军跟王涛在车内说了什么，而且王涛打林军的那一枪，怎么就那么巧，赶上了一个变形的弹头，并且发射药又恰好不够呢？
五分钟以后，彭国强第一次对林军进行了审问。其实说是审问，但更像是朋友聊天。
“军，为啥找王涛啊，王涛为啥能见你啊？”彭国强给林军倒了杯水，随即直接问道。
“我是通过沈阳一个朋友找的他。”林军答道。
“社会人士？”彭国强问。
“对。”林军点头。
“王涛那把枪，过没过你手？”彭国强沉思了一下，直接问道。
“过了。”林军停顿一下，点头说道。
彭国强听见这话，顿时一愣，他没想到林军直接承认了。
“枪上没你的指纹啊。”彭国强补充了一句。
“我没敢碰，因为我不知道枪上有啥事儿。而王涛要想枪，所以答应跟我见面，想用钱买过来。我缺钱，但不缺德，所以，就发短信通知了你和郑可。”林军抬起头，目光坦然，脸上没啥表情。
彭国强听到这话，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军，二人对视，一阵沉默。
五秒以后，彭国强走到林军耳边，沉默一下，轻声说道：“你想杀了王涛？”
“没有。”林军干脆的回道。
“没有吗？”
“没有！”
“于公我是你上司，于私咱们喝过酒，军，我真希望你没有！”彭国强喘息一声，随后用手拍了拍林军的肩膀，转身就要走。
“彭队！”林军沉默一下，突然叫了一声。
“唰！”
彭国强回过了头。
“小贺可能在漠河，人质可能还活着，王涛说的。”林军看着彭国强说道。
“你都跟谁说了？”彭国强思考了一下问道。
“在你之前，谁都没说过，在你之后，我准备告诉满北伐，我欠他的。”林军坦然回道。
“回家好好休息。”彭国强点了点头，直接关门走了。
……
当天晚上，林军走出了七处，但心里却透着一股莫名的烦躁。因为在王涛的事情上，他给自己大哥，打了一个最不想打的电话，说了一句最不愿说的话。他不想再跟以前的生活有任何牵扯，但生活就是这样，很多事儿是由不得自己的，现在人情已经欠了，那就等待一个机会还了它。
出了七处以后，林军打车去了东风镇的医院，但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他拨通了满北伐的电话，并且如实告知了小贺的消息。满北伐也没说谢谢，只说回头再谈，随后就挂断了手机。
林军赶到医院的时候，于亮，方圆，还有张小乐都在。
病房内，几人都很沉默，林伟躺在床上，默然凝望的看着自己亲哥。
“伟伟，跟哥说一句实话，四季上东地下停车场里，你到底参没参与直接绑架？”林军给伟伟剥着橘子，轻声问道。
“没有！”林伟虚弱的摇了摇头。
“……要绑架事儿，你知道多少？”林军再问。
“我啥都不知道，小贺就说给我两万块钱，让我帮他开车。”林伟解释了一句。
“伟伟，来之前，我都想好了，你只要不判死刑，哥……都想让你投案。”林军低着头，咬牙说道。
“……！”林伟无语。
张小乐，方圆，于亮，听到这话，也都看向了林军。
“军，真投案啊？不行，躲一段时间吧，我在河南有个亲戚……！”方圆张嘴就想说话，他的思维有点像鸵鸟，是兄弟几人里面，最他妈不愿意正视错误，正视困难的。
“伟伟，我觉得你哥说的对。你就开了个车，具体计划没参与，也根本就不知道。所以，根据刑法推断，你应该没多大事儿。投案，是可以考虑的。”于亮自从进了一回看守所，那整天刑法不离嘴，就好像受过多大深造似的。
“哥，我不想进去……！”林伟憋着嘴，面色苍白的看着林军说道。
“伟伟，人犯错了，就要认错，就要接受惩罚！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离开家里四年，原本以为啥事儿都没有了，但最终还是老头帮我赔的偿！你不进去，身上就永远背着事儿。方圆安排你去河南躲着，但你拿什么生存？你没饭吃，就还得犯罪！明白吗?”林军目光尖锐的看着弟弟，咬牙继续说道：“你投案，哥，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找最好的律师！”
屋内一阵沉默，林伟脑袋缩卷在被褥里，浑身颤抖，似乎在哭泣，似乎在害怕，但他沉默许久后却问道：“哥，我就问你，看守所里是不是真有操p眼子的……！”
“噗！”
张小乐一口开水直接喷在了方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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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伟在林军的劝说下，还是投案了。过来带人的是郑可，还有几个林军熟悉的刑警，而通知他们的是林军。
既然投案了，那肯定不能在东风住院了。郑可给林伟签了刑事通知书以后，就准备将他转到公安医院，当时，林父，林母，还有林佳都在场，但林军却没露面。
病房内，已经背着人哭过n次的林母，此刻看着儿子，一声不吭。
“林军呢？”林父背着手，面无表情的冲着伟伟问道。
“他不在，干活去了。”林伟躺在病床上说道。
“干活去了？他天天带着你胡混，现在你他妈的跟着他都混瘸了，要蹲监狱了，他就不露面了？”林父愤怒的吼着。
“他早上来过了。”林伟有些心烦的回道。
“老林家往上数八代都没出过蹲监狱的人！你俩算是破纪录了，破纪录了！”林父额头青筋乍现，暴跳如雷的骂道。
“不是，我就发现你好像不会好好说话！事儿是我惹的，跟林军啥关系？你怎么老跟他过不去呢？”林伟烦躁的问道。
“他是你亲哥，你跟着他弄成这样，你他妈说这事儿跟他有啥关系？”林父喝声问道。
“真的，我这疯狗的脾气，就有点随你！你根本不讲道理，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吵吵，丢人。”林伟十分尴尬的看了一眼郑可和刑警队的人，随后在医生的搀扶下换到了另外一个移动推车上。
“伟伟，在里面听话……别人说什么，你别犟嘴……！”林母苍老的双眼含着眼泪嘱咐道。
“恩！我知道。”林伟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次没有跟母亲开玩笑。
林父背着手，鼻息非常浓重的看着林伟，显然心里气的不轻。
“老头，人这一辈子点儿好，也就活个七八十年。别到你真走不动的那天才回忆起来，一辈子这点光阴，全跟儿子置气玩了。这事儿真跟他没关系，脚上的泡，是我自己走的，所以有啥惩罚，我都认了……”林伟看着父亲脸色严肃的回了一句，随后扭头冲着郑可说道：“走吧，嫂子，我跟你混了……！”
林伟的思维跟正常人不一样，前一秒还神光闪闪的戳人泪点，下一秒就不说人话了。所以，他这一声嫂子，还让林父和林母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郑可。
“你好像有病……！”郑可十分尴尬，挺无语的骂了一句。
“要不跟我哥处对象，等我从笆篱子出来，用裤衩带做弹弓子打你家玻璃！”林伟贱嗖嗖的回道。
“这孩子心真大，我头一次见到要进看守所的崽子，有这个心态的……！”刑警队同事也挺无语的插了一句。
……
五分钟以后，林伟被抬上公安医院的救护车送走，林父站在台阶上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而林母不忍的看着儿子上了囚车，随即扭头用手绢擦了擦眼睛。
略显冷清的街道上，谁都没注意，林军和于亮，还有张小乐坐在面包车上闷头抽烟的景象。
“别jb上火了。要我说啊，你这个弟弟就是个神鬼不惧的玩应，他早进去，比晚进去有好处……！”于亮劝了一句。
“我他妈发现你越来越不说人话了，还进去是好事儿。大哥，你让你弟弟进去一个我看看呗？”张小乐斜眼骂道。
“操，我弟弟敢拿炮崩人家p眼子吗？这有可比性吗？”于亮破口大骂。
“呼！”林军吐了口烟，随后开着面包车，一声不吭的走了。
……
晚上，一家大排档里，心情十分低落的林军，正在独自喝酒。因为张小乐和于亮，还有方圆，今天都要出车，人家耽误一天就好几千块钱的入账，所以，林军也没叫他们。
酒一杯杯的喝，林军脸色涨红，无声的撸着肉串。就这样大概过了四十分钟以后，特勤周天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随后坐在了林军的面前。他依旧像以前那么邋遢，仿佛一年四季都穿着一套衣服，平时也不见他换洗，所以，他在刑警队和派出所还真没啥朋友，也就没事儿跟林军能多聊聊。
“给我来一瓶牛栏山二锅头！”周天挺不客气的喊了一句。
“两瓶。”林军摆手冲老板补充了一句。
“还没缓过来呢？”周天大大咧咧的拿起一串腰子，也没用林军招呼，直接就吃了起来。
“有些人死了，那是罪有应得，但小伟干的事儿，不至于搭上一条腿……！”林军咬着牙，低头说道。
“今天我去公安医院了，大夫说了，没那么严重！最多就是以后走路时有点踮脚，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周天轻声宽慰了一句。
“喝一口。”林军端起酒杯说道。
“碰！”
周天与林军撞了一下杯，随后仰脖一口闷了一半。
“嘀铃铃！”
二人放下酒杯，周天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对，你进来吧，我们就在里面呢，把窗口这张桌就是。”周天接起电话说了一句，随后就挂断了。
“谁啊？”林军皱眉问道。
“呵呵，郑可。”周天龇牙一笑。
“你咋把她叫来了？”林军一愣。
“看你心情不好，叫她过来一块吃口东西呗。”周天善解人意的说了一句。
“踏踏！”
郑可穿着一套宽松的米黄色休闲装，双手插在衣服兜里，小脸精气神十足的走了过来。
“哈喽啊，女侠。”周天冲郑可打了个招呼。
“晚上没饭吃，听说有淫请客，那就过来蹭一顿呗。”郑可笑眯眯的回了一句，打着招呼回道：“我去洗手昂，你们先坐。”
“哎，老弟，酒量咋样？”周天看见郑可一走，随即冲着林军小声问道。
“咋了？”林军一愣。
“给她灌迷糊了，晚上你不就有节目了么？起码能给感情增点温啊？”周天捅咕着林军说道。
“大哥，你是不是疯了？她是警察，你他妈让我迷jian她啊？不是，你是不是跟王涛一伙的啊？”林军斜眼问道。
“操，警察多鸡毛啊！她不是娘们咋地？你就听我的，没错。”周天蹿腾着说道。
两分钟以后，大可可洗完手回来。
“喝点啊？”林军打了个酒嗝，表情略带挑衅的问道。
郑可一愣，漂亮的大眼睛扫视了一下林军和周天，随即一边用纸巾擦着小手，一边回应道：“那就喝点呗……！”
“再来两瓶二锅头！”周天立马扯脖子冲服务员喊道。
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 055 一个故事
一个半小时以后。
有些脏乱的酒桌上，郑可旁边放了四小瓶二两半装的牛栏山二锅头，而此刻她玩着手机，除了俏丽略显红润以外，人基本没啥变化。
厕所内。
“呕！”林军冲着便器吐的脑袋嗡嗡直胀，眼泪和鼻涕哗哗往下流。
“呕！”周天在另外一个便器旁边，也在哇哇吐着，他一边拧着鼻涕，一边说道：“失策啊！这娘们太能喝了……！”
“……我他妈就多余受你蹿腾，我这手都没摸上，就让人家给灌趴趴了。再喝半小时，咱俩妥妥就进医院了。”林军靠在墙壁上用力吸了两口气。
“我也是闲出屁来了，你说你要追她，我给自己喝成这个b样，是因为啥呢？”周天脑袋已经快要插在了便器里。
“走吧，走吧，出去吧，不喝了，唠会嗑！”林军捂着肚子摆了摆手。
“呕！”周天又是一阵干呕，随后捂着嘴说道：“你先走……我他妈的……！”
“咋的了？”林军问了一句，随即伸手就要扶周天。
“别动，我他妈的好像给大肠吐出来了……！”
“呕！”林军一听这话，顿时再次扭头狂呕。
……
五分钟以后，二人回到了酒桌上。
“还喝点不？”郑可此刻俏脸也有些发烧，所以，嘴里一直喝着王老吉在压酒。
“不，不喝了！”周天连连摆手。
“姐们，你哪个夜场陪出来的酒量啊？”林军好奇的问道。
“滚。”郑可翻了翻白眼，娇憨的嘟着小嘴回道：“谁还没点秘密呢。”
“呵呵，也是。”林军点了点头。
“喂，有个事儿我挺不明白。”郑可的红唇咬着牛板筋，黛眉紧皱的冲着林军问道：“你撞了警队的车，目的应该是让你弟弟走，但后来，你又为啥让他投案了呢？”
林军听到这话一愣。
“林伟住院以后，医院就报案了，但彭队一直没抓他。”郑可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林军再次一愣。
“彭队想看看你，究竟是让林伟继续跑路，还是让他自首。咱毕竟认识，如果林伟能主动自首，当然比被我们抓到要好。”郑可缓缓解释道。
“伟伟还小，他心里一直挺羡慕满北伐，白涛那样的人……但我不觉得那条路是对的，所以，他自首，能洗干净自己。”林军脸色红润，酒劲儿再次上涌。
“满北伐和白涛是什么样的人？”郑可宛若聊着家常一般问道。
“你是刑警，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林军反问了一句。
“军，咱也是朋友了，我心里也一直有个疑惑弄不明白！咱别的就不说了，就凭你这个身体素质和处事儿方式，为啥干个运输还这么吃力呢？而且我听你弟弟说，满北伐叫你给他当调度你都没干，这是为啥呢？”周天也颇为好奇的插了一句。
林军听到这话，陷入了沉默，他脸上潮红无比，呆愣许久后说道：“四年前，我去了缅甸，通过朋友介绍，偶然认识了一个大哥，他对我很好。”
“哗啦啦！”
周天一看林军要讲故事，顿时挺兴奋的给他又倒了半杯白酒。而郑可放下手机，左手托腮，目光聚焦在林军脸上，准备安静的听着他的倾诉。
“刚开始，我跟伟伟一样，认为有本事的男人永远不会苦哈哈的去赚钱，而应该在合适的年龄就完成相对的资本积累。所以，那时候我挺兴奋，感觉自己离开国内，终于在缅甸那个环境下，找到了合适自己气候的春天！时间过了一段，我所在的“公司”出现了一些内部动荡……并且我亲眼所见，曾经那些为了公司立过汗马功劳的元老，被核心圈子无情抛弃，甚至他们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至于这些人的结果，我就不说了，但挺惨，真的很惨。”林军说到这里抿了一口酒，随后长叹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件事儿出了以后，我有点不安，但还是没想过要走，因为我觉得他们身上发生的事儿，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郑可一直在盯着林军，所以她清晰的看见，林军在讲述故事的过程中，眉头是紧皱着的，显然他是不愿意回想起那段往事……
“后来，我偶然接到了一个活儿，还是个挺危险的活儿！当时一块去办事儿的有我两个好朋友，一个叫李腾，一个叫小狼。我们仨是后期住在一个寝室的，平时的关系好到，钱，人，衣服什么的，都不分彼此……我记得那是一个秋天，天有点冷了，我们三个去办事儿，在林子里整整钻了三天，补给用没了，人也是靠意志在前行着。原本，我们已经准备离开，但却雪上加霜的遇到了更大的变故，我们因为一些人为因素，被圈在了一个岩洞里，而且我腿上还受伤了。外面的人联系不上，我们也不敢出去，只能被憋在里面！”林军把这个故事中的地点，背景，和大部分细节全部隐藏了，只皱着眉头讲述着这个故事。
周天，郑可听到这里，都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的看着林军。
“长途奔袭三天，身上有负重，补给也没了，而且还被困在了岩洞，周围光秃秃的，只有浅淡的月光从岩缝中渗透进来！当天晚上，我几乎就已经虚脱，快要崩溃了，但李腾却一直在跟我说话，不让我睡觉。那个时候，我看着李腾的眼睛，感受到的全是关怀和心疼！第二天，我太渴了，李腾给我接尿，我喝了……！”林军回忆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这时，旁边几个桌上的人也不吃饭了，都巴眼看着林军，等他继续往下讲。
“第二天晚上，李腾一直问我想不想撒尿，但我确实没尿了，而他肯定也没尿了。这时候，他脾气有点暴躁，一直想打电话，但却没有信号，后来，他在岩洞门口蹲了三个小时，想用帽子扣两只耗子吃，但岩洞壁层太硬，根本就他妈没有耗子！而我躺在岩洞的角落里，还是能看见李腾的眼睛……只是感觉他与前一天有些不太一样了。第三天，我很渴，喉咙都快冒火了，大脑浑浑噩噩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而小狼躺在旁边一动不动，好像要死了……！”林军说到这里，泪流满面。
郑可看着林军，突然发现眼中的他，轮廓更加清晰！
“晚上，李腾好像来了精神，一直在没话找话的招呼我。刚开始我还回两句，但后来实在没力气了，连喘气好像都很费劲儿，所以，我就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他。刚开始他想冲出去，但明显犹豫过后，又没有付出行动。他坐在那里，一直在叫我，我真没有力气去回答他，他可能以为我死了，或者说他心里想着，我这时候肯定是死了！他从靴子里拽出军刺，步伐很慢的冲我走过来，我眯着眼睛看着他，喉咙发出微弱的声音示意他，我没死，我还活着……但他听到我的声音，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此刻，我知道……他想活着，所以，我得死……！”林军痛苦的捂着眼睛，咬牙继续说道：“但我能接受，因为我也反抗不了，心里想着死了肯定比活着好受！但就在这时候，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儿出现了……小狼突然窜起，疯狂的撞向岩壁，第一下，他倒下，脑袋出血，然后站起来又撞第二下，我和李腾亲眼看见他冲着岩壁撞了整整七八下，随后脑袋崩裂倒在了地上，血在他身躯下面慢慢扩散，他趴在那里看着我们……！”
所有人，惊愕，无语。
“李腾没杀我，他吃了小狼！”林军咬牙补充了一句。
“吃了？？？”周天瞪着眼珠子，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也吃了。”林军身体剧烈颤抖，喉咙沙哑的再次说道。
郑可看着林军，汗毛孔瞬间炸立。
“呵呵！！你们以为小狼是人，对吗？”林军放下手掌，沧桑的脸颊上布满泪痕的拍着桌子说道：“他不是人！他只是一条军犬，军犬！明白吗？？”
所有人，呆若木鸡。
“它想死，是因为它明白了过来，他最好的一个朋友，要杀了另外一个吃肉喝血！所以，它撞死了，救了我和李腾！而李腾没敢动小狼，是因为，他知道饿了三天的人，是干不过一个饿了三天的军犬的！”林军借着酒劲儿癫狂的指着桌面说道：“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永远无法适应那个圈子，因为我根本不想再面临这样的选择！！事后，我问过自己，如果我腿没受伤，我会不会和李腾一样？答案是……永远他妈的没有答案！”
郑可和周天将这个故事听完，竟然无言以对。
三个人，一张桌，酒还在喝，林军一直哭，一直哭……
郑可的肩膀借给膀大腰圆的林军依靠，她俏脸红润，低头看着这个充满曲折故事的年轻人，第一次感觉到，他可能并不像表面那么健壮，而是一个内心很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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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伟一被抓，林军的心情就跟一个来事儿多年的老娘们，突然被医院告知，你从现在开始要停经了般的那样失落。而生活中没有林伟这个逗比，那确实枯燥不少。
林父，林母，对公安医院看守所里的规矩不太清楚，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劳动改造的层面上。但林军清楚这里面的一些烂事儿，他知道，现在的亲戚朋友进去，你找谁都没用，只有钱好使。你存一万块钱，就享受一万块钱的优待。
一盘炖排骨，看守所标价160，有钱你就吃，没钱你认识管教也白扯，就这么简单。
所以，林军最近都在疯狂工作，他每一周就要过去给伟伟存钱，一部分是他腿伤的治疗费用，而剩下的一部分是监币。
时间眨眼进入十月份，天越来越冷，而此刻林伟已经进去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内，林伟，于亮，张小乐，方圆等四个兄弟，都天天扎在货场，有活儿就拉，每天工作都超过十几小时。此刻他们都急了，想快点攒钱过个好年。
而就当活儿已经进入正轨的时候，倒霉了一夏天的林军团队，终于赢来了一个机遇。
小贺，二河，在漠河被抓了，那个被绑架的小孩也让警察救了出来！二人都没有持枪反抗，被抓的时候他们已经躲在小贺亲戚家的草棚子里呆了小半个月，而且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他们一被抓，四季上东的案子基本就算主犯落网了，但志远还在在逃，人一直没消息。而大佛虽然没有参与这个案子，同时也不清楚案件细节，但他也消失了，整整一个月，东北地区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
主犯之所以能被抓住，那跟林军提供给彭国强和满北伐的消息是分不开的。所以，他们被抓的第二天晚上，林军正在跟周天，于亮吃饭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
“我，满北伐。”
“你好啊，北哥。”林军愣了一下，随后心情不错的与对方打了个招呼。因为小贺和二河一被抓，那林伟作为同案也会舒服很多，起码不用拖司法流程了，所以，案件进程会骤然提速。
“你等一下，有人要跟你说两句。”满北伐扔下一句，随后就把电话交给另外一人了。
“喂，林军，是吧？”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声音。
“您是？”林军再次一愣。
“我是万宝，咱们在案发现场见过，呵呵。”
“哦，您好，您好。”林军回过神来，语气很客气的同万宝打着招呼。
“出来吃口饭吧，我和北伐都在。”万宝邀请到。
“呃……！”林军略微犹豫了一下，因为他晚上还有两车货没拉呢。
“今晚的费用，让北伐给你报了！哈哈，来吧，我们在华旗酒店。”万宝仿佛知道林军心里所想，他笑呵呵的扔下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破旧的牛肉面馆里，林军拿着电话，擦了擦嘴上的油渍。
“咋了？”周天抻脖子问道。
“万宝给我打电话，让我出去跟他吃口饭。”林军随口回道。
“好事儿啊，那还吃个鸡毛牛肉面啊，赶紧去吧。”周天一听顿时笑了。
“真去啊?他要给钱，你说我要不要？”林军抻着脖子问道。
“操，你有病啊？为啥不要啊？”于亮喝着牛肉面的汤，皱眉继续说道：“平白无故拿人钱，那是乞丐，但你帮他，他报答你，你拿是应该的！”
“我觉得不应该拿钱。”周天沉默了一下，突然插了一句。
“啥意思？”林军皱起了眉头。
“钱不管多少，那都是有数的。拿回来，花了就没了！而且，钱你要拿了，那跟万宝吃饭的机会就一次，明白吗？”周天简单明了的解释了一句。
“不明白。”林军一下没太理解明白。
“你怎么那么笨啊？万宝的公司除了不卖人，那啥挣钱卖啥！你与其拿他点好处费，还不如要个机会，要个赚钱的机会！明白吗？”周天开门见山的说道。
“……！”于亮听到这话，抬头扫了一眼周天，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林军也不是什么笨人，他听周天一说，心里就有数了，但他还是有点犹豫的问道：“你说这样好吗？我跟他也不认识，这张嘴就要机会，是不是有点蹬鼻子赛脸？再说，他万一拒绝，再拿话整我两句，我不挺难堪吗？”
“小亮，你烦不烦王涛？”周天一笑，扭头冲着于亮问道。
“他死了，我放了三天鞭炮。”于亮一句点题。
“他确实招人烦，但他比你也大不了几岁，那为啥人家能开上昂科塞拉，你还得凑钱买车呢？！”周天再问。
于亮默然无语，低头喝了口橙汁。
“人呐，一辈子的机遇就那么几次。天天跪地下要饭的，那是傻b，只能挣点小钱。但在关键时刻，能把腿弯下去的，那才是有脑袋的人！满北伐硬不硬？江北喊一句话，江南都能听见！但他在万宝那儿弯没弯下去腿？”周天左手摸着脏了吧唧的衣领，扭头看着林军问道。
林军陷入沉思。
……
晚上八点，林军带着周天，还有于亮一块去了华旗饭店。
原本周天不想来，但林军和于亮却硬把他拉来了。而在这个城市里，能让于亮非得拽着一块吃饭的人，那可太少了。
华旗酒店，五星级级别，内饰奢华，门口豪车无数。
林军等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了华旗旋转餐厅。到的时候，满北伐和万宝已经坐下了，二人身边还有一个孩子，正是万宝的儿子，也就是被小贺绑架的那个。
“北哥，宝哥。”林军冲着二人打了声招呼。
“来了啊，坐吧，坐吧。”万宝笑呵呵的招呼了一句，随即冲旁边的服务员小声说道：“上菜吧。”
随即，林军三人落座，众人围着桌子简单介绍了一下彼此的身份。与此同时，服务员开始走菜，而一个姑娘甩着手上的水渍，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林军无意中撇了她一眼，几乎脱口而出的叫道：“沈曼？沈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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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一下，这是我外甥女，我姐家的孩子，叫沈曼。”满北伐听到林军叫了一句“沈大波”，随即立马插了一句。
“咳咳。”林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脸色微红的冲着沈曼打了声招呼：“你好。”
“嘴欠。”沈曼翻了翻白眼，伸手拉开凳子就坐在了满北伐旁边。
菜肴上齐，饭局开始，大家一边吃着，一边聊了起来。
“四十岁之前活物质，四十岁之后活孩子！小军，谢谢昂。”万宝举起白酒杯，笑着说了一句。
“呵呵，我也是无意中破案的。宝哥，谢谢谈不上，但你能请我吃饭，我挺荣幸。”林军率先站起身跟万宝撞了一下酒杯，说话时，言语之间充满应有的尊敬。
“坐，坐，私下聚会，咱随意一点。”万宝摆了摆手，搓着手掌继续说道：“原本，孩子回来，我就要把他送到南方。但北伐跟我提了一嘴你在沈阳的事儿，呵呵，我一听，对你有点兴趣，就过来看看。”
“嘿嘿，万总爱好很广泛呀……！”沈曼喝着西瓜汁，俏皮的小眼神瞄了一眼林军的腚眼子。
林军斜眼撇了沈曼一眼，但没搭理她，只对万宝说道：“我跟您的初衷一样，您是儿子没了，我是弟弟掺和进去了。沈阳的事儿是没办法，逼到那儿了。”
“你弟弟在哪个看守所？”万宝饮食相对清淡，他一直在吃着蔬菜细嚼慢咽。
“七处！”林军答道。
“叫啥？”
“林伟！”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万宝思考了一下，随后拿出一个非智能的老款诺基亚，也没翻找电话本，而是完全凭记忆拨通了一个号码。
大概二十秒以后，电话接通。
“哎，刘所，哈哈，对，我是老万……你干啥呢？这都几点了还加班呢？……我啊，没啥事儿，就想问问你，看守所里伙食咋样......哎呀，我真没跟你扯淡，我有个朋友家的孩子在你那儿押着呢……哦，好像叫林伟……你看看这多不好意思，我也没给你送礼，你老帮我忙……行行行，那谢谢了......没有，没有，我打电话真没别的意思，是你太热情了……嗯呐呗，孩子刚回来，和几个小朋友乐呵乐呵……”万宝言语非常简短的打了个电话。
不足十分钟以后，林伟竟然从看守所里，给林军打了一个电话。虽然谈话时间很短，也没说什么案情，但他却告诉林军，自己莫名其妙的被调到特高监了。而在东北看守所里，特高监相当于轮船中的航空母舰，每月最低消费一万五人民币，哪个犯人卡里如果没存上十万监币，那根本不好意思进去。
而林军去给伟伟存监币的时候，曾经拿着五千块钱要塞给管教，想让林伟给父母打个电话，平时也能多照顾照顾，但管教却说：“照顾没问题，但我要让他打个电话，那我就下岗了。哥们，有些事儿，不是钱能解决的……！”
是啊，有些事儿确实不是钱能解决的。万宝一个电话，直接凸显出，到了他的层次，在老百姓眼中难如登天的事儿，可能人家随便一个电话就能办妥。
林军，于亮此刻看着那其貌不扬的脸颊，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羡慕。
“小军，我给看守所所长打电话，用的是人情，你帮我把儿子找回来，咱们之间也有人情！我让北伐在你的工资卡里多打十万，咱们也就算认识了。”万宝用湿巾擦了擦嘴，抬头看着林军说道。
“啪！”
周天听到万宝的话，伸手松了松领口，但桌子下面的左脚，却踩在了林军的脚脖子上。
“呵呵，宝哥。”林军挠了挠头，随后漏出一副挺扭捏的样子。
“怎么了？”宝哥张嘴问道。
“咕咚。”林军举杯喝了半口白酒，随后硬着头皮说道：“宝哥，你给我钱，不如给我一个饭碗……！”
满北伐愣了一下，因为在他心里一直认为，林军这小子平时挺有性格，在货场不大不小也算个刺头。所以，他以为万宝要给林军好处钱，那起码林军会推辞几句，但没想到人家根本没要钱，反而要整个饭碗。
万宝听到这话，也略微愣了一下。
“兹兹！”
沈曼在一旁嘬着西瓜汁，随即翻了翻白眼嘀咕道：“脸真大啊……！”
“不大没办法啊！饥荒太多，十万解决不了。宝哥仗义，既然愿意给，那我就争取一下。”林军感受到周天踩在自己身上的脚丫子，神色坦然的冲着宝哥继续说道：“宝哥，我没拿您孩子说事儿的意思。你就当我是一个去您公司拉投资的小孩，愿意投，你就投，不愿意投，那咱回头再唠唠那十万块钱好处费的事儿……！”
“哎呀我去，你真没谁了……！”
沈曼一听林军两头堵的话，顿时狂拍额头。
“回头谈谈十万块钱好处费的话，发挥的很好，亮了。”周天小声冲于亮评价道。
“呵呵。”万宝意外的看着林军，随即说道：“那你想干点啥啊？”
“嘭！”
林军在桌子底下反踩了一下周天的脚面。
“万总，冬季清雪……我们挺感兴趣，我知道你公司之前也做过。”周天直接插了一句。
“清雪？这活儿你们能操作吗？”万宝再次意外的扫了林军和周天一眼，随即张口问道。
“能插进去，我们就能操作。”周天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眼光挺毒啊，这是肥活。”满北伐沉默了半天，也点头评价了一句。
“这活是政府出钱的，资源我也有，但你们如果操作不了，把活干砸了，那谁擦屁股呢？”万宝插着双手问道。
“赶紧给万总发个誓，快点滴。”周天扭头冲着林军喊了一句，并没有避讳众人。
“宝哥，活要干不明白，我林军就是用舌头舔，也把二环到三环路面的雪舔干净！！机会你给我的，哪怕我钱不要了，也不能让你的脸摔在地上。”林军站起来，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样吧，清雪招标马上开始，我们公司会先圈地，到时候甩给你一角承包。干明白了，我给扩张扩张地盘，干不明白，咱就这一顿饭的交情。你看，咋样？”万宝非常现实的说道。
“宝哥，北哥，下回还在这个饭店，还在这张桌，我请你们吃饭。”林军舔着嘴唇，铿锵有力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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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结束，万宝和满北伐上楼谈事儿，而沈曼则是要等满北伐谈完事儿以后，开车一块回去算账，取钱。
华旗包房。
“这个林军挺有意思，呵呵，要个饭碗……”万宝牵着儿子的小手，笑呵呵的冲满北伐说道：“和你认识我的时候有点像啊。”
“我一直以为他脸皮挺薄的……走眼了啊。”满北伐略显无语的说道。
“别人投资，是投项目，而我投资，是投人！现在传统行业，竞争多激烈啊？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的人，是干不成事儿的！脸皮厚点好，能说动我，也能说动别人。”万宝逗着儿子，坐在了沙发上。
“哎，那我也有个脸皮厚的事儿。”满北伐笑呵呵的坐在了万宝旁边，继续说道：“老万，工程款的事儿……咱是不是一块上床上聊聊？”
“……操！”万宝顿时崩溃。
“你不给钱，我今晚肯定不走了。”满北伐一个名震江北的大哥，此刻面对手握资本的万宝，也泛起了无赖本色。
人呐，不管你多大个手子，都会能遇到让你低头的人。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有生之年，尽量把低头的次数减少。已经半头白发的北伐大哥是这样，初出茅庐的林军也是这样，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
楼下。
沈曼给林军三人拦了一辆车。
“大波，今天这事儿谢了昂！回头清雪公司弄好了，我送你一个兰博基尼开开！”林军没事儿瞎逗闷子似的说道。
“少吹点牛b，对胃好。”沈曼泼辣直爽的说道。
“我发现你今天怎么老针对我呢？我摸你大波啦？”林军满嘴酒气的问道。
“滚犊子。”沈曼是地地道道的东北姑娘，小脾气不是一般的带感。
“哎呦北哥，你咋出来了呢？”林军突然冲着酒店正门喊道。
“唰。”沈曼拿着电话一回头。
“啪！”
林军一巴掌呼在沈曼的p股蛋子上，随后立马关门喊道：“师傅，可以尥蹶子了。”
“翁！”
出租车扬长而去。
“这不就一二b么？偷着拍一下，爽点在哪儿呢？有病。”沈曼磨牙骂了一句，随后扭头上了奔驰，在车里换了一双平底运动鞋。
“操，一个小娘们，我还整不了你了呢！”林军坐在副驾驶里心情不错的笑骂道。
“我发现你最近骚的可以啊？大可可还没整明白呢，就研究下一个了？”于亮调侃了一句。
“他是憋坏了。”周天颇有生活的评价了一句。
“天哥，事儿成了，下一步咋弄？”林军回头问道。
“这两天，咱们几个研究研究，不着急。”周天思考了一下，缓缓回道。
……
周天说完一句“不着急”后，人就消失了，而林军打电话催他了几次，他都声称自己没在市区，让林军等他回来再谈。
清雪这个路子，是周天提出来的，而林军，张小乐，方圆还有于亮对这个行业是一窍不通。所以，他们在家也研究不出来啥，只能静静等候。
这天晚上，货场门口有自卸车发生侧翻，大批建材散落在门口，直接把路堵死了。那些货物光用人力往外清理很不现实，所以周哥只能叫了吊车。
而这么一弄，林军等兄弟四人的自卸车，被憋在货场里也开不出来，所以，四人只能无所事事的打着扑克。
“滴滴。”
一条微信发到了林军手机上，他低头拿出来一看却是沈曼发来的。
“gaga慢摇，缺个能结账的爷们，来不来？”
“爷们如果结账，那娘们都让干啥啊？”林军思考了一下，贱贱的回道。
“罩罩借你捏一宿，可好？”沈曼雷人的回送了一条消息。
“……我还是想捏人。”
“一个大老爷们，花个千八块钱的，你就想捏人？你咋不去死呢？磨磨唧唧的，不来拉倒。”沈曼发了一排翻白眼的表情。
“我们一共四个人，能配上对儿吗？”
“我们三个配一个，妥妥滴资源充足！”
“ok！我不需要三个，你一个配我就行了！”林军赶忙回了一句，随后将手机揣兜里冲着其他三人说道：“别打了，走，侩妹子去。”
“啥质量啊？”张小乐双眼冒光的问道。
“嘎嘎带劲，全是良家姑娘。”林军信口胡诌道。
“不干活了？”于亮斜眼问道。
“哎呀，这他妈的都不知道堵到啥时候呢，今天休息一天，走吧，走吧。”张小乐非常热衷于这种搞破鞋的事儿。
十分钟以后，四人打车回家，先是换了一套相对干净的衣服，随后赶往了gaga慢摇。
……
舞池内，沈曼头顶带着闪亮的兔耳朵霓虹灯，身着黑白色连体短裙，脚上蹬着高过脚脖的白色柳钉运动靴，正在低头跟林军发着微信。
“曼曼，根谁聊的那么来劲儿啊？”一个闺蜜抻脖子问道。
“一个二b青年，我俩骂架呢。”沈曼咬着红唇回了一句，随即冲着朋友嘱咐道：“蜜蜜，一会他们来了，你争取两轮给他灌出胃吐血！”
“因为啥啊？”闺蜜眨着大眼睛问道。
“他说，他想跟我搞破鞋，我说，我不是破鞋，对不起搞不了。他说，那穿着穿着就破了……！”沈曼头都没抬的回道。
“交给我吧，一会姐儿训练训练他……！”蜜蜜拍着胸脯子补充道。
“蜜蜜，蜜蜜！”
就在这时，远处沈曼的另外一个朋友，踩着高跟鞋跑了过来。她来到蜜蜜身旁，张嘴问道：“你老公呢？”
“开会呢啊，咋了？”蜜蜜捋了捋发梢回道。
“开个毛啊！我明明看见，他在那边和一帮g男女玩7亲，8摸，9喝酒呢。”朋友招呼着说道。
“啊？？怎么可能，他刚刚明明用公司电话给我打过啊。”蜜蜜有点不太相信的回道。
“这事儿我还能撒谎吗？你看，就在那边呢。”朋友说着抬起胳膊，直接指向了远处的卡台角落。
蜜蜜抬头一望，只见那个卡台角落里坐着十多个男，十多个女。他们此刻已经喝的神魔乱舞，正一个男的抱着一个女的，坐那儿不是扣，就是啃呢。
“我过去。”蜜蜜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老公的身影，随后迈步就往那边走。
……
与此同时，酒吧门口，林军等兄弟四人打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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