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 烽烟起
第二日。
陕x省,西a市,肿瘤医院。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厕所内洗刷完医用尿盆,随即甩着湿漉漉的双手走了出来,冲床上枯瘦如柴的老头问道:“爸,早上吃点啥啊?”
“……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老头面色枯黄,十分无力的回道。
“医生让你保持进食量,你吃点呗……!”青年劝说道。
“……儿子,我好一些了,咱回家养吧,这儿太贵了。”老头咳嗽两声,看着青年回道。
“哎呀,你不用惦记钱!我的几个战友条件都不错……他们帮着咱们勒……!”青年皱眉摆了摆手,随即回道:“你歇着,我下楼给你买饭!”
“唉……!”父亲长长叹息一声,看着天花板,不知说什么好。
“咣当!”
青年转身走出病房,随即关上门,从兜里掏出续费条,后背靠在墙上发愣,低头看着上面的大额医药费发愣。
“嘀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
“喂,你好?”青年皱眉接起。
“军的朋友,能聊不?”对方直接问道。
青年听到这话,足足沉默六七秒钟,随即咽了口唾沫回道:“等五分钟,我给你打过去。”
……
延市。
“……宝子被抓了?小肥那边人也进去了?”谭华拿着电话,冲邢凯质问道。
“对!”邢凯简洁的回道。
“他妈的……!”谭华烦躁的摸了摸脑袋,随即骂道:“怎么搞的,操!”
“换个别人来,得全被警察拍在这儿!我这边刚抓彭欧欧,林军那边就反应了过来!我到的时候,林军下面的两个死崽子,已经快给老彭接走了!”邢凯皱眉回道。
“我不是埋怨你,明白吗?”谭华清冷的回了一句,随即问道:“宝子托底吗?”
“……小肥的人我不知道,但宝子不会咬我。”邢凯毫不犹豫的答道。
“彭欧欧在你手里,是吗?”谭华问道。
“对!”
“把他就摆在云南,别带回延市,你等我消息。”谭华快速嘱咐道。
“好!”邢凯应了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物流公司办公室内,谭华的手机刚刚挂断,紧跟着就又有一个号码打了进来。
“……喂?”
“你他妈怎么搞的?!新宝路出事儿了,你知道吗?”对方声音很低,但极为焦躁的问道。
“我不知道啊,汪秘书!”谭华顿时愣了,随即赶紧问道:“它能出什么事儿?”
“昨天晚上,新宝路让人劫了,你那个脏手套老齐和冯处全他妈让人弄死了!市局都炸锅了,明白吗?”汪秘书急促的骂道。
“……劫……劫了?”谭华脑袋嗡的一声。
“你那点破事儿,全在新宝路!案发不到一小时,市局的人就去了!你他妈用脑子想想,那些脏事儿会不会露?”汪秘书咬牙切齿的骂道。
“……!”谭华听到这话,大脑仔细运转,随即想了半天,极为聪明的回道:“汪秘书!你放心,领导和我的事儿,还有你和我的事儿,是秘密!不会在新宝路出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领导,还有我,跟你一毛钱事儿都没有!明白吗?”汪秘书声音清冷,紧跟着补充道:“现在情况有点复杂,所以,上面如果真想追查老齐,那马上就会找到你!”
“他们不会找到我!事儿到老齐哪儿,就停止了。”谭华毫不犹豫的回道。
“最好是这样。”汪秘书直接挂断手机。
“嘭!”
谭华一脚踹在办公桌上,随即浓重喘息着骂道:“艹你妈的!这是谁他妈疯了,啥人都敢动?”
……
下午。
谭华在物流旁边的茶馆,见了身边的几个兄弟,他们都类似于老朱,手里握着实体。
“新宝路出事儿!里面的那些东西,肯定马上就会露!”谭华沉吟一下,随即说道:“给老齐办事儿的那几个员工,要马上安排好,他们不能再出现了,要不上面查起来,那事儿会越来越多!咱这边的一些账目,要马上销毁!老齐死了,也好……起码他不会在张嘴说话了……联系老齐的媳妇,我要马上和他见面,不,我不见面!你们找个人去,要快!”
“如果钱能打发的了,那不算事儿,但如果钱打发不了,怎么办?”一个中年冲谭华问道。
“你说怎么办?!你还娶她啊?”谭华目光阴沉的反问道。
“行,我明白了。”中年顿时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烂事儿多,一定稳着点来!”谭华沉默许久,叹息一声回道。
……
简单的交谈结束以后,谭华和众人分开,随即他又给邢凯打了个电话说道:“……找两个托底的人回来!这段时间事儿多,我身边没人。”
“……!”邢凯沉默一下,随即皱眉回道:“我都说了,心不在一块的,就赶紧让他们滚犊子!吃吃喝喝他们在,一遇到事儿,全他妈躲了!”
“……他们是挣钱的人,有他们,才能养着自己家的人。”谭华语重心长的说道。
“行,我知道了。”邢凯点头应道。
……
与此同时,陕x,西a。
青年两手空空的上了一辆货车,他躺在驾驶舱的后床铺上,手里拿着电话,编辑了一条短信:“已经在路上!”
……
三天以后。
延市。
一家面馆内,青年吃着麻辣面,热的顺脖子汗流。
“踏踏!”
就在这时,一个胖子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随即扫了一圈饭店内部,然后坐在了青年对面,点了一碗油泼面。
二人相对而坐,彼此并无交谈。
十分钟以后,青年拿着纸巾擦了擦嘴,随即将小瓶可乐一饮而尽。
“唰!”
胖子将一个黑色皮包,从桌子下面踢到了青年脚边。
“买单!”
青年摆手冲老板喊了一句,随即拎着黑色皮包,走到吧台付了帐,最后扬长而去。
“啪嗒!”
胖子吃着面,眼睛发涩,他的眼泪啪嗒一声掉在了碗里,身体剧烈抽搐,声音沙哑的说道:“……好日子来了,你却没了……!”
390 11搂,黑影游弋
邢凯从南方整回来的两个人,是小辛和维力,他俩回来以后几乎跟谭华形影不离。
而丽j和新宝路的事儿一出,谭华心里到底慌没慌,那谁也不知道,起码在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但也是从这两件事以后,谭华的行踪突然变得飘忽,很多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朋友,都很难约到他。
可即使谭华推了一些不必要的见面,但他也不可能一直消失在公众视野,因为他有很多事儿都要亲自办。
这天晚上。
谭华约了几个朋友,商量完新宝路公司的事儿,随即提前离去。
“唰!”
饭店门口,小辛替谭华拽开车门,随即问道:“华哥,咱去哪儿?”
“上车再说。”谭华想了一下,迈步就坐上了车辆后座。
“嗡!”
汽车起步,小辛和维力坐在前面,总是在倒车镜里,偷瞄着谭华,精神状态好像有点紧张。
“呵呵,你俩看啥啊?”谭华插着手,笑问了一句。
“……没……没看啥。”小辛被问的一愣,随即有些结巴的回道。
在谭华这个黑色的利益巨舰里,等级分配相当严谨!
团队大哥,要保持沉默,要尽量少说话,更要让底下的人知道你,但又无法够到你,任何话,说一遍是经典,但说两遍就显得啰嗦,所以,距离感一定要有,这跟装b无关,而是经验和驭人。
所以,底层干脏活的马仔,真的很难如此近距离的靠近谭华,更别说坐在一个车上聊天,所以,小辛和维力有点紧张。
“小……小辛,维……维……!”谭华皱着眉头,想要张嘴叫人,但对二人名字有又模糊。
“维力!”
“哦,对维力。”谭华点了点头,随即插手问道:“你俩跟邢凯多少年了?”
“差不多快五年了。”小辛抢答一句。
谭华一阵沉默,随即从后方看着二人说道:“有点资历了!”
小辛和维力没有接话。
“好好跟着邢凯,他不可能总让你们干这些事儿……!”谭华扔下一句,随即闭目养神。
“谢谢华哥。”维力咽了口唾沫,表情愉悦。
“去锦江新城,今晚在哪儿住。”谭华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
半个小时以后,汽车行驶到锦江新城,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角落中。随即谭华拿着钥匙,与小辛还有维力就一块上了电梯。
谭华的这个住所,面积不大,也就五十多平米,两间卧室,一间明厅。
三人进屋,谭华将钥匙揣兜,随即冲着二人说道:“冰箱里有吃的,随便对付一口吧,任何人敲门都别开,我进屋歇着。”
“好,好的,华哥。”小辛连连点头。
“恩!”谭华应了一声,随即走进左侧的卧室,直接关上了房门。
……
十分钟以后,小辛和维力坐在客厅,吃着方便面,一边聊着天。
“哎,你说华哥这样的房子有多少?”小辛随口问道。
“不知道!”维力干脆的摇了摇头。
“太牛b了,我估摸着最少得有十几套吧!!我啥时候能jb这样啊!”小辛感叹了一句,他夸张的想象着,以他的视角,去认真揣摩比他高n个档位的谭华,并且乐在其中。
“……有啥好的?!要不是害怕,何必弄这么多房子……当大哥……我看也不比咱轻松在哪儿。”维力撇了撇嘴,随即回道:“其实,我最羡慕朱哥那个层次,比下面的人强,又不用承担上面人的责任,有钱了就拿点,没钱了也够活……!”
“你真他妈没出息!”小辛骂了一句,随即收拾着桌上的垃圾,轻声补充道:“吃完就睡了吧,别进屋了,咱俩就在沙发上对付一宿得了!”
“行!”维力拿着手机,懒洋洋的说道。
……
深夜,1点多,失眠的谭华,刚刚进入梦乡。
“哗啦!”
阳台开放式厨房的窗户,泛起轻微声响,一个黑影,穿着宽松的运动衣,脑袋上戴着连体帽,从窗台轻轻的跃了进来。
“唰!”
黑影借着月光,扫了一眼客厅内的沙发,他看见上面躺着两人后,顿时皱了皱眉。
“踏踏……!”
脚步声泛起,黑影一走一过间,顺手从筷子筒里拿出两幅一次性方便筷,随即用手撅着,扔了一半。
“噗呲!”
小辛依旧打着呼噜。
“啪!”
黑影走到小辛头部上方,目光向下一扫,随即伸手直接摸进了小辛的脑袋下面,指尖瞬间摸到了仿六四。
“恩?”
小辛迷迷糊糊的睁眼!
“嘭!”
一枪托落下,小辛脑袋嗡的一声,随即伸腿直接蹬在了维力脑袋上!
“操!你干啥?”维力扑棱一下坐起。
“噗嗤!”
黑影右臂滑动,掌心抓着的四根方便筷,断口参差不齐的维力脖子掠过!而维力本能一低头,瞬间感觉左脸火辣辣的疼痛!
“有人,我艹尼玛!”维力窜去,伸手就要拿枪。
黑影一脚蹬在他的胸口上,直接将其从沙发上射了出去。
“咕咚!”
维力翻了个跟头,摔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
小辛身体猛然向上一拱,双手奔着黑影的脖领子抓去。
“啪!”
黑影左手薅住他的头发,右腿蹬地,停顿0.1秒,随即膝盖猛然提起!
“嘭!”
一声闷响,在小辛脖子上泛起,他当场翻了白眼,咕咚一声栽倒在沙发上,随即一动不动!
“华哥,快跑!!”维力窜起,直奔黑影扑去。
“啪!”
黑影左手抓住维力手腕,右小腿轻摆,左右一错,一回合将其放倒。
“呼呼……!”维力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11搂,往哪儿跑?”黑影轻声问道。
“你他妈谁??!”维力双手扶地,咬牙就要站起。
“……军说,他要,倾盘家产,散去积累,为他兄弟奈何桥上编队,让亡魂不在孤走!!” 黑影抿着嘴唇,指着维力的脖子说道:“你参与了,那就先编你!你是一号,艹你妈的!”
“噗嗤!”
筷子直接插进维力脖颈中央,当场血流如注。
391 两套房子
11搂,公寓内。
黑影左手拿着小辛的仿六四,右手拿着半截带血的筷子,随即迈步走向第一个卧室。
“嘎嘣!”
转动门锁,黑影用脚尖推开卧室门,余光往里扫了一眼,他看见屋内家居陈设摆放整齐,除了一张床,一个书架,在没有其他物品。
“呼呼!”
黑影扫了两眼,随即奔着另外一个房间快走。
“哗啦!”
一走一过的功夫,黑影撸动枪栓,来到了第二间卧室门口,他试着转动门锁,但里面反锁,外面根本无法转动!
“唰!”
黑影退后一步,抬腿粗暴一脚,直接蹬开普通家居复合门,门锁散落,门板直接弹开!
屋内月光稀疏,光线很暗。
“啪!”
黑影躲在门口,轻踢了一脚门旁边的垃圾桶。
“滴溜溜!”
垃圾桶迅速从门前滚过,黑影弯腰往屋里扫了两眼,随即呆愣。
这个屋内,同样没人!
“啪嗒!”
黑影一步进屋,用手枪口戳开电灯,他看见屋内床铺整齐,根本没有人躺过的痕迹,而且卧室没有过多陈设,面积也小,完全没有藏人的可能。
可是木头门明明反锁了啊?!
“妈的,真从11搂跳下去了?”黑影皱眉自语了一句,随即走到窗口。他用手枪拨开塑钢窗,低头往下一扫,只见大风嘶吼,吹的外部空调发出簌簌的声响,人根本不可能从光秃秃的墙壁找到任何借力点,从而爬下去。
“唰!”
黑影猛然回头,再次打量了一下屋内陈设,一张床,一个立柜,两个床头柜。
看了能有三四秒,黑影迈步奔着立柜走去,步伐缓慢。
……
不到两分钟,黑影走出卧室,通过客厅,从原路上了阳台,随即在阳台侧面的窗口,利用楼体三角区爬到楼梯间,然后消失在没有监控的消防通道内。
“扑棱!”
“咳咳咳!”
小辛躺在沙发上等待了足足三四分钟,随即猛然坐起,捂着喉咙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早都醒了,但看见维力倒在血泊里,根本没敢吭声。
想要成为谭华,唯一的条件就是,首先保证自己啥事儿没有。
“维力,维力……!”小辛推了两把自己的哥们,但人已经硬了。
“扑棱!”
精神高度紧张的小辛,一脚踩在血上,身体踉踉跄跄的冲起,随即进入了被踹开门锁的那间卧室,此刻,他也懵了,根本没找到谭华!
“华哥,华哥!”小辛张嘴叫到。
一墙之隔的另外一个房间内,谭华坐在地板上,而中听着小辛的声音,目光阴沉,根本没有回话。
“滴滴!”
谭华拿着电话,拨通了老朱的手机。
“喂……哥?”老朱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的接起谭华电话。
“找两个人,来一趟锦江新城,要快……!”谭华在黑暗中,快速说道。
……
11层楼下,黑影抵达一楼,随即从窗口跳出,然后穿行监控死角的花坛,从容离开小区。
马路上,黑影拿着电话,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行走。
“……说!”电话被接了起来。
“事儿没成,但有原因!”
“你说!”对方停顿一下,随即应道。
“我确实把他跟上了,也从楼梯间进屋了!客厅俩人,让我偷着弄了……但找“他”的时候发生意外……这b养的太滑了,他买了两套房子,是1门和2门的关系,中间墙体打通,用防盗门做了个暗门,外面用立柜挡着……他人根本没在卧室里休息!估计他身边的那个两小子都不知道,这个房间是这种格局!我再弄就太幼稚了!所以,看见暗门,我就走了……!”黑影简洁明了的解释道。
“我操!”电话另外一头的人骂了一句,随即咬牙说道:“……这事儿不怨你,是他太精了!”
“……我答应办这事儿,钱只是一方面!你要还想弄,有好机会,就吭声……不管怎么说,在外面的时候,军救过我。”黑影十分认真的补充道。
“估计够呛了!一样的错误,谭华不会犯两次!”
“恩。”
“哥们,等我电话。”
“恩。”
说完,二人就挂断了手机,而黑影一走一过间,就将外套扔进了垃圾桶。
两个小时以后,谭华和小辛离开了锦江新城,人不知去向,而老朱的人过来擦屁股,但至始至终没有看见谭华。
……
三天时间,眨眼间过去。
彭殿海夫妇还在云南,而两个老人在彭欧欧下落全无踪影的情况下,仿佛一夜之间土埋半截,根本无法正常进食,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彭殿海是个脾气倔,并且有些一根筋的人,所以,他出事儿的当天晚上就想报案,但彭母怎样都不同意,几乎是以死威胁。
以彭母的角度去处理这件事儿,那就是啥东西都没儿子重要,别说谭华要配方了,就是谭华要她命,那她也干!
儿子是两个人的,彭殿海自己想报案,那有点太不负责任,所以,他选择了妥协,并且联系上了在延市的许多朋友,他通过这帮朋友,隐晦的告诉谭华,只要儿子先回来,任何条件都可以。
但这帮朋友反馈回来的消息是,要想彭欧欧回来,彭殿海必须先回延市签合同!
两帮人谈到这儿僵持住了!
宾馆内。
“你就先回延市又能怎么样?!惹急了那帮人,儿子没了,你要配方有啥用?”彭母哭哭啼啼的骂道。
“你他妈懂个屁!他连电话都不让欧欧给我打一个!你知道儿子遇没遇害?”彭殿海捋着稀疏的头发,语气顿挫的骂道:“愚昧,无知!”
“我跟你说!彭殿海!儿子要回不来,你自己就抱着,你那些破配方过吧……我他妈不活了……!”
“你赶紧死去!”彭殿海心烦意乱的摆手骂道。
条件无法达成共识,老两口的精神也陷入到了崩溃当中。
……
云南某处。
“人家爹提出的条件有道理,让彭欧欧打个电话,就得了呗?”小肥冲邢凯问道。
“……咱上面有点慌,家里也出了一堆事儿!华哥怕彭殿海已经报案了,所以,只要通了电话,那案情就坐实了!”邢凯背手解释道。
392 各怀鬼胎
延市,环城桥下方的涵洞里。
大寒,贺轩,还有另外两个青年,已经在这儿蹲了快十天了。这里潮湿且不透气,但好在能遮风挡雨,而且地底空间很大,还在施工。
“把钱赶紧分了,我要走。”贺轩脸色涨红,低头猛裹着烟头,语气挺硬的说道。
“……现在不能走,警察肯定设岗,满大街排查呢!客运站,火车站,只要你一进去,那他妈就是被拍住!”大寒屁股底下坐着钱,毫不犹豫的回道。
“那他妈什么时候能走?!在这儿什么时候是个头?”贺轩猛然抬头问道。
“在等一等!他们不可能天天这么查……我在想,怎么给警察一个咱们已经逃到的错觉!只要他们认为咱们已经跑到外地,那本市的排查力量就会削弱,那时候再走,就轻松的多!”大寒已经干出来经验了,他的生存技能,在几乎绝境下,一点一点的被挖掘着,提升着。
“我等不了了,我他妈一天也在这儿住不下去了!这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他妈已经两天没怎么睡觉了!”贺轩眼圈通红,精神极度不稳定。
“……贺轩,你能不能不要带偏别人的想法!我他妈没拿刀逼着你跟我一块干!但你既然跟我干了,那他妈就得听我的,明白吗?”大寒棱着眼珠子怒吼。
“我他妈是跟你干,但告没告诉你,别弄死人!”贺轩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贺轩,我再告诉你一遍!你是我朋友,现在最好的朋友,你他妈别逼我,明白吗?”大寒十分认真的看着贺轩,言语异常冷漠的说道:“你是跟着我吃饭的!端起我的饭碗,你就得听话!”
贺轩看着已经没有人样的大寒,心凉无比,他站在原地充满绝望,感觉自己的一切,都不在由自己支配。
“叮当!”
大寒将尼泊尔,用绳子系在手上,随即拍在地面上喊道:“谁他妈都别用手机,睡觉。”
众人无语。
夜晚,冷风从涵洞入口处灌进,此刻已经十月份,天越来越凉,风吹在身上刺骨的疼。
“咳咳!”
睡梦中的大寒,额头冒汗,身体缩卷在破衣服堆里,冻的瑟瑟发抖。他嘴唇发紫,口中剧烈的咳嗽着。
“轩哥……轩哥……!”一个青年冲贺轩叫道。
“……怎么的?”贺轩根本睡不着,扭头小声问道。
“这b养的疯了,谁的话也不听!轩哥,我俩是跟着你来的,只要你一句话,咱就给他弄了,一块拿钱走!你看咋样?”青年咬牙问道。
贺轩似乎听见了,似乎也没听见,一直没有回话。
涵洞内,冷风继续嘶嚎,四个人越发沉默。
……
第二日。
市局大案队。
韩宗磊大步流星的走到秦队办公室门口,随即粗暴的推开了房门,脸色铁青的走了进去。
“怎么了?”秦队皱眉抬头。
“新宝路案子里的资料怎么少了?!电脑硬盘和那些账目表,我为啥找不着了?”韩宗磊直言问道。
秦队听到这话,一阵沉默后,就走到门口关上了门,他看着韩宗磊问道:“那些破玩应,对侦破大寒的案子有帮助吗?”
“有没有帮助,那他妈也是线索!在大案队,能他妈丢了?”韩宗磊异常激动的骂道。
“你别喊,行吗?”秦队劝了一句,随即拉着韩宗磊说道:“坐下,行吗?”
“……你是组长,我问你话呢!”韩宗磊根本没坐,双手叉腰的问道。
“新宝路的案子,不是单纯的抢劫案,更他妈不是刑事案!被害人是公务员,处级干部,我问你,他大半夜的跟新宝路经理能聊啥?!那些丢了账目表和硬盘,里面记载的什么事儿,即使给你,你敢看吗?!我他妈认为,东西丢了是好事儿……起码这个案子变得纯粹了!”秦队叹息一声,随即看着韩宗磊补充道:“哥们,咱们要为民除害,想当一个好警察!那前提是,你得能把警察继续干下去!对吗?”
“……我是觉得可笑!那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在大案队,说没就没了!更他妈讽刺的是,所有办案人,就好像不知道有过这份东西似的,领导不问,下面的人也不说,好像就他妈得过且过了!”韩宗磊摇了摇头,随即指着秦队说道:“你知道我为啥非得要问这个东西吗?”
“……!”秦队无语。
“所有事儿,都他妈是因谭华而起!当初我跟你说过,只要我不死,肯定抓住他们!”韩宗磊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即推门就走。
“老韩!”秦队扯脖子叫了一声。
“大寒是个人渣,这没错!但他杀的人,比他妈人渣更可恨!”韩宗磊扔下一句,转身离开。
……
市里领导班子,在新宝路公司的案件上举行了专门的会议。
街道上,一辆挂着小号车牌的奥迪a8,正缓慢行驶,赶往会议地点。
车内,曾经跟谭华通过电话的汪秘书,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领导,新宝路的案子,会不会有人借题发挥啊……!”
“你越着急问,越说明你有事儿。”领导插着手,声音清淡的回道。
“如果查到谭华……!”汪秘书把话问了一半。
“……如果当所有人,都恨一个的时候,你千万不能替这个人说话!”领导沉吟一下,随即回道:“我没事儿,他还有机会!你懂这个道理,小谭也懂!”
汪秘书一愣,随即点头回道:“我明白了,领导。”
“新宝路的案子,好就好在,他不是一个人的事儿,是大家的事儿,所以,该用力的,都会用力!”领导长叹一声,随即补充道。
……
云南。
“嘀铃铃!”
彭殿海的手机响起,他看见是一个陌生号码后,立马接起问道:“谁?”
“我姓付,关于你儿子的事儿,咱俩谈谈可好?”那辆从东北开过来的三菱车内,一个中年翘着二郎腿,笑呵呵的说道。
……
丽j某看守所内,林军低头走了出来,他抬头一看,张小乐手里捧着壮壮的骨灰盒,满面泪痕,正在望着自己。
393 钢刀扎人心
夜晚,九点多,涵洞里。
贺轩抱着双腿,面容僵硬的靠在墙体而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咳咳!”大寒剧烈咳嗽,脸色苍白,躲在潮湿的墙角,浑身瑟瑟发抖。
“……你他妈没事儿吧?”贺轩扭过头,冲着大寒问道。
“呕,呕!”大寒干呕着,没回话。
“踏踏!”
贺轩盯着大寒看了两秒,随即站起身,奔着他走了过去。
“哗啦!”
大寒迷迷糊糊的看见黑暗中有人影走过来,本能的攥紧尼泊尔,咬牙问道:“干啥?”
“唰!”
贺轩收住脚步,身体不敢再动,只皱眉说道:“你到底行不行?”
“咣当!”大寒一刀剁在地上,双目死死盯着贺轩,脑袋枕着钱袋子回道:“我他妈……没事儿。”
黑暗中,那两个同案青年,看着大寒凶残且没人性的目光,刚刚要坐起的身体,缓慢的又落了下去。
四十分钟后,大寒实在坚持不住,又迷迷糊糊的睡去,口中不时发出**之声。
“轩哥,就他妈这么蹲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同案小声冲贺轩问道。
“……东西拿了咱就跑,他要反抗,就jb弄了他,咱仨人还怕他一个?”另外一人也声音低沉的说道。
“明天我带你俩走!”贺轩沉默半晌,随即回道:“我出去一趟,你俩别睡,盯着点外面!”
二人听到这话,没在吭声。
“唰!”
贺轩扶腿站起,随即迈步离开了涵洞。
潮湿黑暗的空间内,只剩下三人。
时间仿佛过的很慢,又好似过的很快,贺轩走后,两个同案蹲在涵洞入口处,一直闷头抽烟。
“……没了轩哥,咱俩把大寒干了,就他妈俩人分钱!”其中一个同案掐灭烟头,突兀间说了一句。
“兹兹!”另外一人裹着烟头,表情焦躁,没有吭声。
“跟着这个疯子作,早晚他妈的得死!现在不干,以后没机会了!咱俩就他妈是望风的,能分多少钱?”刚开始说话的这人,面色狰狞,咬紧牙关看向了同伴。
“操,干了!”一直没吭声的小伙,也掐灭了烟头。
“唰!”
二人说完,蹭的一声站起,随即一人拿刀,一人捡起一块砖头,直奔大寒走去。
面对身上背着数条命案,睡觉手上都绑着尼泊尔的大寒,两个同案腿肚子直哆嗦,喉结不停蠕动的咽着唾沫,但他们目光凶狠,脸上表情十分狰狞!
踩着脏水,俩人距离大寒不足两米远,随即他们对视一眼!
“你砸他脑袋,我按着他手!”
“去你妈的,整了!”
俩人彼此鼓劲儿,一声怒喝之后,迈步就冲向大寒!
“嗡嗡嗡!”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外面突然泛起警笛声,二人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完全懵了!
“扑棱!”
一直迷迷糊糊的大寒,听见警笛声以后,竟然扑棱一声坐起,眼睛还没等睁开,就喊道:“怎么回事儿?有警察?”
“唰唰!”两个同案被大寒吓的后退。
“轩,轩!”大寒喊了两嗓子,但却没得到回应,他抬头看向两个同案,张嘴问道:“贺轩呢?”
“出……出出去了!”其中一人结巴的回道。
“恩?”大寒瞪着眼珠子,目光扫到二人身上,看见一人拿刀,一人拿着砖头子,顿时皱眉问道:“艹你妈,你俩要干啥?”
“寒……寒哥……我看看你还发不发烧……!”
“艹你妈的!就你俩,还要跟我玩个独吞?”大寒蹭的一下窜起,左手扶着墙壁,一刀就剁了下去。
“唰唰!”
二人吓的后退。
“嗡嗡!”
警车声越传越近。
“跑!”
两个同案对视一眼,也来不及管大寒,更来不及抢钱,只能掉头就往涵洞外面跑。
“咳咳……!”大寒剧烈咳嗽两声,随即咬牙将两个帆布袋背在身上,最后迈步从涵洞另一头钻了出去。
……
冲出涵洞以后,大寒连续跌倒三四次,浑身沾着污垢,步伐踉踉跄跄的在胡同中穿行,他抬头望去,看见远处红蓝相间的警灯闪烁,随即转身,又快速掉头。
街道上。
贺轩双手插兜的小跑着,他来到一家食杂店门口,看见门口挂着话吧的牌子,随即停顿一下,迈步走了进去。
“嘟嘟……!”
贺轩拨了两次电话,但对方都没有接通,随即他骂了一句,转身又离开了话吧。
出了食杂店,贺轩手掌哆嗦的点了根烟,定睛看向远处的警灯,随即嘀咕着说道:“对不起了……只能我自己走了……!”
“啪嗒!”
话音刚落,黑暗中突然伸出一个手掌,扯着贺轩的脖领子,直接将他拽进了胡同。
“谁?”贺轩猛然回头。
“艹你妈,你敢点我?”大寒瞪着眼珠子,抬手就是一刀。
“噗嗤!”
尼泊尔穿透贺轩腹部,刀尖叮的一声,怼在了胡同的墙壁上。
“呃……!”
贺轩伸手攥住肚子上的尼泊尔,眼珠子瞪的溜圆,目光无比惊愕的看着大寒。
“朋友是吗?哥们是吗?兄弟是吗?!艹你妈,我带着你挣钱,你就这么当我兄弟!“大寒怒骂一声,抬手又是一刀。
“噗嗤!”
贺轩口中喷出鲜血,身体靠着墙壁滑动,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鲜血顺着肚子,流淌在大腿上。
“……!”大寒穿着粗气,看向贺轩,手中拿着刀,目光宛若野兽。
贺轩脖子僵硬的低头,目光愕然的看向自己肚子上的伤口,他用手掌颤抖的摸了一下鲜血,随即抬头看着大寒,断断续续的说道:“你发烧……我怕你得肺炎……去……去买药……!”
大寒一愣。
“哗啦啦!”
贺轩衣怀儿敞开,而藏在他衣服内的药,哗啦啦的滚动出来,药盒上还沾染着鲜血……
“走……走了……两条街……药店全关门……敲也敲不开……我……我偷的……!”贺轩还没等把话说完,只一扭头,就咽气了。
大寒宛若雕塑,站在胡同内,一动不动。
远处,警车停在一家ktv门口,从里面拷出来四五个满脸是血,正在相互咒骂的打架青年。
一兜子药换要命的两刀!
而谁来擦去,朋友流淌出的满地鲜血?
394 买响儿
云南,昆明,某宾馆正门。
一台老款三菱停滞,车上走下来三个人,随即迈步进入宾馆大厅。
酒店三楼餐厅。
彭殿海看着菜肴,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有些焦躁的喝着茶水。
三人上楼,领头的中年,整理了一下西装,随即弯腰坐在了彭殿海对面。
“你们给我打的电话?”彭殿海问道。
“对,我姓付。”中年插手,笑着点了点头。
“你要跟我谈我儿子的事儿?”彭殿海皱眉打量着中年,随即张嘴问道。
“能谈吗?”中年依旧满脸笑意。
“……你想要啥啊?也是配方?”彭殿海嘴角抽动。
“你要这么问,就说明能谈。”付姓中年点了点头,随即冲跟班说道:“帮我点个汤,咱跟彭老聊聊!”
彭殿海打量着三人,没再吭声。
……
延市。
十分月最后一场秋雨,伴随着滚滚雷鸣,突兀间泼洒大地。
林军,张小乐,方圆,杜子腾,李英姬,小崔,小岩,钟振北,刘卫,罗冰旭,全部到场。
众人看着崭新的公墓,久久无语。
“哥,对不起你……没能带你回来……!”林军看着墓碑上,壮壮那用黑色涂料写上的名字,嘴角抽动,咬牙鞠了一躬。
“轰!”
杜子腾,李英姬,将大批纸钱扔进遮雨的燃烧炉里,只默默低头流着眼泪。
画面宛若定格!
一场秋雨,送走了葛壮壮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下山的路上。
“打算怎么办,经官吗?”钟振北冲林军问道。
“在看守所里,办案人告诉我,谭华,邢凯,老朱下面的亡命徒,被抓以后抠破假牙……直接吞毒自杀……一个抢救过来了,一个死了……!”林军咬着牙,扭头看着钟振北回道:“在延市,我他妈要想通过打官司,让壮壮闭上眼睛,那是在做梦……!”
“……!”钟振北无言。
“小北,任何行业都一样,下面的人替你开疆拓土,那你就不能让他尸骨未寒!!我豁出去了,不整死谭华,那任何悲伤,都他妈是虚情假意!”林军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随即大步流星的向山下走去。
……
晚上,九点多。
延市唐会后门。
杜子腾,李英姬,站在胡同口抽烟。
“吱嘎!”
一辆改的面目全非的三菱翼神,粗暴的停在了原地,副驾驶中年降下车窗,随即抬头问道:“你们吗?”
“北哥介绍的。”杜子腾答道。
“8000一个,五个4万,弹子增两盒……!”中年言语简洁的回道。
“弹子单拿呢?”李英姬又问。
“两盒30多发,还不够啊?操,要打珍珠港啊?”中年愣了一下,皱眉问道。
“我不给你钱啊?”李英姬根本没有解释。
“我还带了两盒,送你了。”
“哗啦!”
杜子腾从兜里掏出四万现金,随即直接扔在了车里。
“噗咚!”
中年随机抽一张验钱后,伸手就在车座地下拿出一个帆布包,然后顺着车窗扔了出来。
“兹拉!”
杜子腾弯腰扫了一眼,他看见里面长短不一的响儿后,提起来就走。
“嗡!”
三菱翼神扬长而去,中年坐在副驾驶打电话,冲着钟振北不停的问道:“操!他们到底干啥的啊?我看怎么有点彪呢?30多发子弹,都jb喊不够,他们要干啥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为了这点钱,在整出大事儿,我他妈犯不上……!”
……
“嗡!”
gl8顺着街道扬长而去。
林军坐在后座,脑袋靠在椅背上说道:“ 我朋友,没弄了谭华,那他肯定惊了!从谭华下面的人开始找,这个b养的肯定人还在本市,邢凯估计也会回来!他那么多事儿,不可能躲出去。”
“恩!”李英姬抽着烟,点了点头。
……
当天晚上。
福滨货站出大货,厂区内一片忙碌,一台宝马5系在场地里转了一圈,而后座一个中年,拿着电话,冲财务吼道:“……我他妈的告诉你多少遍了?!新宝路那边出事儿了,你把那些乱码七糟的账,赶紧给我清干净……不是,你不会处理这些帐,那我还要你财务干啥啊?!我他妈小学五年级文化,你跟我在这儿普及司法知识呢?快点的吧。”
说完以后,中年皱眉挂断手机。
“福哥!咱去哪儿啊?”
“能jb去哪儿?新宝路的事儿,把咱小伙伴都给吓坏了,喝酒都没地方,操,回家!”中年素质极低,满脸横肉的骂了一句,催促着司机说道:“走了,走了!”
“嗡!”
宝马起步,顺着厂区,风驰电掣的冲了出去。
……
二十分钟以后。
福哥被绳索捆着,跪在一处开放式公园的地面上。
“谭华呢?”小岩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不知道,出事儿以后,我俩没联系,他jb谁都信不着!”福哥看着眼前的三四个人影,随即停顿一下说道:“你整我没用,社会上的事儿,我都很长时间不掺和了?!”
“嘭!”
小岩一脚蹬在福哥的脸上,随即骂道:“云南的事儿,你没帮谭华吗?!你们不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生死兄弟吗?!艹你妈的,你没给谭华递过点吗?”
“……!”福哥看着小岩,咬了咬牙,随即说道:“哥们,我真不知道谭华在哪儿!他他妈沾上猫,比猴都精……新宝路和锦江新城出事儿以后,谁他妈都找不到他……!”
“艹你妈,你们能一块吃饭,就能一块挨揍!是对伙,那我就不能白请你一会,如果你能联系上谭华,请你告诉他……他要还他妈躲着!就得看着你们这帮跟着他的老家伙,一个接一个的躺下!”
“操……!”
“噗噗!”
两声闷响,福哥蹬着腿,躺在了地上。
……
谭华一个堂弟家。
“哗啦啦!”
钟振北低头倒茶,随即张嘴说道:“不难为你们,给谭华打个电话吧。亲戚一回,他没帮上你们啥,也就算了,就别带来麻烦了。”
“恩……!”一个中年推了推眼镜,点头回道。
“不好意思了。”钟振北放下茶杯,与刘卫,罗冰旭一块离去。
ps:还有一章,最晚8点二十发。
395 开杀
图m,临江酒店。
谭华站在窗口,接打着电话。
“……小福,在医院呢?”谭华皱眉问道。
“刚醒!”小福答道。
“……!”谭华听到这话,长长出了口气,随即不知道该怎么接。
“华哥,在外面玩一回,挨两刀不算啥……就jb让人摘个肝有能咋地?”小福语气虚弱,随即停顿一下回道:“昨天出事儿以后,我两个小兄弟打听了一下……林军买了五个响,六七十发子弹……咬死了就找你!”
“……!”谭华还是没吭声。
“云南的事儿,把他整急眼了!明摆着,他破釜沉舟,也跟你整到底了!”小福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华哥,当初怎么收拾钟振北的,现在就怎么收拾林军!关系这时候不用,啥时候用?”
“……新宝路的事儿一出,我和上面的关系,就变得有点微妙。这时候不平事儿,还惹事儿……容易招人烦。我不可能说,他们也不会扯我!”谭华摇了摇头,随即说道:“小福,再等等,等新宝路案子的结果,只要没溅起水花,林军的问题,只是小事儿。”
“华哥……我想问你,在你前面的人,跟你一样的人,都是咋没的?”小福反问道。
谭华舔了舔嘴唇。
“……十年以前你是帮手,十年以后你是污点。”小福点到为止。
“没事儿,你华哥,知道怎么和他们打交道。”谭华言语轻松的抚慰了一句。
……
另外一头。
国土资源局内,某副局长在中午吃饭时,被纪委堵住。
“王名泉是吗?”纪委的人问道。
“哎呦,哥们,你咋来了……!“王名泉似乎很熟悉对方,说着就要站起身。
“谁是你哥们?”纪委领头的人皱眉扔下一句,随即说道:“别吃了,走吧。”
“怎么回事儿啊?”王名泉皱眉问道。
“新宝路的事儿,有你没?”
王名泉听到这话顿时无语,没在反驳。
……
与此同时,机场。
税务局两个科级干部,在准备逃跑的时候被按住,他们当天下午咬出上线领导,随即屠刀继续向上延伸,生剁各种小老虎。
……
市委书记办公室。
“领导,纪委那边开始抓了。”秘书轻声说道。
“……老贾那边什么反应?”书记头都没抬的问道。
“没动静,正常工作。”
“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干部啊!呵呵。”书记一笑,随即回道:“贪,无法杜绝,但,可以控制。我没有狗头铡,也铡不干净系统!但为官一任,就不能拿老百姓当愚民,他们看见了,你就得告诉他们,这件事儿究竟是什么样的!”
“……老贾上面也有人。”秘书补充道。
“我快退休了!我怕谁?”书记傲然问道。
秘书久久无语。
……
市长办公室。
谭华原配,贾市长悠哉的写着毛笔字,字迹如刀削斧劈一般,刚猛有力。
“开抓了!”汪秘书皱眉说道。
“恩。”老贾点了点头。
“谭华这时候要慌,那事儿就大了。”秘书补充了一句。
“他也是磕磕绊绊起家,这点风浪,他心里有数!你不用教他怎么做。”贾市长轻声回道。
“咱还不往上走动走动?”汪秘书抬头问道。
“……处理好你手头的工作,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贾市长放下毛笔,随即低头擦了擦手,沉吟一下说道:“那个抢新宝路的罪犯,也不知道是光拿走了钱,还是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他要安全落网,事儿就没头了……!”
汪秘书一愣,随即回道:“我明白了。”
“恩。”贾市长点了点头。
……
图m。
谭华订的套房内,客厅内坐了七八个人,他们也不吭声,只小声交谈,或看着电视。卧室内,谭华冲了个澡,随即走出浴室一拿电话,看见上面全是未读短信,他随便整开一条,上面都是小伙伴们横遭纪委蹂躏的通知……
“嘀铃铃!”
电话紧跟着响起。
“喂,老朱?”谭华接了起来。
“听说了吗?!上面真开始杀了!”老朱语气急促的问道。
“砍的都是边边角角的人,就王名泉算有点分量,但他还不敢瞎咬!”谭华语气平淡的回道。
“华哥,老贾啥态度?”
“我没跟他联系。”谭华轻声回道。
“你不问问他的态度吗?起码在他那儿透出点风也好啊!这跟个傻子似的等着,万一上面有动作,咱都不知道!”老朱咽了口唾沫说道。
“你担心,上面不管咱!那彭殿海家别墅的枪击案就会被翻出来,你怕你跑不了,是吗?”谭华反问了一句。
“华哥!!我担心的是你!”老朱停顿一下,张嘴说道。
“你们都稳住了!一个新宝路,它翻不了天!这时候要慌了,没事儿都变成有事儿了!老朱,沉住气,啥事儿都没有!”谭华稳稳的劝道。
“行,我知道了。”老朱沉默半晌,点头应道。
“先这样!”
说完,二人就挂断了电话。
……
医院内。
“谭华怎么说?”老朱的小媳妇,抻脖子问道。
“他让我挺住了,别慌!”老朱看着天花板答道。
“挺他妈了个b啊,还挺!你看着吧,出事儿了,他比谁跑的都快!这是让你在这儿傻bb的顶雷呢!”小媳妇破马张飞的大骂。
“华哥,不能!”老朱沉默半天,随即摇了摇头。
……
当天晚上,七点多。
谭华在酒店餐厅吃饭,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喂,你好!”谭华想了一下,皱眉接起。
“谭华?”对方问道。
“你是……?”
“我姓付,老家在h市。彭欧欧在你哪儿?”对方再次问道。
“h市,我没姓付的朋友啊!”谭华一愣,根本没提彭欧欧的事儿。
“老彭跟我在一块呢,呵呵,聊聊呗?”对方一笑。
谭华摸了摸鼻子,随即回道:“我不认识你,跟你聊啥啊?!”
“我哥白涛,能聊吗?”付姓中年,直白的问道。
谭华听到这话,顿时一愣,陷入沉默。
396 何征,不是爷们的爷们
“喂,小凯?”谭华在跟付姓中年聊完以后,就拨通了邢凯的电话。
“咋了,华哥?”
“白涛的人给我打电话,说彭殿海找的他,跟我谈。”谭华开门见山。
“白涛?h市那个?”邢凯愣了半天,随即问道。
“对!”谭华点了点头。
“他掺和这事儿干啥啊?!他也想弄点钱?”邢凯有些不解的问道。
“呵呵,老彭的配方,挣的是有数的钱!这对白涛来说,应该没啥吸引力……!”谭华摇了摇头,随即补充道:“他不是和林军有过节吗?估计是奔着这点仇来的。”
“白涛我听过,但咱对他可一点不了解!华哥,你咋想的?”邢凯问道。
“彭殿海的事儿,整的时间太长了,而林军这边又跟疯狗似的咬我……是该早弄完,早利索。”谭华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白涛那边怎么说?”
“彭殿海害怕,要在云南过境谈,在老挝!”谭华直接说道。
“……这样也有好处,家里弄出的事儿,确实有点多。”邢凯沉吟了一下,随即补充着问道:“你过去吗?”
“……!”谭华没吭声。
“彭欧欧不能现在就露头,华哥,我先过去看看!你觉得怎么样?”邢凯又问。
“行,你过去走一趟,早弄完,早利索。”谭华沉默许久,随即点头应了一声。
“下面,我跟他们联系。”邢凯应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
云南,昆明,某酒店内。
付姓中年吃着鸡蛋,低头喝着豆浆。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握?”彭殿海皱眉问道。
“呵呵,我不管你要钱,你心里有点含糊是吧?”付姓中年顿时一笑。
彭殿海没吭声。
“我们帮你办着事儿,是冲着林军去的!你只要不瞎弄,你儿子肯定回来,因为谭华要他没用啊!杀了犯罪,不杀了占地方,只要你配方给他,他就不会拿你儿子说事儿。”付姓中年解释了一句。
“……!”彭殿海点了点头。
……
何征自从跟大寒分开以后,就没怎么“上班”,他本身有一些积蓄,再加上这两年,他岁数也逐渐大了,在年轻的鸭子圈,逐渐失去了一定竞争力,所以,他想着自己弄个小买卖干,准备金盆洗手,从良了。
最近一段时间,何征跟几个玩的不错的“大姐姐”,经常逛街聊天,并且相中了一家化妆品店,准备盘下来。
这天,何征在化妆品店呆了一天,主要是看看客流量和基本流水,他觉得还满意以后,晚上下班就往家走,并且在心里默算盘店的预算。
“房租一年12万,平均一天费用,不到四千块钱……哎呀呀,算jb哪儿去了,是不到四百……对,进货的话……!”不学无术的何征,胳膊上挎着小坤包,扭扭哒哒的走在街道上,略显欢脱。
黑暗中,一双眼睛贼眉鼠眼的盯着何征,他没有马上出现,而是尾随着何征,足足走了七八条街,并且时刻攥着怀里的钢刀,眼神飘忽的向四周望去。
抵达公寓楼下,何征掏出钥匙准备开防盗门。
“啪!”
一双大手,突然捂住何征的嘴,随即带着他直接从进了门口。
“我的天啊!”何征吓的嗷一声,被刮了腿毛的小腿不停发抖,他尖叫的喊道:“包里有钱,别整我……我……我是男的!”
“别吵!”大寒咽了口唾沫,额头冒着虚汗回道。
何征借着楼梯间的光亮,仔细一打量,他认了半天,才认出来眼前这个像流浪汉的人是大寒。
“……你……你怎么,还在市里啊?警察都抓疯你了!”何征惊愕无比的问道。
“我实在没地方……去……去了……!”大寒说话间扶着墙壁,并且剧烈喘息的坐在了台阶上。
“你别在这儿蹲着啊!”何征不知所措,身体靠在墙边挺了半天,随即将大寒扶了起来。
……
十几分钟以后,楼上,何征最近租赁的小公寓内。
大寒躺在沙发上,裹着棉被,簌簌发抖。
“啪!”
何征从大寒腋下拿出体温计,随即说道:“你这……烧的太严重了……!我去给你叫个静点吧!”
“别……别叫……有药吗,我吃两片。”大寒脑袋缩卷在被里说道。
“我给你放水,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弄药……!”何征看着已经没人样的大寒,嘴唇抽动的说道。
……
“哗啦。”
厨房内,何征一边往杯里倒着开水,一边手中握着电话发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110!
而只要何征拨过去,那穷凶极恶的大寒,就基本落网。
“……!”何征无比的纠结的看着手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害怕极了,窝藏大寒罪行不小,可他和大寒除去烂七八糟的关系,那也还算是朋友!
人性本善,不是所有人,都能按照机械一般的理性去考虑问题!人之所以是人,那是因为,他们会被情感,经历所牵绊。
“唰!”
大寒踉踉跄跄的推开厨房门,身上裹着浴巾,目光平静的看着何征,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手机,沉默许久后,张嘴说道:“……我走……马上走!”
何征一愣,随即迅速将手机揣进兜里,咽了口唾沫说道:“病好了再走……朋友一回,你来找我,说明你信我!”
“啪嗒,啪嗒!”
好似已经完全丧失人性的大寒,竟然咬着牙,流出了眼泪!
一句信任!
让大寒想起,他扎进贺轩肚子里的那无情两刀!
哪怕多问一句!哪怕多等一会!最后的朋友也不会远去……
蹲在地上,大寒失声痛哭!
悔恨,惧怕,过着完全不是人的生活,这些因素,在何征的出现后,彻底在大寒心中爆发,他可怜,可悲,又可恨的趴在厨房门口,像流浪狗一样的孤独,无助。
……
云南,邢凯联系上了白涛家的付姓中年以后,随即启程,他一个人都没带,就孤身一人,前往边境!
此刻,谭华,白涛,林军,三家人马,似乎要有一个结局……
397 穷途末路
第二日,市局大案队里。
“咣当!”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胡子拉碴的组员走了进来,张嘴冲秦队说道:“队长,有信了!”
“什么有信了?”秦队抬头问道。
“何征有异常!”组员咽了口唾沫,非常激动的回应道。
“蹭!”秦队听到这话,猛然站起。
……
公寓内。
何征荡着两条勾魂的美腿,目光纯净且心疼的冲大寒劝道:“……自首吧。”
“……我没那个勇气,我要走,今天走。”大寒的身体状况恢复了一些,脑袋低着说道:“逃,比自首还遭罪,这个道理谁都懂……我也懂。”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何征叹息一声。
“眼睛闭上,就到头了!”大寒搓了搓手掌,随即停顿一下,从自己的帆布包内拿出了整整一牛皮袋的现金,随即摆在了桌子上。
“什么意思?”何征皱起了眉头。
“以前……我就花你的!”大寒低着头,继续补充道:“朋友一回,即使散了,我也不希望,你想起我都是恶心。钱我没数,多少是份心意!”
“大寒,我这钱我不能拿……!”何征把牛皮袋推了回去。
“你不要开店吗?”大寒一愣。
“大寒,我干这行,要说是挣的是干净钱,那是不要脸……但我和你不一样,这钱我拿了,睡不着觉,心里不踏实……!”
“征征,我他妈即使就是被抓了,也不会说把钱给你了!这是死钱,没人能查出来,你有啥睡不着觉的?”大寒心内突然升起一股愤怒,是一摞摞现金,瞪眼睛就送不出去的愤怒。
“……我真没跟你装!大寒,我没有拿这个钱的胆子……你明白吗?”何征眼圈含泪的说道。
大寒看着何征无语,看着钱,更加无语。
……
晚上,八点左右。
大寒裹着军大衣,推开了公寓的防盗门。
“钱也有了,以后……好好的吧。”何征站在客厅安慰道。
“……何征,咱俩如果再交一回朋友……我愿意挣钱养你两年。”大寒扔下一句,随即干脆的关门离去。
何征满面泪痕,双眼望着门口,心里知道,这辈子可能很难再看见这个朋友!
……
十分钟之前,公寓楼下,警车内。
“秦队,我估计大寒肯定会在这儿,下午的时候何征出去买药,而且还是静脉注射的药……一个正常人,有病了不去静点,干啥非得自己在家扎针呢?”组员异常肯定的继续说道:“上去直接抓了得了!”
“人没露面,冒然上去,可能会惊了他!等人出来抓!”秦队摇了摇头。
“给韩副组打个电话,让他带人过来围一下?”组员又问。
“不用,他在摸另外两个在逃的嫌犯呢!贺轩一死,那俩人也慌了。”秦队再次摇了摇头。
“滋啦啦!”
就在这时,秦队耳朵上的对讲耳麦响起。
“何征家的门开了,有人下去了,但我怕露,没敢跟上!”耳麦中有组员说道。
“……恩,知道了。”秦队应了一声,随即冲着另外两组人说道:“你们去小区后面堵着,这个大寒有一定反侦察经验,他不一定会从正门走!”
“收到!”
“收到!”
话音刚落,两台挂着私家牌照的轿车,迅速离开了埋伏地点。
“咱人手少,你也下去,在正门外面蹲着!”秦队指挥着车里刚刚跟自己说话的组员。
“好!”组员一愣过后,随即推门下车。
五分钟以后,大寒双手裹着衣服,贼眉鼠眼的低头走出了楼栋,随即快步往小区外面走。
“秦队,人出来了!”对讲系统里有人喊道。
“嗡嗡嗡!”
就在这时,秦队警车上方的警灯突然亮起,警笛发出刺耳的叫声。
“妈了个b的!是他妈谁没把警灯线拔了,还按着开关没关?”秦队异常愤怒的冲着对讲系统内骂道。
“操!”
大寒听到警笛声,猛然一抬头,随即迈步就跑!
“抓!”
秦队再次冲对讲系统喊了一声,随即脚踩油门,转动方向盘,想用车身拦住大寒!
“吱嘎!”
轮胎卷压着地面,车身横着奔大寒拦去。
“嘭!”
大寒拽出怀里的射钉枪,抬手直接扣动扳机。
“叮当!”
钉子穿透车窗,直接干在秦队车的副驾驶上,死死的钉在了座椅上。
“咣当!”
秦队本能弯腰一躲,开车直接撞上了绿化带。
“嗖!”
大寒绕过车尾,顺着空间广阔的小区,直接从侧门钻了出去。
“嗡嗡!”
秦队猛轰油门,双手轮着方向盘,开车就追了出去。
“……怎么他妈的跑了,楼下的人呢?”
“秦队,你什么方向?”
“……滋啦啦!”
对讲系统内瞬间乱套,秦队皱眉呵斥道:“都别喊!他从左侧小门钻出去了,手里有枪,你们马上给韩宗磊通知,让他带人往这边围一下!”
“呼呼!!”
街道上,大寒瞪着眼珠子,肩上扛着两包钱和物品,正在绝路狂奔!
“起开,艹你妈的!起开!”
大寒手掌颤抖的往射钉枪里压着钉子,歇斯底里的撞翻一对晚间散步的老两口,随即奔着街道对面赶去。
“吱嘎!”
秦队咽了口唾沫,随即掏出配枪,打开保险,双目已经看见了大寒的背影。
十月份,天儿已经凉了,街道上行人无比稀疏,安静的只剩下秦队汽车的马达在轰鸣。
……
市局门口。
韩宗磊大步流星的跑了出来,随即冲后面的人吼道:“快点!动作快点,那边已经碰上了!”
“抓大寒,你提前不知道?” 一个资历很老的刑警,皱眉冲韩宗磊问道。
“可能刚确认吧,上车,上车!”韩宗磊说完,就一步迈上了警车。
……
一处麻将馆后门的死胡同里,大寒双手抓住墙头,准备翻墙逃跑。他的手掌扎在了墙头的玻璃碴子上,泚泚冒血。
“站住!”秦队冲下轿车,满头是汗的喊道。
大寒身体停顿一下,扭头看向了秦队!
一个人民警察,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俩人彼此怒视,对峙在胡同内!
“秦队,碰上了吗?!”
“秦队,我马上就到!”
“到底他妈的什么方向?”
“……!”对讲系统内,依旧嘈杂无比。
“亢亢!”
突兀间,两声枪响打破宁静,秦队衣领上开着的公麦,将枪声反馈给了其他组员,所有人呆愣!
398 秦队,人民英雄
当韩宗磊赶到胡同的时候,大寒摔在墙根底下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中了一枪,肚子上中了一枪。
而秦队被四五个组员托着,已经陷入昏迷。他肚子上挨了一射钉枪,几乎将他的小腹贯穿,并且胳膊还挨了两刀,刀刀见骨!
“老秦,老秦!”韩宗磊推开人群,使劲儿拍着秦队的脸颊喊道。
“……人……人抓住了吗?”秦队迷迷糊糊的问道。
“抓住了,抓住了!”韩宗磊赶紧答道。
“好,好……!”秦队连说了两声好以后,再次闭上了眼睛,随即进入了昏迷状态。
“大寒怎么样?!”韩宗磊一边扶着秦队,一边冲其他组员问道。
“刚才摸了一下,没气了。”旁边的组员剧烈喘息着答道。
……
两个小时以后,何征在家里被抓。
事实上,大寒从楼上下去以后,何征就从窗口看见了外面的状况,所以,他被抓的时候,表现的很平静,也没跑。
审讯市里。
“你说你,娘们唧唧的,糊涂不?”韩宗磊无语的看着何征问道。
“那有啥糊涂的,帮了,就是帮了。”何征低头回道。
“因为这点事儿,你判个一两年,犯得上吗?!”韩宗磊叹息一声,随即答道:“跟他们把事情经过说清楚,然后存点钱,准备进看守所吧。”
“哥,大寒他……!”何征咬着嘴唇,把话问了一半。
“当场毙了!”韩宗磊停顿了一下,如实相告。
“恩!”何征听到这话后,连韩宗磊走出审讯室都不知道,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钟,才回应了一声。
在那个潮湿的胡同内,大寒彻底结束了,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他后来在新宝路抢的那些钱,就花了四百多块,剩下的全部被查获……
何征被连累,进了看守所。当时这事儿弄的还挺轰动,假设延市有一百万人,那就有一百万人骂何征是傻b!
但当事人何征却说:“帮了,可能会被判几年,但如果不帮,我会后悔一辈子!”
过一年的又一个春节,何征被释放。出狱以后,他特意去了大寒的荒坟,那里杂草丛生,坟包上全是耗子洞,而感性的何征还哭了一鼻子,后来为大寒修了个小坟。他说,人死了,啥罪过也还了……
而大寒的父母,亲戚,一次都没来过坟圈子,他们似乎忘了,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子,这样一个亲友。
……
大寒归案的第二天,秦队苏醒,而市里不少领导也过来安慰和看望。按理说这种事儿媒体也该掺和掺和,但不知道为什么,公安系统内并没有大做文章,只在内部给秦队申请了立功嘉奖。
傍晚时分。
贾市长秘书小汪,也亲自过来慰问,并给秦队送了一副锦旗,上面写道:“英勇无双,铁血卫士!”
“谢谢领导关怀!”秦队躺在病床上,轻声说道。
“省公安厅领导给了你很高的评价,你是警队的榜样,典型,弄不好,你今年还会上感动中国呢!”汪秘书背着手,气派十足的说道。
“……我只做我该做的,榜样不敢当。”秦队费力的应付着。
韩宗磊站在病房外面,双手插兜,皱眉看向屋内的景象,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韩组,那两个嫌犯,也有信了!他们要往广西跑!”一个组员走上来,趴在韩宗磊的耳边说道。
“走!”韩宗磊停顿一下,随即转身就走。
“韩组,你咋好像心不在焉呢?”组员跟在后面问道。
“没事儿。”韩宗磊轻声回道。
……
老挝线内,某贸易集散地。
一张圆桌摆在烈日之下,付姓中年和两个同伴,一块招待着邢凯。
“……怎么样,这还行吧?!生活条件比国内强多了吧?”付姓中年笑问道。
“是挺好,就是吃的不太习惯!”邢凯没啥胃口的松了松领口,随即翘着二郎腿冲中年问道:“我挺不明白!配方就是两家的事儿,而你们白家也不缺这个钱,何必掺和进来呢?”
“你知道林军为啥去珲c吗?”付姓中年直接问道。
“听过一点。”邢凯点了点头。
“林军身边的小兄弟,让你们在丽j给干山涧里去了!事后,林军是啥反应?”付姓中年又问。
“……!”邢凯没接话。
“疯狗似的咬你们吧?”付姓中年喝了口水,随即插手说道:“我们跟林军的矛盾比你们深!这事儿也jb说不清谁对谁错,反正是调节不了!既然调节不了,那早晚要有个结果!你说呢?”
“你想要啥结果?”邢凯皱眉问道。
“我让彭殿海把合同跟你们签了,你们让彭欧欧平安回家!事儿完以后,你露个面,林军肯定跟着你过来!只要他再进云南,事儿你们就不用管了。”付姓中年简洁的解释道。
“我想看看彭殿海!”邢凯想了一下,直言说道。
“呵呵,行,你跟他睡一觉都行!”付姓调侃着回道。
……
晚上,邢凯在宾馆内看见了彭殿海夫妇,双方没有交谈,只是碰了个面。
出门以后。
邢凯拨通了谭华的手机。
“喂?”
“我到这儿扫了一眼,彭殿海确实跟白家的人在一块!简单谈了一下,跟咱俩之前想的差不多!”邢凯简单的解释道。
“他还说啥了?”谭华又问。
“跟我谈,他们就是点到为止,没往深了聊!”邢凯摇了摇头。
“那他们啥意思呢?”
“你不来,彭殿海只跟我谈,那心里肯定不托底!人家不签!”邢凯干脆的回道。
“这话谁说的,白涛的人吗?”谭华皱起了眉头。
“人家说这个干啥!他们是奔着林军使劲儿,不是冲你!话是彭殿海说的,你来了,他才托底!这老头子已经被弄慌了!”邢凯缓缓说道。
“我去?”谭华眉头皱了个疙瘩,听完邢凯的话以后,顿时陷入了沉思。
……
延市。
韩宗磊抓完另外两个犯罪嫌疑人后,在晚上的时候,孤身来到了大寒被捕的那个胡同。
399 暗战
老挝线内。
邢凯一直没走,他又在这边逗留一天,随即接到了谭华电话。
“喂,华哥?”
“去那边的事儿,我想了一下。”谭华略微沉吟过后,随即说道:“我大概三天以后到,去了,就签。”
“……!”邢凯一愣,随即问道:“我不用先回去吗?”
“既然决定了,就不犹豫了,早弄完早利索。”谭华还在图m留宿的酒店内,正吃着早餐。
“那我跟他们说,你的时间吗?“邢凯又问。
“这事儿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三天以后,我估计下午能到那边。”谭华干脆的回道。
“行,我知道了。”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
两个小时以后,酒店内。
谭华躺在床上,摸着脑袋沉思,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套房客厅内那六七个人,依旧沉默寡言,静静等待着。
“咕咚!”
谭华举杯喝了口水,随即果断的拨通了老汤的电话。
“喂?华子?”
“……你那个事儿,我弄的差不多了,大概三天以后签合同!你把东西准备齐,在弄过来俩人,负责合同具体细节,因为你们这些事儿,我也不太懂。”谭华直言嘱咐道。
“好!”老汤点了点头。
五分钟以后。
谭华推开卧室门,随即迈步走了出去,单手插兜喊道:“肖康!”
“咋了,华哥?”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站起了身。
“稍微准备一下,咱要出一趟远门。”谭华笑着说道。
“好!”肖康点了点头。
“房卡一会就退了。”谭华扔下一句,随即转身走进了卧室。
……
四十分钟以后,两台车停在酒店对面,而谭华坐在车里,拿着电话说道:“想法给林军透个信儿,委婉点,别太直,把我酒店的位置给他。”
“好,好。”电话另一头的人,快速答道。
“哥,走吗?”肖康问道。
“不走,呆一会!”谭华点了根烟,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回道。
一个半小时后,谭华让肖康用公用电话拨通了110报了案。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一台gl8停在酒店远处,随即杜子腾,李英姬,小岩下车,直奔酒店扎去。
三人刚刚抵达酒店门口。
“嗡嗡!”
两台派出所的巡逻车,直接扎在酒店门口。
“我操!”杜子腾额头瞬间冒汗,站在原地身体僵硬。
“别慌,就站这儿。”小岩扭头看了一眼警车,一动不动。
“咣当!”
警车车门被推开,六个警察迈步走了下来,而带队的警察扫了一眼杜子腾三人,随即说道:“临检,来,分开点站!”
话音刚落,杜子腾,李英姬,还有小岩就被六个警察拽开,分散的站在一旁。
“身份证!”一个搜身,一人负责问话。
“我没带身份证!”杜子腾回道。
“身份证号,姓名。”警察拿出户籍系统的便携式机器,紧跟着再问。
“杜子腾,2301……!”
警察听完以后,将信息输入进户籍系统,随即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又对照了一下杜子腾的脸,最后冲搜身的同事问道:“有吗?”
“没有!”同事摇了摇头。
“你h市的人,来这儿干嘛?”警察又冲杜子腾问道。
“做生意,在珲c做板材!”
“有人点你,说你们三个携带枪支,得罪人了吧?”警察言语变得客气了一些。
“呵呵,我就裤裆里有一把枪,做生意,难免得罪人。”杜子腾强笑了一下。
“……行,走了。”带队的警察没在废话,一边领人往警车里走,一边拿着对讲机冲报警中心回馈着:“报的假警,人家没带枪……!”
“呵呵, 真来了,还真是疯狗!”谭华看清楚了酒店门口的一切,随即催促着肖康说道:“开车,走吧,直接去云南!”
……
杜子腾,李英姬,还有小岩,被警察搜完以后,没有直接回到gl8车上,而是步行离去。
“喂?哥?”杜子腾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拨通了林军的电话。
“你说!”林军声音清冷的答道。
“真他妈悬透了!辛亏你让我们先进来看看,把枪放在了gl8上,我们刚到,警察就来了,给我们一顿翻,连我裤裆都捏了好几下!”杜子腾惊魂未定的说道。
“别上gl8,分开走!”林军嘱咐了一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
家里,张小乐和林军坐在沙发上。
“谭华想抓你一下?”张小乐抻着脖子问道。
“他想试试,我是不是铁了心要在本地弄他!”林军喝了口茶水,随即说道:“这b养,太精了!”
……
另外一头。
市委办公楼门口,韩宗磊站在街道上,焦躁的抽着烟,他嘴唇干裂,几乎一夜没睡。
脚下,全是被嘴裹的变形的烟蒂,韩宗磊看着近在咫尺的办公楼,犹豫,徘徊着。
行人穿梭的街道上,一家很老的理发厅内,传来悠扬的歌声。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
风霜雪雨搏激流
历尽苦难痴心不改
少年壮志不言愁
金色盾牌
热血铸就
……
为了大地的丰收
峥嵘岁月
何惧风流
已是人到中年的韩宗磊,听到激昂的旋律,宛若被拉回了那个在警校嘶吼,宣誓的青年时代!
他问自己,如果是许多年以前,他该怎么办?
心里得到八个字。
时光荏苒,初心不改!
“啪嗒!”
韩宗磊点燃最后一根香烟,随即果断的走进市委大院。
二十分钟以后,市委书记的秘书,在办公室冲韩宗磊问道:“什么事儿?”
“急事儿,我要见书记。”韩宗磊咬牙说道。
“你是珲c的编制吧?”秘书皱眉问道。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警队的编制!”韩宗磊沉默许久,傲然回道。
“好,你马上就能看见书记!”秘书听到这话,嘴角荡起笑意,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
另外一头,肖康开车,载着谭华一路疾驰,与同伴直奔云南边境线,他们人歇车不歇,一路绝尘。
ps:家里临时有些急事儿,早晨出去了一趟,刚刚码完,不好意思!
400 是非对错,如何辩正?
两天以后,公安医院特护间内。
秦队躺在病床上,吃着媳妇喂到嘴里的稀粥,儿子蹲在地上玩着四驱车,嘴里模仿着发动机的声音。
“咣当!”
病房门被推开,外面走进来两个小伙子,他们都是秦队曾经带出来的徒弟。
“师母!”
“师母!”
二人拎着礼品,先是冲秦队媳妇打着招呼。
“哎呦,你俩来了?!啧啧……这还花钱买东西干啥?净整些没用的。”秦队媳妇微笑的站起身,随即接过礼品,摆在了床头柜上。
“你俩不忙案子,跑这儿来干啥?”秦队躺在病床上,严厉的问道。
“案子快结束了,今天上午,韩组让我们休息!”其中一个小伙挠了挠头,随即笑着说道:“不办案,我们也没啥干的,就过来看看你!”
“恩,坐吧。”秦队点了点头。
“哎!我问问你俩!”秦队媳妇给二人倒了两杯水,随即嘴不闲着的打听道:“你们师傅受了这么重的伤,上面没给闹个啥嘉奖,评个功勋啊?”
“师母,这事儿我们能知道吗?!上面不会往外露这风的,不过奖金会有,三万两万的肯定能揣兜,嘿嘿!”小伙坐姿端正的一笑。
“啧啧……肚子上挨一钉子,就给这仨瓜俩枣的。”师母顿时撇了撇嘴。
“你行了!”秦队皱眉呵斥了一句。
“得得,我不说了,你就拿那几面破锦旗过日子吧!你都多大了?是不是,该往上走走了,起码有副局的资历了吧!”媳妇不满的墨迹道。
两个小伙略显尴尬,坐在凳子上没吭声。
“嘀铃铃!”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
“喂,韩组?”其中一个小伙接通了电话,随即站起来答道:“行,行,那我俩马上过去!”
“啪嗒!”
小伙拿着电话简单回了两句,随即挂断手机,冲着秦队说道:“……师傅,我们得先走了!组里有点事儿,我们得回市局等韩组!”
“案子不是完了吗,又怎么了?”秦队本能问道。
“也没啥事儿!韩组给我打电话说何征撂了,大寒被你击毙之前,在何征家里藏了一些没开启出来的赃物……!”小伙简单的答道。
“什么赃物?”
“韩组没说,好像是一些啥资料吧,新宝路的,那我先走了昂,师傅。”小伙说话间,就着急忙慌的往外走。
“行,你们去吧。”秦队愣了半天,随即点头应道。
五分钟以后,媳妇出门扔生活垃圾,但回来以后,她却看见病床空空,秦队不知去向。
……
不到半小时,何征家的防盗门外面。
“咚咚!”
秦队单手插兜,快速的敲着防盗门,但足足敲了**下,里面也没动静。
“把门打开,快点!”秦队指挥着经常合作的开锁公司雇员,随即指着门锁说道。
“秦队,今儿就你一个人办案啊?”雇员一边拿着工具蹲下,一边随口问道。
“恩,拿点犯罪嫌疑人的东西。”秦队低头点了根烟。
“啪嗒!”
不到三分钟,门锁发出一声脆响,随即防盗门弹开。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进去就……!”秦队拉开门,叼着烟就要往屋里走,但一抬头,却看见韩宗磊领着三四个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唰!”
秦队站在门口,身体僵硬,他嘴上的烟头,不自觉的掉落在地上。
“……需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吗?”韩宗磊拧着眉毛,低头问道。
“不……不需要了。”秦队长长出了口气,木偶一般的摇了摇头。
……
警车上,秦队脑袋靠着椅背,自然的闭着双眼,他根本不看路线,似乎也不管车即将开到哪里。
“老秦,信命吗?”韩宗磊喘息一声,双目直愣愣的盯着风挡玻璃问道。
“……有时候信,有时候不信。”秦队轻声回道。
“抓大寒,你提前按了警铃,选好了路线,先惊了他,然后逼他往小街道上跑……你是干刑侦的,一切想的严丝合缝……!”韩宗磊停顿一下,随即咬牙说道:“……但那个胡同里,啥都没有,就他妈有两个摄像头!因为胡同前面是一家麻将馆……摄像头是望风用的,拍下来了,很清晰!”
“……呵呵!”秦队笑了。
“操!”韩宗磊感觉眼睛发涩,轻拍着方向盘骂道。
“05年,谭华正在归拢物流,闹出不少刑事案,当时邢凯,还有小福已经被我盯上了,不为了放线,我就抓他们了……谭华知道是我办这个案子,所以,他约我吃饭,第一回给我十五万,我没拿,第二回给我三十万,我摔他脸上了。大概过了一月,我抓邢凯……当时他跑到黑龙江漠河那边,我们组开车开了两天两夜,但却没抓着他,他提前跑了一步!要不说,有时候……我他妈信命呢,事儿非常巧,我们没抓到邢凯以后,当天就在当地系统内的招待所住下了。晚上我下楼买烟,偶遇邢凯,他看见我以后,先是跑,后来发现跑不了,就吞毒自杀……当时就我自己一个人,我背着他,从公园里面,一直快背到外面,这时候,我用手一摸,他没气了……再扭头一看,他一直拎着的帆布包掉地上,而里面摆的全是钱……我记得非常清楚,一共是七十四万两千零二百三十六……!”秦队很突兀的开始叙述,语气很平淡,
韩宗磊没有吭声。
“这次的钱……我拿了,因为我觉得没人会知道!”秦队咬着牙,停顿许久后,继续说道:“钱刚藏完,我的同事也到了,这时候……邢凯活了,喘气了!呵呵,大夫告诉我,人没气了,不一定会死,气息极度薄弱的时候,手指是试探不出来的。而后来谭华也告诉我……邢凯的事儿,绝对不是他给我设的套,就是赶巧了!但我一直不信,从那儿开始,我又不信命了,我觉得任何事儿,都是可以人为操作的……!”
“我一直以为你不是自愿的,是他威胁的你!”韩宗磊咬牙回道。
“老韩,我问你,这些年我破获的案子,判十年以上的犯罪嫌疑人,加一块,有没有一百人?”秦队咬着嘴唇问道。
“有!”韩宗磊点了点头。
“我让一百个危害社会治安的渣子落网,但就做错了一件错事儿!那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秦队又问。
“……!”韩宗磊无言以对。
401 船到了
下午,贾市长在某商业饭局上露个面以后,就匆忙离去。
车上。
“领导,秦队消失了,十有**是出事儿了。”汪秘书直白无比的说道。
“……你问了吗?”贾市长皱眉问道。
“我打听了一下,但消息很模糊!不过这是明摆着的,老秦没影,肯定是上面搞的鬼!书记开的口,下面办的事儿!老秦现在估计已经给整到外地隔离审讯了,咱连插手机会都没有,专案组百分百是书记自己挑的人!”汪秘书小声回道。
“……!”贾市长没说话。
“老秦,要往上咬,怎么办?”汪秘书又问。
“……这两天,你给我排出半天空间,我要去一趟长春。”贾市长沉吟许久后说道。
“好!”汪秘书立马点头应道。
……
老挝琅南塔地区,位于国境线一处偏远小镇,从这里望去,可以清晰的看见国内景象。
付姓中年坐在一户农家的院子内,一边喝茶,一边冲着另外几个同伴说道:“谭华今天就会来!他和彭殿海谈他们的,咱搭个线就行。”
“都准备点啥啊?这jb地方,想吃点人吃的,可挺难!”一个青年非常不适应这边的生活环境,他脸色苍白,看着没啥血色。
“有啥拿啥呗!呵呵。”付姓中年一笑。
……
时间眨眼来到夜晚。
进河口处,一艘渔船缓缓而来,上面只有俩人。
岸边,谭华背手而立,前面站着七.八个人,他们看见渔船靠岸停泊以后,肖康往前走了两步,张嘴问道:“接谁的?”
“接谭哥的!”船头的老挝籍中年,用可以听懂的中文回答。
“谭哥朋友是谁?”肖康又问。
“邢凯!”中年没有停顿。
“唰!”肖康没在回应,而是扭头看向了谭华。
“啪嗒!”
谭华扫了一眼船上的两人,随即一声不吭的掏出电话,拨通了邢凯的号码。
“喂,华哥?”邢凯的声音响起。
“我到了,白涛的人过来接了,我现在过境。”谭华面无表情的说道。
“行,我让他们准备准备。”邢凯干脆的应道。
“好,就这样。”谭华说着挂断了手机,随即停顿一下,直接迈步走上了小渔船。
“这么点个破船,都能坐下吗?”肖康皱眉问道。
“三十人,我都载过!”渔夫一笑,满口白牙。
……
小镇里。
邢凯推开农户房门,伸手撩开门帘,迈步走进去,冲着付姓中年问道:“白涛什么时候来?”
“他人已经在这边了,但在和朋友谈事儿,估计谭华过来,他就到了。”付姓中年拿着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渔民给自己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写道:“人已经接完!”
“事儿早弄完,早利索,华哥不会在这儿呆太久的。”邢凯皱眉嘱咐了一句。
“我也想快点!”付姓中年点了点头。
“那咱先过去接一下?他们说话就过境了。”邢凯催促了一下。
“行啊!那走吧。”付姓中年也没拒绝,直接站起身说道:“我也打个电话,让涛往这边走!”
“好!”邢凯点头,随即推门走了出去。
“喂,涛,人家老谭都过来了!你麻溜的吧?”付姓中年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迈步跟着邢凯。
“呵呵,行,你让他等我。”电话另外一头的白涛,带着笑意回道。
说话间,二人挂断了电话,随即付姓中年带着四个人,与邢凯开了两台车,直奔过境线赶去。
……
三十分钟以后。
河口简陋的码头边上,两台破旧的suv停滞,邢凯和付姓中年并肩而立,而中年带来的那四个人坐在车上,没有下来。
“抽一根?”付姓中年递给邢凯一根烟,目光扫视着平静黑暗的河面,体态轻松。
“我听说,以前h市只有一家在老挝这边整的挺好,但人家不姓白啊!你们啥时候在这边也有买卖了?”邢凯不解的问道。
“关系早都有,我们也是搞粮食,物流起家,云南这边不缺朋友!最近几年,这边毒啊啥的越来越少,大环境都在搞旅游!涛有几个朋友,拉着他投点钱!”付姓中年言语轻松的回道。
“效益好吗?”邢凯宛若顺嘴问道。
“好啥好?三亚,海南,那是政府扶持多少年才炒起来?这才刚弄几年?想见钱,那真得等!生意不一定非得赚多少,有的时候投点钱,就是为了围个朋友,保持圈子热度。”付姓中年侃侃而谈,语速不快,但句句一针见血。
“恩!”邢凯点了点头,随即张嘴还要问话。
“人来了!”付姓中年提前说了一句。
“嗡嗡!”
远处发动机轰鸣,一艘渔船乘风破浪。
“啪嗒!”邢凯扔掉了烟头,迈步迎了上去。
付姓中年眯着眼睛,双手背着,正对车内的四人。
“来了。”
车内副驾驶的小伙扔掉烟头,冲同伴招呼了一声。
“哗啦啦!”
水面被船头切割,泛着白色浪花,渔船引擎熄火,稳稳的停在了岸边。
“华哥,这边!”邢凯摆手喊道。
“呼啦啦!”
船上的人一股脑的走了下来,只有肖康拿着手枪,指着船头的渔夫,一动不动。
“ 唰唰!”邢凯冲着人群扫了两眼,随即皱眉问道:“华哥呢?”
付姓中年也是一愣,他眉头拧着,双手冲车辆背着,停顿一下后,走到岸边,就冲肖康问道:“怎么回事儿,拿枪指着我朋友!”
“付哥,是吧!?”肖康咽了口唾沫,随即回道:“不好意思了,华哥临时有点事儿,来不了了!你这朋友老跟你发短信,那我只能让他安静一会,但没恶意!”
付姓中年看着肖康没吭声。
“华哥原话!今天他肯定不过来,你告诉彭殿海,合同他要不签,明天我让渔船把彭欧欧的尸体运过来……!”肖康铿锵有力的说道。
“唰!”付姓中年立马扭头看向邢凯。
而此刻邢凯也一脸茫然,显然他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
……
国内边境线内。
谭华孤身一人,他坐在青石之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河面呢喃道:“……唉,这就有点意思了!我非要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402 得手
谭华的突然变卦,让付姓中年等人,包括邢凯在内,全都措手不及。
肖康拿枪指着渔夫,停顿两秒,张嘴继续说道:“怎么样,付哥!是我跟彭殿海谈,还是你在中间过个话?合同能不能签?”
付姓中年看着肖康,心里在知道谭华肯定不会来以后,根本没说一句无用的废话,因为大局已定。
“我问问彭殿海吧。”付姓中年低头点了根烟,随即抬头答道。
“那……麻烦了。”肖康收枪。
……
三十分钟以后,小镇农户院内,彭殿海单独见了付姓中年。
“你什么意思?”彭殿海皱眉问道。
“谭华没来,但要签合同,我的意思是,你跟他签了。”付姓中年坐在椅子上,言语干脆的说道。
“扯淡!”彭殿海蹭的一下站起来,双手叉着腰,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你不要儿子了?”付姓中年皱眉问道。
“我他妈要现在签了,我儿子更jb啥保障没有!合同是最后的筹码,这个东西没了,我他妈连跟谭华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明白吗?”彭殿海异常激动。
付姓中年插着手,没吭声。
“明摆着的,谭华现在不信你!”彭殿海焦虑的在屋内来回走动,手指点着桌面说道:“合同在我手里,就有主动权!一旦签完,你上哪儿找谭华去?我又上哪儿联系他?!不签,绝对不签!”
“你确定不签是吗?”付姓中年听完以后,缓缓站起,随即面色平静的张嘴问道。
“不签!”彭殿海依旧态度刚硬。
“行,你不签!那我就没有在中间过话的必要了,你和谭华的人单独谈吧!”付姓中年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彭殿海呆愣在原地,瞬间无语。
……
付姓中年来到了门外,随即拨通了刚刚给白涛打的那个号码。
“喂?”
“谭华根本没来,他晃了我一下。”付姓中年直接说道。
“……!”电话另一头的人没吭声。
“他要签合同,而且是今天晚上必须签完!我想了一下,决定跟他签!”付姓中年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签了,那没保障了,谭华可能根本不会再见你!”电话里的人回道。
“……我跟你们的想法都不一样,我觉得,往下走,还会有剧情!”付姓中年思路极为清晰的说道:“因为我有一点疑惑,谭华晃我这一下,显得有点犹豫!按理说,他这么干,就等于撕破脸了!既然他想硬拿合同,那完全没必要,让他的人过境来谈,直接在线内就能把条件说了!你明白吗?”
“他想交朋友,但还看不清,咱是人是鬼,是这个意思吗?”电话里的人快速问道。
“对!”付姓中年点了点头。
“……你决定吧。”
“好!”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而付姓中年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彭殿海居住的民房门口,他从车里拿起一瓶,有些浑浊的矿泉水,仰脖喝了一口。
等了六七分钟,门吱嘎一声开了。
“你知道……我会出来。”彭殿海背着手,咬牙看着付姓中年问道。
“……我是知道,你就这么一个儿子。”付姓中年,回身说道。
“我他妈签了,那就真没保障了!我儿子要回不来怎么办?!”彭殿海十分激动的冲付姓中年问道。
“我要说,你儿子回不来,我陪着他一块死,那是忽悠你!但你起码要明白,在这件事儿里,我比你更惦记结果!”付姓中年非常实在的说道。
彭殿海瞪着眼珠子,胸口剧烈起伏。此刻,他没有别的办法,离开付姓中年,他直接就得让肖康弄走,到那时候,不光儿子没回来,自己他妈也搭进去了。
“……我去给你安排!”付姓中年看了一眼彭殿海,随即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老哥,我虽然没有你岁数大,但也为人父母……!”
彭殿海站在原地,没有吭声。
……
二十分钟以后。
农房内。
老汤的一个代理律师,一个负责合同细节的雇员,对上了彭殿海。
“我说你听昂!”负责合同细节的雇员,从进入老挝境内以后,双腿就直哆嗦,此刻他喝了口水,强打起精神说道:“有以下几点,是要写在合同里的。”
彭殿海看着他没吭声。
“……第一,合同自本日签完以后,甲方,也就是彭殿海本人,需在五年内配合药方的一切宣传事物,不得以任何借口推诿,拒绝合作。宣传包括:广告,形象,以及品牌打造等54项具体事宜……!”
“行!”彭殿海点头。
“第二,一次性买断你名下所有可通过国家药监局,国家食品局,国家保健药品检测的配方,总共买断金额3500万,分六十期,五年付清……每月结算金额五十八万三千三百三十。”
“行!”
“第三……!”雇员不停读着霸王条款。
彭殿海一条也没反驳,全都答应。
足足半个小时以后,双方在三份合同上签字,随即生效。
自此,彭殿海最大筹码被剥削,而谭华终于得手。
……
边境线内。
肖康,带着律师,雇员,还有他的跟班,已经上船。
“我是真不知道。”邢凯冲付姓中年,低头解释道。
“恩,呵呵!”付姓中年一笑。
“付哥,今天的事儿,不好意思了!我们得先回去,稍后华哥会给你打电话。”肖康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多呆,他说完以后,冲邢凯招呼道:“凯哥,走了。”
“啪啪!”
邢凯拍了拍付姓中年的肩膀,随即叹息一声,迈步就要上船。
“哈哈!”付姓中年直接搂住邢凯的脖子,抬头笑看肖康说道:“没啥不好意思的,咱都第一次见面,谁都不信谁,谭华没来,也在所难免!”
肖康一愣!
“我把你来时候的话,稍微改变了一下,你帮我再送给谭华!”付姓中年挠了挠鼻子,随即说道:“你告诉他,他的事儿,我给他办完了,现在该有点回报了!邢凯我得留下,三天内,我不管谭华用啥办法,必须得把林军给我弄到边境线附近!要么,我让渔船把邢凯的尸体飘回国内!”
肖康瞬间拧住眉毛。
“你他妈的……”邢凯猛然扭头看向了付姓中年。
“别吵吵!我四个朋友,四把枪,就在后面瞄着,他们都不知道崩谁好!”付姓中年龇牙一笑。
ps:晚上有加更!
403 上钩
云南境内。
肖康上岸后,随即与同伴开两台车,顺着高速绕了两圈,这才在县旅馆内与谭华碰头。
屋内。
就谭华和肖康两人。
“他们跟着了吗?”谭华面无表情的问道。
“肯定没有,我在高速转了两圈。”肖康摇了摇头,随即说道:“邢凯被扣下了。”
“……我猜到了,彭欧欧没交出去,邢凯肯定回不来。”谭华背手说道。
“合同签了,你就完全不用露面了!我把林军牵过来,然后把彭欧欧送回去,咱换回邢凯,这事儿就算结束了。”肖康声音沙哑的说道。
谭华听到这话,沉默数秒,直接岔开话题问道:“白涛你看见了吗?”
“我到的时候,白涛根本没到呢!但姓付的那个我见到了!”肖康答道。
“……姓付,我好想听说白涛那边,是有个姓付的……!”谭华低头嘀咕了一句,随即说道:“拉林军进云南,先试试白家火力!”
“谁递点?”肖康又问。
“让老朱递,他告诉林军我在那儿,合情合理!”谭华毫不犹豫的回道,随即低头一看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写着:“老秦被抓,人在外地隔离审讯,下落不明!”
谭华看到这个短信,嘴角抽搐。
……
延市下属某镇派出所,被临时征用了两间办公室。而这个派出所的所长,往上捋n个领导,是延市市委书记的嫡系人马。
韩宗磊领导的专案组就在这儿办公,他们不用跟任何部门汇报,直接面对书记做案情汇总。
其实,秦队压根就没有被审讯,韩宗磊给他领来以后,就从旁边的饺子馆,点了几个家常菜,哥俩喝着普通白酒,借着昏黄的灯光,就把案子聊透了。
“你知道老谭靠山是谁吧?”秦队醉醺醺的冲韩宗磊问道。
“以前不知道,但新宝路的事儿一出,我有点眉目了。”韩宗磊打了个酒嗝。
“呵呵……那也是我的靠山,你没看吗?那天我英勇负伤,他秘书还给我送来一面锦旗,哈哈!”秦队放声大笑,随即撇嘴说道:“不过,老谭可不是就他一个靠山!如果把这个靠山比做一棵大树,那真正助纣为虐的,是我们这些枝叉,树叶子……分局的董局,董胖子,主管运输的交警队李大牙……还有什么消防的,国土的,太他妈多了,反正每年年底谭华请过来吃饭的人……合在一块,能办一件,省长都办不了的事儿……你说厉害不?”
“老秦,不能留着他们……!”韩宗磊喝的迷迷糊糊,目光呆愣,咬牙切齿。
“我他妈都进来了,我还惯着他们干啥?!新宝路就是往外散财的地方,服务的就是这帮b!猫腻我清楚,我给你递点,你和纪委联手,后面有书记撑腰,我他妈保准你一查一个准!”秦队瞪着眼珠子,手舞足蹈的说道。
“对,查他们,抓光他们!但不能死的都是枝叉,树叶子!必须连靠山也算上!”韩宗磊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不行!靠山我不能咬!”秦队立马摆了摆手。
“咋不能咬?”韩宗磊有点急了的抬起头。
“谁都行,就靠山不能咬!”秦队坚决的摇着头。
“哗啦!”韩宗磊踉跄着撞翻凳子,站起来冲着秦队吼道:“你他妈都这样了!?还怕啥啊?咋他妈就不能为民除害呢?”
“……咕咚!”
秦队直接给韩宗磊跪下,身体摇摇晃晃,表情呆滞的回道:“大哥!我他妈还有媳妇跟孩子呢!靠山要他妈都倒了,谁他妈还护着他们啊!”
“……!”韩宗磊木然无语。
“老韩,就你和我这jb样的,都知道靠山是个啥玩应,那领导能不知道吗?咋地,你比领导还聪明啊?!不到他死的时候,我咬也没用,到了他死的时候,一个小老百姓告他一下子,他都得双规,你说是这个理不?!”秦队抱着韩宗磊的大腿,迷迷糊糊的摇头说道:“毕竟是靠山……咱推不倒。”
……
第二日。
延市,出租房内。
吴忠永腋下夹着包,走进了客厅。
“刷刷刷!”
林军站在卫生间,正在刷牙,他双眼通红,显然是没休息好。
“刚回来!”吴忠永问道。
“恩。”林军点了点头。
“……有信了,有人给我递点,说谭华在云南边境。”吴忠永直接说道。
“具体位置有吗?!”林军再问。
“要说在那个宾馆,那没有,但在哪个镇,很清楚。”吴忠永回道。
“谁告诉你的?”
“谭华家,老朱的一个朋友,他说他是去看老朱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
林军听到这话,皱了皱眉,随即回道:“你帮我约一下这个人,地点,时间,你定,我要见他一面!”
“行!”吴忠永点了点头,随即沉吟一下,看着林军劝道:“日子过得不错,你真要干啊?”
“车马炮都已经摆上了,我他妈这时候要往后缩缩!那还算个啥啊?”林军毫不犹豫的回道。
“……!”吴忠永听到这话,就没有在劝。
……
下午一点左右,老吴车里,林军和一个陌生中年坐在后座。
“谭华真在哪儿吗?”林军斜眼问道。
“在!”中年点了点头。
“唰!”林军突兀间掏出一把枪,直接顶在中年脑袋上,继续问道:“你好好说,真在吗?!”
“老……老吴!”中年咽了口唾沫,从后座冲老吴喊了一句。
“你们聊你们的。”吴忠永连头都没回。
“哥们,他真在哪儿,我没骗你!!你们和谭华的事儿,我听说了一点,这又枪又炮的,我敢在中间瞎扯淡吗?”中年躲着枪口回道。
“你知道枪和炮的事儿就行!我弟弟死了,你要在这事儿上晃我,别说,我像对待老谭那样对你!”林军停顿两秒,随即扔给中年一个牛皮信封,干脆的说道:“你走吧!”
“好,好!”中年拿钱下车。
“又见他这个必要吗?”吴忠永暗指刚刚下车的中年说道:“你还给她三万块钱!”
“只有见了他,这事儿才像真的!”林军干脆的回道:“我马上走,云南!”
……
医院内。
“……华哥,我的人刚刚跟林军见了面!”老朱快速说道。
“林军怎么说?”谭华问道。
“拿枪逼问了半天,最后给我朋友三万块钱。”老朱答道。
“……行,我知道了。”谭华干脆的应道。
“华哥!我听说秦队都出事儿了……!”老朱皱眉问了半句。
“别慌,挺住!”谭华笑着说道:“外面现在啥谣言都有,你自己一慌,反而把事儿露了,放心,我这边快完事儿了,一两天就回去!”
“恩!”老朱点了点头。
“啪嗒!”
二人挂断了电话,谭华拿着手机说道:“林军,上钩了,看看白家什么表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