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瞎扯淡
“身份？什么身份？”
“还望公子告知您究竟是君王的传人弟子，还是君王的后代子孙，还是……”
“还是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古清风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暮色静寂渐渐消失，神情也不再孤傲冷酷，幽眸也不再霸绝睥睨，一切的一切消失之后，那个杀人如麻，暴捩凶残的古清风消失了，先前那个风轻云淡随性懒散的古清风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归来。
从当空中落在地上，也不知是消耗太多，还是太过劳累，有些疲倦的样子，随便找了一块凸起来的土地便坐了上去，掏出一只精美的酒壶，以及一颗古铜色的酒杯。
斟酒，一饮而尽，抬眼望着对面跪在地上的紫阳、卫玄等二十多位赤霄人，不缓不慢的问道：“还是想问我是不是古天狼是吧？”
听闻古天狼这个名字，跪在地上的紫阳等赤霄人都不敢抬头，对于赤霄君王的名讳，他们向来都是敬畏的。
再斟酒，再饮酒，连饮数杯，古清风问道：“我若说我是古天狼，你们相信吗？”
声音落下，紫阳等人身躯禁不住的微微一颤。
相信？
说实话，他们很想相信眼前这个白衣男子就是令他们至今思念的赤霄君王。
但也只是想相信而已。
残酷的事实以及冷静的理智告诉他们，眼前这位白衣男子不可能是赤霄君王。
因为当年赤霄君王被仙道审判的时候，他们全部都在场，亲眼目睹赤霄君王被仙道审判的灰飞烟灭，彻底死绝，根本没有生存的希望。
虽然这些年一直都有传言说赤霄君王已然轮回转世。
就算是真的，可眼前这白衣男子身上既没有轮回转世之息，也没有夺舍重生之息。
凭这一点，就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
即便知道如此，紫阳等人还是想问清楚，他们实在太希望赤霄君王还活着，也因为古清风的存在不止一次让他们看到赤霄君王的影子。
“你们自己都不敢相信，问我又有什么意义。”
古清风笑了笑，而后又看向站在风云分舵园子里的苏婳，问道：“苏大妹子，听说你一直在找古天狼，而且找了很长一段时间，你相信我是古天狼吗？”
苏婳没有回应，只是一双美眸死死盯着古清风，仿若要看穿古清风的内心一样。
她的确一直在找赤霄君王。
也真的找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与紫阳等赤霄人一样，她也很希望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赤霄君王。
奈何，也只是希望而已。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赤霄君王的本事就算再大，也不可能违背修行定律，更不可能违背生命法则，同时亦不可能违背天地秩序，还有因果法则。
因为赤霄君王是她的因果。
苏婳坚信，如果真正的赤霄君王出现在面前，自己的心灵一定会有所悸动。
“瞧瞧，你也不相信不是。”古清风哑然失笑，又问道：“火德，你相信吗？”
正在抽着大烟袋的火德显然没有想到古清风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瞧了瞧紫阳等赤霄人，又瞧了瞧苏婳等女子，撇撇嘴，讽刺道：“你小子如果是古天狼的话，咱就是老夫子！”
“哈哈哈哈！”
古清风被火德的话逗乐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过之后，道：“行了，别跪着了，起来吧，我既不是古天狼的传人弟子，也不是他的后代子孙，别说我不是，就算我是，你们也无需下跪，你们都是赤霄宗的人，应该知道赤霄宗从来就没有下跪这么一个规矩。”
紫阳等人并没有起身，又问道：“如果公子既非君王的传人，也非君王的后代，那您怎会凝衍赤上印令，我等的龙象之灵又怎会对您如此敬畏。”
“这个啊……”古清风翘起二郎腿，揉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回应道：“我会凝衍赤上印令，那是有人教我，至于你们的龙象之灵为何会对我敬畏，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
有人教？
普天之下只有赤霄君王会凝衍赤上印令，难道说……
“公子，教您赤上印令之人可是君王？”
“没错，他姓古，名天狼，道号赤霄，不过只是一抹精神意志……”
姓古？
名天狼？
道号赤霄？
一抹精神意志？
这……
难道真是赤霄君王？
想到这里，紫阳等人像似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敢问公子，君王的精神意志呢？现在可……还在？”
“早就不在了，消失了！”
不在了……
消失了……
紫阳等赤霄人一下子瘫痪在地上，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而不远处，苏婳一直都在盯着古清风，试图分辨真假，也想看穿其心，奈何她实在无法分辨古清风说的是真是假，看起来像真的。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当年赤霄君王被仙道审判，神魂俱灭，不过以君王的神通，留下一抹精神意志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要说凭借这一抹精神意志，梦中教导弟子，这种事情虽然有些玄乎，但也不是没有，很多大能都能做到，她相信赤霄君王也绝对可以。
不过，精神意志毕竟只是一抹精神意志，再强大的精神意志也会有衰弱溃散的一天。
可能赤霄君王的那一抹精神意志再教导完古清风之后，也就融入了这个家伙的体内。
或许是龙象之灵感受到古清风体内拥有赤霄君王的精神意志，所以才对其无比敬畏。
这么一想，古清风身上发生的这些神秘诡异事件也都能全部得到解释。
只是……苏婳总觉得这个家伙说的不像真话。
尽管她无法分辨，也看不看出来。
但就是感觉不像真的。
可如果不是真的，她也实在想不出来古清风和赤霄君王之间有什么关联才能解释这个家伙身份发生的这么多诡异之事。
“你们千万不要把我当成古天狼的传人什么的，他教我赤上印令的目的，只是为了帮他办一件事……虽说也教了我很多东西，不过我们各求所需，并没有什么师徒之名。”
第515章 来自太玄碑的声音
风云分舵园子里，火德抽着大烟袋，内心对古清风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很是佩服。
脸不红，气不喘，说的不仅有模有样，而且还煞有其事儿，就跟真的一样，那演技实在是无与伦比。
在火德想来，如果不是自己知道这个家伙的身份，还真就被这小子蒙过去了。
精神意志？
亏他想的出来。
在看看紫阳等赤霄人显然都被古清风卓越的演技骗了过去，都信以为真。
的确。
他们没有理由怀疑，也找不到任何怀疑的理由。
此刻一个个都像丢了魂儿一样，极其失落的跪在地上。
一直以来他们都希望赤霄君王还活着，也一直希望这辈子还能再见到赤霄君王。
哪怕他们知道不可能，哪怕他们曾经亲眼目睹赤霄君王被仙道审判的灰飞烟灭，也依旧希望赤霄君王还活着……直至此刻听古清风说赤霄君王仅存的一抹精神意志溃散消失，紫阳等赤霄人的希望也随之破灭，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眼眶当即湿润，哭的老泪纵横。
如此一幕，让苏婳、蓝菲儿等人很是动容，在他们的印象中，赤霄人都是一身傲骨铁铮铮的英雄，也是一路从血海里趟出来的豪杰，原以为他们冷酷无情，杀人如麻，谁也不曾想到得知赤霄君王仅存的一抹精神意志消散之后，他们会哭的这般伤心。
对面。
古清风依旧随意坐着，自斟自饮，他没有开口劝，也不知如何劝。
当年他之所以选择诈死，为的就是不想连累赤霄宗的这帮兄弟。
他很清楚，自己当年犯下的罪恶实在太多也太大了，仙道不会饶恕自己，天道更不会，他不想连累任何人，尤其是这帮当年跟随自己一起闯天下的兄弟。
当年是这样。
后来飞升天界所干的那些勾当，若论罪恶程度，比之在这方世界干的勾当还罪恶十倍百倍都不止。
虽说侥幸从上古浩劫中活了下来，但也只是侥幸而已，现在天地本源正在重生，诸般大道都在重衍，一旦天地本源重生完成，诸般大道稳定之后，到时候会降下何等恐怖的审判，古清风也不知道。
更让他无奈的是，本就一身罪恶，现在又修出一个邪气冲天的神秘心脏，不得以之下，又弄出无尽的太极金丹……
古清风心里很明白，自己在这条罪恶之路上可谓是越陷越深，甭说这辈子，十辈子恐怕都洗不净这一身罪恶。
如此之下，他自然不想连累任何人。
紫阳用袖子抹了一把泪水，红着眼问道：“公子，敢问……敢问君王临……临走之前可曾有什么交代？”
“他让我送给你们四个字。”古清风沉吟片刻，沉声说道：“平淡是真……”
“平淡是真……”
紫阳等赤霄人呢喃着四个字，像似懂得了，又像似不懂……
“我想赤霄君王的意思，是让你们忘记过去，回归平淡，修行修行，修的是心也非心，行的是道也不是道，求的是真也非真……”
紫阳等赤霄人或许懂得平淡是真，至于所谓修心非信，行道非道，求真非真，他们不懂……
莫说他们不懂，苏婳也不懂，只觉得这句话很矛盾也很深奥……
“尘归尘，土归土，古天狼死了也就死了，你们也无需太过悲伤。”
古清风站起身，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道：“死者已死，咱们这些生者还得继续活着不是……”
话音落下，突然之间，天空之中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道笑声。
“呵呵呵呵……”
笑声很古怪，如从九天传来，又如从九幽传来，仿若来自四面八方，又如来自远古一般虚无而飘渺。
“尘归尘，土归土……呵呵呵……”
“死者已死，生者继续活……呵呵呵……”
“古天狼死了……呵呵呵……”
虚无缥缈的笑声像似在嘲笑什么，又像似在讽刺什么，紫阳等人都不知道笑声从什么地方传来，他们张望着，祭出神识探查着，却是根本探查不到声音的源头。
此间，古清风望着西方，其他人或许探查不出来，但他知道，这声音来自九华同盟，确切的说来自那座他一直想去却一直没有去面对的太玄碑。
他望着，就这么望着，眉头皱的很深，幽眸也闪烁着复杂的色彩。
那是一种纠结，也是一种无奈。
笑声似乎是一个女人。
至少，听起来是如此。
她继续大笑着，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袭来：
一代奇才古天狼
赤炎岭下惊四方
疯魔路上把仙葬
笑傲赤霄震八荒
一曲审判天下殇
从此世上无君王
当女子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紫阳等人心头一怔，他们都知道这是赤霄君王陵园墓碑上雕刻的诗词。
“赤霄君王……呵呵呵呵……”
女子的声音充满了嘲笑的意味，不知道是在嘲笑古清风，还是在嘲笑所谓的赤霄君王。
“我且问你，赤霄君王古天狼当真已经死了？”
古清风沉默不语，只是望着位于西方的那座太玄碑。
“我再问你，赤霄君王古天狼有没有死……”
女子的声音再传来，足足过了许久，古清风才回应道：“他死了……”
刚回应，女子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就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笑的更加讽刺，更加鄙视。
“我再问你，赤霄君王有没有死……”
这一次，古清风不假思索的回应道：“死了……”
女子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笑的也更加讽刺，更加鄙视。
“我再问你……赤霄君王古天狼有没有死！”
“死了……”
一次，两次，十次……
女子就这么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反反复复询问着，而古清风每次的回答都一样，仅仅两个字，死了，只是他每一次回应之后，女子都会放声大笑，笑的一次比一次讽刺。
不知道女子究竟问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古清风究竟回应了多少次。
“你说他死了他就死了……死了好啊！死了好……死了真好啊……像他这种狼心狗肺冷酷无情骗天骗地骗感情的死骗子负心汉，死了真是活该啊……”
第516章 赤霄君王二十四宗负心罪
“何方鼠辈！为何诋毁我赤霄君王！”
“放肆！赤霄君王也是你能诋毁！出来受死！”
紫阳等赤霄人正因为赤霄君王仅存的一抹精神意志溃散而老泪纵横，此刻听见有人这般诋毁赤霄君王，自然无比愤怒，皆是站起身，四方怒斥。
“诋毁你们赤霄君王？呵呵呵呵……”
女子虚无飘渺的声音，再次传来：“当年，你们的赤霄君王还不是赤霄君王，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被所有人视为邪魔的毛头小子，一次偶然遇见大西北边荒女王，女王欣赏他，不仅顶着压力将其收留，还教导其仙艺。”
“他却不知用什么手段俘虏了边荒女王的芳心，骗人双修之后，一走了之，边荒女王找到他，他却冷漠以对，不惜自废一身修身，也要与边荒女王断绝关系，令边荒女王伤心欲绝而郁郁寡欢……”
“他是不是狼心狗肺？是不是冷酷无情？是不是骗天骗地骗感情的死骗子负心汉？我可有诋毁他？”
“当年，你们的赤霄君王在天下会武之时，又不知用什么手段勾搭上了皇朝女帝，勾搭之后，又是一走了之，女帝为了找他，连皇位都甘愿放弃，而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是不是狼心狗肺？是不是冷酷无情？是不是骗天骗地骗感情的死骗子负心汉？我可有诋毁他？”
“当年，他与第一女宗比斗，当着天下人的面，提出荒唐的要求，若是女宗输给他，便让人家陪他睡觉，殊不知他早已设好圈套，故意调戏女宗，而后又用下三滥的手段令女宗一步步沉沦，呵呵……女帝沉沦之后，他又是一走了之……”
“他是不是狼心狗肺？是不是冷酷无情？是不是骗天骗地骗感情的死骗子负心汉？我可有诋毁他？”
“当年，你们的赤霄君王又不知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勾搭上仙朝长公主，而长公主为了他不惜与仙朝决裂，而他呢……再次选择一走了之……”
女子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述说着当年赤霄君王一段又一段的风流史记……从西北女王，皇朝女帝，第一女宗，说到仙朝长公主，上善宫主，幽月姥姥……
言辞之激烈，口吻之愤怒，夹杂着数不尽的冷嘲与热讽……
对此。
紫阳等赤霄人都没有回应，尽管他们很想为赤霄君王辩解，却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赤霄君王与上古时代那些传奇女子的事迹早已传遍天下，而且还被好事者编成了说书的故事，亦是今古时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赤霄君王二十四宗风流负心罪’。
至于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他们也不知道，只知全天下都是这么传的……
风云分舵的园子里，苏婳也凝视着西方，像似也已感应到声音来自太玄碑。
自轮回之后，她便一直关注赤霄君王，对于天下流传赤霄君王所谓的二十四宗风流负心罪，也不是不知道，非但知道，而且还清楚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为此她还特意亲自调查过，也是调查之后才知道，所谓的二十四宗风流负心罪虽然都是真的，不过并没有传言那么夸张，而且赤霄君王也不是传言中的负心人。
至少，她知道虚无缥缈女子口中赤霄君王所谓的一走了之，并非负心，而是不得已为之。
如霸绝大西北的边荒女王，当年赤霄君王选择离开，亦是因为遭到很多的讨伐，为了不连累边荒女王故此才不得不选择离开，后来被无数高手围攻，赤霄君王不是没有本事离开，而是他知道离开之后，这些人定然会找边荒女王的麻烦，所以，他自废修为，为不连累边荒女王，也为不让边荒女王牵挂。
除了边荒女王……
皇朝女帝，第一女宗，仙朝长公主，上善宫主，乃至幽月姥姥……赤霄君王最后离开，皆因一身麻烦，不得不离开。
正因为调查过真相，苏婳才认为把负心人这顶帽子扣给赤霄君王实在有些太过牵强。
她很欣赏赤霄君王，并不代表就认同赤霄君王的所作所为，苏婳或许不认同赤霄君王的负心，但她知道赤霄君王绝对担得上风流薄情四个字。
作为倾慕者，她内心非常欣赏赤霄君王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豪气。
作为女人，她内心是很鄙视赤霄君王这种纵意花丛的风流薄情。
只不过让苏婳疑惑的是，这虚无缥缈的声音来自太玄碑，难道是居住在太玄碑里面那位太玄上人？
关于太玄碑，苏婳每次来到大西北的时候都会去探查一翻，结果至今也不知道太玄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关于居住在太玄碑里面的太玄上人，她也从未与其有任何交流，更是从未见过。
听着虚无缥缈的声音，明显蕴含着的冷嘲热讽，而冷嘲热讽的背后更是夹杂着数之不尽的怨恨。
这让苏婳很是疑惑，不知太玄上人是什么人，又和赤霄君王是什么关系，怨念怎的如此之深？
旁边，火德蹲在地上，闷着头抽着大烟袋。
如果是寻常的时候，听见有人当着古清风的面这般嘲笑赤霄君王，火德定然会乐的开怀大笑，甚至还会搬起板凳磕着瓜子瞧热闹。
不过，此时此刻，他却没有笑，也笑不出来，因为火德曾经听古清风说过，居住在太玄碑里面的太玄上人很可能就是世尊娘娘君璇玑。
究竟是与不是，火德不清楚。
但有一点他非常肯定，如果居住在太玄碑里面的太玄上人真的是世尊娘娘君璇玑的话，那古清风这次绝对要倒霉，而且还是倒大霉。
世人谁不知道赤霄君王二十四宗风流负心罪里面第一宗罪就是薄情君王痴情妃？
谁人不知当年赤霄君王扛着仙道审判公然向世尊娘娘示爱。
谁人不知赤霄君王在调戏，而世尊娘娘却当真。
谁人不知世尊娘娘为了赤霄君王与九天闹翻，为与赤霄君王舍弃九天玄女的身份。
谁人不知面对薄情的君王，世尊娘娘伤心欲绝，一夜白头，坠入魔道，血染孤月，立下天誓，这辈子与他不死不休。
第517章 血染孤月
“姓古的，我说他是狼心狗肺冷酷无情欺骗感情的薄情负心人，你可认同？”
虚无缥缈的声音再传来，依旧夹杂着数不尽的冷嘲热讽。
古清风静静的站着，双手负在身后，凝视着西方的太玄碑，沉默良久，回应道：“我认同。”
“好！你认就好，他姓古，你也姓古，他当年认的洒脱，现在你认的比他还要洒脱，当年他不要脸，没想到你没比他更不要脸，呵呵呵……姓古的，我再问你，赤霄君王古天狼可是已经死了？”
“死了……”
“呵呵呵……”
女子放声大笑，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传入耳中，令人浑身不自在，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异常难受。
“姓古的，你刚才说你见过赤霄君王的一抹精神意志……”
“又怎样？”
“那他可曾向你提起过一个人？那个人姓君，名璇玑。”
听闻女子提起君璇玑这个名字，场内众人皆是一怔，所有人都知道君璇玑曾经是这方世界的世尊娘娘。
何为世尊，意为世界至尊，是乃主宰世界的存在，执世界法则，掌世界秩序，是至高无上的霸主，是上古时代诸多传奇女子之最，更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女神。
包括蓝菲儿、水云若、肖单柔、青竹，乃至苏婳也不例外。
其他人或许不知，而上一世出生在九天的苏婳很清楚，君璇玑不止是这方世界的传奇，在九天之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传奇天骄。
只可惜后来遇见赤霄君王，舍玄女，弃世尊，闯九天，忤仙道，入魔道，逆苍穹，染孤月，立天誓，绝天地……
一个女人
一位世尊。
一个传奇。
一段悲情。
赤霄君王之所以被世人扣上风流薄情负心人这顶帽子摘不下来，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世尊娘娘君璇玑。
“问你话，为何不答，他可曾跟你提起过君璇玑这个名字？”
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古清风沉默着，凝着眉头，幽暗的眼眸之中是无奈是纠结，更多的是伤神，他望着西方的太玄碑，回应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好！”古清风沉声回应道：“他没有提过任何人，包括君璇玑。”
“呵呵呵呵……”
女子又是一声大笑，这次笑的不再冷嘲热讽，也不再是充满怨恨，而是伴随着无尽的愤怒。
笑的仿若苍天在炸裂，也笑的大地仿若在颤抖！
一时间天旋地转！
“我再问你，他可曾跟你提起过君璇玑这个名字？”
“没有！”
女子的笑声更愤怒，苍天炸裂不断，大地更颤抖！
“我再问你，他可曾跟你提起过君璇玑这个名字？”
女子再问，古清风再回答，如此反复，如刚才询问赤霄君王是否死了一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询问，而古清风也同样一遍又一遍回应着，每一次都回应没有二字，每一次回应之后，女子的笑声就更加浩瀚，苍穹更加炸裂，大地更加颤抖。
远处，小仙谷、火舞家族、云心殿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只觉万分诡异，不敢久留，纷纷撤离。
秦昊、万怀玉等轮回转世的大能都知道居住在太玄碑里面的那位太玄上人是何等可怕，想也不想，直接闪身离开。
“我再问你一遍，他可曾跟你提起过君璇玑这个名字？”
“没有！”
哗！
突然之间，一股神秘而又浩瀚的威势瞬间席卷而来，那些逃跑之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神瞬间溃散，当场昏厥，砰！砰！砰！一个接着一个从半空中坠落下去，小仙谷是、火舞家族是，闪身逃离的轮回转世大能也不例外，心神皆溃散，意识皆昏厥。
嗷——
龙吟象怒传来，可惜没有用，紫阳等赤霄人皆心神溃散，意识昏厥。
风云分舵园子里，苏婳第一时间掐动法诀，祭出太上灵浮印将千山、水云若等人笼罩其内，抵挡着浩瀚的威势。
然而，根本没有用。
太上灵浮印如同泡沫般瞬间溃散，砰的一声，千山、蓝菲儿等人心神溃散，意识昏厥。
只剩下苏婳一人。
苏婳感受到威势的恐怖，不敢有任何怠慢，双手合十，口诵经文，固守着心神。
她知道这是大精神威势，却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大精神威势，其势简直堪比天威，恐怖不已。
那居住在太玄碑里面的太玄上人究竟是什么人？
大精神威势怎的如此可怕？
正抵挡着，感受到异样，苏婳抬眼望去，脸色立时煞白，只见西方天际不知何时已被血海笼罩。
那真的是血海，滔天的血海从西方而来，席卷着天际苍穹……
一轮血色幽月从西方冉冉升起……
见此血色幽月，苏婳大惊失色，无比震惊，像似意识到了什么，呢喃道：“血染孤月……君！璇！玑！——”
或许是太过震惊，导致走神，心神瞬间失守溃散，苏婳意识一沉，应声倒地。
此时此刻。
场内连同苏婳在内心神皆溃散，意识皆昏厥，人也皆倒地。
唯有古清风还安安静静的伫立在原地，任由威势再强大，任由气势再浩瀚，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此间，一轮血色幽月悬挂在西方的天际，浩瀚的血色如同洪水海啸般一点一滴的吞噬着苍穹，眨眼之间已是漫天的血色。
“我最后问你，他可曾跟你提起过君璇玑这个名字？”
声音传来，不再虚无缥缈，不再嘲讽，不再愤怒，不再从四面八方袭来，而是近在咫尺一般，仿若在心灵，在脑海深处响起。
白衣在飞扬。
黑发在乱舞。
古清风凝视着当空中的一轮血色幽月，沉声道：“没有！”
“古！天！狼！”
嗖！
一道血色虚影从血色幽月中凝衍而出。
那是一个女人。
三千白发。
一袭血衣。
一个风华绝代，美艳惊鸿，绝世无双的女人。
其美，美的仿若敢与日月争艳，也美的令世间万物在她面前也为之暗淡失色。
她从血色幽月中来，瞬间而至，一手掐住古清风的脖子。
第518章 迷失的君璇玑
古清风没有动，任由这一道神秘的血色虚影掐住自己的脖子。
他的黑发在乱舞着，女子的白发亦在乱舞。
他的白衣在飞扬，女子的血衣亦在飞扬。
他的脸庞冷酷无情，女子的容颜幽怨复杂。
他的幽眸在平静，女子的血眸在愤怒。
孤月，血色。
漫天尽是。
这一刻，空间仿若停止旋转，时间仿若停止流逝，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此间。
古清风望着对面的女子，脑海之中被他尘封起来的记忆如滚滚江涛般涌现出来。
当年，他上逆仙道，下逆魔道，逆仙逆魔再逆天，惹得九天震怒，也将沉睡中的世尊君璇玑惊醒。
当年，君璇玑以世界秩序之名，昭告天下，诛杀赤霄君王。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也打的惊天动地，更将这方世界打的千疮百孔，一次偶然，两人双双坠入过一个神秘空间，共同经历了很久很久一段时间，至于有多久，古清风不知道，因为那个神秘空间里面完全没有时间概念。
像似一念。
又似一瞬。
更似一世。
不知道，也记不清。
在那里两人共同经历过生死，也经历过劫难，也是在那里两人对彼此的感情才发生转变，从起初的敌人渐渐转变为朋友，再从朋友转变为知己，最后转变为红颜……乃至情人。
在神秘空间里面，古清风拥有过最难忘的记忆，至少，他认为是如此。
哪怕现在，也依旧是这么认为。
因为那段记忆是他这辈子梦寐以求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比翼双飞，在月亮之上拥吻，在云端之上抚琴，在太阳之上饮酒，在彩虹桥上谈情，在生命长河里戏水，在天堑舞剑……在苍穹之巅说爱……
太多太多美好的记忆，数之不尽，也数不清，神秘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留下两人的身影。
当年，他是白衣。
当年，她是红装。
如果可以的话，古清风真的很想很想永远留在那个神秘未知的空间，哪怕没有任何时间，哪怕没有任何生灵，哪怕什么都没有，他都不在乎，只要有君璇玑一人就够了。
古清风真的这样想过。
他不喜欢热闹。
从一开始就不喜欢。
他不喜欢杀人。
从一开始也不喜欢。
他也不喜欢修炼，从未喜欢过，更不喜欢那个世俗，一直都是。
而在神秘空间里面的生活，能够满足他对生活所有的向往。
他曾经以为自己和君璇玑会永远留在神秘空间，直至后来，他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一场梦，一场君璇玑精心设计的梦境，也是一场让古清风直至现在回忆起来，还隐隐愤怒的梦境。
望着对面这一道血色孤影，望着这一张曾经令他肝肠寸断的容颜，古清风并未流露出什么情绪，没有痛苦，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如他的眼眸一般，很平静，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与他比起来，那一道血色孤影显得就复杂的多的多，一张美艳惊鸿仿若不属于人世间的绝美容颜上似在悸动，似在思念，似在彷徨，似在纠结，又像似在幽怨，又似在愤怒……诸多情绪混乱在一起，复杂不已。
她没有再掐古清风的脖子，而是伸手欲要抚摸古清风的脸庞，只是芊芊玉手刚刚触及古清风的脸庞，一只手便扣住了她的手腕，不是别人，正是古清风。
“何必呢……”
“到现在……你还……以为当初我在骗你……么？”
“都过去了……”
“过去？呵呵……”血色孤影凄笑，幽幽望着古清风，道：“过不去……过不去的……真的过不去……”
“你过不去是你的事情，我自己过去了就行了……”
“呵呵呵呵……”
女子笑的很古怪，似在彷徨，又似在茫然，更似在悲伤：“你过不去的……你永远也……也过不去的……”
“君璇玑，你觉得有意思吗？”
古清风从来就没有看透过君璇玑，以前是，现在也一样。
“你已经陷进去了……从一开始你就已经陷进去了……而且越陷越深，你又怎能过得去……”
古清风没有回应，只是望着。
“放弃因果……可以吗？”
君璇玑的声音传来，古清风心头一怔，道：“果然是你拿走了炎阳之心。”
“是我……也不……不是我……”
听闻君璇玑如此回答，古清风并没有觉得意外，因为他所认识的君璇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君璇玑深情的望着古清风，又轻声而道：“放弃因果……可以吗？”
“为什么。”
“我说过你已经陷进去了……我不想……我不想你越陷越深……你应该清楚……有些东西，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美好，尤其是……因果……特别是……你的因果……放弃吧，好吗？”
古清风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既然忘记……就永远忘记吧……”君璇玑幽幽道：“不要去揭开它……不要……你说……已经过去……就让它过去……好吗？”
“君璇玑，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恨什么吗？”
“你说过，你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神神叨叨的人……”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还在我面前这般神叨！”古清风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一点也没有变，以前你就是神神叨叨，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依旧神神叨叨！”
“还记得吗？还记得我当初临走时对你说过的话吗？”
“不记得！”
古清风嘴上说不记得，不过，他又怎能不记得，他想忘记，可偏偏就是忘不了，非但忘不了，关于君璇玑的一切，反而越来越清晰，恍若昨日发生一样，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他记得当初君璇玑临走时说过，她要去寻找她自己……
这句话古清风当年不懂，今时今日的今天，依旧不懂。
“我说过……我要去追寻真正的自己……呵呵……我找不到了……知道吗？我找不到了……我迷失了……我彻底的迷失了……很多……很多属于我的记忆……都忘记了……真的忘记了……呵呵……迷失了……我真的很想很想告诉你……可是我真的忘记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第519章 太玄古佛
君璇玑真正的自己是什么？
她迷失的又是什么？
所谓的忘记又是什么？
不懂。
古清风也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不想见到君璇玑。
“我忘记了……我什么都忘记了，我也迷失了，彻底的迷失了，但我还记得你……也记得那个属于我们二人的红尘世界，那是我现在仅有的记忆……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迷失，又为什么会忘记……”
三千白发在那张惊鸿之容，绝世之颜上飞舞着，一袭血衣在那虚虚实实的血色孤影中飞扬着……
幽眸，彷徨而又茫然。
“君璇玑，如果炎阳之心真的在你那里，你就给我吧，我不想再与你动手。”
“不！你不懂，你也没有明白……”君璇玑微微摇首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炎阳之心究竟在不在我这里，我真的忘记了……”
头疼。
这是古清风现在的感觉。
如果是别人，古清风一眼就能看穿其心。
但是面对君璇玑，他是真的看不透，哪怕一点一丝一抹都看不透，以前是，现在依旧。
莫说看不透君璇玑的内心，他现在连君璇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也都不知道。
似虚似实？
既非精神，也非元神，更不是灵魂。
唯一知道的是君璇玑看起来很虚弱，他禁不住叹息一声，道：“你的真身呢……”
“真身？不知道，忘记了……”
“那你为什么会在太玄碑里面？”
“太玄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封印在太玄碑里面……我真的不知道……”
听闻君璇玑被封印在太玄碑，古清风很是惊讶。
“我为什么会被封印在太玄碑……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为什么……”君璇玑彷徨着，迷茫着，也呢喃着。
君璇玑用力回忆着，神情异常痛苦，越回忆越痛苦，那一道血色孤影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古清风就这么望着，无动于衷，他以前被君璇玑欺骗过一次，而且还是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次，上过一次当，他绝对不会上第二次。
对于君璇玑这个神神叨叨的女人，他早已决定敬而远之。
“不知道，忘记了……我真的忘记了……”
君璇玑的表情愈发痛苦，她双手抱着头，血色孤影微微颤抖着，也越来越飘忽，如同快要熄灭的火焰一般，连同漫天的血色也在渐渐消失，悬挂在空中的那一轮孤月亦在若隐若现。
“因果……”
君璇玑的身影开始消散，她抬起头，望着古清风，道：“我什么都忘记了……我只记得你……记得属于我们二人的红尘世界，还有……还有因果，你的因果，你不要求索……求索你的因果……千万不要……”
当漫天的血色消失，当一轮孤月消失，君璇玑的血色孤影也相继消失，唯有她那担忧而又彷徨的声音还在古清风的耳畔残留……
“放弃……因果，好么……放弃……”
残留的声音消失，如同曲终人散一般，君璇玑也彻底消失了……
只留下古清风一人孤独的站在那里，他蹙着眉头，凝视着君璇玑消失的方向，就这么望着，越望内心越无法平静，越望内心越纠结，越纠结越无奈，越无奈越彷徨…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抬头望着夜空，也望着苍穹，呢喃道：“看来我这辈子是躲不开她了，躲来躲去，最后回到从前，还是被她堵在了路上……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呵呵呵……”
提起命运，古清风哑然失笑，摇摇头，又望着夜空苍穹，道；“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那就命中注你大爷去吧！”
说罢，他像似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大骂道：“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老子怎么就偏偏躲不开她呢，如果老子有一天死了，一定是死在君璇玑这个娘们儿手上！”
话音落下，人已消失，转瞬之间已然出现在太玄碑下。
这是一座高耸的石碑，看起来年代已久，很古老，古老的连古清风也看不出其年月，既不神圣，也不光明，更不纯净，有的只是一种古朴而又苍老的气息，很庄严，很肃穆……
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渐渐浮上心间，那种感觉就像习惯了黑暗，突然之间被阳光笼罩一样，很不适应。
这是佛息！
而且还是一种令古清风都感到异常惊愕的佛息。
在他的印象中，仙息是圣洁光明的，因为仙道本源就是如此。
而佛息则是庄严肃穆的。
仙息克制邪恶，是那种水火不相容的克制。
而佛息虽然也克制邪恶，但并不像似仙息那般针尖对麦芒，更像是一种威严与包容，甚至接纳与度化。
古清风这辈子接触过很多佛息，但从未遇见过像太玄碑这般古朴苍老又厚重的佛息。
那真的很古朴，古朴的仿若与尘世格格不入。
那也真的很古老，古老的如同一位从远古时代坐化至今的老僧一般。
那也真的很厚重，厚重的让古清风有种压抑感，而且还有一种让他敬畏的感觉。
这让他感到很是愕然。
因为他修炼的是佛家大自在，讲究的是随心所欲，洒脱不羁，不敬天地，不畏神魔，纵然连生命，命运也不境。
现在却对太玄碑生出一种敬畏的感觉。
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
不知。
刚才君璇玑说她被封印在这里面。
为何？
因她入过魔？
这太玄碑可不像镇压邪魔的封印。
确切的说这压根就不是封印，至于是什么，古清风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他试着祭出神识仔细探查，结果却令她大为震惊。
因为完全感应不到太玄碑的存在。
不是探查不到，而是感应不到！
怎么会这样！
古清风的神识曾经以特殊之灵淬炼过，上可洞悉天机，下可探索地卦，只要他愿意，可观世界万物之本源，哪怕是主宰天地的三千大道，他也能够窥探。
然而，现在却感应不到这座太玄碑的存在。
第521章 一切有我
这个局究竟是不是君璇玑所设，古清风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也不想知道。
是也好，不是也罢。
就算真的是，古清风也会义无反顾的跳进去，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因她是君璇玑，仅此而已。
至于其他的皆不重要，重要的是君璇玑被封印在这座太玄碑里面。
他只关心这件事。
“古居士终究放不下君璇玑，她也早已成为你心中的执念。”寂灭骨玉里面老和尚叹息而又惋惜的声音缓缓传来：“这个局不管是谁所设谁主宰，都已经成功了……若是太玄碑里面只有一颗炎阳之心，古居士会不会进去，或许是一个未知之数，但若是君璇玑也在里面，古居士定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进去。”
“老和尚，我不是佛，我只是一个人，是人皆有七情六欲，我也不例外，有些人不是你想忘记就能忘记的，有些情也不是你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二字是修行之人最大的心魔，若是古居士不斩断情丝，不灭掉执念的话，修行路上注定重重魔障。”
“我对修行没有任何兴趣，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什么修行之人，我说过我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很俗很俗的人，我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更没有什么宏大的愿望，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情，仅此罢了。”
“这就是古居士当年在佛前叩首参悟我佛大自在的根本原因吗？”
“不然你以为呢。”
“古居士参悟我佛大自在就是为了随心所欲吗？”
“我行我素，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唉……大自在大自在，真的是大自在……”
老和尚又一声叹息，仿若很无奈。
古清风继续感应着。
佛光更盛，诵经更强。
当漫天都是佛光的时候，当漫天都是诵经的时候，古清风的精神仿若进入一个神秘的佛之国度。
浩瀚无边的佛光漫天都是，庄严肃穆的诵经佛音亦漫天。
漫天的佛光仿若净化着一切的一切。
漫天的诵经又像度化着一切的一切。
这是一个佛的世界，就像漫天的神佛一般，令人无比敬畏。
尤其是当空之中还伫立着一尊古老而又破旧的佛像，更是令古清风的精神为之一颤。
他望着这一尊古老的佛像，心中的敬畏愈发浓郁，仿若与生俱来，又如根深蒂固。
这是哪里？
古清风不知道。
幻境？还是秘境？还是什么？
不知，唯一能肯定的是这里不再世俗，也不在天地。
除了漫天的佛光与诵经，还有漫天的血海，以及冉冉升起的议论孤月，孤月之中伫立着一个女子。
三千白发。
一袭黑衣。
美艳惊鸿。
绝世无双。
正是君璇玑。
她伫立在孤月中，掀起一阵血海，仿若在与漫天的佛光争锋。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我到底又在迷失什么，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君璇玑愤怒至极，弥漫苍穹的血海冲天而起，吞噬着一切。
这时。
佛息变得更加强大，那诵经佛音也变得更加清晰，如若刚才似若千万古佛在诵经，那么此刻就像万万古佛在诵经一样。
“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忘记……为什么！——”
哗！
君璇玑的血海淹没了整个世界，但唯独淹没不了伫立在当空的那尊佛像。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君璇玑愤怒着，血海疯狂翻腾着，血月肆意升起着……
可惜没有用。
任由君璇玑如何愤怒，任由血海如何翻腾，任由血月如何升起，始终都无法淹没那尊佛像。
莫说淹没，连触及都不能。
古佛看起来伫立在当空，却又像似不属于这方佛之国度一样，尤为神奇。
伴随着佛息越来强大，诵经之音越来越浩瀚，君璇玑的身影也越来越虚弱。
她是，血海是，孤月是。
血海在佛息中枯竭，孤月在诵经中闪烁，直至血海枯竭，直至孤月溃散，君璇玑的身影也从当空中坠落下来。
或许是太过虚弱，摔落在地上的时候，足足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君璇玑的身影才渐渐站起来，却是颤颤巍巍，有些站不稳，眼看就要再次摔倒，古清风的身影瞬间而至，将其搂在怀里。
她那张美艳至极的容颜上没有一丝血色，煞白不已，一双幽眸复杂的望着古清风，轻咬着嘴唇，微微摇首，虚弱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进来……为什么一定要求因果……”
“你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为何还要进来……”
“我很想告诉你，可是我真的忘记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可能……可能这个圈套真的是我所为……”
“就算是你，我也认了。”
闻言，君璇玑的娇躯微微一颤，凄美的容颜神情更为复杂，一双美眸望着古清风，就这么望着，过了许久，才呢喃而道：“为、什么？”
“天地之间有很多事情是没有原因的。”
“你……忘不了我，对吗？”
古清风抱着她刚要回应的时候，君璇玑的芊芊玉手已然放在他的嘴上，她微微摇头，而后依偎在古清风怀里，轻声道：“我不想知道答案，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何要进来……我好累好累……”
“你的真身在哪里，灵魂又在何方？”
进来之后，古清风才发现此间的君璇玑和自己一样，皆是一抹精神，而他横扫开来，在这方世界并没有发现君璇玑的真身与灵魂。
君璇玑双手勾着古清风的脖子，依在怀里，贴着古清风的胸膛，摇摇头回应道：“不知道……忘记了……我什么都忘记了……”
古清风看了看，抱着君璇玑，走到一棵大树下，欲要将她放下来的时候，君璇玑紧紧抱着始终不肯松手。
“一切有我！”
“我怕……我怕如果……如果这个圈套真的是我……为你而设……”
“不是你。”
古清风望着仿若伫立在苍穹之巅的那尊佛像，道：“你只是一个鱼饵。”
第522章 大行癫僧
“佛家向来皆以慈悲为怀，号称救苦救难，净化世间，度化众生……”
古清风站在树下，守着君璇玑，凝视着伫立在当空的那一尊仿若不属于此间的古老佛像，沉声道：“什么时候也开始也干起绑架这种勾当来了！”
当他来到这方神秘的佛之国度，当他看见那一尊古老的佛像之时，古清风就已然确定，这个所谓的圈套并非君璇玑所为。
因为他以前见过这尊佛像，知道这玩意儿代表着心佛。
所谓心佛，看不见摸不着，不在大道之内，亦不在天地之间，自古以来便是唯一。
而这个唯一，既属于每一个人，也属于真佛。
天地之间，除了佛家之外，没有人能够创造一个心佛的世界，君璇玑不行，哪怕大道主宰者，上至老天爷也没有这个本事。
当空之中，佛光依旧在闪烁，诵经之音从未停止过。
不知何时，古佛之像的手掌上出现一个人，一个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老头儿，一个穿着破衣裳，戴着破帽子，穿着破鞋，手拿一把破扇子的癫僧，他仰躺在佛像的手掌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摇着破扇，一边喝着小酒儿。
“小子，好久不见呐.”
邋遢癫僧站起身，从佛像上跳了下来，笑眯眯的望着古清风，道：“别来无恙吧，有没有想咱啊！”
“是你！”
见到这邋遢癫僧的时候，古清风颇感惊讶，他这辈子见过不少佛家中人，其中不乏那种普度众生佛法无边的高僧，也不是没有见过喝酒吃肉的和尚，但要说其中最不像和尚的和尚，当属眼前这人。
这是一位高僧，名为大行。
常年流浪在三千大世界，救民济世，大爱无边弘扬佛法，普渡众生，人称活佛，因其人疯癫，又喜好酒肉，故此又被称为大行癫僧，不管是在三千大世界，还是在天地之间都拥有极高的名誉。
古清风曾经见过这位大行癫僧，而且还不止一次，深知这癫僧不仅为人疯癫，法力也是无边，他曾经亲眼见过这个家伙用手中那把破扇子轻轻一挥，一位修炼万万之年绝世老魔就那么灰飞烟灭了。
对于佛，古清风向来敬而远之。
像眼前这位不像佛的大行癫僧，对于古清风来说算是一个不是朋友的朋友，也一个不算恩人的恩人。
说是朋友，那是因为两人都有共同的嗜好，便是酒，相识也因为酒。
说不是朋友，那是因为他与佛门有一段恩怨，当时这大行癫僧出面劝说，最后两人大打出手。
至于恩人。
当年，古清风曾冒犯过大佛，不仅遭到三大圣僧的联手围攻，更是遭到佛源超度，最后是这位大行癫僧出面，帮他解的围。
说不是恩人，因为就算这大行癫僧不出面，古清风也不会惧怕超度。
当然，这个恩情，古清风并不会否认。
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对于佛门中人，古清风向来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包括居住在寂灭骨玉里面的老和尚也是如此。
“怎么着，小子。”大行癫僧席地而坐，一把将手中的酒葫芦仍了过去，道：“该不会你小子这么快就不认识咱了吧？”
古清风接住酒葫芦又随后仍了过去，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急什么，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大行癫僧又将酒葫芦仍了过去。
古清风依旧没有接，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没时间跟你瞎扯淡！”
“我说，这么久不见，你小子怎么还是这个德行，再怎么着，咱们也算朋友不是，哪怕是酒肉朋友，那也是朋友吧，既然是朋友，这么久不见，难道就不能好好聊聊？”
大行癫僧盘腿坐下，拿着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哈了一口气，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道：“咱知道你小子好酒，所以特意弄来了一坛‘九生九死’，当年你小子为了这坛九生九死，和老道士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多年吧？不惜用九幽重宝交换，最后还是遭到老道士的拒绝，结果你小子一怒之下硬生生的从老道士那里抢了一坛啊，惹的老道士到处找你小子啊！找不到你小子，老道士骂你足足了骂一百多年，提起这件事老道士现在还气的浑身发抖呢。”
“老道士在天界那是出了名儿难缠的主儿，惹上他，几乎没完没了，当年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咱非常无法理解，为了一坛破酒，你小子竟然去抢老道士，直至咱亲自尝过一口九生九死，才知道你小子为何会动手抢啊！”
大行癫僧又喝了一口，浑身哆嗦，深吸一口气，道：“这九生九死堪称酒中绝品啊酒中至尊啊！一口下肚，侵蚀神魂，如同历经生死一般，真是……爽啊！”
睁开眼，大行癫僧再一次将酒葫芦仍了过去，笑道：“来吧，知道你小子早就忍不住馋的不行了。”
古清风这次接住之后没有再仍过去，而是直接将葫芦里面的酒倒了出来，见状，大行癫僧一骨碌爬起来，从古清风手中抢回了酒葫芦，瞪着眼睛，喊道：“你小子不喝也不能浪费啊，这可是九生九死啊！你知道咱给你弄这一坛酒多么不容易吗？”
大行癫僧瞪着眼睛，喊道：“你不是知道老道士那个鳖孙有多抠门，把这破玩意儿看的比命还重要，老子为了给你弄来这玩意儿，求爷爷告奶奶，都他娘的给老道士跪下了，那个鳖孙还不肯，最后那个鳖孙要老子为他做一件事才给了这么一坛，你知道他让老子干的是什么事儿吗？你不知道！你小子也想象不出来，那简直……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啊！老子为了给你给一坛九生九死，不止丢了自己的脸，连我十八辈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大行癫僧破口大骂，气的脸红脖子粗，嘴里骂骂咧咧，道：“你小子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倒老子的酒，这玩意儿可是老子用尊严换回来的，你倒老子的酒就等于踩老子的脸，践踏老子的尊严！”
古清风面无表情的说道：“大行，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时间跟你瞎扯淡！”
第523章 谈条件
或许是感受到古清风现在的心情欠佳，大行癫僧也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你小子不想听，那咱也不再罗嗦了，还是说正经事儿吧。”
他摇摇头，叹口气，将酒葫芦重新挂在腰间，老脸上的嬉闹也渐渐消失，换之出现的是一种肃然，说道：“相信你小子也知道，这是心佛世界，这玩意儿进来容易，出去难，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你小子应该深有体会。”
顿了顿，又道：“当然，你小子能耐大，区区心佛世界怕也困不住你，所以，我佛特意请来了一尊大佛忿化身，而且还是法力最大，最为凶悍的那一尊忿化身，名为大日如来忿化身，你没听错，就是五大明王中最猛最凶最狂那一尊。”
听闻大日如来忿怒身，古清风眉头不禁微微一挑。
他知道，每一尊佛都有忿化身，其中以明王最为著名，有不动明王，降三世明王，大威德明王，金刚夜叉明王，每一尊明王都是大佛忿化身，号称佛之怒像，法力无边，专灭妖魔，天地之间诸多万古妖魔皆是被这些明王所灭，其中步伐妖道大圣，也魔道至尊。
“你小子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大日如来的忿化身吧，至于大日如来的忿化身有多大能耐，想必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大行癫僧不紧不慢缓缓说道：“你既然问鼎过九幽大帝，也绝对知道上一任九幽大帝是怎么灰飞烟灭的吧？”
知道。
古清风问鼎九幽大帝，得九幽本源，炼九幽之火，继九幽传承，怎能不知道上一任九幽大帝就是被佛所灭，而且出手的正是大日如来的忿化身。
“咱不是吓唬你，也知道吓唬不住你小子，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会怕我佛的大日如来忿化身，甭说只是忿化身，就算大日如来他老人家的本尊过来，你小子也不会害怕。”
“把大日如来的忿化身请来，只是想让你小子知道我佛对待这件事很严肃也很慎重，甚至也很……”
大行癫僧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古清风一定懂自己的意思。
的确。
古清风当然懂。
此次佛门把大日如来忿化身请来，不仅严肃不仅慎重，更是一种警告，一种威胁，也是一种不容置疑，不容反抗。
“咱知道你小子对我佛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所以那些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废话，咱也就不跟你瞎扯了，不过有一点，你小子应该清楚，我佛对你小子的态度一直都很宽容，也很少参合你的事儿，当年你小子把天界搅的混乱不堪，险些把九天都给焚了，九天之主请我佛出手抹杀你，我佛连搭理都没搭理。”
“你和老天爷那点恩怨也闹的天翻地覆，我佛和老天爷之间有太古盟约，就这样也没出手。”
“浩劫发生的时候，诸般大道全部都落井下石降下审判想要趁机抹杀你，唯有我佛没有吧？”
“别忘了，当年你小子不仅冒犯我佛，还杀过我佛的圣僧呢，即便如此，我佛依旧没有出手啊，哦，对了！出手了，可后来不是也没把你怎么样嘛，当然，并不是说我佛怕你，也不是奈何不了你，说句不敬的话，更不是因为我佛真的慈悲，就算再慈悲，也不能容忍你小子那么折腾啊！”
“归根到底一句话，你是我佛的有缘人。”
“这个缘，其一是因为大自在，说起大自在，这玩意儿还真是挺讽刺的啊，我佛弟子千千万，万古以来谁也不曾参悟过大自在，上至无上佛主，下至佛门小沙弥，没有一个能够参悟，包括老子。”
“咱是多么潇洒的一个人啊！求大自在求了很久很久，久的连老子亲爹都快忘记了，依旧未能参悟，不曾想最后被你给悟了。”
“你小子不是我佛之人，扯淡的是你小子不仅不信佛，连他娘的敬也不敬啊！嘿！偏偏我佛至高无上的大自在心境就这么被你悟了，你说上哪说理去？讽刺不讽刺？”
说这些话的时候，大行癫僧的语气充满了羡慕嫉妒恨，言语之间也是酸溜溜的，道：“这件事儿幸好没有外人知道，如若被人知道你小子参悟了大自在，那我佛的脸也就丢到姥姥家了。”
“大自在只是其一，其二是你小子脖子上戴着的寂灭骨玉。”大行癫僧望着古清风脖子上佩戴的寂灭骨玉，说道：“这玩意儿是我佛之物，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东西，虽说佛主他老人家不肯告诉我……”说着话，大行癫僧就要伸手去摸寂灭骨玉，只是刚伸手，就被古清风扣住手腕。
“嘿嘿！小子，咱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纯属好奇罢了。”大行癫僧笑起来的样子很是难看，尤其是那一口七零八落的牙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挠挠头，笑嘻嘻的说道：“小子，你知道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我佛的禁忌？”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怎样。”
“知道你就告诉我呗，咱是真想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来头，小子，你知道吗？为了弄清楚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禁忌，我可是问了不少大佛，不过提到寂灭骨玉，那些大佛皆是三缄其口，一副谈虎色变的样子。”
古清风沉默不语，他知道这大行癫僧向来不正经，也懒得跟他废话，说道：“继续说你此行的目的。”
“我说小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严肃了？是不是被诸般大道审判成肉身凡胎令你很不爽？咱们好歹也是朋友，只要你小子愿意，咱让你立地成佛，只要你点头，我让佛主再给你弄个金身罗汉，到时候你想找谁报仇就找谁报仇，怎么样？你一句话的事儿。”
“小子，咱没有给你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而且我敢保证，只要你投身我佛的怀抱，你以前干的那些勾当，惹下的一身罪恶，全部都可以一笔勾销。”说到这里的时候，大行癫僧走过去，附耳小声说道：“不要怀疑，我们佛主绝对可以办到，而且他老人家以前就干过这种勾当，什么原罪不原罪的，那都是糊弄外人的，所谓原罪就是我佛的恶之业果，只要我佛一句话，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没罪也有罪，若说你没罪，就算你有罪也是没罪……”
说罢，大行癫僧拍了拍古清风的肩膀，道：“怎么样，考虑考虑？”
第524章 因果循环
瞧着古清风沉默不语，大行癫僧本来想还想继续说，只是触及到古清风那双幽暗的眼眸时，他很识趣的终止了这个话题，道：“得得得，就当咱没说行了吧，唉……”
叹口气，大行癫僧掏出腰间的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酒，又道：“说一千道一万，也只是想让你小子明白，我佛并不想与你为敌，也不是纯心想跟你过不去，这次的事儿呢，我佛也实在没有办法……逼不得已所以……”
“所以，你们就把君璇玑封印到这里，以此要挟我，是吗？”
古清风静寂幽冷的声音传来，大行癫僧看了看仰躺在大树下的君璇玑，撇撇嘴，赶紧解释道：“古兄弟，我佛就是怕你误会，所以才让咱过来跟你解释，君璇玑绝对不是我佛为了威胁你才将她封印在这里的，绝对不是，我大行可以对天发誓。”
“难不成是她自己把自己封印在这里的不成？”
“怎么说呢，虽然事实不是如此，但也差不多是这样。”望着君璇玑，大行癫僧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说道：“我如果说是她自己闯进来的，你相信不？”
“她闯进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抢你的炎阳之心呗。”
“她抢我的炎阳之心又做什么？”
“这事儿你得问她，不应该问我。”
古清风望着虚弱不堪的君璇玑，就这么望着，过了许久，才说道：“是你们把弄成这个样子的？”
一听这话，大行癫僧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天地良心啊！古兄弟，你可不能冤枉人啊！君璇玑闯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疯疯癫癫的，语无伦次……问她什么，她都不知道，执意要抢夺炎阳之心，拦都拦不住。”
古清风盯着君璇玑，沉默不语，心中却拥有数不尽的疑惑。
不知君璇玑到底在上古浩劫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迷失自我？又为什么非要抢夺炎阳之心？
难道也是为因果？
当年，在这方世界修行的时候，由于经历的少，知道的也少，所以不知君璇玑的目的，后来进入天界以后，随着经历的越来越多，古清风也意识到自己和君璇玑之间是有因果的，而且他也非常肯定，当年自己和君璇玑双双坠入神秘空间，应该就是君璇玑为了因果动的手脚。
当年她离开的时候，说去寻找真正的自己。
为何真正的自己没有找到，反而迷失了自我？
她抢夺自己的炎阳之心，难道是为了让我放弃因果？
即便真是如此，她又为何会迷失自我？
迷失自我，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且自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迷失的……
魔怔，或许会迷失自我。
可是君璇玑的情况并不像是魔怔。
古清风先后九次入魔，对于魔怔非常熟悉，他也非常肯定，君璇玑绝对不是因魔怔而迷失……
如果不是魔怔，又会是什么？
难道是太上忘情？
这也不对啊！
太上忘情，忘的只是情，根本不会忘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古清风思索的时候，旁边，大行癫僧说道：“古兄弟，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怎么？”
“咱呢，比你年长一些，活的时间也长一些，见的自然也多一些，以我的经验来看，君璇玑应该是陷入了因果循环彻底迷失了自我……”
“因果？”
“可能是因果吧。”大行癫僧一脸的严肃的望着君璇玑，认真的说道：“也只能是因果，毕竟浩劫之后，天地重生，诸般大道亦再重组衍变，因果也不例外，很多大能都不想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都在求索因果……”
“然，有通天本事的大能，早在浩劫之前便已然推衍出自己的因果，且也早已着手布置……有的想改变因果，也有的想直接斩断因果……甚至也有想重续因果……”
“虽然我是佛门中人，也坚信的认为因果无法改变，更无法斩断，亦无法重续……不过，世事无绝对，因果究竟能否改变，没有人知道，更何况现在因果正在重组，谁都想赌博一把，也包括我。”
“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呢，的确想求求自己的因果，瞧瞧前世今生的因果，若是发现有恶果，能改变就改变，不能改变就斩断……这是人之常情，谁想扛着恶果过日子呢，谁不想过的潇洒一点呢？”
“可惜啊，咱毕竟是佛门中人，若是求到因果，再去改变的话，佛祖他老人家一定会弄死我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胆儿小啊，我也怕啊，不是怕佛主弄死我，我是怕自己迷失到因果循环里面……”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行癫僧忍不住叹口气，道：“不瞒古兄弟，这些年来我见过太多太多的大能或为改变或为斩断因果最后陷入因果循环，彻底迷失自我……其中不乏那些万古横行的通天大尊！”
听着大行癫僧的话，古清风不由陷入沉思当中。
因果循环，迷失自我……
这种事情，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而且听过很多很多次。
据闻一些大能推衍出自己的因果之后，着手开始布置，试图改变或是斩断因果，改变一段因果的同时又会衍生出一段新的因果，再改变，又会衍生新的因果……如此反复，因果越斩越多，越改变越混乱，渐渐的，就会陷入传说中的因果循环，从而迷失自我……
难不成君璇玑已然陷入了因果循环之中，迷失了自我？
“古兄弟，你与君璇玑之间的事情，我也多少知道一些，她自己陷入因果循环，迷失了自我，可谓忘记了一切，但唯独没有忘记你们之间的事情，尤其是你的因果，她不惜闯入心佛世界，为了抢夺你的炎阳之心，一次又一次的与大日如来的忿化身争锋，可想而知，她对你的感情是何等深厚，她是担心你，不想你和她一样陷入因果循环，所以才……”
“君璇玑是担心我，让我放弃因果，你们佛门也是担心我，所以让我放弃吗？”
第525章 无道尊上的传说
“这个……嘿嘿！”
大行癫僧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尽管他不想，但不得不在古清风面前提起因果这个话题，因为此次他就是为这件事而来，仰头灌了一口酒，道：“若说我佛担心你所以让你放弃因果，恐怕有点扯淡……实话告诉你吧，我佛不是担心你，而是怕你。”
“怕我？”古清风嗤笑一声，道：“佛还有怕的时候吗？”
“谁都有怕的时候，我佛也不例外，尤其是现在天地本源正在重生，所有法则都在重组，没有人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同样，我佛也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必须防患于未然啊……而兄弟你，更是佛祖他老人家指名道姓必须防患的一个未然。”
“你们佛主抬举我了，也高看我了……”古清风望着虚弱的君璇玑，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回应道：“浩劫之后，我已打算归隐，只要你们不招惹我，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过不去。”
“你说的这话，我信。”大行癫僧重重的点点头，道：“不过，古兄弟，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注定无法回头，而且这玩意儿发展下去，往往不由人……比如因果。”
“因果……”
古清风微微闭上眼，仿若很无奈的样子，说道：“大行，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我求我的因果，管你们什么事儿？为何一个个都跳出来让我放弃！”
“古兄弟，想必你应该知道所谓的因果黑洞吧，这玩意儿很可怕，会将很多人的因果都卷入其内，陷入的人越多，造成的后果就越可怕。”
“现在因果法则正在重组，而因果黑洞却如龙卷风一般继续席卷着，且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多的因果都被卷了进去……到时候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因果法则，因果法则一旦混乱，后果不堪设想。”
“你要知道天地万物皆在因果之中，如若因果法则乱了，那整个天地就都乱了……到时必然又会是一场浩劫，古往今来号称谜一样的神秘时代不就是这么终结的嘛。”
神秘时代？
那是一个遥远而又未知的时代，是一个在荒古之后的时代，很短暂，短暂的在荒古终结之后，一个新时代刚刚开启，没过多久就发生了浩劫，一个新时代就这么终结了……
关于那个新时代终结的原因，一直都是天地之间最大的谜，至今无人知晓，那个时代的一切，也都是未知，就仿若不曾存在过一样，没有人知道关于神秘时代的任何人任何事情，所以，大家都称那个时代为神秘时代。
提到神秘时代，就不得不提天地之间赫赫有名的神秘六大传说。
成神传说。
无道传说
因果传说
葬古传说。
真相传说。
黑洞传说。
所谓成神传说，据说在神秘时代的时候诞生了一位万古奇才，他斩仙屠魔，逆天绝地，最后问鼎真神，成为诸神时代之后，第一个问鼎成神的人。
所谓无道传说，据说此人凭借超绝的悟性，从三千大道之外开辟出一个新的大道，名为无道，据闻无道法则的玄妙包罗万象，蕴含天地万物之奥妙。
所谓因果传说，据说此人凭一己之力，改变了自己的因果，斩尽了自己的因果，成为史上第一个斩断自己因果，把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的人。
所谓葬古传说，据说此人在浩劫发生的时候，一怒之下亲手把天地本源给葬了，葬掉了天地，也葬掉了一个时代。
当然，与葬古传说相对的还有另外一个所谓的真相传说。
据说是那位奇人发现了天地真正的奥妙，结果被诸神给抹杀了，诸神又发动浩劫终结了神秘时代，掩盖了属于神秘时代的一切真相。
最后便是所谓的黑洞传说，据说那位奇人被诸神抹杀之后，不知用什么神通手段，化身因果黑洞，这个因果黑洞是永恒的，不受任何大道限制，亦不再天地之中，而且一直都在旋转，几乎每一个时代都会出现……
这便是天地之间赫赫有名的神秘六大传说，由于没有人知道那位奇人的名字，后人以这位奇人创作的无道，尊称其为‘无道尊上’，意为，天地唯一，无上至尊。
只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
谁也不知道真假。
哪怕历经太古，远古，上古，乃至今古，神秘时代以及无道尊上的一切依旧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未知之谜。
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
所谓的神秘六大传说，开启了一个大因果时代。
因为神秘时代的无道尊上，斩断过因果，成为第一个把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的人，故此，后人纷纷效仿，也都想斩断因果，不受因果束缚，从而掌握自己的命运，真正成就我命由我不由天。
为何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原因很简单，因为传说之中，只有斩断自己的因果，方能问鼎成真神。
这也是为何古往今来那么多大能陷入因果循环，迷失自我之后，依旧有无数人试图斩断因果……
因为他们都想把握自己的命运，他们都想问鼎真神。
但凡去过天界之人，几乎都知道所谓无道尊上的神秘六大传说，古清风也不例外。
不过他这个人从来不信传说，他只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他求因果，也不是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更不是想问鼎真神，只是纯粹的想知道自己的因果罢了。
“古兄弟，与你有因果之人已经陷入黑洞之中，换句话说，你的一只脚也已然陷入了黑洞之中，若是放弃因果的话，一切还来得及。”说到因果黑洞，大行癫僧也是一脸的惆怅，似乎也尤为疼痛，叹息道：“陷入黑洞的人已经太多太多了，尽管我佛极力阻止，却还是迟了。”
“古兄弟，为了天下苍生，你就放弃因果吧，我佛说了，只要你肯放弃，随时都可以离开，不止你能离开，也可以带着君璇玑一起离开，而且从今往后，你的任何事情，我佛也永远不会理会，任何！记住！是任何，到时候就算你再把苍天捅个窟窿，我佛也还是睁只眼闭只眼。”
第526章 大寂灭
“换句话说，今儿个我若是执意求因果的话，我和君璇玑都得死在这里，对吗？”
“古兄弟，你多虑了，我佛只想让你放弃因果，并不想抹杀你，更何况，你小子能耐这么大，想要将你彻底抹杀谈何容易，浩劫之时，诸般大道降下审判都没能审判死你，我佛也拿你没办法啊，毕竟你小子已经参悟了大寂灭，虽然没有真正超脱生死，但也相差无几，只要你小子不想死，天地之间没有谁能将你抹杀。”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行癫僧又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神情极其无奈，尽是苦笑。
的确。
一个大自在。
一个大寂灭。
而不管是大自在还是大寂灭皆是佛门至高无上的神通，号称佛门四大无上神通。
大自在是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神通，参悟者，心境通达，不畏天地，不惧仙魔，一切唯我，可随心所欲，纵横天地，笑傲世间，不会有任何羁绊，一念可成魔，一念亦可成佛，是魔也是佛，是佛也是魔……
而大寂灭更甚，同样是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神通，参悟之人，精神已是永恒，一念可生，一念亦可死，是生也是死，是死也是生……
让大行癫僧羡慕嫉妒恨的是，他入佛多年，岁月之久，连他自己都已然记不清，做梦都想参悟大自在和大寂灭，奈何，直至现在他连大自在和大寂灭的皮毛都没有参悟，这玩意儿一讲究是机缘，二讲究的是造化，机缘不到，造化不行，给你千万年，万万年也不行。
事实也的确如此，至少，大行癫僧知道，他们佛门迄今为止还没有谁参悟过大自在和大寂灭，他也知道，天地之间，只有古清风一个人参悟了大自在和大寂灭。
一个大自在，一个大寂灭。
前者一念佛魔，后者一念生死。
可谓无双中的无双。
正如大行癫僧所说的那般，古清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只要他不想死，没有人能够真正将他抹杀。
“当然，世事无绝对，你虽然参悟了大寂灭，等于超脱了生死，我佛也不是没有抹杀你的办法，之所以不动手，倒也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啊！”
大行癫僧看起来像似一个耿直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叹息道：“这一点非常重要，尤其是要杀你小子，更得谨慎，若是能抹杀你也就算了，若是抹杀不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当年九天要抹杀你，你一把火下去差点把九天给焚了，当年老天爷要抹杀你，你小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苍穹捅了个窟窿，若是我佛杀你，谁他娘知道西天佛门净地会被你小子折腾成什么样……”
“一句话说白了，你小子太强大了，强大到我佛也不敢得罪你，更怕你小子报复啊！”
“这次如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佛真的不想与你过不去，你想想啊，你当年在天界的时候，你小子与三千大道里面但凡数得着的大道都有恩怨，这就是你小子种下的前因，你一旦求索因果，陷入黑洞之后，到时候各种恶果交织错乱……”
正说着，大行癫僧狠狠的挠了挠头，哭丧着脸，咧着嘴，说道：“佛主在上，哥哥我实在想象不出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啊！”
“古兄弟啊！你种的前因实在太多太多了……等待你的恶果也数不清啊！而且还都是大恶果啊！你小子就是一个马蜂窝你知道吗？你若是陷入黑洞之中，毫不夸张的说，差不多也就等于把三千大道给拽了进去。”
大行癫僧举着酒葫芦，连续饮了几口酒，又道：“虽然现在因果黑洞卷入的人已经够多……里面的因果也够混乱，不过还在我佛的控制范围之内，可要你小子陷进去的话，因果黑洞必然会膨胀，到时我佛扛不住啊……”
“古兄弟，古大爷，古老爷，你就算不为天下苍生，也为了你在乎的人，就放弃因果吧，好吗？”
古清风没有回应，若有所思，像似在思索着什么，过了许久，才问道：“炎阳之心可是在大日如来忿化身里面？”
“没错。”
“你们既然不想让我求索因果，为何不把炎阳之心给毁了。”
“如果毁掉炎阳之心有用的话，我佛早就毁了，还用等到现在吗？那玩意儿是你的因果，既是因果又怎能斩断？毁了你的这一道因果，又会衍生新的因果，既如此，还不如留着呢，留着起码知道这是你的因果，一旦给毁了，谁知道会炎阳出什么样的因果。”
“大行，你曾经帮过我，尽管当时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忙，但我还是会承你的人情所以，我敬重你。”
古清风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望着大行癫僧，轻声淡语的说着：“你是佛门中人，且又是因果佛陀，对因果的了解，比我这个外人要多的多，你告诉我，因果真的可以放弃吗？”
望着古清风那双幽暗的眼眸，大行癫僧略显尴尬的挠挠头，说道：“因果是无法绝对放弃的，正如因果无法斩断一样，不过……”话锋一转，又道：“因果虽然无法绝对放弃，但是可以避免，只要你不主动求索因果……”
“我可以不主动求索，但若是因果找上我又怎样？”
这个问题大行癫僧没有及时回应，像似说不出口，也不敢直视古清风的眼睛，闪闪躲躲，更是尴尬。
“你刚才说若是我放弃因果，便让我带着君璇玑离开，现在看来，你所谓的离开，是让我永久离开，与世隔绝，不知我说的可对否？”
“这个……”
大行癫僧深深叹口气，抹了一把脸，道：“算是吧，没办法，也只能这样，我佛也不想，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似乎担心古清风误会，大行癫僧连忙解释道：“古兄弟，只要你带着君璇玑离开，做到与世隔绝，我不会再打扰你们……同时，也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们……”
“哈哈哈！”
古清风笑了，放声大笑。
第527章 大日如来
笑声传开，孤傲霸绝，似若来自九幽深渊的魔嚎一般，冷酷而又残暴，震的漫天佛光微微颤抖，也震的诵经之音断断续续。
见状，大行癫僧连忙说道：“古兄弟，实话告诉你吧，西天那边的佛教八宗，其中有一大半都主张抹杀你，就算杀不了你，也准备将你封印在这里，封印不了也会将你镇压在此，总之，他们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唯有我佛禅宗与密宗，不想将你囚禁在这里，为此与其他几大佛宗争论了很多次，现在他们的意思，是让我出面劝说，若是能劝你离开，彻底与世隔绝的话，就不会将你囚禁，如若你不答应的话，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囚禁在这里！”
“古兄弟，与世隔绝固然孤独，可好歹你还是自由之身，不会遭受痛苦，可是你一旦被囚禁在这里，等待你的将是永生永世的折磨，他们为除后患，根本不会度化你，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将你超度！”
“古兄弟，我知道你无畏无惧，可那毕竟是大日如来的忿化身啊！是五大明王之首，佛法无边，拥有净世的无上神通，你莫要忘记上一任九幽大帝是如何灰飞烟灭的啊！”
“大日如来忿化身！”古清风负手伫立，凝视着佛像，不屑道：“无上净世神通？”
闭上眼，他又道：“法宗、天台宗、华严宗、净土宗、真言宗、律宗……再加上你们禅宗与密宗，西天净土，佛教八宗，好！很好！我记下了。”
“古兄弟，你……”
大行癫僧欲要说什么，古清风的声音传来将其打断，道：“大行，你走吧，回去告诉禅宗与密宗，他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是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俗人，让我离开世俗，与世隔绝，我做不到，作为一个俗人，老子生在世俗，就算死也要死在世俗。”
“古兄弟，你不能这样做啊！你要为天下苍生着想啊……”
大行癫僧这次的话依旧没有说完，再次被古清风打断，他睁开眼之时，已不在是沉默平静，而是变得孤傲霸绝起来，一双幽暗的眼眸亦闪烁着滔天杀机，盯着大行癫僧，喝道：“天下苍生的死活，管我什么事？老子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高尚，老子是魔，是千古的魔，老子是罪人，也是万世的罪人，这话是你们西天佛主亲口说的。”
“当年你们西天佛门玩的什么手段，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明着没有降下审判，暗地里给老子挖了多少坑？下了多少绊？使了多少圈套？做了多少个局？真以为老子是瞎子不知道吗？”
“你们西天佛门早就想抹杀老子，而且不止一次，如若不是老子运气好，早就他娘的被你们西天佛门囚禁到了荒墟之地，也早就他娘的被你们暗中超度了！”
“抹杀老子的时候，你们一个比一个决绝，一个比一个卑鄙，现在让老子放弃因果，还美名其曰为天下苍生？哈哈哈哈！九天仙虚伪，你们西天佛他娘的比九天仙更虚伪！”
“古兄弟，你就算不为天下苍生，也为你在意的人想想啊……”
面对古清风突如其来的狂怒，大行癫僧显得尤为慌张，这次刚开口，再次被打断。
“我在意的人，我会亲自守护，用不着你来操心！”
“我佛……”
“去你大爷的佛！”古清风猛然一抬手，将大行癫僧甩的后退不止，他扬手指着大行癫僧，怒然厉喝：“大行，看在当年你出手帮过我的面子上，老子才对你客客气气，不要给脸不要脸，惹毛了我，今儿个老子活剐了你！”
“古！天！狼！”
大行癫僧也是大怒，直接冲过去，涨红着脸，怒瞪着眼睛，吼叫道：“难道你真打算与西天为敌，真的想千古万世都被囚禁在这里吗？”
“不是我想与西天为敌，是你们西天要与老子为敌，也不是我想被镇压在这里，是你们西天执意要将老子囚禁在这里！”
“只要你放弃因果，与世隔绝，西天不会为难你！更不会将你囚禁在此啊！”
古清风望着他，声音突然变得静寂起来，道：“大行，你真的以为只要我肯放弃因果，与世隔绝，你们西天就也不会为难我吗？就不会将我囚禁在这里？”
“是的！我大行向你保证，只要你放弃因果，只要你与世隔绝，西天绝对不会为难你！”
“是吗？”
古清风一把揪住大行癫僧的衣领，扣着他的下巴，往上一抬，指着当空，道：“你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心佛世界，漫天浩瀚的佛光，在正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一团金黄色的光华，金黄色光华宛如一****日般悬挂在当空之中，大日绽放之时，释放出一道又一道的光环，笼罩着这方心佛世界。
望着那一团似若大日般的光华，再看看笼罩整个心佛世界的光圈，大行癫僧一下子懵了，像似难以置信一般，震惊骇然道：“这是大日伏魔印，怎么会……有大日伏魔印……”
大日伏魔印，是乃佛门八大佛印之一。
大日之威，伏魔天地。
佛法无边，镇压一切妖魔。
不止是妖魔的克星，更是被誉为妖魔的梦魇，尤其是大日伏魔印加上大日如来忿化身。
两者相辅相成，一个镇压，一个震慑，合二为一之后，便是超度，是为大日如来超度经，又名大日如来净世咒。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拥有通天本事的老妖魔，最后都被大日伏魔印镇压，而后又被大日如来忿化身超度，彻底死绝。
更为重要的是，大日如来忿化身与大日伏魔印现身之后，这方世界就再也不是心佛世界，而是属于大日如来的超度世界，妖魔不死，超度不止。
“怎么可能……先前只有大日如来的忿化身，根本没有大日如来的伏魔印，怎么……”
“我闯进心佛世家的同时，大日如来的伏魔印就跟着出现了。”
听闻古清风的话，大行癫僧脸色瞬间苍白，他终于知道古清风为何会说就算放弃因果，西天也不会让他离开。
第528章 西天佛陀
身为禅宗佛，大行癫僧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大日如来忿化身与大日如来伏魔印同时出现将意味着这方世界已然成为大日世界，亦是一个超度的世界。
妖魔不死，超度不止。
大行癫僧也意识到西天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古清风活着离开这里。
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
西天那边明明说好先让自己过来劝说，若是劝说不成，再进行镇压封印。
但也只是镇压封印而已，从未说过要将他超度啊！
因为古清风的存在太过神秘诡异，且又异常特殊强大，纵然是大日如来忿化身与大日如来伏魔印合二为一，也未必能百分之百将其超度。
若是超度不成，必然会惹怒古清风。
到时会引发什么后果，没有人知道。
西天那边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既然知道为何还准备将他超度？
为什么！
大行癫僧内心疯狂呐喊着，或许是这一幕太过突然，突然的让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又或许是这一幕所引发的后果太过可怕，可怕的让他不敢想象，以至于大行癫僧瘫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同时也惊恐骇然着。
就在这时，当空之中似若大日一般的伏魔印，突然发生变化，隐隐间像似看见七八道似虚似实的人影凭空出现。
这几道人影皆是佛光笼罩，双手合十，满面威严，身披袈裟，甚是圣洁。
看见这些人影，大行癫僧心头一怔，他认识这些人，正是西方净土佛教八宗的佛陀，其中为首的那位身披白色袈裟之人，手持金绢，开口之时，是那浩瀚佛音。
“孽障古天狼，你多次逆天而行，触犯天地大道之法则，祸乱天地秩序之运势，实为罪恶滔天，为大道法则，为天地秩序，更为天下苍生，我佛今日要将你超度正法。”
话音落下，七八道人影消失，然而，漫天的佛光似若熊熊火焰般燃烧起来，诵经之音亦变得愈发浩瀚，当空之中的大日如来伏魔印真的化身一****日，佛光普照，笼罩一切，与此同时，伫立在空中的大日如来忿化身仿若活了一样，亦闪烁着重重佛光。
“停下！快停下！”
大行癫僧纵身跃起，直接冲进大日伏魔印，怒吼道：“法正，你个王八羔子狗鳖孙！快给我停下！”
“放肆！”为首的白衣佛陀一声怒喝，道：“大行，你不过是禅宗区区一个因果佛陀，又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等行事！”
“谁让你们开启大日超度的！是谁！”
“自己看！”为首的白衣佛陀将手中的金绢仍给大行，大行一看到金绢，便知这是西天佛旨。
既是西天佛旨，自然是不可忤逆亦不可违背。
大行癫僧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说道：“当日在西天的时候，八大佛宗商议之后，先让我前来劝说，劝说不成再做定夺，你们为什么动用大日超度！为什么！”
“大行，我等刚才听的很清楚，古天狼那孽障并没有听你的劝告，既然他不识好歹，一意孤行，我佛自然要将他超度！”
“不听劝告？你们他娘的给过他机会吗？”大行癫僧扯着喉咙，大喊道：“当他进来的那一刻，大日如来的伏魔印就已经出现了，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我劝说，你们也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他离开，你们他娘的早就准备将他囚禁在这里进行超度！！！”
“大行，你应该清楚，古天狼在上古之时，种下诸多恶果，一旦他陷入黑洞，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如此，将他镇压便是了，为何要超度！”
“古天狼罪恶滔天，危害甚大，若是我佛不将其超度，今古时代将会永无安宁。”
“超度？哈哈哈！如果他那么容易超度，早他娘的被超度了，还会活到现在？”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上古之时，我佛大日如来正在沉睡，大日伏魔印亦是无用，今古不同，大日如来已然苏醒，纵然他参悟大寂灭，面对大日如来忿化身的超度也无济于事，必死无疑！”
“苏醒个屁！大日如来依旧在沉睡，苏醒的不过是忿化身。”
“大日如来忿化身苏醒就已经够了，超度古天狼这孽障绰绰有余！”
“还绰绰有余？哈哈哈哈！”大行癫僧怒极反笑，笑的甚是无奈而又憋屈，笑罢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像似平复着心中的愤怒，说道：“法正，我知道你们几大佛宗一直都想抹杀他，早在上古时代就已经想了，只是碍于大日如来未能苏醒，所以，你们只能忍着。”
“浩劫之后，天地本源重生，诸般大道重衍，我佛也不例外，大日如来本尊虽然还未苏醒，但其忿化身已然苏醒，所以，你们准备将其镇压在这里超度，你们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你们更不想错过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我能理解，也能体会！”
大行癫僧又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和的口吻继续说道：“可是……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如果万一超度不了他，会是什么后果？”
“你们不是不知道，当年九天要杀他，他他娘的差点把九天焚了啊！”
“你们不是不知道，当年老天爷要杀他，他他娘的把苍穹差点斩裂啊！”
“现在你们要超度他，若是超度不了，怎么办？谁能告诉我？他会怎么做？谁能？”
法正等几位来自西天净土的佛陀，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都不是太好，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没有人知道吗？既然没有人知道，那我告诉你们他会怎么做！”原本缓和的大行癫僧突然瞪着双眼，一把揪住法正的衣领，大喊道：“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更是一个杀戮起来血海滔天的人，你们最好祈祷今日能够超度他，如若不然，将来有一天，他一定会杀上西天，将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屠灭！知道什么是屠灭吗？就是死无轮回！不要怀疑！他一定会这么做！”
“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们！谁也不行！别说你们的佛主，就算大日如来苏醒过来，也不行！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他娘的身上扛着什么可怕的存在！你们不知道！”
第529章 大日坠落，仙魔黄昏
禅宗，又名佛心宗，位列西方净土，佛教八宗，亦是天地之间最为古老的佛宗之一。
禅宗有一部古经，名为‘古禅佛心经’，据说这部佛经源自‘因果之源’，上可洞悉天机，下可占卜地卦，观运势，卜天地，尤为神奇。
故此，禅宗之人，对占卜之道都比较精通，号称天地之最。
说实话。
古清风身上究竟扛着什么可怕的存在，大行癫僧也不知道。
他只知是一种禁忌，一种很可怕很可怕的禁忌。
至于是什么禁忌，亦不知。
他还清晰记得当年浩劫发生的时候，禅宗老祖借助古禅佛心经为古清风占卜过一卦。
只占卜了一挂，古禅佛心经险些溃散，禅宗老祖也险些灰飞烟灭！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为古清风占卜一卦，堪称不死不灭佛法无边的禅宗老祖竟然差点灰飞烟灭，更没有人知道，这部脱胎于‘因果之源’的古禅佛心经为何会差点溃散。
为什么？
这个答案，大行癫僧迄今都不知道。
但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占卜完之后，险些灰飞烟灭的禅宗老祖只说了四个字。
禁忌，莫逆。
至于古清风身上有什么禁忌，又为何不能逆之。
大行癫僧也不知。
但他相信禅宗老祖的话，不止他相信，禅宗上下的人皆相信，所以，在得知西天其他几大佛宗要抹杀古清风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赶过去劝说，且将禁忌莫逆四个字告知。
大行癫僧以为西天几个大宗会听劝，会斟酌，会慎重。
只是当他看见大日如来忿化身以及大日如来伏魔印的时候，他知道西天几大佛宗终究还是没有听从劝说，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忍不住，不想错过这个抹杀古清风的绝佳机会，决定赌一把。
只是能赌赢吗？
赌输了怎么办？
不知道。
大行癫僧真的不知道赌输之后，等待西天净土的会是什么。
现在大日如来忿化身已经苏醒，大日如来伏魔印也已开始笼罩，大日如来净世超度更是已然开始。
妖魔不死，超度不止。
就算大行癫僧不想，他也无能为力。
毕竟他只是禅宗的佛陀，根本没有本事去终止大日如来的忿化身。
他看了看法正等人，但也只是看了看而已，再也没有说什么。
说？
还能说什么？
说了这些人也不信，就算说服，他们也只是西方净土佛教八宗小小的佛陀，同样没有本事终止大日如来的忿化身。
“大行，你们禅宗的长老已经离开西方净土，你也莫要再危言耸听，说他是什么禁忌，哼！就算他真的是禁忌，又如何，在大日如来的净世咒下也必然会被超度，你就等着瞧吧！”
“超度……呵呵呵！”
大行癫僧摇头失笑，或许是刚才太过愤怒，也可能是已经绝望，他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闭上眼，呢喃道：“好，我等着……我一定等着。”
大日世界。
漫天的佛光，漫天的佛音。
佛光再普照，佛音再诵经。
大日如来伏魔印似若一轮霸日，悬挂在当空，绽放出一道又一道的佛光，犹如波纹一般，无穷无尽。
大日如来的忿化身金光闪闪，双手合十，闭着眼，口诵经文。
佛音浩荡，似若来自远古一般，一字一佛陀，一音一经文，每一个字都仿若有一位佛陀降临，每一个音都仿若一篇超度之经。
佛光再焚烧，焚烧着整个大日世界，佛音在超度，超度着大日世界的诸般一切。
时间仿若为之停止，停止再流逝，空间仿若为之溃散，溃散再衍生。
此间。
古清风伫立而站，双手负在身后，冷峻的脸庞上，是那孤傲的神情，幽暗的眼眸之中，是那睥睨的眼神。
白衣在飞扬。
黑发再乱舞。
他望着大日如来的忿化身，就这么望着，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而闪身来到大树下，此时此刻，虚弱的君璇玑在佛光的普照下，在佛音的超度下，身躯已然变得若隐若现，似若狂风暴雨之中的一抹火苗般仿若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古清风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轻声道：“走，我带你离开。”
“你……真的要求索……因果吗？”
君璇玑迷失了，她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古清风。
她想让古清风放弃因果。
至于为什么。
她不知道。
也忘记了。
“我的因果自然由我来做主，我想求索就求索，我想放弃就放弃，不管是求索还是放弃，都是我一个人说的算，天地之间谁也无法阻止！”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很怕你求索因果……”
古清风笑了笑，望着怀里的君璇玑，道：“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你……你还笑的出来，那好像是大日如来的忿化身……”
古清风傲然道：“也只是大日如来的忿化身而已，别说只是忿化身，即便大日如来的本尊亲自过来，我也不惧。”
“这佛音好像是大日如来的净世咒，超度……他们想要……想要超度你……”
“今儿个谁超度谁，还不一定呢。”古清风抱着君璇玑，抬脚一步，踏上当空，厉喝道：“想要超度我？老子不想死，谁也奈何不了我！”
我之一字落下之时，轰隆隆！咔嚓！
仿若惊雷炸响，仿若炸的苍穹倒塌，又如炸的大地崩裂，震的漫天佛光一阵颤抖，也震的漫天佛音断断续续。
“西方净土，诸般佛宗，都给老子竖起耳朵听好了。”
话音落下，古清风抬脚迈出第二步之时，悬挂在当空似若大日一般的伏魔印顿时剧烈颤抖起来，止不住的往下坠落。
霎时，大日世界瞬间变得昏暗下来，如夕阳西下，更如大日坠落，紧接着，暮色降临，死寂笼罩。
暮色，是没有任何生机的暮色。
死寂，是充满死亡的静寂。
哗！
古清风周身突然燃起了火焰，是那种孤冷幽暗的火焰，亦是紫幽色的火焰。
火焰幽冷而又霸绝，焚烧着佛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见此一幕，躲在大日伏魔印里面的法正等几位佛陀的脸色都是变了又变，而旁边，大行癫僧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呢喃道：“大日坠落，暮色笼罩，黑暗袭来，幽帝降临，仙魔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