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为我手足,血染国会
“妈了个b的,这帮社会渣滓,永远只能服务其他人的!你扶着他走,他都不会走!”黎小权眼睛通红的走出了地下室,神经质一样的骂道。
“……当初我就跟说了,你多余给他弄三亚去,早走地下室的流程,他也不至于提前把信漏了!”付饶也有些烦躁的说道。
“你教育我?”黎小权瞪着眼珠,猛然回头。
“谁特么敢教育你啊,你不是爷爷吗!”付饶脸色不太好看的扔下一句,随即松了松领口,转身独自一人开车离去,并且在车上拨通了白涛的电话。
“嘭!”
黎小权一脚踹在垃圾桶上,扯脖子冲跟班喊道:“还他妈看你妈了个b,开车去啊!”
街道上,小岩听到地下室门口传来骂声以后,就低头往前走,而胆小怕事儿的肖六子,狐疑的望过去,突然张嘴说了一句:“那个人,咋那么眼熟呢?”
“谁啊?”黎小权瞬间转过了身。
“艹你妈,你站住!”肖六子试探的喊了一句。
“唰!”
小岩掉头就跑,甩腿拐道另外一条街道上。
“谁啊?”黎小权再次问了一句。
“林军的人!在酒厂抓我的那个!”肖六子激动的说了一句。
“这个b养的啥时候跟来的,艹你妈,快抓住他!”黎小权瞬间急了,他不知道小岩过来干啥,所以急迫的上了捷豹。
“翁!”车里的跟班猛踩了一脚油门,车身嗖的一声窜了出去,速度五秒内就顶到了一百。
居民楼上,一个男子在阳台抽烟,他听见底下的骂声以后,烦躁的拨打了110,直接说道:“国会门口,又一帮小流氓干起来了,恩,骂人了,好像还动刀了,就在国会后门……!”
……
“吱嘎!”
黎小权的车刚走,一台汉兰达直接扎到了地下室附近,而林军拎着五连发就跑了下来。
“小岩呢?”于亮钻下车问道。
“98号,小岩说就是这个地下室!”张小乐指着前面四五米远的地下室喊道。
“艹!”林军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地下室门口,林军下了台阶,后面跟着林伟,于亮,还有张小乐。
“咣当!”
地下室铁门瞬间推开,里面的人听见外面有骂人,想出来看看,随即正好碰见刚刚下了台阶的林军。
双方顿时对眼!
“五哥,来人了!快跑,他们拿枪了!从另外一个门跑!”开门这个小子,张嘴就喊了一句。
“不光拿枪了,我他妈还拿刀了!”于亮瞪着眼珠子,一步蹿下,掐其脖子,迎着他的肚子一刀。
“咣当!”
这人从里面台阶上,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直接顶在了墙上。
“小伟,你和乐乐去后门!”林军一边往前走,一边快速回道。
“好!”林伟一时间没有想那么多,他也没有意识到林军想干嘛,而是跟着张小乐,就奔着地下室后面跑去。
“唰!”
林军低头钻进了地下室,张嘴喊了一句:“兄弟,你在哪儿,给我一句话!”
“军!!”
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间内,方圆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后,歇斯底里的回了一句,无意间,却泪流满面!
“妥了!”林军高声回应,持枪就往里干。
“踏踏踏!”
走廊里,站在外面的人,听说林军一伙拿枪过来,随即毫不犹豫的奔着后门跑去,而林军也没管。
但此刻肖五却在屋里收拾方圆,他听到喊声以后,在想出去已经晚了,他探头看了一眼,却只见林军已经拿枪过来。
“抄家伙,拿枪!”肖五立马关上门,躲在墙角喊了一句。
屋里,挑方圆脚筋的三个壮汉,一听到肖五的喊声顿时愣了,因为自己一伙根本没枪。
“嘘!”
肖五额头冒汗,立马冲三人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指了指三人手掌上的军刺,意思是没枪我知道,但也得干出去。
“踏踏……!”
林军听到肖五喊拿枪以后,脚步略微放缓,持枪动作,形体姿态,与平时相比,完全是两个人!
一枪在手,状态瞬间变了!
门口处,林军扫了一眼木头门,一呼一吸后,突兀间用脚尖点了一下门底。
“啪嗒!”
一声轻响,在屋内和走廊同时泛起。
“操,进来了!”肖五听到声音,本能往前移动了一下,与此同时,另外三人也迈着脚步,想躲开门口处,并且攥着军刺,准备开捅。
“踏!”
林军横跨一步,枪口往下倾斜着,直接扣动了扳机!
“亢!”
子弹干碎木板门,呈倾斜角一枪透到肖五腿上,但只擦到了腿边,他踉跄了两步,但是人没倒!
“亢!”
林军很长时间没摸枪,第一枪手感一般,但他没听到人体倒地的声音后,第二枪紧随其后,完全打在了肖五腿上,人当场倒地,并且发出一声惨叫。
“唰!”
林军两枪以后,身体直接靠在墙上等了三秒,但里面并没有传出任何枪声的回应,这说明,肖五刚才在扯犊子,唬自己!
“咣!”
毫不犹豫的一脚,林军蹬开木板门,直接钻了进去。
屋内三人后退,肖五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手掌撑着地面,身体不停往后退着。
“哗啦!”
林军扫了一眼全身是血的方圆,面无表情的看着肖五,直接撸动了一下枪栓。
“军!”于亮捅了门口的人,匆忙的赶到了屋内门口,并且张嘴喊了一句。
林军此刻动作没有一丝停顿,他的表情,身体形态,就跟子然做郭武子时找的那两个枪手一模一样,但那两个枪手的枪口,对准的是郭武子的双腿,而林军此刻的枪口对准的却是肖五子的上半身!
“艹你妈,给你人路你不走,非得逼我再回缅甸!黄泉路上,你可以问问折在我林军手里的有多少人!”林军瞪着眼珠子怒吼一声,果断扣动扳机。
“亢!”
枪响,肖五用胳膊挡住要害,身体被崩起一团血雾!!
“军!!”
方圆和于亮同时喊道。
“哗啦!”
林军再次推上子弹,枪口对准肖五脑袋咆哮道:“艹你妈,玩黑的,你是对手吗?”
“亢!”
一声枪响,再次传遍地下室。
165 丧心病狂
“噼里啪啦!”
棚顶的墙皮连带着木板碎屑,在林军一声枪响后落下,屋内吊灯摇晃,肖五听着枪声的回音飘荡,吓出一声冷汗。
“军,军!行了,行了!”方圆左腿拖在地上,双手推开了开枪之前的林军,让肖五活活捡回了一条命。
“圆圆,你得问问自己,他为什么不敢动我,不敢动于亮,而敢动你!”林军瞳孔扩张,枪口高举,奋力吼道:“起开!”
“杀他没用!军,杀他没用啊!”方圆拉着林军,双掌推着他拿枪的胳膊,嘶吼着冲肖五喊道:“跑啊!艹你妈的!”
“扑棱!”
肖五直接从地上窜起,瘸着腿,捂着中枪的胳膊,与另外三人撒丫子就跑。
“军!!我希望,我们都好好的……我是你兄弟!我不想看见你刚有点成绩,就他妈因为杀人进去!”方圆满面泪痕,腿上流着鲜血,脑袋扎在林军的胸口,鼻涕与泪水混杂的说道:“军,我是胆小……因为我不舍得失去……真的!”
林军看着方圆无言以对,虎目含泪,手臂死死的抱住了方圆的脑袋!
“嗡嗡!”
就在这一刻,门外警笛声响起。
与此同时,后门。
肖五与其他三人钻了出来,他脑子混乱,双眼中的景象来回晃动,脚步磕磕绊绊的迈上了台阶!
“噗!”
台阶上方,林伟拿着从一旁锁自行车的三角角铁,双臂抡圆了往下一砸,噗的一声,角铁直接镶嵌在了肖五脑门的皮肤里。
“嘭!”
第二下紧随其后,角铁生生砸在了肖五的嘴唇子之上,当场干掉三颗门牙,嘴唇子豁开变成数瓣!
“有他妈埋伏!”
壮汉无厘头的惊呼了一声,伸手拉开了肖五。
“别他妈干了,警车响了!”张小乐还没等动手,就直接薅了一下林伟。
“呼啦啦!”
就张小乐喊林伟的功夫,肖五等人钻出地下室台阶,甩腿就跑。五米以后肖五浑身被鲜血浸透,一头扎在了地上,三个大汉也比较仗义,没有独自逃跑,而是架起他钻进了旁边的胡同。
“军,哥!”林伟站在台阶上急迫的喊了一嗓子。
“快走!”张小乐拽着林伟就往后拉。
“他们没出来呢!”
“警察来了,能跑他们就跑了,你去有啥用! 操!”张小乐死死拽着林伟,两人踉跄的离开了国会地下室后门。
……
点背的小岩,被肖六子发现以后,就甩开两个大脚丫子,从胡同里穿到了国会正门口,随即捋着街道,就想往犄角旮旯里跑。但无奈国会门前一马平川,周围全是写字搂,他只能往马路牙子上奔去。
“吱嘎!”
捷豹的轮胎摩擦着地面,冒起阵阵白烟儿,并且荡起一股浓重的焦糊味。车身横向飘逸,速度跑的飞快,这一系列场景,让黎小权不自觉的脑补了速度与激情,并且深深刺激了他的“年轻”荷尔蒙。
“权,权,你慢点整,地上化的全是水,慢点,慢点……!”跟班已经被换到副驾驶,此刻他攥着右手顶的安全把手,几乎是闭着眼睛安抚道。
“你他妈闭嘴!”黎小权骂了一句,右脚直接将踏板搂到底。而配备了v8发动机,5.0排量的捷豹,发出强烈的推背感,速度极快的奔着小岩追去。
“唰!”
小岩听到身后传来发动机的气浪声,猛然回头一看,随即惊惧的跳上了马路牙子。
“慢点,权,地上太滑,你他妈停不住……!”跟班都急眼了,歇斯底里的喊道。
街道上。
派出所的第二波民警,开着警察,晃着警铃准备赶往98号案发现场,他们走的是大路,并且亲眼目睹了捷豹追击小岩的画面。
“吱嘎!”
警车紧急刹车,随后一边调转车头,民警一边坐在车里喊道:“你他妈不要命了,给我停下!”
“权,警车,警车,操!”跟班扯脖子喊了一句。
“唰!”
黎小权扭头一瞅,车窗外警笛的颜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一愣过后,瞬间决定减速,但由于捷豹的速度已经窜了起来,短时间根本停不下,而黎小权开好车的经验十足,他知道冷踩刹车,受伤的肯定是自己!
“咣当!”
黎小权迅速向右回舵,连点刹车!
“滋滋滋!”
地上融化开的积雪,被轮胎推起了小水浪,捷豹车身斜着往前推去,速度依然惊人!
小岩站在马路牙子上懵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已经跑到这上面,对方的车还是冲了过来!
黎小权从捷豹的风挡玻璃中,只看见了小岩呆愣的身体,随即短暂的懵b了!
“咣!”
捷豹的保险杠子磕在马路牙子上,瞬间被刮碎,大量的塑料碎片宛若唐门暗器一般,疯狂射向小岩。几乎同时,捷豹的轮胎骑着缓坡,速度极快的拱上了马路牙子。
“嘭!”
一声剧烈的闷响过后,小岩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刮在树杈子上,在空中转了两圈,随即砸在了里侧的围墙上!
捷豹停滞。
“啪,啪嗒……!”
小岩从墙上滚落了下来以后,眼前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周围景象。他本能的用手支撑着地面,想让身体站起,但连续撑了两次以后,他的口鼻,耳朵流血,双眼迷茫的一头扎在了湿土地里。
“艹你妈!!给我下车!”
警车掉头就往回开,车里的警察亲眼看见了这幅景象,直接掏出了车内唯一配枪!
“完了,这下完了……!”跟班彻底懵b,脸色苍白的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别住他,别住他!”警车内的刑警,右手持枪,不停的催促着同事。
“沙沙!”
警车压着地面融化开的黑色脏水,速度极快的冲着捷豹赶来,想用车头别住它。
黎小权坐在驾驶室里,额头冒汗的看着地上的小岩,短暂停留了两秒后说道:“艹你妈,不能让他们堵住!”
跟班听到这话一愣。
“翁!”
捷豹点火,再次启动,黎小权塞上倒档以后,车尾直接甩了出去。
“卧槽!”开车的民警一阵惊呼。
“嘭!”
捷豹车尾怼在警车车头上以后,黎小权趴在方向盘上,丧心病狂的奔着大路逃窜。
166 父辈影响至深至远
捷豹迅速逃窜,而警车里的两个民警全懵了。
“我操,这他妈谁家的小b崽子,警车都敢撞?”司机民警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惊呼一声。
“哗啦!”
副驾驶座位上的民警,直接子弹上膛,咬牙骂道:“爱他妈谁家谁家的!警车都敢撞,他还翻天了呢,你下车救治被害人,我追他!”
说话间,两个警察换了位置,一个奔着小岩方向赶去,另外一个坐上了正驾驶。
“翁!”
民警再次打火起步,他右胳膊被震碎的车窗划开,但暂时并未发觉,而是一手持枪,一手拿着对讲机喊道:“指挥中心,我幺幺两洞两,在宏伟路出警时,突遇肇事逃逸案件,并且拒捕……逃窜方向南马路,车牌号……!”
……
两公里后,南马路上。虽然车技不错,但遇到突发情况心里素质相当一般的黎小权,在惊慌失措,并且无人追赶的情况下,再次发生了车祸。
车怼在了路边的树干上,车头凹陷,散落一地残渣!
“嗡嗡!”黎小权再次打了两次火,但惨遭蹂躏的捷豹并未给面儿,吭哧吭哧了两声,直接灭火。
“嘭!”
黎小权疯狂的砸了一下方向盘,随后咽了口唾沫,双眼惊慌的望了一圈四周,然后把目光聚焦在了跟班上。
“咋……咋整啊?”跟班双腿打颤的问道。
“谁开的车?”黎小权瞪着眼珠子,突然问道。
“……啊?”跟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啊你妈了个b,我问你谁开的车!”黎小权猛然暴起,癫狂的掐着跟班的脖子吼道:“你开的,你开的,明白吗?”
“小权,我……!”跟班看着癫狂的黎小权,完全懵b了,不知所措了。
“你听我说,我不能出事儿,我出事儿,我爸就完犊子了!我爸完犊子了,你他妈的还隔个jb毛养婊-子,一个月上哪儿挣一万多块钱!”黎小权掐着跟班的脖子,嘴唇颤抖的快速说道:“你开的,只要我没事儿,你就没事儿!”
“小权,我不敢……警察都撞了……!“跟班带着哭腔回应道。
“你他妈的不敢个jb!”黎小权薅着跟班的脑袋,咣咣咣在后背靠椅上撞了两下,随即吼道:“花钱养你是干啥的!啊!干啥的?我他妈的活不好,你能活好吗?你也在车里,你能没事儿吗?”
“……!”跟班看着黎小权,脸色苍白,默不吭声。
“听我的,你在车里坐着!来正驾驶……我先走,我先走……!”黎小权匆忙的趴下跟班身体,随后晃着他的脖子喊道:“快点的,艹你妈的!”
跟班额头冒汗,身体停顿一下,被逼的咬着牙爬向了正驾驶,而黎小权推开正驾驶的车门就要跑路。
“咣当!”
车门刚一推开,跟班也刚刚进入正驾驶之时,警车赶到,民警持枪下车喊道:“抱头,撅着!”
“……操!你他妈谁啊?我蹲你妈了个b!”黎小权骂了一句,站在原地没动,因为他没有了跑的机会。
跟班坐在正驾驶里,双腿哆嗦着向外扫了一眼,而黎小权只是用阴霾的目光给了他回应。
……
另一头。
林军持枪时被捕,虽然在现场没发现被害人,但四枚弹壳和屋内的两大滩血迹为证,让林军毫无争辩可言。
于亮跑了,也是从后门跑的,可问题怪就怪在这儿,于亮能跑,为啥林军却不能跑呢?
这事儿究其原因,还是在于林军本身!
他有的时候很硬,这没错!一旦惹急他,所谓的一些江湖混子,还真不一定有他下手狠!
可林军虽然很像个江湖中人,也愿意讲究个,你若欺我,我必大二雷子还之等的做事儿态度。
但他毕竟只是像而已,从骨子里讲,他并不是一个江湖大哥!
回家以后,林军从未以暴力手段敛过财,论所谓的江湖声望,林军在处理了王涛以后,在太平就有一定名声,但他并没有像贺相霖一样,以这种名声,去管谁借点钱,再整点其他产业。
因为在林军的世界观里,做生意就要脚踏实地。钱一毛一毛的攒,事业一点一点的发展,靠暴力手段敛财,那没前途。
而他与江湖人士发生冲突,在实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林军会用最简单的方式,干残他最牛b的一面!但事后,林军绝对不会逃避问题,而是选择直接面对!
冯继祖杀人了,林军让他自首,伟伟出事儿了,林军也让他自首。而到了林军自己这儿,他依然选择用这种方式解决自己身上的事儿。跑,不可能跑一辈子,干完就要承担结果。
当然,这种结果必须是林军目前所能接受的,如果,肖五死了,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所以,林军有机会跑,但却没有那么做。
……
四十分钟以后,林父听到了,林军被捕的消息,是李权亲自过来口述的。
翁婿二人坐在沙发上,沉默许久。
“小军哪儿都好,就是身上这点匪气去不掉,这才刚有点起色,又整进去了。”李权长叹了一声。
“他打的是谁?”林父挺平静的问道。
“好像是一帮社会混子。”李权平静的答道。
“为啥打这帮混子?”林父再次问道。
“……好像是经济纠纷,跟前段时间的纵火案有关系,对面听说是挟持了军的朋友,所以,小军才过去的!不过现在消息被捂住了,好像还涉及到上面的人,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李权皱眉解释道。
“我不让小军在社会上扯事儿,是因为他从小就五大三粗,下手没轻没重的。我怕他跟着社会败类,欺负人,坑老百姓!但今天这事儿,我儿子除了冲动点,触犯了法律,本身并没有错误,他没欺负人,也没坑谁!”林父正色说道。
“爸,要不找找您的关系?”李权试探着问道。
“我这一辈子,永远不会把关系,用在走后门上。他犯了罪,无论对错,都要承担后果,这是最现代的生存法则。我早晚有死的那天,如果让你们这帮孩子,从小就生活在家族关系的树荫之下,那是害了你们……!”林父有着自己做人的原则,他并不腐朽,更不是传统刻板的老古董,而是一个充满睿智的老人,虽然脾气有点倔。
……
另一头,小岩颅内出血,三次恢复清醒,又三次陷入昏迷。
ps:订阅榜,是每周刷新一次。而咱们是周二上架,所以上周数据起步,整整比第一名少了一天。所以,这周一直呆在第二未能触顶。明天再次来到周一,订阅榜会重新刷新!我决定多更两章,大家助我,击沉一切对手!!走起!
167 闪光灯下的道歉
出事儿的当天晚上,林军,黎小权,还有黎小权的跟班,全部被扔进了香坊“鸭子院”行政看守所。但三人暂时没有签刑事拘留,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案子办的非常模糊,正常来说,你只要进了看守所,就会有拍照体检等程序,但三人完全没有,甚至连号服都没换,直接就被扔上了“大铺”。
进了号里以后,林军非常沉默,因为他在办案人哪儿得知,小岩也出事儿了,所以,他心情非常烦躁,而且焦急无比。
一个犯酒后砸人家玻璃的行政犯人,智商为零的要给林军“溜溜铺”,随即被林军耗到便器,两拳干立正了以后,再就不吭声了。
林军盘腿坐在头铺,发呆了半天,才小声冲管教喊道:“哎,大哥!”
“咋了?”管教面无表情的回头问道。
“家里有两个朋友,对我的事儿挺着急的!大哥,你帮忙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呵呵,这帮小子,挺会做人的……!”林军强笑着说了一句。
“你叫林军是吧,别人的能打, 你的打不了,老实呆着吧。”管教挺冷的回了一句,随即扭头继续看着电视。
“呵呵,行。”林军一愣过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
第二日,一早。
北伐货场。
“哇……舅,怎么办啊,军都给关看守所了,我去接见都接见不了,你帮帮忙啊……!”沈曼坐在板凳上就开始掉金豆子,妆也没化,制服也没换,一大早就准时过来哭天抹泪。
“别他妈嚎了,一大早儿,让你整的这个心烦!”满北伐被逼急了,扯脖子吼了一声。
“……!”沈曼顿时收声,但继续低头抽泣。
“在社会上玩,进个笆篱子还算事儿啊?!”满北伐在心里给林军的定位,一直是江湖中人,所以,他烦躁的回道:“你哭有啥用,谁让你跟他的!别嚎了,赶紧给脸洗洗去,你瞅你披头散发的……一会,我找人问问!”
“哇,你现在就去问问呗!”沈曼不为所动。
“……哎呀,我真是……!”满北伐一点招没有,无语半天以后,就要拿起座机。
“咣当。”
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走进来说道:“抓的是香坊分局,过去看看啊?”
“蹭!”
还没等满北伐说话,沈曼瞬间站起,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止住了金豆子,连连点头的说道:“要去看看,走吧,舅!”
“……!”满北伐再次无语,无奈的拿起手包,叹息一声跟着中年和沈曼一块走了。
……
黎家。
客厅内装潢的古香古色,书架,家具都以深棕色为主,显得沉稳大气。所有陈设,虽然有些老旧,但却被人规整的异常整齐。
餐桌上。
黎海堂与夫人秦芙相对而坐。
“一会你要去看看被害人。”黎海堂喝着稀粥,吃着短小的油条,语气平淡的说道。
“现在去好吗?”秦芙打扮素朴,但干净整洁,谈不上保养的有多好,但看着起码端庄。
“当场抓住了,以咱家来说,就是没撞,那也撞了,去看看吧。”黎海堂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好!”秦芙缓缓点了点头。
“你不该让他回国。”黎海堂将瓷碗内的米粒吃的一点不剩,随后缓慢的站起身,穿上工作服就走了。
秦芙沉默一下,像是例行公事的嘱托了一句:“中午再喝点粥。”
“恩,知道了。”黎海堂头都没回,推门走了出去。
楼下。
市里小车班司机来接,而秘书给黎海堂打开了后门,随即与黎海堂赶往工作地点。
“领导,小权这事儿……!”秘书坐在副驾驶,试探的把话问了一半。
“低调处理。”黎海堂沉默一下,干脆的回道。
“白涛那边?”秘书再问。
“问他行不行,不行,换别人干。”黎海堂面无表情的再次回道。
“明白。”秘书点了点头,随后不在吭声。
……
中午时分。
秦芙赶往小岩所在医院,随行的只有表弟,和表弟公司的司机,但他们一进入医院,一台挡着logo的记者车,就停在医院门口,随后两个记者,穿着便装跟了进去。
病房内,小岩还未归来正在抢救,屋内只有家里亲戚和父母,于亮,张小乐等人。
五分钟以后,秦芙进入了病房,表弟与司机站在门外等候。
“你是……!”小岩亲叔叔嘴上起着大泡,神色有些憔悴的问道。
而小岩母亲目光呆愣,坐在病床上,宛若雕塑一般的流着眼泪,小岩负责则是站在窗口,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我叫秦芙,是黎小权的母亲。”秦芙非常客气,弯腰伸出了手掌。
“你就是那个副市长媳妇?”小岩舅舅刚要伸出的手掌,顿时收了回来。
秦芙停顿一秒,随即自然的收回手掌,弯腰蹲在了小岩母亲旁边,手掌抓着小岩母亲的手掌,声音柔和的说道:“大姐,你我岁数差不多,同为母亲,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家孩子交友不慎,造成如此后果,是我教子无方!”
屋内的人一声不吭,双眼看着秦芙完全没有任何好感。
“事儿都出了,说这些,有啥用啊……!”小岩母亲肝肠寸断的哭了起来。
“今天,我仅代表小权的母亲,向你道歉,大姐,对不起。”秦芙目光动容,眼中有泪花闪烁,随即冲着小岩母亲,深深弯腰鞠了一躬。
“咱别扯这个,我们受不起!”小岩亲叔叔,皱眉过去搀扶,动作虽然轻柔,但语气里的愤怒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门外面。
秦芙表弟看着走进来的记者,使了个眼色说道:“心思啥呢,快点的。”
“唰唰唰!”
病房门的窗户上,门缝上。两个记者拿着相机,调了没了闪光灯,快速抓拍了两张,而景象正是秦芙非常动情,并且诚恳的道歉鞠躬。而画面上,小岩的亲叔叔,似乎被秦芙感动,显得是主动过去搀扶。
五分钟以后,秦芙走出医院,表弟跟在后面问道:“新闻发么?”
“现在还没有舆论,你发它干嘛?”秦芙没啥表情的回了一句,并且低声嘱咐道:“你私下里跟被害人家属单独接触,具体细节,你知道该怎么谈。”
“明白。”表弟立马点了点头。
168 规则
挨了两枪的肖五,竟然没有去正规医院,而是在江北某个私营三流医院救治,由于设备跟不上手上最严重的右手,当天你晚上被截去了三根手指。
下午三点左右,肖五醒了,白涛过来探望。
屋内子一大堆人,基本都是白涛手下,曾经或现在的骨干,这些人混的都不错,有的虽然已经脱离了白涛家族自立门户,但一旦出事儿,他们也全部到位。
“都出去,我跟老五说两句话……!”白涛单手插兜的走进来以后,脸上略有些憔悴的摆了摆手。
众人扫了一眼白涛,也没说什么,三五成群的走出了病房。
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白涛和肖五,这两个曾经一起打拼出来的兄弟,四目凝望久久无语。
“啪嗒!”
白涛拽过椅子,随即坐在了上面,他拿起一个橘子,一边剥着,一边冲着肖五说道:“老五,你要不跟着我白涛,你那三根手指截不了……!”
“哥,别说了……!”肖五撇着嘴,眼圈虽然通红,但依旧刚强的回了一句。
“黎小权出事儿,上面一直在往下压。而你们挟持方圆再先,如果你中枪的事儿漏了,那这事儿就没完没了了!”白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剥着橘子。
“我明白,哥,我知道你的难处……!”肖五强笑着回道。
“五子,最近两年,咱哥俩没咋聊过天……但情分没变过!”白涛低着头,用力咀嚼着嘴里的橘子,声音沙哑的继续说道:“几年以前,粮食站里,咱喝散装白,吃花生米的日子没有了。现在,你们只需要考虑,我让你们干什么!而我要考虑的,却是怎么走,才能让咱这帮泥腿子,安稳的把钱赚了……!”
肖五默然无言。
“五子……江湖给了你一切,你也还了江湖三根手指头。往后弄点别的买卖,哥……给你拿钱!”白涛抬起头,双眼通红的吃着橘子。
“哥,我可以不混了,你呢?”肖五咬着嘴唇问道。
“恶心事儿,你干一件,那是错误。但干一百件,你就很难说清对错了。我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白涛紧皱着眉头,随后攥着肖五的手掌说道:“五子,你们一个个都出局了,踏实了,过好了,那就算帮我圆梦了!”
“哥,是我们把你捧的太高了……!”肖五望着天花板,怔怔的说道。
是的,肖五虽然断了三根手指头,但却踏实了。
而在社会上风光万丈的白涛呢?他就只能躲在肖五的病房里絮叨两句!平时,他没有这个机会,因为说多了,就不是大哥了,是他妈唐僧了!
……
十分钟以后,白涛站在病房门口,用湿巾擦了擦脸,随后泰然自若的走出了病房。
“呼啦啦!”
一大帮人瞬间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墨迹,有的说要替肖五报仇,有的说要走法律程序,还有问白涛黎小权家那边咋说的。
白涛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应对自如的回应了其他人。
“涛哥,老黎的秘书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司机的事儿,最好让咱把它揽过去,秦芙表弟够呛能谈妥,他让咱过去看看……!”付饶在后面小声说道。
“我不是清道夫,这破b事儿,我管不了。不让五子吭声,已经是我极限了。”白涛沉默一下,言语清冷的回道。
“……恩!”付饶只能点了点头。
“隋文波酒厂地皮的事儿,让茂名和大旗也掺和掺和,你帮帮他们。”白涛思考了一下,简单明了的说道。
付饶一听这话顿时愣了,随即他思考了半天回道:“他俩办这事儿,就差不多了,我就不掺和了,正好春天一到,江北那边也要开槽子了。”
“也行。”白涛直接点了头。
至此,隋文波酒厂的事儿发生了变化,白涛干脆利索的换将,而付饶也“懂事儿”的下课了,双方给足了彼此面子,付饶也啥话没有,毕竟他在酒场的事儿上,一直没有进展。
……
第三天,香坊鸭子院。
林军低头走出了看守所大门,刚开始,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来,但看见黎小权后,就瞬间明白了过来。
“呵呵,没有我,你起码得蹲五年!”黎小权被押了三天,但猖狂的状态却一丝未减,他看见林军以后,歪着脖子说了一句。
“小岩是你撞的?”林军没有行李,他看见黎小权的第一眼,就感觉对方在赤.裸的挑衅,随即迈步就走了过去。
“呵呵。”黎小权冷笑了一声,目光鄙夷的看着林军。
“我艹你妈!你他妈的怎么会出来!”林军瞬间狂躁,举拳就要打。
“小权!”秦芙坐在车里,皱眉喊了一句。
“军,军!”前来接人的沈曼和张小乐,同时拉住了林军。
“艹你妈,你个狗篮子还跟我叫号?你配吗?!我他妈撞死你,也白撞!没有我,你就蹲笆篱子吧!”黎小权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随即转身就上了母亲的车。
林军被三四个人拉着,看着黎小权光明正大离去,牙齿打颤,扭头冲着周天问道:“你告诉告诉我,他撞完小岩,又撞了警察,凭啥能出来?”
“不是他撞的!”周天沉默一下,干脆的回道。
“你他妈瞎了?还是聋了?”林军莫名愤慨的咆哮着。
“我他妈说不是他撞的!”周天也激动的喊道。
林军看着激动的周天,沉默许久后,紧攥的双拳瞬间松开。
“车不是黎小权名下的,撞人的也自首了!小岩的亲叔叔,从哈一机分厂,调到总厂当了车间主任!现在你也被放了,所以,皆大欢喜了!”周天指着林军的胸口,咬牙问道:“军,社会允许一部分青年,犯他妈的少年一样的错误!你还能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
林军听到这话,默然无语。
“跟班愿意替黎小权承担责任!挨了三枪的肖五,宁可截肢,也不去官方医院!目击民警一个选择变了口供,一个直接辞职不干了!小岩叔叔,不接受车间主任,就他妈意味着下岗!所有人各司其职,各自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这是什么?这他妈是规则!你不想看见,也得看见!”周天指着地面,铿锵有力的说道。
169 向北有庙
小岩的家里获得了私人赔偿,但具体是多少数额,人家家里人也没透露。而林军出了看守所,心里一直很堵,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就好像总有一股怒火在压着,可又无处释放。
医院里,林军见了小岩一面,他时而清醒,但看向林军的脸颊时,却目光呆愣。时而昏睡之时,嘴角总是吐着酸水,人浑浑噩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家里人,要把他送上海去,我们凑了六万块钱。你送,还是我送。”张小乐站在一旁轻声说道。
“他治不好了?”林军回头问道。
“跟治病没关系。家里人是想告又不能告,所以,需要个心里安慰,哪怕多花点钱。”张小乐沉默了一下,叹息一声回道。
“从我那儿再拿三万,你们一块送去吧。”林军轻声回道。
“恩。”张小乐点了点头,拍着林军的肩膀出了病房。
病房内,光线昏暗。
小岩在床上直挺挺的躺着,林军看着他许久,双手插兜,语气极为无奈的问道:“你说,你他妈跟着我干啥……撵都撵不走,现在出事儿了,我他妈能做的就只剩下拿钱了吗?”
床上,小岩呼吸平稳,久久没有回应。
“……岩岩,我不能愧对,你叫我一声哥!”林军咬牙把话说完,皱着眉头转身就走。
……
楼下,周天把沈曼叫到了一旁。
“怎么了,天叔?”沈曼不解的问道。
“给你个任务,拉军出去走走。”周天干脆的说道。
“为啥啊?他刚出来,还一大堆事儿呢。”沈曼更加迷茫。
“他现在就想着办一件事儿,而且还是错事儿!听我的,你俩出去溜达溜达。”周天再次说道。
“可是,我好几天没正经上班……!”
“吱嘎。”
就在这时,汉兰达停在医院门口,子然坐在车上,降下了车窗冲周天摆了摆手。
五分钟以后,众人散去,林军一人迈步走了出来。
“来,曼曼开车,你送我俩回去。”子然吩咐了一句。
“……哦!”沈曼点了点头,走上了正驾驶。
“别扯没用的。”林军皱眉回了一句。
“别跟我犟嘴, 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得了。”子然顿时一棱双眼,伸手粗暴的拽着林军,就坐上了汉兰达。
而林军虽然面对的不是自己公司的人,但却是自己长辈的子然,他也是束手无策,被生拉硬拽的弄上了车。
……
车先是行驶上国道,随即又奔上高速,行走于白茫茫的雪地,还有那快速从车窗闪过的青松之间。车窗微微降下,冷风灌到车里,林军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喝点?”子然与林军同坐在车后面,随后低头打开塑料袋里的零食和啤酒。
“咕咚,咕咚。”
林军启开灌装啤酒,仰脖大口吞咽着,沈曼开着车,从后视镜望向林军,心疼无比。
“你要去弄黎小权?”子然也喝了口啤酒,眼神看着窗外问道。
“咋地,他不能弄啊?”林军棱着眉毛,语气很冲的反问道。但他绝对不是冲子然,而是心里这股邪火,真的很难压下去。
“……周天让我jb开导你,你说,我咋开导,我本身就jb一混子,靠刀起家,用枪吃饭!”子然笑呵呵的长叹了一声,沉吟一下,继续说道:“军,今天撞人的不是黎小权,而是一个喝多了的普通人,你还会这么生气吗?”
林军听到这话,顿时一愣。
“军,我不说你,我就说说我自己!我是三十岁之前,十分想拿枪,但三十岁之后,却一百分的想把枪放下!不光是我,我估计白涛也jb这个想法。”子然喝着啤酒,皱眉看着窗外继续说道:“来,你看看这黑土地,我生在东北,长在东北,但到现在为止,我走过的地方,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第一次,我进少管所!妈了个b的,那时候咱热血少年,意气风发,坐班的管我,我他妈两拳就打过去!后来,管教给我戴上镣子,让我在便器睡!你知道我咋说的吗?”
林军还是没吭声。
“我他妈指着管教鼻子骂,艹你妈,哥们进来一回,要不给六十五斤的镣子砸上,那我还算改造过吗?”子然霸气绝伦的继续陈述着。
“咕咚,咕咚。”林军停顿了一下,继续喝着啤酒。
“第二次,等我再进了成年监狱,外面关系无数,我也不用打了,直接经济改造,呆的无比舒服!”子然叹息一声,沉默许久后,声音清淡的说道:“但你现在,再让我进去,我有的不是牛b,而是害怕。”
“害怕,你还崩了郭武子?”林军看向了子然。
“我他妈不崩行吗?!贺相霖除了跟我是最好的哥们,他还是我大哥!我留在他身边,就是开疆拓土的角色!而下面的人,一声声然哥叫着,这里面除了尊重,就他妈的是逼迫!逼迫着我,遇到他们解决不了的事儿,自己就要拿枪顶上去!因为我是子然,我是然哥!我得办一些他们办不了的事儿,才能让这声然哥,在豪森一直响亮!”子然铿锵有力的说道。
“你自己愿意!”
“我他妈不愿意,但是我没办法!”子然毫不犹豫的回击了一句,看着林军继续问道:“黎小权烦不烦人?我他妈告诉你,白涛比咱们还烦他,甚至比你更厌恶他!但他要生存下去,就必须依附黎家的关系!哪怕黎小权是坨屎,他也得笑着吃下去!”
“但我不是白涛,我他妈不用惯着黎小权!”林军扯脖子争辩道。
“……缅甸船票你有几张?能带走几个人?三个,还他妈是五个?”子然呛声问道。
林军无言以对,而车内也陷入长时间的寂静。
“……好久没出来了,我他妈也想走走。”子然看着辽阔的黑土地,指着波澜起伏的江面说道:“军,人家父母都认了,你还不认啥?”
“咕咚咚。”
林军喝着啤酒,眉头舒展,庞大的身躯缩卷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六个小时以后,五大连池火山口旁边,一家不知名的寺院里。
“施主,您要什么套餐?198的,有三柱小香,一件红绸披风,598……!”和尚放下明晃晃的鸡腿,小嘴油渍麻花,双手合十的说道。
“要最好,998的!”林军面无表情的回道。
“施主,您真虔诚,愿佛祖保佑于你,阿弥陀佛。”和尚深深施礼,宝相庄严。
“我虔不虔诚无所谓,佛祖拿钱能办事儿就行。”林军双腿跪地,认真磕头行礼,低声颂道:“我给你最好的套餐,求你佑我弟弟小岩,度生死关,活一世人。”
“咚!”
洪钟悠悠做响。
“阿弥陀佛。”和尚高声吟唱。
170 茂名与大旗(加更1)
要么说,人得有个信仰,别管是佛祖,还是三清,亦或是外国和尚耶稣。总之你得有一个,因为你虔诚祈求时,满足的是自己,而不是佛祖。
子然的谈话,宝相庄严的佛祖,让林军暂时迈过了这道坎。他在五大连池一连呆了两天,把走的地方都走了,能看的地方都看了。
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了所谓的江湖,子然撒欢了,整了一帮渔农,在满是碎冰块的江水中下网捞鱼。
而林军与沈曼站在不知道沉淀了多年的火山岩上,相互依偎,看着夕阳。
“军,你不觉得,咱俩的记忆越来越多了吗?”沈曼靠在林军怀里,虽然冻的瑟瑟发抖,但依旧留恋着夕阳的美丽。
“这次我要没出来,你咋弄啊?找人接盘啊?”林军闻着沈曼头上的香味,笑呵呵的问道。
“老公,我不知道,我能陪你走多远。因为爱情,它需要经历时间的考验,经历家庭的认可,还要经历生老病死,茶米油盐,我不确定,我们是否能走到终点,我只知道……现在的你,就在我眼前,所以,我只爱你以前的种种,和现在的每一分钟……!”沉醉于恋爱中的女人,几乎个个是诗圣。她们深爱,所以动情。沈曼闭上眼睛依偎在林军怀里,鼻子轻轻嗅着,甜蜜无比。
“……!”林军凝望远处云海起伏,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今天我在佛的面前许愿,不求三生石能让记忆永恒,只求你我爱情如夏花灿烂。”沈曼在胸前紧握,睫毛轻眨,在夕阳的余晖下美丽无比。
“……别做诗了,挺jb冷的。”林军憋了半天,也没把话接上,所以,直接选择放弃。
“你特么的……!”沈曼顿时磨了磨牙。
“行,我知道了,啥也别说了,啃吧。”林军撅着老嘴,直接怼了上去。
“滚犊子。烦人,就知道啃啊啃的……!”沈曼伸手轻轻扇着林军的小嘴巴。
“波!”
林军亲吻了沈曼的嘴唇,二人模糊的影像,宛若定格在了火山岩山之上,恒久存留。
……
呼兰市,某知名冰激凌厂。
一台丰田霸道停在办公楼下,而楼上办公室里,厂长正在接待两个市区里过来的人。
“茂名。你说这事儿……我他妈确实挺难整,张芳在我们厂子里干了也不少年了,人家都做到生产副主任了,你说,没点功劳,还没苦劳吗?”厂长插着手,脸颊挺为难的说道。
“呵呵,这事儿要好整,我还用找你吗?!”叫茂名的中年男子,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我就要一个结果,人整服了,张芳也就没事儿了,明白不?”
“……你说,这事儿要他妈漏了,我这厂子还能不能干了?”厂长还是犹犹豫豫的回道。
“大纲,我能求你的时候,那可是不太多的!你不开发一款新的货吗?食品批号一直有问题,咋样?咱俩换换?你给我办点事儿,我帮你跑跑批号?”茂名笑呵呵的问道。
“……你这不是逼着我犯错误吗?”厂子一听这话,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彩。
“呵呵,你跟我装个jb大尾巴狼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茂名看着厂长表情,顿时一笑,随后直接站起了身,迈步就往外面走。
“茂名,你别走啊,咱俩在研究研究,这事儿确实挺难办,不行,你给我分厂在整个营运证,我考虑考虑……!”厂长厚颜无耻的追着茂名喊道。
“先办事儿,其他的都好说。”茂名背着手掌扔下一句,随后大步流星的奔着楼下走去。
“操,净jb诱惑我!”厂长看着茂名走下去,嘀嘀咕咕的叹了口气。
……
楼下,茂名上了丰田霸道,车里还坐着一个人,他叫大旗,一年前从黎明监狱释放,后来一直呆在白涛这儿。
这个大旗,长的身材瘦小,看样也就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体重也就一百斤出头,看着就跟一副沾了人皮的骷髅架子差不多。
“说的怎么样?”大旗启动汽车,冲着茂名问道。
“能怎样,以物换物呗。”茂名松了松领口,语气随意的回道。
“这b事儿有点做损!涛现在办事儿,越来越偏了。”大旗撇了撇嘴,挺不屑的说了一句。整个国会,敢背后议论白涛的,也就他大旗一个人。
“……他有他的难处,你别背后啥都说。让别人知道不好。”茂名劝了一句。
“操!我看家里是捧臭脚的越来越多,说真话的越来越少!啥事儿我都懂,但他做的不对,就是不对!妈了个b的,那个黎小权就是个大傻b,这种人也他妈的能跟咱们吆五喝六的!你等我那天喝点酒的,非得找茬干他一顿。”大旗听着音乐,轻轻摇晃着脑袋,言语依旧直白的回道。
“……你快歇着吧!”茂名皱眉呵斥了一句,随即继续说道:“boss临时换将,咱俩给付饶挤到江北工地了,他心里能平衡吗?再说,这事儿本来公司就有异议!所以,咱们要低调的把事儿办了,回头,还得笑呵呵的拉着付饶,一起过来开庆功宴,这才是大家都好的路子!”
“你他妈现在越来越假惺惺的了!”大旗鄙夷的回了一句。
“呵呵。”茂名咧嘴一笑,摇了摇头。
说到这里,二人谈话到此为止。
……
冰淇淋厂,晚上下班的时候,叫张芳的副主任被厂长叫到了办公室。
“咋了,厂长?”张芳笑着问道。
“晚上招待几个客户,你也过去,一块聊聊。”厂长头都没抬的回道。
“行,几点啊?”张芳不到四十,她梳着小短发,看着精明干练,语气也很清脆的答道。
“再过一个小时吧,你到海天酒店订个包房。”
“行,我知道了。”张芳点头离去。
……
回到办公室以后,张芳给儿子打了个电话。
“喂,妈?”
“我晚上有个饭局,不能给你做饭了。 你出去吃一口吧,好嘛?”张芳商量着问道。
“行,没事儿,我找几个同学去看个电影。”儿子干脆的答道,随后思考了一下说道:“哦,我爸今天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给你汇钱了,你看一眼吧!”
“恩,我知道了。”张芳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五分钟以后,张芳在网银上查询了一下余额,果然看到一笔转账,而备注名却是……
周天!
p.s.:还有一章加更,9点前发!
171 神奇的案件
晚上,六点左右。
张芳在海天酒店,亲自迎接到了厂长,还有两个外地来的客户。
“桐总,马总。”厂长笑呵呵的介绍了一下。
“二位好,我们厂子最近单子有点多,招待不周,请多海涵啊!” 张芳笑容满面,连连与对方握手,说着客气话。
“呵呵,挺好,挺好。”两个老板惜字如金,脸上挂着笑容就迈步往里走。
而张芳有些疑惑,她托在后面冲厂长问道:“就咱们四个啊?”
“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有些话,你能听,但别人不能听。呵呵!”厂长粗略的回道。
“谢谢厂长提携呗。”张芳愣了一下,顿时感激的笑道。
“你工作能力有,又自己带着孩子,哎,也挺不容易的。”厂长看着张芳,却发自肺腑的叹息了一声。
张芳心里再次疑惑,暗骂厂长这个老炮,今天这是抽啥邪疯了,为啥总感觉他话里有话呢?是要潜一下吗……?
……
席间,张芳与两位老总谈话时应对自如,多年单身的奋斗经验,让她有着从容不迫,实在贴心的与人交往方法。
大家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很有共同语言,而张芳也深知对待这种客户,不能上来就谈钱,应该先聊起来再说。
一顿饭颇为顺利的进行到了晚上八点多,而两位老板似乎酒量一般,喝的有些晕沉。
“小张啊,你先回去,我们……再出去溜达溜达!”厂长小声冲张芳说道。
“啊,行,行!”张芳一愣,瞬间明白过来这帮中年男人,可能是要上青.楼了,所以,懂事儿的回道。
“哎,我说老显啊……咱还出去喝啊?”桐总打了个酒嗝问道。
“在喝会被,哈哈!”厂长笑着挽留道。
“操,我还有事儿呢,……我媳妇让我给他弟弟带来一些东西,我明天走了,一会得送过去啊!”老桐趴在桌子上,流着哈喇子说道。
“唰。”厂长一听这话,顿时冲张芳挤咕挤咕眼睛。
“哎呀,桐总,没事儿,你去玩你的,正好我回家,顺路就帮你送了……!”张芳懂事儿的接了一句。
“挺远呢。”桐总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整个呼兰也没多大,一脚油的事儿,东西在哪儿呢?”张芳笑呵呵的问道。
“在老桐车里呢。”厂长拿起老桐的车钥匙,随后扔给张芳,又冲着桐总问道:“你弟弟家在哪儿啊?”
“大洋路,海富小区……!”桐总想了一下,说出了地址。
“去吧,送完东西,你就早点回家!明天早上上班,你晚去一会也没事儿。”厂长冲着张芳摆了摆手。
“行,我知道了。”张芳拿着老桐车钥匙,应了一声就下了楼了。
十分钟以后,张芳在停车场找到老桐的车,随后在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皮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成盒没开封的礼品。
随即,张芳拎着死沉死沉的皮包,仍在自己的比亚迪上面以后,就再次把钥匙送了回去。
众人分开以后,张芳开着小车,用导航找到了老桐所说的地址,随后在楼下拨通了桐总亲戚的电话,等了大概五分钟,那个黑色手提包,就被人接走了。
一件小事儿,就这么过去,而晚上张芳回家疲惫不堪,一觉就睡了过去。
……
第二日一早,张芳按时上班,但人刚到就被厂长叫进了办公室。
“哎,昨天晚上,老桐跟咱吃饭的时候,你看见他手里拎东西了吗?”厂长皱着眉头,疑惑的冲张芳问道。
“没啊,咋了?”张芳也是一愣。
“这b养的昨天晚上喝大了,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他没了点东西,是一个红色的皮包!”厂长坐在办公椅上回道。
“那我可真没看见,昨天晚上,我接你们的时候,他手里啥也没拿啊!”张芳仔细回忆了一下,随即摇头说道。
“肯定没拿是吧?”
“对,肯定没拿!?”张芳干脆的回了一句,随即问道:“他丢啥了?”
“他也没说清楚,算了,反正咱俩也没看见,说不定他喝懵b了,不知道落在哪儿了。”厂长随意的摆了摆手。
“那我出去了昂!”张芳完全没当回事儿的应付了一声。
“行,你去吧。”厂长点了点头。
……
繁杂的工作开始以后,张芳就完全把这件事儿忘了,但中午刚吃饭之时,警察竟然也来了,并且在办公室里对张芳进行了询问。
“昨晚和桐先生吃饭,你是不是也在场?”
“对啊,咋了?”
“他丢了三十万货款,还有两块浪琴手表。”警察面无表情的回道。
“啊?”张芳惊愕。
“你看没看见?”
“没看见!”张芳干脆的摇了摇头。
“张女士,我必须得跟你说一下,三十万的现金,加两块好几万的表,这可不是小事儿,你得好好说!”警察皱着眉头,语气挺淡漠。
“你们什么意思?”张芳顿时火了。
“没意思,在口供上签字吧。”警察沉默一下,将口供本递了过来。
……
当天晚上,冰激凌厂出大货,所有员工照常加班,而原本轮不到自己岗的张芳,却被厂长打了招呼,特意让她,还有另外几个车间主任,一块监督货品走下生产线。
直到这时,张芳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首先她自己做事儿,问心无愧,第二,工厂临时加班,每个月都要发生几次,所以,她完全没有别的想法,还在第一线上认真的工作着。
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噩耗突然来临,呼兰市刑警队,在工厂找到了张芳,直接说道:“你得和我们走一趟!”
“为什么?”张芳一愣。
“钱,就是你偷的!已经在你家里翻出来了,到了刑警队,你就啥都明白了!”刑警烦躁的扔下一句,直接掏出了手铐子。
而两个小时以前,张芳的儿子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快递,他顺手就把快递扔在了家里,但这个快递的运单号是假的,是随便贴上去的,而且送货人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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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极度诬陷
刑警队审讯室里,张芳戴着手铐,完全懵了。
“你还不承认?就是没偷,是吧?”刑警喝着茶水问道。
“你们搞错了!我都不知道,家里有这个东西!”张芳极力解释着。
“错了,是吗?”刑警点了点头,随后从档案袋里拿出一摞子照片,直接拍在审讯椅上喊道:“来,你看看,你还认不认识你自己!”
“唰。”
张芳低头扫了一眼,只见监控录像截出来的黑白照片上,自己打开桐哥的后备箱,拿出那个包裹的影像非常清晰。
“还嘴硬吗?”刑警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这是帮桐总给他家里人送东西,那里面全是一些礼盒之类的!”张芳只粗略的扫了一眼,随后声音尖锐的喊道。
“别他妈扯淡,桐先生在这儿压根没亲戚!他让你送什么礼盒?车钥匙你拿没拿?”刑警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拿了,但那是厂长给我的!”张芳完全说不清楚了,急得噼里啪啦直掉眼泪。
“啪!”刑警再次把厂长的口供拍在桌子上,随后喝声说道:“来,你看看,你们厂长的口供里有没有,让你拿车钥匙这一条?”
张芳迅速接过口供翻找,她连续扫了三四遍,确实没看见厂长的口供里提过车钥匙,只说自己出去了一趟,随后就匆忙的走了!
“东西放在你家一天多!你说你完全不知道,这他妈合理吗?照片在这儿摆着,你去桐总车里拿东西!中午,我录你口供,你为啥没说?既然招待客户,饭局没散,你又为啥提前离场?这么多证据摆在这儿,你还跟我狡辩?”刑警把证据收拢,指着张芳说道:“不算两块手表,光三十万现金,就能打你个数额巨大盗窃罪!五千块钱一年,一算算你得判多少年!二十四小时之内,你得进看守所,你要不说,我就不问了,自己想吧!”
“你们冤枉我!诬陷!”张芳小手紧握,歇斯底里的喊道:“我没偷!!没偷!我跟我儿子单独生活这么多年,所有赚来的钱都是干净的!别人的东西,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刑警根本没搭理她,将证据链放在档案袋里,转身就走!
“为什么整我,为什么?”张芳回忆起昨晚厂长找自己的细节,双手牵动着手铐,十分不解的喊道:“为什么诬陷我!”
……
当天晚上,周天正在酒厂弄手头工作之时,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咋了,儿子?”周天挺高兴的问道,因为儿子很少给他打电话,一般只有要钱的时候,才愿意想起他。
“爸,妈被抓了,说是盗窃!”儿子瞬间崩溃的嚎了起来。
周天闻言呆愣。
十分钟以后,于亮开着汉兰达,与周天火速奔着呼兰赶去。而呼兰这个地方,虽然本地人习惯称它为市,但它10年以前,就被归纳为h市的行政区,所以,两地相隔不远,中间只隔了松花江和江北开发区。
……
晚上,十点左右,周天与于亮赶到了冰激凌厂,他下车以后,急需了解情况,所以就找到了厂长。
办公室里,厂长热情的接待了周天和于亮。
“你是张芳的……!”
“前夫,我们离婚很多年了。”周天简洁的陈述了一下关系。
“坐!”厂长指着椅子说道。
“哎,好。”周天虽然心里急的如火上房,但并没有慌乱。
“小张这个事儿吧,我也搞不太清楚。昨天晚上,我带她见了两个客户,她提前走了,然后人家的货款就丢了,三十万现金!”厂长沉吟了一下,无耻的目光,非常坦然的看着周天。
“恩恩。”周天木然的点了点头。
“这事儿,今天早上我就问过小张,她说她没看见,我也就没当回事儿!谁知道,晚上的时候警察就给她抓走了,弄的我也是措手不及!你来之前,我还找关系打听了呢。唉!”厂长似乎挺心力交瘁的叹了口气。
“……!”周天目光有些阴霾的看着厂长,没吭声。
“小张是厂子里的老人,我的得力干将!我相信她的人品,这事儿肯定是有误会。你放心,我在本地也有点人脉,我会帮她好好打这个官司的!”厂长看着周天,喝了口水。
“……显厂长,我能见她一面么?”周天沉默一下,缓缓问道。
“额,你先别急,我再联系联系……!”厂长没有了刚才的豪气,厚脸皮的一笑,直接推了。
“那不麻烦了,事儿我也了解了,你忙吧,我先走。”周天直接站起了身。
“别着急,真不是她拿的,肯定就没有事儿,咱得相信法律!”厂长从凳子上站起来,准备送送周天。
“啪!”
周天用手轻推了一下厂长胸口,随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太客气了!”
厂长一愣,站在原地没动。
“你和我,都已经过了人到中年的年纪,膝下也有儿女,也有老婆。什么事儿,别干的太损!要不,报应来了,你接都接不住!”周天半头白发,嘴唇抽动的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厂长咽了口唾沫,双手背着,嘴里一句话都没有。
楼下,车上。
周天坐在副驾驶,手掌挡着眼睛,神态疲惫不堪。
“这个厂长……?”于亮试探着,把话问了一半。
“就是他弄的!”周天干脆的回了一句。
“滴玲玲!”
就在这时,周天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迅速用手掌胡乱的揉了一把脸,然后脸上立马挂着笑意说道:“儿子,你妈没事儿,我都打听了,可能是有点误会!你放心吧,我正在办着呢!”
“爸……!”儿子顿时嚎啕大哭。
“你看,我不跟你说,没事儿了吗?你哭个啥?”周天皱眉问道。
“爸,不知道为啥,我被学校劝退了!”儿子十分委屈的喊道:“我表演成绩一直班里前十,文化课甩其它同学一大截,怎么就突然劝退我了……!”
周天听到这话,久久无语。他双眼眨动,嘴唇蠕动两下,语气有些结巴的回道:“那,那玩应,劝……劝退了……咱就再找呗,反正也是自费的学校,爸给你拿钱,咱考中戏!”
ps:感谢小4,一乐,和大家的红包昂。容攒两章存稿,阿弥陀佛。
173 妥协
汉兰达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而刚与儿子通完电话的周天,身体缩卷在车座上,手掌哆嗦的拧开了他天天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两颗白色的药片后,直接生嚼了。
吃完以后,周天颤抖的手掌,明显稳当了不少。
“叔,你先回去吧,我去跟那个工厂老板谈谈!”沉默许久的于亮,突然说了一句。
“叔能用你干这个事儿吗?”周天停顿了一下,声音沙哑的回道。
“我能张嘴,就说明咱俩的关系,值这个事儿!他怎么整的事儿,我就怎么让他圆回来!”于亮十分认真的说道。
“没用了!”周天叹息一声,目光盯着风挡玻璃,有些失神。
“什么没用了?”于亮一愣。
“整事儿的还是白涛,酒厂……保不住了!”周天使劲儿揉了揉脸颊,随即说道:“整我前妻,拿我儿子说事儿,你让我怎么防?!”
“你要把酒厂……?”于亮瞬间明白过来周天的意思。
“对,我真尽力了!”周天停顿一下,皱眉说道:“社会资源,上层关系,资金贮备,咱都跟白涛差的太远!生活不是狗血剧,咱弄不过他,就是弄不过!”
于亮无言。
“方圆出事儿,是因为酒厂,小岩出事儿,也是因为酒厂!你们管我叫声叔,可隋文波仅仅是我的朋友,所以,它给我的担子,我不能加给你们身上,更没义务让我前妻替我背锅……我坚持过,尽力过,就算对得起老隋了!”周天声音饱含疲惫。
“叔,这么大的事儿,你是不是应该跟军商量商量?”于亮沉默半天,缓缓问道。
“谁都能告诉,但你唯独不能告诉他!”周天拍了拍于亮的大腿,继续说道:“我的事儿,我自己解决!”
“你怎么解决?”于亮皱起了眉头。
“……亮,你叔,是向这**的社会妥协,是向对酒厂虎视眈眈的黎家妥协,而不是他白涛!论资本,我是不如他!但他让我低头的同时,我也要给他砸上一颗,不拔下来疼,但拔下来还流脓的钉子!”周天铿锵有力的回道,双眼蕴藏着无尽怒火。
于亮看着周天有些愣神,因为他很难见到周天血性的一面,更难见到他用如此话语表达自己的情绪。
“去江北,白涛工地。”周天停顿数秒,干脆的指挥道。
“嗯?”于亮瞬间呆愣。
……
国会里。
茂名接到了冰激凌厂长的电话。
“周天来过了,他已经琢磨出是咋回事儿了!”厂长直接说道。
“他也不傻,肯定能明白过来啊!”茂名顿时一笑。
“我给他透点风,让他主动找你谈谈?”厂长再次问道。
“涛boss换将,他心里有数!我找他谈,那就不值钱了,要等他找我!”茂名干脆的回道:“他媳妇在里面,儿子的学校也jb完犊子了,这时候,急的是他!五百万的价格,呵呵,我估计还能往下压点!”
“我说,你差不多就得了呗!茂名,千万别**,哥身体真跟不上了,我可听说那个林军不是啥善茬!他要整我,那我没招,只能暂时住在你家,寻求人身保护了!”厂长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呵呵,行。”茂名鄙夷的撇了撇嘴,随即直接挂断电话,心情不错的哼起了歌:“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
……
江北工地。
“你在车里等着,我单独进去谈。”周天冲于亮嘱咐了一句。
“我跟你上去吧?”于亮有些不放心。
“哈哈,不用。你天叔只要自己不想折,那能让我折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周天狂浪不羁的扔下一句,转身就下了车。
于亮坐在汉兰达上,看着周天背影,长叹一声说道:“ 什么时候,我们能不为难这些普通人……!”
周天进了工地,一边往办公楼的台阶上走,一边拨通了林军的电话。
“喂?咋了,想我了?”林军心情恢复的不错,龇牙问道。
“嗯,想你了,但主要还得麻烦你点事儿!”周天言语一如常态的说道。
“啥啊?”林军一愣。
“你帮我去沈阳一趟呗,我儿子嫌黑艺校的教学水平低,看我挣了点钱,非得要去沈艺,说那里有进本山法眼的机会。我这也没空,你去帮我看看呗!”周天商量着问道。
“操,你真能使唤我,我在五大连池呢,离沈阳多远呢?”林军挺不乐意的回道。
“别墨迹,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我特么要是能走开,我用你啊!”周天没好气的骂道。
“头一次见到使唤人的这么牛b,你给我报销路费昂!”林军只能妥协。
“行了,你要联系上学校的关系,就再给我打电话吧。没啥事儿了。”周天低头回道。
“家里咋样啊?”
“挺好的,没啥事儿。”周天果断的回道。
“行,那你就受累吧,我去完沈阳就回去。”林军还挺乐呵。
“……军,好好的吧。”
“你说啥?”林军有些没听清。
“没事儿了,就这样吧。”周天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随后直接挂断了手机。
“神经病啊?怎么神神叨叨的。”林军冲着电话嘟囔了一句,随后立马冲着沈曼喊道:“媳妇,你给我查查沈艺的官网,看看负责招生的是谁……!”
……
工地,办公用的小二楼里。
“先生,你找谁?”捧着咖啡的文员,回头冲着周天问道。
“我找付饶!”
“……你是?”
“我叫周天。”
“付总休息了,下班了,你明天再来吧。”文员摆手回道。
“你告诉付饶,就说我来找他,他就不会再休息了。”周天笑着拿过文员的咖啡,自己喝了一口说道:“谢了,你再冲一杯吧!”
文员皱了皱眉头,随后也没敢怠慢,踩着高跟鞋就冲楼上跑去。
……
五分钟以后,付饶在床上被迷迷糊糊的叫醒,揉着眼珠子骂道:“什么事儿啊?都他妈跑我屋里来了?”
“楼下,有个叫周天的见您!”
“谁?”付饶一愣。
“周天!”
“扑棱!”
付饶一听这话,直接穿着线裤,就从床上窜了起来。
174 让人无法读懂的天叔
十分钟以后。
周天和付饶在办公室里见面,而此刻的付饶已经西装革履,甚至还特意洗了一把脸。
“找我干嘛?”付饶直接问道。
“呵呵,还能干啥,我服了呗。”周天咧嘴一笑。
“……!”付饶插手看着周天,也是一笑。
“既然服了,那咱就谈谈细节吧,合同我是直接撕了,还是把酒厂股份转给你,怎么都可以!”周天搓着手掌,云淡风轻的说道。
“……这事儿我不管了,你应该找茂名谈!”付饶沉吟了一下,舔着嘴唇说道。
“呵呵,你不想管了,为啥还见我啊?”周天顿时笑了。
付饶歪脖看向周天,没有吭声。
“相比茂名,我其实更稀罕你,因为你起码没他那么下作,没动我家人。”周天喝了口咖啡,语气平淡的说道。
“我帮你问问吧。”付饶听到这话,沉默许久后应了一句。
“五百万,我要现金!不转账,也不要卡。”周天直接站起了身。
“……钱太多了吧?”付饶顿时一皱眉头。
“第一,我信不着你们,第二,拿完钱我就准备走。明白了吗?”周天干脆的回道。
“呵呵,也是,人家隋文波之所以给你酒厂,是为了让你重铸辉煌!现在你卖了,那人家元老能干吗,亲戚能干吗?走了也好,起码不用把钱还了。”付饶冷笑着,点了点头。
“明天晚上之前,我前妻得出来。后天早上,你拿钱,咱俩办事儿。”周天扔下一句,推门就走了出去。
付饶看着周天离去的背影,沉默半天以后,直接拨打了楼下文员电话,随即说道:“备车,我回一趟市区!”
……
两个小时以后,某会所内。
白涛抽空见了最近被“流放”的付饶,但二人交谈了十分钟以后,白涛直接推了剩下的应酬,与付饶私密的聊了起来。
“你说事儿成了?”白涛有些惊讶的问道。
“嗯,成了,周天找我了,要五百万。”付饶笑呵呵的点头回道。
“咕咚。”
白涛端起水杯,喝水之时杯子挡住了他兴奋的目光,一饮而尽后,白涛轻飘飘的点头说道:“成了就好!”
“他让我后天开合同,但明天他前妻必须得没事儿。”付饶搓了搓手掌,目光死死盯着白涛。
而白涛听见这话,顿时眉头一皱,沉默半天后说道:“他媳妇的事儿,是茂名找的关系,这事儿……不好办啊,哈哈!”
“哥,龙龙没了,我没说啥!求满北伐放了肖六子,我差点没给人家跪下!……事儿我也干了,你要说,茂名想签最后的合同,那行,那我继续在江北工地撅着,让他找周天谈吧。”付饶停顿数秒后,直接站了起来。
“……你坐下!”白涛拉着付饶,皱眉呵斥道。
付饶看了看白涛,随后又抿嘴坐了下来。
“饶,你得让哥把一碗水端平了啊!”白涛拍着付饶的大腿说道。
“……哥,我没委屈嘛?你让我去江北,我多说一个字了吗?”付饶嘴唇抽动的问道。
白涛注视着付饶良久,随即点了点头回道:“行,我明白了。后天,还是你跟周天签合同。”
“哥,谢谢!谢谢你让我把这口气出了,要不,我在国会抬不起头了。”付饶沉默许久后,低头回道。
白涛看着他,没再吭声。
……
二十分钟以后付饶离去,但他走后没多久,茂名就和大旗从国会赶到了会所。
“咋了,哥?”茂名嬉皮笑脸,搂着白涛的脖子,亲昵的问道。
“啊,今天国会生意怎么样?”白涛剪着手指甲,随口问道。
“挺好的啊!今天卖了也得十来个吧,刚过完年开春,淡季!”茂名笑呵呵的回道。
“……哦,那啥,呼兰那边的事儿,你抓紧结尾吧!该谢的人,一定道谢。该拜的山头,也都给插上香。明天,让张芳出来吧。”白涛依旧挺随意的说道。
茂名听到这话顿时一愣,随即不解的问道:“为啥啊?”
“周天找我了。”白涛笑着抬头回道。
“找你了?”茂名疑惑的看着白涛,眼中闪过非常复杂的情绪。
“嗯,你来之前,他刚走。”白涛点了点头。
“哦!”茂名依旧盯着白涛,双眼来回眨动的点了点头回道:“行,那我知道了。”
“嗯。”白涛也点了点头。
“那签合同谁签啊?”茂名再次问了一句。
“我就跟他办了,你不用管了。”白涛依旧把问题揽在了自己身上。
“呵呵,行。”茂名脸色苍白的笑了一下,双手从白涛的肩上拿起,语气挺高兴的说道:“事儿成了就好!”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你做过的事儿,哥,心里有数。”白涛补充了一句。
“那有啥辛苦的,没事儿。”茂名咽了口唾沫。
“涛,不是我说你,咱也算有点段位的人了!办啥事儿不能光图效果,也得考虑个名声不是,你说人家张芳……!”大旗沉默半天后,实在有点忍不住的要插嘴。
“我一会还有点事儿,你俩先回去吧。”白涛扫了一眼大旗,直接站起了身。
“你看,我一说话,你就走!你烦我啊?”大旗扯脖子问道。
白涛根本没搭理他,推门走出了茶室。
几分钟以后,茂名背着手和大旗往外面走,脸色阴沉的吓人。
“你咋的了?刚才我看你在屋里就不太对劲。”大旗皱眉问道。
“嘟嘟。”茂名没有回话,而是直接用电话拨通了江北工地的前台座机。
“喂,你好?”
“我是茂名,付饶在吗?”
“哦,名哥,那个付总出去了。”前台的文员答道。
“这个点,他咋出去了?”茂名皱眉问道。
“刚才有个人过来找他,他见完以后就回去市区了啊。”
“什么人,你认识吗?”茂名再问。
“好像叫周天。”
“嘟嘟。”茂名听到这里,直接挂断了电话。
“咋了?”大旗紧跟着问道。
茂名站在原地,伸手摸了摸脑瓜子,鼻孔喘着粗气,目光无比阴霾的一脚闷在了霸道的车门上。
“嗡嗡!”
汽车警报尖锐的响起。
“你他妈疯了,踹车干啥?”大旗不解的骂道。
“我艹你妈!真他妈不要脸,事儿他没办明白,让涛给整下课了,还能在工地混个官当!我他妈接手,是又搭关系,又搭钱的!这才刚整出效果,他jb横插一杠子,突然截胡了!!我他妈换来啥了?一句辛苦了!你听见了吗?”茂名暴跳如雷的骂道。
楼上。
白涛从阴暗的落地玻璃后面,一面喝着茶,一边看着暴躁如雷的茂名,沉默许久后,正色说道:“周天这个人,不简单啊!”
……
江北公墓。
“哗啦啦!”
周天冲着隋文波的公墓,泼洒着白酒,地上燃烧的纸钱,映出周天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颊:“文波啊!我老周有负你的重托……咱的地,还是卖了……我这一辈子也没给谁承诺过,但你都死了……哥们不能骗你这个死人……昭华酒厂已经刻在了我的心里,再等等吧……我终有归来之日。等我羽翼丰满,重铸铠甲,我带着昭华的辉煌,看老友你再闭一次眼睛……!”
175 网
纸尽,光灭,墓地之中再次回归黑暗。
一个人影贼眉鼠眼的走来,裹着风衣,低头到了周天身后,烦躁不堪的问道:“死冷的,你特么叫我来干啥啊?”
“唰?”周天回过头,指着隋文波的墓碑问道:“敬杯酒啊?”
“……!”人影扫了一眼墓碑,皱眉问道:“扯这个干啥,有事儿说事儿。”
“你手里那点b资本,就是让人用完再扔的货,我有个建议,你想不想听听?它跟钱有关,与前途有染。”周天笑呵呵的问道。
“……!”人影顿时沉默,低头点了根烟。
“咕咚。”周天拿起剩下的白酒抿了一口,随后搂着人影的脖子,笑呵呵的交代了起来。
人影脸上表情变幻不定,眉头一直紧皱,但却没有打断天叔。
……
二十分钟后,周天裹着棉服,打着喷嚏,一个人走下了公墓小山。距离大门口挺远的地方,于亮一直等待着。
“咣当。”周天关上门,搓了搓手掌,挺乐观的说道:“妈了个b的,太冷了,上完坟,我也算对得起老隋了,走吧!”
“去哪儿啊?”于亮尽心尽职的给天叔当着司机。
“还能去哪儿,困了,回去睡觉吧。”周天干脆的回道。
“你不用看看你儿子去?”
“他现在年纪还小,体会不到亲情!妈妈,出这么大的事儿了,我忽悠他两句,他就信了。呵呵,跟他呆着,他该嫌我腻歪了!”周天笑着答道。
“……!”于亮默然无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走吧。”周天催促了一句。
“刚才上山的是谁啊?”于亮挂上档,随口问道。
“……你看见了?”周天一愣,笑着问道。
“没有,你想说,就说了。”于亮简洁的回道。
“一个熟人。”周天答应了一句,随后规矩的扣上了安全带。
“我看着背影也挺熟悉,算了,走吧。”于亮没有再次追问,拉着周天离开了公墓。
……
于亮对周天,先是不太满意,后来是惊愕,那么到了现在就只剩下钦佩了。因为往往很刚猛的人,他反而会对那些看似柔弱,但胸有韬略的人格外尊敬。哎,你看,张飞那么猛,但他就尊敬士人,不论野史,或是正史,都记载张飞对文人一直礼数有加。反而对那些出身相对低微,言谈举止粗鄙的人不屑一顾,经常不是打,就是骂。而关羽则是恰巧相反。这事儿很难说清楚,估计也是一种畸形的互补。
人一旦有了反常举动,最亲最近的人一定会有所察觉。于亮除了对周天尊重以外,大家摸爬滚打这么长时间,也有了一定感情基础。所以,他总觉周天要弄把事儿,而且不会跟自己说。
所以,于亮这两天,一直在紧跟着周天,而且他还不能跟张小乐等人说,因为周天让他先别声张。
眨眼间,两天时间一闪而过,而张芳也被弄了出来。她进去的离奇,出来的更他妈离奇,也很难说清楚这是什么规则。
但张芳这边一出来,付饶就联系了周天,二人约定在江北工地见面,准备把大合同一次性弄完。
周天如实赴约,还带着于亮。
财务室内,于亮低头点着五百万现金,而周天与律师,财务,还有付饶把繁杂的合同也一次性弄了利索,在这中间根本没走隋文波弟弟的那套流程,直接是股份转让。
大合同一签完,付饶心情明显好了不少,看着周天也挺满意的说道:“你说,咱费这劲儿干嘛?你早这么干,咱也不至于走到这步!艹他妈的,这年头,凡是能见银子的买卖,我们不干,那别人一样干!贺相霖如果有吃下这块地的胃口,你说,你们现在还能是朋友吗?”
“呵呵。”周天一笑,没说什么。
“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们这段时间不好受,我们也不痛快。继续扯下去没意思,你说呢?”付饶还把话往回拽了拽,显得自己一伙挺仁义。
“……恩。是这么个理!”周天搓着手掌点了点头,随后从钱箱里拿出一摞钞票,突然问道:“你不留点啊?”
付饶顿时一愣,似乎没太反应过来。
“你留点也没人知道,呵呵。”周天怪异的笑了笑。
付饶听到这话,瞬间明白过味来,随即他撇嘴回了一句:“我吃的是白家的饭,拿的自然是该拿的钱!”
“呵呵,行。”周天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整点人,帮我把钱抬车上。”
……
二十分钟以后,周天和于亮带着整整五百万现金离去。
“一箱是一百,拿出二百,留下三百,咱俩酒厂走一趟!”周天拿着笔和纸,一直在低头写写点点。
“行。”于亮没有废话的应道。
下午,酒厂财务办公室。
两百万的现金摆在客厅内,周天坐在光秃秃的破椅子上,喝着茶水,看着财务老刘,也就是当初隋文波死之前转让股份的证明人。
“远山,咱俩长话短说。”周天叫出了老刘的名字。
“……还说啥啊?厂子都卖了。”老刘情绪很低落的说道。
“厂子卖了五百万,但这钱,我一毛也没权利拿!老隋把厂子给我,我没按照他的遗愿干完,所以,现在厂子被迫卖了,我能做的就是把钱还给你!”周天说道这里沉吟了一下,随即继续说道:“还剩下三百万,今天我没拿来,是因为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老刘有些发懵。
“厂子总共欠账大概七百多万,这还不算最近一两年拖欠员工的!这些窟窿,五百万肯定堵不上!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地皮白涛拿了以后,是为了司法系统重建的工程项目,这边要弄一个区公安局,一个法院,还有一个检察院!”周天粗略的解释了一下。
“然后呢?”
“我给你的主意是,你先别拿着这两百万还账,因为也还不完!酒厂关门以后,你出面组建小的地产中介公司,等白涛这边的盘一竣工,你以公司名义,在周围写字楼的一层二层,连续大买断房产!下手要快,要不惜资金!”周天目露精悍的目光,语气沉稳异常的说道。
“买房子干嘛?”
“配套司法机构构建完成,直接带动的行业是什么?”周天干脆的问道。
刘财务彻底懵了,还是没反应过来。
“我告诉你,是律师事务所,是关联行业!你快速买进地产以后,只要地点选的好,不出半年,这边的律所会遍地开花!到时你要抵住诱惑,只租,不卖。那脖子上挂着律师证的法律毕业小学生,会让你三年之内,还清酒厂债务,五年之内,完成基础资本积累!钱,可以生钱!”周天插着手掌,思考了一下,继续嘱咐道:“当然,地产买进的时候,你会遇到一些问题。比如好地点的写字楼,一定会有猫腻,这中间涉及到回扣,内部购买等诸多问题,那时候,你要琢磨好,这手里的钱该怎么花,花到什么地方。”
“……对啊!我他妈咋就没想到呢,中法院旁边的商务楼里,现在全他妈的是律师事务所啊!”刘财务恍然大悟。
“你买房的时候,剩下的三百万,会陆续给你打过来,直到全部付清为止!”
“你刚才还没说完,你的条件呢?”刘财务紧跟着问了一句。
“条件有两个,第一,五百万我全还给你了,本身我并不欠你任何人情了,也不欠老隋的人情了!而我为人现实,所以,我给你出的主意不能白出。你的公司注册以后,我会让我的朋友,无偿持股百分之四十,就算,我向你要的顾问服务费。有毛病吗?”周天很冷的问道。
“没毛病!”刘财务想了一下,干脆的点头。
“好,那么说说第二点,我今天给你两百现金的事儿,你要跟别人撒个慌……!”
“怎么撒?”刘财务皱眉问道。
“你过来。”周天直接勾了勾手,随即在他耳边小声交代了起来。
……
傍晚,周天和于亮离开酒厂,他张罗着说道:“妈了个b的,事儿也算弄完了,咱俩去我那儿喝点!”
“……你心真大。”于亮无语的回了一句,也没拒绝。
“哈哈!”周天大笑,左手搂着于亮的脖子,但右手攥着的手机却刚刚给付饶发完短信。
176 镰刀
家里。
周天做了点饭菜,虽然很简单,并且很难吃,但于亮还是和他喝了点小酒。
“这厂子也卖了,下一步你有啥打算啊?”于亮夹着花生米问道。
“滴玲玲。”
就在于亮话音刚落的时候,周天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皱眉接了起来说道:“恩,钱你不是拿走了吗,什么问题?……但我不方便过去,恩恩,行,我知道了。”
“怎么了?”于亮一看周天脸色有点不对劲儿,顿时抻脖子问道。
“下午,我把剩下的那三百个,交给了一个朋友。这你是知道的,钱全是现金,他放在家里不方便,想分出去一部分。我不好过去,你去一趟呗。”周天商量着问道。
于亮听到这话,脸色潮红的死死盯着周天。
“你看我干什么?”周天一愣问道。
“你把电话给我!”于亮伸手说道。
“干嘛啊?”
“你就说给不给吧!”于亮坚持的伸出了手。
“呵呵!”周天顿时一笑,随后毫不犹豫的把电话扔了过去。
于亮接过周天的手机以后,第一时间调出了刚才的通话记录,随即皱着眉头愣了一下,直接按了回拨键,但目光依旧盯着周天。
而周天则是一口小酒一口菜,样子轻松惬意。
“喂,天?”回拨过去的电话很快接通,一个中年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刚才打电话干嘛!”于亮依旧看着周天,冲着电话问道。
“你谁啊?刚才我不是和天儿通的电话吗?”对方一愣。
“我是他朋友。”于亮答道。
“事儿你问他吧,我都跟他说了,我要分出去一部分,让他快点来吧。”电话里的中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随即挂断了手机。
于亮听到这话,脸色缓和了不少,放下手机以后冲周天说道:“真是你朋友打的,你没跟我整事儿?”
“我骗你干啥,快去吧。”周天打了个酒嗝。
“……在哪儿啊?”于亮站了起来。
“宏图小区,到了那儿,你给我打电话,我让他过去接你。”周天随口答道。
于亮看着周天,端杯将剩酒一饮而尽,随即依旧认真的问道:“你千万别跟我整事儿,我脾气可不好!”
“哎呀,你真磨叽!快去吧,回来我再跟你谈谈后面的事儿。”周天催促着摆了摆手。
“行,你先歇会吧,回来再喝。”于亮拿着车钥匙,转身就要走。
“哎,你等等。”周天好像想起了什么,突兀间叫住于亮,随后从外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一边拍在桌子上,一边说道:“三百个不是小数,没有个字据,他不踏实,我也总感觉心里少点啥!这是我补的字据,你拿着让他签个字,回头给他留个底,再拿回来一份就行!”
“恩!”于亮一看周天还准备了字据,所以心中疑虑更加烟消云散,随即,拿起信封就走了。
……
三间平房内,灯光明亮,酒越喝越少,菜越放越凉。
“咣当!”
于亮刚走没多一会,外屋房门再次传来响动,而周天依旧低头吃菜喝酒。
“唰,唰!”
付饶带着两个青年,穿着皮夹克,背手走进了室内,扫了两圈屋内的陈设,随后直接坐在周天前面问道:“钱拿到手了,看样你心情不错啊!”
“呵呵,那肯定是不错啊。”周天停顿一下,放下了酒杯和筷子。
“你在短信里跟我说,茂名在你跟我签完合同之前,还找过你,让你撇下我单独跟他谈,真有这事儿吗?”付饶点了根烟,皱眉看向周天问道。
“你说呢,呵呵?”周天笑着冲付饶问道。
“……你俩说啥了?”付饶抽了根烟,表情平淡的冲周天问道。
“隋文波死了,你有没有责任?”周天脸颊因酒精的作用越发红润,他目光盯着付饶,突兀间问道。
“你怎么又扯这上面来了?我和你谈的是茂名的事儿!”付饶一愣。
“先谈隋文波,再唠茂名!”
“谈他有啥用啊?人都死了。”付饶有点烦躁。
“一家三口,活活烧死!你晚上睡觉不害怕吗?”周天死死盯着付饶。
“……那是无心之过!”付饶沉默一下,皱眉回道。
“妈了个b的,死了三个人,你一句无心之过就能翻篇?!”周天突然吼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付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啪!”
一声轻微的声响泛起,周天抓住了桌子底下的东西。
付饶顿时感觉不对劲儿,蹭的一声就从凳子上窜起。
“我的意思就是!当一件事儿的公道,我们通过正常途径,无法得到满足之时!那他妈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以牙还牙!”周天突然暴起,手持短小的镰刀,猛然抡了下去。
“操!”
付饶本能向后一躲!
“噗!”
镰刀锋刃直接扎进付了饶小臂,他踉跄着后退一步。
“挺住,别倒!再来一刀,咱俩谈谈方圆腿的事儿!”周天怒吼一声,瞪着眼珠子,猛然再次抡下了镰刀!
“噗!”
付饶身体向后仰着,连续两步踉跄以后,身体失去了重心,而双腿连带着板凳应声而倒。周天紧随其后剁下来的镰刀,直接干进他的肩胛骨,当场血流如注。
“呼啦啦!”
另外两人猛然冲上,伸出双手要按住周天。
“咣当当!”
周天掀翻饭桌,横抡两下镰刀,直接逼退二人。
“扑棱!”
付饶顿时从地面窜起,身体完全感受不到两处伤口传来的疼痛,迈步就跑。
“要他妈不是我拉着军,就你和黎小权这b养的,早他妈在残联开会了!”周天迈步就追,右手高举镰刀,奔着付饶后背就是一下:“你知道我们面对小岩父母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刀,我也有,放着能切菜,逼急了,就能干死你!给我立正,艹你妈的!
“噗!”
付饶感觉后背一凉,身体前倾,脑袋拱开外屋房门,直接钻了出去。
“呼啦啦!”
另外两人拿着小破军刺,根本插不上手,只能狼狈不堪的跟着付饶,尥蹶子就往路上窜。
周天手持带血的镰刀,钻出房门,迈步就追。
177 智者的锋刃
面包车行驶在街道上。
于亮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盯着风挡玻璃,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儿,他总觉得哪里出现了问题。
五秒以后。
吱嘎一声急促的刹车噪音响起,于亮拿出手机,翻出刚才存上的接头人号码,并没有立马回拨过去,而是直接去了一家超市话吧,用他们的电话,再次打了这个座机号。
“嘟嘟!”
忙音响起,于亮皱眉等待。
“喂?”电话里再次传来了刚才那个中年的声音。
“我市局刑警队的,你这是哪儿?”于亮压低声音问道。
“我这是小卖部啊?公用电话!”中年随口回道。
于亮听到这话脑子嗡的一声,他突然明白了过来,周天早都安排好了一个小卖部,随即跟他自己演了一出双簧,从而把自己支开了。
“啪嗒!”于亮挂断电话,直接奔着面包车跑去,随后准备赶回周天家里。
“艹你妈的,哎,哎,哎,傻b,你他妈还没给钱呢!”老板披着外套追了出来,随后破口大骂道:“艹你姥姥,两毛钱给你烧纸吧!”
于亮根本没听到,启动汽车,疯狂的赶往周天家里。
……
出租车直奔江北方向,而车上的周天换了一身衣服,脸色红润。
车速很快,不到一个小时以后,它停在了呼兰冰激凌厂。
“啪嗒!”
周天下车以后,一边往办公楼里走,一边拨通了郑可的电话。
“……喂,天叔吗?”郑可的声音响起。
“呵呵,大可可,长话短说,我犯了案子……!”周天一边拿着电话快速交代着,一边走进了办公楼。
而他人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周天正好挂断了与郑可的通话。
“喂,天叔,天叔……你搞什么啊?这么大岁数了,你别扯蛋昂,我过去找你……喂,喂……!”郑可在电话另一头,急不可耐的劝着。
办公室里。
显厂长正与已经顶替了张芳的车间主任谈话。
“厂长,那个张芳出来了,她肯定是干不了了,她的工资还预存三千多块钱,怎么弄?给不给啊?”车间主任问道。
“咱们吧,不能太没有人情味,三千多块钱是一定要给她结算的!”显厂长喝着茶水,挺多愁善感的叹息一声后,继续补充道:“不过,厂里给她首付的那个房子,要收回来……一码归一码,利息不能少……!”
车间主任一听这话顿时无语,表面笑着,但心里却骂道:“艹你妈的,人家给你卖这么多年命,一个破b首付的房子,你还往回要……!”
“吱嘎!”
门开,周天钻了进来。
显厂长顿时愣住。
“让他出去,咱俩谈谈。”周天步伐稳健的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指着车间主任说道。
“行,你出去吧。”显厂长根本没意识到危险,有些烦躁的扫了一眼周天,随后冲着车间主任摆了摆手。
“好,你们聊!”车间主任点了点头,随即推门离开。
“我说老周啊,你还找我干啥啊?你媳妇不出来了吗?”显厂长皱眉站起了身,牛b哄哄的背着手说道:“社会,讲究的就是个人情!张芳给我工作,我他妈也给她钱了!回头,人家茂名能帮我办事儿,那张芳是不是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唰!”
周天挠了挠鼻子,随后从怀里掏出了闪亮的剔骨刀,并且在裤子上还擦了擦刀刃。
“恩?”显厂长顿时一愣,本能退后两步问道:“你要干啥啊?”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做人别太损,要不,报应来了你他妈接不住。”周天别扭的拎着他一辈子也不曾拿起过的剔骨刀,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
“……老周,你别他妈扯淡昂!都多大岁数了,你还玩这个?!你不年轻了,别激动,咱俩捋一捋!”显厂长缩着脖子,极其没刚的靠在了墙上。
“孩子被学校劝退了,前妻多年事业毁于一旦!我特么摸摸兜里发现,现在啥jb玩应都没有了,你说说,我还跟你捋你妈b啊?”周天掐着显厂长的脖子,刀尖晃动,轻声说道:“报应要来了昂,你放松点!”
“天,天……你可不能犯罪啊!你想想你前妻跟孩子!”显厂长惊呼的说道。
“我有袍泽,托妻献子不在话下!”周天干脆的回了一声,随即说道:“艹你妈,病房里碰见白涛,你替我告诉他!春有去时,冬有归日!当我周天俩字,再次出现在h市,那将是一个血淋淋的回马枪!”
“天,天……我跟白涛真不是一挂……!”
“噗!”
一刀入体,显厂长顿时打了个机灵。
“咣当!”
办公室房门被踹开,冰激凌厂的员工与中高层将门口堵死,拿着消防栓,拖把等日常用品就冲了进来。
与此同时,楼下警笛闪烁,穿着制服的民警鱼贯而入的钻进了办公楼。
……
江南赶往江北的街道上,于亮开着面包车极速前行。
他刚才已经回到周天住所,看见了满目狼藉的室内,也听邻居简单的说了事情经过。于亮这时候已经明白过来,周天在极度愤怒之下,终于爆发了。
于亮虽然不知道,他跟谁干起来了,但于亮却能猜出来,一旦周天要玩狠的,那么冰激凌厂的老板,一定会在清算名单之中。
因为,这b养的,碰了周天那边最不能碰的人!
车里,于亮一遍一遍的给周天打着电话,但却一直没人接,他焦急万分的嘀咕道:“……怎么最理智的人,却干出这么冲动的事儿?”
是的,于亮以为周天是冲动了,但一步步走的严丝合缝的周天,真的是愤怒之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是他另有别的打算?
……
沈阳,某酒店的包房里。
林军约了两次,终于把负责招生的人约了出来,席间众人扯犊子聊天,还没切入到正题。
“滴玲玲!”电话铃声响起,沈曼顺手拿起林军的手机,随后撇着嘴,醋意明显的说道:“喏,电话!”
“谁啊?”林军一愣。
“呵呵,你家大可可的。”沈曼冷笑着回道。
178 被抓
林军接到郑可的电话,根本无法再将酒局继续下去,让沈曼负责善后,而自己和子然直接开车就往h市赶。
……
酒厂门口,挨了两刀的显厂长,浑身是血的被抬走,而周天戴着手铐子被捕,这时于亮恰巧赶到。
二人对视后,于亮愤怒至极,拔腿冲了过去,推着周天吼道:“你他妈说好的团队呢?!为啥把我支开?”
“你谁啊,有你事儿吗?往后站!”警察推着于亮,皱眉呵斥道。
“亮,如果说叔离婚只是犯个错,那离完婚还让老婆孩子跟自己遭罪,那他妈就是罪过!我心中愧疚无比,不出了这个恶气,我他妈算白活!明白吗?”周天嘴唇抽动,声音沙哑的回道。
“我他妈没不让你出气!我问的是,你为啥把我支开!!”于亮暴跳如雷。
“一个人就能干的事儿,却让俩人去承担后果,这事儿没有任何性价比!”周天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身体很稳,很匆忙的小声说道:“你要想保护我,军回来,他知道该怎么做!那封信,你让他看看……!”
“嗮脸是不是,拿这儿当你们家呢?别说了!”警察拉着周天,直接把他按到了车里。
“哗啦。”
车门即将关闭,周天低头坐在警车后座上,依旧在嘱咐道:“……亮,一定要听军的!一定!”
“咣当。”
车门被关上,警车连同冰激凌厂里的车,快速离去。
“艹你妈的!我他妈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没想明白他要干这事儿呢!”于亮咬着牙齿,眼中带着泪花,十分懊恼,十分自责的抓着头发,蹲在了地上。
……
付饶挨了三下镰刀,虽谈不上有生命危险,但外部创伤,也相当严重,整个身体缝了八十多针,后背最严重的外伤,足足缝合了三层。
医院里,大夫处理完付饶的伤口以后,直接嘱咐道:“你身体前后都有伤,睡觉的时候,别躺着,也别趴着,要尽量侧身睡!一周之内别太剧烈走动,更要忌口……你让你朋友赶紧把住院费交了,我给你安排个病房。”
“啪嗒!”付饶用未受伤的胳膊,费力的支撑起身体,随即咬牙说道:“我不住院!”
“……不住院?”医生顿时一愣。
“你俩扶着我,回家。”付饶身体脱力,双腿裤子上带着血斑,身体颤颤悠悠的就要下手术床。
“小哥们,这玩应不是省钱的事儿!你这后背和肩胛骨伤的不轻,伤口总长将近十五厘米,你回家养着的话,没有消毒工具,一旦感染,那可就不是这点钱的事儿了!再说了,没有护士照顾,你一旦伤口崩裂,那就还得重新缝一次,多遭罪啊!”大夫好心的劝着。
“我说我不住院!!”付饶瞪着眼珠子,突兀间大吼一声。
大夫被吼的有些发愣,随即直接回道:“你别跟我喊,我也是为你好,你爱住不住!”
“饶哥,还是住吧。”
“脸都没了,我他妈住个jb!”付饶极为暴躁的喊了一句。
两个兄弟看着他,也没敢再吭声。
付饶此刻心里,确实无比窝火,因为地皮的事儿现在都成了,但他还是让周天给干了!这事儿就像吃饭,客人吵吵了一个小时这菜真好吃,但最后只剩一口的时候,厨师却告诉他,其实今天我不是用地沟油炒的,是用屎!
对,付饶此刻的心理就是这么恶心,丢人丢大了,哪jb还有心思在医院住啊!
坐上车以后,付饶光着膀子,身上只披了一件他兄弟的外套,而纱布还在渗着鲜血,咳嗽了两声咬牙说道:“给我找周天! 我他妈要亲自整他……这事儿让茂名知道了,我他妈能让他背后讲一年!”
“恩!”小兄弟点了点头。
……
第二日一早。
白涛才知道付饶受伤了,而付饶是他手底下的鼎力干将,再加上在地皮上的事儿人家也有功劳,所以,白涛起来以后,直接就去了付饶住所。
几乎与此同时,茂名也从呼兰回来。昨晚他见了显厂长之后,脸色就一直挺阴沉。因为他也知道付饶出事儿了,但这个阴沉,绝对不是为了付饶心碎,而是茂名琢磨出点事儿来。
车上。
“喂,小劳啊,你听说了吗?对,饶饶出事儿了,让周天整的,恩恩,我现在过去,你去吗?哎呀,都是自家兄弟,你还等着人家通知啊?知道了,就过去呗。”茂名从呼兰一开始往回走,就一直在车上打电话,通知的人全是白涛家里骨干。
这种电话,一直从呼兰打到江南,等车快到市区的时候,茂名把能通知的人,全通知完了。
“你这人就jb挺损的,人家付饶阴沟里翻船,正感觉挺丢人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你还非得把人叫的这么齐。咋地,你要埋汰埋汰他啊?”大旗挺烦这种事儿的问道。
“你懂个jb!这里面是这点事儿吗?”茂名烦躁的回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一会快到的时候,我先进去,你去帮我接一个人!”
“接谁啊?”大旗一愣。
“你别问了,一会你就知道了。”茂名根本没有解释。
“操,净jb弄些鬼事儿。”大旗皱眉回了一句,算是答应了下来。
半个小时以后,白涛刚到付饶住所楼下, 正好碰上了从小区外面进来的茂名。而二人对视了一眼后,白涛皱眉问道:“你咋过来了呢?”
“刚听说,过来看看呗。”茂名背手一笑。
“别制造摩擦昂!付饶已经挺没面子了,你别拿话磕碜他!”白涛打了一阵预防针。
“呵呵,不能。”茂名连连点了点头。
……
白涛家这边,集体去看付饶的时候,林军和子然归来,在万合鼎盛见到了于亮。
办公室内气氛沉闷,林军嘴上叼着烟,脑袋周围烟雾缭绕,左手边正放着周天留下的那封信。
“我是真不知道,他能干出这事儿!”于亮依旧无比自责的说道。
“他想干,你也拦不住!谁都有个忍耐的极限,他也是,我也是!”林军咬牙了咬牙,拿起那个信封,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要去找找郑可,亮,乐乐,你俩把天嫂和孩子先接过来!晚上,我有事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