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汇款
第二天一早,林军的打更房中。
“媳妇,把卡给我,一会我得下山一趟。”林军洗完脸,穿上衣服,随即张嘴冲沈曼喊道。
“要钱干嘛啊?”沈曼站在镜子面前,小手摆弄着多达十几个的瓶瓶罐罐化妆品,正在磨磨唧唧的挨个擦着。
“亮的案子到检察院了,我得给那边打点钱。”林军解释了一句。
“那边是哪边啊?你家大可可呀?”沈曼刚起床,双眼有点红肿,看着呆呼呼的问道。
“你别跟我找茬掐架昂,有病啊你!”林军笑着骂了一句。
“在抽屉里呢,你拿吧!”沈曼在脸蛋儿上拍着保湿水,挺高冷的说道。
“……!”林军点头哈腰的从抽屉里拿出银行卡,随即沉默一下,色眯眯的盯着沈曼的胸口说道:“亲爱的,你知道第一次我见你,为啥能记住你的工作牌吗?!我跟你说实话……其实你当时是给我晃迷糊了……你很有资本,你造吗?你要自信起来,你造吗?”
“你应该马上滚一边去,你造吗?”沈曼烦躁的回道。
“好,我造了!”林军尴尬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就走了。
沈曼扫了一眼离去的林军,随即小手一边拍着脸蛋,一边萌萌的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的前胸,撇嘴说道:“真没神马定力,姐儿当时根本没晃,好吗……!”
……
门外面。
“姐夫,你干啥去啊?”杜子腾欠欠的问道。
“你离我远点。”
“姐夫,我今儿精神状态可好了,你给我安排点活儿呗。”杜子腾没皮没脸的继续说道。
“你能不能起来。”林军也没打招呼,直接骑上了李英姬的公路赛,因为这玩应上山下山方便,而且还不用加油。
“姐夫,我给你跪下,你跟我好好说话行吗?”杜子腾都快哭了。
“……我很负责任的跟你说!我这个公司庙太小,是真的让你折腾不起。我正在托人给你在家里找活呢,如果有合适的,你这两天就回去吧!咱俩认识一场,还有曼曼这方面,我肯定不能亏待你,咱好聚好散,即使做不成哥们,咱俩不还是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吗?以后常联系呗……”林军十分认真的扔下了一句。
杜子腾听到这话,彻底懵了。
“你等信儿吧,我下山办点事儿。”林军扔下一句,骑着摩托就走了。
“……!”
杜子腾依旧呆愣,脑子嗡嗡直响,他能看出来,林军不像是开玩笑,这次是玩真的。
“杜大牛b,又跟boss请假呢?又要下山抽-冰去啊?”庆杰在远处贱贱的喊道。
“……你他妈肯定背后bb我了,哥非得弄死你不行……”杜子腾嗷的一声窜起,狼狗一样的奔着庆杰扑去。
……
下山路上。
钟大爷的孙子钟振北,背着个小皮包,头发打理的板板正正,上半身穿着白色体恤,双腿套着呢绒西裤,脚上黑色皮鞋一尘不染,右肩背着一个黑色单肩包,步伐沉稳,正迎着太阳奔山下走去。
“翁!”
林军骑着李英姬的摩托,轮胎卷着灰尘,急匆匆的从山上开来。
“唰。”钟振北听见摩托气浪声,本能驻足回头。
“吱嘎!”
林军骑着摩托,稳稳的停在了钟振北身边。
“下山啊?”林军问道。
“恩,下山。”钟振北笑着点了点头。
“这你得走到啥时候去,山下根本没出租车,来吧,我带你。”林军虽然没跟钟振北说过啥话,但毕竟他和钟大爷的关系摆在那儿,所以,热情的招呼了一句。
“顺路吗?”钟振北有点木讷,挺客气的问道。
“我去山下汇钱,去哪儿都顺路!”林军随口答道。
“谢了昂!”
“上来吧。”
说着,钟振北骑上了林军的摩托后座,随即一阵刺耳的气浪声响起,摩托极速离去。
……
一个小时以后,珲春市里商业街附近。
“你一会还回去吗?”林军下了摩托冲钟振北问道。
“不回去了,我一会就回延吉了。”钟振北再次背上了单肩包。
“行,那我汇完钱就不等你了,你忙吧。”林军大咧咧的回道。
“谢了。”钟振北极为正式的伸出了手掌。
林军愣了半天,随即一边伸手,一边笑着说道:“你整的太正式了,坐个摩托,还握手。”
“呵呵,你忙吧,谢谢了。”钟振北与人交往,总缺少一股机灵劲儿,有点不知所措的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恩,你去吧。”林军无语的点了点头。
说完,钟振北转身,奔着一家咖啡馆走去。
而林军扫了一眼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说道:“哎,这人算是让体制给训练废了!”
将摩托随便找地方挺好以后,林军一边寻摸着银行,一边拨通了郑可的电话。
“哈喽啊?”林军龇牙打着招呼。
“说人话。”郑可在电话另一头,翻了翻白眼。
“那个什么,亮亮案子不是进二科了吗?我给你汇点钱,你把卡号给我。回头,你把钱给彭队就行,我都跟他说完了,他抽空会帮亮亮跑案子,律师也会联系他!”林军直奔主题。
“我把卡号给你,万一出问题,给姐儿弄个贪污,咋搞?”郑可眨着大眼睛喝问道。
“搞你妹啊!大姐儿,你一个普通大案队刑警,哪个傻子贿赂你这样的?”林军瞬间崩溃。
“……尼玛!”
“哎呀,我不是没办法嘛?官方我就认识你和彭大队啊!帮个忙呗,求你了昂姐!”林军絮絮叨叨的说着软话。
……
另一头。
钟振北进了咖啡馆,随即从裤兜里掏出整齐的手绢,有些紧张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最后才向四周望了一圈。
“小北,这边。”
突然间,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招呼着咖啡厅门口的钟振北。
“唰!”
钟振北听到喊声回过了头,随即龇牙笑着挥手喊道:“苏馨,你在这儿呢?!我还以为,你得等会来呢!”
不远处,卡台桌上。
一个三十六七岁的中年妇女,领着自家五六岁左右,带着红色鸭舌帽的小男孩,冲着苏馨说道:“你和他聊吧,我带孩子出去买点东西。”
“好,那你先去吧,文姨,我一会就去找你!”苏馨点了点头。
“行!”
说完,文姨领着自家的小男孩就走了,而钟振北攥着双拳,手心冒着汗水,坐在了自己的女神苏馨面前。
225 谁错了?
咖啡厅的卡座上。
“馨馨,刚刚那个是谁啊?”足足尴尬了两三分钟以后,钟振北才绞尽脑汁的想出了一个话题,随即笑着冲苏馨问道。
“我一个亲戚。”苏馨低头,左手托着下巴,右手一边跟金文城发着短信,一边面无表情的回着钟振北。
“哦,我听你管她叫姨,那是你啥家的姨啊?”钟振北觉得这个话题能聊下去,随即准备继续深入。
“……我说了,你认识啊?”苏馨略微抬头瞄了一眼钟振北,随即无语的回道。
“呵呵。”钟振北尴尬的一笑,随即端着咖啡说道:“她家孩子还挺好玩的。”
“……!”苏馨听到这话,顿时翻了翻白眼,随即皱着黛眉问道:“你找我有事儿啊?”
“馨馨,我在延吉给你找了个工作,你有兴趣没?”钟振北委婉的问道。
“不去,我去延吉干嘛?”苏馨直接回道。
“馨馨,咱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钟振北低着头,目光有点躲避,脸色通红的说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小北,你挑明了,那我也跟你明说了吧。咱俩就不是一路人,根本也凑不到一块去!”苏馨沉默了一下,随即直白的回道。
“馨馨,我……我都跟你说了……!”钟振北有点急,急于想解释,但又组织不好语言,说话很磕巴。
“小北,现在这个社会,我要说你是个好男人,那等于骂你!但咱俩确实不合适,你和我不是一卦的,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想跟我睡一觉的男孩,但我真对你不来电,明白吗?”苏馨喝了口石榴汁,随即用话直接打断钟振北。
“不是馨馨,我就不明白了!咱俩从小学就认识,从中学你就知道我喜欢你,你爱玩,我知道,但这么多年过去,你再怎么玩,我还是在等你!我觉得咱俩现在年纪都不小了,我觉得你也该玩够了吧?”钟振北咽了口唾沫,攥着拳头也把话说明白了。
“你有点迂腐,墨迹,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这么多年,我也试着接受你,可你在我这儿,完全让我没有任何面对一个男人的感觉,这么说,你明白吗?”苏馨眨着大眼睛,摊着手掌问道。
“是因为我没钱?”钟振北被苏馨的话有点刺痛了。
“跟钱也有关系,也没关系!这么说吧,我对物质肯定有要求,但并不是天天做梦,等着嫁豪门的那种女孩!可以你现在的情况,也没法满足我,明白吗!我只活自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普拉达,lv,谁都会喜欢!但我并不是天天拿这个东西过日子的人,可咱俩在一块,一年两年你买不起,行,我等。但三年五年你还买不起,那我所付出的青春,感情,由谁来买单呢?是爱情吗?你连起码的物质安慰都没有,咱俩会有持久的爱情吗?我说话有点直,但确实是心里话,起码我不装!”苏馨干脆利索的说道。
钟振北脸色煞白,沉默许久之后,嘴唇颤抖咬牙问道:“你跟金文城这种混子在一块!吸-毒,吃喝玩乐,这就他妈的是爱情吗?!他背着你搞破鞋,睡姑娘,这他妈也是爱情吗?”
“这一样吗?”苏馨根本不为所动的问道。
“怎么不一样?”
“金文城能让我仰视,你能吗?抛去他能给我带来的物质不说,咱就说为人处事儿,你和他差不了几岁,但你现在干啥呢?在林业局当临时工!金文城干嘛呢?人家已经开山伐木了!他确实有些事儿干的脏,也不光彩,也确实就是一个踩线的小混子!但你俩换个位置,他干你的临时工,肯定能干,而且干的一定比你好,说不定已经转正了!但让你干金文城干的事儿,你能干嘛?你干不了!爱情是一刹那的东西,今天有,明天可能就没了!一个男人,如果无法做到让女人仰视,又无法给予物质生活,你告诉我俩人在一起的生活怎么维持?”苏馨掷地有声的说道。
钟振北听到这话,脑袋嗡嗡作响,不知如何反驳。
“你给我发的红包,送的东西,我从来都没动过,今天话说开了,明天我给你寄回去!”苏馨叹了口气,随即扣着手指甲说道:“振北,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先把事业干好,好姑娘遍地都是!咱们这代人所处的社会,一个馒头两个人吃,那不叫爱情,那叫亲情!天天在网上骂别人绿茶婊的,无非就两种人,一种是长的平凡当不了绿茶婊的人,一种是睡不上绿茶婊的人。文城在医院呢,我得过去看看他,先走了。”
说完,苏馨干脆的离去,钟振北捂着脑袋,既心碎,又想不通。
他不明白,为啥自己工作相对稳定,收入稳定,为人踏实可靠,既不喝大酒,又没有一些坏毛病,但却争不过一个所谓的混子。
哪怕这个混子,已经让圈里的人骂成狗篮子了,但钟振北还是争不过!
金文城可能喝多了,一天晚上揍苏馨八遍,但苏馨就愿意跟他在一起,但苏馨这是贱吗?这是错吗?
不一定吧?
因为任何付出都是有原因的……
只是此刻钟振北还是没琢磨明白,所以,很迷茫,并且莫名心疼。
……
另一头。
工行atm取款机门口,林军等到郑可发过来的银行卡号以后,就要迈步奔着室内走去。
银行atm区域门口,一个四十多岁,邋里邋遢的汉子,手里领着一个戴红色鸭舌帽的小男孩,皱眉呵斥道:“哭你妈了个卵子,闭嘴!”
“……呜呜!”小男孩小脸哭花了,听见壮汉呵斥,顿时很害怕,只能瘪嘴委屈的看着街道,像是寻找什么。
林军皱眉扫了一眼二人,随即稍作停留以后,走进了atm区域。
……
与此同时,atm区域正对着的街道上,一台私家车停在路边,两个熟悉的人影,正在车里小声谈着什么。
226 敢在这整事儿?
林军进了atm以后,银行的人正在放钞,并且拉了警戒线,两台提款机暂时用不了,所以,要转账也得等一小会。
闲着没事儿,林军就站在门口跟伟伟打电话,而聊天内容无非也就是兄弟二人相互诉苦。贺相霖最近弄的不错,据说又整了一个饭店,而林伟说他自己累的都已经忘了,应该是站着撒尿,还是应该蹲着撒尿了……
林军本来还想让伟伟也来珲春帮忙,但电话里一听人家混的这么硬,所以,也就没张开嘴。
玻璃门外。
那个邋里邋遢的壮汉,嘴上叼着烟,不停的训斥着他旁边的小孩。而林军和他仅有一门之隔,他声音那么大,又全是脏话,所以,林军挺反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滴玲玲!”
就在这时,门外壮汉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他掏出很多年都不见的长虹手机,大咧咧的问道:“他妈的,来没来呢?!你不跟着呢吗?快点吧,这他妈死崽子老哭!”
林军听到这话一愣。
“一会你妈就回来了,烦死了,我说不看你,你妈非得让我在这儿等着!”壮汉冲着那个小孩再次说了一句。
“能用了,排队吧。”银行的人弄完提款机,随即冲着等候的人群喊了一句。
林军在门口停顿了一下,随即拿着银行卡,就奔着提款机走去。
“瞅着像吗?”排在林军后面的一个小伙,剃着板正的小平头,嘴角一咧,闲聊着冲林军问了一句。
林军听到这话先是一怔,随即也笑着回道:“不能吧,得多虎的人能在这儿整事儿!”
“呵呵,我看也是。”小伙点了点头。
林军排在队伍的前三位,等候的时间不长,大概也就六七分钟,林军就汇完了款,拿着小票就往银行外面走。
“咣当!”
atm的门关上,林军一抬头,正好看见一辆那种电力拉脚的三轮子停到了路边,而那个小孩还在哭,壮汉直接把他扔上车,随后一个嘴巴抽在小孩的脸上骂道:“哭你妈了个b,再哭整死你!给我憋回去!”
林军听到这话,立马仔细看了一下小孩的穿着和壮汉邋遢的妆容,随即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
“赫赫!”
突然间,街道对面一个妇女,披头散发的跑了过来,语无伦次的喊道:“人贩子,那是人贩子!车上那个是我孩子……!”
“翁!”
电动三轮瞬间起步,直接奔着大路就跑,而那个中年妇女想拦,但却被密集的车流憋在原地。妇女一急眼,直接爬着一辆私家车车头翻了过去,但此刻已经追不上了。
这个地区是商业街,车辆行进速度,都赶不上人走的快,所以,电动三轮相当吃香,它捋着道边儿行进的飞快,眼瞅着就要拐弯了。
“操,看见了不帮一把?”刚才与林军搭话的那个小伙,也冲了出来,胡乱的把刚取出的钱揣兜,随即大步流星的奔着三轮车追去。
“翁!”
林军跑了两步,随即直接跨上公路赛,油门一拧,排气管子瞬间震颤,刺耳的声浪传遍了起码半条街道。
三秒以后,公路赛贴着街道内侧,几乎四十五度角倾斜转弯,林军右腿膝盖几乎是贴着地皮一闪而过。围观群众一阵惊呼,都骂林军开摩托太嘚瑟,但林军在摩托上都快吓尿了,因为这车的轮胎和前后承重全让李英姬那个虎b改过了,车底极沉,尤其过弯道简直是猖狂到冒烟儿。
拐了弯以后,林军一抬头就看见了那辆三轮子,随即踩档加速,油门拧到底,摩托车极稳极快的扎了过去,几乎也就五六秒的功夫,直接就给三轮子秒了。
“吱嘎!”
林军缓踩左脚刹车,车身在地上画了个圈,随即直接横着停在了三轮子前面,两个轮胎再次猖狂的冒起了白烟儿……
“起开,艹你妈的!”三轮子司机惊呼一声,他想躲避林军的摩托,随即往右一带舵,准备从人行道缓坡上冲过去。
“咣当!”
三轮子前轮胎卡在马路牙上,非常吃力且来回晃悠的骑了上去,而后轮胎轱辘小,底盘低,前车身一晃悠,后面左侧轮子直接砸在马路牙子上弹飞!
紧跟着,三轮车失去重心,车身剧烈晃悠着,直接奔着缓坡下面扎去!
嘭的一声!
路边临时停靠的一台私家车,直接被三轮子的前杠怼上,当场干出个凹形。而三轮子里的司机,被惯力带的脑瓜子粗暴地砸向玻璃,一阵鲜血喷出,人瞬间休克了。
“哗啦!”
三轮子的车门推开,那个邋里邋遢的壮汉探出弹簧刀,扯着孩子就要往外走。
林军迈步过去。
“唰!”
壮汉极为生猛,举刀就捅,林军侧身滑步躲过,三轮子车里另外一人,拿着柴刀,身体从车内蹦下来,凶狠的奔着林军脑袋剁去!
“操!”
林军本能后退,刀尖从他胸前划过,顿时整出一条血道子!
“唰!”
壮汉紧跟着捅了第二刀,而这种人一看就是,活活不起,死死不起的那种,所以,他是真下死手捅林军!
“你他妈真能嗮脸!走道都晃悠,你跟我比划个jb啊!”林军上半身没动,右腿小幅度横摆,粗暴的踢在壮汉左脚腕子上,他疼痛难忍,半拉身子往下一沉。
“啪!”
林军抓着他的头发,大臂用力一灌,脑袋直接给他插在了三轮子前风挡玻璃里。
“艹你妈!”另外一个持柴刀的人,抬手奔着林军脖子砍来。
“啪啪!”林军用力过猛,身体重心本能侧倾,眼瞅着刀就要剁在身上。
“嘎嘣!”
一个小平头出现,从后面扯住这人脖领子,右脚粗暴得踹在他的后关节膝盖,随即一个干脆的单手擒拿,腋下夹住这人拿刀的手腕,紧跟着一个利索的过肩摔,当场将此人砸在了地上。
“……孩子,孩子!”
妇女一脚赤着,一脚穿着鞋,疯了一样的从街边跑了过来。
“我操,刚才撞车了,孩子没事儿吧。”林军听她这么一喊,本能往三轮子的方向走去,但一抬头却看见被撞的那台私家车里坐着孝东。
林军一愣过后,再打量一眼这台私家车,顿时愣住。
车牌子尾号,0987,这他妈是伟业公司用车的号段啊,而孝东怎么会坐在里面?
227 开车的是谁?
林军看见孝东以后,那个小平头青年也把车里的孩子抱了出来,随即笑着说道:“还是身体小好哇,啥事儿都没有!”
“哇!”
孩子被震的迷迷糊糊,愣了两秒后在小平头怀里,顿时干嚎了起来。
“儿子,儿子……!”妇女快速跑过来,伸手一把夺过孩子,泪崩着不停的说道:“让你瞎走……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让我妈妈看看,哪儿伤……!”
三轮车翻车地点,林军皱眉向车里看去,孝东低着头,好像正在打电话,也不知道看没看见自己。
“谢谢你了,小兄弟,真谢谢……!”妇女点头哈腰,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她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觉,差点没给小平头跪下。
“呵呵,没事儿。”小平头一笑,随即指着林军说道:“那哥们先追上的,好像还受了点伤!”
“小兄弟!”妇女听完以后,快速走到林军身边,随即再次鞠躬。
“没事儿,没事儿,孩子咋样?”林军快速扶了一下妇女的胳膊。
“孩子没事儿!”
“那就行。”林军扔下一句,转身就走。他其实不想让孝东看见自己,因为他非常好奇,想先走,然后躲在旁边看看,到底是谁开车出来见的孝东,因为这车是伟业的车,那开车的肯定也是伟业的人。
“哎,小弟,你别走……你这受伤了,咱去医院!”妇女抓住林军胳膊说道。
“不用!”林军摆手回道:“划了一下,没事儿。”
“哪能行呢,一定去医院,我家男人过来接我,我们一定得谢谢你……!”妇女感恩的挽留。
“真不用。”林军无语。
“吱嘎!”
就在这时,一台老款捷达警用车停在了路边,附近派出所的人赶到,林军一看顿时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果然。
派出所的人一到,问清楚了基本情况以后,就让林军和小平头青年去所里一趟。这是基本程序,林军和小平头也没法拒绝,所以,二人只能帮派出所的民警,将那三个掳小孩的男子一起塞上了警车。
而林军要走之前,透过围观人群往孝东车那边扫了一眼,但孝东和车已经不在了。
……
“呵呵,你下手挺狠啊?以前干啥的啊?”民警笑着冲林军问道。
“干活,挣钱的呗。”林军随口答了一句。
“你等一会吧,那边也问着呢,就是走个程序,一会你签个字就走了。哎,咱们市有见义勇为基金,你可以申请一下,应该有500-1000块钱。”派出所的民警随口介绍了一下。
“呵呵,不用了。”林军无语一笑。
派出所这边的人,就是象征性的走个流程,因为那个妇女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小平头和林军是救人的,所以,等案犯那边一吐口,这边就会把人放了。
林军和小平头没有被人身管制,二人就在一个屋里坐着,林军心里有事儿,也不爱吱声,但小平头很健谈,一直在跟林军瞎聊着。
通过交谈,林军得知他叫刘卫,本地人,人肯定是个好人,但就是有点话唠。
……
所长办公室。
一个身材魁梧,穿着警服上衣的中年汉子,伸手跟所长握了握手。
“老韩,看过你媳妇了?”所长问道。
“恩,在一楼看见了!”姓韩的中年汉子点了点头,随即紧跟着问道:“口供抠出来了吗?”
“都不用扣,抓你孩子的那个人,你认识,以前上树那边菜刀队的毛三!02年你不给他送进去了吗?这人刚出来没多久,估计就是报复你吧。”所长解释道。
“啊,我知道他!”老韩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收拾着呢。你要没事儿,就领着老婆孩子先回去吧,回头我给你打电话说。”所长缓缓说道。
“行,那我先走了。”
“事儿都出了,你就别上火了,大人孩子没事儿咱就算烧高香了!还好有俩热心肠的人,把案犯全都按住了,要不毛三在逃,你不更闹心吗?”所长拍着老韩肩膀,一直安慰着送到了门外。
……
另一头。
孝东开着被撞的轿车,皱眉坐在车里打着电话。
“那边怎么了?我刚买完烟,这出门就看见林军了!”电话另一头的人问道。
“……算了,这事儿一两句说不清楚。你别过来找我了,林军好像看见车牌号了,他肯定认识伟业的号段。”孝东阴着脸答道。
“他看见了?那他妈咋整啊?”对方沉默一秒,随即有些烦躁和焦急的问道。
“……那能咋整?把车的事儿圆好呗!要不林军跟李瘸子一说,那李瘸子马上就会知道,伟业有人跟我是朋友。”孝东也挺上火。
“操,真他妈寸。”对方烦躁的答了一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
另一头。
老韩见到了刘卫和林军。
“你好!我叫韩宗磊,谢谢你俩。”老韩伸出手掌,弯腰致谢。
“没事儿。”刘卫有点羞涩的挠了挠头。
“孩子好就行,那啥,我能走了吧?”林军站起来问道。
“能走,能走。”韩宗磊点头应了一声,随即指着林军干涸且带着血渍的前胸问道:“上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儿呢。”林军摆了摆手,拿起外套就要走。
“你有事儿,我就不留你了,留个电话吧,我要请你吃个饭。”韩宗磊掏出了手机。
“行!”林军干脆的应了一声,随即将电话号报给韩宗磊,然后快速离去。
……
出门以后,林军一边去往社区小诊所,一边拨通了李瘸子的电话。
“喂?咋了?”李瘸子的声音响起。
“你在哪儿呢?”
“在厂子呢啊!”李瘸子顺口答道。
“行,那我一会过去,找你说点事儿!”林军眨了眨眼睛,随即回完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他先去小诊所处理了一下伤口,但由于刀尖划的不深,所以根本不用缝针。
四十分钟以后,林军伟业板材,刚一进院就看见了吴忠永,随即他顿时愣了一下问道:“吴哥,你不去广州谈客户了吗?”
ps:今日外地亲友离去,要抽空陪一下,所以,晚上单更,欠下一章,老规矩,欠一还二,明天更五章!
228 躁动不安的李家
吴忠永看见林军笑了一下,随即说道:“今天回来的,也是刚到。”
“……啊,那边谈的咋样啊?”林军点了点头,继续表情随意的问道。
“还行,比预想的好。”吴忠永含糊着回了一句,随即问道:“你干啥去啊?”
“没事儿,我就是找李哥聊两句。”林军应了一声。
“行,那你赶紧去吧。我还得去一趟财务,对一下花销账单。”吴忠永龇牙一笑,拍了怕林军的肩膀。
“好叻,你忙吧,吴哥。”林军说着就与吴忠永分开,随即迈步奔着办公楼走去。
……
二十分钟以后,办公室里。
“咋的了?电话里那么急?”李瘸子随后关了电脑,张嘴冲林军问道。
“没啥事儿,我心思找你借台车!”
“我那个吉普在楼下呢,你拿着开去呗。”李瘸子直接就从办公桌上拿起了车钥匙。
“我媳妇要用,她不会开手动档的,哎,咱那台0987的本田思铂睿在家呢吗?”林军随口问道。
“思铂睿是老吴那边的配车,我不知道他那边用没用着呢,不行,你让你媳妇开那台凯美瑞呗,那也是自动挡的。”李瘸子商量着问道。
“那台凯美瑞是红的,财务尹大姐用的。但我媳妇要去参加葬礼,开红的不合适。”林军一笑,抻脖子继续说道:“哎,你帮我打个电话问问呗,看看那台思铂睿在家没。”
“……!”李瘸子有点狐疑的看了林军一眼,随即说道:“行,我给你问问吧!”
“妥了。”林军点头,随即托着下巴看向了李瘸子。
“啪!”
李瘸子拿起座机电话,拨了几个号码之后,随即等了一会张嘴问道:“那啥啊?大刘啊,咱那台思铂睿在家呢吗?……啊,宝子早晨开出去了啊?……接老吴?不对啊?老吴也没坐那台车回来啊!行,那我回头问问他吧……好了。”
聊了三四分钟,李瘸子才挂断电话冲林军说道:“车让老吴那个小兄弟宝子开出去了,说是接老吴去了。”
“刚才我在门口看见了,老吴没坐那台车回来啊!”林军皱眉问道。
“那谁jb知道了,可能宝子开车出去嘚瑟了呗。”李瘸子喝了口水,随即挺不解的问道:“哎,你今天挺怪啊?老跟这台车较啥劲啊?”
“……呵呵,我能叫啥劲儿!就是我媳妇非要开那台车,行了,那开出去了,就开出去吧。”林军摆手站起,随即说道:“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你衣服咋整的?”李瘸子看见林军的外套上有个口子。
“没事儿,刚才刮了一下!”
“那还用车吗?”
“不用了,我让英姬帮我借一台吧。”林军摆手,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办公室。
“他想干什么啊?”李瘸子坐在老板椅上看着林军离去,眉头紧皱的自语了一句。
……
傍晚,上树伐木区。
林军回来以后干了会活儿,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把今天的事儿跟张小乐和方圆说了。
“哎,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不直接告诉李瘸子,有人开思铂睿偷着跟孝东见面了?这他妈b的孝东和李瘸子,就差没互相刨对方祖坟了,孝东怎么可能和伟业的人做一块唠嗑呢?”张小乐十分不解的冲林军问道。
“你一看就是没长大脑!军就是看见了车,但没看见人。至于孝东跟谁聊啥了,聊多久,你全都不知道,那你跟李瘸子说啥啊?车是吴忠永用的,你jb要解释不明白,那不等于操了老吴,挑拨人家内部关系吗?咱本来就是外来户,手里拿这么多股份,朴大川,艾龙,吴忠永心里肯定都不舒服,这时候你还起刺儿,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呢吗?”方圆吃着鸡爪子,撇嘴冲张小乐解释了一句。
“有jb这么复杂吗?”张小乐的为人不光仗义,而且思维相对淳朴简单。但这并不是说他傻,而是说他的品格!他自己做人,从不想着背后捅咕谁,所以,他思维里的脏东西少一点。这是缺点,也是优点,而且也正是他身上的这个优点,才能让于亮,林军,方圆,这几个兄弟凑一块干点事儿。
“大哥,这是涉及到钱的事儿,你以为过家家呢。”方圆略显无语。
“这事儿我跟你俩说了,但你俩别跟别人说,山上啥人都有,让谣言传到李瘸子耳朵里不太好!”林军嘱咐了一句。
“你觉得会是谁?”方圆皱眉问道。
“不好说!”林军思考了一下,随即皱眉说道:“这事儿用脑子是想不出来的!算了,他爱jb是谁是谁吧!我觉得,李瘸子能养虎,就能驭虎!对方只要不整到咱头上,那咱就不掺和他们家里的内部事儿!”
“呵呵,你说话挺奇怪啊!你现在不也是李瘸子家里的吗?”张笑了一笑,随口问道。
林军听到这话顿时一愣,而方圆抿了一口啤酒,突然低头说道:“呵呵,你要跟李瘸子谈亲情啊?”
张小乐听完以后,沉默不语。
……
另一头。
h市乾坤园公墓,一座孤零零的新墓,紧靠着往生林。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运动休闲裤的中年,手里攥着白酒瓶儿,一边低头泼洒,一边沉声说道:“你吃我的最少,但死的却最早。听你叫过大哥,但我也仅仅以为,那就是个称呼,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远处有七八个人站在往生林里,正在低头抽烟,没走过来。
泼酒的中年身体消瘦异常,脸色苍白的扶着墓碑,动作迟缓。
“唰!”
远处,一人接完一个电话,随即迈步走了过来,张嘴小声说道:“哥,回去吧。”
“恩!”中年有些迟缓的点了点头。
“吉林那边联系的咱们,刚才又打电话了,咱……?”拿着电话这人,试探着问了半句。
“我要去上海住院疗养,情况不好,也许还会出国,家里的事儿,你们看着办吧。”中年扫干劲墓碑上的浮土以后,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随即转身就走。
中年的身体移开之后,墓碑上镌刻的名字闪现,谭铮俩字赤.红无比。
ps:加更章节晚上一次性发完。
229 借钱
四月末的尾巴眨眼而逝,时间来到了五月份,气温也大幅度提升,伐木区山清水秀,虽然条件恶劣,但景色宜人。
杜子腾和李英姬依旧在这儿混吃混喝,死活也就是不走,但林军也不搭理他们,更不给杜子腾活干,就晾着他。
这天中午,林军在院内给伐木工头开完会以后,弄的口干舌燥。他走到钟大爷的打更房门口,舀了一瓢井水,随即开玩笑的问道:“爷们,你老弄这个红绳是干啥的啊?玩sm啊?”
“啥是sm啊?”钟大爷被林军调戏的有点迷茫。
“……浴池没去过啊?”林军龇牙问道。
“小崽子,我都多大岁数了,你还泡我。”钟大爷一笑,随即继续捋着红绳说道:“你也不去伐木区,就看不见红绳!这玩应能保证这些伐木工,一直有饭吃。”
“……一直有饭吃?”林军一愣,放下水瓢,张嘴就问:“啥意思?”
就在这时,方圆突然从打更房里迈步走了出来,打断了钟大爷和林军的谈话。
“军!”
“咋了?”林军回头。
“有点急事儿!”方圆脸都白了,拽着林军就走到了一旁。
“怎么了?”林军再次问道。
“……我爸进医院了,大夫说是心室破裂,心脏要搭桥……马上就得手术。”方圆结结巴巴的说道。
林军听到后一愣,随即赶紧问道:“缺钱?”
“肯定缺啊!我家哪有钱啊!”方圆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问家里大概需要多少费用了吗?”林军再问。
“不好说啊,大夫跟我妈说,普通的四万左右,进口的要八万以上……但这玩应也不知道需要弄几个啊!”方圆咽了口唾沫,他也知道老人一旦有病进医院,那在经济上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走,找小乐。”林军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一句,随即小跑着去伐木区找小乐,大概十分钟以后,双方碰面。
“账上还有多少钱?”林军直接冲张小乐问道。
“**万吧,咋了?”张小乐愣了一下,随即回道。
“行了,没事儿了。”林军一听这个数字,基本就算是绝望了,因为不可能够。所以,他拽着方圆再次回到了院内,然后骑着摩托车,驮着方圆就下山了。
四十分钟以后,二人来到了伟业板材,并且在办公室里找到了李瘸子。
“李哥,你出来一下。”林军敲门进去以后,看见李瘸子正在招待朋友,但还是打断着喊了一句。
“啥事儿啊!”
“出来吧,有点急事儿!”
“呵呵,你们等一会,我出去看看!”李瘸子冲朋友说了一句,随即皱眉走出了办公室,站在走廊里问道:“咋的了,这么急?”
“李哥,我需要点钱。”
“你催货款啊?呵呵,我能差你钱吗?财务那边有运作周期,到时间一定会给你的。”李瘸子一笑,张嘴解释道。
“方圆父亲住院,心脏需要搭桥,我要借二十万!”林军看着李瘸子,随即柔声补充道:“李哥,帮帮忙吧,一家就这一个爹……!”
“你不用说了……!”李瘸子听到一半,随即摆手打断,站在走廊里喊道:“尹姐!尹姐在吗?”
“咋了,喊啥啊?”财务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年仅五十的妇女探头问道。
“账上有三十万吗?”李瘸子一边往那边走,一边问道。
“有,咋了?”
“给我拿出来吧!”
“扯淡呢?那是货款!我马上就得给人家结……!”
“哎呀,我让你拿你就拿,回头我给你想办法!”李瘸子摆着手,不容置疑的说道。
“填不上窟窿,人家来要帐,你上门口堵着去!”尹姐挺不乐意的扔下一句,随后就走进了屋内。
“李哥,二十万就差不多了。”林军有些意外,心里挺感激的冲李瘸子说道。
“看病这玩应,就没有差不多的钱,你先拿去吧,花不了再还回来!这个钱,咱不走公司帐,就是你和我的事儿!啥时候有,啥时候还!”李瘸子拍了拍林军的肩膀。
“恩,我明白。”林军一愣过后,点了点头。
“谢了,李哥。”方圆非常感动的点了点头。
“谢啥谢,别扯了!那啥,我屋里还有人,你们上财务拿钱吧!”李瘸子看着方圆一笑,随即安慰了两句,迈步就再次进入了办公室。
……
伟业板材门口。
财务文员开着车,准备送方圆离去。
“你回去吧,这边的事儿你不用操心,等你爸的病稍微好点了,你再往回走就行。”林军嘱咐了一句。
“恩。”方圆点了点头。
“你让财务把钱先打过去,你这得晚上能到家,救命的钱,早到一会是一会!我马上进屋帮你订张票,你把身份证号给我发过来,一会到车站你直接取票就行!”林军站在车门口冲方圆说道。
方圆望向林军,脑中回忆着,从自己说出父亲的急病需要钱开始,到林军之后的种种反应,浑身一阵酥麻,沉默许久后问道:“军,为啥当初我没选择跟着黎小权玩?”
“操,说这个干啥!”林军一愣。
“没啥,心里就是感觉,我这条腿废了以后,干啥都顺心了,没白瘸,呵呵。”方圆一笑,随即关上了车门子。
是啊,人不遇到困境,那永远不知道谁是真的朋友。方圆越跟着林军往后走,越发现当初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黎小权能用到方圆的时候,拿一百万都不算事儿,但他要用不上方圆的时候呢?那他还认识你方圆是谁啊?你爸有病了,跟我有个**毛关系,三十万给不给你,是不是得看我黎大少的心情?
朋友之间的友情,既算人脉,也算金钱!但友情从何而来呢?你利用我,我利用你,那叫友情吗?我看,顶多算他妈的交情……
……
方圆离去后。
林军进办公楼帮他在电脑上订了一张火车票,他没特意去跟李瘸子道谢,但心里却记住了李瘸子这关键时刻的三十万!
无论这个钱,李瘸子是出于什么目的拿的,但它确实救了方圆亲爹,这应该感激,并且在心里铭记。
这一把事儿过后,林家和李家进入了蜜月期,两家不再是流于表面的合作关系,而是开始有点走心了。
……
当方圆踏上火车归家的时候,金文国也正好在火车站接了几个远方而来的“朋友”。
“我叫朱佑,茂名让我过来的。”领头的中年说道。
“我叫金文国。”
“你好!”
“你好!”
二人挑明了关系,随即相互握手。
230 赌徒何迷糊
hc市,中兴大街,金文国开车拉着朱佑等三人,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吃口饭去吧?”
“买点速食品就行。”朱佑松了松领口,语气平淡的答道。
“呵呵,这来一趟,不能让你就吃方便面,速冻饺子啊!”金文国笑了。
“我来是干活的,吃饭在家就能吃。”朱佑语气依旧平淡的回道,自始至终他身边的俩人一句话都没说。
金文国听到这话以后,点了点头,随即不再吭声。
……
半个小时以后,凯悦城小区。
金文国带着朱佑他们下车,随即在楼下等了能有不到十分钟,远处一个小伙就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大堆速食品和大桶饮用水。
“他是我一个朋友,叫何迷糊。”金文国看着小伙介绍了一下,随即指着朱佑,冲小伙说道:“你叫朱哥就行!”
“朱哥。”何迷糊眨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眼睛,张嘴冲朱佑打了声招呼。
“恩!”朱佑只点了点头。
“走吧!”金文国招呼着何迷糊,随即与众人一块上楼。
……
金文国提供的住所,是一处四十多平米的民用房,屋里装修简洁,两室一厅,基本设施齐全。
朱佑扫了一眼屋内,随即本能的把几个窗帘拉上,然后冲金文国问道:“啥时候干活啊?”
“再等等,我会告诉你。”金文国沉默一秒,轻声回道。
“要尽快。”朱佑补充了一句。
“行,你还缺啥?”金文国点头问道。
“啥也不缺了!定时送东西就行,哎,这小区有监控没?”朱佑皱眉问道。
“门口有!”
“你车换牌子了吗?”朱佑再问。
“换了。”
“你的人再来送饭,不能走正门,要晚一点。”朱佑开口说道。
“行,我明白了。”金文国点头。
“好,那就先这样!”
“走了,迷糊!”金文国掐掉烟头,随即喊上那个小兄弟,转身就走。
……
五分钟以后,何迷糊与金文国下楼。
“哥,这帮b是干啥的啊?我看怎么神神叨叨的。”何迷糊抻着脖子问道。
“职业杀!”金文国简洁的回道。
“……啊!那我就不问了。”何迷糊愣了一下,随即非常懂事儿的回道。
“他们在你这儿住的事儿,不能漏出去,嘴严点。”
“我明白。”
“唰!”金文国没有废话,从兜里掏出一万块钱扔给了何迷糊,语气简洁的说道:“费用!”
“恩。”何迷糊点着头,接过了钱。
……
回去的路上。
金文国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孝东的电话。
“人接到了吗?”孝东问。
“恩,安排完了。”
“什么素质啊?”孝东拿着牙签扣了扣牙。
“要不说,人家白家确实在h市行呢!来的这帮人,我一打眼,就感觉挺托底,像是能办事儿的人。”金文国挺满意的回道。
“那就行,剩下的事儿你办吧,我啥都不知道。”孝东点头,随即直接挂断了电话。
……
何迷糊隶属于孝东团队,金文国派系里的骨干,此人虽然办不了大事儿,但跑个腿,拉个线,统筹点工人之类的活儿,还是干的挺稳的,而且嘴也挺严,颇得金文国“重用”。
但他也有个毛病,那就是爱财,并且对任何跟赌博有关系的事儿,都有着莫名的好感。引用孝东对他的评价就是,这货一看见耍钱的事儿,就……湿了。
何迷糊不光是在桌面上耍钱,什么赌马啊,**彩啊,赌球啊,他都有涉猎,正常男人的手机里,基本都是陌陌,微信,快手等约炮类app软件,但他手机里,全是下注,分析类的论坛软件,整滴相当专业,并且逢彩票站必进。
晚上,何迷糊在魏老六炭火烧烤吃饭喝酒,席间接到了不少催账的电话。刚开始何迷糊还接,后来打电话要账的实在是有点多,何迷糊一急眼就直接关机了。
“迷糊,欠的帐还没还完呢?”一个朋友问道。
“还啥还啊!我他妈的这段时间点背,输了快四万块钱了,等着吧,过一段再说吧。”何迷糊也挺上火。
“你跟着老金还缺钱啊?”
“我这花销,跟着谁都缺钱!”何迷糊摇了摇头。
“哎,老何,我还真有个来钱道儿,你想不想干?”朋友舔着嘴唇问道。
“啥啊?”何迷糊一听见钱,眼睛都绿了。
“这段时间我认识一帮跑山的,他们整的贼专业,没事儿就山上偷木头。但这帮b上面没人,我没事儿总管他们要钱花,他们jb也不敢吱声。不行,你出面归拢归拢他们,咱直接让他们给咱干活就完了呗!”朋友无耻的出着馊主意。
“……能行吗?有跑山的,也没有地点啊,上哪儿拿钱呢?”何迷糊非常感兴趣的问道。
“操,东哥跟谁不对付啊?”朋友顿时反问一句。
“你说李瘸子啊?”何迷糊瞬间跟了一句。
“我觉得上树林区那个地方行,他们正在开伐,咱晚上去偷一部分就走,我估计他们也看不出来丢木头了!你算算昂,现在一棵林带杨,咱自己回去给他锯成粗板儿,起码能整一立方米吧?一立方米多少钱?750!一天晚上整个四五棵,那就是小五千块钱!而且咱自己也有厂子,用工具根本都不花钱,板子锯完,直接扔进板堆儿里就卖了,连买家都不用找!”朋友煽风点火的说道。
“我操,这个路子行啊!”何迷糊一听见钱,那是真jb迷糊,顿时一拍大腿说道。
“你要真想整,那我就帮你联系联系这帮跑山的!”
“行,你联系吧,他们要真敢干,我给他们出车!”何迷糊一口答应了下来。
“妥活了!”朋友点了点头,举杯说道:“来吧,整一口,咱势必是要在偷木头上崛起的!”
……
两天以后,长春市东桥宾馆附近,朱佑,带着他的那两个朋友,正一边抽着烟,一边踅摸着四周的情况,看样是在踩点,他们没有开车,而是坐黑车过来的。
ps:还有两章补更,十点前发完!
231 去一趟长春(补更1)
hc市,深夜12点多,两台货车顺着小路,关着大灯,速度缓慢的停在了林区外侧的土路上。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何迷糊,你何哥!”朋友拉着一个壮汉,走到何迷糊旁边介绍道:“老何,这是大力!”
“何哥好!”大力点了点头。
“干过是吧?”何迷糊没跟大力聊过,他扫了一眼后,面无表情的问道。
“恩,干过!”
“行,电锯和缆绳都在车上呢,你带人整吧!“何迷糊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今天是第一把,看看你们啥水平!”
“何哥,跑山儿不能用电锯,噪音太大!林子里面静,人家能听见!要用手动工具,而且要有水!”大力小声解释了一句。
“用水干啥啊?”何迷糊虽然是搞木业的,但他不参与一线工作,所以不太了解情况。
“锯上沾水后,拉木头没声!”大力龇牙说道。
“妈了个b的,我一看你就是专业滴!好好整吧,我让人回去给你取人工锯!”何迷糊顿时大喜。
“不用,我们带了。”
“那赶紧的吧,天儿也不早了。”何迷糊迫不及待的催了一句。
“行,那我们上去了!”大力点了点头,随即摆手招呼着自己团队,大概有六七个人,然后自己捋着一条小路,拿着人工锯和四卷子二十米长的麻绳,还有一些其他工具,就快速上了山。
这个跑山儿,也就是偷木头,是一个非常讲究专业性的工种,上山的路线,选择的偷盗区域,都是有讲究的。会偷的,可能偷一辈子,都让人发现不了,而不会偷的,可能刚一开干,木头还没等运下山,事儿就响了。
大力显然在这个行业浸淫了很久,他带着团队找了七个地方,随后才选好了一处位置。这帮人基本不用对话沟通,全靠小眼神。
大力抬手指了一棵杨树,随即两个工人走上去,用两根手指粗的麻绳拴住这棵“目标树”,然后将麻绳绷直,再走十米远左右的位置,又选了一棵承重树。然后将麻绳另一头,系了个专业活扣,拴在了承重树的树杈与树干之间!
“哗啦!”
一米半长的人工锯拿出来,锃亮无比,两个工人坐在目标树下,一人拽着锯柄一头,随即开始拉拽!
“兹嘎,兹嘎,兹嘎……!”两个拉锯的跑山人士,臂力惊人,下锯很稳,大概也就两三分钟左右,树干就被二人拉进去五分之一的位置!而这时候,帮忙的同伴,开始用水桶往锯木点浇水,然后两个伐木工加速拉锯,但所发出的噪音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到半个小时,一棵大概二尺五粗的杨树,基本就快要被拉断。这时候伐木工收锯,与其他人一起,开始往承重树的相反方向,推着已经快被锯开的目标树!
五六个壮汉一块用力,来回晃动着树木几下,只听嘎嘣一声树干折断,目标树倾斜而倒。而拴在两树中央的麻绳快速飞起后,随即绷直,直接拴住了即将要砸在地上的目标树!
自始至终,整个偷木头的过程,几乎没有发生剧烈声响,这帮跑山儿的蔫了吧唧的就把活儿干完了。
一棵树被慢慢放倒以后,其他人开始简单清理树枝,随即顺着选好的路线,用麻绳牵着树干,并且在树木底下放上几个只有轱辘和踏板的简易推车,然后直奔山下而去。
如此反复,后半夜四点多的时候,活儿基本已经干完,五棵树也放在了货车上。
“专业的确实牛b!走,回去喝酒去!”何迷糊非常满意的冲大力竖起大拇指,随即带人离去。
而这些人里,谁都没注意到,有两棵被偷伐的树干上,缠着明显的红绳。
……
第二日一早,上树伐木区正常工作,而林军起来以后,原本想给方圆打个电话,但没想到李瘸子先联系他了。
“咋了,李哥?”林军一边刷牙一边问道。
“一会你跟我去一趟长春,老吴也过去,咱仨上那儿办点事儿。”李瘸子招呼了一声。
“啥事儿啊?”林军随口一问。
“快开地了,订单也拿到了,我他妈不得出去张罗点钱吗?!要不拿啥运作啊?”李瘸子笑呵呵的回道。
“这段时间不是出了不少木头了吗?”
“还是差点,你来吧,路上说!”
“行!”林军点了点头也没拒绝,随即刷完牙,跟张小乐和沈曼打了个招呼,然后骑着李英姬的大摩托,就去了伟业。
……
等林军到达的时候,吴忠永和李瘸子已经等待了半天。三人简单交谈了几句,随即拿了点早餐,就开车奔着长春赶去。
路上。
“哎呀我这军哥,真不好意思,让你来当司机了。”李瘸子调侃着说道。
“那你看看,我不指着你吃饭呢吗?呵呵!”林军咧嘴笑了。
“军,大川和艾龙也要来,但车里最后坐的可是你!”吴忠永冲林军挤眉弄眼的说了一句。
“哥,要不我给你唱一个感恩的心?”林军一愣后,斜眼问道。
“哈哈!”
李瘸子顿时大笑。
“吴哥,啥事儿你不说,我也明白,你说是不?”林军明白吴忠永话里的意思,他是在帮李瘸子给自己找“重用”的感觉。但话说的太白,林军就有点反感,李瘸子对自己咋样,林军心里自己没数吗?还用你吴忠永在这儿“点拨”吗?
“慢慢处,你就知道老李是啥人了。”吴忠永云淡风轻的补了一句。
“呵呵,恩!”林军一笑,没再接话。
车在高速上一路奔驰,眼瞅着长春就越来越近。
……
傍晚十分,北京吉普停在了长春东桥宾馆门口,林军锁上车以后,一边跟着李瘸子往里走,一边看着东桥宾馆说道:“这地方挺破啊,得有些年头了吧?这财务是真替你省钱啊!”
“不是财务订的,是老吴订的房,我住哪儿都差不多,但你要觉得不舒服,咱换个地方也行,呵呵!”李瘸子看着林军问道。
“换啥换,来都来了,住下吧!”林军也没多想,背手就跟老吴和李瘸子走进了98年开的东桥宾馆。
ps:十点之前还有一章!
232 锋利的鱼线(补更2)
三人抵达长春以后,时候已经不早了,李瘸子在林军房间里,先是给长春的朋友打了个电话。但人家临时有事儿,说是晚一点再见面,可李瘸子也不是不懂事儿的人,直接就说,那明天见吧,正好自己休息一下。
电话打完以后,李瘸子张罗着说道:“今天是够呛了,他那边忙事儿呢,咱自己找点饭吃吧!”
“听你安排。”林军点头称是。
“他这儿有一家挺有名的锅烙不错,咱过去溜达溜达?”李瘸子想了一下,冲二人商量着问道。
“行,能吃饱就行。”老吴也点了点头。
“咱仨既是出来办事儿,也是顺便放松,吃完饭咱可以玩点别的项目,这都没事儿,毕竟军儿是年轻人,哈哈!”李瘸子笑着调侃了一句。
“这个就算了,你们这边的放松,跟我们那边的放松不一样。你们主要是放松嘴,我们那边是放松裤裆,咱玩不到一块去。”林军摆手回道。
“哈哈,你肯定跟小李子去过浴池!”李瘸子愣了一下,顿时大笑。
“你们爷俩果然是有故事的人……!”林军瞬间无语。
就这样,三人唠着嗑,就走出了客房,随即开着吉普去吃锅烙。
……
席间闲聊暂且不叙,三人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而林军开了一天车身体疲惫,就没响应李瘸子要去嫖.娼的号召,提议回宾馆休息。
这边林军不去,那边吴忠永又是个装紧选手,并且声称,他这辈子的jb,只会插自己爱的b……
李瘸子一看,二人都jb假正经,而他自己去也没啥意思,随即喝了两杯,就和林军,还有吴忠永回去睡觉了。
抵达宾馆以后,林军脱掉衣服,冲进浴室洗了个澡。随即他躺在床上跟沈曼发了会短信,又给方圆打了个电话后,才沉沉睡去。
……
另一头,李瘸子回屋以后,原本已经要睡觉,但公司的人打电话来说,广州那边的订单出了点问题,而广州那边是吴忠永联系的,所以,李瘸子应付了两句,就披上睡衣,奔着吴忠永的房间跑去。
“吱嘎!”
李瘸子刚到包房门口,没想到吴忠永的房门却突然开了。
“你干啥去啊?”李瘸子一愣,看见吴忠永穿着整齐的衣服,手里拿着电话,正准备出门。
“啊!没事儿,呵呵,我出去一趟!”吴忠永也是一愣,随即咧嘴回了一句,顺手就把电话揣兜了。
“……那个啥,公司的人打电话来说,广州那边文化家具厂的订单有点问题,好像是要取消一部分,你赶紧跟他们沟通沟通,看看是哪儿出问题了!”李瘸子快速说道。
“是吗?走,去你屋,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吴忠永一愣,随即关上门说道。
“走吧。”李瘸子引着吴忠永就进入了自己房间。
与此同时,林军躺在屋里,鼾声四起,睡的老香了。
……
十分钟以后,吴忠永在李瘸子客房里挂断电话,随即张嘴说道:“没啥事儿,他们那边也压了不少货,想先销销然后再补单。我和文化厂的老板认识挺多年了,咱这点订单在他那儿来说不算事儿,放心吧,很快就会补单!”
“那就行,现在咱可押了不少钱了,一旦订单再出问题,钱就全套进去了。”李瘸子松了口气。
“没事儿,咱仨如果在长春筹钱顺利,过几天我再去上海,深圳一趟!单子咱不缺。”吴忠永一笑。
“妥了!”李瘸子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还出去啊?”
“呵呵,不出去了,困了。”
“那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儿。”李瘸子点了点头。
“行,我先走了。”吴忠永打了声招呼,随后拿着电话离去。
李瘸子扫了一眼吴忠永的背影,打了个哈欠,随即躺在床上,也拿起了手机。
吴永忠从李瘸子这儿离开以后,回到房间呆了能有七八分钟,随即关上灯,离开了东桥宾馆。
……
深夜。
轮到钟大爷值岗,他背着行囊,走在林子里,晃悠了一圈过后,突然收住脚步。
“唰!”
手电筒的灯光垂下,钟大爷顺着目光向地上望去,只见几个泛着新茬的木头桩子,孤零零的立在地上,周围木头碎屑,和大批清理下来的树杈,散落的到处都是。
“……这是哪帮王八羔子干的!”钟大爷看了半天,随即皱眉骂道。
骂完以后,钟大爷捋着自己规划好的巡逻线,再次转悠了一圈,但没发现有啥动静,直到后半夜,他才返回打更房,并且去了干巴三的房间。
“咋了,钟叔?”干巴三还没睡觉,正拿着厚厚的小说书籍,对着台灯,奋力苦读着。
“昨天你是不是没走南面那趟线?”钟大爷背着手掌,虎目怒瞪,声若洪钟的问道。
“……走了啊!”干巴三愣了一下,梗脖说道。
“你走个屁了你,那木头都让人伐了!”钟大爷呵斥一声,随即追着干巴三说道:“给你开的钱也不少,你得干活啊!人家不用你了,你吃啥喝啥啊?”
“……恩。”干巴三点了点头。
“行了,走了。”钟大爷雷厉风行,说完事儿人就走了。
……
长春。
“呼呼!”
林军打着呼噜,睡的津津有味。
“吱嘎!”
一声轻响泛起,窗帘略微出现抖动之后,一个人影,步伐轻巧,动作缓慢的到了林军身边。
“呼呼!”
微风从窗口吹进,人影站在玻璃窗透进来的月光下,从兜里掏出卷好的半米钓鱼线,随即从后方缓慢的套在了林军脖子上。
“沙沙!”
人影胳膊上的衣服碰触在林军脸上,泛起**的感觉,林军无意识的伸手挠了挠,突然瞪起了眼睛。
“扑棱!”
人影双手拽着鱼线,直接死死勒住了林军的脖子!
“噗咚!”
林军双腿蹬床,瞬间被勒的眼珠子凸起,喉咙发出沙哑之声,鱼线卡在脖子上,顿时被渗出来的鲜血染红……
人影拽着鱼线,两臂用力往上提着,双腿宛若雕塑一般矗立在地毯上,很稳,一动不动!
233 命悬一线
林军被勒的眼珠子凸起,喉咙疼痛难忍,脖子好像断裂了一般。他双脚蹬着床单,连续踩踏数下以后,脚后跟才找到借力点,大腿一用力,林军脑袋猛然往后一顶!
“嘭!”
林军后脑撞在手持鱼线这人的胸口上,这人双脚本能往后一退,双手再次用力拽紧鱼线!
“啪!”
林军右臂从床边垂落,他手指抠住地上的地摊,随即猛然攥住,用劲全身力气突兀间向上拉扯!
“沙!”
地毯在地上移动,人影双脚不稳,身体瞬间失去重心!林军脖子上缠着鱼线,所以,他只能顺着人影用力的方向顺劲,人影向后倒去的时候,他也被粗暴的拉下了床!
“咕咚!”
二人倒在地上,林军张着大嘴,猛然往肺里抽了一口气,随即回头就是一肘!
“嘭!”
胳膊肘干在人影脑袋上,他上半身剧烈晃动了一下,随即单手支撑地面,身体宛若碰到弹簧一般,竟然扑棱一下站起,动作极为利索!
“艹你妈!”林军猛然暴起,右腿闪电般横轮。
“咚!”
人影双臂挡在胸前,架住林军一腿后,身体往后趔趄着退了几步,月光泼洒进来,映射出他的脸颊,此人正是朱佑!
“滴答答!”
林军脖子上还在淌血,他穿着裤衩子,动作迅猛的抓起装饰花瓶,往前横跨一大步,右臂带着花瓶直接灌了下去!
“嘭,哗啦!”
朱佑横摆左臂挡在侧脑之上,胳膊肘碰撞花瓶,当场玻璃碴子四溅。与此同时,他右手从腰间瞬间带过,瑞士军刀在手指上漂亮的转了一圈,刀身啪的一声弹出,手指长的锋刃,带着寒光直奔林军脖子!
“嘭!”
林军左腿后退,一脚蹬了过去。
“唰!”
锋刃在林军身前一身而过,他锁骨位置裂开一个半掌长的口子,当场渗血!
“嘎嘣!”
朱佑晃动了一下脖子,双眼扫了一眼林军,随即猛然转身,一步登上窗台,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并且喊道:“哥俩,走了!”
……
“咕咚!”
林军盯着窗口半天,根本没追过去,而是扶着桌面大口喘气,额头哗哗冒着虚汗!
站在原地缓了不到半秒,林军衣服都没穿,顺手拿起裤子,抽出裤腰带时,人已经跑到了李瘸子住所门口,随即抬腿对着门锁猛踹两下,咣当一声门开,林军直接冲了进去!
“扑棱!”
屋内两个人正在地上撕扯,而下面一人是李瘸子,上面的谁一个陌生男子!
“啪!”
林军手持折叠的裤腰带,瞪着眼珠子就轮了下去,人影一缩脖,根本没回头看人,他一步迈上床,两步时单脚已经踩在窗台上,随即直接跳了下去。
“咳咳!”李瘸子躺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
林军回手打开房灯,低头看着李瘸子,竟然发现他没啥事儿,随即不解的问道:“我差点都没死床上,你没事儿?”
李瘸子听到这话,胃里翻腾,扭头吐了两口,随即脸色涨红的回道:“我在外面,从来就不在床上睡觉!他进来的时候扑空了,我听见了!”
林军一愣,低头看了一眼地毯上面,确实铺着被褥,随即又看了看李瘸子的瘸腿,顿时释然。
“孝东……想整死我。”李瘸子脸都白了,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勒的。
“我操,老吴!”林军突然想起吴忠永,随即一拍额头喊道。
“快去看看!”李瘸子一愣后,立马说道。
“嗖!”
林军掉头就跑,李瘸子立马跟着站起,跟着林军就走了出去。
俩人到了吴忠永房间时,听见动静的服务员已经跑了过来。二人来不及废话,直接抢过服务员的通用门卡,瞬间推开了吴忠永的包房门。
屋内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动静,林军开灯找了一圈,屋内却没有人。
“你们怎么回事儿啊?”服务员皱眉问道:“门锁都给弄坏了。”
“你报案吧!”林军烦躁的摆了摆手,随即直接看着李瘸子问道:“老吴呢?”
“……!”李瘸子脸色阴沉着没说话,脑中突然回忆起自己睡觉之前找过吴忠永,而那时吴忠永也确实要离开酒店。
与此同时,林军脑袋里也不自觉的想起了之前的事儿,那天救小孩,林军偶遇孝东,并且看见孝东坐在吴忠永那边的私用车里,这本身就有点奇怪!但如果说这件事儿只是一个巧合,那他妈又怎么解释今天的事儿呢?
刚才进来的这两个人,从进屋到离开,人家路线非常明确,活儿干的很利索,明显是事先踩过点的。而酒店是吴忠永订的,他提前就知道三人的下榻地点,而现在出现这种事儿,也是巧合吗?扯淡呢!?
“那天我之所以问你0987那台思铂睿在没在家,是因为我看见孝东坐在那台车里了!当时,我没说,是不想挑事儿……!”林军皱眉看着李瘸子,简明扼要的点了一句。
李瘸子听到这话,目光阴霾的看了一眼林军,随即掏出了手机,直接拨打了吴忠永的号码。
林军坐在床上眉头紧皱,心里也有点后怕。他回国以后自持体格子强壮,所以,干啥事儿都大大咧咧的,这回阴沟起妖浪,也确实整的挺玄的。
酒店报案了,二人没有离开。
……
与此同时,朱佑走到无名胡同,从垃圾桶里翻出衣物,一边更换,一边拨通了金文国的电话。
“成了?”金文国快速问道。
“没有!”朱佑干脆的答道。
“没成?扯淡呢?你不说很稳吗?”金文国皱眉问道:“妈了个b的,没成,人就惊了!”
“对伙在我勒住脖子的情况下,还能想到拽地毯!这他妈的好像是个同行……挂了吧,我给茂名打个电话,重新聊聊待遇的事儿,要么,这活儿我不接了。”朱佑平淡的扔了一句,随即挂断了手机。
……
“怎么样?”林军拿毛巾擦着脖子和锁骨,抬头冲李瘸子问道。
“他没接!”李瘸子抽着烟,皱眉摇了摇头。
234 逢赌必输
hc市,晚上九点多。
今日不是钟大爷当值,如果按往常的时间,这个点他都已经睡了。但最近两天伐木区总有丢木头的事儿发生,再加上干巴三那一组,不仅性格懒惰而且自私胆小,如果没个人看着,他们晚上只会在林子外面瞎转悠一圈,糊弄糊弄事儿就拉倒了。
所以,晚上的时候,钟大爷喝完辛辣的白酒,脸色红润的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干巴三啊!晚上巡山叫我,我和你一块去!”
“哎,行!”干巴三无奈的应了一声。
在整个上树伐木区,干巴三那是出了名儿的难整,几乎可以在林区里横着走。但这并不是说他有多社会,有多生猛,而是此人没家没业,平时又是个滚刀肉,枕头底下常年放着一把强击弩,钢箭擦的锃亮!没事儿的时候他欺负伐木工,熊人家点烟抽,管人生借点钱,那都是常事儿。但伐木工都是本地人,全拖家带口的,所以,也不敢往死得罪干巴三,只能背地里骂两句解解恨。
就连李瘸子,林军对这种人也没招。你要说解雇他吧,林军和李瘸子也不是不敢,并且干巴三肯定还不敢明面报复他俩。但你要真给人家干巴三饭碗整没了,别的不说,他晚上往板材厂扔两个烟头,没事儿拿螺丝刀子捅你个货车轮胎,那你是不是也够心烦的?
所以,干巴三在林场混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但他跟谁都敢嘚瑟,唯独不敢跟钟大爷嘚瑟。曾经也有人问过干巴三:“哎,三哥,老钟头骂你跟骂儿女似的,你咋不吱声呢?你就那么怕他?”
“你懂个jb,他一老头,我怕他干啥?”干巴三撇嘴回道。
“……那你是有受虐倾向咋地?”
“我那是尊重,爷们办事儿讲究,我服他!”滚刀肉干巴三,傲然的说出了一句“尊重”,充满无尽嘲讽,但却又说的非常认真。
干巴三这种滚刀肉,为啥会服一个糟老头子?因为干巴三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犯懒不爱去巡山,那最后弄出事儿,下岗的肯定是自己。但满林场数百人,就只有一个钟大爷敢骂他说:“干巴三,你他妈的再不去干活,饭碗可就要混没了!”
这种听着刺儿,又带有管教意味的话,谁听了都难受!但在现实社会里,除了家人,谁又愿意跟你多说一句这样的话呢?你干巴三死不死又是谁儿子呢?作为同行,我他妈不天天祷告你出门车撞死,这就算仗义了……
晚上不到十点,干巴三背着包,拿着强击弩,领着另外三个护林员,敲开了钟大爷的房门。
……
另一头。
“八万!”何迷糊坐在麻将桌上,打着哈欠出了一张牌。
“糊了!夹儿,600块,满贯,哈哈!”旁边的顿时拍手说道。
“哎,我真就艹你妈了,我打啥你糊啥哈!”何迷糊咬牙切齿的骂道。
“要玩就好好玩,别骂人昂!”有人张嘴劝了一句。
“哎,你个小四眼,我他妈b的骂你了啊?”何迷糊输的直红眼。
“咱有点赌品行吗?”旁边的老娘们斜眼看向何迷糊,随即说道:“输赢长有的事儿,你老骂骂咧咧的干啥!”
“妈了个b的,我这输的时间也太长了吧?从坐这儿就开始点炮,哎,李大骚b,你是不是给裤衩子穿反了,在这儿压我点儿呢?”何迷糊极致粗鄙的问道。
“你他妈滚犊子,不会说人话啊!”老娘们也有点要急眼的节奏。
“不他妈玩了!”何迷糊直接推牌站了起来。
“……不玩行,你倒是把钱给我啊!600快点的!”糊了的赌徒伸手说道。
“拿着吧,就当我给你全家买烧纸了。”何迷糊咬牙点出六百块,随即把钱扔在了桌子上。
“我还行呢!起码有钱买烧纸,不像你,输的今年上坟,可能都得自己在家拿毛笔画纸了……哎,你会画不?不行,我给你一张样板啊?”赌徒异常阴损的看着何迷糊问道。
“我去你妈的!”已经彻底输红眼的何迷糊,抬拳就要打人。
“差不多行了昂!都jb挺大的人了,扯这个有意思吗?”赌局老板站在吧台里皱眉喊了一句。
“你别让我在外面碰见你昂!”何迷糊沉默半晌,咬牙指着赌徒骂了一句,随即转身就走。
“哎呀我艹,何哥,你要干死我的时候,最好带着坦克来昂!我知道你有这个实力……!”赌徒一撇嘴,随即小声骂道:“艹他妈的,输不起就别玩,一个打麻将,他也能整出社会那一套!这个b样的早晚得让人干死!”
“那可不呗,你看他那个嘴骚的,一口一个李大骚b的叫我!就好像我跟他干过似的……!”老娘们也不屑的骂道。
……
何迷糊打了三个小时麻将,输了将近一万二。
有句老话说的好!
叫,钱不是好道儿来的,那也一定不是从好道儿没的!
混子来钱快,但几乎全有恶习,这就好像天注定一样,谁也不能免俗。
走在大街上,何迷糊略有点小失落,每次输完钱,他都想剁手,但也是每次输完钱,他心里都有一个声音在呼喊!
“人不能老点背,再玩一场,再玩一场肯定能回本!”
今天这次也不例外,何迷糊在街上找了一家面馆,一边吃着,一边拨通了大力的电话,随即催促着说道:“妈了个b的,给你那个队伍整出来,今天晚上上山!”
“何哥,没有这么干的啊!这都连着去两天了,咱得歇一歇啊!要不……!”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来,你就来,快点的。”何迷糊根本不听劝阻,简单粗暴的扔下一句,随即挂断了手机。
……
吉林长春。
东桥宾馆门口对面,吴忠永蹲在胡同里,看见李瘸子和林军跟着派出所的人上车走了。
他眉头紧皱,额头冒汗,站在原地一边抽着烟,一边冲着电话问道:“东桥宾馆服务台吗?”
“对!”
“我是209包房的住户,我有两个朋友在208.207,你帮我转个内线呗!”吴忠永试探着问道。
“哦,转不了,您那两个朋友出事儿了,好像是让人寻仇了,派出所刚给他们带走!”
吴忠永听到这里,随即沉默数秒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235 两刀
胡同内。
“滴玲玲!”
吴忠永的手机再次响起,而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正是李瘸子的。吴忠永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掌心全是汗水,眉头紧皱,目光有些犹豫,也有些惧怕。
铃声大概响了二十多秒后,随即没了动静。
胡同内,吴忠永拿着电话,步伐焦急的来回走着,他在思考怎么办,以什么方式见李瘸子最合适!
隔了不到两分钟,李瘸子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但吴忠永直接按了静音!
李瘸子电话的催促,更加让吴忠永不安,他有些烦躁的扫了一眼四周,当路灯的光亮照进胡同,吴永忠的目光突然盯住了地上的板砖。
犹豫,纠结过后,吴忠永咬牙走了过去。他抓起板砖,对准自己的额头,随即咽了口唾沫,双眼望着板砖迟迟没有动手,也不知道是没有那个魄力砸下去,还是觉得板砖干的不对路子,总之他犹豫了一下,又将板砖放下!
……
另外一头,派出所里。
林军坐在长椅上,冲李瘸子问道:“还不接?”
“恩。”李瘸子点了点头。
“会是他递的点吗?”林军沉默一下,直言问道。
“……!”李瘸子沉默着没有回话,而这种沉默也表明了,李瘸子此刻是对吴忠永有怀疑的。
“我去处理一下伤口。”林军看见李瘸子沉默以后,就没有再次追问,而是起身离开。
……
东桥宾馆对面的超市里,吴忠永随便买了一点零食以后,随即转身再次走向了胡同。他精神紧绷,后背靠在墙上,手掌哆哆嗦嗦的从食品袋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并且目光呆愣的望向刀刃。
“咕咚!”
吴忠永看着刀刃,起码犹豫了两三分钟,随即闭上眼睛,咬牙鼓气的骂道:“艹你妈,自己捅,总比别人捅强!”
“噗!”
话音刚落,吴忠永挥动右臂,刀刃冲下直接捅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泚!”
吴忠永拔刀后,鲜血泚泚往外冒着,他顿时神情有些慌乱的一捂小腹,随即后悔着骂道:“艹你妈,买个带血槽的好了……!”
一个流浪汉,背着脏兮兮的被褥,一边喝着酒,一边准备回胡同休息。而他刚到胡同口,正好看见吴忠永咬牙切齿的捅了自己一刀!
流浪汉站在阴影下面,呆愣了足足六七秒后,随即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彻底懵b。
“再整一下,就靠谱了!”吴忠永瞪着眼珠子,手掌剧烈颤抖,对着肚子就捅下了第二刀!
“泚!”
鲜血再次喷洒!
“噗咚!”
吴忠永脸色苍白,瞬间扔掉了水果刀,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样,顺着墙体就坐在了地上。这不是什么失血过多,而是自己捅自己吓的!
“啪啪!”
流浪汉极为利索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眼珠子瞪的溜圆,看着手里的酒瓶子骂道:“艹你妈,喝大了?不能啊,就他妈一瓶啤的啊!”
“唰!”
吴忠永听到声音猛然回头,路灯光芒照射过去,映出吴忠永无比苍白的脸颊。他浑身带血,身体缩卷在垃圾箱旁边,看着极为赫人!
“我艹你妈!”流浪汉吓的嗷一声,直接甩飞了酒瓶子,随即往后退两步,抻着脖子问道:“哥们,你这是……玩……玩啥节目呢?是我喝大了,还是你喝大了啊?!我……他妈怎么有点整不明白了呢?哎,你刚才是不是怼自己两刀?”
……
hc山上。
何迷糊和朋友呆在车里,等着大力他们干活。也就一个半小时左右,大力他们往下面送了一棵木头,随后就全都出来了。
“咣当!”
何迷糊推开车门迈下了车,随即皱眉问道:“咋回事儿啊,咋全出来了呢?”
“咕咚咕咚!”
大力额头冒汗,仰脖一口气喝了一瓶水,随即喘息着回道:“何哥,今天差不多就得了,听我的,别弄了!”
“怎么的呢?”何迷糊叉腰反问。
“山上的护林员已经插签儿了,咱上两回拿货的地方,人家用树杈子都给围上了!这是山里规矩,他们抓不净咱们,但咱们也得给人家点面子!毕竟大家都混口饭吃,两帮人真碰上,没啥好处!”大力认真的解释道。
“你他妈一个偷木头的,还讲什么规矩?!别扯淡,赶紧干活!”何迷糊烦躁的摆了摆手。
“……何哥,细水长流啊!你这么生整,等于断人家护林员饭碗,弄不好是要出事儿的!”大力有点不乐意的争辩道。
“你他妈的怎么那么多废话呢?”何迷糊已经彻底红眼,他转身回到车上,直接抽出一把沙喷子,顶住大力的脑瓜子问道:“能不能去?”
“迷糊,你干啥呢?赶紧把枪放下!”介绍大力和何迷糊认识的朋友,立马在中间劝了一句。
“……!”大力看着何迷糊,也没吱声。
“妈了个b的,跑山的一抓一大把,我不一定非得用你,但你要不在我这儿干,我保证你以后都没地方干!”何迷糊撇嘴呵斥道。
“……出事儿怎么办?”大力咬牙问道。
“能出啥事儿?”
“护林的肯定在巡山呢,万一碰上咋整?”大力皱着眉头,心里无比烦躁。
“妈了个b,碰上就沙喷子说话,但跟你没关系!”何迷糊停顿一下,毫不犹豫的说道:“你不敢去,我他妈先上去,你跟着我,我就看这帮护林的哪儿牛b!”
“……!”大力看着何迷糊,随即叹息了一声,然后小声冲着何迷糊朋友说道:“今天晚上最后一次,明天我宁可离开珲春,也不会再给你们干活!”
“……哎呀,晚上说,晚上我单独跟你谈谈!”何迷糊朋友叹息一声,随即拍着大力肩膀安慰了一下。
商量完毕后,何迷糊领着四个押车的小伙,随即带着大力的团队,再次上山。
……
另一头。
在李瘸子就要放弃联系吴忠永的时候,吴永忠却突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老……老李?”吴忠永声音虚弱。
“你咋地了?”李瘸子听声不对,顿时皱眉问道。
“……有人要整我……我……我在宾馆后面的街上……!”吴忠永好像要死似的扔下一句,随即直接挂断了电话。
“军,军!老吴有信了!”李瘸子突然站起,立即冲办公室里包扎的林军喊道。
236 职业坑队友三十年
医院里。
吴忠永在里面缝针,李瘸子挺急的冲医生问道:“我朋友怎么样?”
“扎的不浅,结肠有破裂,要养一段。”医生低头在医药单上唰唰填了几笔,随即冲护士说道:“去拿东西!”
林军和李瘸子站在门口,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没吭声。
再晚一会,吴忠永缝完针,随即打着吊瓶被护士推了出来,他脸色苍白,仿佛一瞬间虚脱了一般,身体看着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这到不是吴忠永在这儿装b演戏,而是心理后怕和那两刀确实怼不轻,有直接关系。
病房内。
“军儿……你这是……!”吴忠永捂着肚子上的纱布,看着林军身上也有伤,随即表现的顿时很意外。
“……你先说说,咋整的?”李瘸子插嘴问了一句。
“你找我给广州那边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有点事儿要出去办……一个亲戚给我打好几回电话,要拿点钱。等我跟你谈完,他打电话催我,我心思晚上也没啥事儿,就要去给他汇点,到了银行以后……我汇完钱往回走,就出事儿了……对方一个人……也没说话,抬刀就捅……辛亏有个流浪汉回东桥宾馆后面的胡同睡觉……把他惊走了……要不我就废了。”吴忠永声音虚弱,靠在病床上解释道。
“……!”李瘸子听到这话没有吭声。
“你俩……?”吴忠永把话问了一半。
“恩,我俩也出事儿了,就在东桥宾馆。”李瘸子点了点头。
“你觉得会是谁?”吴忠永沉默半晌,毫不隐晦的问道。
“……孝东呗。”李瘸子声音低沉的回道。
“肯定是他,想弄你,也想弄军儿!”吴忠永眨了眨眼睛,随即皱眉说道:“那他弄我是什么意思呢?”
“你手里有客户呗,俩都做了,还差你一个吗?”李瘸子叹息一声,搓着脸蛋儿回道。
“……老李,孝东是个只认钱的狼崽子,他能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吴忠永看着李瘸子,十分惦记的劝道。
“恩,我心里有数!”李瘸子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谁是病人家属,把住院押金交一下!”护士敲门进入以后,探头喊道。
“我去吧。”林军应了一声,随即和李瘸子一道奔着门外走去。
吴忠永躺在病床上向外看去,嘴里长出一口气,双眼泛起放松的表情。
……
走廊里,李瘸子和林军一边往前走,一边交谈了起来。
“咱俩在老吴这件事儿上想多了,私下的对话,你和我知道就行了。”李瘸子背手告诫了一声林军。
“恩,我明白。”林军皱眉点了点头。
“恩。”李瘸子点了点头,随即不在吭声。
……
林子里。
何迷糊在杨树下面拉屎,脚边放着沙喷子,手里捧着电话骂道:“妈了个b的,还没信号。”
“老何。”朋友弯腰走过来,随即蹲在何迷糊的前面说道:“活儿干的是不是有点太急了?咱俩也jb不懂,但人家大力都在山上整多少年了,是不是应该听听人家意见?”
“你快别听他扯犊子,我告诉你,他不想干,就是因为咱给的钱少你知道吗?”何迷糊撇着大嘴回道。
“别的我倒不怕,我就怕文国知道这个事儿!咱来林军的山里拿木头,那是为了给自己兜里揣钱,回头要弄出点啥事儿!咱咋跟文国解释,他jb一急眼,给咱撵出公司了,这铁饭碗不就没了吗?我怕有点得不偿失……!”朋友身体对着何迷糊jj,有些担忧的劝说道。
“那不能,我和文国是老铁,他知道这个事儿了,最多也就说两句,不会扯别的!你别墨迹了,干啥玩应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操,一天五千多块钱,咱能拿三千,这一个月比我在公司挣的都多!”何迷糊彻底红眼的说道。
“……你看着办吧。”朋友一看自己的话没有效果,心里也开始泛起了突突,他此刻跟大力的感觉是一样的,觉得自己跟何迷糊这么干下去,早晚是要出事儿的。
“去去去,你滚一边去,你挡着我jb,我尿尿都找不着感觉……!”何迷糊烦躁的摆了摆手。
“沙沙!”
就在这时,林子里突然泛起脚步声。
“唰!”
大力经验丰富,晚上在林子里的感官特别敏感,所以,他第一个听见声响以后,立马拍着同伴的肩膀,示意他们别动。
深夜,林子里的光线极暗,两人相对而站,三米之内基本看不清楚对方,大力让工人停手以后,林子里寂静无声,一点动静儿也没有。
远处,突然间有手电筒的光芒闪烁,脚步声越来越近。
“哎,你刚才是不是也听见这边有动静儿了?”干巴三皱眉冲同伴问道。
“没听见有啥动静儿啊!”同伴摇了摇头。
“是嘛?那我听错了?”干巴三有点疑惑的回了一句,随即拿着手电筒说道:“走,上那边看看!”
“呼!”
大力靠在树干后面,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趴在同伴的耳朵上说道:“绳子解下来,咱马上走!”
“叮铃!”
就在这时,何迷糊的手机突然泛起一阵光芒,他蹲在树干下面咧嘴说道:“我操,有信号了!你看,这玩应还真就得摇一摇!”
“啪!”
干巴三猛然一拉同伴,随后拿着手电筒就扫了过去。
“唰!”
一束黄色的光芒,宛若从天际破云而来,直接照在了何迷糊撅着的大白屁股上,很白,很圆!
“什么b玩应!”干巴三顿时吓了一跳。
“是屁股,下面有屎!”同伴机智的冲干巴三喊了一句。
“啊?”
何迷糊一回头,双眼顿时被手电筒照耀的出现盲点!
“哎呀我操!”大力一看这个景象,脑袋嗡的一声,十分烦躁的骂道:“从哪儿来的这么个傻b!”
“干啥的!”
干巴三站在原地,双眼盯着何迷糊,大声的呵斥了一句。
“你是干啥的?”何迷的右胳膊挡在脸颊前面,左手向旁边摸去,张嘴反问了一句。
237 事儿响了
“来人啊,有跑山儿的,这……!“干巴三看见何迷糊动了以后,身体往后退,立马就要扯脖子呼喊。
“扑棱!”
两个踩线望风的伐木工,从后方搂住干巴三和同伴的脖子,随即捂着二人的嘴,直接将其扑倒在了地上。
“咕咚!”
四个人从土坡上滚了下来,狼狈不堪的撕扯了起来。
“呼啦啦!”
大力等人蜂拥而上,直接按住了干巴三和同伴,与此同时何迷糊屁股都没擦,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枪顶住干巴三的脑袋骂道:“艹你妈,喊啊,你喊啊?你看我敢不敢崩你就完了!”
……
山下。
一台马自达停滞,金文国喝了点酒,带着三个人阴着脸,走下了车。
“咚咚!”
货车司机正在正驾驶里玩手机,金文国双手背后,面无表情的踹了两下车门。
“扑棱!”
司机听到声音猛然坐起,看见来的人是金文国以后,立马摇下车窗,磕巴着问道:“大……大哥,你咋来了?”
“何迷糊呢?”金文国咬了咬牙,眯着眼珠子问道。
“……大哥,我……他!”司机被吓的脸色煞白,一时间支支吾吾的有点不太敢说。
“在山上呢,是不?你给他打电话!”金文国不容置疑的摆手说道。
“好,好!”司机连连点头,但拿起手机给何迷糊打了三遍电话,都显示对方无法接通。随即他看着金文国,咽了口唾沫回道:“山上好像没信号!”
“你马上,给我去山上找何迷糊。告诉他,就我说的,二十分钟内,他如果不出现在公司里,那以后都不用出现了!”金文国虽然喝酒了,心里也确实怒气冲天,但他绝对不可能自己上山去找何迷糊,因为这事儿只有李英姬,或者是林伟这种彪呼呼的人才能干出来。
“好好!”司机连连点头,直接推门就要下车。
“走!”金文国几乎没有停留,扔下几句话以后,就想快速离开此地。
“哗啦啦!”
就在这时候,何迷糊左手拎着枪,右手薅着干巴三的头发,几乎是走一步,就用枪托子砸一下干巴三的脑袋,嘴里还骂道:“艹你妈,你还敢还手?!”
“唰!”
金文国听到声音以后,立即回头。
“哥,哥!”司机看见何迷糊还在虎bb的打着干巴三,随即提醒着叫了一句。
“哥你妈了个b!”何迷糊因为没偷完木头而极度烦躁,回头就要骂人,但一抬头就看见了金文国。
何迷糊与金文国对视,愣了几秒后瞬间懵了。而他的朋友,还有大力等人,也拿着工具站在后面不知所措,并且他们还挟持了与干巴三一起出勤的同伴。
“老朱他们出去办事儿,我提前跟你打没打过招呼?”金文国脸色铁青,咬牙看着何迷糊问道。
“……打了!”何迷糊点头回道。
“说好你去开车接,你上哪儿去了?”金文国咬牙再问。
“文国……我……我给忘了……!”何迷糊就有一点好,那就是自己办错了的事儿,不犟嘴。
“偷木头没忘是吧?你马上处理,咱俩回去谈!”金文国极度冷漠的扔下一句,随即拽开车门就要走。
众人无言,都没吭声。
何迷糊摸了摸脑袋,心里烦躁无比,暗骂自己太点背,让金文国给堵了个正着。他站在原地沉默一秒,随即把目光盯在了干巴三身上。
“瞅你妈了个b!”何迷糊拿着枪托,癫狂的往干巴三脑袋上砸了数下,随即指着同伴喝道:“给我抡他!”
“呼啦啦!”
四个押车的,还有何迷糊的朋友,全都冲上去,在山脚下的壕沟里,对着干巴三和另外一个护林员,进行了疯狂的殴打。
这回大力没有劝阻,反而也带着自己的人冲上去,并且打的比谁都狠。他不打不行啊,因为干巴三如果回去瞎说,那自己也漏了。
干巴三护着身体,脑袋已经被踹在了泥土里,并且碾压出一个人头型的深坑,此刻他口鼻泚泚冒血,肋骨,胸口宛若快要被踩裂了一般。
“咕咚咚!”
何迷糊喝了口矿泉水,随后扔掉水瓶子喊道:“行了!”
“艹你妈的!”
众人又冲着干巴三踹了两脚,随后才围着一个小圈散开。
“唰!”
何迷糊弯腰蹲在地上,随即伸手拽着干巴三沾满鲜血的头发问道:“为啥打你知道不?”
“咕嘟嘟!”
干巴三的嘴里冒着血泡子,神智已经不太清醒。
“我告诉你昂!今天的事儿,你要给我说出去,我他妈就不是拳和脚招待你了!你只要别瞎bb,那我也不为难你,以后甭管我上山拿不拿木头,你有事儿找何哥,都好使,明白吗?”何迷糊舔着嘴唇,面无表情的做着思想工作。
“……!”干巴三吐出两颗门牙,嘴中流淌着血沫子,也不吭声。
“你这b样的也回不去了,我给你找个地方看病吧!”何迷糊一看干巴三伤的不轻,这要一回去,自己偷木头的事儿肯定就漏了,所以,他站起身冲后面的司机喊道:“来,给他抬车上去,洗洗脸,别动他了!”
“好叻。”
后面司机听到喊声,一路小跑过来与押车的一起,就要拽着干巴三和同伴离去。
“沙沙!”
就在这时候,林间突然传来脚步声,并且越来越近。
“好像有人!”大力回头看向林子,突然喊了一句。
“唰!”
手电筒的光芒从林子里照耀出来,一个身姿挺拔,后背背着长长背囊的老头,腰间挂着白酒壶,皱眉走了出来。
他头发已经花白,双腿穿着军绿色吊腿裤站在林子边上,脸颊充满褶皱且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装着木头的货车,又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干巴三。
“跑山儿就说跑山的,但人家护林员发现了,你们就走呗,打人干啥啊?”老头扫着眼前的众人,沉吟一下后,随即声若洪钟的问道。
“老jb灯,你谁啊?跟你有啥关系?”何迷糊抻着脖子问道。
238 最后的护林员
“叔……!”被人的架着的干巴三,看见钟大爷以后,本能叫了一句。
钟大爷嘴角抽动,双腿宛若木头桩子一样矗立在原地,左手颤抖的拽下酒壶抿了一口,随即干脆利索的问道:“你们伐的树上,我拴红绳了,你们看没看见?”
何迷糊等人一愣,但唯有大力团队听到这话,突然感觉脸上臊得慌。
跑山儿有跑山儿的规矩,但护林员和这帮偷盗者,就像警察和犯罪嫌疑人一样,只要利益还存在,那警察永远不可能杜绝犯罪,而木头只要能换钱,那护林员也永远抓不完跑山儿的。
这种看似敌对的关系,其实也是相互依存的,因为如果没有了偷猎者,那护林员也就不存在了。而钟大爷几乎吃了一辈子这碗饭,他能不懂其中道理吗?
木头上拴着红绳,那代表着一种约定,那是护林员告诉偷猎者的信号,这样的树你不能碰!因为它们还没长成,那是树苗,还没到开伐的时候!
这种约定几乎存在了上百年,祖祖辈辈的偷盗者和护林员,都在默默的遵从着这样的约定,因为树苗代表着未来,代表着护林员和偷猎者的共同饭碗!
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社会发展的同时,人却往反方向进化了。他们目光变的更短浅,内心变得更贪婪,只在乎眼前利益,整天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句汇集中华数千年的歇后语,在这帮年轻人心里,变得一文不值。
他们觉得,我不偷,别人也会偷,妈了个b的,树苗长成能开伐的树,那还得过多少年?我能等得起吗?
我等不起!
我他妈要的就是现在,马上,立刻,就有钱花!就这么简单!
“我是护林的,碰上了就不能不管,人留下,树留下,你们走吧!”钟大爷嘴角抽动,语气爽朗的摆了摆手。
“你都jb多大岁数了?你管个jb管,别他妈跟着瞎掺和,滚犊子!”押车青年迈步走到钟大爷身前,伸手就要推上一把!
“啪!”
钟大爷左手宛若钳子一般抓住青年手腕,随即往下一掰,指着他的鼻子问道:“你家没父母啊?你这么跟我说话!”
“老b灯,你松开我!”青年疼的龇牙咧嘴,嗷嗷喊着。
“把人和树给我留下!”钟大爷皱眉推开青年,仰脖再次抿了一口酒,随即抬头冲何迷糊喊道。
“我艹你妈……!”青年恼羞成怒,抡拳头就要打。
“啪!”
钟大爷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手法,再次抓住了青年的手腕,随即紧跟着一个大嘴巴子抽下去,声音浑厚的问道:“小兔崽子,你也算是个混社会的!你大哥就这么教你啊?”
“能不能行了?”
金文国坐在车里,降下车窗突然喊了一句。
“你个b养的,你有完没完,你要干啥?”何迷糊拎着沙喷子,迈步就往前走,离钟大爷三米开外站定,随即端着枪管子问道:“岁数大了,脑袋不好使了是吗?认识这是啥吗?”
“……!”钟大爷鼻孔喷着酒气,鹰视狼顾的看向何迷糊,一声不吭。
“把他也整走,回去谈,快点的!”何迷糊烦躁的呵斥了一下众人。
“呼啦啦!”
七八个人,瞬间围了上来。
“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了扯这个干啥!”
“快点走,艹你妈的,别让我拽你!”
这些人站在壕沟下面,伸手就拽着钟大爷单臂,一边往下薅着,一边催促着。
“松开我!”
“松个jb啊!”
“嘎嘣!”
钟大爷回手一拳怼在了说话这个青年的脖子上,他一个趔趄就往后退。
“艹你妈,干他!”
青年退后两步,直接大喊了一声。
钟大爷体格虽然硬朗,但毕竟已经快六十了,被青年的那几个朋友,连拉带扯的拽下了土坡,身体差点栽倒。
“干他妈啥呢?”金文国推开车门再次走了出来。
“哗啦!”
与此同时,钟大爷左手拉开背后背囊的拉链,手掌直接接住从里面掉出来的一把老掉牙的单管猎!
“啪啪啪……!”
钟大爷右手从腰间划过,随即迅速攥拳,而五根指缝里眨眼间插上了四枚绿色圆柱形子弹!
“老b养的,你还敢玩枪!”何迷糊再次端起了沙喷子。
“再说一遍,人和木头留下,你们给我滚犊子!”钟大爷咬牙说道。
“我不滚你能咋地?”
“我能整死你!”钟大爷嗓门一如既往的有穿透力。
“你吹牛b……!”
“亢!”
一声枪响突然泛起于山林之间,枪火乍现,拉的老长!
“噗咚!”
枪响以后,何迷糊直接倒地!
“哗啦!”
弹壳从钟大爷的单管猎里飞出,他右手攥拳,指缝里的子弹,几乎无缝链接的插进了枪里!
“我操,你还真敢开枪!”
押车的三人,同样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沙喷子。
“唰!”
钟大爷站在土坑下面回头!
两拨人对视!
“亢!”
“哗啦!”
“亢!”
“哗啦!”
“……!”
五秒之后,急促的枪声熄灭,黑土地上,冷风瑟瑟!
钟大爷一人矗立在原地,他面前包括何迷糊在内,一共四人倒地,鲜血泼洒,顺着土地纹路缓缓渗透。
金文国懵了,何迷糊躺在地上大腿冒血,撕心裂肺的喊着。
“小崽子,还来不来了?”钟大爷瞪着虎目,挑右拳紧握,指头缝隙中再次插上四颗子弹,声音极为震耳。
对伙无一人敢搭话!
“29年,国-民党进山剿匪,三百人团,最后就十个人跑出去!49年建国后,共-产-党都得让延边地区自治!这两党来了都不好使,就你们他妈这帮,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还要在老林子里比划比划枪?换我年轻二十岁,单手都干你们!”钟大爷声音无比浑厚,站在山林之下,好似能与这生他养他的青山,遥相呼应。
声音久久回荡,飘在这山林之中!这是最后一个守护者的怒吼,他虽年华老去,身体枯竭,但钢枪握在手中之时,昔日纵横林间的风采,宛若刺眼的太阳般重现。
老虎啸山林,一怒震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