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踏实的感觉
秦华听太上老君如此说,皱眉道:“大师伯想如何处置伯邑考,放他一条生路,还是等其死后封个神位了事?”
太上老君闭目不语。秦华见事不可为,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道:“不知大师伯对鲲鹏袭击西方极乐世界之事怎么看?”
太上老君睁眼看了秦华一眼,道:“那鲲鹏不是你请出来的么?何必又来问我!”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我道门目前最重要的是封神大劫,其他都要靠后。”
秦华怒道:“依如今形势,封神之后道门还能剩下什么?西方教一旦大兴,恐怕就真的不可阻挡了。”
太上老君盯着秦华看了半晌,突然道:“若是通天就此作罢,不再生事。使封神得以顺利进行,我道门自然无事,又何须忌惮别人!”
秦华闻言一愣,随即喜道:“大师伯此言当真!只完封神杀劫,不再故意针对我截教?”
太上老君轻叹一声道:“事到如今……,哎,只要通天师弟不出手,我便不出手也就是了。”
秦华闻言,脸上笑意浅浅凝固,道:“若是掌教老师不出手,一旦原始天尊或者西方二圣不顾面皮对付我等门人,我等如何能挡?”
太上老君淡淡地道:“若是道门弟子全都紧闭山门,静颂黄庭,他们又岂亲自能找上山门去?身在劫中,一切便都是天数注定,岂得由人做主!况且截教之中在天庭为官者不下千人。这部分我可以担保保全他们,你可以放
秦华苦笑道:“秦华多谢大师伯好意!只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既在天庭为神,又如何能继承道统了?好了,既然大师伯认为我等门人紧守山门便没有祸端。如今我教中同门皆在海外,该是没有挡着别人的大业吧?只恐怕闭门家中座,祸从天上来啊!到时希望大师伯不要袖手旁观就好。莫要出尔反尔才是。”
太上老君闭目静坐了去。秦华轻叹一声,稽告辞而去,自思太上老君始终站在阐教一边支持姬,伯邑考终究是不可能当上大王的了。只是如今殷商将灭,封神榜上尚欠了一半还多地人数。阐教主持封神之事。要凑齐这些人,势必会把脑筋动在我教中同门身上……,不如继续挑起战争,也好尽快将封神人数凑齐。话说这世间的散修还是很多的,就是不知道封神榜收不收他们?
若是等到阐教联合西方教杀上门来的时候,我截教被动应战,恐怕胜算不大。反之。若是封神大劫过了。原始天尊和准提再要挑起事端。到时通天教主出手,太上老君也不好再插手。只是不知道通天教主能不能忍到那个时侯,话说前次诛仙阵被破,通天教主可是憋了一肚子火的。若不是秦华劝住,恐怕早就将万仙阵摆出与其他三教一教高下了。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能不能抢在原始天尊向截教动总攻之前,将封神榜之事完结。若是不能,那便只有轰轰烈烈的打上一架了。
秦华叹了一口气,心道:即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通天教主和教中同门地心底恐怕都没有想到过原始天尊的目标是要最终灭掉截教的。或者是想到了却不敢相信?毕竟截教也是鸿钧道祖传下。也是盘古正宗一脉。若非自己本来就知道,谁能相信原始天尊是这般心黑手辣之人?
秦华苦笑了一下,转念想到西周之事。目今姬弑父逼兄之名已经坐实,西周上下摄于姜子牙的大军威压而不敢出头。但是动乱的诱因已经埋下了,西周统治地根基已经不稳。等到姜子牙去世。或者有什么其他变故。天下必然会烽烟四起。
说不定西周原有的四百年安宁都不会有了!统治的根基不稳,诸侯又各有心思。只怕诸侯争霸的情形会提前上演了。想想历史上那些弑父杀兄又或者是杀侄儿夺取皇位的例子,似乎只有李世民和朱棣是真正坐稳了江山的。其他无不是搞得天下大乱,江山易主。
可以说姬即便坐上了王位,恐怕也不会舒心太平了。虽然是6压的钉头七箭书暗算了姬昌,但是决定性地一箭却地的确确是姬射出来的。6压等人的作为只不过铺平了道路,直接负责的却仍然是姬。当然6压和申公豹也要算是帮凶,只不过姬昌本就寿命不长了,况且又是死在自己亲子姬这个一样拥有帝王之气的人手上。因而这个帮凶的业力并不是很大,算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也就是了。
秦华心中盘算着,驾云往北伯侯苏护所在的冀州城而去。正要降下云头,却见下方苏全忠正与一妙龄女子卿卿我我,形状极为亲密。那女子生地甚为英气,线条流畅,隐隐竟有一丝杀气透出,却分毫不减其美丽。只是脸上似乎有些许愁容。
秦华一见,心中思索一二,立马知道此人是谁了。她正是殷商老将邓九公之女邓蝉玉了,一手五光石使得出神入化,打遍了西周将领的女将了。因邓九公战死于五关,姜子牙派兵追杀邓蝉玉、陈奇等人甚急,因而二人只得绕道投奔北伯侯,目下正是客居于此。
秦华看看二人情状,似乎颇为有情。当下一阵皱眉,转念一想:缘分天定,何必强求!这邓蝉玉能辗转来到冀州,又与苏全忠如此相合,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话说当年收苏全忠为徒之时,自己送的礼物好像也是一块五光石,他二人到算是有缘。
只不过秦华看着二人,心中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当下强压下心中疑惑,降落下去,与二人相见。
第一百五十二章 罗网
秦化显出身形,苏全忠见了大喜,连忙过来拜见。秦化温和地慰勉了几句,看着那边邓蝉玉微微羞涉的面盘,心中叹息了一声。对苏全忠道:“带我去见见申公豹他们!”
苏全忠应了一声,领头行去。秦华对邓婵玉说了声节哀,便与苏全忠去了。申公豹与雷震子听说秦华到来,连忙出来拜见。北伯侯苏护领着郑伦陈奇也来见礼。
一番寒暄过后,秦华对苏护稽道:“如今天下大乱,未知君侯可有意否?”
苏护笑道:“保的宗庙不失,余愿已足。何必劳心劳力,空陷百姓于战火之中?只是西周大王子伯宜考目前在我国内,若是日后有争帝之战,我身为一方诸侯,为人臣子,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道长此来,莫非也是为了伯宜考之事?”
秦华笑道:“正是为此!不知伯宜考何在?”
申公豹上前道:“目今正在馆舍之中。容弟子前去将之带来。”
秦华点头同意,申公豹去了。不一时,将伯宜考带到殿前。伯宜考听知申公豹之师到来,连忙拱手见礼道:“上仙相招,伯宜考有礼了。不知上仙有何见谕?”
秦华看了看伯宜考,见其额上红光隐现,眉目清秀,双眼有神,帝王之气盎然分明。当下笑道:“贫道乃是山野之人,岂能僭越?大王子天人之姿,帝王之质。如今逃亡外邦,徒令姬弑父之人窃居神器。汝心可安否?”
伯宜考叹道:“二弟英武在我之上,原本由其即位也未尝不可。只是其竟作出弑父逼兄这等祸事,天人共愤。伯宜考虽是弱质文人,也不能容忍姬如此妄为。每欲问罪于他,只是姜子牙统天下兵马,伯宜考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成事?”
苏护接口道:“大王子既然到了我这里,我自然会尽心保的王子不失。大王子若有心。不如檄文于四方,招天下诸侯共同讨伐姬。我冀州城虽小,也愿率先响应,恢复正统。”
伯宜考哭诉道:“父祖披肝沥胆,始有天下。今番若起刀兵,令天下大乱。真不知兵祸之后,江山属于谁家?伯宜考虽恨姬,却不愿使祖宗江山被他人窃有。兵讨伐之事,不宜过大。若是君侯有心,可借我数千兵马,护送我回到西岐。伯宜考愿在朝堂之上,当着祖母母亲及满朝文武之面。痛斥姬之罪。死也无怨!”
秦华闻言,叹息道:“大王子如此宽仁,惜乎姜子牙和姬狼子野心,竟不能相容!若如大王子之意,恐怕不等上殿,大王子便死无葬身之地了。”苏护慨然道:“大王子仁义之君,我苏护愿意起北方之兵,与姬一战。以护大王子上位,方才是天下之福。”
伯宜考默默不言。申公豹喜道:“有君侯此言,天下可定也。大王子可斩时等待,来日起兵问罪于姬姜子牙,一则告慰先文王于九泉之下,二则夺回地位。以正君臣纲常。此皆赖君侯之力也!”
伯宜考跟着从人走了。秦华皱眉道:“观伯宜考言行。守成尚可,进取不足。非是立业之君。即便起兵,恐不能成功!”
申公豹道:“所谓垂拱而治天下,人君当以仁义为先。俗物有臣子打理便可,若文臣武将兼备,何愁天下不治?老师何出此言!”
秦华笑了笑,心道:今番起兵,不过借了这个名目,何必管他能不能做好大王?当下对申公豹道:“你说的是,是我抬过执着。方今周强商弱,期年之间,天下便可尽属周朝。若要起兵罚姬之罪,宜早进行。你可往三山五岳间寻访一些散修异人前来相助,我亦会暗柱于你,早日完了封神杀戒,你等也好早日脱身,回山潜修。”
又转头对苏全忠说道:“我看你与邓婵玉颇为相合,是否同心相知?”
苏全忠看了看苏护,对秦华道:“弟子确实喜欢婵玉,请师傅做主?”
秦华强压下心中不安地感觉,笑道:“有苏侯在,我能说什么?只是凡事还应小心,如今天下大乱,四方纷争。你既为将,免不了沙场征伐,宜保重自己。我这里有两张替身符,乃是掌教老师所赐,你与雷震子一人一张,可救一命。申公豹有三品金莲,倒是不用太过担
苏全忠与雷震子上前接过替身符,拜谢道:“多谢师傅!”
秦华道:“此间事了,我当回山。待他日誓师之时,我再来观礼。”言罢,驾云而去。
行不到百里。秦华心中警兆突生,连忙驻足不前,却见四周景致突变,广成子等阐教九大金仙显出身形来,旁边又有云中子、南极仙翁,白鹤童子手持三宝玉如意站立高空,十二人站定方位,将秦华围在中央。
秦华吃了一惊,感受着周围空间中若有若无的法力波动,口中笑道:“不知几位道友为何拦住在下?”
云中子道:“道友数次坏我阐教大事,杀我同门数人。我等特在此等候道友,以解决仇怨。”
秦华转头看了看众人,笑道:“就凭你们?上次我等大战,你们求来了太极图和盘古幡。不知此次又带了什么法宝?”
云中子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各位师弟,动阵法!”
却见天空一阵变幻,上下两朵莲花生出,将天地遮掩。云中子等十二人各卡手印,念动口诀,盘古幡飞到众人上头,丝丝浑浊厚重的气息散出来,幡身渐渐隐没,与阵势合在一起。秦华打量周围空间,只觉混沌一片,不辨东西。不由失声叫道:“混元一气阵!”
“不错!正是混元一气阵。当初在西岐城下,道友失约不来破阵。今番我等再布下此阵,请道友鉴赏一二。”空间中云中子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来。
秦华困在阵中,当下显出三花庆云,执定芭蕉扇、聚宝盆,手持打神鞭,凝神戒备。忽见阵法一阵转动,一棵树枝飞出,挂在大阵上空,不住旋转。一道金光洒下,向秦华打来。正是七宝妙树杖。
秦华心头大震,聚宝盆金光大放,将起爆妙树攻击挡住,口中大叫道:“想不到你们竟然连准提的法宝也求来了。到西方求宝,也亏你们拉的下脸面!”
第一百五十三章 混元一气阵
且说阐教金仙将秦华困在阵中,广成子大叫道:“秦华,今番我们只了结私人恩怨,不计封神之事。你虽已斩尸,不在劫中,我等为几位同门报仇,却也不能放过了你。”
秦华闻言,笑道:“封神之战都没有结束,你们便想着怎么报仇,真是不务正业。你们都在这里了,不知姜子牙那里何人前去相助?”
广成子冷哼道:“杀了你,再去相助姜子牙也还来得及。”说罢,阐教金仙一起施法,将大阵运转起来。只见周围鸿蒙一片,混沌之气弥漫开来,消融一切。
秦华连忙显出顶上庆云,将聚宝盆顶在头上。垂下道道金光璎珞,将全身护住。混元一气阵最厉害的便是困人,你若在阵中不动,只要能挡得住盘古幡散出的混沌之气,便不会有丝毫危险,然而欲要破阵而出却是难上加难。便如混沌之中孕育盘古一般,保持自身静如处子乃是最好的应对。
若要想破阵而出,便须向盘古一般,以力破之。然而阐教十二人皆是大罗金仙道行,又有盘古幡压阵,演化混沌世界。即便有人能有高出布阵的十二人的实力,却也无法破开盘古幡。
秦华在上次西岐城下见识了混元一气阵法之后,便特意到通天教主那里求来了这个阵法的始末。心知对方既然用盘古幡为阵眼,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安然破阵而出的。当下显出三花,祭起聚宝盆和太极图印。盘腿坐在阵中,闭目静坐了去,打定主意与阐教众人耗下去。
反正自己有地是时间。等到教中同门得到消息,自然会来相救。反而阐教门人稀少,今番全部聚在这里。只要自己同门中人去得一两个到殷商或者苏护军中,看那姜子牙如何抵挡。
当下秦华放松心情,依截教心法打坐,静颂黄庭,任它混沌之气在身边流转。一时只见秦华身周瑞采飘飘,香气盎然。竟然就在这大阵之中,进入了道的体悟之中,一片空灵。
云中子等人看见,对视一眼,就见玉鼎真人嘴角含笑道:“虽然我等也不愿就这么快就把他打杀了,却也不能让他如此清闲。各位道友,加把劲吧!莫要让他小瞧了我们。”
广成子等人齐齐点头。各掐印决施法。只见阵中混沌之气突然改变轨迹,原本平静的气流在阐教金仙地控制下不住地往秦华涌过去,一阵一阵,宛如泥流一般缓慢地消磨着秦华的护身光芒。
这般控制混沌之气甚为吃力,原本盘古幡只需摇动便可挥威力,但那般使用极为简单,由云中子等人使来也不过挥一层的威力罢了,因而众人尚可摇动几下。但是今番布成阵法,盘古幡已与大阵相合。欲要运转大阵便须将盘古幡全部威力调用。消耗的法力庞大的吓人,饶是云中子等人法力高强,却也极为吃力,只能将混沌之气缓缓运转罢了。
其实这个阵法是需要被困者主动破阵来动的。破阵的力量越强,大阵反击的力量也就越强。这般递增。直到破阵地力量强过布阵的力量为止,布阵者动阵法反倒更为吃力。此阵仿盘古开天。除了阵中之人,谁又能在局外挑动混沌鸿蒙的运转呢?
秦华静诵黄庭,身外太极图印缓缓运转,暗合天道运行轨迹,就是不去触动大阵。这太极图印本就是鸿均老祖刻下的,防守强大,单纯护身倒也将混元阵法的攻击一一挡住。
云中子等人努力了一阵,累的气喘吁吁,却仍破不了秦华的太极图印,不由对视一眼。就见云中子大叫一声,抬手出一道掌心雷打向空中地七宝妙树杖。那七宝妙树一阵晃动,出一道精光往着秦华打了下来。
七宝妙树打在太极图印上,一阵晃动。幸亏云中子法力不足以完全挥这圣人法器地威力,因而破不得太极图印,却也比之刚才众人全力运转大阵要轻松的多了。当下云中子轻嘘了一声,转头对一众同门说道:“惭愧,我等还是得运用西方教的法宝取胜,这般因果欠的却是更多了。”广成子等人默然不语,慈航道人道:“总的先顾眼前,与西方的因果日后再说。”当下也掌心雷打向七宝妙树。其他金仙看见,默然一阵,纷纷效仿。就见天空金光大放,七宝妙树不住地攻击太极图印,欲要逼得秦华不得不出手自保,以激混元一气阵法的运转。
然而那太极图印却如同牛皮糖一般跳动着将七宝妙树的攻击或挡或消,抵御的干干净净。秦华却仍旧好整以暇地打坐诵经,光风霁月。
云中子等人看见,皱眉不语,互相对视一眼,内心也自骇然不已。谁都不曾料到这秦华斩尸之后,法力道行竟然增长到这么一个恐怖地地步。以前秦华依仗法宝,与十二金仙打成平手,反观现在,恐怕单论道行法力,他也是远远过了同辈门人了吧。
云中子看着阵中的秦华,心底一阵苦涩。自己身为阐教徒,修行岁月远在秦华之上,道行便在洪荒之时就已是大罗金仙,奈何机缘不至,一直不能斩尸。眼见一众后辈门人一个个都到了大罗金仙境界,自己虽然道行、见识和法力依旧高过他们,但这心里却是极不好过的。要知道当年在不周山下,自己身为大罗金仙,这秦华却不过才是刚刚化形没多久,恰恰触摸到仙道的门槛而已。谁能想到数万年之后,自己却要仰视于他呢?
云中子越想越不是味儿,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其他门人看见云中子落寞的神色,也都诧异地停手,众人看着阵中毫无伤地秦华,一时也都有些黯然。
就听白鹤童子突然说道:“他们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阴谋大战
白鹤童子话一出口,云中子等人连忙抬眼一看,东边天际果然有数十道恢宏大气的金光激射而来。为三只异鸟,摇翅鼓风,彩光粼粼,正是云霄、琼宵、碧霄三位仙姑的坐骑鸿鹄、花翎、青鸾三鸟。
三仙姑领着数十同门不一时来到混元一气阵外站定。云霄观望一阵,上前稽道:“阐教几位道友,不在洞府仙山之中潜修,为何在此困我同门?”
云中子振振道袍,走出阵来笑道:“我等主持封神杀劫,代天封神。今番自然是要完了劫数,维护天地乾纲。”
碧霄怒道:“我师弟秦华已斩恶尸,非是劫中之人。你等布下恶阵,意图加害,岂是有道之人所为?”
云中子背后闪出慈航道人道:“我等与秦华不过切磋,印证道法。倒是你们,不在山中潜修,今番既到此处,便是应劫之人,理应上榜!”
琼宵笑道:“就凭你们!可还记得上次九曲黄河阵之事?三花俱削,便是凡人。虽有元始天尊逆天救护你们,终是左道之术,元始天尊每以正统自居,却也为自己徒弟行此成之法,实在令人好笑!”
云中子闻言怒道:“你这孽障,竟敢口出恶言,侮蔑师长圣人,合该万死!”当下抬手将通天神火柱祭出,但见烈焰腾空,四十九根火龙柱从天而降,将琼宵围在中间。柱中火龙盘旋,威势赫赫。
琼宵在阵中掐定避火决,显出顶上一朵庆云,垂下道道流采护住全身,仙气盎然,浑身分毫不伤。对云中子笑道:“云中子,你枉自逞凶,看我破你法宝!”
就见琼宵一手持剑,一手掐印诀,口中念念有词,忽抬手一指。道声:“破!”只见琼宵周身彩云飘飘,瑞霭千条,一阵激荡。早将身周烈火扑灭。
云中子见状,连忙收回法宝。怒道:“你何敢破我之术!”当下仗剑飞身上前,欲要与琼宵交手。
只听琼宵笑道:“你的法宝不灵,便即恼羞成怒?当日元始天尊将我姐妹法宝收走,又当何说?”也飞剑上前与云中子斗在一起。
二人争斗之间,却听一声鹤鸣,天空中一团白光落下。照准琼宵脑门便打。那边云霄看见是白鹤童子是三宝玉如意偷袭,连忙将手中宝剑祭出,挡住三宝玉如意。
却见云霄身后一人见白鹤童子偷袭,心中大怒,从怀中取出一个金箍暗暗望白鹤童子头上丢去。只见一阵金光闪耀,那金箍早将白鹤童子箍个正着,哀嚎翻滚着从半空中跌落下去。
慈航道人连忙相救,那边云中子也吃了一惊。其实云中子道法比琼宵高出不少,激战一阵,已占上风。闻身后白鹤童子哀嚎。当下不敢恋战,抽剑回走。眼见白鹤童子脑上金箍玄妙,除之不掉,不由又惊又怒。转头对施放金箍的道人道:“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却听那道人笑道:“吾乃是痴仙马遂,平素最好研究些奇宝妙法。今番让你见识了金箍,真是见笑了。”言罢,口中念动口诀,白鹤童子当下抱头通呼,哀嚎不绝。截教门人大笑。
云中子恼羞成怒,与慈航道人对视一眼,当下慈航道人上前稽道:“我等今番在此相会,也是劫数使然。贫道师兄弟俱在此处,便与截教诸位道兄论个高低输赢,也好看谁人能上封神榜!”
碧霄冷笑道:“慈航道人休说大话!你有何本事。贫道前来会你。”说罢仗剑而出。与慈航道人战作一团。交手不多时,却见慈航道人跳出圈外。抬手祭出一物,在空中挺折上下,头交头如剪、尾交尾如股,望碧霄剪来。
碧霄见是金蛟剪,却是躲闪不及,竟被一剪两段,死于非命。云霄、琼宵看见,悲从中来。却听琼宵恸道:“前日元始天尊收我法宝,不意今番竟绝了自家姐妹,有负同胞恩情。”当下持剑飞身上前,欲要斩杀慈航道人。
那慈航道人冷哼一声,笑道:“是你自己找死!你姐妹当日在黄河阵中坏我同门多人,今番死在自己法宝手上,也算是因果循环。”当下又祭金蛟剪来杀琼宵。
那琼宵念动口诀,指望收了金蛟剪,奈何这金蛟剪被元始天尊收走,早已抹去了三仙姑灵识,上了阐教封印,圣人施为,琼宵哪里能收的动?幸得琼宵熟知金蛟剪厉害,又有碧霄前车之鉴,早有防备,身化一道彩光而走。那金蛟剪落下,却将琼宵坐骑鸿鹄鸟剪成两段。
身后云中子看见琼宵要跑,抬手也祭出一物,赫然正是混元金斗。将琼宵所化的彩光一收,往混元一气阵内一甩,早将琼宵丢进阵内。
那边云霄看见是混元金斗,不由更是大怒,转头对众门人说道:“此混元金斗落入阐教之手,元始天尊竟叫他门人用此物对付我们,卑鄙莫过于此!你们快走,回金敖岛请掌教老师相助。莫要被此宝伤了性命,徒添我姐妹之罪。”
马遂大呼道:“云霄娘娘何出此言!我等同门师兄弟,有难同当,祸福相依,岂能舍你而去。”
这边正争执不下,那边云中子又将混元金斗祭出,笑道:“今番你们都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谁都别想跑掉。”只见金光连闪,数十名截教门人俱都被拿住,摔进混元一气阵中。云霄依仗道法,勉强抵挡了一阵,终究不及,也被甩进阵内。
慈航道人拍手笑道:“今番成此大功,不怕截教中人不前来送死。”
云中子摸着手中混元金斗,脸上表情变幻一阵,良久才道:“不意此物竟有如此威力。前者捉我教中同门十数人,今番又反捉了截教门人。先天之物,果然妙用无穷。”
慈航道人轻笑道:“今番老师赐下此宝,道兄又立下大功。回去之后此宝必然归于师兄,师弟在此先恭贺师兄得此奇宝了。”
云中子微笑不语,忽听混元一气阵内一阵抖动,当下二人对视一眼。慈航道人冷笑了一声:“不自量力!”当下抓起倒地哀嚎的白鹤童子,一起进阵镇守去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三足鼎立
秦华醒了,在琼宵被抓进阵中时便醒了。不醒不行,琼宵进阵之后提起法力猛力攻击了几下阵法,一直被秦华小心翼翼保持着平静的混元一气阵立马动起来。狂暴的混沌气流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四处肆虐,惊醒过来的秦华连忙伸手将琼宵拉进了太极图印的防御之中。
随后是马遂等人,随后是云霄。看着太极图印越来越微弱的光芒,秦华心中一阵焦急。忽转头看见云霄脸上悲切的神情,秦华心里一紧。仔细一看,不见了碧霄。心知三宵一向姐妹情深、形影不离,既然云霄与琼宵都在这里了,碧霄不在,那么肯定是出事了。
思及此处,秦华心中一阵难过与自责。要不是自己到冀州来看申公豹等人,也不会不小心中了阐教中人的圈套,被困在阵中,无法走脱。连累的一众同门为救自己而身陷险境,碧霄更是遭劫陨落。
当下秦华打量了身边数十个同门一下,不由一阵苦笑。竟然都是些熟面孔:蓬莱岛一气仙余元、九龙岛四圣、火龙岛烟中仙罗宣、十绝阵中余生的孙天君、白天军等人加上马遂、云霄姐妹,竟然大多都是在原封神榜上挂了号的。
众人被混元金斗一收,修为大降,俱都萎顿不堪。幸得被混元金斗收取的时间不长,三花尚在、五气俱全,法力虽然掉了一大截,却都没有大碍,也让秦华放心了不少。
当下秦华眼见狂暴的混沌之气不住地与太极图印冲撞在一起,太极图印的光芒已经越来越淡,连忙将聚宝盆祭出,把盆中蕴含的磅礴灵气导引向太极图印之中,以维持其运转。聚宝盆主动吸收天地灵气。以生成宝物,经过秦华有意积累,盆中灵气早已成实质化状态了。如此源源不断地补充着太极图印的消耗,一时半会儿倒也可以支持的住。
然而如此下去终非长久之计。聚宝盆中蕴含地灵气再丰厚,也终有用完的时候。再说自己等人被困在此处,难保教中同门不会再来相救。对方有混元金斗在手。除非带来诛仙四剑或者通天教主亲自出手,不然谁也无法讨得了便宜。
秦华等人正在这边苦苦支撑,此时的孟津。商周临时边境线上却也是战云密布。姜子牙在西岐坐镇了一年,基本稳定了局势之后。上书武王姬,言西岐城地脉损毁,龙气外泄,须得另寻福地迁都。请旨让武王姬随军东征,一边视察军务,一边寻觅建都之地。
姬也不想再待在西岐城中了。当下欣然同意姜子牙所请。大军开拔,过金鸡岭,翻越五关,过渑池,来到孟津前线军营,与东伯侯三十万大军遥遥对峙。
东伯侯姜恒楚手下也颇有几个奇人,又有朝中猛将晁田晁雷、张山李锦等人支援,加之麾下士卒常年与东夷交战,射术精准。倒也与姜子牙打的有声有色。不露败像。
这日,周军哪吒挑战。姜恒楚得报大忧,盖因自己麾下着实没有能与哪吒相抗的将领。这哪吒不仅武艺高强,而且道术出众,加之莲花化身,又在红水阵中经过磨炼,周身几乎全无破绽,更习得口吐红水的异术,着实难缠。
连日大战,商军死伤将领到有大半折在哪吒手上。今番听其又来挑战,令姜恒楚如何不怒?正没奈何,忽听传令兵来报:“营后有一人骑虎而来,自称乃是大王子殷郊,请主帅相见!”
姜恒楚得知,连忙出营来接。祖、外孙相见。甚是喜悦。姜恒楚便问来意。殷郊说道:“我在金鳌岛学艺,闻周兵攻至孟津。朝歌朝不保夕。因而恳请掌教老爷,通天圣人怜悯我帝室之胄,特许我出山相助,击退周兵。”
姜恒楚闻说大喜,便问殷郊有何本事。殷郊当即演示了三头六臂之术,又取出一个金铃道:“此物乃是通天教主所赐,不仅能声使人失魂落魄,还能收人入内,百试百灵。明日战阵之上,必叫周兵知道厉害。”
次日会兵,木吒当先挑战。姜恒楚因殷郊王子之身,不敢轻易令其出马,只命麾下将领出战,被木吒祭吴钩剑一一斩杀。张山出马方才稳住局面,姜子牙军中哪吒却又坐不住了,纵风火轮上前夹攻,张山抵敌不住,败逃而回。哪吒穷追不舍,看准张山破绽,祭乾坤圈来打。
营后殷郊看见,连忙将金铃祭出,当头往哪吒脑袋上一罩。哪吒毕竟久经沙场,见势不妙,化一道白光而走。
殷郊见走了哪吒,复又祭起金铃,只听一阵清脆地铃音响过,周军上下只觉头晕眼花,俱各东倒西歪。当下殷郊将金铃祭出,往木吒头上罩去。其时木吒正自头晕,躲闪不及,被罩了个正着。姜恒楚眼见对方兵无战心,士气低落,当下挥军进攻,大败周军。姜子牙猝不及防之下,领军仓惶逃窜,被商军尾随射杀,损兵折将五万有余。
当日回到营中,姜子牙慌忙遣人打探木吒情况。不一时,探马来报:木吒被姜恒楚斩号令辕门。
姜子牙得报大恸,自思一众门人,连番征战,所余不过三四个而已,今番又折了木吒,真不知该如何向普贤真人交代。也不知师兄们的事做成了没有?那个秦华……,可千万不要再冒出头来才好!不过如今殷郊道法不俗,姜恒楚兵精粮足,该如何应对才好?
当下姜子牙思忖良久,请了武王姬旨意,遣使文至南伯侯鄂崇禹处,请其出一支偏师进攻朝歌,言明分享胜利成果。旨意出,不久南伯侯上表,声称抱病在身,不能领兵出征。姜子牙又文至南方二百小诸侯处,得到回答竟是二百诸侯集体抱病,皆不能领兵相助。
姜子牙得报大怒,骂道:“无信匹夫,随风摇摆,他日必有所报!”
正焦躁不堪间,探马来报:“北伯侯苏护拥立大王子伯邑考为王,打着为先文王报仇的旗号起兵往西岐城方向进攻了。说是要救回被挟持地两位太后。”
消息传来,姜子牙大惊失色。慌忙命令大军后撤,退保渑池。一边命加紧打探苏护行军消息,心中实在难安。
第一百五十六章 麻姑出山
却说苏护拥立伯邑考为王,兵攻击西岐。姜子牙闻讯,顾不得与孟津的姜恒楚交战,急忙下令退兵过黄河,大军屯驻渑池,一边查探天下形势。
此时天下正式称王者有商朝纣王,西周姬,和姬伯邑考。纣王据有河东,得东伯侯支持,虽则连连战败,却也有一战之力。姬得五关之险,又有阐教、西方教相助,在姜子牙辅佐下,控制了西方二百诸侯,实力强劲。反而伯邑考,占据大义名分,在苏护的支持下,得了北方之地,麾下兵精将勇,一时间成了问鼎天下的新锐力量。
此时天下各方势力基本上都显现出来了,游离在这三角势力之外的,便只有南伯侯鄂崇禹和他麾下的二百诸侯了。虽然南伯侯一直以来表现出的态度似乎都对王位没有兴趣,然而其麾下毕竟是有数十万大军,谁也不敢小视了他去。都说三角是最平衡的,三王的势力在经过短暂的交锋试探之后,不约而同地把注意力转向了此时中立的南伯侯身上。纷纷遣使交好,意欲将南伯侯拉进自己一方阵营。
鄂崇禹却是态度暧昧,对三方使者均热情接待,却对起兵相助之事含糊其词,只推说抱病在身,麾下兵甲不整,不能起兵,三王也无可奈何。
此时,北伯侯苏护的军队却已经开到了青龙关下,准备攻下青龙关,打通进入西岐的通道。
大军调动,自然瞒不过姜子牙,在亲自布置了渑池防御之后,因为有黄河天险,加之姜恒楚统兵之才也确实不高。姜子牙便将西周五十万大军悉数留在此处,任命降将洪锦为帅,自己却率领五万精锐并哪吒、韦护等人驰援青龙关。
青龙关位于五关之北,地势险要,从此处至西岐近二百里路程。然而路途险阻,山道崎岖。大军行进艰难,花费的时间却是更多。原来的历史中闻仲讨伐西岐便走了这一条路,结果命丧绝龙岭。
青龙关驻兵不多。守将名为邓秀,不通道术。姜子牙忧心战事,一路催军快行,等心急火燎地领兵到了青龙关,却见关上分毫未失。姜子牙心中讶异,入得关来,便命人传邓秀前来。询问战况。
不一时,邓秀到来,姜子牙奖慰了一番,便问:“闻苏护领兵来犯,未知战事如何?”
邓秀回道:“末将不敢隐瞒,苏护领兵二十万,以苏全忠、雷震子、郑伦、陈奇、邓蝉玉等人为将,申公豹为谋,于十日前到了关下挑战。末将自知责任重大,不敢应战。只遣使告急而已。末将实是有罪!”
姜子牙笑道:“审时度势,为将者当如此,将军何罪之有!后来如何?苏护没有攻城么!”
邓秀见姜子牙并不责怪自己的不战之罪,心下松了一口气,方才接着说道:“那苏护次日便领兵攻城,末将拼死抵抗。幸得青龙关地势险要,将士用命,方才守住,至夜清点伤亡。却是死伤大半。末将心中惶惑,原本自忖撑不过第二天了的,岂知当晚却有一道人来访,欲助我守关。”
姜子牙闻言,忙道:“不知是何道人,为何相助我军?”
邓秀闻言。连忙命人将那道人请来。不一时。传令兵领来一个道姑,身着孜麻道袍。玉足芊芊,肌肤莹润,仙气缭绕。进地堂来,美目转视间,对着姜子牙稽道:“贫道二仙山麻姑洞练气士麻姑,见过姜子牙道友。”
姜子牙闻言,惊奇不已,连忙起身稽还礼,口中道:“不知是道友驾临,失礼之至,实在罪过!子牙多谢道友援手之德。”
却听麻姑说道:“子牙不必谢我。自黄龙陨落之后,贫道心欲报仇久矣!奈何那秦华道行极高,流波山实力雄厚,贫道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近日听闻苏护起兵犯青龙关,其军中苏全忠、雷震子、申公豹等人均是流波山门下,贫道因而前来,本欲出心头恶气,何当子牙之谢!”
原来这麻姑与黄龙真人却是双修的道侣,所谓二仙山麻姑洞原本就是麻姑的洞府,二仙山原本也不叫二仙山,只不过后来与黄龙真人结识,方才改名。黄龙真人自己也懒得寻找洞府,就在麻姑洞住下来,乐得逍遥自在。
黄龙真人被秦华杀死,麻姑自然伤心悲痛,自知打不过秦华,这才寻机来到青龙关,找秦华几个徒弟的麻烦。
麻姑虽是黄龙真人道侣,却并未拜入阐教,乃是散修身份。道行说不上高深,不过与黄龙真人双修了这么久,却也到了玄仙境界,远远不是雷震子、苏全忠等人能比得了的。只不过麻姑手上却没有什么厉害的法宝,当日出战,击败了苏护军中几员大将之后,申公豹见其法力高强,索性命苏全忠、雷震子、邓蝉玉、郑伦、陈奇等人一拥而上,各施法宝。麻姑猝不及防,依仗道术带伤逃走。
回到青龙关上,麻姑取了丹药治伤,心中恼怒非常,当夜便教邓秀筑起高坛,一更时分,麻姑蹬坛作法,取了一斗白米,四方拜祭完毕,驾云来到苏护军营上空,按坎、离、震、兑方位将手中白米撒下,变作粒粒丹砂,飘入苏护军营。麻姑又站在空中作法,回到青龙关,又在坛上念咒,至三更方才完毕,收法回营。对邓秀说道:“十数日内,苏护军必然大变,将军可做好准备,一鼓破敌。”
此后几天,苏护军前来挑战,青龙关守将均置之不理。再后几日,却不见苏护军前来挑战了。邓秀遣人查探,原来苏护大军染疫,数十万大军俱都浑身热,痒痛不止,渐渐全身都生出许多疹子来了。
邓秀得报大喜,一边命人密切查探,一边整顿兵马,只等苏护军中生乱,便要起兵一举破敌。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吕岳相助
且说姜子牙领兵驰援青龙关,原本以为青龙关必然无法挡住苏护大军。岂知有二仙山散修麻姑下山,麻疹使苏护大军身染疾疫,无法出战,因而保得青龙关不失。姜子牙见状大悦,一边安排士卒休息并检查守城事宜,一边命邓秀加派人手查探苏护军中的动静。
却说苏护大军感染麻疹,全军上下痛苦不堪,只有申公豹有三品金莲护身,苏全忠和雷震子身负玄功战技,各寻地潜运玄功之下,皆不曾染病。然而二十万大军却是哀鸿遍野,战力大损。苏护只得命紧守寨门,招麾下将官商议对策。此时姜子牙却尚未到得青龙关。
众将抱病而来,俱各病怏怏有气无力,闻苏护问计,众将哪里能有什么计策,只是大眼瞪着小眼而已。苏护一边忍着身上瘙痒,一边看着众将,见众人面色愁苦,不由心中失望。忽转头看见申公豹、雷震子、苏全忠三人精神奕奕地站立一旁,不由奇道:“我等遭左道之术算计,俱各身染疾疫,何以尔三人不曾有事?”
申公豹回到:“我等乃是流波山秦华真人门下,老师传下道法,因而不曾染疾。”
苏护羡慕地道:“仙家道法,果然不凡!只是目下大军遭此劫难,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申公豹看着苏护希冀的目光,当下拱手道:“我也无法可解,然而我师傅秦华真人道行高深,必然可以应对此次劫难。我这便往流波山一行,君侯还请保重自身。”
苏护闻言道:“丞相快去快回,此间二十万性命皆系丞相一人身上。”申公豹稽纵遁术去了。
来到流波山,高明高觉望见。将申公豹接进山中,各叙同门之情,申公豹便道:“师弟有事要见师傅,还请二位师兄告知师傅何在?”
高明高觉对视一眼,笑道:“师傅不在山中,凡事找大师兄商议。”
申公豹无奈。只得随着高明高觉去见六耳猕猴和仓颉、伶伦等人。六耳猕猴前者异术被破,听觉丧失,然而大罗金仙修为。即便六识全废,与人交流也不过小事一桩。只不过六耳猕猴至被原始天尊暗算,失了六耳异术之后,变得郁郁寡欢,心情压抑,不复原来飞扬跳脱、无拘无束的性情了,让秦华等人看得好生难过。
当下高明高觉领着申公豹来到六耳猕猴身前。申公豹便将苏护大军受困青龙关之事说了一边,问道:“如今苏护二十万大军身染疾疫,无力再战,不知大师兄可有法解救?”
六耳猕猴听了申公豹之言,闭目沉寂良久,方才睁眼道:“师傅临下山之时,曾有留言,道你有危难之时,可往九龙岛寻访师叔吕岳相助。另麻疹之疫,当往火云洞拜求地皇神农氏解救。”
申公豹正心下踌躇。不知火云洞在哪里,刚要开口询问,就见六耳猕猴转头对仓颉说道,“神农氏乃是圣皇之尊,不可怠慢!师弟乃是人族字圣,可亲往一趟,当可请动农皇相助。”
仓颉起身稽道:“敢不从命!师弟这便去也。”言罢驾起一朵彩云走了。申公豹见事了,亦稽道:“苏护坐困青龙关下,情势危急。师弟不敢久留,这便先去了。师兄保重!”
六耳猕猴等人也稽还礼。当下申公豹离了流波山,驾水遁往九龙岛而去。六耳猕猴看申公豹去的远了,方才回转后园,就在那株鳞翅五针松下打坐,静颂黄庭。
却说申公豹到了九龙岛上。见此岛方圆数千里。草木繁盛,灵气沛然。虽不及流波山,却也是个仙家福地。申公豹不识路径,在岛中转了许久,忽见前方一人作歌而来,其歌曰:不负玄门诀,工夫修炼来。炉中分好歹,火内辨三才。阴阳定左右,符印最奇哉。仙人逢此术,难免杀身灾。
申公豹听歌,心中暗暗纳异,见其人挽双抓髻,穿淡黄服,面如满月,三柳长髯,形状甚为怪异。当下上前稽作礼道:“贫道乃是流波山秦华真人门下申公豹,到此间欲寻访师叔吕岳,不识路径。不知这位道兄如何称呼,能否为贫道指个路?”
那道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申公豹,口中道:“吾乃是吕祖门下弟子李奇。道兄既是流波山秦华师伯门下,与我便是同门。却不知寻我师傅有何要事?”
申公豹喜道:“不意在此遇到道兄,真乃天意!”当下将青龙关之事告知李奇,请代为引见吕岳。
那李奇满口答应,便引着申公豹来到一处洞府,洞边大书:瘟癀洞。申公豹即驻足不前,李奇自进洞禀告吕岳。不一时,李奇出洞,对申公豹道:“家师请道兄进去。”
申公豹这才随李奇进了瘟癀洞,见正中一道人,穿大红袍服,面如蓝靛,似砂,三目圆睁,气势非凡。申公豹心下猜度其必是吕岳,当下稽道:“流波山秦华真人门下申公豹拜见师叔,师叔万安。”
吕岳笑道:“不必多礼!你此来何事?”
申公豹便将苏护大军在青龙关下被麻姑所下的麻疹算计之事说了一边,恳求道:“弟子回山求救,我师指点我我来师叔处相求。还请师叔看在同门一脉,救我二十万大军性命!”
吕岳闻言,点头道:“既是瘟疫作乱,倒是与我颇为相得,当往一观。”当下便整理了几件法宝,命门下四位弟子:周信、李奇、天麟、杨文辉,一起随同前往。吕岳驾云,领着申公豹并门下弟子到了青龙关外苏护军营,见满营军士俱都哀嚎,浑身上下俱是疹子,红白相间,恐怖非常。
吕岳见了,当即施法引北方葵水之气为众军降温,不一时,军营内气温大降,众军方才好受一些。然而苏护大军均是凡夫俗子,此时并未储备冬衣,吕岳却也不敢将温度降得太低,免得冻伤了人。
饶是如此,全军将士已是好过了许多,勉强持的兵器巡走。
第一百五十八章 瘟神之争
苏护听得申公豹带来帮手,心中大喜,顾不得身上难受,强撑着病体接待了吕岳。到让吕岳心下颇为感动,在细心检查了苏护等人所中的瘟疹之后,当下便拍胸脯保证要为苏护大军报这一箭之仇。
苏护闻言自然大喜过望,然而麾下大军疾疫在身,无力作战却也是个难题。总不能光叫吕岳、申公豹等几个道术在身的人去冲锋陷阵吧?当下便询问治病之法。
众人正谈论间,忽觉一片阴影笼罩天地,丝丝古朴纯正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军营,不觉相顾骇然。吕岳连忙带人走出帐来,却见一朵硕大的墨底金边彩云垂在苏护军营上空,气势惊人。
吕岳正要问,就听旁边申公豹高声说道:“师兄总算来了,可曾取得解药?”
只见天空云收雾散,显出仓颉声音来,缓缓降落在地,对申公豹、雷震子、苏全忠等人点了一下头,稽道:“流波山秦华真人门下仓颉见过吕岳师叔。”又转头对苏护道,“君侯,贫道有礼了。”
众人一番见礼,又都回到中军大帐之中坐下。就听申公豹一脸期盼地问道:“不知师兄此行如何?”
仓颉笑道:“幸不辱命!”言罢将将手中药草展示了一下,说道:“圣皇闻知疾疫流行,故而赐下灵药。”说着将药草交给了苏护,一边稽道:“此间事了,贫道不能久留人世,这便先行告辞。”言罢起身驾云而去了,竟不多留片刻。
苏护得药大喜,立马命人煮药并配合圣皇赐下的丹药救人,全军上下竟是渐渐好转。然而此时姜子牙却也领兵到了青龙关。得知苏护大军被麻姑下了麻疹之疾,当下大喜,探明苏护军动向之后,便来挑战,以试探苏护军尚余多少战力。
苏护闻报大忧,当机立断命苏全忠雷震子二人前去应战。却偷偷命士卒打点行装,准备拔营后退。此时疾疫刚过,大军疲弱不堪。仅凭几员大将,实在无力应战。
苏全忠、雷震子当即领了数百健壮的士卒出营列阵。姜子牙遣哪吒、韦护出战,一通厮杀,混战一场,姜子牙见讨不了便宜,这才领兵回城。待姜子牙走后,苏护却拔营后撤百里。方才重新安下营寨,只等士卒体力养好之后,便要再次攻打青龙关。心中只忧姜子牙趁势偷营。
吕岳得知,笑道:“君侯不必忧虑!前者麻姑道人施法降瘟,麻疹之疾与贫道而言不过小术耳。今番我等正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令彼知我截教。”
苏护闻言大喜,便问吕岳有何术可制敌军。吕岳当即稽道:“贫道在碧游宫学道,我师传下万般道术,变化奥妙无穷。贫道不过学得皮毛,忝为瘟主。今麻姑以瘟疫逞凶。我便以瘟疫制彼。正所谓天理循环尔!”
苏护大喜,便请吕岳施法。当夜吕岳命四个徒儿拿了四葫芦瘟丹,依仗道术潜入青龙关内,吕岳自驾云来到关上,将瘟丹一把把抓在手中,往关内东南西北撒定,踏罡步斗念咒完毕,方始收功回营。
苏护接着,询问情况。吕岳道:“我今日行瘟。定与汝成功。不用张弓只箭,只须六七日后,叫他满城军民尽皆死绝。君侯可坐待功成,不负我下山一场。”
苏护闻言,心中暗暗惊异。次日遣人打探,果见青龙关内士卒尽皆萎靡不振。不由心下大喜。如此过了两三日。苏护见大军体力渐渐恢复,又得报青龙关上并无一个周兵守把。当下便欲调兵攻城。询问吕岳可否,吕岳道:“便不攻城,数日之内,姜子牙大军也要死绝。既君侯心急,遣兵攻城也可以,贫道并无二话!”
苏护听了此言,当即命拔营而起,到青龙关下扎下营寨,即命苏全忠、雷震子、陈奇、郑伦、邓蝉玉等人领兵攻城。
姜子牙在关内却是忧心如焚,身上也是难受之极。至吕岳行瘟之后数日,整个青龙关便陷入愁云惨雾之中,大白天不闻人声,关中烟火全无,街上人迹渺渺,仿佛一座死城。合城上下,便只有哪吒莲花化身,麻姑道术强横,也会行瘟,故而二人不曾染疾。余者皆萎顿在床,痛苦不堪,死伤者极多。
姜子牙自然也不脱此厄,染疾在身,整日里无心军务。这日哪吒来报,苏军在外讨战,言明若不出战,便要攻城,请令定夺。姜子牙闻知,心中更是焦急,奈何手足无力,只得徒呼奈何。满城军民遭厄,主将又无力起行,哪吒不由慌忙无计。却见姜子牙强撑着支起身子来,对哪吒道:“情势危急,你将我道袍取来。”
哪吒领命,去包袱中将一件道袍取出,交与姜子牙。却听姜子牙说道:“这道袍乃是当初我下山之时,老师所赐。内藏万般变化,水火不侵。”说着抬手一抖,那道袍展开,一阵金光闪耀,竟复化出一个姜子牙的形象来。对着床榻上的姜子牙稽道:“道兄相召,贫道敢不从命,去去就来。”
姜子牙虚弱已极,微一点头,便又倒在床上。那道袍所化的姜子牙微微一笑,走出府门,上地城头来,见城上一片萧条,并无半个兵卒守御。当下将身子一抖,射出无数丝线,皆化为彪形大汉,上得城墙来往来走动,旗枪历历,耀武扬威。
苏全忠等人本在城下准备攻城,陡见原本平静的城上突然涌出这许多士卒,一个个精神饱满,健壮非常,不由大是惊奇。又见姜子牙笑眯眯地站在城头上,西岐大将哪吒、散人麻姑随侍在旁。苏全忠等人心中惊异不定,欲要攻打,着实心下没底,在城下逡巡良久。雷震子先沉不住气,展开风雷二翅飞上城头,挥舞黄金棍打向姜子牙,口中道:“叛国逆贼,拿命来!”
却见一道金光闪耀,哪吒将乾坤圈祭起打向雷震子。雷震子受这一阻,身形稍缓。被麻姑抓了一把白米兜头撒下,当即被打落回去。
郑伦见状,悄声道:“如今情势有变,我等不如暂且回军。听候君侯调遣,再作理会。”
苏全忠点头称是,当下众人领兵后撤,复又回转军营向苏护报讯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七死三灾姜子牙
青龙关上,“姜子牙”看着远去的苏护大军,嘴角闪过一丝嘲弄的笑意。瞬间身子一抖,满城守卫化为丝丝金线融回身体之中。一阵光芒闪耀,复又化为一件道袍,安安静静地飘落到哪吒手上。
哪吒手捧月白道袍,强压下心中一丝怪异的感觉,急急忙忙回身往姜子牙住处行去。哪吒来到床榻旁,看着姜子牙虚弱无比的病体,心中一阵慌乱。愣愣地将道袍摆放在姜子牙枕边,静等了好一会儿,却是无计可施,姜子牙也始终不醒。
良久,哪吒起身出门,抬眼看了看空旷的城池,十数万人口的关隘此时寂静无声,仿如一座死城。哪吒抚了抚胸口,只觉甚为压抑。当下脚下一蹬,纵起风火轮往乾元山金光洞而去。
哪吒来到金光洞,入目处,只见芳草萋萋,尘埃处处,好端端一个神仙洞府竟然甚为破败,不由心下大恸。自思:如今师傅已亡,天下尚有何人能为我排忧解难?心中悲苦,不由痛哭失声。
良久,哪吒将金光洞打扫了一遍,将护山大阵启动起来,这才挥泪离去。往九仙山桃源洞寻找广成子不获,询问之下,山中小童方才说道:“前些日子师傅约了一众同门师叔出去了,至今未归。师兄若是有事,不妨等上些时候。”哪吒苦笑道:“我西周大军危如累卵,岂能等待?”当下蹬风火轮离去,立在云头,转目四顾间,不由生出茫然之感。正彷徨无计。突见远处天空闪起一圈七彩光芒。哪吒一见,认得是昆仑山方向,当下暗骂自己糊涂,如何竟忘了掌教师祖乃是圣人之尊。当下哪吒脚蹬风火轮便往昆仑山而去。
到了昆仑山,落在麒麟崖下,哪吒心中焦急,闷头就往前冲。却见一个童子走出叫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圣人道场乱走。”
哪吒一惊,不敢再造次。当下解说身份。那童儿方才笑道:“我奉老爷之命等你多时了,跟我来吧!”言罢转身往玉虚宫内行去。哪吒只得亦步亦趋。
进得玉虚宫,原始天尊坐在丹犀之上,哪吒下拜到:“弟子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门下哪吒拜见掌教师祖。还请师祖慈悲。救我青龙关满城上下性命!”
原始天尊看了哪吒,微一点头,道:“你先起来!青龙关之事。我已知晓。人间行瘟疫,一盛一衰。死生祸福。人道之常耳!此亦是天数使然,不必惊慌。我这里有灵丹一粒,可救姜子牙性命。你且拿去。”
哪吒上前接过,却听原始天尊接着说道:“瘟疫之疾,非不能救,天数之下,却不能由我来救。你可往火云洞拜见人族圣皇神农氏。此是人族之劫。彼圣皇之尊,自当相助。”
哪吒闻言大喜。问明了火云洞所在,当即纵风火轮前往。来到火云洞外,只见景物奇诡,云升雾合,变幻万千。哪吒看了许久,前车之鉴,却是不敢妄动。不一会儿,洞内走出一个童子。哪吒连忙上前稽道:“阐教弟子哪吒,有要事欲拜见圣皇老爷,还请这位道兄通传一
那童子看了看哪吒,说道:“三位圣皇老爷已知你到来,随我进洞去吧!”
哪吒大喜,便即进洞拜见,说明来意。伏羲道:“人族疾疫流行,虽是天数。然我等身为人皇,却不得不救。皇弟,你便助他一助吧!人间虽有争端杀伐,总是一脉传承,不可厚此薄彼!不论伯邑考、姬、殷纣,终须一视同仁才是。”
神农氏道:“皇兄之言,弟深为赞同。天下纷纷相争,皆言正统。生灵何辜,竟添疾疫之苦。不管截教、阐教,总是凡人受难。”当下神农氏起身,往后园中取了一株柴胡草交与哪吒,又拿了丹药以解救青龙关燃眉之急。哪吒得了丹药,又得了药草,心中大喜,方才拜服告辞离去。
却说哪吒得了丹药回转青龙关,急忙取药救治满城军民。也是劫数使然,姜子牙命中注定享受人间富贵,却也得受七死三灾之苦。等到哪吒把药拿来,姜子牙老迈之躯早已呜呼哀哉了去。哪吒见状大惊,慌乱之间记得原始天尊曾赐下保命灵丹。急忙将丹药取出,细细研化了,和水给姜子牙灌了进去。半晌,姜子牙方才悠悠醒转。
哪吒见状大喜,慌忙照顾姜子牙休息,却听姜子牙询问军情。哪吒将这两日情况一一通报,姜子牙也嗟叹不已。正说着,传令兵来报:苏护领兵挑战。
姜子牙闻报大惊,自己一方刚刚解了瘟疫,死伤极多,军民体力尚未恢复,士气正低迷,如何能够再战?当下姜子牙顾不得重病刚愈,与哪吒一起上城头来察看军情。
但见城下旌旗历历,苏护麾下几员大将耀武扬威,杀气摄人。再转头看向守城兵卒,尽皆疲弱不堪,连手中兵器都无力平举,只能倒拖于地。当此情景,即便姜子牙再有智谋却也无法可想。只得硬着头皮对城下喊道:“苏侯爷,我家先文王与侯爷乃是至交。我主姬仁德布于天下,对侯爷也是礼敬有加。今何以假逆贼伯邑考为王,而兴无名之师讨伐我大周,致令生灵涂炭,百姓遭殃。岂非罪孽!望君侯听我一言,退兵,不失两家之好。”
苏护在城下大骂道:“姜子牙休得巧言蛊惑!你西周素行不道,姬昌为殷商之臣则遣使刺君,姬为人子则箭射亲父。岂有半点君臣纲纪,父子人伦!今伯邑考窘困来投,我焉能不替天行道,维护纲纪,诛戮你等无君无父之辈!休得废话,快快出城受死!”
姜子牙闻言气的不轻,怒道:“你使左道之术制我,今我安然无恙。全军已然恢复,看你如何能破我城池!”
正说之间,却见城下苏护大手一挥,麾下二十万大军早已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各架云梯冲车,开始攻城。
姜子牙看得愤怒不已,却是无可奈何。毕竟打仗还是得普通士兵才行。当下姜子牙见苏护不顾一切地攻城,心中也自怯了。只得领了一干疲弱兵马弃了青龙关,往西岐城方向退走。
大军刚刚到达黄花山,山道狭窄难行,姜子牙命士卒小心,一边察看后面又无追兵。便叫士卒稍息,于险要处布防。正喘息间,忽听一人说道:“姜子牙,命中注定,你逃不过这一劫了,乖乖地拿命来吧!”
第一百六十章 陷阱陷谁?
且说姜子牙弃了青龙关,领着一干疲弱败兵来到黄花山地界。山道狭窄难行,只得命哪吒带了一队人马断后,在险要处布防,掩护大军稍息。
正喘息间,忽听一个声音说道:“姜子牙,命中注定,你在劫难逃了,拿命来吧!”
姜子牙大惊,转头看视,却见吕岳笑吟吟地站在山头,旁边立着一人,手持银枪,双目喷火,愤恨地盯着姜子牙。却是前时破闻仲大军时被秦华带回山中的黄天祥。
姜子牙见此二人,心中暗暗叫苦。正待答话,就见黄天化持枪飞身而下,在空中划过一道炫目的白光,直取姜子牙咽喉。
“铛”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却是姜子牙身边的韦护见势不妙,强提起法力,祭降魔杵挡下了黄天祥的攻击。黄天祥见状,将手中银枪一抖,向外一划,韦护大病初愈,手脚无力,不由踉跄了一下。黄天祥手下却是毫不留情,银枪吞吐不定,便要刺杀韦护。
看看得手,旁边传来一声娇呼:“贼子住手!”黄天祥只觉脑后寒气逼人,急忙侧身躲避。定睛一看,却是麻姑挥剑前来救护韦护。黄天祥大怒,正待挺枪上前,就听吕岳说道:“贤侄只管去杀姜子牙,麻姑道人便交给我好了!”
言罢也招出一把仙剑,揉身而上,与麻姑战在一起。黄天祥见状,转身向姜子牙走去。姜子牙身边亲卫却扑了上来,将前路堵住,与黄天祥厮杀在一起。黄天祥心中暗暗焦急,这些士兵战斗力虽然不强,却是难缠的紧。没有在第一时间杀掉姜子牙,这令黄天祥颇为恼怒。出手毫不留情,长枪在手中蜿蜒盘旋。宛如朵朵梨花。梨花开过,带起丝丝血雾。周军士卒倒地,全都盔甲整齐干净,浑身上下只有一个血洞,脸上表情惊恐迷惑,半晌伤口处才流出少许血液来,将面容污染。
黄天祥长枪横扫,不住地拉近与姜子牙的距离。那边。吕岳与麻姑在空中交手,却已渐渐分出胜负。这麻姑道行虽然不错,却又哪里是吕岳对手,不到片刻便已落在下风。当下麻姑飘身后退,伸手抓出一把白米,兜头往吕岳撒去,口中念念有词。吕岳见状,驻足不前,将顶上庆云显出,不待麻姑念咒完毕。抬手祭起一物,名为列瘟印,中者非死即伤,附带毒性。起在空中,变为小山一般,往麻姑压下来。
麻姑哪里躲得过?被列瘟印打中脑门。登时毙命。吕岳收了列瘟印,心情舒畅,笑吟吟地站在山头看着黄天祥威。不多时,黄天祥也杀到姜子牙身边。手中长枪如一条银龙,矫健如飞,光芒万丈。姜子牙武艺本不纯熟。见黄天祥来势汹汹,进无可抵挡,心中不由慌,勉强挺身欲要逃跑,早被黄天祥一枪刺中胸膛,大叫一声,登时气绝。
黄天祥手握银枪。看着姜子牙倒下。心中怨气一扫而光,不由仰天祷告:“父亲。孩儿今日总算报了此仇。”当即收枪拔剑,欲要割下姜子牙级,好回去表功、拜祭。
正欲动手,就见一道金光撒下,将黄天祥弹飞出去。吕岳见状,转头一看,认得来人是西方教毗婆尸、比舍婆、迦叶、俱那含四人,不由心中一惊。心念一转,笑道:“几位道友不在西方极乐世界纳福,怎么跑到我东土来了。岂不知此地正处封神杀劫,若是几位道友一不小心杀劫临身,岂非大大的不妙!”
毗婆尸瞪了吕岳一样,转身向俱那含使了个眼色,俱那含心领神会,飘身而下,来到姜子牙身旁看视伤势。看罢,取了一粒散着檀香味儿的丹药揉碎了,一半敷在姜子牙伤口,一半和水给姜子牙灌了下去。半晌,只见姜子牙气色渐渐好转,胸口那个触目惊心的血洞也渐渐愈合。俱那含这才松了一口,抬头对毗婆尸点了点头。
毗婆尸微微一笑,转头对吕岳稽道:“吕岳道友,贫道有礼了。久闻道友道行高深,一向闲云野鹤,隐迹山林。今日为何出山,甘犯杀戒!”
吕岳闻言笑道:“西方教的人果然虚伪!你我两教交战数次,早已是敌非友,何必说这些废话!只管动手就是。”
毗婆尸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看黄天祥,说道:“天祥小道友将门虎子,又师出名门,果然不凡。听闻上次绝龙岭之战,小道友已随秦华真人回山,今日为何又来沾惹红尘?”
黄天祥闻言道:“我奉师命下山,与你何干!你们强自闯入劫中,封神榜上必是有一席之地,这也是自己找死!”
毗婆尸与俱那含、比舍婆等人对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比舍婆忍不住问道:“你说你奉师命下山!难不成秦华真人尚在流波山中么?”
黄天祥笑道:“我师父不在自家道场之中,又在何处?你问地真是好笑!”
毗婆尸等人闻言沉吟不决,地下姜子牙却已趁机收拢残军,一路催促着往西岐方向去了,掉崖脚踏而死者于路不绝。吕岳、黄天祥与西方教四人对峙,也不去管姜子牙如何动作。
良久,西周大军已不见了踪影。毗婆尸方才笑道:“天祥小童何必打诳语!我知秦华真人已被阐教诸位道友困在混元一气阵中,连同三仙姑、罗宣等人也一道被困。你为修道之人,如此欺诈,不怕污了道心?”
黄天祥不由笑道:“我师父法力无边,事事料敌机先,岂会中你算计?毗婆尸道人,枉你道行高深,今番也要落入套中。为我道门填那封神榜上的人头数!”
毗婆尸闻言心中一惊,随即想起自己身后有两位圣人撑腰,自己师兄弟四人也算得上法力无边,今番出山也是因为阐教弟子全部去布混元一气阵,原始天尊无人可用,转而向西方求援,准提这才派自己师兄弟下山的。换言之,自己身后有三位圣人,这天下还有什么好怕的!当即心中大定,手指微微一动,俱那含、比舍婆、迦叶等人脚步一转,早已将吕岳与黄天祥围在当中。
只听毗婆尸口中笑道:“我等此来,正是要替天行道,送你二人上封神榜!”言罢,就要动手。却见阵中黄天祥与吕岳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眼中闪过一抹嘲弄的笑意。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四圣母
毗婆尸等人看着吕岳、黄天祥二人笑容,心中一阵不安。正自踌躇间,忽觉周围景色一阵变幻,数十道恢弘大气的光芒闪耀而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瞬间锁定场中的毗婆尸四人。
毗婆尸等人抬眼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来者却是通天教主坐下,一向随侍在圣人身边的金灵圣母、龟灵圣母、虬仙、乌云仙、金光仙、灵牙仙、毗卢仙、无当圣母、长耳定光仙并多宝道人门下火灵圣母、金灵圣母门下余元等数十名道人,将毗婆尸四人团团围住,杀气森森,扑面生寒。
只听金灵圣母笑道:“西方教几位道友,我师兄弟恭候多时了!哎,你等既然明知红尘劫难深重,何不躲在极乐世界逍遥快活!偏偏硬要插足进大劫之中,那便也怪不得我们手下无情了。”
却见毗婆尸身后俱那含扫了截教众人一眼,宣一声佛号道:“截教众位道友,我西方教一向广开宗门,接纳有缘,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清净之地。你等既知身处大劫之中,何不来我西方极乐世界,享那无边福乐!”
龟灵圣母闻言气极笑道:“死到临头,还在巧言令色!西方,果然独树一帜。然而任你舌灿莲花,今日也休想逃离我师兄弟之手。看打!”说着,抬手祭出随身法宝日月珠,二珠一红一蓝,在空中交缠而进,光华漫天,奇诡绝伦,望俱那含头顶落下。
俱那含不识此宝。只觉威势甚大,难以力敌,又被截教众仙围在当中,料不能逃。当下急忙显出法身,紫蓝碇,口露獠牙,四八臂。头顶一抹金光,显出一颗斗大的舍利子。朵朵莲花飘飞,瑞彩翩翩。
俱那含仗此法身,硬接日月珠一击,直打得倒飞而回,满口金血。萎顿不堪。那边龟灵圣母尚自不依不饶,再要祭宝。毗婆尸见状,连忙将手中念珠一弹,两手掐印,口中念动真言,一时梵音大作,字字真言闪现,一边护住自己等人。一边往龟灵圣母撞去。
龟灵圣母见此,也知道厉害。当下显出顶上三花,碧光荡漾间,隐隐有卜筮之气,玳瑁之光。龟灵圣母显出三花,将毗婆尸真言隔绝。也自一手掐印,一手持剑,口中念念有词,竟与毗婆尸斗起法来。
那边金灵圣母看见。不由一阵焦急。其实若论斗弄法术,三教自然各有所长,然而若论咒法威力,除开天生神通的巫族,便要数西方教了。西方教中各类真言印诀,历代以来层出不穷,玄妙非常。着实令人叹为观止。龟灵圣母虽然曾随圣皇伏羲推演八卦。有卜筮之能,先知之妙。比之毗婆尸却也稍有不及。
此正是以短击长,金灵圣母思及此,当下大叫道:“毗婆尸不要猖狂,吾来也!”抬手将四象塔往空中一投,直往毗婆尸头顶落去。
金灵圣母此宝,数次扬威,西方教中人却也识得,知道厉害。当下比舍婆两手一搓,显出一朵金莲,升腾而上,托住四象塔。比舍婆也自口吐真言,不断加固金莲的防御,显然颇为紧张。
金灵圣母却是不慌不忙,抬手又祭出一物,却是龙虎玉如意,在空中呼呼地打着旋儿,直直地往比舍婆面门而去。
比舍婆大骇,身后迦叶急忙将项上念珠取下,一百零八颗念珠蕴含着无边法力,往龙虎玉如意疾飞而去。只听一阵玉馨之音,迦叶项上地念珠被击碎四十八颗,余者尽皆金光黯淡,却也将龙虎玉如意挡了下来。
这边金灵圣母与龟灵圣母二人出手,毗婆尸等人已然左支右绌,疲于抵挡。毗婆尸看着截教众人强力法宝一一呈现,心中不由微微气馁。若论修行岁月之长,法力积累之深,在场的截教众人中便只有金灵圣母和乌云仙与西方教四人相当,余者如龟灵圣母等人皆是远远不如。然而西方教中灵宝缺缺,却是大大的比不上道门弟子的财大气粗。大家又同是大罗金仙,论道行虽是有些差别,却始终是同一阶段,西方教中人在道法上并不占多少便宜。
此时毗婆尸等人仗着修行日久,见识卓绝,法力积累深厚无比,与金灵圣母纠缠,倒也勉强不落下风。大罗金仙乃是个人修行的顶峰,再进一层便是感悟天道,以期证道成圣了。个人修行在高,岁月在久远,也只能将法力积累起来,或演化一方世界,或浓缩以为舍利、金丹,或炼制后天法宝。若论打斗之时所能调用的法力大小,却是相差不多,只因道法和运用的手段不同而使产生的威力有所差别而已。(当然自爆除外!)
所谓道无先后,达者为尊。道行境界高地人,在打斗中所能调用的法力却是远远高于境界低者。所以一般越级挑战,没有顶级的法宝支持,那是必输无疑。若有顶级法宝,只要不是对上圣人,便可试上一试,有那么几分希望。
大罗金仙顶峰与圣人之间的差别其实也就是那么一道门槛。然而大罗金仙与圣人交手,即便有强力法宝,却也最多只能占一时一丝的小便宜,无法得胜。无他,圣人举手投足就能调动天地元力,能借用天道法则地力量来压制对手。这般威力,谁人能敌!
毗婆尸等人修行日久,洪荒时期便陪着接引准提听道紫霄宫,修道岁月之久实不可估计,却也没能在道行上突破大罗金仙境界,四人满身的法力积累起来,若是瞬间释放的话,毁天灭地都够了。然而这般打斗,却也只能一招一式慢慢打来,宛如细水长流。虽则举手投足莫不暗合天道,玄奥非常。然而作为对手的金灵圣母和龟灵圣母等人也不差,更兼有力的灵宝加持,威力远远胜过毗婆尸等人。
就见旁边的火灵圣母一摆手,将头顶纶巾解开,露出金霞冠来,显出十五六丈金光,笼罩全场,毗婆尸等四人立时满眼生辉,视觉丧失。当下火灵圣母祭起两口太阿剑,飞来直取毗婆尸。四人倒也机警,混乱中尽皆显出法身,金光闪耀,将太阿剑挡在外面,太阿剑随利,却也只是后天兵器一流,却是伤不得毗婆尸等人的法身。
火灵圣母正自焦躁,却听旁边无当圣母大叫一声道:“今日我截教大鼓下山,岂能空手而回!毗婆尸,纳命来吧。”当下也自祭出法宝,与金灵圣母、龟灵圣母、火灵圣母三人并在一起,合战西方教四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双圣战
且说四圣母大战西方教四人,火灵圣母将金霞冠展开,射住毗婆尸等人眼目。无当圣母看准时机,祭起无回珠便砸。漫天珠光如繁星点点闪耀,铺天盖地地往西方教四人压去。
只听得一阵金铁交鸣,毗婆尸等人猝不及防之下被无回珠砸了个正着,一个个被打的金身迸裂,显出真身,满口鲜血。金灵圣母等人看见,不由一阵心喜,各人催动法力,便要下手杀掉毗婆尸等人。一时间,金灵圣母祭四象塔和龙虎玉如意,龟灵圣母祭日月珠,火灵圣母祭金霞冠和太阿剑,无当圣母祭无回珠,一起逞威,要将西方教四人打杀当场。
眼看毗婆尸等人再无幸存之理,却听一声佛号响起,天空中梵音大作,异香飘飘。一朵金莲凭空显出,将毗婆尸四人裹住,冲出截教众人包围,直往西方而去。
金灵圣母等人一阵讶异,抬头一看,却见准提站立云头,一手持乾坤袋,一手持数珠,庄严宝相。金灵圣母见是准提,不敢造次,忍气道:“不知准提圣人来我东土何干?”
准提合什道:“欲渡有缘!我西方精微奥妙无穷,各位皆是明心见性、神通广大之人,何不弃了尘缘,皈依我教,安享福乐。”
金灵圣母闻言大怒,斥道:“我道门盘古正宗,岂是西方旁门左道可比!准提道人圣人之尊,何必与我等晚辈弟子为难!”
准提怒道:“汝不识天数,正是自寻死路!你乃封神榜上客,我好心渡你,反倒怪我!今番你等围攻我教中弟子在先。林雷须怪不得我无情。”言罢,将手中乾坤袋祭起,起在空中展开,光芒撒下。便欲将场中的截教众弟子一起收去。
金灵圣母等人看见,忙结阵固守。场中皆是截教有名金仙,法力神通非同小可,一番施为,却也堪堪抵住乾坤袋。准提见乾坤袋无功,面色一变,将手中数珠一扬,便要打向众人。
金灵圣母慌忙祭起四象塔守御,乌云仙祭混元锤、龟灵圣母祭日月珠也来相助。三人联手。顶住数珠,使其不得落下。
准提看见,面上微微一笑,一手结印下压。金灵圣母等人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直压得人喘不过起来,胸中元气一阵紊乱,脚下一轻,不由自主地便被乾坤袋吸引而去,不由大惊失色。
正慌乱间,却听一声怒哼响彻天际。四道恢弘大气的剑光从东方激射而至,瞬间将乾坤袋洞穿,绞成飞灰。诛仙四剑犹自不依不饶,毫不停息地往空中的准提杀了过去。
一瞬之间,形势突变。准提脸上地微笑尚未隐去。乾坤袋已被绞灭,诛仙四剑已至身前,截教众仙尽皆脱险,在金灵圣母的带领下,往东海金鳌岛退去。
准提见诛仙四剑杀到,慌忙显出法身,二十四。十八只手。执定花罐、鱼肠等物,头顶显出一轮佛光。万千金莲闪耀。准提道人仗此法身,与诛仙四剑相斗。初一相遇时的慌乱过后,虽然被消掉了许多护身莲花,却也渐渐稳住了身形。
诛仙四剑犀利绝伦,在空中布成阵势,分列四方,往来冲突,将准提裹在当中。准提十八只手各持法器,漫天飞舞,将诛仙四剑挡在外面,不得近身。
只见准提中央双手结说法印、右二手结无畏印,口吐法咒,一时天地变色,梵音阵阵,威势赫赫。诛仙四剑在这般压力之下竟仿佛被掩盖了光芒,由灵动变得迟缓无比。准提见状大喜,伸手便欲抓住诛仙四剑。
却听一声怒喝:“咄!”,天地间风云变幻,一派仙乐齐鸣,霎时碧空如洗,天地寂静。一股摄人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如刀、如霜,令人心寒、心悸。
通天教主终于忍不住从金鳌岛走了出来,与准提对面而立。诛仙四剑一阵欢快,霎时又光芒万丈,往准提伸过来地手迅疾无比地砍了过去。
准提大惊,急忙缩手后退,口中道:“通天道友,你我皆是圣人之尊,理当忘却嗔痴,不争名利。今番贫道出手只为救门下弟子,你我便就此撒手如何?”
通天教主闻言怒哼到:“准提,你枉为圣人!欺负完我徒儿便想走,哪那么容易。今番必叫你知道厉害!”言罢,操控诛仙四剑望着准提猛砍猛劈,磅礴的剑气冲霄而起,将准提看得一阵心惊胆颤。心中直骂通天教主打架毫无章法,只知一味猛攻,贪图痛快。
然而就是这看似毫无章法的猛劈乱砍,其实却是剑剑蕴含天地至理,将准提全身笼罩进去,竟无丝毫脱身之机。急切间,准提只得将金刚杵祭起,与诛仙四剑争持。二十四各诵法咒,十八只手结印、持宝,忙了个不亦乐乎。
通天教主见状,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冷笑,抬手复又祭出一剑,却是随身法宝青萍剑。激起千丈青光直愣愣地由上至下竖砍下来,这一剑古朴大气,毫无花哨。只有那种一往无前、莫可谁何的气势。一剑既出,天下谁与争锋!
准提眼看青萍剑砍下,竟是无可躲避。身周诛仙四剑又缠绕甚急,心中一番取舍,不由把牙一咬,心一横,法身冲天而起,二十四念咒,十八只手各持印祭宝往青萍剑撞了上去。
“轰!”一声巨响,风云激荡,烟霞弥漫天际,雾霭千重。这一撞,准提护身佛光已被击碎,万千金莲飘飘荡荡化为层层烟霭。击退了青萍剑,脚下却被缠绕而上的诛仙四剑划出了无数血口,滚出细细的血珠丝线,破碎的道袍纷纷而落。
当下准提顾不得伤痛,收了法身,将身子一纵,于间不容之间冲出了诛仙四剑和青萍剑的围攻,直往西方遁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形势
正当人间上演三国争霸,青龙关外战火熊熊,各方修士尽显神通之时,冀州城外三百里处的高空中,那座混元一气阵却依然缓缓转动不休。远远望去,只见一朵硕大的白云垂在天际,日升月落之间,映照出万般瑰丽的色彩。
然而若是修道有成之人来看,却会骇然现那片白云宛如一个黑洞,尽情地吸收着周围的一切灵气。方圆千里虚空,尽是一片幻境。隐隐有一丝丝诡异危险的气息散出来,令人心生恐惧。三个月来,这一片稍有成就的精怪散仙,纷纷逃离,此处除了一些平常百姓,早已成了修真者的绝地、凶地。
三个月来,秦华领着截教修士在阵中苦苦支撑,连消带打,逐渐平复着暴虐的混沌之气,身后云霄等人也将自身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聚宝盆中,复又转化为浩浩荡荡的灵气,补充着太极图印的消耗。众人同心协力,总算度过了甫一进阵时搅动大阵而引起的凶险时期。
三教之中,论及阵法,截教乃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加之秦华在第一次见识过混元一气阵后,又用心研究了一番大阵的规律。三月以来,众人早已对这混元一气阵熟的不能再熟了。依靠着太极图印强大的防御力和众人庞大的法力积累,以秦华、云霄等人为的截教众仙连月以来顺着混元一气阵法的运转借力使力,原本狂暴的混沌气流已经渐渐稳定了下来。虽然依然无法破阵而出,性命却是无忧。
主持阵法的云中子等阐教金仙却是越来越郁闷。本来算计好的困住秦华以报私仇,并吸引截教众仙前来救援,又用混元金斗将众仙一并困入阵中。已完封神杀劫。谁能想到这秦华却是在阵中安安静静,并无丝毫焦躁之状,使得大阵威力无法使出。费尽心力将截教一众仙人摔进阵中,以启动了大阵运转吧,人家却似乎比你更懂得**阵法。在阵中游刃有余,根本分毫不伤。
数月来,云中子、南极仙翁、广成子等人也是连番催动阵法。以求推波助澜使阵内的混沌气流更加狂暴。然而以金仙修为推动混沌之气地流动毕竟还是显得太弱了。这边推动,那边消减,却是秦华等人人多势众,占了上风。眼见杀人无望,阐教金仙也只得无奈叹息着停手。
白鹤童子脑袋上的金箍也是越箍越紧,每每疼的翻滚哀嚎不已。两方斗法,阐教修士身为布阵之人反而处在下风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白鹤童子因金箍之苦而战力全失,使混元一气阵威力大减,阐教众人士气大跌。
混元一气阵要十二人一起布阵,白鹤童子却是被金箍箍住。十二金仙杀人之计不成。反倒被束缚在了此处。一时间,阐教竟无一个得力的二代弟子在外行走坐镇。
截教一次救援不成,却没有在次派来援兵。反而把眼光放在了人间的战争上,姜子牙两面受敌,损兵折将,西周已是岌岌可危。西方教的人又败于截教之手。阐教人手不够。一时却是顾此失彼。
昆仑山中,原始天尊遥望了冀州方向一眼,皱眉不已。此次稍微失算了一点,却令形势被动起来,这却是开始没有估计到地。到了此时,原始天尊心底却也在隐隐地感叹手中人手不足,对截教的兴盛、层出不穷的人物,也越的态度微妙起来。
西方极乐世界,八宝功德池边。静坐中的接引睁开眼睛看了一脸倦色逃回来的准提一眼,却是默默不言。准提见此,当下道:“贫道此次出山,寸功未立。反倒败于敌手,大折我教威名,实在惭愧至极!”
接引闻言抬眼道:“师弟何须自责!今番出山总算救回教中弟子,怎言无功?那通天教主亦是圣人之尊。手中诛仙四剑威力无穷。确实难当。师弟受此挫折,实乃平常之事。道门势大。欲要扬我西方,免不了遭些难堪,委屈师弟了。”
准提笑道:“些许面皮之争,倒是不甚打紧!我所虑者,截教门徒众多,实力均为不俗。彼号称万仙来朝,封神三百六十五个神位,却是远远不够啊!我等已与截教交恶,若是大劫过后,截教尚存的几分实力,恐怕将士我教日后大兴的极大阻碍,不得不防!”
接引闻言,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地道:“师弟所言极是,我亦早有思量。道门三教之中,原始天尊欠下我教因果良多,倒是不必担心。截教已然结仇,唯争斗之事尔,也不必费心考虑。倒是太上老君,态度一直暧昧的很。虽然前次诛仙阵时,老君迫于形势,邀请我等援手,其实也不过做个姿态,实际欠下因果的还是阐教。老君明着已经认同了我们,暗里却不知做了多少手脚,却是不可不防。”
准提嘿嘿一笑道:“太上老君最好面子,他身为道门徒,既然上次诛仙阵时出面邀请我们东去,便是等于同意我教在东土传教,这是无法反悔地事情。至于私下里做的那些算计,终究上不的台面,又如何可以阻挡我教东行之势?他有他的算计,我有我的应对,倒也不必过早忧心。反倒是通天教主难以说话,毕竟道门三教,东土可不是人阐两教说了就算的。若是日后我教东行之时,截教从中阻挠,才是真正地麻烦。唯今之计,只能趁封神大劫之时,去了这个祸患,日后方才能称心如意。”
接引闻言,思忖一二,道:“此事须得如此,然而截教弟子凶顽,难以驯服。几番争执,我等却并未占有多大便宜。今番师弟欲如何行事?”
准提轻轻一笑,抬手指了指冀州城方向,口中道:“前次阐教布阵,欲困截教众仙,我专程送宝与他压阵。如今七宝妙树杖就悬挂在混元一气阵中,此岂非大好机会!”
接引闻言,欣然垂目。
金鳌岛中,却又是另一番光景。通天教主回到碧游宫之后,金灵圣母等人连忙上前询问情况。只听通天教主淡淡地道:“准提已败回西方!目下最为要紧,是如何救回混元一气阵中地众位弟子,你们都谈谈各自的看法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恶尸出世
碧游宫中,通天教主和门下弟子亦在商量目下的形势。不同于玉虚宫的冷清和西方极乐世界的空旷,碧游宫中却是人头涌动,金灵圣母、龟灵圣母、无当圣母、乌云仙、赵公明等截教二代精英弟子济济一堂。
闻听通天教主问,众人面面相觑之下,却也着实想不出什么绝妙的主意。三仙姑和罗宣、马遂等人的实力也够高的了,他们前去救援秦华却反倒也被困在阵中,其他同门弟子再去的话,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除非通天教主亲自出手。然而阐教布下此阵,不惜将二代弟子全被派了出来,岂会那么容易就让截教得逞?原始天尊和西方教那两位必然在旁虎视眈眈,若是通天教主出手,他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导致三教决战,在封神大劫未完成之前,贸然挑起决战却是对截教大大的不利。
存着这般思量,截教众人一时间都有点无计可施的感觉。
此时的流波山中,鳞翅五针松下打坐的六耳猕猴却忽然睁开眼睛,双眼热切地看着身后高大的古松。只见一层层青光从古松身上荡漾开来,脚下的地脉一阵扭动,磅礴的地气冲击而上,被鳞翅五针松庞大的根系吸收进去。天空异变突生,一团阴云在莫名的力量下竟扭曲成漩涡状悬挂高空,疯狂地吸纳着日月精华,天地灵气。那漩涡的中心,正对着鳞翅五针松削尖的树梢,一道金光从中洒下,将闪着青芒的古松映照的万分美丽。
良久。这古松仿佛吸纳够了天地灵气,天空中阴云消散,地脉也不在涌动。只见古松身周弥漫地层层青光烟霭突然向树体收缩,显出斑驳的树干,青蒙蒙的枝叶,几颗熟透了的松果依然在枝头摇曳,一切仿佛如常。
六耳猕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景物变幻。见此情景,迟疑了一下,突然两手掐印,念动真言,一身法力浩浩荡荡地释放出来,组成一个大大的封印,竟是欲将这株鳞翅五针松封印起来。
却见那封印起在空中,金灿灿耀眼十分,往古松落下。那古松却仿佛有灵性一般,数身抖了一抖。复又散出粼粼青光,仿如水波,荡漾不休,竟将六耳猕猴封印冲的七零八落。
这阵青光冲破封印,毫不停息,一往无前地向外冲了过去。其势甚大。六耳猕猴脸色一变,迟疑了一阵,轻叹了一口气,当下放手不管。只是施法护住流波山中各种仙草珍奇之物,一边小心地观看着鳞翅五针松地变化。
却见那阵青光席卷了流波山一遍,复又向后回收。古松斑驳的躯干上,却突兀地显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来,血眼獠牙,灰青面。冲着六耳猕猴和被惊动而赶来探视的高明高觉、伶伦、仓颉、6压等人咧嘴一笑,复又隐去。
仓颉等人对视一眼,齐齐把眼睛盯向六耳猕猴,目光中又探寻之意。
六耳猕猴却脸色凝重地看着鳞翅五针松,面上表情变幻不定,似乎有甚么为难之事。仓颉皱着眉头思量了一会儿,开口道:“大师兄。刚才那个是不是师傅的恶念化身?”
六耳猕猴点了点头。不一语。旁边的6压却是脸色一变,张嘴欲要说话。转而看见流波山中各大弟子俱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鳞翅五针松看。又将冲到嘴巴边上的话咽了回去,心念电转间,也好奇地看着古松,眼角余光却细细地打量起周围众人的脸色来。
许久,却见场中风云突变,那古松竟是在这风云之中扭曲起来,片片绿叶皆向上直立而起,竟似乎要站立起来一般。逼人的灵气从古松上散出来,含蓄而又摄人,带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流波山仙家福地,一向中正平和,突然多出这么一股摄人地气息,格格不入至极,令人颇为难受。
不一时,那古松之上缓缓溢出一团青气,青气外围有一圈黑芒跳动不休,宛如火焰。黑芒之外,又有一圈淡淡的金色光晕,毫光闪闪,灵动非常。
那青气溢出古松,在空中舞动了不休,疯狂地吸收了一阵灵气之后,竟慢慢地幻化为一个人形。正是先前在古松上显出的那个头像,獠牙外突,血眼狰狞,仰天长啸不止,其势直欲吞天嗜地。那气息,非妖、非道、非佛、非巫、非魔,却又似妖、似道、似佛、是巫、似魔,气势凌厉绝伦,狠辣异常,毫不掩饰对这天地的怨恨和对生命的漠视。
见此情形,流波山众人皆是脸色大变,担忧不已。六耳猕猴面上也是颇有悔色,似乎在后悔当时没有尽全力将此人封印。然而悔恨之外,却也有一丝激动,一丝期待。毕竟是秦华的恶尸,流波山众弟子谁又真能下得了狠手?况且到目前为止,那恶尸还根本没有作恶。
6压舔了舔嘴唇,偷偷看了看众人脸色,低声说道:“这便是秦华道兄地恶尸化身么?果然不凡,然而看这气息,似乎很不对劲儿啊!”
仿佛听见了此话一般,空中地恶尸低下头来,猩红的嘴唇翻了一番,对着众人咧嘴一笑,登时狂风扫过,吹沙走石。
同一时间,冀州城外三百里的虚空处,正在留心混沌气流运转的秦华突然心中一动,转头朝流波山方向望了望。面色一变,继而一喜。当下示意云霄、琼宵、罗宣等人掌管聚宝盆,自己却低眉闭目,静坐了去。
流波山中,6压、仓颉、伶伦等人眼见空中那恶尸化身低下头来望着自己咧嘴而笑,当真是诡异莫名。众人心中惴惴,正自暗暗戒备,就见空中那恶尸化身面色一变,往东胜神州冀州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一丝无奈。
就见那恶尸仰天狂吼了一声,其音悲伤苍凉,仿佛在泄心中的痛苦和不甘,其音缭缭不绝。见此,六耳猕猴默默垂泪,伤痛不已,仓颉等人面色惊异。6压却是沉默寂寥,似是缅怀、似是伤感。
那恶尸化身长啸了一阵,突然摇身一变,化为一道人形象,头戴荆冠,身着淡蓝道袍,瘦削冷峻。在空中对着众人遥遥稽,口中道:“贫道凌云真君,与诸位道友见礼!”
六耳猕猴等见状,面上惊愕不已。良久。方才如梦初醒一般慌忙稽还礼,恭敬地道:“不敢当真君之礼!真君乃是我师秦华真人化身,尊贵无比,我等小辈门人,岂敢受此礼?真君万勿如此,折杀我等了。”
却见凌云真君微微一笑。当下落下地来。道:“我不过恶念化身,一念生、一念灭,有何尊贵可言!还不是受本尊压制,俯听命而已。”
此言一出,流波山中人不由面面相觑,都不一言。这斩三尸之法乃是鸿钧道祖传下,奇妙非常。修道之途艰难险阻,资质、悟性、刻苦磨砺缺一不可,但这些却不是最重要的。对于修道者来说。最最重要的乃是机缘。从最初的能不能踏上修道之路,拜入那一门派,到最终能有哪种成就,无一不靠机缘。有地人即便好运踏上了修道之途,穷其一生,也无法成就仙道,其代表人物便是目下地西周权臣姜子牙。
机缘有大有小。一般来说。若是师门实力强悍,个人气运强盛。凭借努力,经过无数年的打磨练气,修成大罗金仙境界还是可以做到的。然而欲要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却非得要天大的机缘的不可。
开天辟地以来,大罗金仙级的强者层出不穷,最早地龙凤麒麟、之后地巫妖二族、再之后佛道魔门,哪家没有数十、乃至数百上千地大罗金仙来撑门面,更别提那些散落在外的大神通者。然而突破大罗金仙者能有几人?天道之下、圣位有九,鸿钧门下便独占了七人,目下已出其六。天下修道者何止万千,大罗金仙境界顶峰抑或已经有过斩尸地人,目下已知的便已不下百人,各族各教均有,那些从远古时期便一直隐居起来潜修大道的修士还不算在内。这么多人,面对那几个圣位,希望何其渺茫。
证道三法,盘古以其亲身经验已经证明了以力证道之途是行不通的,目下走这条路的除了巫族中人外,便只有几个资质非常之人在走。功德证道倒是有女娲娘娘成功了,免去了斩尸之苦,直接成就了混元金仙之位,看来是可行的,然而天地间哪里有那么多功德可以拿。算来算去,此法看似轻松,实则更需要绝大地机缘,女娲之后走此道者,无异于妄想天上掉馅饼正砸进嘴里。
两路不通,便只剩下中间的一条路了,斩三尸成圣!三尸既斩,绝情绝性。修道之人拼死拼活,历千辛万难,即便成功也会如行尸走肉一般,这是何等的讽刺!天道至公、天心最慈,同样却也是大道无情、天意如刀。
不成圣、终为蝼蚁!这正是一条不归之路啊。
聊以慰藉的是而今的六个圣人虽说的确是深不可测,令人高山仰止。却都有着各自地追求,各自地坚持。都在为了各自的利益而算计、奔忙。从这一点上看,目今的六个圣人没有一个是真正斩却了三尸的。
女娲不用说了,那是直接功德成圣,没有忘情之说。三清等人却都是走的斩三尸之路,只不过沾了立教功德、三清还有开天功德,算是两种方法结合使用,又有鸿钧道祖赐下的鸿蒙紫气开了个后门,这才能得以成圣。
成圣需要的机缘实在太大,大到根本不可能一步成功。所以便有了斩三尸,将善尸、恶尸、自身斩去,分开阶段,层层推进,每段各自承担了成圣所需的一部分困难、一份机缘。化难为易,化不可能为可能。
当然,即便分开阶段,降低了难度。然而斩尸所需的机缘气运仍然十分庞大,非常人能行。但是这一方法步骤明确,其可行性仍然远远高于其余两种方法。况且斩尸之后,越天人极限,也会让人修为大进,即便最终不能成圣,也会多上几分自保地实力。因而斩三尸基本上成了所有够资格问鼎圣位的修士的选途径。
斩三尸斩却的善、恶、自身形成三个化身,三尸化身具有完整人格,各有各的思想(是不是有点象第二人格?邪王石之轩分身了!),各有各的气运。当然,因为三尸化身本源乃是斩尸者的精神意念,故而自然依附于本体。平时各干各地,互不干涉,各依照自己地思维模式行事。然而本体一旦相召,三尸化身却是无法抵抗,只能俯听命。本体若是陨落,三尸化身自然也就消散。三尸化身若是被打死消散,本体虽会有大大的损伤,却不会伤及根本。
因而才有前次通天教主以替代之法为秦华解除与鳞翅五针松地共生。因而秦华的恶尸那个自称凌云真君的人虽然甫一出世,便饱含恨意直欲吞天噬地,泄心中的愤恨与不甘。却在万里之外的秦华遥遥召唤之下,立马改头换面,化为一平常道人。
当下流波山众人听凌云真君说自己不过俯听命,尽皆沉默不言。不管这人是什么,终归是自家老师的化身。这般明显的牢骚之言,做弟子的能接口么?
所幸6压和六耳猕猴修行日久,见识广博,看出了凌云真君目下已受秦华指令。当下6压轻笑了一声,稽道:“道友今番得以现身而出,真是可喜可贺!未知道友今后行止如何?”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合纵连横(1)
却说凌云真君现世,流波山众弟子拜见了一番之后,凌云真君当即潇潇洒洒地御风而去,不知所踪高明高觉二人相视一眼,当即展开千里眼顺风耳神通,打听三界之事,意欲查知凌云真君动向。奈何高明高觉虽然天生神通,远在后天修炼的桃精柳鬼之上,却还远远不及六耳猕猴那遍查三界的异术。二人努力了好久,也只得徒然放弃。
九幽之地,无边血海之外,今日来了一个面带邪异之气的道人。血海边缘驻守的阿修罗族兵将见此人浑身邪气,嘴角一丝坏坏的笑意仿佛永恒不变一般,说不出的玩世不恭之态。那些阿修罗族的守军一见之下,心生好感,当即好生招呼着这人,一面分出人手,禀报了边境大将摩罗。
不一时,摩罗到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人,只觉其修为精深,然而浑身上下散出来的气息却是杂乱不堪,似道、似魔又似佛、近妖,偏生却又看不出其修为如何。摩罗心下着实猜不透此人来历,不由面带疑色地稽作礼道:“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来我血海何干?血海冥河老祖麾下摩罗这厢有礼了。\”
却见那道人淡淡一笑,也不还礼,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哼哼着说道:“贫道乃是流波山凌云真君,特来拜访血海冥河老祖,烦请通报一声。贫道来的唐突,倒是失礼的很!”
摩罗眼见凌云真君嘴上说着失礼,言行举动果然没有半分礼貌,心中讶异之余,也颇有几分怒气。暗道:我家冥河老祖雄霸一方,虎视三界。即便几位圣人也要给几分面子,你不过流波山中一修士,有什么好傲气的!想当年就是秦华那小子在我面前,也得客客气气的。
当下摩罗冷着一张脸道:“嘿嘿,既然是来求见我家老祖的,那便在这儿等着吧!我这就派人通报一声。看看老祖他老人家有没有时间接见于你。”
那凌云真君闻听此语。脸上毫不变色,仍然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只管通报就是。还请将此物送与冥河老祖。”说着,抖手将一个黑漆漆的瓶子仍给摩罗,自己却自顾自地东张西望,打量起血海的景色来了,一副混不把摩罗放在眼中的架势。我看&书斋*****
摩罗见此。心下愈怒。阿修罗族本就好战,眼见凌云真君如此藐视自己,摩罗不由怒气勃。好在摩罗毕竟修道多年,倒也少了许多冲动。知道此人既来求见冥河老祖,便是客人。既非敌人,在老祖没有话之前,自己倒是不好擅自行事,以免以私废公。
当下摩罗强压下怒火,指点了一个手下前去报知冥河老祖。一边也将一张冷脸转向别处,状似不屑。
良久。血海深处却无一丝动静。摩罗看了看依旧一幅玩世不恭姿态的凌云真君一眼,心下冷笑连连。暗道:此番晾一晾你,看你还敢嚣张。
又过了许久,就在摩罗看着依旧如是的凌云真君。再看看血海深处,脸上也不由露出几分不耐之色的时候,一个传令地阿修罗族小将这才慢吞吞地走来,望着凌云真君道:“我家老祖有请真君!真君请跟我来吧。===”言罢,转身就走。
凌云真君也不在意,当下一震道袍,坦然随之进入血海。不一时来到血海大殿,只见两列长相奇异。面目凶狠地军队列阵殿外。一个个杀气冲天地看着凌云真君。这些卫兵个个修为不俗,显然乃是血海各族中的精锐之士。
凌云真君抬眼打量了这些卫兵一眼。但见杀气冲天,魔焰滔滔,气势着实骇人。当下不由暗暗点头,暗道血海一族经营多年,果然兵强马壮,不容小觑。
进得大殿,凌云真君尚未开言,就听殿上冥河老祖笑道:“真君远道而来,贫道未及远迎,失礼之至。秦华小兄弟修为日进,当真可喜可贺!”
凌云真君猛听此言,心下一惊。暗道冥河老祖果然不凡,只一照面便看出自己来路。他恭喜秦华修为日进,分明就是点出我不过是三尸化身而已。
凌云真君明白此点,然而生性不将外物放在眼中,即便明知冥河老祖法力高强,道行远胜于己,却也并不惧怕。===当下微一施礼,口中轻笑道:“冥河老祖果然明鉴万里,贫道佩服。”
就见冥河老祖一手把玩着先前凌云真君托送进来地那个黑瓶,突然用力捏破,顿时一股腥味涌出,只听殿内嗡嗡之声大作,却是从瓶中飞出几只六翅蚊来。冥河老祖哈哈大笑道:“当年秦华真人为我血海补全物种,贫道承他人情。今番你既持此物来见我,有何事尽管说来听听。”
凌云真君淡淡地道:“也没有什么,就是想请老祖帮个忙,事后当以西牛贺洲相赠。”
冥河老祖闻言“呼”地一声站立起来,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凌云真君,旋即又慢慢地坐了回去。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何必欺我!眼下三界虽是以道门为尊,然而西牛贺洲人烟稀少,道门和西方教各霸一方,中间间杂了无数巫妖散修建立起来的中立势力,根本就是一个大杂烩,可不是你截教一家说了就算的。更何况秦华真人上头还有通天教主在呢,这等大事,恐怕你还做不得主吧!”
凌云真君闻言嗤笑道:“老祖也知西牛贺洲并不全属于我道门,既非我之物,我便做一回主,我家老师也怪罪不了我。^^^^事实上当今天下自以东胜神州为中心。北俱芦洲被妖族占据,西牛贺洲和南部瞻洲均人烟稀少,野蛮未化,尚不足以建起统一的国家。我道门盘踞东土,对那蛮荒之地却是没有多大兴趣。南部瞻洲巫族影响犹在,况且地势险阻,非数千年之功不得繁荣。目前得之无益。唯西牛贺洲,沃野万里,人口日盛,况且各方势力混杂。老祖若起血海精锐,占据此地,从此便在人间立下根基,传下道统,岂非妙事!”
冥河老祖闻言盘算一通,兀地大笑道:“秦华真人真是好深的算计!拿不属于自己地东西送我,还要我欠下人情,为你拖住西方教。接引和准提可不是什么好鸟,与他们冲突,贫道麾下的儿郎们岂不要糟了大秧。不妥、不妥!”
凌云真君瞟了冥河老祖一眼,见其嘴上说着不妥,实则面上已有了动心的神色。心下暗道:冥河老祖一手缔造出阿修罗族,统领血海,鲸吞地府。目前九幽之地基本上全是其势力范围。以冥河老祖的野心,怕是早就有了去到三大部洲传道的念头。只不过这天地之间,先是龙族,再是巫妖争霸,随后又是道门大兴。哪一个势力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故而只好按耐住自己的野心。而今封神大劫,道门内斗,实力和影响力都急剧下滑,他冥河老祖怕是就坐不住了。所虑者,不过是怕惹起几个圣人的敌视而已。
然而你冥河老祖什么都不做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敌视了么?阿修罗族教义崇尚杀戮、嗜血、暴虐,无论佛道两门皆以其为邪们外道,根本不容许其走出血海。冥河老祖早就是各方严密防范的对象了。只不过目今三界大乱,没有多余地精力来“照顾”他冥河老祖罢了。
事实上,秦华也不想将冥河老祖引入人间。然而世事变幻,强大的截教在四圣的联合压制下,已经显得力不从心,败迹显露。在对四圣的挑拨离间失败之后,唯一地出路便是寻找新的外部势力加入进来,将局面搅得更浑,使对方人手少的劣势更加明显,从而不能兼顾全面,自己方能乱中取利。
人、阐、西方三教联合,正所谓合众弱以击截教这一强。秦华意欲说动太上老君以破坏这个联合的意图失败,只能转而吸收其他势力,许以重利,让对方事一强而相互攻奸,打乱对方的联合部署。正是纵横之道!
思及此,当下凌云真君轻笑道:“老祖何必妄自菲薄!我观血海兵强马壮,殿前将士个个法力非凡,此占据西牛贺洲之人力也。目今三界大乱,道门、西方教征战不休,皆无暇他顾。此时老祖横空出世,抢占西牛贺洲,必可一鼓而定,此天时也。西牛贺洲原本势力林立,虽然西方教自以为乃是其囊中之物,然实则却是无主之地,老祖得之,无人能有怨言,此出师有名也。西牛贺洲沃野万里,以老祖之能,必能使之繁荣昌盛,从此血海道统延续,香火不绝,此其利也。有此四点,老祖尚有何虑!”
“说的好!冥河道兄,你若有意拿下西牛贺洲,贫道愿尽绵薄之力,相助于你!”一个洪亮空阔的声音从殿后传来。凌云真君眼见冥河老祖面色微变,心念电转之下,这才反应出来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