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哪吒出世 姬昌访贤
却说陈塘关李靖之妻怀孕三年零六月,孩子只不出世。李靖心中甚为烦闷,以为所怀者非妖即怪。这晚夫人梦中忽见一道人闯进香房,忙斥责道:“你这道人甚不知理。此乃内室,如何径直闯了进来,着实可恶!”
那道人嘻嘻一笑,道:“夫人快接麟儿。”说着将一个红光闪闪的物事往夫人怀中一送,消失不见。夫人惊觉,惊骇不已。连忙摇醒李靖,诉说此事,李靖也自惊讶。夫妻二人正说间,忽然李夫人觉腹中阵痛。李靖大惊,连忙叫人去请稳婆前来,一面在前厅等候,心中越想越觉不祥。
少时,侍女来报,支支吾吾地说道:“夫……夫人生了,老爷快去看看吧!”李靖见侍女神情惊骇,言语结结巴巴,心中大急。当下仗剑进入内堂,只见房内一团红气,满室生香,有一肉球,滴溜溜转动不停。李靖大惊,望肉球上一剑砍去,划然有声。分开肉球,跳出一个小孩儿来,满地红光,面如傅粉,右手套一金镯,肚腹上围着一块红绫,金光射目,张口望李靖叫道:“爹爹!”
李靖心中一软,放下剑来,一把抱起小孩儿,细细打量,哪有半分妖气。李靖心中忧喜交加,忙将小孩儿递与夫人观看。第二日,关中守将属官齐来祝贺。忽门外侍卫来报:“外面有一道人求见!”
李靖原是西昆仑散人渡厄真人弟子,因仙道难成,故而与郑伦一般被遣下山来享受人间富贵的。既是出身道门,闻有道者来访,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命人将来者请进来。
不一时,见一道人头挽双髻,姿态潇洒,飘飘而入。上的堂来,稽对李靖说道:“贫道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见过将军。”
李靖连忙还礼,询问太乙真人来意。太乙真人道:“闻将军生了公子,特来贺喜。敢借令公子一观,不知可否?”
李靖忙令人将公子带上来,太乙真人看过,道:“此子生于丑时,正犯了一千七百杀戒。将军可否将公子与我做个徒弟?”
李靖道:“自无不可!此子尚未取名,烦请真人赐个名字,就与真人为徒。”
太乙真人闻言道:“不知将军有几个公子?”李靖道:“我生有三子。长子金吒,拜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为师;次子木吒,拜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为师。”太乙真人沉吟一二,乃道:“此子第三,就叫哪吒吧!”当下定了师徒名分,太乙真人停留片刻,告辞而去。
却说秦华驾云来到陈塘关,远远望见太乙真人离去。当下也不理会,自降下云头,落在城楼上。使个障眼法将挂在城上的乾坤弓、三枝震天箭取走。这乾坤弓便是当初轩辕黄帝飞升之时掉落在地的宝弓,沾染了人皇功德,也是一件上等的宝物。秦华不告而取,当即离去。却令陈塘关管理兵器的军卒好一阵心惊肉跳,以为遭了鬼怪。李靖闻报,心中越加烦闷。
秦华取了弓箭,回到流波山,将弓箭交与苏全忠,就将以前在巫族卧底之时学得的后羿箭法授与苏全忠。一边教导弟子,一边等待天时。
如此过了几年,东南战局在黄飞虎前去坐镇之后渐渐趋于稳定。朝中闻太师主政,国力也有所增长。闻太师又不断调遣天下诸侯国中的精锐士兵增援东夷前线,以弱诸侯国的实力,商朝根基越见稳固。
然而西岐此时却渐渐展起来。西岐远离战局,调兵甚为不易,因而闻太师权衡利弊之后只是增加了西岐的贡物,并没有多派徭役。此时西岐城中百姓却都在盛传城外渭水磻溪垂钓的一位活神仙,都说他易数神奇,未卜先知,直勾垂钓,只钓有缘。越传越神,西岐城外百姓,无论渔樵耕读之民,无有不知。
西伯侯姬昌因为纣王并未被狐狸精迷惑,因而也免了七年牢狱之灾。上次领兵征伐冀州,得胜之后又在朝歌接受封赏,耽搁了一段日子。等到回国之时路经燕山,正好捡到雷震子,收为义子,至此满了百子之数。
姬昌归国之后,勤政爱民、轻徭薄赋,为西岐积累了强大的财力。因为在冀州之战时连连受挫,心下极度渴望有贤才辅佐。当下为尊敬上天鬼神,因而招民修建灵台,以作祷告之用。
这日,灵台完工,姬昌领百官视察毕,天色已晚,便在灵台休息。设绣榻而寝。时至三更,梦中忽见东南一只白额猛虎,胁生双翼,望帐中扑来。姬昌急叫左右,只听台后一声响亮,火光冲天,姬昌惊醒了,吓了一身冷汗;听台下已打三更,当下不欲惊动旁人,自思:“不知此梦主何凶吉?”
次日招散宜生商议,将此梦告知。散宜生即躬身作贺道:“此梦乃主公之吉兆,主西岐得栋梁之臣,大贤之客。昔商高宗曾有飞熊入梦,得傅说于版筑之间;今主公梦虎生双翼者,乃熊也;又见台后火光,乃火煅物之象。今西方属金,金见火必煅;煅炼寒金,必成大器——此乃兴西岐之大兆。故此臣特相贺。”众官听罢,齐声称贺。西伯侯传旨回驾,心欲访贤,以应此兆。
却说渭水垂钓之人,正是姜子牙。因姬昌并未有囚禁之厄,故而下山之时,原始天尊直接命他来西岐投效。相助西岐,使之积累国力,为日后伐商做准备。
姜子牙下山之后,往朝歌走了一趟,见过义兄宋异人,顺便收复了五方神之后,坚辞了宋异人说亲之事,便往西岐而来。子牙自思就此前去投效恐遭西岐文武所笑,非智者所为。于是往磻溪结庐隐居,闲暇往渭水垂钓,故意作出种种奇异之状,以求闻名于公卿,甚而上达于姬昌。
然而百姓口口相传能传多远?士大夫们每日居于朝堂之上处理公务,又有多少时间走入民间调查你一个渔翁究竟是疯还是真有大才?
故而姜子牙在渭水住了两年,竟不能知名于姬昌。当下心生一计,见山中樵子长得颇为精壮,方额大眼,乃是有福之象,遂暗暗留心。
这日姜子牙算得文王出城前去灵台祷告,远远见樵子武吉担柴而来,因而与之笑谈一番,不经意地言道:“我看你你左眼青,右眼红,今日进城必会打死人。”
武吉只当姜子牙戏言,也不在意。当下担柴进城,恰到城门口,闻前方人声鼎沸,叫道:“君侯驾临,闲人退避!”武吉连忙站立一旁,因柴担在右肩,偏生自己避在了左面,那大捆柴禾甚是扎眼。因而欲将柴换到左肩来,不期然持着扁担一甩,正巧将守门军士砸中,登时打死。
武吉心下慌张,旁边众人乱做一团。西伯侯在车上看见,忙令侍卫察看。知是樵夫武吉打死了人。姬昌赶着去灵台祷告,当下在地上画了个圈,将武吉监禁起来,这叫画地为牢。因姬昌先天数术甚是奇妙,世人皆知。若犯人逃跑,只须卜上一卦,便知此人在何处,因而犯人皆不敢逃。姬昌见监禁了武吉,自命车驾往灵台而去,只等有空闲时再来落武吉。
却说姬昌在灵台祷告完毕,遂命回转。方至城门,闻武吉逃跑,忙着人询问原由。原来是武吉哭诉家中有老母在堂,又无兄弟姐妹妻子等亲族,今日杀人偿命,恐老母无人奉养,因而欲回家安顿好老母再来领罪。因见天色渐晚,西伯侯又久不回来,武吉心忧母亲,忽闻耳边有人言道:“武吉,你乃是孝子。今老母在堂,何忍就此偿命,致令老母无人奉养。还不逃去!”
武吉闻言,心中惊疑不定。转头四望,不见有人说话。正踌躇不定,那声音连声催促。武吉见四周无人,只当是神仙显灵,当下更不迟疑,跳出圈子,拔腿就跑。
第九十二章申公豹毛遂自荐 飞熊飞罴露端倪
却说姬昌闻听武吉逃跑,心下大怒,正要下令缉拿。又听得路人说武吉回家是为安顿老母,不久自当再回。姬昌见武吉如此孝顺,心中虽不喜其逃亡,却也不再深究。
那武吉慌慌张张逃回家中,见了母亲,哭诉无意间杀人之事,母子二人抱头痛哭。武吉言道:“今早在磻溪与那渔翁戏言,他说我会杀人,我还当是戏言,今果如此。此人真是恶毒!平白无故竟然咒我。”
其母闻言,抚武吉之额说道:“你因何与人斗嘴!岂不知祸从口出?那老神仙既知你会杀人,又提点于你,必是高人。我儿还是去求求他,或许还能救你一命。”武吉听了母亲之言,不敢违逆,当下往磻溪来见姜子牙。
武吉来到磻溪,见姜子牙仍旧一身蓑衣悠闲垂钓。连忙“扑通”一声跪下道:“老神仙救我!前者老神仙说我会杀人,当日进城果然打死了城门守军。今当偿命,只是家中老母无人奉养。求老神仙大慈悲,救我孤儿寡母性命。”
子牙见武吉来意虔诚,乃笑道:“你要我救你,须得拜我为师。”武吉听言,随即下拜。子牙道:“你既为我弟子,不得不救。你回到家,在你床前挖一坑堑,深四尺。至黄昏时候,睡在坑内。于头前点一盏灯,脚下点一盏灯。或米也可,或饭也可,抓两把撒在身上,放上些乱草。睡过一夜起来,自然无事。”武吉听了,领师之命,回到家中,挖抗行事。姜子牙自披仗剑,踏罡布斗,掐诀结印,为武吉隐匿行踪。
次日,武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当下往磻溪来见姜子牙,询问原由。姜子牙笑道:“你之行踪已被我蒙蔽也,西伯侯纵有先天数术,也不能知你生死。你只管放心营生,不必担心。”武吉大喜,从此在姜子牙处学习武艺战阵之道。
却说姬昌在府中等了数日,不见武吉前来领罪,心中大怒。当下取出铜钱占卜武吉行踪,得卦长叹道:“武吉亦非狡猾之民,因惧刑已投万丈深潭而死。若论正法,乃是误伤人命,罪不该死。彼反惧法身死,诚为可惜!”叹息良久,遂不在理会武吉之事。
时至秋狩之期,姬昌领着文武南郊狩猎。散宜生道:“前者主公夜梦飞熊,主西岐将得大贤。今番狩猎,正可四处寻访。”姬昌闻言心中喜悦,遂命撤去围场,自领着五百家将并南宫适,散宜生等文武纵马观赏风景。
却听前方一众渔人作歌而乐,姬昌听罢道:“此歌韵度清奇,必定有大贤隐于此地。”当下前去打听,渔人皆言此歌乃是磻溪渔翁姜子牙所授,姬昌于是命前往磻溪寻找姜子牙。行不数里,眼见前方一樵子作歌而来,其歌清雅高妙,姬昌闻歌,举目遥望。见那樵子与前者打死了人的武吉甚为相像,心中大奇,忙命武士将樵子拿来。
却说那作歌的樵夫正是武吉,远远看见西伯侯车驾来到,武吉转头就跑。武士纵马来追,不一时将武吉拿住,解到姬昌面前。
姬昌一见,果然是武吉,心中惊疑不定,自思:先天数术乃是伏羲圣皇所传,岂能有谬误之处?这武吉何以能逃过我的推算!当下盘问武吉。
武吉这才将姜子牙救命之事说了一遍。姬昌闻言大喜,道:“此人能破先天数术,必是奇人,我当往见之。”当即命武吉领路,一行人往磻溪而去。行到磻溪,只见善良间茅屋,不见了姜子牙。姬昌责问武吉。武吉答道:“我师父必是寻访道友去了。”姬昌心中怅然不乐。散宜生察言观色,知姬昌心意,当下说道:“求贤聘杰,礼当虔诚。今日来意未诚,故而贤才远避。昔神农拜常桑,黄帝拜风后,汤拜伊尹,皆沐浴斋戒,择吉日迎聘,方是敬贤之礼。主公暂请回驾,来日沐浴斋戒,再来寻访。”
姬昌闻言,点头道:“大夫之言是也!”就命武吉伴驾,回转城中去了。
却说姬昌择吉斋戒了三日,方会齐文武再次前往磻溪寻访姜子牙。行到半路,见前方一道人姿态飘飘,宛如神仙,虚跨一步,便是数丈远近,眨眼便消失不见。姬昌见之,甚为惊异,当下催马急进。不一时来到磻溪姜子牙所居之地。
姬昌下马,闻茅屋中有二人交谈,乃驻足细听,闻二人所言皆治世之良言。姬昌心中大悦,叩门而入。见右手一老翁,皓长须,面色红润,举止沉稳有度;左手一中年道人,持杖稽作礼,气度雍容。细看之,觉是方才半路所见之神人。
姬昌心道:不知谁是姜子牙!不过此二人均是贤才,何必管谁是!一并请回去岂不是更好?当下姬昌拱手道:“我乃西伯侯姬昌!久慕先生之名,斋戒沐浴特来相请。不知二位先生谁是姜子牙?另一人又是谁?”
却见左手那人微笑不语,右手老者答道:“山野之民,不知君侯驾到,有失迎迓,望请恕罪。不才正是姜子牙!”
姬昌闻言大喜,上前扶住姜子牙的手说道:“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又转头对左手之人问道,“却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那人答道:“贫道名叫申公豹,乃是姜子牙朋友。闻其在此隐居,特来寻访。不期与君侯相遇,实是有缘。”
原来这申公豹至下山之后,游历四海。见朝歌有闻仲秉政,行政并无缺失。思及秦华之言,遂往三山五岳间寻访道友,倒也认识了许多奇人异士。最后来到西岐,正要毛遂自荐,以博得姬昌新任。无意间却现姜子牙竟隐居磻溪。
当下申公豹隐起身形,一面留心姜子牙行动。见其赚得樵夫武吉杀人,又施法救其死罪,以此搭上姬昌。不由心下笑道:你做下诱饵,想钓王侯。我也正好借此与姬昌见面。
这日见姬昌斋戒沐浴往请贤才,申公豹故意走在前面,展露神异。给姬昌留下印象。却先来姜子牙住处相见。
姜子牙见是申公豹,记得是四十年前一同在昆仑山求道之人。当下大惊道:“申兄当日被那猴子抓走,不知后来如何?”
申公豹一呃,当下怅然道:“当日我二人结伴寻仙访道。不曾想我在昆仑山被那猴子带走,原本自忖必死。幸得一云游散修相救,收为徒弟,这才学得几道法,免去一死。前不久愚弟云游至此,闻姜兄在此隐居,故而前来寻访。我二人乃是旧识,你不会将我拒之门外吧!”
姜子牙闻言,心中疑惑。细细打量申公豹,见其修为甚为浅薄,不过金丹期水平,对申公豹之言也信了七八分。在昆仑山时,原始天尊日日催促其练功,也并没有对其说当日将申公豹抢走之人是何方神圣,所以姜子牙也不知申公豹此来别有用心。只当申公豹果然是来寻访旧识,不由心中暗暗叫苦。暗道:今日西伯侯前来下聘,偏生这申公豹此时前来,岂不误事!遂心中踌躇。
那申公豹却不管许多,径自熟门熟路地向姜子牙吹嘘自己道法如何厉害,姜子牙只是心不在焉地随口应答。不料数语过后,申公豹突然谈起治国安邦之术来,姜子牙平生最好此道,偏生昆仑山中无人与自己投缘。今见申公豹口若悬河,说的头头是道,不由与之谈论起来。二人越谈越投机,不觉时日过了许久,这番攀谈,早已被姬昌在门外听见。
当下姬昌与二人攀谈,各自阐述治国之道,要知天下之道本就相通,三人一番谈论,竟颇为相得。姬昌见时机成熟,遂提出要礼聘二人出山,共同辅佐西岐。申公豹一口应下,姜子牙脸色古怪地看了看姬昌和申公豹,当下也只得无奈地点头同意出仕。
第九十三章 哪吒莲花化身
玉虚宫,入定中的原始天尊突然睁开眼睛对侍立在旁的南极仙翁说道:“西岐有麻烦了。你去提醒一下姜子牙,叫他注意申公豹,不要中了算计。嗯,算了,你就留在姜子牙身边吧。一边监视申公豹,若察觉他有什么异动,直接下手除去,免生祸患。”
南极仙翁领命,迟疑着说道:“若是那申公豹没有什么异常的呢?我们平白无故杀伤西岐大臣,恐西岐君臣心中不服。”
原始天尊道:“那申公豹既然前来卧底,必然会有所行动。到时在打杀他,有理有据,西岐上下自然悦服。你先不要打草惊蛇,只管小心留意他的行动就好。”
南极仙翁领命而去,自来到西岐,提醒姜子牙小心在意申公豹。姜子牙听了南极仙翁之言,心下震惊,讶道:“申公豹竟是别家的探子?若非师兄提醒,姜尚必然难逃算计。只是如今西伯侯深信我与申公豹二人,如何可以说服西伯侯防范申公豹?”
南极仙翁道:“只需你小心防范便好,申公豹不作恶便罢,一旦作恶,师兄自会出手收拾他。”姜子牙这才放下心来。
却说姬昌自请了姜子牙和申公豹出山相助,皆封为上大夫,与散宜生同列,分掌国政。散宜生素有辩才,负责外交刑狱;申公豹善于调理关系,主持吏治民政;姜子牙主理军务。三人协同,将西岐治理的蒸蒸日上。姬昌见贤才治国,井井有条,心中大悦。姜子牙冷眼旁观,见申公豹兢兢业业,并无丝毫越轨,与南极仙翁俱都疑惑不解。二人对申公豹多番试探,那申公豹都表现的中规中矩,反倒让姬昌察知,以为姜子牙故意针对同僚,心中暗暗不悦。
南极仙翁和姜子牙找不到申公豹罪证,眼见姬昌对申公豹恩信日重,心中暗暗焦急。然而无罪证岂能随意打杀国家重臣?姬昌身为一方诸侯,只管自己国家强大,哪管你阐截二教有何纷争?二人无计,只得按捺下来。只等申公豹自己露出马脚。
不说西岐国力日渐强大,且说陈塘关李靖之子哪吒,年已七岁。这日在家中玩耍,因暑气太热,心下烦躁。当下入后堂禀告了母亲:“天气太热了!孩儿想出外散散心,还请母亲应允。”
李夫人爱子心切,当下命家将好生护着,这才让哪吒出外玩耍。哪吒出的关来,眼见海边清波滚滚,绿水滔滔,不由心痒难耐。遂唤家将一起去洗澡,去去暑气。那家将哪里敢疏于值守?只是说道:“公子小心,我们须得早些回去,免得将军回来责骂。”哪吒见家将不肯下水,遂自顾自地脱去衣裳,站进水里,用混天绫沾水洗澡。
这里乃是东海口上,哪吒将此混天绫放在水中,把水俱映红了。摆一摆,江河晃动;摇一摇,乾坤动撼。哪吒洗澡,不觉那水晶宫已晃的乱响。
其实要论真实威力,混天绫和乾坤圈算不得顶级法宝,太乙真人真正的镇洞之宝乃是九龙神火罩,况且哪吒虽然是灵珠子转世,毕竟年幼,法力道行都不够,如何能够搅动东海,震动水晶宫?
只不过阐教欲要接纳哪吒,就必然会考验这个从其他圣人处得来的“外来户”一番,是以太乙真人冷眼旁观,暗地里推波助澜,将东海搅得波涛汹涌,晃动不休。布局的是阐教金仙,而受考验的则是七岁的哪吒。
果然,随后巡海夜叉和龙王三太子相继出来,皆被小孩儿心性的哪吒祭起乾坤圈打死。哪吒尚且不知闯了祸,自顾自地抽了龙筋回转陈塘关,满心欢喜地要做一根腰带向李靖献宝。
随后自然是龙王不依,威逼李靖。哪吒割肉剔骨还了父母,自去乾元山金光洞被太乙真人做成了莲花化身。其间却因为李靖打碎哪吒庙宇中金身一事,使得哪吒魂魄无处容身,几乎魂飞魄散。因而父子之间,仇怨甚深。
哪吒自有了莲花化身,又得了火尖枪、风火轮、金砖三件法宝,并乾坤圈、混天绫共计五件宝物在身,哪吒自觉本事见长,便要出山向李靖寻仇。太乙真人在一旁怂恿道:“李靖如此待你,岂有半点父子之情,此诚为使人伤心!”哪吒闻言道:“此仇不报,恨意难消。”太乙真人就放哪吒下山了断因果。
哪吒来到陈塘关,持枪就要来杀李靖,李靖不是对手,只唬得亡魂大冒,拔腿就跑。前面木吒接着,被哪吒一金砖拍到在地;随后却被文殊广法天尊用遁龙桩困住,生生被打了二百扁拐。
太乙真人这才现身为哪吒解围,要哪吒与李靖放下恩怨。哪吒见师傅如此说,抗辩不过,只得答应,心中着实不服。偷个空儿,偷偷下山来打李靖。不妨李靖府中却来了一人,正是西方教锭光道人。因记起前世,短时间内法力大涨,修行甚为快,此时修为已是非常高了。
锭光道人送了个三十三层黄金玲珑塔给李靖,内中烈火熊熊,专门用来克制哪吒莲花化身。哪吒抵受不住,为保小命,只得与李靖暂息干戈。愤愤然地回转乾元山,潜修道法。
秦华细细关注了哪吒化身莲花的前后经过,心中不禁对阐教考验弟子的手段大为叹服。心中凉飕飕的,看看此番太乙真人教导弟子时并未用截教弟子做试验品,心中稍安。至于死去的龙王三太子,那就不关秦华的事了。这三太子平时作恶多端,前者神农氏之女女娃在东海游玩,就是他陡起歹心,将女娃溺死。幸得秦华命六耳猕猴相救,女娃这才得了通天教主出手,保的性命,最后投入云霄门下,避免了成为精卫鸟的悲剧。
秦华见哪吒终于入了阐教门墙,心下叹息一声,转头自去教导门下弟子去了。
第九十四章 东南告急
却说秦华抽空去了朝歌,将黄天祥带回流波山中悉心教导,取了海底寒铁炼制了一柄冷幽幽的银枪,就放在流波山山顶受日月精华,引动灵气悉心淬炼。又往金鳌岛来见多宝道人,求了一根黄金棍去,一并放在流波山山顶。
秦华糅合了妖族鹰眼雷神控雷之法和截教上清神雷道法之后,将之传与雷震子,一边授以棍术。又将巫族玄功选了一套传与黄天祥,让黄天祥主修风系道法,渐渐身法轻灵,出手之间,迅若闪电,令人防不胜防,一边授以枪法。
这日,秦华正看苏全忠、雷震子和黄天祥练习武艺道法,忽然心神一动,连忙掐指推算,心中了然。遂命柏鉴监督三人,自驾云往常羊山而去。
原来当日大巫刑天救走风伯雨师之后,担心天庭将矛头指向巫族,索性自己搬出祖巫殿,仍回了常羊山隐居。这样,天庭就算要找自己麻烦也会来常羊山,而不会去祖巫殿。秦华来到此间,见了刑天,道:“刑天大巫别来无恙!”
刑天见是秦华,没好气地道:“又是你?有什么事说吧!”
秦华笑了笑,看看常羊山景致,只见青山绿水,倒也风景宜人,当下说道:“刑天大巫倒是好享受!躲在这里逍遥度日,令秦华羡慕非常啊!”
刑天瞪了秦华一眼,一言不。秦华这才笑吟吟地说道:“我此来实是为了上次那件事。你不是说你干掉他了么,怎么他又跑回来了,还险些坏了我的布置。”
刑天道:“你是来质问我的了!当时那燃灯身上带着庆云金灯,老子能怎么办?你本事大,你去把庆云金灯破了去啊。”
秦华见刑天一幅火气冲天的样子,遂将身体斜靠在一旁的石壁上笑着说道:“但是如今他又回来了。你与他好歹也有杀身之仇,你就不想趁此时他功力未复,前去将他扼杀在萌芽状态,免得日后麻烦?要知道,目前他身后可是有两位圣人,假以时日,你未必是他对手。”
刑天撇撇嘴,不屑地道:“老子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接引和准提那两个光头不出手。就凭燃灯?来一次,老子杀一次。”
秦华闻言轻笑道:“刑天大巫果然豪气冲天!秦华佩服。只是西方教的准提圣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顾身份出手那也是常有的事,秦华前不久可就吃了一个小亏的。大巫还是小心在意的好,该出手时就得出手啊!”
刑天不屑地看了看秦华,道:“你要我出手也行!反正我欠你三件事,就算抵偿一次,如何?”
秦华道:“大巫真是打得好算盘!这燃灯明明是你一时疏忽才侥幸留下一命的,论理该是你把这收尾的事情做完,我们上次的交易才算完成。再说,是你出手打杀燃灯,恩怨纠缠之下,也该你去了断因果。何以竟要赖我?”
刑天嘿嘿笑道:“上次是上次,你叫我杀他,我已经杀了。反正我也不怕他来寻仇,那什么劳什子因果老子才不在乎呢?”
秦华被刑天一通抢白说的无言以对,心下大恨,暗道:这刑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欲要让刑天再做一事,心下又觉得不划算。当下心中盘算到:那燃灯迟早要找刑天麻烦,何必为此再来求刑天。况且燃灯转世之后,道行远不如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当下秦华笑着对刑天说道:“既然刑天大巫不肯出手了断因果,秦华也不勉强。如此,秦华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大巫。”言罢驾云而去。
刑天看秦华去远,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低声道:“燃灯?西方教?哎,果然是打蛇不死反被其咬。”细想了一阵,复有笑道:“管他呢,反正目下是道门内战,关我鸟事!那秦华又不肯抵消恩情,我先只管看戏就好!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嘿嘿。”
却说秦华气呼呼地从常羊山出来,心中郁闷的要死,偏生对刑天这个法力高强的傻大个没有丝毫办法。只得心下盘算一阵,往朝歌而去,径自去到闻仲府邸求见。
闻仲正在为东南前线的军情苦恼,原本黄飞虎领兵出战之后,已将战况稳住,并不断推进,形势一片大好。谁料前不久,夷人军中突然出现许多法力高强的修士,士兵战力也出乎意料地提升了许多。陡然反击之下,让商军吃了个大亏。幸亏黄飞虎久在军中,见势不妙连忙领兵后退,结营固守,这才没有大败亏输。
闻仲正盘算着从哪里调兵增援前线,忽闻守门军士来报:“门外有一道人求见,自称是流波山练气士秦华真人。”
闻仲闻报大喜,连忙出门将秦华迎进府内。秦华来到堂前,见桌案上军报成堆,转头对闻仲说道:“看来你这里也不清闲啊!”
闻仲苦笑道:“弟子得先王看重,托以国政。不得不废寝忘食,以报国恩。不知师叔此来,有何要事?”
秦华道:“特来为你解忧!东南之战,恐怕不能再有什么胜算了,你要早作准备。只命黄飞虎紧守关隘,与夷人各守边疆,互不侵犯就好。”
闻仲闻言大惊,连忙说道:“为征伐东夷,我商朝准备了许久。如今投入兵力不下百万,财物、粮草、军器等不计其数。那东夷屡遭败绩,此时不过苦苦支撑而已。若此时收兵,岂非前功尽弃!”
秦华道:“情势如此,我等也无可奈何!你可知暗助东夷者乃是何人?”
闻仲摇头表示不知。秦华道:“那人乃是西方教二教主,名唤准提。端的是法力无边啊!除非掌教师尊出手,否则正面交手,我教中同门何人能胜得了他?”
闻仲闻言骇然道:“既是圣人之尊,何以竟要暗助蛮夷之辈,阻我天兵讨逆!”
秦华道:“那准提虽是圣人,我等当面还须尊敬。只是此人一贯不择手段,为大兴其教门,何事做不出来?你又何必惊讶!目今他便是想将朝歌大军尽数黏在东南,以利别镇诸侯起事。或者将你调出朝歌,他好来此搞事端。”
闻仲闻言道:“如此,怎生是好!东夷外族凶顽,即便不征伐,也要屯大军弹压。朝歌兵力目前本不太足,已调不出过多的援兵了。而且,就算我等不出兵讨伐东夷,难保东夷不会出兵叩我边关。”
秦华点头道:“我去寻几位道友相助黄飞虎守关,你只用心镇守朝歌就要。留意各镇诸侯异动,切莫大意!”
闻仲点头称是,秦华自驾云而去。
第九十五章 苦肉计?
却说秦华思量着怎么稳住东南战局,自驾云来到黄飞虎军营上空转了一圈,眼见下方黄飞虎将营盘扎的甚稳。数十里外,东夷大军往来驰骋,耀武扬威。中军大帐之中,隐隐升起一道金光,将夷军大营护住。
秦华正偷看营盘,不妨身后一人开口说话,把秦华唬了一跳。连忙转身一看,却是西方教准提圣人,不由心下大急。却听准提不慌不忙地说道:“秦华小道友,此地乃是荒芜之地,你为何来此啊?”
秦华闻言,心知准提是记恨当年北海之事,连忙笑道:“不敢当准提圣人道友之称!秦华因云游四海,无意间来到此地。眼见刀兵四起,血腥气甚为浓烈。因而驻足一观,欲查个究竟。不想与圣人相见,也是缘分!哈哈。”
准提闻言也笑道:“当日紫霄宫中时,贫道便说过道友与我西方有缘。可惜道友心气甚高,致使我二人之间有些小嫌隙。今日相见,道友自承有缘,实在令贫道喜出望外。不若就此与我去那西方世界,享受无边极乐如何?”
秦华闻言心中震骇不已,暗道:这准提行事何时如此嚣张了。我好歹也是截教通天教主亲传弟子,他竟敢当面如此说。不管他心中到底打得什么算盘,总是不把通天教主放在眼里!可是,他准提凭什么?
几乎在同一时间,秦华便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原始天尊终于正式回应了西方教伸出的橄榄枝——两教终于结盟了。秦华想通此节,不由心中破口大骂原始天尊引狼入室。虽然原本阐教和西方教就是要结盟的,但是秦华身为道门弟子,亲身经历此事还是觉得愤恨不已。
本来道门三教之间就算起了争斗,那也是兄弟之间打架。那接引、准提虽说也是鸿钧门下弟子,然而在接引下大宏愿、创立西方极乐世界,终于立身成圣之后,西方教实质上便变成了佛教,教义已有很大的不同了。接引所谓的立教功德其实便是立佛教的功德。只不过此时佛教尚未大兴,世人都还只以西方教称呼罢了。
可以说此时的西方教和道门三教那是有本质不同的。三教内部如何打生打死那也轮不到西方教的人说话。偏生西方教为了大兴硬是要插一脚进来!偏生原始天尊为了保住自己门下弟子就敢引狼入室!
秦华看着面前笑呵呵的准提道人,心中五味杂陈。想起前世流传的神话历史中,诛仙剑阵和万仙阵两次大战,无一不是西方教横插一脚,方才使截教大败。而且接引和准提下手狠厉绝伦,不留半分情面,根性差的直接杀掉,根性过的去的,全都装进袋子里带回西方。截教三千精英,竟成了西方教大兴的垫脚石!何其悲哉!
秦华想到这里,不由心中大恨。抬眼望着准提,冷哼道:“秦华倒想去西方世界转转,只恐没有那个福气。我乃是截教弟子,只参拜我师通天教主。修成神仙体,自在逍遥。何必要到西方极乐世界受那变相的软禁之苦!”
准提闻言,变色怒道:“你竟说我西方极乐世界是变相的牢狱!甚是胆大妄语!今天就是通天教主在这里,我也要向他讨个说法。”
当下举起七宝妙树杖就要来打秦华。秦华早已暗暗准备,眼见准提动手,两手同时一动。只见右手落宝金钱飞出,“叮铛”一声被七宝妙树打飞,左手聚宝盆却陡然金光大盛,倒翻过来将秦华罩住,以盆底硬抗准提手中七宝妙树攻击。
只听得一声金铁交鸣,七宝妙树重重地打在聚宝盆上,将聚宝盆打飞了老远。准提心下一惊,看着聚宝盆越飞越远,心中愤恨难平。当下挥手划破虚空,只轻轻一步,追上秦华,祭起七宝妙树就要将连盆带人一起收进去。
秦华大惊失色,伸手在宝囊中一阵乱摸,陡然摸到一物,正是当年鸿钧道祖亲手淬炼了千年的法宝小芭蕉扇。不由心下大喜,连忙取出一挡,只见那芭蕉扇出一阵青蒙蒙的光华,渐渐升腾起一个太极符印出来,竟真的将七宝妙树挡在外面。秦华见状大喜,当下头顶聚宝盆,垂下道道金光护住全身,外面罩着鸿钧道祖亲手布置的太极符印,一手取出雷字玉牌,催动法力,连开天神雷打向准提。一边往东海金鳌岛方向退去。
准提见太极符印甚为厉害,几番攻击都不能攻破。心中不由无名火起,暗道:“我乃圣人之尊,竟不能击败区区截教二代弟子,岂非面上无光?”当下准提将七宝妙树祭起,任其击打秦华,逼得秦华只能自保。准提却显出法身,却是十八只手,二十四,执定璎珞伞盖,花罐鱼肠,加持神杵、宝锉、金铃、金弓、银戟、幡旗等物件。指天踏地,大叫一声道:“破!”
这一声喊,秦华只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痛。那太极符印虽说是鸿钧道祖布置,毕竟秦华功力浅薄,不能完全挥威力,在准提一击之下,竟隐隐有消散的趋势。聚宝盆更是在空中转动不休,出嗡嗡的鸣叫,拼命吸收着四周空间中的灵气,以维持金光不散。
准提道人见秦华仍在苦苦支撑。当下冷哼一声,也顾不得许多,将手中许多法宝一起来打秦华,复又掐动手指,结印来破太极图印。
只见秦华手中芭蕉扇面上一阵青光闪动,太极图印在准提道人攻击下缓缓消失,复又回到芭蕉扇中本体里去了。准提祭起七宝妙树一打,瞬间将聚宝盆打的暗淡无光,秦华也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秦华心中震骇不已,一面将怀中法宝不要命地向外丢,以图阻止准提片刻,一面强行提起体内残存的法力,就要施展神通逃命。
但见空中一截树枝迅疾无比地掉落下来,将秦华扔出的众多法宝击的粉碎,丝毫不改轨迹地朝秦华飞来。
秦华提起最后一丝法力便要逃命,却见那七宝妙树陡然垂下道道祥光,将秦华四周空间禁锢住了。秦华大惊失色,硬闯之下碰的头破血流。眼看着七宝妙树落下,心中一阵绝望。心中最后一丝念头升起,不由自主地往东海望了一望。
只一望,秦华绷紧的心便瞬间放松下来。转头看向准提,却陡见半空中伸出一根黑黝黝的棒子,迅疾无匹地向准提脑后打去。
第九十六章 形势明朗而严峻
却说秦华被准提打落在地,七宝妙树眼看就要打在秦华身上。东海方向突然飞来一道恢宏大气的剑光,重重地击打在七宝妙树杖上。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七宝妙树瞬间黯然失色,歪歪斜斜地飞了回去。
却见空间一阵变幻,通天教主突兀地出现在半空,冷冷地看着准提道人。准提见通天教主来到,急忙收了法宝,回复人身,正要开口与通天教主说话。就见半空中一根黑黝黝的棒子落下,狠厉绝伦地向准提道人脑后打去。
准提微微一笑,周身陡然金光大放,挡住袭向脑后的棍棒,抬手一挥。六耳猕猴闷哼一声,向下掉去。秦华看得大惊失色,连忙起身来看六耳猕猴伤势。只见其口鼻流血,显然伤的不轻,连忙取出丹药给他疗伤。一边责备道:“不是叫你待在天庭,无论怎样都不要下界来么?”
六耳猕猴吐出一口血水,抬眼望着秦华说道:“师傅遭难,弟子怎能袖手旁观!六耳猕猴不管当初三教圣人是怎样签押封神榜的。我只知道,没有师傅,就没有六耳猕猴的今天。当初道祖金口玉言:法不传六耳!若没有师傅,六耳猕猴现在就算不死恐怕也只是一只法力低微的小猴子罢了。我此生不认得什么圣人,只认师傅。”
秦华闻言,怅然叹息,久久无言。却见天空通天教主对着准提冷笑道:“准提圣人真是好大的本事!我门下弟子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教导了?也不怕别人说你以大欺小!”
准提嘿嘿一笑道:“秦华当面忤我,我出手教训一二,有何不可?通天道兄,你我乃是圣人之尊,岂能为区区门人,来质问于我!”
通天教主闻言大怒道:“我门下就该你教训?你乃西方旁门,我道门三教乃是盘古正宗。我门下弟子纵有不是,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况且秦华日常言行举止甚为规矩,我岂不知?若非你逼迫,他如何会与你当面对阵!”
准提闻言笑道:“他污我西方极乐世界是牢狱,岂不是藐视于我?通天教主何以偏袒自己弟子,岂非让人看了笑话。”
通天教主自思秦华平日行事甚为懂礼,虽说心中未必不是恨极了这准提道人,口中岂能说出?让人抓到把柄!当下冷哼道:“秦华乃我弟子,我岂不知他的为人?你不必再言,回你西方,紧守教门。我敬你亦是圣人,此事便不与计较。”
准提岂肯就此回去,那不是表示自己受了通天教主逼迫么?况且此番外出事情尚未做完,准提若就此回转西方,东南之事岂非前功尽弃?想到这里,准提不由愤恨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秦华,暗道:若不是被这小子拖住,岂能和通天教主相遇!当下准提道人转头笑道:“我此番外出实是为寻访有缘,欲光大我教门。并非存心与截教为难。既然通天教主在此,秦华之事,贫道便不追究了。这便告辞!”
言罢,转身便欲离去。下方秦华见准提花言巧语将干系撇的一干二净,再看看通天教主不快的脸色,当下起身道:“准提圣人慢走!刚才圣人还说秦华与你西方教有缘,欲让秦华去西方享受极乐。怎么现在就要急匆匆离去?岂不是前后言行不一。其实要我说,你那西方极乐世界终是一场虚幻,将一众佛子全都圈养起来,虽说没有危险,却哪里又算得上极乐!那不是变相的软禁是什么?”
准提闻言一阵不快,碍于通天教主在场,不好作。此时金鳌岛一众门人也已到场,多宝、金灵圣母等人听秦华如此编排西方教,俱都面露微笑。通天教主听了秦华之言,却是勃然大怒。以他圣人之尊,岂会听不出秦华言语中的意思,那分明就是说准提在挖截教墙脚啊!
当下通天教主怒道:“准提,你如今还有何说!你在人族挑动战火,欲让人皇失政,使天命归于西岐,岂能瞒的过我?如今更来算计我门下弟子,不落下你的面皮,我复有何面目执掌教门!”
当下通天教主挥剑来打准提,准提大惊,连忙取七宝妙树杖相迎。若论道法,圣人中当属太上老君第一;若论武艺,手握诛仙四剑的通天教主自然当仁不让。这一番拼斗,将准提道人杀的手忙脚乱。连忙显出法身,十八只手、二十四头,挥动璎珞伞盖,花罐鱼肠,加持神杵、宝锉、金铃、金弓、银戟、幡旗等物,凭借眼明手快与通天教主交战。
通天教主冷哼一声,将手中诛仙剑一摇,漫天剑气冲霄而起,一剑竟将准提手中诸多法宝击破。准提见状怒道:“坏我仪仗器物,岂能干休!”祭起七宝妙树就要来刷通天教主并诛仙剑。
通天教主显出顶上庆云,垂下千朵金花,璎珞垂珠、络绎不绝,将七宝妙树挡住。当下微微一笑,复取出三把剑来,与诛仙剑并在一处。准提一见,大惊失色,顾不得许多,收了法身掉头就跑。被通天教主一剑斩在手臂上,割掉了一截袖袍,几颗念珠掉落在地,滴溜溜地打着转儿。
眼见准提逃跑,通天教主收了宝剑,对秦华道:“你随我来!”言罢转身离去。
秦华看六耳猕猴伤势没有大碍,当下与六耳猕猴相扶着往碧游宫而去。
来到金鳌岛,秦华请水火童子照顾六耳猕猴修养,自进了碧游宫来见通天教主。却见通天教主坐在丹犀之上,目光炯炯地看着秦华,道:“说罢!你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秦华看看通天教主脸色,见其脸色并没有相像中的那么难看,这才开口说道:“弟子因收了武成王黄飞虎的幼子黄天祥为徒。不久前心神晃动,遂掐指算来,知是黄飞虎大军受困于东南。于是前去查看,谁料是准提道人暗中相助夷人。弟子本不愿与其纠缠,谁料准提说我与西方有缘,欲将弟子拿去西方。秦华因而与他起了争斗,幸得老师相救,否则弟子今番必然休也。”
通天教主闻言沉吟未决。秦华复又言道:“以弟子想来,那准提岂敢如此胆大妄为地对付我截教弟子?此必是有所依仗!但是西方教只有两位圣人,我道门却有三位……。”
“住口!”通天教主突然厉声打断秦华的话,略显烦闷地起身踱了几步,显然心情甚为激动。秦华话中隐藏的意思通天教主岂会听不出来,西方二圣,道门却有三圣,若不是道门内部有人与西方教勾结,他准提岂会如此有恃无恐?
通天教主思及此,心中实在烦闷,若是原始天尊真的不顾同门之谊与西方教结盟,则封神之战必然无法收拾。思前想后,竟是无计可施,只是空劳牵挂而已。
第九十七章 人族正统
通天教主思前想后,终于定下心来,对秦华说到:“我目下要上八景宫见大师兄。秦华,此事既是你先提起的,便随我一起去吧!”
秦华点头称是,跟着通天教主一起来到八景宫。玄都师早早出宫迎侯,见通天教主来到,连忙稽作礼,躬身道:“人教弟子玄都奉师命恭迎通天圣人。”
通天教主点点头,迈步进入八景宫,秦华紧随其后。来到太上老君面前,见老君松松垮垮地坐在风火蒲团之上,旁边还空着一个蒲团。通天教主稽道:“通天见过大师兄!”
太上老君道:“你我三清一体,不必多礼。坐吧!师弟久不来我八景宫。今次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通天教主道:“师弟执掌截教。因封神大劫来临,故命门下弟子紧守山门,不在出山沾惹红尘。然而我教中尚有许多不能得成仙道的弟子在人间朝庭中效力,以博取功名富贵。前者闻仲出征北海受挫,求救于师门。劣徒秦华放不下同门之谊,出山相助。却见北海叛军背后之人竟是西方教准提道人。北海事后,东南烽烟又起。这次师弟亲眼所见,暗助东夷之人确实是准提。这准提竟不知天高地厚挑衅我截教道统,欲为难教中弟子。我不得以出手警告了他一番。虽说将他打跑,但师弟察觉此事背后颇有蹊跷,那准提知我三清一体,何以竟敢挑衅道门?唯师兄详查!”
太上老君闻言,闭目沉吟。通天教主也不再说话,静等老君做出决断。秦华摸摸鼻子,心里颇有些郁闷。毕竟当面被人说成是“劣徒”,虽说知道通天教主只是在“外人”面前随便说说,不过这心里却也是哭笑不得。
良久,却见太上老君睁开眼睛,道:“师弟所言,为兄已知!此事却是原始师弟做的差了。不过当日签押封神榜,老师曾言此次大劫虽说应劫之人是我道门中人,不过却牵连甚广。人、妖甚至巫族、修罗族之人,若要强行闯入劫中,也不是没有陨落的可能。西方教硬要插手进来,在这神仙杀劫中受煎熬,我等也就随他去吧!”
秦华闻言不由张大了嘴吧,暗道:还可以这样说?却见通天教主急忙道:“师兄的意思是……?”
太上老君缓缓地道:“神仙杀劫本就是为我道门分根性,根性差者上榜成神道,根性佳者成仙道。这西方教此时进来,正可让我等分辨清楚道门之中究竟何人根性上乘,何人根性不足。师弟你不是常常不服原始以出身论根性的说法吗,今番正好看看你二人门下到底谁根性更佳。”
秦华闻言张口结舌,通天教主索性直接问道:“西方教的人就这样插手进来,难道师兄就不管了吗?”
太上老君微微一笑,道:“天地间的主角是谁?”
通天教主一愣,道:“当然是人族!”
老君笑道:“那不就是了!只要有了人族正统,掌握了大义名分,你还有何惧?目今西岐渐兴,然而商朝名将贤臣济济一堂,虽然人君有些微瑕疵,却并无大的失德。师弟扶保正统,以正讨逆,自然无有不胜。管他西方之人如何兴风作浪呢!”
通天教主闻言一喜,复又皱眉言道:“只是人事有更跌,朝代有兴废,此乃天数。那殷商开国至今六百余年,国运将尽。我等勉强为之,恐是逆天,终为不美!”
太上老君道:“天数之下,总有一线生机。目今那人皇之子殷郊殷洪二人,皆身具帝王之气。此岂非上天垂怜,成汤一脉历代君王仁政余荫,欲让殷商天下有一线延续的机会?只须过了这段神仙杀劫,到时天数如何,江山归于何家,那就是人族内部之事,不与我等修道之人相干了。”
通天教主闻言大喜,这太上老君执掌人教,手中握有人族大道。他既如此说,则成汤天下再延续个数十年当非难事。当下通天教主道:“若日后我与原始对上,不知大师兄相助哪方?”话一出口,不止通天教主,秦华也蓦地抬起头来,紧张地盯着太上老君,期待着这一句回答。
却见太上老君闭目不语,秦华一阵气恼,暗道:老君就爱在关键时刻装神弄鬼!当下“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太上老君的眼角,小心翼翼地表示出自己的不满。
良久,太上老君睁眼往秦华脸上一瞧。秦华心头微震,连忙尴尬地笑了笑,垂下头去。太上老君这才转头对通天教主说道:“为兄身为紫霄宫徒,执掌人教。只维护天道正统,没有什么好偏帮的。”
通天教主闻言,默然不语。秦华见状,心知通天教主碍于身份,不好将话问的太明白,连忙开口道:“那么大师伯认为商朝算不算人族正统呢?”
太上老君微微一笑,道:“商朝君臣如不失德,自然算是正统。”
秦华闻言了然。老君言下之意不就是只要纣王不失德,那么他自然相助辅助商朝的截教。如果纣王失德,那么他相助西岐吊民伐罪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谁有大义名分,人教就相助谁。
当下秦华忽又想到一事,急忙问道:“大师伯说西方教的人闯进劫中,也就算劫中之人,有陨落的可能。但是西方教出来的人就只有接引准提两位圣人,余者皆待在西方极乐世界之中。圣人不生不灭,如何可能上封神榜?我等普通门人又都不是对手,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
太上老君闻言微笑不语,通天教主接口道:“接引、准提要来自取其辱,自有我出手挡之。总之,只要正正规规的完成神仙杀劫,各凭机缘确定上榜之人。我截教陨落一些弟子也不是不能承受。毕竟纵观三教门人,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个神位,我截教弟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全逃脱的。”通天教主说罢,拿眼看着秦华,面露奇异之色地说道:“幸得你以前便将许多弟子送上了天庭,也免了他们的杀身之祸。”
秦华闻言微微一笑,道:“弟子不过误打误撞!都是教中同门福缘深厚,这才能逃出杀劫。”
当下通天教主得了老君之言,领着秦华告辞而去。自回金鳌岛分派弟子。与准提一战之后,通天教主却是察知了原始天尊和西方教暗中的阴谋算计。当下一反往日消极避战的态度,大开山门,准备与别人好好的计较一番了。
人家都算计到头上来了,岂能不予以反击?
第九十八章 飞虎问子吉凶
(郁闷的很,今天中午写了接近两千字的时候,被同寝的兄弟一下子给我关掉了,写好的东西一点都没剩下。重写的时候心情极坏,半天都写不出一点来。今天这章可能差得很了。今天一天状态都不好,吃饭都没精神。哎,各位兄弟原谅一下哈!稽一个!)
却说通天教主和秦华回了碧游宫,通天教主一面分派弟子下山:命金灵圣母带着金鳌岛十天君并其门下往朝歌坐镇,就近保护闻仲与殷郊殷洪两位殿下。至于纣王,直接被通天教主无视了。
又命多宝道人领着虬仙、羽翼仙、长耳定光仙并其门下一众弟子往东南黄飞虎军中一行,助其早日结束战局。
金灵圣母和多宝道人领命而去。秦华见通天教主分派完毕,这才上前说道:“今日八景宫中大师伯之言,秦华尚有许多不明白之处。还请老师为我解惑!”
通天教主道:“哦,你说说看!”
秦华道:“大师伯说他只相助人族正统,掌握了大义名分的一方。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确定最终会站在哪一边。况且殷商国运本就将尽,西岐当兴乃是天命。原始天尊就算此时起兵反商,站在天道的角度来说,他也并没有做错。那么怎么才能确定到底哪边才是正统呢?”
通天教主闻言,道:“天命虽是如此,然而岂不闻人定胜天?那殷郊殷洪既身具帝王之气,延续成汤江山自然不算逆天。至于以周代商,确是天命如此!西岐若兴兵争夺天下,以我等修士看来自然是天命有定,不得不兴此刀兵;然而以人族百姓看来,却是以下犯上,乃是大逆不道。为今之计,只要保的成汤德政不失,西岐要代商而立就必然只能走武力强夺一条路。倒时滔滔民意,皆对西岐口诛笔伐,谁人正统自然一目了然。”
秦华点头表示知道,当下向通天教主告退,领着六耳猕猴自回了流波山。于是一面自精修道法,也不再硬要六耳猕猴去天庭了,由得他带领着苏全忠、黄天祥、雷震子一起练习玄功战技,五行道法。
却说金灵圣母一行人来到朝歌,直接落在闻仲府内。闻仲正处理军务,听得外头异动,连忙起身察看。见师尊驾临,自然喜出望外。金灵圣母将来意说明,闻仲深为讶异。就命军士打扫后院清净之地,让与金灵等人居住。
那边多宝道人领着虬仙,羽翼仙,长耳定光仙等并门下数十弟子来到黄飞虎军营,对辕门外军士说道:“烦请通报你家元帅,就说有截教修士来访。”
那军士传令去了。不多时,黄飞虎自领着麾下将领出辕门来迎,见了多宝等人,拱手道:“不知各位仙长此来所为何事?”
多宝稽道:“贫道截教修士多宝道人,奉师命前来助元帅平定东南战事。”
黄飞虎听罢大喜,连忙将多宝等人迎了进去,一面商议破敌之策。多宝道人道:“目下暗中相助东夷之人已被我教掌教师尊赶跑,明日元帅只管领兵去破敌军。以元帅之能,又有我等相助,破东夷自在反手之间。”
黄飞虎听罢心中大定。明日调兵遣将,尽起此处六十万大军往东夷决战。夷军阵之中隐有准提带来的许多散修,眼见商军上空垂下几朵彩云,彩云之上站立着多宝等截教修士,显出顶上三花,垂下道道流彩,浑身上下仙气缭绕。那些东夷散修见状,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又不见准提踪影。连忙脚底抹油,一个个溜之大吉了。多宝道人见状,冷笑一声,放出百宝囊。只见囊中各色光芒不断飞出,追着那些逃跑的散修而去。不一时便将相助东夷的修士杀了个干干净净。
两边军士看了个目瞪口呆。黄飞虎把手一招,商军猛冲过去。却见天空多宝等人对视一眼,齐齐大喝一声,浑身金光大放,照耀下去。这金光洒在商军士兵身上,平添许多力气。直将东夷大军杀的血流成河,溃不成军。
黄飞虎连忙调兵追击,自催动五色神牛冲杀在前,浑身浴血犹大呼酣战。
此战,东夷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主力损失殆尽。黄飞虎领兵深入夷人国境,纵兵抢掠。夷人被抓为奴隶者不下六十万,死者不计其数。
多宝道人见东夷之战结束,向黄飞虎告辞而去,自回金鳌岛向通天教主交旨。
却说黄飞虎得胜班师,回到朝歌。此次出征历时七年,一举解除了商朝立国之初便存在的东南大患,可谓劳苦功高。纣王升殿,赏赐颇为丰厚。群臣齐来相贺,黄飞虎一一逊谢,交割了军务,自回家来见家人。闻听幼子黄天祥已被秦华接走,思及截教一众上仙身具力,心中对黄天祥的期待越加殷切。
却见夫人陡然心情郁郁地说道:“天祥自有仙人提携!只可怜我那长子天化,三岁失踪,至今杳无音讯,也不知是生是死,又在哪里受罪!”
黄飞虎闻言,心中也自郁郁。自思闻太师府中住有截教上仙,明日前去相问,必然能知天化生死。
第二日,黄飞虎安慰好妻子,早早便来到太师府邸求见请安。那黄飞虎与闻太师有师徒之谊,出入府邸从不避讳。门边侍卫见是黄飞虎前来,就领着飞虎进了府去。
闻太师见黄飞虎来,大笑道:“常胜将军来也!”黄飞虎连道“不敢”,就将家中夫人思念长子之情说与太师知道。太师闻言,握住黄飞虎之手入后院来求见金灵圣母。
金灵圣母听了黄飞虎之言,心中默算之下,已知大概。当下对黄飞虎说道:“令公子尚在人世。前者失踪并非走失,乃是被一修道有成的高人带去做了徒弟。你父子日后自有相见之期。”
黄飞虎闻言,心中大定,复又追问带走黄天化者究系何人。金灵圣母沉默良久,这才叹口气道:“带走令公子者,乃阐教金仙清虚道德真君,居住青峰山紫阳洞。你父子日后沙场相见,各为其主,岂不令人悲哉!”
黄飞虎闻言大惊,连忙追问原由。
第九十九章 招财进宝
黄飞虎听金灵圣母如此说,连忙追问原由。金灵圣母道:“此乃天机,贫道不便泄露。元帅日后自知,若真到那一天,希望元帅以江山社稷为重,劝令公子及早回头。”
黄飞虎闻言心中更是郁郁难安,辞别了金灵圣母,回到家中向妻子说了黄天化尚在人间之事。夫人心中激动不已,问明青峰山紫阳洞的所在便催黄飞虎前去寻找。黄飞虎因金灵圣母之言,心中正反复难安,见妻子说要去寻访,当下也颇为意动。次日,跨上五色神牛,领着黄明、周济等一干家将,往青峰山而去。然而紫阳洞乃仙人所居,黄飞虎凡夫俗子,岂能寻找的到?在山中蹉跎了半月有余,只得无奈回转。
归途中,却见两个道人踏歌而来,径到黄飞虎驾前稽道:“黄元帅哪里去?”
黄飞虎见两个道人浑身上下宝光盈盈,心中暗自讶异,连忙将行止说了一遍,又问两人姓名。
那两人哈哈一笑,道:“我二人乃是武夷山练气士萧升、曹宝。途径此地,见元帅眉目紧锁,显然有心事,故而前来探问。元帅乃朝廷重臣,岂可心怀郁郁!我二人与清虚道德真君曾有一面之缘。走,我等陪你前去见令公子。”
黄飞虎闻言大喜,调转队伍,复往青峰山而去。众人来到一处山崖,却见萧升嘻嘻一笑,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前一吹,霎时只见漫天云雾消散,显出一片仙气缭绕的洞天福地来。
二人对望一眼,高呼道:“道兄,武夷山故人萧升曹宝来访,望请一见!”
少时,一个童子走出,对众人说道:“家师出外寻访道友去了,不在山中。”
黄飞虎闻言急忙道:“敢问仙童,可知我儿黄天化何在?烦请将之唤出一见。”
那童子转头打量一下黄飞虎,道:“你是何人?”黄飞虎无奈,只得自报家门。那童子听说是黄天化之父,连忙道:“你先在此等等。”言罢转头回山。
不一时,只见一位道童,生的身高九尺,面似羊脂,眼光暴露,虎形豹走;头挽抓髻,腰束麻绦,脚登草履,来到众人面前道:“何人找我?”
黄飞虎闻言道:“你是黄天化?”那道童点头应是。黄飞虎喜不自胜,抱过天化诉说别离之情。黄天化懵懵懂懂,听的黄飞虎自称是自己父亲。又见黄飞虎情辞恳切,父子天幸,心下也自戚戚,不由对黄飞虎之言信了七八分。只是当年天化上山之时,毕竟年幼,早已不记得父母是谁了。陡然间见到黄飞虎,虽然心下也有些意动,毕竟难以全信。
却见黄飞虎拉着天化就要离去。黄天化连忙挣脱,对黄飞虎说道:“恩师养育之恩,不敢忘怀。今家师不在,天化不敢远离。且等来日问过师傅,再到朝歌相会。”
黄飞虎见天化言语生分,心中颇为痛心。却也不敢过分逼迫,免生事端。当下取笔留书一封,教黄天化转交清虚道德真君,勿使父子人伦断绝。这才含泪离去。萧升曹宝对视一眼,也自驾云而去。
且说黄天化自见了黄飞虎,心中着实思念,整日里无精打采,将道法武艺也生疏了许多。及至清虚道德真君回来,见黄天化形容消瘦,大惊之下追问原由。天化将黄飞虎寻子之事说与真君知道,就将黄飞虎之信交与真君。
道德真君览信毕,自思:父子天性,岂能绝断?此非我修道之人当为!遂对天化言道:“黄飞虎确是你父。那一年,我往昆化山来,途径朝歌,被你顶上杀气冲入云霄,阻我云路。我看时,你才三岁,长得相貌清奇,故此带你上山。今黄飞虎前来寻子,亦是你父子合该相认。”
黄天化闻言,心中大定,只觉多日来困扰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心情陡然开朗起来,当下心中思慕父母,恨不能立刻前去朝歌认亲。
清虚道德真君道:“你目今修为尚浅,当在山中潜心修炼道法,尚且不能下山。”黄天化闻言哭诉道:“弟子三岁上山,久未见父母尊颜,心中着实挂念。父子天伦,岂能绝断?望师傅准弟子下山与父母一会,不久自当回转,潜修道法。”
清虚道德真君见天化如此,心中不忍,乃道:“去回,不可迟缓!”黄天化大喜,辞别而去。来到朝歌,一家团聚,互诉衷肠,欢声笑语不提。
却说萧升曹宝自别了黄飞虎,驾云来到流波山。秦华接着,笑道:“二位师弟来的正好,正可赶上法宝出世。”
三人来到流波山顶,只见一方大鼎立于空阔之处。上面聚宝盆滴溜溜地转个不休,不住地将天地灵气往鼎中吸入。秦华和萧升曹宝当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鼎炉,只见鼎中陡然红光大盛,当下三人各站一方,施法压制炉鼎中四溢的灵气,免得灵气泄露。
不一时,萧升曹宝功力告馨,脸色涨红。秦华见状,连忙加力。却见聚宝盆陡然金光大放,垂下道道光芒将鼎炉罩住。少时,功行圆满,秦华一声令下,三人一起收手,聚宝盆也回到秦华手中。
只见一声巨响,鼎内红光冲天而起,将头顶一片天空俱都映红了。红光之中,一颗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树苗上下翻腾,各色宝光映人眼目。秦华见状大喜,暗道:看这模样,这树苗莫非便是人见人爱的摇钱树?看来萧升曹宝这两个财运之神果然名不虚传,炼制个法宝竟将摇钱树炼制出来了。也是天数注定,二人这财神之命恐怕是改不掉的了。连忙叫萧升曹宝上前收取法宝。二人上前,将摇钱树收起。
秦华正要相贺,却见炉鼎中忽然一阵金光闪耀。众人大惊,秦华小心翼翼上前一看,只见鼎中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金元宝。三人见状大奇,秦华挥手将金元宝取出,只觉重如泰山,连忙交与曹宝,口中笑道:“今日炼制法宝,不意竟有此意外收获。想是聚宝盆聚集来的灵气珠宝太多,故而留下此物沉底,也是二位福缘。便请一并收下吧!”
萧升曹宝大喜,取了元宝。秦华收拾妥当,径自离去不提。
第一百章 乱天下者,纣王也
却说秦华自前不久用聚宝盆为萧升曹宝炼制了法宝,竟仿佛着魔了一般,一口气又炼制了许多宝物。可惜无论聚宝盆聚集来多少灵气,往炉鼎中投入多少材料,都炼制不出像摇钱树那种——人见人爱的法宝了,让秦华小郁闷了一把。
至于人间,自从闻仲回朝,东夷平定之后,天下似乎大定,商朝国力开始逐渐恢复。西岐在姜子牙、申公豹二人的治理下,加上姬昌本就贤德,国力更是突飞猛进。不久北伯侯崇侯虎因生性暴虐,以杀人为乐,纵兵抢掠百姓,弄得治下民不聊生,百姓多有逃亡。姜子牙乃向姬昌建议,开放边关,引北方之民来投。姬昌欣然采纳,短时间内西岐人口大增。
崇侯虎的暴虐,使治下二百诸侯皆心生怨怼。加上崇侯虎大军在讨伐冀州之时兵力大损,威慑力荡然无存,因而各镇小诸侯屡有反叛崇侯虎者。崇侯虎的北伯侯之位已是名存实亡。
然而朝中此时却对如何处理北伯侯之事产生了不同意见。比干、商容等主张撤换掉崇侯虎北伯侯之位,另选贤能之人担任。费仲、尤浑等人则认为崇侯虎乃是名正言顺的北伯侯,即便有小过,也不能随意更换。说白了,就是要维护贵族正统的权威。
此时闻太师往牧野安置东夷奴隶,六十万奴隶的处置,岂是一天半日能处理完的?因此急切不能回转。朝中大臣们争辩不下,询问纣王心意。那纣王因闻仲在朝,行动皆不得自在,心中自思:崇侯虎甚合我心意。当今朝中众人只认太师,不认寡人。虽说闻太师一心为国,不会害孤。但崇侯虎乃少有的尊奉寡人之诸侯,岂能贬斥!
当下不但不贬崇侯虎,反而大加慰勉,对北方小诸侯多有申斥。商容等大臣努力谏止,纣王好不容易能做回主,岂能轻易改注意?当下大怒,更要褒奖崇侯虎。等消息传到北方,诸侯大哗,皆对纣王心生不满。百姓逃亡西岐之人一日多过一日。
姜子牙见此,乃奏请姬昌,自领大军屯于北伯侯边境。着散宜生联络北方诸侯。诸侯因见朝歌无望,而西岐愿意出兵,一部分诸侯乃暗中与西岐联系。欲借西岐之兵,除掉崇侯虎。
姜子牙得了诸侯之信,微微一笑。径自屯田练兵,北方之民来归者皆放往西岐去,却并不理会诸侯的求援。
终于,有按捺不住的诸侯联合起来,一起请崇侯虎赴宴,就于宴中刺杀崇侯虎。诸侯一面联合兵马,防备朝廷征讨,一面遣使来西岐,请求西伯侯援手。
及至闻仲收到消息回朝,北伯侯已死,北部早已生乱。闻仲见状大怒,就在殿上怒斥纣王昏聩。纣王强忍怒气,心中实在已经暗暗生怨。
其实若以纣王比之后世的刘禅,闻仲比之后世的诸葛,那么诸葛亮无疑是幸运的。因为刘禅虽然昏聩,却能认清自己不是一个有才能的君主,因而事事放权于诸葛;然而纣王本身有万夫不当之勇,亲征东夷又曾获胜,即位之初,天下也算是治理的井井有条。这样好强的君主,岂能被臣子久久压住?尽管这位大臣是三朝元老、托孤之臣、帝师之尊,然而正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人心难测,更何况帝王心术更是所有人心中最最琢磨不透的东西。
纣王能容忍闻仲,尊敬闻仲,因为纣王本就是在闻仲严厉督促下成长起来的。然而并不是说纣王就喜欢有一个人老是在耳边指手画脚个不停。当下纣王见闻仲生怒,连忙道:“太师不必动怒!区区北方一路诸侯反叛,有何干系!太师既如此在意,不若就由太师领兵征讨,早早奏凯,天下太平,岂不是好!”
闻仲闻言一愣,看看纣王脸色,心中也恍然明白自己恐怕是逼迫纣王太过了,已经失了人臣的尺度。闻仲虽说道法精深,不会惧怕功高震主。然而毕竟是忠直之臣,当下默然而退,不再说话。次日,自领兵征讨北方诸侯去了。群臣俱各郁郁而回。
金灵圣母本是奉命保护闻仲与两位殿下。见闻仲出征,心下权衡一二,终是放心不下闻仲,当下也随军出征,只留金鳌岛十天君在朝歌。
却说秦华在流波山每日炼制法宝,与诸位门人精研道法。这一日忽见朝歌方向杀气冲天,心中诧异。乃掐指一算,心下暗自生怒,暗道:“朝歌君臣虽未互相猜忌,却已暗暗生怨。今遣闻仲在外征讨,乃是为求清净。岂不知闻仲若在,殷商尚可保存;闻仲不在,天下终究大乱。彼纣王正是自取死路!”
当下秦华一面严密监视朝歌一举一动,一面心中筹划。只等机缘一到,便要向西岐难,使彼不能安心展壮大。一面又邀请教中同门来流波山谈论道法,互相启,实际上却是在拉帮手了。
且说闻仲领兵来到崇城,因崇侯虎长子崇应彪已在冀州城下被苏全忠斩杀,无嫡子可继位。闻仲遍观诸侯,唯有曹州侯崇黑虎和冀州侯苏护名望地位可以继任北伯侯之爵。崇黑虎乃是崇侯虎亲弟,继位名正言顺然而却恐遭诸侯不服。苏护虽名望武略足备,然而前时反商,已惹的朝廷不喜。思前想后,闻仲乃榜安民,大意便是崇侯虎暴虐不仁,虽则当死,却应由朝廷问罪。今被诸侯自相残杀致死,非是国家之幸。反叛的诸侯自来崇城领罪,可酌情减免责罚。若冥顽不灵,则兵征讨。冀州侯苏护,前者反商,今已真心悔过,朝廷尚且不加责罚。尔等来崇城,一则免了刀兵之苦,二者商论北伯侯之位由谁继任。
榜文出,诸侯惧于闻太师之名,不敢不来。闻仲就在崇城赏功罚过,梳理北方军政事物。诸侯因惧怕崇黑虎继位之后为兄报仇,遂共推冀州侯苏护为北伯侯。
闻仲见民心如此,便上表请封苏护为北伯侯,一面又请领兵坐镇崇城,防备各镇又生乱像。
原来闻仲到了崇城,处置了一众反叛的诸侯时,才察觉其中有西岐插手的迹象。加上北边百姓逃了许多到西岐去。闻仲一面暗自惊讶于西岐的作为,心中暗暗警惕。察知姜子牙陈兵边界,这才自请领兵坐镇崇城,就近监视西岐有无异动。
奏表送到朝歌,纣王览毕大悦。欣然同意闻仲坐镇崇城之请,就封苏护为北伯侯。只觉从此无人掣肘,海阔天空,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了起来。
(这章有几处写的不好。但是老鼠思前想后,只有闻仲离开朝歌,后续情节才能开展。而且君臣之间,这种既信任又生怨的似乎也不少。比如令汉宣帝芒刺在背的霍光,比如一直不能当上丞相的三国张昭。历史上这种君臣关系还有很多。闻仲前者回京主持朝政是为了稳定社稷,及至现纣王已生怨,便领兵在外防备外敌,留给纣王施政的空间。个人觉得还是符合君臣之道的。当然,各位看书的兄弟认为不妥的,可以言。老鼠觉得有理,便会在后面写回来。稽一个!不要见怪啊。)
第一百零一章 封神榜上第一人
却说闻仲驻兵崇城,纣王在朝歌只觉神清气爽,掣肘全无。做事也颇有精神,每天早早上朝,勤于政事。然而不久之后,热情劲儿一过,又感觉日子无聊起来。看着后宫女色,只觉索然无味,心情渐渐烦躁起来,总感觉精神空虚和寂寞。
于是专宠费仲尤浑,二人也极尽心力,投纣王所好,往往将纣王弄得龙颜大悦。这日,费仲府上来了一人,碧眼红髯,自称来自西方化外之地,亦有道号为青莲上人,将一手幻术使得出神入化。费仲看得目不暇接,惊叹连连。连忙热情地将其请进府中,好生招待起来。
次日散朝,费仲留在后头,满脸堆笑地对纣王奏道:“大王,臣昨日在朝歌城中访查民情,见家家歌舞升平,户户安居乐业。臣一见之下,心中喜悦。又见街头有一异人,幻术甚为神奇,简直就是神仙手段。因而将之请入府中。臣想,大王必然愿意与民同乐,因而斗胆请大王宣见此人。亦可见朝歌百姓生活之乐。
纣王闻言大悦,就命费仲将人带进来。青莲上人信步进宫,从容不迫,气度优雅。纣王一见,心中也颇为赞赏,便叫青莲上人展露幻术。
青莲上人将幻术一一展露,精彩绝伦。纣王见状,疑是道术变化,遂对青莲上人说道:“寡人见你施法,似乎与道术颇有相似。你莫非亦是修道之人?”
青莲上人道:“小臣并非修士,所献技艺也并非道术,乃是惑人眼目的幻术。此法简单,人人均可习练。”
纣王闻言大喜,乃命青莲上人将幻术施放之法一一道来,一边跟着模仿了几个。竟学的有模有样,一时兴趣大增,就留青莲上人在宫中每日赏玩幻术。
却说这青莲上人正是锭光道人所化,因朝歌住有截教门人,故而不敢显露道法,只以幻术接近纣王。十天君每日观望朝歌云气,不见异常,自安心在闻仲府中住下,哪里理会朝中之事!
那青莲上人渐渐与纣王混的熟了,这日表演幻术,假意弄出许多美女出来,影影绰绰,如真似幻,姿态各异。将纣王看得目瞪口呆,心痒难耐。伸手去摸,却又消失不见。
表演完毕,纣王若有所失,心情郁郁。青莲上人乃道:“大王何故心怀烦恼!岂有为君者尚不能自足之理?大王有何心事不妨直说,小人必定尽力为大王解忧。”
纣王看着青莲道人,见其神情不似作伪,于是将心中思慕美女之事说与青莲上人知道。青莲上人乃道:“大王不必忧虑!臣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王富有四海,何物不可得?我闻西歧人物绝佳,国中有三件宝物:七香车、白面猿猴、醒酒毡。大王若暗中下令,命姬昌将此物上供,姬昌乃是外臣,必不敢不从。及其到了朝歌,朝中大夫即便不喜,亦无可奈何也。大王可褒奖姬昌,一并命其选国中美女进献。此是诸侯主动纳贡,朝臣也无话可说。”
纣王闻言大喜,心中着实意动。当下问青莲上人当与姬昌何种赏赐?青莲上人道:“西岐地处边塞,与西边蛮荒之地相通,素有征伐之事。只是每有大战,均要先禀过朝廷,得了诏命方敢出兵,此迁延日久,累误战机。若大王赐西岐持节,得专征伐。则西岐必然欣然进贡。”
纣王闻言,密令殷破败持诏书往西岐去了。姬昌得诏大喜,就命散宜生将七香车、白面猿猴、醒酒毡并十名美女送上朝歌。从此西岐得了自主出兵的特权。
秦华在流波山听六耳猕猴将纣王向西岐索要宝物的事说了一遍,心中盘算:西岐国力增长极快,若不提早征伐,其早晚必会打上朝歌来。此时西岐上供,正可做手脚。当下秦华驾云来到武夷山,请萧升曹宝出山往朝歌一行。自来到散宜生进贡车队,偷偷地做了手脚。
这日,朝歌王庭之中,纣王兴致勃勃地听着散宜生介绍三件宝物。黄飞虎领着金鳌岛十天君上殿立在阶下,目光灼灼地盯着青莲上人。却见青莲上人站在一边,目光闪烁,脸上努力维持着笑容。
那边散宜生将白面猿猴放出,便要乐师奏乐,让猿猴歌舞。却见那猿猴抬眼四处望了一望,陡然迅疾无比地扑向纣王面前的桌案,抓起一个果子就往嘴里送。
散宜生看得目瞪口呆,满殿文武俱各面面相觑。散宜生慌忙来抓猴子,不料白面猿猴伸出爪子一挠,散宜生大叫一声,连忙收手,早已被抓伤了手背。纣王大怒,命武士捉拿猿猴,那猿猴身手敏捷,早已爬到梁上,悉悉索索地撒了一泡尿,眨眼跑的没影了。
散宜生见状大惊失色,慌忙跪拜请罪道:“这猴子在西岐豢养了许久,一向温顺,能歌善舞。想是在途中受了惊吓,因而触犯圣颜。臣罪该万死!目下尚有七香车、醒酒毡呈上,请大王看视。”
纣王见白面猿猴在殿上妄为,心中震怒不休,本要将散宜生下狱。那边青莲上人低声道:“大王让西岐上供,意在收其心。今西岐遣使送来贡品,乃敬朝廷之意。况猿猴本是畜类,野性难训,偶有悖逆之举,亦是平常。岂可因此而杀外邦之臣?使彼不敢再向朝歌纳贡也。”
纣王闻言,怒气稍息,就叫散宜生将七香车献上,纣王自领着近侍带车入后宫开阔之处演示了一下。一众宫人坐上去都是好端端的,唯有纣王,刚刚兴致勃勃地跨上去,那车“咔嚓”一声断掉了车轴,将纣王重重地跌了一跤。
纣王心中更是怒气不休,盛怒之下命抬酒来将一个内宦灌醉,就上殿来命散宜生将醒酒毡来给那内宦解酒。
却见那名宦官闻了闻醒酒毡,两颊瞬间由酡红变成黑青,双腿一蹬,竟一命吾乎了去。
纣王见状暴怒不已,连忙吼叫着命武士将散宜生等阴谋刺君之贼子拿住,拖出殿门斩。
黄飞虎就出班奏道:“散宜生阴谋刺君,其罪固然当诛。然而若非朝中有奸人与贼相通,彼安能进的宫来?臣闻大王近日宠信施幻术之人,臣恐陛下被人所骗。前时闻太师离京之时,请了几位仙长坐镇朝歌,目今便在殿下。臣请将几位仙长请进殿来,以辩忠奸。”
纣王闻言,转头看向青莲上人。却见青莲上人强笑道:“臣不过一杂耍艺人,有何能为,岂能欺君枉上!望大王详查。”
纣王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什么分辨之词?只觉人人可疑,当下便命黄飞虎将十天君请进殿来。
十位道人上殿,直奔青莲上人而去。秦天君口中高呼:“锭光道人,你乃西方教有名修士,何以竟做大逆不道之事!简直人神共愤。”当下各招出仙剑,向锭光道人打去。
锭光道人见行藏败露,显出真身,亦挥剑来挡。几个道人就在殿内你来我往地打个不休,纣王见青莲上人眨眼间变作另一个人。心中哪能不明白自己被骗了,当下气冲牛斗,喝令武士上前捉拿锭光道人。
却见十天君大战锭光道人,每每要将锭光道人斩杀,皆被其身上升起一道青光挡住。十天君不得成功,当下相视一眼,便要施展阵法将锭光道人困住。不求伤敌,只求能将锭光道人留下。
锭光道人见识何等高明!眼见十天君准备布阵,当下猛地冲天而起,一剑逼退封堵天空的金光圣母,不管不顾地逃了开去。
十天君得了秦华传信,叫务必留下锭光道人,见其逃跑,哪里肯舍?当下或驾云、或施展遁术,尾随锭光道人而去。
却说锭光道人离了朝歌三十里,陡见前方一颗珠光宝气的树苗飞来,道道宝光,惑人眼目。锭光道人一见之下,心神不由恍惚,一阵沉沦。大惊之下,猛一咬牙,提起佛门心法,瞬间清醒了过来。一见周围情形,不由暗暗叫苦。
原来这锭光道人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摇钱树罩在树下了。只听空中传来一阵笑语:“西方教燃灯道友,别来无恙!武夷山萧升曹宝有礼了。”话落处,萧升曹宝现出身形来。只见萧升将手一指,那摇钱树一阵抖动,树上珍珠美玉,金银铜钱不住掉落下来,纷纷如雨。眼看就要将锭光道人淹没。
却见锭光道人从怀中取出一面旗子来,升起道道青莲,将满树的珠宝财物托住,不得掉落下来。正是西方教教主接引的法宝青莲宝色旗。
萧升曹宝二人见状大惊,眼看锭光道人就要凭借青莲宝色旗之助摆脱摇钱树的控制,曹宝连忙脱手祭出金元宝,堵住锭光道人去路。
片刻之间,十天君早已到来。十人联手布阵,将锭光道人困在阵中。秦天君道:“虽将锭光道人困在阵中,然而彼竟有青莲宝色旗护身,我等却取不了他性命,如之奈何?”
却见那边秦华驾云而来,向几人打一稽,道:“奉老师通天教主之命,前来打杀锭光。”言罢,径入阵去,取出落宝金钱将青莲宝色旗收下,复出阵来。对十天君道:“各位师兄弟只管动手!”
十天君相视一眼,联手催动阵法。只见大阵瞬间启动,将锭光道人绞成飞灰,一道真灵投入封神榜上去了。
众道人收了阵法,互相打一稽。十天君自回闻仲府中居住,秦华和萧升曹宝各回洞府,不提。
却说纣王原本兴致勃勃地看西岐进贡的稀罕玩意,谁料竟遇到行刺!暴怒之下,下令将散宜生斩。不一时,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送上殿来。纣王命悬挂宫门示众,一面调兵遣将,准备问罪于西岐。眼看一番大战,就在眼前。
第一百零二章 首伐西岐
秦华抢了青莲宝色旗驾云回山,陡然从西方飞来一股强大无比的神念,扫了秦华一下,瞬间锁定青莲宝色旗,便要将旗子带走。秦华心下大惊,连忙将聚宝盆扣在头顶,取出芭蕉扇显出太极图印将那股神念挡在外面。然而那股神念竟粘稠无比地将秦华身形锁住,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
秦华正慌乱之间,东海金鳌岛方向也飞来一道神念,将秦华救下。两股神念自纠缠不休,秦华得空,连忙施展神通飞快地往碧游宫而去。却见西方又扫过一股神念,迅疾地向秦华撞过来。金鳌岛上,通天教主冷哼一声,抬手甩出诛仙四剑,一把将后来的那股神念斩断,四剑就护着秦华来到金鳌岛。
西方那两股神念见事不可为,自退了回去。秦华连忙进了碧游宫来见通天教主,呈上青莲宝色旗。通天教主笑呵呵地将旗子接过,对秦华说到:“此旗乃是当年紫霄宫分宝之时,道祖亲自赐给接引的宝物,不得道祖允诺,此旗却是不好使用。就留在为师这里,等日后了断了这段夺宝的因果,再赐予你防身,免得你平白无故得罪了圣人。”
秦华闻言道:“弟子明白!以弟子目今的修为,也不敢贪图圣人法器。此旗交由老师保管,再合适不过的了。”
却是秦华想到诛仙四剑虽说攻击力强悍无比,奈何防御力着实差了一点。青莲宝色旗正好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日后就算圣人群殴,通天教主也不至于向原来的历史中被逼的手忙脚乱了。当下秦华见此间事了,便欲告辞而去。
却听通天教主说道:“你新收的那几个徒弟挺不错的,目今大劫将起,那几人均是大将之选,正可一展身手。我今赐你穿心锁,你可转赐门下,也好在战阵之上为我截教扬名。”
秦华连忙谢过,回到流波山,眼见苏全忠、雷震子、黄天祥三人道术武艺越见熟练,当下心中颇为喜悦。一边严密注视着人间之事,一面刻苦钻研起道法来。
且说朝歌城中,因西岐上供之事,最后变成了刺君谋逆大案,纣王怒不可遏,当下下令出兵讨伐西岐,生擒姬昌来朝歌问罪。因闻仲不在,而黄飞虎刚刚讨伐东夷归来,尚在家修养,纣王遍观诸将,选中青龙关总兵张桂芳为主将,领着十万人马,讨伐西岐。
及至闻仲得到消息回朝,张桂芳大军已经开拔,前锋早已到了西岐境内。闻仲自思:西岐常有异动,今竟行刺大王。张桂芳领兵讨伐,也可试探一下西岐的实力。当下招黄飞虎来商议军情,一面将兵马调到五关,随时准备接应张桂芳大军。
闻仲回军,自然是因为北部边境上姜子牙也回军了。姜子牙回军,因为朝歌大军征伐,不得不回。却说张桂芳领十万大军开到西岐,先锋官风林扎下营寨,大军屯扎完毕,风林自领兵来西岐城下挑战。
这风林曾遇异人,习有秘术,口吐一颗红珠伤人,令人防不胜防。只是一直在青龙关张桂芳处为将,名声不显。西岐城中诸将闻听风林叫阵,纷纷请战。姜子牙有心试探朝歌军力,当下说道:“敌军来挑战,不能不应。今当出城挫敌锐气,改日决战自有分说。”遂同意诸将之请。
姬昌第十二子姬叔乾自恃武勇,抢先出城。见风林长得甚是凶恶,大喝道:“我西岐上下守法奉公,谨修臣节。今何以提兵来攻?”
风林一提狼牙棒,口中道:“我呸!姬昌妄行不道,假意进贡,实则行刺当今大王,其罪滔天。今我奉诏征讨反叛,尔等尚不引颈受戮,更待何时!快早早通名,来我棒下送死!”
姬叔乾大怒道:“我父坐守西岐,素有贤名,岂会行刺?此必是小人暗中作祟,蒙蔽大王。念你不过是偏俾之将,不我杀你。早早退兵,免得做了断头鬼。”
风林大骂:“反贼焉敢欺吾!”纵马使两根狼牙棒直取姬叔乾。姬叔乾摇枪急架相还。二马相交,枪棒并举,一场大战。那姬叔乾乃是姬昌百子中武艺杰出之人,一条枪使得甚为严密,宛如疾风骤雨,将风林全身罩定。约有三十回合,风林抵挡不住,被姬叔乾大喝一声,一枪刺中左腿。
当下风林拨马便逃,姬叔乾回望姬昌站在城头,有心在父亲面前争功,催马来赶风林。被风林陡然回身,把口一吐,一道黑烟喷出,就化为一网;里边现一粒红珠,有碗口大小,望姬叔乾劈脸打来,正中脑门,掉下下马来。风林勒回马,手起一棒将姬叔乾打死,一道真灵往封神台上去了。风林割了姬叔乾级,掌鼓回营,将级悬挂辕门号令。
这日天晚,张桂芳大军到来,闻风林斩将立功,当下大喜,约定次日再去挑战。
却说姬昌在城头眼看儿子战死,心如刀铰。回到城中招姜子牙和申公豹并一众文武商议。姬昌道:“散宜生进朝歌纳贡,不知为何竟会触忤大王,连累西岐受刀兵之祸。今王师来伐,西岐必无幸免。不若开城纳降,我自去朝歌领罪,或可免了满城百姓之祸。”
申公豹连称不可,道:“主公久镇西岐,麾下二百诸侯多受恩泽。今朝歌派兵征伐,可命其余诸侯调兵来救,方可免去此难。待退了张桂芳大军,到时再谴一能言善辩之士多带珠宝往朝歌请罪,方能免了死罪。”
姜子牙诧异地盯了申公豹一眼,见姬昌沉吟未决,连忙道:“不可!今王师伐我,岂可将此祸水引到他人头上?徒然令朝歌警醒,到时加派援军来攻,不但西岐,二百诸侯俱遭灭国之祸也!”
姬昌道:“此言是也!只是那张桂芳呼名夺魂之术天下知名,今风林亦有道术在身,我西岐怎能破敌?”
姜子牙道:“明日会兵,我自领兵出城,看张桂芳道术如何,再作区处。”
第一百零三章 哪吒下山 飞虎西征
(关于落宝金钱到底能不能落下五色五方旗,有许多人有疑问,说实话,老鼠写到这儿的时候也想了一会儿。觉得定海珠那样的至宝都能被落下,五色五方旗应该是同定海珠一个级数的,不同的一个是圣人法宝,一个是普通修士的法宝,可能在感觉定海珠要差点。而且姜子牙的杏黄旗似乎防御力无敌,也是五方旗大出风头的原因。但仔细一想,杏黄旗属土,本就是五方旗中防御力最强的,又在姜子牙这个应劫之人手上,逆天一点也很正常的。但是其他四面旗的防御力恐怕就要差点了,被落宝金钱落下还是能说得通的。
定海珠入西方教之后,演化二十四诸天,为佛门至宝,与五方旗乃一个级数上的法宝当是不会错的吧!一点个人看法,勿怪,稽一个!)
却说姜子牙执意次日会兵,再看张桂芳本事,以定对策。此时南极仙翁正在西岐监视申公豹,姜子牙乃与之商议,明日一同出阵察看。
次日,张桂芳领兵来西岐城下挑战,正要催马前行,却见空中飘飘荡荡,落下一张纸来。张桂芳接过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西岐将领姓名容貌,不在百人之数。张桂芳心中讶异,仰天暗道:“不知此物因何从天而降!莫非天意欲要我成功?”当下信心大增,领兵雄赳赳、气昂昂地往西岐城下排兵布阵。
姜子牙闻报,将城中大军调出,一对对,旌旗猎猎,甚是威武雄壮,门旗开处,显出百余员战将,阵法严谨有度。当下姜子牙就于马上欠身道:“张将军乃是朝中名将,因何无故兴兵至此?前者散宜生送贡物,乃是纣王向我主索要,我主故而差遣其送宝物至朝歌。奈何小人作祟,朝歌惊逢巨变,实非我等本心。今朝廷不查详情,而妄起刀兵,加罪于无辜,岂不令诸侯寒心!”
张桂芳闻言道:“散宜生殿前进贡,乃投毒欲害大王,幸得天子洪福,方免于难。此事世人皆知,朝中文武亲见,岂能有假!今我奉召讨逆,你等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姜子牙见说不动张桂芳,乃道:“我西岐上下谨修臣节,并不敢有丝毫谋逆。今日将军提兵侵犯西土,乃是将军欺我,非我欺足下。倘或失利,遗笑他人,深为可惜。不如听我一言,请公回兵,此为上策,免得自取祸端。”
张桂芳闻言笑道:“闻你曾在昆仑学艺,如何竟不知天地间有无穷变化。据你此言,就如小儿妄语一般,不识轻重。”就命风林:“与我把姜尚拿了!”
风林走马出阵,冲杀过来。只见姜子牙旗门下一将走出,纵马舞刀,迎敌风林,乃大将军南宫适。二人也不答话,刀棒并举,一场大战。那边张桂芳将姜子牙骑马在众将之前,大喝一声,勒马直取姜子牙。
姜子牙慌忙提剑来迎,武吉、辛甲两边相助。张桂芳枪法凌厉,奈何寡不敌众,被逼的手忙脚乱,当下将胸中元气提起,猛然大喝一声道:“姜子牙还不落马,更待何时!”
姜子牙闻言,只觉昏昏沉沉,身体不由自主掉下马来。辛甲见状大惊,连忙挡住张桂芳,武吉将姜子牙抢回去了。张桂芳见走了姜子牙,当下对辛甲大喝道:“辛甲还不落马,更待何时!”当下辛甲倒撞下马,张桂芳手起一枪,便要结果辛甲性命。
忽见空中垂下道道长须,直入白雪,将张桂芳挡住。张桂芳抬眼一看,空中立着一个道人,慈眉善目,手中一柄浮尘垂下,正巧挡在自己身前。张桂芳大怒道:“兀那道人,姓甚名谁,为何阻抗天兵!”
南极仙翁呵呵一笑道:“西岐乃是天命所归,将军还是早早回军,莫要自取祸端。”张桂芳怒气交加,却又无可奈何。那边南宫适见主将战败,勒回马进城去了。风林也不追赶,自口吐红珠来打南极仙翁,被南极仙翁一浮尘打落在地。仙翁见姜子牙等人俱进了城,也收了浮尘,不理张桂芳等,自往城中来见姜子牙。
张桂芳无计可施,只得回军。一面文至朝歌通报战况,一面向汜水关催讨粮草。
却说姜子牙与南极仙翁商议,姜子牙道:“此二人左道之术颇为精奇,张桂芳呼名夺魂防不胜防。帐下诸将无一人是他对手,如之奈何?”
南极仙翁笑道:“你乃受玉虚符诏下山辅佐西岐的,事到危急,自有能人相助,不必忧虑。”姜子牙闻言心中郁闷,只得道:“只是如今张桂芳就在城下,耀武扬威,如何能破敌军?”
话未了,只听侍卫来报:“门外有一道童求见。”
姜子牙便叫请进来,不一时,带进一个道童,姜子牙看时,见来者面如傅粉,脣似涂朱,眼运精光,骨骼清奇,来到面前,口称“师叔。”当下姜子牙问道:“你从哪里来的?”哪吒道:“弟子乃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门下,名叫哪吒,奉师命前来相助师叔。”
姜子牙闻说大喜,连忙慰勉。却听哪吒问道:“讨伐西岐者乃是何人?”姜子牙道:“有青龙关张桂芳并其麾下先行官风林,左道之术惊人。今日会兵,几乎大败。”
哪吒闻言,心痒难耐,乃道:“弟子奉师命下山,愿意出战,以擒张桂芳。”姜子牙大喜,一面将张桂芳道术说与哪吒知道,一面遣兵马交与哪吒带去。
却说哪吒来到张桂芳行营,立于辕门挑战。张桂芳闻一童子叫阵,不由一愣,就着风林前往应战。风林不情不愿地上马出营,指哪吒道:“你乃何人?敢来挑战。”
哪吒见风林长得颇为凶恶,当下说道:“吾乃姜子牙师侄哪吒是也。尔可是张桂芳——专会呼名落马的?”风林道:“非也。我乃先行官风林。”
哪吒道:“既不是张桂芳,饶你不死。你快回去,只唤张桂芳出来!”风林大怒,纵马使棒来取,哪吒手内枪两相架隔。不过十余回合,风林打不过哪吒,复吐红珠来打,被哪吒抬手甩出金砖,将红珠打落。风林见状大惊,勒马便逃。哪吒乃祭起乾坤圈,正打在风林肩头,打得筋舒骨折,差点落马,败回营去。
张桂芳闻风林战败,自提枪出战,问明了哪吒姓名,方始交手。张桂芳虽习的一手道术,终究是个凡人,虽然枪法甚好,奈何体力不支,二人相斗甚久,张桂芳渐渐力尽,当下大呼道:“哪吒不下轮来更待何时!”
哪吒闻张桂芳喊声,也吃了一惊,连忙收脚,却并不曾跌下风火轮来。张桂芳见状大惊:“老师秘授之呼名夺魂之术,往常响应,今日为何不准!”只得再叫一声。哪吒只是不理,连叫三声,哪吒大骂:“匹夫!我下不下来自凭我心意,我今不愿下来,难道你还勉强我不成!”
张桂芳大怒,愤力死战。哪吒把枪一紧,如瑞雪满空飞,只杀的张桂芳力尽筋舒,遍身汗流。复祭起乾坤圈飞起来打张桂芳,正中手臂,张桂芳连忙回马走进营里去了。
哪吒叫骂一阵,自回西岐城中。姜子牙闻胜了一阵,心下喜悦,当下整兵准备与张桂芳决战。
却说张桂芳自在营中养伤,一面文催讨援兵。闻仲得报,对黄飞虎说道:“目今前线告急,张桂芳不是姜子牙敌手,我当命帐下桃精柳鬼先往张桂芳军中效力,你领大军随后跟进。佳梦关守将魔家四将道法精深,我当文命其往西岐相助于你。务要一举功成,生擒姬昌、姜子牙来朝歌正法。
黄飞虎领命,当下点齐军马,次日离了朝歌,往西岐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 姜子牙得封神榜
且说黄飞虎领兵离了朝歌,出五关,过金鸡岭,来到西岐境内。却见前方烟尘滚滚,一簇败兵来到,为一人,手臂缠满布带,垂头丧气,显然伤的不轻。黄飞虎抬眼一看,认得是青龙关总兵张桂芳,连忙上前询问原由。
张桂芳见是黄飞虎,连忙将战败经过说了一遍。原来当日哪吒出战,打败风林和张桂芳,当夜姜子牙便来劫营。张桂芳重伤在身,闻敌军来袭,如何抵敌得住?慌忙上马逃窜,被哪吒兜头截住,幸得风林舍命将哪吒挡住,张桂芳混于乱军之中,方才逃得性命,那风林却早被哪吒一枪刺死,一道真灵往封神榜上去了。
张桂芳收拾残军,只有三万余人,将校个个带伤,与后军催讨粮草之兵相遇之后,复有五万人马。然而此时士气低落,兵无战心。又有西岐大军尾随追袭,不得扎下营寨,领兵亡命奔逃了数日,苦不堪言。幸得这五万兵马均是青龙关老兵,久随张桂芳,因而军心尚稳。
张桂芳见事不可为,连忙领兵撤退,刚刚退到西岐山,被姜子牙伏兵围住,哪吒在风火轮上持火尖枪往来冲突,张桂芳正没奈何,抖见山前有二人驾云而来,大叫道:“姜子牙不要逞凶,我兄弟来取你性命!”二人挥舞兵器直取姜子牙,将西岐军士如砍瓜切菜一般杀了一路,姜子牙见状大惊,连忙收兵而去。
二人救了张桂芳,通报姓名,方知其乃是闻太师帐下桃精柳鬼,奉太师之命,前来相助张桂芳的。张桂芳接着,诉说兵败之事,回望麾下士卒,已不足四万。当下张桂芳言道:“如今损兵折将,士气全无。不如先回汜水关休整,且等朝歌援兵到后,再作他议。”
桃精柳鬼不懂战阵,闻言只能同意,大军后撤,不意半路遇到黄飞虎大军。黄飞虎乃道:“我既已到此,便先到西岐安营扎寨。你为后军,徐徐而来,一面修养,一面为我大军接应粮草。”张桂芳点头应诺。
却说黄飞虎领着桃精柳鬼并麾下五万大军来到西岐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一连数日,只是加固营盘,并不前去挑战。此时西岐城中,姬昌召集文武商议军情。只听姬昌说道:“刚打败了张桂芳,朝歌却又遣武成王黄飞虎前来征伐。那黄飞虎善能统兵,勇猛无敌,远非张桂芳可比。目今就在城外安营扎寨,如何可退敌兵。”
姜子牙道:“黄飞虎虽领兵到,连日来却只顾加固营盘,显然是想长久作战,料想朝歌必然还有援兵到来。为今之计,当先积草屯粮,以支长远。”
姬昌颔,便问申公豹粮草如何。申公豹道:“数年来,主公仁政治国,我西岐年年丰收,目今国库存粮可支撑军民三年用度,主公尽可宽心!”
姬昌点头,复对姜子牙说道:“大夫主理西岐军务,可有办法击破黄飞虎大军?”姜子牙道:“那黄飞虎乃天下名将,今坚守不出,急切之间却是无计可施。待来日命人前去挑战,当可知晓彼军虚实。”
姬昌闻言,点头应是。当下一众文武俱散去。姜子牙回到府邸,南极仙翁现身说道:“目今战事稍缓。你可回昆仑山一趟,面见掌教师尊,自有吩咐。”姜子牙道:“明日便要前去挑战,我如何走的开?”
南极仙翁道:“黄飞虎不过凡人之躯,大军攻城,自有西岐将士挡之。你回昆仑山之事,甚为紧要,万万不可拖延。”
姜子牙便施展遁术往昆仑山而去,来到麒麟崖前站住,白鹤童子走出道:“老爷要你进去。”当下姜子牙进了玉虚宫,原始天尊将封神榜、打神鞭交与姜子牙,又将玉虚杏黄旗赐予子牙防身。就命姜子牙往岐山造一封神台,供奉封神榜,以待他日封神。又对姜子牙说道:“你此去北海,有一人在那儿,你可收复于他,助你征战沙场。”姜子牙领命去了。
来到北海,停在一处山头,正要寻访有缘之人。却见山下长着两人,其一人形容甚为古怪,头似驼,顶似鹅,须似虾,耳似牛,凸暴双睛。身似鱼,手似莺,足似虎。
姜子牙一见,正是老师所言之人,当下便要上前收复于他。却见那怪人身边一小童,生的英气勃勃,转头看见姜子牙来了,大笑道:“姜子牙,你来的迟了。奉我师之命,已将龙须虎收复,倒是空劳你跑了一趟。”
姜子牙见状,心下疑惑,乃道:“那道童,你是何人门下?”童子答道:“我乃流波山秦华真人门下,武成王黄飞虎之子黄天祥是也。姜子牙,今番狭路相逢,正是天要我成此大功。”言罢,提枪来杀姜子牙。
姜子牙唬了一跳,祭起打神鞭照准黄天祥便打。黄天祥见打神鞭起在空中,威势赫赫,心中也自大惊失色。幸得黄天祥玄功精奇,出手如电,抬手甩出临行时秦华所赐的穿心锁便向姜子牙打去,一边举枪来挡打神鞭。一挡之下,自身竟站立不住,被打下山脚。
却见穿心锁打在姜子牙身上,被姜子牙手中杏黄旗升起道道祥光挡住,不得落下。一旁龙须虎看见,石来打姜子牙,只见漫天巨石,大如磨盘,纷纷如雨。姜子牙本非战阵称雄的武将,当下心中着慌,连忙驾土遁跑了。
黄天祥大为懊恼,心道:当日下山,师傅曾言不可与姜子牙正面交战,恐有不测之祸。我尚不信,今日果然。那姜子牙手中神鞭不知是何宝贝,竟如此厉害。一面思量着,一面招呼龙须虎往西岐而来。
二人来到黄飞虎营前,见辕门悬挂着两颗人头,当下黄天祥对守门军士说道:“快去禀告你家元帅,就说有流波山道者前来相助。”
传令兵连忙进去通报,黄飞虎闻知,暗思:我儿天祥在流波山中学道,今山中来人,不可怠慢!当下出营来迎。
却见一道童手持银枪,与一长相颇为凶恶之人站在一起。黄飞虎正要问名,却听黄天祥大叫道:“父亲,想煞孩儿了!”言罢下拜。
黄飞虎连忙扶起,方知是自己幼子。当下父子相见,俱都欣喜不已。
第一百零五章 打神鞭
却说黄飞虎领兵征伐西岐,秦华听得消息,将穿心锁交与黄天祥,就命其出山相助其父。黄天祥欣然前去,抢在姜子牙前面将龙须虎收伏,二人来到黄飞虎军营。父子相见,甚是喜悦。
黄天祥道:“孩儿来时,见辕门上挂着两颗头颅,不知是谁。”
黄飞虎笑道:“此是西岐大将辛甲、辛免。此兄弟二人前来挑战,被为父斩了,悬挂辕门号令。目今西岐城高濠深,急切难以攻克,我因而驻兵于此,等后续援兵到达。”
黄天祥道:“父亲何必忧虑!孩儿身边之人名为龙须虎,善能石,不须搬运石头,只随手放开,便有磨盘大石头自手中生出,飞蝗骤雨,随随应。料那西岐城有多厚?不到一时三刻,必然击穿。”
黄飞虎闻言大喜,忽闻魔家四将领兵十万来到,黄飞虎连忙出辕门相迎,见魔家四将个个生的奇异,不由笑道:“飞虎等候多日了。目今四位将军来到,可破西岐也。”
魔里青道:“皆为国家效力,我兄弟岂能推辞?元帅乃一军主帅,岂能亲自出辕门来迎!折杀我兄弟了。”
当下众人进营。次日,黄飞虎领着大军来西岐城下挑战。城中姜子牙昨日归来,先去了岐山命五方神造封神台,及至回城,听说辛甲、辛免被斩,黄飞虎又添援兵,心中实在郁闷。此时见黄飞虎挑战,当下整兵出城。
却说哪吒因姜子牙不在,屡次要出城挑战,皆被南极仙翁拦住,今日会战,心痒难耐,下的城来,大军刚刚布阵完毕,主将不及答话,就见哪吒大喝一声,跨轮向黄飞虎冲杀过去。黄天祥见状,提枪来迎,快如疾风骤雨。哪吒一时冲的狠了,竟一头撞进天祥枪影里,被黄天祥一柄银枪缠住,脱不开身。二人便在阵前一番大战,只见一红一白,一热一寒,两柄长枪往来拼杀,气势惊人,将两边军士都看得呆了。
被这二员小将一闹,两边主将顿时失了答话的兴趣,当下黄飞虎把枪一摇,直取姜子牙,那边南宫适挥刀来迎。空出了魔家四将,四人对望一眼,各持兵刃往姜子牙杀来。姜子牙乃祭起打神鞭,来打四人。
这打神鞭与封神榜配套而生,乃是有灵性的神物,若对方是与封神榜有缘之人,自然是不由分说,一鞭打死。若对方福缘深厚,或者根性浅薄,不是封神榜上之人,这打神鞭威力便会大打折扣。这魔家四将后来是西方佛门中人,不是天庭神官,因而打神鞭也打不得四人。
当下魔里红见打神鞭来势汹汹,取出混元珍珠伞撑开一晃,一阵珠玉之光闪耀,将打神鞭收了去。姜子牙见状大惊,连忙拨马退入军阵之中,身后百员战将齐往前冲。
却见魔家四将大喝一声,魔里青祭起青云剑、魔里红晃动混元伞、魔里海拨动地水风火琵琶、魔里寿放出花狐貂,一起威,烟火漫天,乾坤动撼,火光中万刃齐飞,花狐貂逢人便咬,西岐军士大败,大军退回城中。
只有那边哪吒与黄天祥大战,未曾注意大军胜败,因而不退。仍旧与黄天祥打得火热,黄飞虎担心幼子,有心上前相助,却见二人浑身上下皆被重重枪影罩住,分不清谁是谁。
黄飞虎插不下手去,当下在一旁喝道:“哪吒,你西岐大军已败退入城,只有你孤身在此。何不下马投降,我免你一死!”
哪吒听说,心下着慌,偷空一望,果然不见了自家军马。只这一望,便被黄天祥抓住机会,将哪吒手臂划了一条口子,但见肉色雪白,并无丝毫热血溢出。黄天祥看得一呆,被哪吒抓住机会,脱身出来,纵起风火轮飞回城中去了。
黄飞虎并魔家四将看哪吒如此神异,俱都惊讶不已。当下见天色已晚,黄飞虎连忙整顿队伍回营去了。
几人走进中军大帐,却听一人笑道:“恭喜元帅旗开得胜!”
黄飞虎吃了一惊,抬眼一看,认得端坐军帐之人,正是秦华真人。当下黄天祥连忙拜见师父。秦华笑吟吟地将天祥扶起,对黄飞虎说道:“贫道来此,实为一事。”说着转头看向魔里红道:“将军今日对阵,可将姜子牙手中神鞭收走?”
魔里红道:“确实收了一条鞭子。”
秦华喜道:“如此,请取出一观。”魔里红将打神鞭取出,交与秦华。秦华细细看视了一遍,笑道:“正是此物!合该我截教免了这一场劫难。”
黄天祥奇道:“师傅之言何意?”
秦华道:“你们不知道,此物名为打神鞭,乃是与封神榜配套之物,端的是神异非常。此番战乱,正是应了神仙杀劫而起。此鞭专打神道中人,在应劫之人手中,正可助其完成杀劫。天幸姜子牙武艺不精、道法不全,被四位将军得了此鞭。此物你四人留之无益,今我怀中有一件宝物,愿相交换。”说着取出一柄刀来,却正是当年巫妖大战之时,妖族为破巫族肉身,专门炼制的奇兵——化血刀。此刀乃是秦华主持炼制,手中自然留有两把。
魔家四将见此刀血光闪闪,煞气阵阵,扑面而来,显然乃是一柄宝刀,当下欣然同意。秦华将打神鞭收起,转头对黄飞虎说道:“我此来专为打神鞭,既已得了,便当告辞!”当下对黄天祥慰勉一番,出营驾云而去。
却见远处天空中几道金光隐隐将自己堵住。秦华微微一笑,将打神鞭拿在手中,纵起滑云术便向东海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