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术士六艺
“你这个疯子!”
黑衣女子与青蛟灰败无比,说出来的话也有气无力,毫无疑问,王观澜的这番话给他们两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真的像王观澜说的那般,被弄成那个什么“蜈蚣”的话,那根本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宁愿死掉,也不愿意受这样的折磨。
“想想吧,女人,三世子现在能给你什么呢?什么都给不了你,你为他卖命了这么多年,再大的恩情也都报了,何必那么执着呢?当然了,如果你对我的这个‘人体蜈蚣’感兴趣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
在王观澜那近乎于变态的目光逼视之下,黑衣女子终于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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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除了益城的产业之外,三世子的一名姬妾竟然也拥有成为术士的潜质,怪不得这厮一听说我已经成为了术士,便迫不及待的下手呢!!”
宁王府虽然是大齐朝有数的世家豪门,但是在道术资源方面却是有限,这也是这个世界上世家豪门的通病,越是有限的资源,就越不可能平均分配,所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恰巧在王观澜这一代的王府子弟之中,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人表现出术士的天资,也是看准了这一点,三世子当年才花了极大的精力和时间,找到了一名拥有术士潜质的女子,并将其纳为姬妾,当然了,这名女子当初也只是有术士的潜质罢了。
纳了这名姬妾之后,三世子一直悉心培养,耗费了大量的资源,终于将她堆成了一阶的术士,在他的计划之中,如果这名姬妾能够成长起来,达到三阶的境界,那么,他便将其正式纳为侧妻,在这一代术士人才凋零情况之下,他的这位侧妻便很有可能成为这一代接掌王府秘阵镜世界的人选,也必然会成为他将来争夺宁王之位最大的助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横空杀出了一个王观澜。
中了秀才,悟了神通,又在雾隐峡谷得到了术士的传承,最重要的是,他是宁王王必成的亲生儿子,他三世子的亲弟弟,仅这一项,便足以让他感到绝望,不要说是将那名姬妾娶为侧妻,便是将她正式的纳为世子妃,也不可能竞争过王观澜,所以他才会急匆匆的痛下杀手。
术士的存在,即使是对于武者而言,也是一件十分神秘的事情,精神世界的秘密只有真正的达到了炼气境七层方才能够触mō到一丝门槛。
但是有一点三世子是很清楚的,术士的手段诡异无比,时间拖的越长,身为术士的王观澜便越难对付,想要杀死他,必须趁着王观澜刚刚成为术士,手段还不多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所以才会有了这一次显得有些他仓促的刺杀。
王观澜看着黑衣女子,对他的话信了大半,不过也不可能全信,在许多细节方面,这个女子显然是耍了手段,看她的样子,眼中似乎还有求生的渴望,这也很正常,因为没有人想死。
不过王观澜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不但模样标致,连口才心计也是上上之选,如果不是我要用你的尸体去益城立威的话,说不得我会放你一马,可惜了!”
喀嚓
王观澜毫不犹豫的扭断了黑衣女子的脖子,同时运用内劲,将这黑衣女子的大脑、内脏全部震成粉碎,随后,又对青蛟如法炮制,将他彻底的杀死。
杀死两人之后,王观澜站起身来,解开了五行阵法,安屯驿的一切,恢复了正常。
“十四少!!”
在安屯驿复原的瞬间,四道人影几乎同时出现在王观澜的面前,这三人正是天保他们三名花狸卫,作为四名花狸卫的首领,天保望向王观澜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的畏惧,少了一丝自信。
术士,这位十四少竟然是一位术士,而且还是术士之中的罕见的阵法师!!
这个结果让天保充满了意外,同时,对于王观澜再也不敢存一丝不敬之心。
术士很罕见,甚至在普通人的印象之中,术士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行走在人间的术士都是骗子,可天保是王府花狸卫的小统领之一,负责着王府的守卫之职,当然对王府最大的守卫力量有一些了解,连带着对于术士存在,也有一定的耳闻。
他知道,术士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泛指那些能够运用精神力量操纵天地元气的神秘存在,但是由于操纵的对象不同,使用的手段不同,除了普通的攻防法术之外,术士还会涉猎许多神秘的领域,因此又分为不同的系别,其中最为著名的有六种系别,被称之为术者六艺,即阵、符、丹、器、驭、鬼六艺。
这六艺各有妙处,各有千秋,但大多数的术士,对于这六艺,也仅仅是涉猎而已,称不上精通,而那些隐秘的术士门派之中,也仅仅有寥寥几家门派是以这六艺为主要传承的,所以,真正精通六艺的术士,少之又少,每一个的地位,当然也在普通的术士之上。
而这些特殊的术士之中,又以阵法师最为受欢迎和重视,原因嘛,很简单,无论是武林门派,还是隐秘的术士门派,又若是世间的豪门大族,往往都会将阵法做为守护山门、家宅的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道防线。
无数的门派,世家豪门,都有阵法护卫最为重要的地方,便如宁王府的秘阵镜世界,但是同样的,这些阵法,往往都是这些世家大族,古老门派流传了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东西,平时养护,战时发动,都需要阵法师,而除了少数几个专攻阵法的门派和古老世家之外,谁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家族或是门派每一代都能够出一个阵法师,因此,阵法师便成了稀缺的资源。
同样道理可以套在其他几门技巧之上,但是相比需要无数灵药才能够造就的炼丹师、耗费无数稀缺材料的炼器师,需要极高悟xìng的制符师,需要经历无数磨练的驭兽师和最让人忌惮的御鬼师,只需要死背一些阵法便能够入门的阵法师无疑更加容易造就,而阵法师一旦有成,便相当于一个可以移动的攻防一体的堡垒,价值绝不在其他几种术士之下,这样的xìng价比,当然更受欢迎。
天保知道,秘阵镜世界是宁王府的最后一道防线,同样也清楚,在宁王府这一代的新人之中,根本就没有人拥有成为术士的潜质,更不说能够成为阵法师了,而王观澜今天表现出来的能力只要传到宁王府中,可以说,他的地位立马便能够上升到与四位世子同样重要的地位,因为他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镜世界的操控者,在宁王府中的地位甚至可以说比宗老王显堂还要重要。
“把这些尸体都拾掇一下,好好的搜一搜他们的身,那十八山盗的身上应该有大笔的财富,搜完之后,把他们的尸体和这个女人的尸体保存好,哼,我倒要看看,那位表少爷看到这些尸体之后,便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天保应了一声,便带着天承和天宇开始处理现场,至于在安屯驿的其他人,王观澜带的那些随从和夜宿于安屯驿的商家,自然就不是王观澜需要关心的了,这件事情,王清会处理的十分妥当。
相信经此一役,自己是阵法师的消息会在最快的时间内传到王府,到了那个时候,那位三世子便是想要再有所动作,也不得不考虑整个王府的态度了.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宁王有四个世子,在法理上,都有继承宁王的权力,当然了,真正机会大的还是嫡长子,这是伦常,不需多言,也正是因为如此,四大世子之中,除了大世子外,其他三名世子虽然都拥有一些力量,但并没有到逆天的地步,比如说这一次三世子之所以着急,一是因为王观澜的术士身份,还有就是这益城乃是他掌握在手中的财源之一,每年益城的收益占了三世子所有收益的四成,现在突然之间要易手了,你说他能不急吗?
可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次,他称的上是大败亏输了,还惹到了王观澜,既然三世子要对付自己,那么王观澜自然也不会手软,他不是一个被打了不还手的人,相反,这家伙心眼极小,睚眦必报,属于那种你打我一巴掌,我就直接把你干死的个xìng。
今天他杀了三世子的一名亲信,但是还远远不够。
“既然你如此不长眼,那么我也不介意让你提早的退出争夺王位的序列,虽然你这家伙的机会原本就不多!”王观澜轻轻的扶mō着手中的软剑,感受着这把中品法兵之上传来的阵阵热量,嘴角渐渐的弯成了一个弧度,“这次的收获不错,我是不是需要再示弱一点,让他再派人来刺杀我呢,这样的话,或许又能大丰收一次!”
“十四少,十八山盗身上的物品都清理完全了,请您过目!”天保拎着一个黑sè的袋子,在王观澜的面前摊开。
袋子不大,里面的东西也不多,但是毫无疑问,价值却是极高的,别的不说,光是银票,便足有二百余万两,相当于宁王府三个月的收入了。
C!。
第九章 灵猿戏雪崖
除了大量的银票之外,最多的便是丹药了,疗伤的,驱毒的,养生的,应有尽有,从这一点看来,十八山盗还没有忘记身为武人的本份,除此之外,还有便是四本秘籍,和一张武学残篇,一本下乘,两本中乘,甚至还有一本上乘秘籍,下乘秘籍王观澜没有什么兴趣,中乘秘籍,王观澜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让他感兴趣的是那一本上乘秘籍那那张武学残篇。
残篇是从死去的猴子身上搜出来的,记载的是一式身法,猴子也是凭着这招身法成名。
灵猿戏雪崖!!
“好玄妙的身法,那只猴子显然没有把这一式身法悟透,否则的话,就不会死的那么早了,这东西,应该是某本宝典之中的身法,就算不是青铜宝典,至少也是黑铁级别的宝典,也只有这样的宝典,才能够记载这样神妙的身法。
对王观澜而言,这灵猿戏雪崖身法或许才是他这一次最大的收获,再看那本上乘武学秘籍,无论是纸质还是笔迹都很新,一看就知道是新誊出来的。
“【燎原枪法】,看来这是我那位好三哥给青蛟的报酬之一了!!”
【燎原枪法】是一门流传甚广的上乘武学,武林中和江湖中有很有些名声,甚至跑江湖卖艺的人也能够耍上一两枪,不过他们学的并不完整,没有完整的心法,也没有完整的招式,只是一些花拳绣腿罢了,当然了,这个流传甚广也只是相对的,因为这门枪法真正的核心和奥妙,只是在军中和世家豪门之中有流传,身为大齐的五大异姓王府之一,宁王府自然不缺这一门上乘功法。
不过王观澜显然对这一门枪法没什么兴趣,只是扫了一眼,便丢到了一旁。
除了银票、丹药、秘籍这三项之外,剩下来的大多数都是一些金银细软等零碎的物品,因为是随身拾的关系,所以这些东西的体积都不大,什么珍珠玛瑙之类的有不少,王观澜的兴趣也不大,正准备让天保拿去给王清清点的时候,却突然“咦”了一声,伸手从袋子里面拿出了一件东西,然后对天保摆了摆手,“好了,把这些东西拿给王管家清点一下!”
天保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整理好袋子。
等到天保出去之后,王观澜摒退了左右,将刚才从黑袋之中捡出来的东西拿到眼前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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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城,侯府
这座益城之中最大的建筑正笼罩在一凛冽的寒气之中。
府中的丫环仆役现在走起路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因为自己不小心发出了一丁点的声响而被责罚,甚至被直接打死。
这两天,侯府的主人,益城的土皇帝,宁王府的表少爷侯子寒的脾气变的十分的暴躁,已经有四五名下人因为一点小的失误便被活活的仗毙,尸体沉到了怒水河中。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傻子才会去触那位少爷的霉头。
这个世上总是会有不幸之人,别人能躲的了,身为少爷的贴身小厮以及王府在益城各产业的负责人躲不了。
“怎么,那边还没有消息吗?王观澜难道死在客栈里头了吗?!”侯子寒近乎于咆哮的怒吼着,三天前,原本应该死在安屯驿的王观澜出现在益城,同时出现在益城的还有十八山盗和那位五姑娘的尸体。
对,侯子寒也不知道那名黑衣女子叫什么名字,一直以来,他只知道这女子是三世子的侍妾之一,同时也是三世子的贴身护卫,颇为得宠,大家都叫她为五姑娘。
就在王观澜进城的同时,五姑娘连同十八山盗的尸体被吊在了益城的城头,然后王观澜便一头扎进了益城最大的客栈神鹤居,包下了最大的一个院子,对外宣称在遇刺的时候受了伤,需要疗伤,任何人都不见,也不提接手益城产业的事情。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随着他的到来,益城的天,似乎要变了。
侯子寒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王观澜一面,可是他却很清楚,随着王观澜进入益城,将十九具尸体往城墙上一挂,整个益城,都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之中,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对这位还未露面的名义上的表弟,侯子寒产生了一种生生的畏惧之心。
是的,畏惧之心!
他清楚的记得三天前,他听说王观澜已经进城时的错愕,听到下人们带来消息时的震惊与不信,他还记得亲眼看到五姑娘那具已经苍白的尸体里的恐惧,当然,最震憾的还是那些当晚与王观澜同住在安屯驿的行商们所带来的消息。
王观澜不仅仅是术士,他还是一个阵法师!!!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彻底的懵了。他明白为什么三世子会那么着急了,这位王府的十三少,竟然是宁王府这一代唯一的术士,如果真的让他成长起来,那么,三世子之前那么多的投入就全都打了水漂了,可以说,王观澜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三世子的一系列部署,成为了三世子上位最大的一块绊脚石,所以,三世子才会这么急出手。只是,三世子又一次失算了,因为王观澜不是普通的术士,他竟然是一名阵法师。
这个事实可以说是让三世子完全陷入了被动的境地,身为阵法师的王观澜所拥有的足以令王府之中那些老家伙重视了,他在王府的地位将会急剧的提升,即使目前达不到四位世子的地位,但也将是四位世子之下的第一人,在潜力上,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三世子,三世子已经失去了优势,也绝不可能再轻易的向他出手了。
攻守之势易也!!!
想来,现在三世子也应该十分的后悔仓促出手吧?如果他不是后悔,不是忌惮的话,也不会任由五姑娘的尸身挂在城墙上那么久才有反应,而且这个反应却是让他坐蜡了。
“哼,要我想办法把五姑娘的尸体弄下来,我怎么弄?!”他愤愤的想着,两个花狸卫带着一帮子护卫日夜不停的守在那里,任何人不得靠近十丈之内,谁的面子也不给,便是前几天,县尊老爷也被挡了回去,自己派了好几拨人于夜间暗中去查探了,他们的人头在第二天早上无一例外的被堆在了城门口。
他知道,王观澜这是在示威,也是在立威,他在向所有的人宣示着自己强硬的态度!
“该死的,现在不是被他吓住的时候,现在是要想办法把五姑娘的尸体弄回来,已经三天了,事情也已经传开了,三世子的面子已经被扯的只剩下一层皮了,这小子难道真的想把三世子脸上最后一层皮扯下来?!”
那位五姑娘的身份普通人当然不知道,却绝不会瞒过王府的高层,特别是那几位世子,想来,现在那几位和他不对付的世子们正高兴的看着他的笑话呢,只要五姑娘的尸体一天在益城的城门口呆着,三世子的面子就会一直被往地上扯,现在,三世子终于忍不住了,给自己发了一道指令。
“表少爷,要不,我们直接去求见吧!”一名商铺的掌柜小心翼翼的道,“不管怎么说,您都是王府的表少爷,又掌着益城的产业,十三少将来少不得要和您打交道,总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您吧?!”
“哼,他当然不会给!”侯子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去过一次,被他手下的那个管家直接拦了下来,那个管家你们还记得吧,就是前不久受他之命来接管益城产业的,被我们给挤兑走了,让他出来接待,他的意思不是明摆着的吗?!”
“可是现在已经三天了,他的威风也耍够了,要的效果也达到了,难道他真的就不想顺利的接掌益城?还是他另有图谋?!”
“图谋谈不上,别忘了,他是阵法师,在来的路上又遭到了刺杀,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会对自己的安全上心,或许他一直在布置阵法呢,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在第一时间在自己住的地方布置阵法,毕竟自己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就算要布置阵法,也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侯子寒摇了摇头,“你们放心吧,这家伙很快就会见我们了,他现在是给我们制造压力,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上,你看看,他来了益城,连面都没露,你们一个个的都沉不住气了,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像什么话,都给我镇定一点,给我记住,就算是他是王府的十三少,就算他是王府在益城的掌权人,但是别忘了,这里是益城,他想要掌握益城,就一定会和我们打交道,所以,我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明白吗!”
众人点头称是,不过,总有不识时务的。
“那,五姑娘的尸体怎么办,就这么让他呆着,三世子可是要让我们早一点……!”
“这个我来想办法!”侯子寒打断了对方的话,一脸的冷然,“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散了,一个个的都给我精神着点,不要搞的像死了老子娘一样,都给我记住了,天还没塌呢,这益城,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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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城,很容易吃下来,我本来不想吃相太难看,不过既然我那位好三哥这么不给我面子,那我也没必要给他留什么面子了!”
神鹤居的天字一号院中,王观澜背靠在太师椅上,左手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敲击着身旁的茶几,“三天了,想来大家已经把消息消化的差不多了,该拿的章程也都拿出来了,王清,你去通知那位表少爷,还是益城所有王府产业的管事,让他们明天早上来神鹤居见我。”
第十章 没有谈判
神鹤居是益城最大的一家客栈,也是最豪华的一家,也是属于宁王府的产业,所以王观澜一进入益城,便占了这家客栈最大的院子。
没办法,谁让他带的人多呢。
这几天,神鹤居的外面很热闹,可是里面却很冷清,因为这位王府的十四少进入益城之后,竟然什么人都不见,什么事情都不士,哦,错了,干了一件,就是吊尸体。
他一直就呆在客栈里不出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虽然他没有露一次面,说一句话,但是带给益城的压力,显而易见,城墙上挂着的那十九具尸体,不知道身份也就算了,知道身份的没有一个不噤若寒蝉的,那可是三世子的贴身侍卫和侍妾啊,就这么吊着风干,这可是打脸啊,一个王府庶子,竟然敢如此张扬的打王府世子的脸,可是颠覆了常人的认知了。不过,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王观澜,的确是有资本和那位三世子叫板,特别是当道理站在他这一边的时候,五姑娘是三世子的侍妾,但同样,也是刺杀王观澜的刺客,身为王府在益城的话事人,王观澜有足够的理由和权力这么做,接下来,便要看三世子的反应了。
出人意料的是,三天来,王府那位一贯以强势著称的三世子却并没有太多的反应,暗地里虽然有一些小动作,但也不激烈,倒是昨天晚上,这位沉默了三天,给益城带来无限压力的十四少终于动了。
神鹤居金菊院的大厅现在正陷于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王观澜坐在厅中的太师椅上,慢慢的翻看着手中的帐薄,王清在他的身旁侍候着,天承和天宁则站在他的身后,以侯子寒为首的宁王府在益城各产业的负责人共有十人,站在他的身前,微躬着身,听候发落。
王观澜的态度看起来十分的认真,仔细,一页一页的帐薄翻着,每一页都看的很认真,时不时的或点头,或摇头,每一个动作,都能够引的下面几个负责人的心尖一抽一抽的。
两个时辰了,他这么坐在椅子上面看帐已经看了整整两个时辰了,一旁几上的茶水都换了好几茬了,几个肥胖如猪的负责人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战了,要是再这么站下去的话,他们可就支持不住了。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愣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如同是等待法官裁决的囚犯一般,这种感觉侯子寒很不喜欢,但是却又不得不低头。
“嗯,这帐做的不错!”
终于,在又等了半个时辰之后,王观澜的金口终于开了,“王府在益城的产业,大的有九桩,小的十七桩,那十七桩小产业暂时不看,先看你们这些大的产业,钱庄,种植园,货栈,码头,这类产业一年的纯收益差不多有近二十万两银子,除去交到王府的一万二千两之外,应该还有十七八万两银子的节余,再加上那些小产业,零零总总的至少也有近三十万两银子的收益吧,为什么上次我让人来问,你们只说有八千两?!”
一开口,王观澜便要算旧帐了,一众掌柜的目光立刻瞟向了侯子寒,侯子寒面上火辣辣的,一咬牙,道,“可能是上次算错了!”
“算错了,哼,这也能算错!”王观澜丝毫不给这位王府表少爷的面子,“这帐表面上是作平了,但是库里的数目和这帐肯定是对不上的,上哪儿去了,你们比我更清楚!”
看着不再说话的侯子寒,王观澜嘴角一咧,“你们是不是觉得,那些都是以前的帐目,以前的东西,都是我在接管这些产业之前的,所以,严格说起来,我还真的没什么权力管,就算是做官,还得替前任顶亏空呢,你们还给我留下了八千两银子,已经不错了,是也不是?!”
“十四少知道就好!”侯子寒这一次终于开口了,没有一丝要让步的意思,这一次,王观澜要查帐,他拿出了真帐,并没有指望能够用假帐去糊弄,因为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越不能把把柄留在王观澜的手中。
王观澜说的不错,他是来接管这些产业的,不是来查帐的,在接管这些产业之前,这些产业发生的事情,都是王府默许的,王观澜还真的没有什么权力去说什么,这一点,他清楚,王观澜也清楚,说白了,就是他不怕查。
以前益城的产业收益流到了什么地方,王府高层心知肚明,甚至,这一次益城的产业被王观澜接管,也是王府高层之中角力的结果。
“好了,人也见了,帐也查了,那就这样吧,以后大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当然了,如果谁想要离开,我也不会勉强你们留下来!”王观澜的目光在十人的面前扫过,“从现在开始,王清接替侯子寒的位置,正式代表我处理益城产业的一切事宜,他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留下来的人要清楚,这里的规矩要改一改了,具体怎么改,王清会跟你们说的,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就完了?!
下面的十个掌握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把目光集中到了侯子寒的身上,但是侯子寒只是一笑,甩了甩袖子,对王观澜抱了抱拳,“既然如此,子寒告辞!”
“不送!”
看着侯子寒洒脱的背影,再看看王观澜一脸的不耐,十名掌柜也无奈的叹了一声,有七人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跟着王清去了偏厅,还有三人,则是想了想,跟着侯子寒的后面,出了神鹤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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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爷,这算什么,难道就这么算了,一句话便将您开革了,那王清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帐房,他有什么本事,能顶替您的位子!”
三名跟着侯子寒离开的负责人中,一人长的极胖,一身的肥肉包裹在锦缎之中,满脸横肉的脸上,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时不时的泛起一阵阴毒的光芒,“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好像三世子交待啊!”
“我们不需要向三世子交待!”侯子寒看都没看一眼,语气之中透着一股不耐,“五姑娘的尸体现在正挂在城墙上,这代表王观澜和三世子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性了,既然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性,那我作为三世子在益城的代言人又怎么可能再插手属于他的益城产业呢?至于你们几个,也算是聪明,在所有的掌柜中,你们和我走的最近,就算是自己不走,他也很快会寻理由把你们打发走的!”
“把我们打发走,没那么简单,这些产业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不过刚来,凭什么赶我们走!”
“就凭你们只给他留下了八千两银了!”侯子寒冷笑起来,“朱老皮,别再纠缠于自己的位子了,位子是肯定保不住的,还是想想如何全身而退吧!”
“全身而退,我怎么退,我所有的身家都在益城,都在汇通庄,要是没有了汇通庄,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表少爷,我不能退啊!”
侯子寒停下了脚步,看着朱老皮道,“你还有命是因为那位十四少只是懒得对付你们,所以才会给你们全身而退的机会,你们也只有一次机会,我也是看在你辛苦了这么多年的分上才提醒的,不要不知足了,,朱老皮,这些年你也刮了不少了!”
“可是……!”
“好了!”侯子寒摆摆手,打断了还要说话的朱老皮,“我言尽于此,你们是听也好,不听也好,都不关我的事情!”说完之后,便加快了脚步,再也不去理这几名掌柜,可怜这几名掌柜跟着他出来是想和他商量对策的,却不料却等到这么一个结果,不禁面面相觑,站在街的中心,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行,不能这样!”在风中立了半晌,朱老皮猛的一跺脚,“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哼,他刚来益城,连脚跟都没有站稳,就想动我们,也不想想,我们在益城经营了多少年,费了多少心血和苦心,离开了益城,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得逞的!”
“朱掌柜,你要三思啊!”另外一名掌柜,小心翼翼的道。
“哼,怕什么,他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而已,他懂怎么做生意吗?他懂得维持这益城方方面面的关系吗?他知道这些产业该怎么打理吗?!”朱老皮抖动着身上的肥肉,信心满满的道,“我们要是不合作,就靠他的那几个帐房,他能把益城的产业收拢吗?就算是收拢了,会运作吗?!”
“你的意思是……!”另外一名掌柜的十分精明,立刻从朱老皮的话中听出了异样的味道来。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三世子的意思!”朱老皮冷幽幽的道,“你们别忘了,十年前,秦卫华是怎么倒的?!”
“秦卫华!!”骤然听到这个名字,两名掌柜都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去准备了!”说完两人也抱拳告辞,不过,是不是回去真的准备,便不得而知了。
第十一章 初掌益城 必须涨价
南华城,西山阁
重重叠叠楼阁深处,是一处宽敞的庭院,院中雕栏玉柱,假山玉池,融和着周围的景致,形成了一副如画一般的景色。
院落中央,桂花树下,是一个白玉小桌,桌前摆着四个玉石凳。
桌面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紫砂壶,只是现在,壶中的茶已经凉透,杯中的茶水已经见底,侍女小厮早已经被打发的远远的,所以,没有人续杯,也没有人续水。
“三世子,益城对我们太重要了,是我们重要的财源,可不能就这么丢掉啊!”
“我还是太小看小十四了!!”三世子轻轻的叹息一声,这位三世子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端是一副好皮囊,年纪比王观澜大大出五六岁的样子,一袭白色的祥云锦袍,语气深沉,“子寒,你和他接触过,对他的观感如何?!”
“很诡异!”侯子寒略一沉吟,下了一个判断。
“诡异?这个观感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太自信了,自信的让人绝望,这样的人要么狂悖无知,要么就有旁人意想不到的底牌,我倾向于第二种,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又不像,所以,我觉得很奇怪!”
“底牌?他现在已经是阵法师的身份,作为我们这一代唯一的术士阵法师,他现在的地位已经不在我们几个世子之下了,所以,他有理由自信!”三世子摇了摇头,“不过,他也应该很清楚,这只能让他和我们四个站在同一个起点,但是比起我们经营多年的势力来,他太弱小了,根本就没有和我们对抗的资本,本不应该有那么大的自信!”
“或许他认为只要一亮出自己阵法师的身份,王府便不会允许别人动他呢?!”这一回,说话的是王观潮,因为和王观澜的过节,这段日子,他在府中过的很艰难,最终,选择了完全倒向三世子,对王观澜,他自然是恨之入骨。
“他不会这么幼稚,阵法师的身份只是代表一种潜力和可能性,王府就算是想保他,保护的范围也仅仅是他的一条命而已,保他不死,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并不在王府的庇护范围!”
“或许他并不知道!”
“可能性不大,我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且不像是那种属于有人庇护的自信!”侯子寒摇了摇头,“所以我觉得他很诡异,让我心中不安!”
“侯公子,你是被王观澜给吓到了吧?!”王观潮语出讽刺,虽然完全倒向了三世子,可是他的地位却十分的尴尬,三世子一系,经营多年,可以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和利益,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投靠三世子,那还好安排一些,可他不一样,就算在府中再失势,也是三世子的亲兄弟,王府的世子,在地位上,天然便比常人高出一大截,这就不好安排了。
同样,在王观潮的眼中,自然也不会看上那些不起眼的位子,如果不能够取得一个足够份量的位子,也对不起他天然的身份,而在三世子身边所有人中,他最想取代的就是侯子寒。
或许侯子寒并不是三世子手下人二号人物,但绝对是重量级的人物,不但是三世子的财源掌管人之一,还拥有着表少爷这么一个超然的身份,他也想这样,现在,益城发生的事情,给了他这么一个取代侯子寒的机会,当然,这需要他用心去把握。
侯子寒看了王观潮一眼,似乎明白他心中的打算,却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
“这么说来,十四少是胸有成竹了,既然如此,子寒甘愿退位让贤!”
“子寒……”三世子神色一动,刚要开口,却见侯子寒微微的摇了摇头,对他行礼道,“子寒无能,愧对世子信任,在益城出现了重大的失误,理应受到惩罚!”说完之后,便倒退着退了下去。
“唉!!”望着侯子寒的背影,三世子终究只是叹息了一声,并没有阻止,反而将目光移向了王观潮,“十四弟,听你的话意,似乎已经有了对付他的办法了?!”
“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听到三世子询问,王观潮面上顿时堆起一丝谄媚的笑容,凑到了三世子的跟前,耳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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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城,算是拿到了!”推开窗户,望着稀疏的星空,王观澜深吸一口气,侯子寒走了,十个掌柜中有三个选择了离开,其余七人全都留了下来,但是最终他们会留几个,王观澜自己也无法确定。
屋中没有点灯,摆放着的香已经燃了一半,一点亮红色的火星并没有燎原的迹象,当然,也没有熄灭的迹象。
残白的月光自窗外射入,与屋中袅袅的清烟融在一处,愈发透着一股子清冷的气息。
屋中的陈设十分的简单,一张八仙桌摆在中央,周围摆着四张椅子,墙边是一张木床,床边摆着一张书桌,这些物件,都是旧的,也只有床上的被褥是新的,整间屋子可以说,陈设十分的简陋,比起神鹤居的天字一号院中的一号大房,要简陋的多。
但是王观澜却觉得十分的自在,舒适。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是他的私有财产。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王观澜从来没有一天像现在这么自在,这么舒心过。
在宁王府,即使开始时并不知道秘阵镜世界的存在,他也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而在雾隐峡谷,更是险象环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如何能够安心,直到现在,在这益城之中,他拥有了合法的身份,地位和财产,方才渐渐的安下心来,方才松了一口气,能够放松一下。
当然,这种放心,这种安心,只是心理上的,在现实之中,他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做,想要真正的掌握益城,成为这座小县城的主人,并不是将原来的统治者赶走就行了,他还要有效的确立自己的统治,只有这样,益城才能够完全的属于他。
当他给益城的原统治者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将他们赶走之后,所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真正的将益城收到到手中,为他产生效益,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对于益城,其他他了解不多,除了知道这个地方盛产凤尾草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通过几天的了解,他发现,自己还是太过小看益城的价值和地位了。
或者说,太过小看凤尾草的价值和地位了。
原本,益城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县城,没有多少商业,也没有多少人烟,这里偏僻,落后,一无事处。
直到大齐宁王一脉永镇西南,形势发生了变化,六百年来,凭借着凤尾草的关系,这里渐渐的发展成为了一处繁盛的县城,而凤尾草,则是这座县城之中唯一的产业。
凤尾草,之前王观澜对其的认知是一种不错不药草,现在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远远在自己的想象之上,打个比喻吧,凤尾草在各种丹药中的地位,便如盐在各种食物中的地位一般。
每一次用的不多,但是却绝不能少,最为要命的是,整个西南三州,似乎只有这一处地方适宜凤尾草的生存,也就是说,六百年来,整个西南三州的凤尾草都是由益城供应的。
西南三州,也正是因为益城源源不断的供应凤尾草,所以各种修炼丹药的价格才会保持在一片平稳的状态,而在六百年前,大齐立国之前,在这西南三州,各种丹药的价格则是现在的十倍,因为那个时候,凤尾草要从千里之外运过来。
这下子,事情就变的微妙了起来。
益城的地位变的微妙了,王观澜所处的环境也变的微妙了。
“垄断性经营,又是不可或缺的东西,每年的净利润才五十万两,老三是猪吗?!”
王观澜在搞清楚了凤尾草的情况之后,对于三世子的能力不禁大大的鄙视了起来。
“凤尾草的价格被压的太低了,要提价,那帮该死的奸商,一斤三钱银子,这样的价格他们竟然也敢开,侯子寒竟然也敢接受,妈的,脑子他妈的都进水了吧?!”想到自己看过的那些帐目,王观澜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啊,那可都是钱啊,都是银子啊,在王观澜的眼中,看那些帐本,就仿佛在看着无数万两的雪花银如流水一般的哗哗从自己的指缝中流出去一般,让人心疼不已。
“要涨价,一定要涨价,不过,怎么个涨法,却是要费一番心思了!”王观澜暗自思量着,的确,现在凤尾草的价格实在是被压的太低了,必须要涨价,可问题是,这样的价格已经延续了许多年了,甚至可以说,并不是侯子寒的责任,因为自从五十年前,益城凤尾草大丰收以来,这价格就再也没有上去过,再加上这凤尾草可以说是牵扯到西南三州几乎所有武者的利益,如果反弹起来的话,自己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算了,暂时不想这么多了,每年净利润四十万两,向王府缴十万两,还剩下三十万两,足够我用了,我又不想去争那王位,等到我彻底的将益城掌握,再寻一个借口涨价便是!”思量了一番,王观澜彻底的放下了凤尾草的事情,益城初掌,事情千头万绪,总得理出一个思路来。
第十二章 赤炎晶
王观澜从来没有管理一方的经历,前世没有,今世更没有。
突然之间让他掌握整个益城的产业,难免显得手忙脚乱,特别是在手下并无多少得用的人才的情况下,他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人才!!
当真正的接手了益城的产业之后,王观澜终于了解到了人才的重要性,如果他有足够的人才资源,根本就不需要去留住那七名心怀叵测的掌柜,直接将人赶走,如果他有足够的人才,就不会一个人半夜三更的站在窗前苦思冥想自己手下产业的发展之道,如果他有足够的人才,他现在已经开始修炼【灵猿戏雪崖】的绝世身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里思考那什么产业的未来发展规划,思考着药草涨价的问题。
“唉,还是底子太薄了啊!!”他心中叹息一声,却也无可奈何,从宁王府带来的那些帐房先生,还有花狸卫,以及一些仆役侍女都不堪大用,突出的也就是王清和天承天佑等几人,但是显然,在他的眼中,这些人还缺些火候。
“慢慢来吧,反正我不急,还是先将这里的阵法部署好,再把那【灵猿戏雪崖】修炼熟练,这样一来,至少安全会有保障的!”
王观澜是一个特别怕死的人,特别是在死过一次之后,他对自己的命格外的看重,而现在,想要他的命的人不少,他不得不慎重。
在这座幽静的庭院周围,已经被他布下了正反颠倒五行阵,经安屯驿一役,他对这门阵法充满了信心,除此之外,他现在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灵猿戏雪崖】这门身法上,这门出身于宝典的身法诡秘无比,玄妙无方,只有真正的开始研究它的时候,方才会发现,自己之前对于身法的理解是多么的肤浅,多么的可笑。
“灵猿戏雪崖!!”身体慢慢的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王观澜慢慢的摊开了那张古旧的秘籍,淡淡的月光之下,一只白猿跃然纸上,乍眼一看,是一只白猿,可是若仔细的望去,白猿的数目竟然渐渐的多了起来,每一只白猿的姿态都不一般,将这无数白猿的姿态串连在一处,便是一门精妙无比的身法,精妙到,王观澜根本就看不懂。
盯着那张秘籍,王观澜的身体忽然一动,有如灵猿一般的窜了起来,在层中一个翻身,脚尖轻点墙壁,身体竟然一分为二,直如在雪崖之上嬉戏的白猿一般,但是突然之间,原本舒畅的身法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不协调的感觉,王观澜在空中的身体也是一顿,两道人影合二为一,一下子便落了下来。
“这样的身法,哪怕仅仅是皮毛,也足以让我在危急时刻保住性命了,可惜,太难练了!”王观澜的望着那张秘籍,叹息一声,看来,想要在短时间内将这门身法练成,却是痴心妄想的事情。
“灵猿戏于雪崖,面对的不仅仅是陡峭的岩壁,复杂的地形,还有脚下平滑如镜的冰面,因此,这门身法,最关键的地方还是脚底力量的控制,甚至,还需要灵觉的配合,可惜,我的灵觉虽然强大,但是在运用方面,却是显得精糙许多,因此根本就无法深入的修炼这门身法。”
毫无疑问,【灵猿戏雪崖】是一门足够强大的身法,但是要求也同样高,不谈灵觉,想要将这门身法的基础摸透,至少也需要炼气三层的实力,因为只在修为到达了炼气三层,才能够做到力透全身,方能通过内气,很好的控制住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也只有这样,他才有资格将这身法的基础练成,而现在,他只是炼气二层后期罢了。
当然,如果他想突破炼气三层,也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十八山盗给了他足够的丹药,虽然这些丹药中以普通的丹药为主,可是其中也有不少能够直接提升功力的珍贵丹药,其中以十八山盗的首领青蛟身上的丹药最为珍贵。
除了普通的益气丹,补气丹外,青蛟身上还有十一颗百灵解毒丹,七颗龙虎金丹以及一颗紫气小还丹,那黑衣女子身上的丹药并不多,但是却足够珍贵,五颗百灵解毒丹,三颗龙虎金丹和二颗紫气小还丹,其余山贼身上林林总总的也被他搜出来七颗百灵解毒丹,五颗龙虎金丹,却再也没有一颗紫气小还丹了。
当然,他也知道,在普通的山盗身上可搜不出这么好的东西。
不说紫气小还丹,单说那龙虎金丹,便是对他这种炼气一层的小武者来讲,都是极为有用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为武道修行的必要手段之一,即使是普通的武者,每个月也会弄个一两粒益气丹啊,补气丹之类的丹药嗑嗑,正是因为这些丹药的存在,这个世界的武学发展才会如此的迅速,在宁王府,益气丹,补气丹之类的丹药也是供应不断,而且比起他现在手中的益气丹和被气丹来,质量要好的多,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不过,龙虎金丹和紫气小还丹他却从来没有见过。
龙虎金丹是专用给凝气期武者冲击修为瓶颈使用的,蕴含着大量的精气,即使是普通的凝气期高手,等闲也很难得到,而紫气小还丹则更加珍贵,是御气境武者用来冲击修为瓶颈的,而其最为人称道的作用,便是凝气顶峰武者冲击御气境界时,如果服用紫气小还丹,便能够增加三成的成功机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紫气小还丹在市面上价值万金,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现在的王观澜当然不可能去服用紫气小还丹,以他现在的修为,身体强度,服下紫气小还丹唯一的结果就是爆体而亡,甚至,服用龙虎金丹也有相当的危险。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犹豫不绝的原因,王观澜给他留下的基础实在是太差了。
如果是放在像雾隐峡谷那般的危急时刻,他也不会多想,可是现在他已经接手益城,又在这周围布下了五行阵,安全得了保障,再要让他冒险,他的惰性却是上来了。
“算了,还是等等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是二层后期了,再等几个月,内气圆满,便能够进入炼气三层,到时候用内气将身体淬炼的结实了,再服用龙虎金丹,才是最合理的选择啊!”王观澜为自己的胆小寻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十颗淡金色的龙虎金丹和三颗紫气小还丹珍之又珍的收了起来,至于其他的丹药,则放回了原处。
“其实,提升实力,武道只是一方面而已!”王观澜从怀中摸出一件物什,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温热,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还差一点,便完成了!!”
他的手中,是一块半圆形的火红色的玉石,约有拇指盖大小,在王观澜的眼中,就像是一块半透明的火红色琥珀,正是因为像琥珀,不那么剔透,所以才会被十八山盗当成是一件次品的玛瑙放在了黑色袋子里,却不知道,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珠宝玛瑙,而是一件天材地宝,名曰赤炎晶。
这赤炎晶在诸多天材地宝之中并不出色,是最普通的货色,不过,所谓的普通也只是相对而言,天材地宝,即使是普通的,也是万金难求,普通人即使是得到了,也因为无法分辨而经常失之交臂。
如果不是王观澜的神魂经过一念生万法符的增幅,灵觉强横,也很难发现这块赤炎晶的异状。
这赤炎晶乃是于地底火脉之中经历千万年方才生成的火玉结晶,不仅仅其中蕴含着大量的火行元气,而且对于火行元气有着天然的亲和力,是制作火属性法器的最普遍材料。
当然了,这块赤炎晶太小了,用途也不是很大,可是对现在的王观澜却十分的适合,因为他的等级同样太低了,这一小块赤炎晶在他的手中,可以发挥极大的用途,对于提升他的实力有着巨大的帮助。
这几天,他一直试图用这一块赤炎晶制作一件法器。
法器,还是制作,听起来深奥的紧,他一个一阶的小术士便想要制作法器,说出去的话,肯定会笑掉别人的大牙,但是说白了,对王观澜来说也没有什么。
他又不是要做什么绝品法器,上品法器之类的,他要做的不过是一件最为基础的火行辅助法器罢了,甚至都不用改变这块赤炎晶的结构和模样,而是完全利用这赤炎晶的属性构建出来的,像赤炎晶这种天材地宝,即使不加工,也拥有许多神妙的作用,比如说能够加大对周围火行元力的感应,增强对火行元力的亲和力,将其佩戴在身上,施展火行术法来就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而其本身所蕴含着的浓烈的火行元力,对于火行术法的施展也拥有不错的加成作用,而王观澜所做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将赤炎晶原本就拥有的功能进行一次增幅罢了。
可不能小看这样的增幅,如果真的成功的话,那么,他施展火球术的消耗便会减少数倍,施法时间和术法威力则会上升,换句话,就是他搓火球的速度会更快,威力会更大,数量会更多,甚至,借助这件法器,他还能够施展出几道威力强大的赤炎之矢来,这术法的排名远在火球术之上,威力可不是普通的火球术能比的。
第十三章 逼宫
细细的金丝交缠在一起,构筑成一张小网兜,这小网兜的大小正好可以放下那赤炎晶,网兜的两边被一根细金线穿起来,变成了一根金丝项链,戴到了他的脖子上。
咝!!!
王观澜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已经成功了,但是,当他将这项链戴上,并且以灵觉与之沟通之后,那澎湃的火元波动,跳动着的热流,仍然是让他呼吸微微的一滞。
在戴上这项链的那一刻,王观澜甚至感觉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赤火炎龙旗中一般,当然了,虽然两者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可是感觉却如此的相似。
轻轻的抬声手,掌心向上,五指屈张,一缕淡淡的火焰在他的手心上空形成,很快便凝聚成了一颗细小的火球,随后是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在不长的时间内,他的身体周围已经汇聚了十几颗火球了,这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心念一动,这些火球迅速的汇聚起来,融成了一颗足有篮球大小的大火球,在王观澜的操纵之下,飞出了窗外,砸在一块青石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
足有两米见方的青石被火球炸成了碎块,四下飞溅。
“十四少,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四少,您没事儿吧!!”
这个火球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立刻惊动了小院中的所有人,天承天佑两人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察看情况。
“没事儿,我在试验一个新的法术,你们都下去吧!”
听了王观澜在试验新的法术,两个花狸卫眼中都闪过一种艳羡和了然之色,自从那日在安屯驿王观澜以阵法大破十八山盗之后,他们这些花狸卫也好,护卫也罢,都对王观澜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敬畏心理,这种敬畏的心理使得他们在面对周豹时,更加小心,也更加的恭敬,
下属的这种态度,倒很是满足了一下王观澜的虚荣心,说白了,他还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看到两人离去,王观澜继续试验着那赤炎晶的效果,这一次,细小的火焰出现在他的食指指尖,距离他的指尖不足半厘米,然后便是中指、无名指、小指和大拇指,很快,五根指头的指尖之上都出现了一颗细小的火球。
“如果哪天我把排名第一百二十三的爆炎火球术学会的话,岂不是可以玩五指爆炎弹了?!“他心中有一搭无一搭的想着,随着对武学与道法了解的越来越深,对于两者的区别他也越来越明白了。
武道,本质上是吐纳天地元气,将天地元气同化,化为自己的内气,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同化天地元气的过程,而无论是用内气打磨淬炼身体还是修炼各种不同的武学招式,说白的都是对于内气这种能量的运用,而道法则不一样。
道法,本质上是运用精神或者说是神魂力量操天地元气,道法操纵的天地元气是完全原始的,外在的能量元气,而不是体内的,因此,许多术士的身体很弱,却可以凭借强大的神魂力量做出无数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当你的术士阶位达到了九阶之后,神魂可以脱离**而自行生存,不生不灭,是为鬼仙。
当然,武学与道术相通的地方也有很多,比如说,道术之中对于精神力量锤炼的观想法和精神术,就如同武学的内气修炼法门一般,是一切的根本,没有强大灵敏精纯的神魂,多么神奇的法术,都只是笑话罢了。
正是由于道术是直接操纵天地元气,所以比起武道来,望上去更加的神奇,更加的诡异,因此,道术的掌控者,术士们,在普通人眼中,也比人人都能够成为的武者神秘许多。
王观澜现在懂得三种法术,一种是火球术,另外两种则是从黑衣女子和青蛟的法兵之上得到的赤炎之矢和金虹贯日,借助赤炎晶的力量,他现在可以施展出赤炎之矢,但是那金虹贯日,却是金系的术法,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无法感应和调动周围的金系元力,想要施展这门术法,还需要借助青蛟手中的那把法兵,不过可惜,那把法兵的质量只是下品法兵,强行施展金虹贯日一次之后,便废了。
“亲和力,天地元气的亲和力,看来,不仅仅我的内气属性倾向于火属性,连我的神魂之力也倾向于火,所以才能轻易的学会火球术,但是这金虹贯日,却是很难施展出来。
神魂力量对于天地元气的亲和力,是天生的,修炼不来,不过,一般而言,只要是术士,总会对天地之间的一种或者几种元气有着不同寻常的亲和力,就如王观澜,他对于火元气的亲和力便明显大于对于其他元力的感应,这一点,每一个术士在神魂力量觉醒的时候都能够发现,因为,神魂是骗不了人的。
有了这块赤炎晶,王观澜的位阶虽然低,但是却有了足够的攻击力,若是再配合他的刀法,相信,修为在御气境之下的人,没有人能够奈何的了他,再配合他的阵法,至少他认为,自己在这益城的安全,是有绝对的保证的。
“我把侯子寒赶出益城,摆明了是要独占益城的利益,不知道,那位野心颇大的三世子,会用什么后手来对付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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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少,顺和行的王大掌柜和兴合行的陈大掌柜求见!“
“顺和行,兴合行!”王观澜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王清,“他们来干嘛?!”
“他们想和十三少您谈谈凤尾草收购的事情!”
“凤尾草收购?那不都是你负责的吗,你和他们谈好了,找我做什么?!”王观澜眉头轻轻的一皱,本能的感觉到这里头有问题。
顺和行和兴合行,是益城最大的商行中的两个,平常除了做生意之外,主要就是收购凤尾草,因为这两家商行身后,都站着西南三省的豪门大家,越是这样的豪门,为了增强实力,武者就越多,武者越多,这需要的丹药就越多,当然,对凤尾草的需求也不会少。
不过,凤尾草收购这种事情在益城已经司空见惯,做了多少年了,王观澜虽然有给凤尾草涨价的打算,可是还没有付诸实施,甚至还没有对别人讲,当然也就不可能泄露出去,可以说,益城这段时间,除了换了几个掌柜,少了一个侯子寒之外,没有任何变化,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个掌柜来求见自己,就显得诡异了,本能的,王观澜想到,里面不会简单,果然,接下来王清的话便证实了他们的想法。
“是这样的少爷,益城的商行都觉得咱们凤尾草的价格太高了,希望能够比以往降三成,这么大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只能让您来做主,这两位掌柜,便是益城商行的代表!”
“什么,降价,降三成?!”王观澜差点没笑出来,“我说王清,你脑子没坏吧,这种事情还需要来问我,当然不能降了,你把那两人轰走,我不见!”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不是小的有难言之隐,而是小的最近听到一些不好的风声,因为未经证实,所以不敢禀告十四少,可是现在看来,这些传闻是真的了!”
“哦?还有传闻?这我倒是想听听!”王观澜来了兴趣。
“是这样的,十四少,您也知道,最近几年,益城的凤尾草每年的收成都很好,供应十分的充足!“
“这很好啊!”王观澜道,“难道人还想欠收不成?!”
“不是的,少爷,是我们的凤尾草积压的实在太多了,益城十几个仓库都已经堆满了,近两年,凤尾草的价格一直在下降,只是降的不怎么厉害罢了,现在这些人就是看准我们积压了太多的凤尾草,想和我们讨价还价!”
“这样啊!”王观澜似乎明白了什么,抹了抹鼻子,有些为难的道,“我记得,凤尾草晒干之后,药效至少可以保存三年是不是?!”
“是的,但是药效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三年的药草价格只有当年的三分之一!”
“嗯,这也不难理解,物以稀为贵,东西多了,价钱自然就下来了,那些掌柜也是这么想的吧?!”
“是的,他们就是这么说的,他们的手上也积存了不少的货物!”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另外,还有怒水河的码头也出了问题!”
“码头又怎么了?!”
“有些船老大觉得运费太低,想要提高运费!”
“提高运费?!”王观澜面上的笑容更盛了,这益城是靠凤尾草繁荣起来的,又靠着怒水河,因此要将凤尾草运出去,水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成本低,运量大,虽然说这怒水河的水流很急,可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直以来,怒水河的运费都是比其他的河流运费要高出三倍以上,而且现在的运费是半年前刚刚上调的,现在还要提高,显然是不合理的,再加上商行那边要降价,就算是傻子,也能够看出来这里头有问题了。
第十四章 涨涨涨
王观澜并不是阴谋论者,但是两件事情如此巧合的在同一时间发生,就不得不引起他的警惕了,虽然他还是搞不明白对方这是想干嘛?
“这样,你去告诉那两个掌柜,让他滚蛋,价格我是不会降的,还有,以后顺和行和兴合行的凤尾草价格上涨一成,去吧!”
“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王清有些为难的道,“少爷,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还有,你让他们给这益城里所有的商行代个话,今后我们宁泰将不会再负责凤尾草的运费,所有的运费要由他们自己承担!”在王观澜看来,卖了东西还要承担运费简直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他实在是搞不懂,堂堂宁泰商行为什么会接受这样不合理的条件,搞的好像是宁王府求着这些商行收购凤尾草一般!”
可怜那王清被王观澜弄的一愣一愣的,还待再劝的时候,王观澜已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只得将手中的一本帐册留下,无奈的退下。
“唉,好不容易有一个手下,竟然这么没用!!”王观澜抚着额头,暗自苦恼,王清留下的那本帐册不用看,他都知道会是什么内容,肯定是记载着益城大量的凤尾草积压卖不出去的数据,甚至还有可能计算出了将会产生的损失,想来这也是他王清犹豫不绝的原因。
益城之所以会如此的发达,宁王府的产业在益城会发这么大的收益,所有的一切,都是得益于凤尾草,一旦凤尾草卖不出去,那么,所有的繁荣都会化为镜花水月,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遍布益城的各大商行,便是决定凤尾草是否能卖出去的关键。
益城有许多商行,可以说,西南三州最有名的商行都在益城有分支,这些商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收购凤尾草,而商行的大小也与这些商行背后的实力有着密切的关系,对此,王观澜心知肚名,但是却也不怕。
“真是一个笨蛋,凤尾草掌握在我的手里,难道还怕他们翻了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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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真是太好了,这个小十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在王观澜骂王清笨蛋的同时,得到消息的王观潮同样也在骂王观澜不知天高地厚,拿着一张信签,王观潮仿佛发了情的公鸡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好了,这下子好了,他一下子便得罪了顺和行为兴合行,这两家商行一家背后站着黔州袁家,另外一家则是滇州木家,他们不但在黔滇二州有着惊人的实力,而且还是西南三州十大商行之一,得罪了他们,几乎就等于是断了商路,嘿嘿,我倒要看看,他想怎么把凤尾草卖出去!!”
“观潮,你舅舅他们煽动益城的商行要求凤尾草降价是你的主意吧!”就在他兴奋的时候,七夫人走了进来。
“是的,娘,其实那些商行早就想把凤尾草的价格降下来了,只是突然出了王观澜这档子事情,他们一直在观望,现在益城看似尘埃落定了,他们当然也想着为自己争取利益,我只是在后面推了一把而已!”
“你做事归做事,千万不要玩火啊,要知道,你舅舅他们能够有今天可不容易!”
“放心吧,娘,这些年来,仗着我们的关系,舅舅他们在益城也有不少的收获,虽然比不得那几家最大的商行,不过在益城也算是中游水平了,在益城还是有一影响的,再加上这一次是顺势而为,为难一下老十四,不会有事的!”
“为难老十四,现在王观澜可不是府里的庶子了,你没有听说吗?他不但是术士,而且还是什么阵法师,我听大管家讲,他的现在在府中的地位已经不晋于几位世子了,十八山盗和老三的贴身侍妾都栽在了他的手上,你有几斤几两,还为难他?!”七夫人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忧虑,或许在以前,他还想着让自己的儿子踩着王观澜上位,但是现在,随着王观澜的成长,她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她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也很清楚,明知不敌,还要硬去作对,那是极不智的行为,而现在,自己的儿子似乎正在朝着不智的方向前进,这由不得她不担心。
“娘,您不用担心,老十四现在是发达了,但是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他还是庶子,怎么可能和几位世子比呢,这一次是三世子和他打擂台,我只是敲敲边鼓而已!”
“这就好,潮儿啊,今时不同往日了,那王观澜现在算是彻底的翻身了!”说到这里,七夫人轻轻的一叹,走到王观潮的身旁,坐了下来,原本王观澜中了秀才,得到了益城的产业,她还想借着那侯夫人和三世子的手来和他斗一斗,教训教训他,可是现在,从管家那里得到了关于王观澜的消息之后,她彻底的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她还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不过,俗话说的好,儿大不由娘,王观潮对王观澜的怨恨究竟有多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现在唯一的愿望便是自己的这个儿子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娘,您放心,我没那么傻,明知道王观澜现在气势正盛还要往石头上碰,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好好好,我放心,你也小心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话究竟有没有被儿子听进去,七夫人叹着气离开了。
望着七夫人有些萧瑟的背影,王观潮狠狠的捏紧了拳头,心中暗自发誓,“王观澜,你给我带来的耻辱,我一定要千百倍的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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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尊大人,就是这么一个情况,那些商行想要凤尾草的价格降下来,码头的船老大们要提高运费,十四少那边不但不同意降价,还要把顺和行和兴合行的进价提了一成,而且还宣称,从此以后,宁泰将不再负责凤尾草的运费,两边正僵着呢!!”
益城县衙,一名年纪不大的青衣文士正在向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小声的禀报着,目光之中,满是兴奋。
“元康啊,不要那么乐观,他们再怎么斗,也只是西南三州内部的事情!”被称为县尊的中年男子正是益城的现任县令,姚一飞。
“哼,就算宁王府在西南三州一手遮天,可这天下,还是陛下的,还是大齐的!”那青衣文士显然有些不服气,语气之中,透着一股子愤懑之意。
“元康,你看,书生气了不是,这西南三州地宁王府的,也是大齐的,是宁王府替大齐镇守的!”姚一飞摆手笑道,“我们这些倒霉的地方官呢,唯一的作用就是维持一个平衡,上传下达便行了!”
“可您是县令,这地方上出了事情,你还是得出面啊,现在这件事情一方面是宁王府,另外一方面是各大商行,我看除了您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合适了!”
那姚一飞一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出面,出什么面啊,现在出事了吗?是有人作乱啊,还是有人造反啊,又没有人在外面敲鼓告状,我着什么急啊!”
“您是想等他们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收拾残局!”青衣文士元康听他这么一说,仿佛明白了什么,眼中流露出敬佩之意,“这样一来,无论是哪边,都要承您的人情了!”
“是啊,这帮人的人情可不好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以后我们的日子可能就会舒坦一点了!”姚一飞轻轻的抚着颔下的长须,微笑道,“元康啊,听说那宁王十四少今年进学了,也算是我文教中人了,有机会的话,你去与他接触接触,今后,我们很可能就要和他打交道了!”
“您就这么肯定,十四少能赢?那些商行身后,力量也不弱啊!”
“元康啊,你还年轻,有些事情看的还不透啊!”姚一飞轻轻的一笑,“那些商行身后的力量再强,也无法与宁王府对抗,而那王观澜,已经被证明是阵法师了,他对宁王府的重要性,绝不亚于那几位世子,甚至比那些世子还要重要,你说,在西南三州,谁会为了一丁点的利益去得罪宁王世子呢,更何况,这事情,还是他们先挑起的头!”说到这里,他问道,“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些商行开出的条件是他们背后的势力做的决定吧?!”
“应该不是,这些商行在益城都有自主权,价格的涨跌,他们还是有权力去决定的!”
“不错,你想想,如果是你的下属,在没有得到你的同意之下,为了一丁点的利益,借着你的势去和宁王世子对抗,你会怎么样?!”
“杀——!”“杀”字一出口,元康猛的醒悟了过来,“您是说——!”
“哼,这些商行的掌柜在益城的行事你不是没看在眼里,暗地里还不知道捞了多少的油水,这也是益城的凤尾草不缺,他们不虞交不了差,你看吧,要是哪天益城的凤尾草的收成锐钱,你看他们还能不能得意!!”
姚一飞能当这个县令,能力自然是没话说,在这益城三年里,却是把这益城里里外外都看的透了,别看这些商行在益城做的各种生意红红火火,但是其根本还是在凤尾草上,他们身后的势力,世家,豪门在益城投入了这么多的资源,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有源源不断的凤尾草供应,如果这一点得不到保证的话,就算是商行能赚再多的钱,也是没有意义的。
第十五章 蛮横的态度
益城,宁泰商行
这是益城最古老的商行,在益城开始种植凤尾草开始,这座商行便在益城着手处理所有与凤尾草有关的生意了,六百年来,一直都没有换地址,虽然经历过几次修整,但还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或许这座商行不是益城最豪华,最大的,但绝对是益城最有名,同时也是最有实力的商行,因为这座商行的后面,站着的是西南三州的统治者,宁王府。
因为宁泰行一直做的是凤尾草的生意,因此在开始的时候,只有在凤尾草的收获季节方才开来,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凤尾草的储存技术有了提高,宁泰行也随之储存了大量的凤尾草,生意不断,持续了整整六百年。
自二百年前,宁泰行一年三百六十多天中,除了盘点的五天外,从不关张,在凤尾草丰收的季节,这里更是人来人往,通宵达旦,彻夜不眠,可是今天,并不是宁泰行盘点的日子,宁泰商行却关了张。
黑色镌花的古旧大门紧紧的闭合着,但是在大门后面,却是热闹的紧,益城几乎所有商行的大掌柜都齐聚于此,除此之外,还有益城码头上行船的船老大们,林林总总竟然有近五十号人汇聚在这宁泰商行的大堂之内。
王观澜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感到一头的雾水,他来益城已经整整一个月了,一个月来,益城已经因为凤尾草价格与运费的事情已经闹翻了天,而他这个宁泰行的实际掌权人却一面未露,十分的逍遥!
宁泰与其他商行之间一直僵持着,越来越多的凤尾草积压下来,已经形成了明显的滞销现象,因为没有生意,码头上近六成的船也都停运了,整个益城,处于一种诡异的僵持状态之中,直到五日前,宁泰行将十大车新鲜的凤尾草运往宁王府后,事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这个时候押运十大车的凤尾草,意义有些不一般啊,要知道,益城宁泰行每年除了要向宁王府交纳一部分收益之外,也要负责宁王府凤尾草的供应,但是供应量其实并不多,一年也就一车而已,一大车的凤尾草足够宁王府用一年还有节余的了,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下子押运十车,足够宁王用十几年的,虽然说这凤尾草的药效最多只能够保持三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效会渐渐的消失,但是如果提前将其制成丹药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即使的普通的丹药,药效也能够保存十年以上,一些高级的丹药,甚至能够保存百年以上。
因此,宁泰行的这一举动,被看成是在向宁王府寻求支持,当然了,十车的凤尾草,就算能从宁王府那里得到支持,这支持也不会太多,手笔太小了,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但是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在僵持之中,宁泰行首先出招了,要知道,处于僵持平衡之中的双方,任何一点小动作,都有可能打破原本就脆弱的平衡,所以,在得知了宁泰行的动作之后,益城几乎所有的商行都动了起来,从各方面给宁泰行施加压力,想要迫使王观澜出面谈判。
当然,这也是这些商行没有办法的办法,王观澜与他们之前所遇到的对手完全不一样,在许多时候,他根本就不给你们与他对抗的机会,甚至连面都不跟你见,就像是这一次吧,商行派出代表,想要和他商谈药材价格的事情,被他打发了王清一句话挡了回来,商行觉得受到了侮辱,被蔑视了,回来之后,便开始联合抵制宁泰行,这近一个月来,宁泰行的凤尾草是一棵也没有卖出去,换成是其他人早就急了,可是王观澜偏偏不急,理都不理,仿佛宁泰行不是他开的一样,至于怒水河上那些船老大要涨运费的事情,他做的更绝,直接一句话便改变了运货方,彻底的将这个包袱扔给了各大商行,各大商行当然不会同意,可不同意归不同意,王观澜却根本就不搭理他们,使得他们有着千般的手段,也无处施展。
五天前,王观澜向宁王府运凤尾草,他们知道这是王观澜出招的预兆,再也坐不住了,终于开始串连起来,联合船老大,运用了种种的手段向王观澜施压,怒水河上六成的船停了,大量的货物积压在码头运不出去,益城的商铺停半了八成,现在益城的人连买根葱都要跑遍整个县城,还不一定能买的到,这样的情况下,首先坐不住的是县尊姚一飞大人,身为县令,益城的老父母,当然不能仍由益城变成死城,终于亲自出面,促成了今日的会面。
王观澜可以不给商人的面子,可以把一城的商行都晾在码头喝西北风,但是身为读书人,又是宁王府在益城的代表,却是不能不给姚一飞这个县令的面子,所以,今天也就勉为其难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王观澜的出现,让早已经积了一个多月怒火的人们,似乎有了发泄怒火的地方,望着这位年纪轻轻,看起来仿佛是一个好欺负的瘦弱少年模样的王府十四少,一个个的目光都显得有些不善。
“我不喜欢他们的目光!”王观澜看着这帮人,面上闪过一丝讥诮的笑容来,“看起来,好像是在逼宫啊!”
“十四少,看起来,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大好办啊!!”姚一飞同样感觉到了堂中的气氛,身子微微向王观澜凑了过去,小声的说道。
“老父母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学生自会妥善解决!!”王观澜微微道。
“好,能妥善解决最好!”姚一飞点了点头,身为本城的县令,他当然也不希望出这种事情,毕竟他是这座城市名义上的掌管者,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对他的考绩也是有影响的。
“好了,各位,都静一静,静一静!!”看到人都到齐了,堂下还是一片吱吱歪歪的噪杂的声音,王清走到堂前,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叫道,“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
堂中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目光也都集中到了端坐在椅上的王观澜身上,至于王观澜身旁的姚一飞,则被选择性的忽视了。
“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十四少也来了,大家究竟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可以和十四少商量!!”青衣文士元康一直侍立在姚一飞身边,看到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便当仁不让的道,毕竟今天这次会面,乃是县衙发起的。
对于县衙主持这次会面,王观澜也没有什么异议,等到元康说完,下面又是一阵嘀嘀咕咕的声音,似乎是在商议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又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见一名胖胖的中年男子慢慢的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这个胖子看着有些眼熟啊!”王观澜看着走出来的胖子,觉得自己仿佛在哪里见过这家伙一般。
“这是宁泰行原来的大掌柜,翁定舒!!”看到王观澜面上闪过疑惑的表情,王清连忙凑上去道。
“哦!!”王观澜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胖子就是自己刚来益城时见的那十个掌柜之一,也是后来决定离开的三个掌柜之一,原本自己以来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想不到竟然出现在这里,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再看看他一脸飞扬的表情,王观澜就有一种对着他的脸踹上一脸的冲动。
“翁定舒见过十四少!”这胖子摇摇晃晃的走上前来,倒也没有失礼,不过那语气,那表情,却真的让王观澜十分的恼火。
啪!!!
只见王观澜一抬脚,一道白影便从他的脚上飞了出来,急速的向那胖子射去,那胖子身形肥大,本身只是为了养身而练过几种粗浅的内功而已,哪里能够避的过王观澜刻意的一脚呢。
于是乎,那道白影正中翁定舒的面门,巨大的力道将翁定舒肥胖的身体打的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惯在地上,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砸地声,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
数十双眼睛都愣愣的望向两个地方,胖子躺着的地面和翘着一只脚的王观澜,王观澜不仅仅是脚翘着,还没穿鞋,他的鞋正印在那翁定舒的面上。
王观澜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翁定舒,面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来,扫了一眼一脸愕然的众人,“我不想和这个王八蛋谈,你们换个人来谈吧!!”
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一阵骚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排众而出,这一次,是一个小老头儿,有些瘦弱,态度比起翁定舒来完全是两个模样,一脸的晦气,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别害怕,我不认识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王观澜温和的道,“我只是看那个二五仔不顺眼而已!”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那个胖子,“还不把他拖下去,放在这里挺尸啊!”
话音未落,天承与天佑两人便闪到胖子的身旁,将他拖了下去。
“好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望着这个看似瘦弱的老者,王观澜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冷意,兴和行的王大掌柜王贵喜,可不是能够被一只鞋子吓到的人物啊!
王观澜在观察王贵喜,却不知那王贵喜心中也在暗自嘀咕,暗道这位十四少当真不简单。
为了这一次会面,益城的各大商行做足了准备,甚至针对每一个步骤和细节都进行过推演,而翁定舒,则是关键的一环。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王观澜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弄出这么一出来,一下子将他们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无论是计划,布局,第一步总是最重要的,可是这第一步还没有迈出去,脚就被人砍了,如果是在别的场合,他甚至都有一走了之的冲动了,但是现在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之下,他已经退无可退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他们的计划很周密,一帮子人也十分的团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益城这么一个小地方,他们这一帮子人团结起来,会有多大的力量。
第十六章 群情激愤
“此次前来叨扰十四少和县尊大人,实在是迫不得已!”王大掌柜lù出一脸苦恼的神sè来,“实是因为我等的生意再也无法维持下去了,因此想向十四少求个情,能够把凤尾草的价格降上一降,也好让我等有个活路!”
“哦,这话说的倒是新鲜,你仔细说来听听!”没等姚一飞说话,王观澜便摆了摆,lù出一副有兴趣的模样。
王大掌心中一紧,却也不慌张,一番说辞娓娓道来,直说了小半个时辰,王观澜越听越古,怎么事情搞的好像他前世那些垄断部门开涨价听证会一般,只是这些人准备的要比那些听证会详细多了,充分多了,有诚意多了,至少不会拿几本坏帐来当注册会计报表。
那老头儿也不急,缓缓的把一切的情由说完,略显局促的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些不安和紧张。
“装,你就装吧!”王观澜看着这老小子的表现,心中暗骂老狐狸,面上那缕微笑也随着他的话语渐渐的冷了下来。
“你说完了?!”沉默了一下,王观澜问道,“没有什么再补充的了?!”
“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情况!”王老掌柜安静的道,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却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
“讲的不错嘛,有理有据有节,数据鲜明,理由充分,分析充足,很不错!”王观澜点着头道,看起来仿佛是在赞赏一般,这时,绿荷拿了一双新鞋帮他换上,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不过,我不同意,凤尾草的价格我不会降,一个子儿也不会降还有顺和行和兴合行,你们在别的地方进货我不管,你们想要在我宁泰进货,价格必须加一成,就这么定了!”
说完之后,王观澜很干脆的抬tuǐ起身,对着县令姚一飞笑道,“县尊大人,我昨儿刚弄了点好茶,一起品品如何?!”
饶是姚一飞是个老江湖了,对王观澜这种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也有些愕然,愣一下了,便苦笑了起来,“好啊,早就听说王府的云里青是天下一绝,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说完也跟着王观澜站了起来,两人竟然就这么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站住!”
一声急吼,从堂下传来,这声音是如此的突然,如此响亮,把王观澜吓了一跳,更不要说姚一飞这个半大老头儿了,说实在的,姚一飞虽然觉得王观澜在乱搞,但是也没有想到这堂下的一帮商人里面竟然真的有人胆子这么大,敢在这个场合吼这么一嗓子。
王观澜笑了,只见他转过头来,看着跳出来的中年男子,柔声道,“你是哪位啊?!”
中年男子刚才冲动了一把,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跳起来,心里也有些慌,再看王观澜这个诡异的态度,面sè涨的通红,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十四少,他是林清民,枣阳林家的二爷!”
“枣阳林家?!”王观澜的目光变的奇异了起来,枣阳是滇州的一个小县城,林家在枣阳原本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贾家族,只是因为二十年前,林家的一个女儿入了宁王王必成的眼,成了王必成的shì妾,林家才开始了腾飞。
那个林家的女人,便是宁王府的七夫人林玉姬,这个林清民是林玉姬的二哥,也就是王观潮的舅舅。
据他所知,林家虽然借了林玉姬的势,近些年来有了极大的发展,但是限于林玉姬的身份,这种发展终究还是有上限的,所以,这林家的势力只是限于枣阳县,在那个小县城里称王称霸。
当然,身为一个新兴的家族,天然都存在着一种扩张的yù望,这并不是由某一个人决定的,而是由群体的意志决定的,就如资本家对利润的追求一般,是无止尽的,正因为如此,枣阳林家一直想对外扩张自己的势力,虽然没有实质xìng的进展,但是凭借着各种关系,他们的触角也从枣阳伸了出来。
益城是宁王府的地盘,原本由三世子掌管,林家便通过林玉姬的关系,将自己的生意安插在了益城,当然,这只在益城开了个小商行,并没有太多的实力,别的商行吃肉,他们喝点汤而已。
这样的局面,看似不错,但是对于林家这么一个处于发展期中的家族来说,这显然是不够的,他们还有更大的野心,想要更进一步,而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想要更进一步,关键还是在宁王府,看林玉姬和王观潮在宁王府的地位。
如果说以前他们还可以凭借宁王府的关系在益城这块蛋糕上面分一杯羹的话,那么,当得知王观澜将掌控益城之后,林家便明白,益城的利益版图之上,将不会现有林家一份了,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林家并不介意在益城大闹一场,既能够看看王观澜的笑话,又能够博取三世子的好感,从而在其他的地方得到一些补偿,甚至得利。
所以,在这一个月里,林家跳的最凶,他们的商铺虽然小,但却在一定的程度上代表着三世子的意愿,而三世子掌控益城多年,积威甚重,再加王观澜来到益城所展现出来的怪异手段,让他们产生了危机感,一来二去,便形成了现如今的局面。
看林清?不说话,王观澜眯起了眼睛,“你的胆子不小啊,一声令下,便叫住了县尊大人和本少爷,现在又站着不说话,耍我们呢?!”
“呃,不!!”王观澜这话说的严重,直接将林清?吓出了声儿,“在下,在下不敢,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两位来做决定,所以方才斗胆,请两位大人恕罪!!”这林清?也是一个人物,回过神来之后,强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话说的却是越来越顺溜了,说到最后,竟然渐渐的tǐng起了xiōng膛。
“不错,两位大人,不是我们不识好歹,实在是凤尾草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我们现在每卖一份凤尾草,都在亏钱,现在十四少不但要涨价,还要将运费压给我们,我们这些商行本小利微,实在负担不起啊!!”既然有人做了出头鸟,附合的人自然也就多了,顿时,下面涌起了一阵阵的叫苦声,那帮子船老大也跟着鼓噪了起来,吵嚷声不觉于耳,整个大堂变的跟早集时的菜场一般,混乱而无序。
王观澜的眼睛眯了起来,目光扫视了一周,最后,将目光定在了王大掌柜的身上,“如果我坚持不降价,不再负担运费,你们又能如何?!”
“这?!!”王大掌柜心中一突,听出了王观澜的语气之中别样的意味,顿时有些踌躇了起来,原本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这话是咽了下去,但在场的可不止他一人,看到王大掌柜低着头不说话,早有不耐的人跳将了出来。
“如果凤尾草不降价的话,那我们商行将不会再从宁泰进货了!”
“不错,不进货了,进多少亏多少,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钱来填!”
“就是,就是,还要将运费加到我们头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算是宁王府,也不能这么霸道啊!”
“对啊,现在已经积了那么多的凤尾草卖不出去,再存下去,可都要失去药效了,到时候,变成一废草,还有谁会要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定要降价!”
“不降阶就不收了!!”
…………………………
…………
群情jī愤,什么叫群情jī愤,这就叫群情jī愤,这些益城的商行掌柜,一个个的都像是受了气儿的小媳fù儿一样,叫嚷了起来,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意思,当然,他们虽然不会蠢到和王观澜动武,虽然这下面七嘴八舌的,但是这意思却表明的很清楚了,如果不降价,那么,他们将不会再从宁泰购买凤尾草,让宁泰的凤尾草全都积压在那里,直到失去药xìng,一文不值为止。
姚一飞有些担心了起来,这只老狐狸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些商行将要对王观澜施压的手段,却绝没有想到王观澜会是如此二百五的xìng格,根本就没有任何诚意和这帮商家谈,连一丁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一下子便把局面弄到了图穷匕现的时候,现在,益城的商行开始出招了,就看王观澜怎么反应了。
作为益城的县令,他是真的不希望双方决裂的,要知道,益城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凤尾草的生意撑起来的,如果凤尾草的生意出了事情,必然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这一个月来益城的状况便是最好的注解,没有凤尾草的生意,外地的行商便不会来益城,这些行商不来益城,益城就没有人气,连带着酒楼、客栈、饭庄的生意都一落千丈,而原本热闹的码头也变的冷清了下来,再加上这些商行做梗,一些关系到百姓日常用度的用品也都开始缺乏起来,益城已经陷入一种萧条的状态之中,这也是他今天为什么亲自到来的原因,目的就是为了促成双方的妥协,和解,同时,他还希望这种妥协和解能够在一种和和气气的情况下进行,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整个大堂就如同火药桶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爆开来。
现在这种群情jī奋的样子让他有些难以把握,于是将便目光投向了王观澜,“十四少,你看这事儿闹的,要不,就再谈谈吧,没有必要和生意过不去,不是吗?!”
这就是在劝王观澜了。
C!。
第十七章 分担
别人的面子能不给,这位县令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所以听到姚一飞发话,王观澜便点了点头,“好吧,本来是不想和你们谈的,既然县尊大人让我和你们谈,我就和你们谈谈!”
这话听的姚一飞十分的舒坦,看着王观澜的目光顿时顺眼了起来。
“王大掌柜,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我也听了,不外乎就是因为近年来益城凤尾草连年丰收,远远的超过了需求,你们收的药材卖不出去了,价格下滑,所以想要药草降价,控制成本,减轻压力,是也不是?!”
“是!!”王大掌柜心中一凛,他刚才洋洋洒洒的讲了半年,核心意思却正是王观澜刚才说的那一句话,看王观澜轻描淡写的讲出这段话,他心底深处那缕不祥的预感更加浓烈了起来,因为王观澜这个态度显然是有备而来。
“好,那我们就来说说这个成本问题,你们觉得药卖不出好价钱,想要降价,可是我们宁泰每年种植凤尾草的成本却是不变的,而且随着连年丰收,需要招收的工人越来越多,这成本还是上升的,原本给你们的价格已经很低了,我们的成本压力也很大,如果价格再往下降,那宁泰的凤尾草是种多少亏多少,还不如不种!”
“这——!”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插话了。
“哦,有建议,好啊,说来听听!”王观澜见说话的人是林清?,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发作。
“人手问题,我们可以帮宁泰一起分担!,断云山谷内有六十里的凤尾草,种植与收割的确是一个大的负责,让宁泰一家去做,压力的确是大了一点,我们其他商行都不缺人手,不如,宁泰分出来一部分份额,租给我们这些商行来做,十四少您看如何?!”
这话一说出来,一众商行的掌柜的呼吸立马变的急促了起来,把断云峡谷内的一部分凤尾草租给各大商行,亏他能想的出来。
别听刚才王大掌柜说的那么悲惨,仿佛各大商行被挤兑的快要破产一般,真实的情况他们心里有数,所谓的凤尾草丰收范围也仅限于西南三州而已,要知道,这些商行都是西南三州各方势力的代表,开始收购凤尾草的最终目的是供应各方势力使用,多余出来的那部分才会被他们拿出去卖,赚到的钱财一方面维持商行的经营,另外一方面则像益城的产业一般,要交给主家。
但由于各方势力的侧重点都是凤尾草的使用,所有,要求他们上交的那部分收益也只是象征意义上的,并不多,所以,基本上可以说,到最后,赚的钱都是他们自己的,这几年来,虽然因为凤尾草丰收,价格下跌,但是架不住这玩意儿的需求量很大,要知道,这些商行都只是分支机构,都是有总部的,最大的顺和行和兴合行的生意遍布整个大齐王朝,这凤尾草在西南三州以外的价格可是在西南三州的数倍,而一些较小的商行,则将自己剩余的凤尾草卖给顺和兴合这样大的商行,从中赚取差价,这些年来,可以说是赚的钵满盘满,这还是直接向宁泰行收购药草的收益,若是能够直接从宁泰行的手里租一部分药田来种的话,直接产销一条龙,那还不赚死,而且,这件事情如果成功的话,自己也算是立了大功了。
因此,这帮子商行的掌柜都激动了起来。
王观澜感觉到了众人心情的变化,不禁有些好笑,这帮人脑子进水了,尽想好事呢,看着始作俑者林清?,成功挑起了众人情绪的他,已经没有了初时的紧张,显得自信了许多,腰也挺直了,脸也抬正了,目光之中,竟然还有一丝挑衅的意味。
轻移脚步,王观澜慢慢的走到林清?的面前,把林清?弄的又是一阵紧张,生怕自己会像翁定舒一样被他无故的踹上一脚,气势不禁一滞,但是随后,又强顶了下来,梗着脖子,死盯着王观澜,竟然做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别害怕,别紧张!”王观澜在他的面前踱了两步,柔声说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对着他的脑袋比划了两下,似乎是在和自己比身高一般。
论年纪,王观澜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半大孩子,身形还没有张开,再加上早些年一直在读书,所以显得瘦弱了一些,近期因此修炼武学,壮实了一些,但是改观并不是很大,而林清?已经四五十岁了,正值壮年,按理说应该比王观澜高大的多,可是他却是那种偏瘦小型的身材,王观澜这么一比划,才发现,这厮竟然和自己差不多高。
“林掌柜,年纪不小了吧?!”
林清?一愣,旋即道,“在下今年四十有二,不知十四少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不过就想就着你刚才的话问你件事儿!”
“请讲?!”
“你的年纪这么大了,又如此的瘦弱,想来身体不会太好,想来无法应付你那几房如狼似虎的美娇娘,压力很大吧?不若这样,把你那几房美娇娘租给在场的各位用用,也让大家给你分担分担压力,你看如何?!”
“呃!!!”
林清?绝没有想到这位传说中饱读诗书,有着秀才功名的王府十四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当时就僵在了那里,在场的各大商行掌柜也呆住了,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产生了幻听,旋即,便爆出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有趣有趣,这倒也是一个办法!”
“对啊对啊,哈哈哈哈哈哈!”
………………………………
…………
虽然说大家是在同一阵营的,但是男人嘛,有几个是正经的,一听这话,顿时都止不住的狂笑了起来,其间有几个本就与林清?不睦的掌柜笑的更是大声,巨大的声浪传的老远,让在商行外面伺候的各家仆以为自家的老爷已经和宁泰行达成协议了呢!!
“你,你,你——!”
林清?的脸已经涨成了青紫色,手指颤抖,指着王观澜,竟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看你,我就说嘛,你的身子骨不好,还是回家多休养休养,多让大家帮帮忙,助人为快乐之本嘛,大家说是不是啊!”
“哈哈哈哈哈哈!!”
堂下又是一阵大笑,林清?则羞恼的一挥袖子,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宁泰的大门,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好了好了,都不要笑了,玩笑到此为止!”
等到堂下笑了一会,王观澜伸出手,将笑声平息了下来,“碍眼的人既然走了,那就谈谈正事吧!!”
看着堂下渐渐止住笑容的众人,王观澜道,“你们都认为价格凤尾草的价格太低,赚不到钱,是因为连年丰收,积压的库存太多的原因,是不是?!”
众人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果然是真的啊!”王观澜露出开心的笑容,“不过,用降价的方式来降低成本,也不是一个好办法,毕竟价格总是有底的,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也是需要成本的,价格降的太多,终究还是要亏的,所以,我就想了个好办法?!”
好办法!!
王大掌柜心中的不安更盛,微微抬头,看着王观澜脸上的微笑,一股子冷意涌上心间。
“大家跟我来吧,我让你们看看我的办法!”王观澜对着众人招了招手道。
众人一脸的不解,都跟了上去,突然,那王大掌柜开口了,“十四少,我们顺和行就不去了吧?~!”
“什么?!”王观澜停下了脚步,“王大掌柜,什么个意思啊?!”
“老朽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十四少说的也有道理,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有些事情,大家各自克服一下也不是不行,所以我顺和行愿意接受十四少报的价格,并且愿意承担未来的运费!!”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各家商行的掌柜们都以一种要吃人的目光望向王大掌柜,王大掌柜也有些不自在,老脸一红,但是却用一种企盼的目光望着王观澜。
“王大掌柜是聪明人啊!!”王观澜感叹了一句,“不过,你不觉得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吗?我给过你们很多机会,很长的时间让你们去反思,可是你们今天还是来了,既然来了,那么总归要把事情办了,你说是不是!”
“这……!”王大掌柜不再说话,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无奈甚至绝望。
“走吧,都看看去吧!!!”
尽管听出了两人对话之中似乎藏着玄机,不过一众掌柜一时之间还无法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一骨脑的跟在了王观澜的身后。
带人转到了宁泰的后堂,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一扇大门,推开大门,便是宁泰商行的后场。
这后场其实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就像是王观澜后世的足球场一样,不过却要比足球场要大,大了两倍不止,是专门用来晒凤尾草的,只是,今天的晒的凤尾草的数量似乎多了一些。
巨大的广场上,堆满了凤尾草,这些凤尾草堆成了高高的垛子,将整个场地全部占满,场面壮观之极,这一众掌柜虽然天天和凤尾草打交道,但是一下子面前出现了这么多的凤尾草,还是第一次见到,最让他们感到惊恐的是,在这场地上,还有数十名仆役正在向这些凤尾草上洒着火油。
“十四少,您这是……!”
第十八章 干什么都比种草强
“凤尾草实在是太多了,多的大家都不想要了,那还留着干什么呢,都烧了吧!”王观澜扫了一眼惊恐的众人,“这场上一半的凤尾草是今年新丰收的,还是附近两个大仓里面积存的去年的凤尾草,对了,另外还有十四个仓库也是一样,因为太多了,这个场子装不下,所以就没搬过来,不过,不用担心,那十四个仓库会一起点火的!”
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唯有那王大掌柜,一脸的惨白,仿佛看魔鬼一般的看着王观澜,突然之间,他吼了起来,“十四少,你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我逼你们,这是哪里的话呢?!”王观澜悠悠的道,“你看啊,你们觉得价格太高,赚不到钱,我觉得价钱太低,也赚不到钱,你们不能强迫我以低价出货,我也不能强迫你们以高价入货,强买强卖是不对滴,我想,在县尊大人的治下,是绝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可是,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不是,所以啊,我就想出了一个点子,既然货太多了,越卖越亏,那不如把货都烧掉,不亏不赚也不错啊,你们说是不是!”
全场哑然,但是有反应快的顿时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那表情变的跟王大掌柜一样苍白,“十四少,你不能这样啊,我愿意以原价进化,愿意以原价进货,我愿意承担运费!!”
“对,我们愿意承担运费,我们愿意——!”
“呼——!”
一根火把被王观澜丢到了凤尾草堆上,数十名围在周围的宁泰商行的伙记也随着将火把丢入凤尾草中。
干草遇上了烈火,又有火油助兴,那火焰一下子便起来了,很快便将整个场地吞噬。
“不——!”那王大掌柜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大吼一声,身体一僵,双眼一黑,竟然直直的往后倒去,当场急昏了过去。
“不,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人群之中,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肥大的身形竟然直向那火场冲去,仿佛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将火焰扑灭一般,但诡异的是,就在距离火场约一丈远的地方,身体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回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直到这个时候,在场众人才反应过来另外一件事情,在这熊熊的火焰的炙烧之下,他们距离这么近,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热量传来。
“这宁泰处于益城最热闹的地方,凤尾草的量又大,这么一烧,若是控制不好,便会酿成火灾,所以我就在这场地的周围布置了一个阵法,隔绝了这里的火焰,也省得出现误伤的事件,让县尊大人为难啊!!”
姚一飞深深的看了王观澜一眼,仿佛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年轻的王府少爷一般,“十四少想的周全,有心了!”
“十四少,您放我们一条活跑吧!!”
扑通一声,一名中年男子对着王观澜跪了下来,然后第二,第三,很快,益城所有的商行掌柜都跪了下来,只余下那十几名mō不着头脑的船老大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围跪倒的一片人群,不知道该跪还是不该跪。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烧我家的凤尾草,关你们屁事啊!!!”王观澜眉尖一挑,lù出不悦之sè。
熊熊的火焰越烧越烈,焰光冲天而起,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一般,只是向上烧,而无法向四周蔓延,在宁泰行的后院形成了一根巨大的火柱,高约十丈,顿时便将整个益城都惊动了,而随着这火柱的出现,另外十四处仓库也在同一时间燃起了熊熊的大火,一时之间,益城被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
“想不到感觉还真不错呢,这和资本家往海里面倒牛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越来越盛的火光,将王观澜的面庞映照的通红,嘴角泛起的那一丝讥笑,这缕笑容,看在一众掌柜的眼中,就如同魔鬼的微笑一般,让人胆寒,让人恐惧。
“好了,天承,请这些掌柜们出去吧,跪在这里,像个什么样子!”王观澜道,再也没有看那一众掌柜的一眼,“县尊大人,请吧,茶已经泡好了!”
“呃,好,好!”县尊姚一飞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喝茶,喝茶!!”
………………………………
………………
“完了,全完了!!!”
在场的几十名掌柜是被天承带人硬请出宁泰的,即使被一个个的拉出来,抱出来,拽出来,一出宁泰的大门,他们无一例外的都瘫倒在大门口,再也不肯起来。
于是乎,便出现了让整个益城居民感到奇异无比的一幕,平常一个个眼高于顶,目无余子的商行大掌柜们现在全都仿佛死狗一样的瘫在宁泰的大门口,与宁泰后场传出来的火光相映成趣。
宁泰商行后院的一间静室之中,茶香四溢。
不过这宁王的云里青虽然是天下闻名的好茶,姚一飞却无心细品,今天王观澜的行为出乎了他的意料,身为益城的县令,他必须细细的思考着今日之事所可能带来的后遗症。
王观澜这一把火,可以说烧掉了益城所有商行的命根子,可以说,今日之后,益城至少有九成商行的掌柜会上吊,剩下的那一成也离破家不远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之前也提到过,这些所谓的掌柜、老板,其实都是在替人打工的,他们背后站着的都是西南三州的各方势力,把他们放到益城来,赚钱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确保自家势力凤尾草的供应,以前,因为凤尾草的产量颇丰,根本就不虞缺货,所以这些掌柜的在益城作威作福,sī下克扣,这些势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这里来。
王观澜的一把火,不但烧掉了益城宁泰商行所有的库存,最要命的是,还将刚刚收割上来的凤尾草也一并烧掉了,现在这个时节,正是凤尾草收获的季节,往年这个时候,益城应该是迎来凤尾草的丰收,最为热闹的时刻,宁泰行的生意也是最高峰的时候,可是现在呢,他很清楚,王观澜是真的不想再做凤尾草的生意的,至少今年,宁泰行不会做这桩生意的。
身为益城县令,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整个西南三州在未来的一年里,凤尾草将会短缺。
虽然说各家的凤尾草都有存货,可是凤尾草的药效是会流失的,因此,各家的存货都不会超过一年,益城是西南三州唯一产凤尾草的地方,今年断货了,而各家的货又存不够一年,根本就不用想,明年凤尾草肯定短缺,凤尾草短缺就意味着武者修炼所用的丹药短缺,这也就意味着各大势力都要吃老本了,这也就罢了,毕竟各家的老本都蛮厚的。
可是王观澜在此之前的一个动作却不得不引人深思,让人忌惮无比,他在烧光凤尾草之前,向宁王府送了十年份的凤尾草,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认为这是他在向宁王府寻求帮助,现在呢?这哪里是在向宁王府寻求帮助啊,这明明就是他在示威,先保证了宁王府十年的凤尾草供应。
十年啊!!
他这是告诉所有的人,宁王府在十年内都不会缺凤尾草,也就是说,十年内宁王府都不会因为凤尾草而找他的麻烦,那么,你们呢?你们的存货够十年吗?
如果不够的话,那么,一旦真的和王观澜僵持起来,王观澜拼着几年不种凤尾草,那么,各家势力的老本都要蚀光了。
这是各家所不能容忍的,也无法接受的。
而身为益城的县令,姚一飞也不能接受这种情况,所以,一边喝着茶,他一边想着怎么和这位不按常理出片的王府十四少说情。
“怎么,我看县尊大人您心神不定,可是在想凤尾草的事情?!”见姚一飞目光闪烁,时时失神,王观澜便笑了起来,“不必担心,我不过是敲打他们一下罢了!”
“敲打的好,敲打的好,这帮子商贾,有了一点钱,就不知道把脸放在哪儿了!”姚一飞一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敲打敲打他们,他们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呢!”
“哼,想给我下马威,也不照照镜子!”王观澜冷笑道。
“十四少,你真的把今年的凤尾草和库中存货全都烧了?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钱?我缺吗?!”王观澜听出了姚一飞试探的意思,眉头一挑,lù出了一脸不屑之sè,“这益城按照往年的规矩,每年只需要向王府缴纳十万两银子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刚刚在十八山盗身上发了一笔横财,十万两,毛毛雨而已,我现在又没有多少人要养,哼哼,真的要和我玩的话,我就慢慢的和他们耗,看谁能耗的过谁!”
说到十八山盗,姚一飞也不禁叹息了起来,“这十八山盗纵横西南三州十数年,最终还是栽在了十四少的手中,十四少为我西南三州除一大害,功德无量啊!”
“呵呵,举手之劳罢了!”王观澜难得的lù出了谦虚的表情,县尊大人,你说,这断云山谷里方圆六十里的种的草是不是太多了,要不,明年我就给他留个十里二十里,多留点地盖个大大的庄园,对了,还要挖个湖,湖要挖大一点,养点野鸡野鸭什么的,到时候还能吃肉,可比种草强多了,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C!。
第十九章 画饼 刺杀
宁王府中王观潮等人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南华城最大的酒楼中摆宴,庆祝三世子的二十六岁生日。
消息传来的时候,整个宴席都静了下来。
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清晰可闻。
“什么,全都烧掉了?这怎么可能,他疯了吗?!!”最先出声的是王观潮,他的脑子根本就转不过来,先是不信,随后就以为王观澜疯掉了,这么疯狂的事情也干的出来。
几百万斤的凤尾草啊,那得值多少钱,就这么一把火烧了个精光,难道他就不心疼吗?
“啪!!”三世子猛的一拍桌子,面前的酒杯被他拍了个粉碎,面sè铁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应该想到的,应该想到的,他送十年份的药材绝不会是没有原因的,也绝不会是为了讨好王府,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好小子,好果断的手法,好毒辣的心肠,好,非常好!!”三世子心中恶狠狠的想着,如果不是顾忌着在场的人多,有这么多双的眼睛看着,他早就一把把面前的桌子掀翻了。
“三哥,这消息不会是真的吧,王观澜难道疯了!”
“不是他疯,是你蠢!!”三世子猛的抬头,狠狠的瞪着王观潮。
王观潮被他这有如实质的目光一瞪,心中大骇,连退好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顿时,汤水四溅。
“没用的东西!”三世子看了一屁股坐到地上的王观潮一眼,仿佛在看一件什么厌物一般,lù出一脸的厌恶之sè,拂袖而去。
主角都走了,这酒宴当然也是散了,在议论纷纷之中,这个震憾xìng的消息也四散了出去,是夜,整个南华城,都处于一种sāo动不安之中。
……………………………………
………………
“烧了,真的烧了,这小子当真下的去手啊!!”宁王府,王必成手中拿着一封信签,静静的看着,面上闪过一缕奇异的神sè,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王爷,十四少将益城的凤尾草全都烧了!!”王福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人,但他并没有急着前来报信,而是经过了三次确认之后方才赶来。
“知道了,你也看看吧!”王必成笑了笑,将手中的信纸递到了王福的手上,“小十四送的十年份的凤尾草刚到府里,是由天保亲自押送的,随车而来的还有这封信,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这个儿子啊!”
“信!!”王福有些诧异,接过了信纸,细细一看,也lù出了古怪惊异的神sè来,“这,是十四少写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王必成笑道,“没想到吧!”
“是啊,真是没想到,十四少刚刚才益城一个多月,便弄出了这么一个大的计划来,如果真的能够实现的话,那我们宁王府对西南三州的控制力将人大大的增强!”
“十年,只需要十年的时间!”王必成也显得有些兴奋,张开双手,lù出了十根指头,“按照他的计划,只需要十年的时间,我们对三州的掌控力将会增强数倍!”
“那王爷您的意思是……!”
“做,为什么不做,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条件,我们为什么不做!”王必成道,有些兴奋的在房中踱着脚步,“不过,这件事情却是不能泄lù出去,你是府中的大管家,益城那边的事情也是一直由你来处理的,给他提供方便!”说话间,他又接过那封信,将他放在了红烛的火焰上点燃,烧烬。
“属下明白!”王福道,“我会给十四少最大的方便,绝不会把事情泄lù出去!”
“嗯,那就好,去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让人看出破绽来!”
“是!”王福退了下去,心中暗自盘算着应该如何配合那位让他惊讶无比的十四少的行动。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现在这位十四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胡吹大气的一封信会引起宁王如此的重视,他写这封信的目的只是为了稳住宁王,所以,在信的最后两页上,帮宁王画了一个巨大的画饼。
这个画饼说来也简单,就是王观澜根据益城的实际情况,做了一个计划,一个以丹药来增强宁王府对西南三州的控制计划。
宁王府手中掌握着西南三州唯一的凤尾草资源,以前一直以来,那山谷之中种的全都是凤尾草,以凤尾草来卖钱,这在王观澜眼中,就如他以前那个世界的中东一样,卖的是石油,虽然能够赚钱,但是毕竟是初级品,不仅赚的不多,而且还会因为种种的原因造成屯积的现象。
所以,王观澜便在信中建议,大幅降低凤尾草的种植数目,剩余的种植园改种其他的药物,用王观澜的话来说,便是宁王府没有义务向西南三州提供廉价的凤尾草。他计划在益州的种植园中增加药草的种类,使得益城拥有初步的炼制基础的炼气丹药益气丹和补气丹的能力,这样一来,凭借凤尾草的优势,益城的丹药便能够很快在西南三州站稳脚跟,进而凭借着资源优势,慢慢的蚕食整个市场,最后达到垄断的目的。
而一旦宁王府垄断了西南三州的丹药市场,一等于掐住了西南三州所有修炼者的喉咙,积极靠向宁王府的武者能够获得更多的丹药,而与宁王府为敌的武者则难以获得丹药,实力必然会下降,就在这实力消长之间,宁王府便能够完成对于西南三州的强势掌控。
这就是王观澜计划的大概,或者说,只是一个大纲,但是这样一个大纲,放在宁王这种明眼人的手中便看到了极大的可行xìng,身为西南三州的实际统治者,他很清楚宁王府的实力有多强,很清楚如果真的实施了这个计划,那么,三州中其他的势力,只能仰其鼻息而存。
所以,在看完王观澜的信后,王必成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而王观澜呢,则是将这他的计划丢到了一边,只是向王清交待了几句,便独自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中。
益城的这场大火直烧了三天三夜,和这场大火一起成为益城焦点的还有被抬出宁泰商行的那些原掌柜们。
为什么要说原呢?
因为这些掌柜很快便被各自身后的势力带回去治罪,而他们的继任者来到益城之后,所做的第一件无一例外的都是求见王观澜。
王观澜一个都没见,只是将王清叫过来交待了一番之后,便做了甩手的掌柜。
他现在的目标是突破炼气二层,晋入炼气三层,可没那么多的美国时间来管这些闲事。
“炼气三层,炼气三层,我感觉到自己只剩下那薄薄的一层便能够将那层膜捅破,可是为什么总是巧亏一匮呢?”连续三次运转内气,他甚至都冒险将体内的内气转化成了阿难破戒刀的刀气试图劈开那最后一关,但却总是差那么一口气。
“积累,还是积累不够啊,否则的话,我的刀气再凝实一点,便已经突破第三层了!”他心中暗自叹息着,修炼的时间太短了,虽然他的实力已经算是突飞猛进了,可是毕竟根基不稳,想不借助药物的话,总是差那么一口气。
心中轻轻的叹息一声,王观澜放松了心情,开始修炼元辰精神术。
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这元辰精神术也不愧是上乘的修炼精神的法门,无论多么疲惫无论多么劳累,只要一轮元辰精神术修炼下来,整个人都变的轻松了,精神也随之变的饱满,充满活力。
精神力,毫无疑问,这在王观澜的心目中是足以与内气并列的存在,经过这么长时日的修炼,他现在已经能够熟练的运用精神力的一些基本技艺,当然,只有一种,那便是灵觉,现在,他已经能够让自己的灵觉延伸出三十丈开外,形成一个封闭的圆。
是的,圆!
王观澜将这种技巧称之为圆,在这个圆内,一切物体都无法逃过他的灵觉,任何风吹草动都在他的灵觉范围之内。
只是,有一点让他百思而不得其解,他记得,当日岳海峰的似乎可以运用类似于念力移物的力量,并且凭着这种力量救了自己一命,可是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只能做到灵觉外延,而无法运用自己的精神力提起哪怕是一张细小的纸片。
他的念力移物能力只限于他的术法制造出来的力量,比如说火球术,比如说赤炎之矢,这些术法倒是可以凭借精神力操纵自如,在三十丈范围内如臂使指。
精神力xìng质不同!!
这是唯一的解释,和内气一样,每一个人的精神力都有不同的特质,精神力的特质不同,所表现出来的功效也不尽相同。
“或许,我的精神力就是偏重于灵觉方面吧!!”王观澜有些失望的想着,再一次将“圆”释放出去,然后再收回。
“咦!!”突然之间,王观澜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神sè猛的一变,身体一震,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一旁倒窜了出去,几乎与此同时,一道晦涩的剑气擦着他的咽喉划过,一道淡淡的血痕出现在他的颈项之间,刚才若非他闪的快,现在已经被一剑封喉了。
C!。
第二十章 舍命搏杀
剑光中所蕴含着的杀意让王观澜的心沉了下去,身体灵敏的闪避着,脑子里面还是一片茫然,这家伙是怎么进入这个防备森严的院落的,又是怎么避过自己的“圆”潜近自己的身旁的,如果不是自己刚才在练习“圆”的时候若有所悟,恐怕现在已经被割破喉咙了。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细想的时间了,对方的剑势连绵,有如绵绵的细雨,一浪接着一浪,王观澜根本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凭借着自己的身法闪避,也亏得【灵猿戏雪崖】的身法神妙,虽然他连基础还没有掌握全,身上也被划了几道口子,但是却也能够勉强的应付的过来。
“妈的,剑上竟然有毒!”几个回合之后,王观澜感到身上的几处伤口传来sū麻的感觉,不禁暗骂起来,手在腰间一抹,三颗百灵解毒丹便被他放在了嘴里,但是身形动作却是不免慢了一步,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好诡异的身法,如果不是有灵猿戏雪崖的身法,我根本就挡不住他几剑!”这名刺客身法诡异,就如同影子一般,时隐时现,让人无法把握住他的方位,而他的剑,在细密的剑影之中,总能有一两剑在你最为意想不到的方位刺出,稍一大意,便是一道口子。
“幸亏我谨慎,百娄解毒丹从不离身,否则,今天说不定就栽在这里了!”王观澜心中暗自庆幸,但同时也暗中心惊,“这里的动静闹的这么大了,为什么还没有人过来,难道外面的花狸卫都被这家伙杀光了?!”
刷刷刷!!
那黑衣人数剑刺出,见没有功效,似乎有些有意外,低吼了一声,原本就诡异的身形陡然之间加快了许多,黑剑之上寒意大增,出剑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三分。
不好!!
灵猿戏雪崖虽然神妙,但是王观澜毕竟只是炼气二层的修为,并没有达到炼气三层,气贯全身的境界,因此无法将这门身法的基础施展完全,这黑衣人一加力,他立刻便显得困难了许多,在速度上更是相形见绌,一个呼吸之间,便有两剑刺中了他,虽然他都及时的避开了要害,但是也伤的不轻。
“该死,不能这样下去的,否则的话,就算是不被他刺死,也会被他把血放干的!!”那两剑刺的或许不深,但是血流的却是刷刷的,再加上王观澜正处于jī烈的运动之中,无暇止血,所以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他撑不了多久。
而那黑衣刺客,更是经验丰富无比,见几剑奏效,更是加大了攻击的力度和强度,很快便让王观澜处于险象环生之境。
“该死,我就不信了!!”当黑衣刺客的长剑再一次刺向王观澜的xiōng前时,王观澜牙一咬心一横,不闪不避,五指猛的一张,五颗火球凭空出现,迎向了黑衣刺客的面门。
那刺客一惊,手中的剑势却是一顿,因为这一剑看似能够刺中王观澜,但是同样,他也会被王观澜发出的火球击中,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他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被杀的,更何况,王观澜的情况他也了解,虽然是一个阵法师,但是术士阶位却很低,只是一阶的术士。
一阶的术士,即使能够施展术法,又能施展几次呢?
所以,他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等待王观澜的精神力用光的时刻,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郁闷无比,因为王观澜的精神力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他的手中,一个火球接着一个火球,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不仅仅火球的数量多,威力极大,几个回合下来,整个屋子已经被火球点燃,火光冲天,而王观澜也借着这个机会,冲出了屋子进入院中。
“究竟怎么回事,难道外面的人真的全被他杀光了不成?!”冲出了房间的王观澜看着幽静的院子同样疑huò不语。
“没有人会来救你!”黑衣刺客紧跟着王观澜冲了出来,黑sè的夜行衣被烧掉了一角,看起来似乎有些狼狈,但是进攻仍然犀利无比,用极低沉的语气说了这句话之后,便再一次猱身攻上。
王观澜不敢大意,开始全力应付起刺客的进攻,这边的火球,那边是剑光,又打了几个回合,那黑衣刺客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以王观澜一阶术士的实力,这术法施展的有点太多了,速度也有点太快了,完全不像是一阶术士应该有的表现。
但是现在才明白这些有点迟了,原本占据着主动的他已经有些陷入了被动,王观澜现在不仅仅是双手能够释放火球,而且身体周围也有十数只火球,随时抵挡他的攻击。
又是一剑被王观澜的火球逼退,黑衣刺客终于不再盲目进攻,而是开始与王观澜游斗起来。
这样的表现再一次让王观澜心沉了下去。
“居然在我的地盘上和我游斗,看来他真的不怕惊动别人,外面果然出事了!”心中微微有些焦急,他也开始不淡定起来。
而黑衣刺客在游斗之中mō出了一点门道来,“他的确不怕法术的消耗,看来身上应该有能够增幅术法的法器!”黑衣刺客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不过,他的施法速度并不是很快,身边的火球虽然多,但也不是没有破绽,看来只能搏上一把了!”
想到这里,黑衣刺客再一次改变了策略,竟然直向王观澜冲了过来,险险的避过几个火球,甚至还被其中一颗火擦到了身体,但是他夷然不惧,欺身而来。
正处于不淡定之中的王观澜吓了一跳,有些手忙脚乱的应付了起来,气息一叉,虽然有赤炎晶在身,但是在精神力的调动之上不免出了一点差错,火球的威力开始减弱,被黑衣刺客寻了一个破绽,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痕。
局面又回到了初时的情形,王观澜奋力的闪避刺客,而刺客则如附骨之蛆一般紧咬不放,以诡异的身法和毒辣的剑法将王观澜带的连连后退。
很快,王观澜便感觉到局面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将心神调回来,再次施展出火球术来,可那黑衣刺客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尽管有赤炎晶相助,但是火球术施展毕竟需要一定的时间,现在他已经被黑衣刺客近了身,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施展火球术,即使施展出来,那一两个火球也是于事无补。
“呃!!!”
连续的剑光闪动,王观澜又吃了几剑,浑身上下已经被血染透,呼吸开始明显的急促起来。
急促的呼吸之中,王观澜的脚步踉跄后退,身法比起开始的时候已经迟缓了许多,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的沉重,内气变的涣散,身形的移动再没有初始时的灵活,灵猿戏雪崖身法的妙处也施展不出来了,甚至连精神也变的有些恍惚起来。
当晦涩的剑光再一次出现在他喉前的时候,那冰冷刺骨的寒意终于让他打了个jī灵,避无可避之下,他只能用左手在身前一挡,长剑,刺穿了他的掌心,无比的剧痛传递到他的神hún之中,他猛烈的抽手后退,左手颤抖,再也无法握紧,而那黑衣刺客仿佛看到了王观澜致命的破绽,黑sè的长剑,有如毒舌吐信般的刺出,逼向王观澜。
“你以为你能杀的了我!!!”处于绝境之中的王观澜嘶吼了起来,猛的一咬舌尖,左手与舌尖的刺痛让他原本恍惚的精神回复了过来,右手则在腰间一抹,一颗淡金sè的丹丸出现在他的手中。
龙虎金丹!!
“既然要拼命,我们就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吧!”他低吼着将龙虎金丹抛入了口中。
龙虎金丹入口即化,化为一股滚烫的热流涌入他的喉间,瞬间刺jī了他的四脚百骸,原本干涸的丹田再一次被浓郁的精气填满,这些精气涌入丹田,在丹田本能的运转之下全都化为了阿难破戒刀的刀气,而这些刀气,显然是王观澜的丹田所难以容纳的。
“啊!!!”丹田处剧烈的撕裂痛楚让王观澜再一次大吼了起来,同时强运刀气,将其从丹田之中抽离。
轰!!!
锋利的刀气在王观澜的引导之下,冲破重重的关卡,流遍全身经脉,但是,王观澜却相当的后悔,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之下服用龙虎金丹,而龙虎金丹的精气又在这么快的速度之下转化为了阿难破戒刀的刀气,细密的刀气有如钝刀割肉一般的将他的体内的经脉割的伤痕累累,无数的血管被割破,无数的经脉被切断,在短短的一个呼吸之内,王观澜便受了极重的内伤,甚至连身体的表面,都浮起了一层淡淡的血雾。
不过,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也不是没有回报的,炼气二层和炼气三层的关卡在一瞬间被冲破了,他的修为也有炼气二层后期直接飙上了炼气三层的后期,体内充沛无比的内气让他施展起灵猿戏雪崖时再无一丝的障碍,气贯全身之下,他的身体有如在雪崖之上戏耍的灵猿一般,总是能够在最惊险的一刻避过黑衣刺客刺来的长剑。
剧烈的痛楚让王观澜在闪避的过程之中一直在嘶吼,看着这刺客,他心中的怨恨也越积越深,避过几剑之后,他发现了疯狂的嘶吼,“你要死啊,你一定要死,我一定会杀死你,**的给我去死吧!!!”
C!。
第一章 悬照
黑衣刺客也有些慌了,在王观澜将那淡金色的丹药抛入口中的时候,他就开始慌乱了,加紧了攻击,可是龙虎金丹的药效太快,而王观澜虽然一直在受着剧痛的折磨,但是那痛楚却也让他的精神变的无比的清晰,在药效初起的时候,躲过了刺客最危险的攻击,而当最终龙虎金丹将他的修为提到了炼气三层之后,场上的局面终于发生了改变。
越是痛苦,王观澜的精神便越清晰,精神越清晰,肉体便越痛苦,这种折磨之下王观澜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但是在内气运转之间,却是灵活无比,有了足够的内气支持,【灵猿戏雪崖】的身法终于被他施展的淋漓尽致,黑衣刺客终于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法已经完全跟不上王观澜的身形了。
“你想让我死是吧,那我就让你先死,我不但要你死,我还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啊!!!”王观澜运转内气,精神力量也随之运转,一瞬间,一股古怪安静的气息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浑身浴血,疯狂的嘶吼和这种安详平静,这格格不入的状态竟然在王观澜的身上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那黑衣刺客只感到一阵古怪的压力传来,心中顿时生起一种诡异的感觉,退意萌生。
但是此时想退,已经晚了。
一声宏大的刀鸣声在王观澜的体内响起,这声刀鸣宏大壮严,直指神魂,那黑衣刺客本身就有退意,再在这声刀鸣之下,只感到自己的神魂仿佛被一种无力的力量轰击一般,眼前一黑,无数的小星星在自己的眼前飞舞。
不好!!
心知不好,他也是一个有决断的人,手中的长剑猛的回刺,一下便将自己的左臂刺穿,借着这股痛楚的力量,神魂方才恢复正常。
但是,已经晚了!!
回过神来的刺客只见眼前青光一闪,一道青色的刀气已经在他的面前出现,还没有等到他躲闪,刀气便穿体而过,直接将他从中分开,一刀两断。
噗!!!
血肉夹杂着内脏落了一地,黑衣刺客的两片身体分别向两边倒去,两只眼睛,仍然闪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随后便变的暗淡空洞起来。
佛门神通,菩提镇法刀!!
呼!!!
看到黑衣刺客被一刀两断,王观澜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也跟着倒在地上,然后,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式在地面翻滚嘶吼,直直叫了半个多时辰,动作方才缓慢了下来,昏睡了过去。
…………………………………………
……………………
痛!!
彻骨的痛楚
当王观澜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感觉便是那无边的痛楚。
下意识的,他想要动一下,可是哪所是动一根手指,那剧烈的痛楚都会通过指尖传到脑海,让他的身体一阵阵的抽搐。
“十四少,十四少,感觉怎么样了!!”
耳边,隐约的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声,让他陷入迷糊之中的意识渐渐的清醒了过来,眼帘微动,但同样,这个细微的动作也给他带来了巨在的痛楚。
“绿荷姑娘,让十四少先休息吧,他的内伤很重,一时半会儿,很难清醒过来!”
“明大夫,您一定要救救十四少啊!!”绿荷语带哽咽的声音再一次的传入王观澜的耳中。
“姑娘放心,十四少只是受了一些内外伤罢了,内伤虽重,也伤了一眼根本,但是问题不大,慢慢将养一段日子就能恢复了!”明大夫道,“看这情形,十四少应该会在不久之后醒来,先让他食用一些流质的食物,清淡一些,用药照我说的剂量来,能少不能多,你可明白!”…,
“是,多谢明大夫!!”说完之后,人声渐消,不过很快,他便感到额头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应该是绿荷再用为他擦脸。
“看来没死掉,嘿嘿!!”虽然体内的痛楚仍然存在,可是比起与黑衣人战斗时的境况来要好上许多,不过,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甚至连精神力也变的有些萎靡了起来,剧痛干扰了他的灵觉,让他运用“圆”对周围进行探测时范围缩小到了半丈之内。
“咦!!”突然之间,他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在灵觉之中,他清晰的“看”到绿荷正是用凉水巾浸在他的额头,但是这种感觉要比之前的“圆”清楚的多了,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凉水巾上的水渍流动的声音,能够感觉到绿荷身上的清香和呼吸,能够感觉到自己挂在胸前的赤炎晶中火元力的流动。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状态说明他的精神力变的比以前更加精纯,更加洗炼。
“难道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不过现在这精神力精纯是精纯了,却比之前萎靡了许多,不对,我的一念生万法符呢?!!!”刹那之间,王观澜终于意识到了最大的问题在什么地方了。
一念生万法的符不见了!
一念生万法命符,是他成为术士的根本所在,对他而言的重要性并不亚于佛门神通,甚至比佛门神通更加的重要,但是现在,这个符不见了。
“难道这和我的精神力异变有关系?!”起初的惊慌过后,王观澜开始寻找原因,现在他的身体不能动,内气不能搬运,然而精神力量却只是受到痛苦的干扰,并不是完全不能够运用。
下意识的,他运转起了元辰精神力,这一运转,他立刻感觉到了不同。
以前,他的精神力运转,是一种十分虚幻的感觉,虽然能够感觉到,但是就如灵觉一般,并没有太大的存在感,怎么说呢,说的简单一点,就像是有一只虫子爬在你的身上,当他爬动的时候,你有感觉,能够感觉到有东西在你的身上爬,而术士一阶,便是将这种感觉的范围放大,在灵觉范围内,像王观澜的“圆”的范围,在这个范围之内,都是你的“身体”,因此,一阵风吹过,一只虫子爬过,都瞒不过你的灵觉,这就是术士一阶,所谓金风未动蝉先觉就是这个道理,因此,术士一阶,被称之为蝉觉。
而术士二阶则不一样。
术士二阶,精神力更加精纯,更加纯粹,这种精纯和纯粹并不完全体现在对外界,还在于对体内的,二阶也一阶最大的不同就在可以利用精神力内视,此时,王观澜在精纯的精神帮助下,将自己身体内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受伤的内脏,经脉,骨骼,还有零散涣乱的阿难破戒刀的刀气,都一一呈现。
当然这种呈现只是一个大概,就如同人照X光一样,他现在看到的是最为主要的脉络,至于更加细小的地方,更加细微的端倪,却不是他现在的境界能够看到的了,但即使如此,对他的帮助也是极大的。
特别是修炼武觉的时候,以前修炼武觉,内气搬动是由内而外,对照着修炼法门慢慢的摸索,还要弄明白人体的脉络走向,穴位方式,这些都是需要学习的,而内气搬运之时,速度也是极慢的,一来是怕太快伤了经脉,二来则是怕走叉了气不好调整,可是能够内视,那便完全不一样了,别的不说,现在王观澜受了极重的内伤,如果不能内视,他只能够凭借药物慢慢调理身体,散碎在身体各处的刀气还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折磨着他,这些零碎的刀气造成的麻烦甚至还要在他的内伤之上,毕竟内伤只需要慢慢的调理便能够慢慢的痊愈,而这些刀气却是定时炸弹,现在他能够内视了,便能够有目标的去清理这些刀气,将他们归拢于丹田,最麻烦的东西反而成了最好解决的。…,
还有他的内伤,能够内视之后,在疗伤的时候,他也能够有针对性的动作,大大的加快内伤愈合的速度,这就是术士二阶的妙用。
术士二阶,内视身体,窥玄通幽,神魂力量有如明镜高悬,故被称之为悬照!
现在,王观澜便是处于悬照之阶。
但,这并不能够解决他心中的疑惑,以一念生万法符来换取悬照之阶,他也是不愿意的,毕竟以他的元辰精神术,想要修炼到悬照之阶,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而一念生万法的命符,却有更大的妙用。
等等!
突然之间,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脑海中一个画面一闪而逝。
“当时,我是在和那黑衣刺客搏杀,对,是在搏杀的时候,我的实力不够,冒险吞了龙虎金丹,龙虎金丹的药力非常强大,在第一时间便将我化为阿难破戒刀的刀将,冲破了我的经脉,重伤了我的身体,对了,就是这里——!”
刹那之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龙虎金丹的药力极强,根本就不是他的身体所能够承受的,现在他的身体受了重伤也是明证,可是,在那样的痛苦之下,他竟然还能够和刺客搏杀,甚至最后还将刺客干掉,难道他的意志力真的那么强吗?还是,另有原因?!
想到这里,他的记忆渐渐的由模糊变的清晰了起来,吞下龙虎金丹,受了严重的内伤,巨大的痛苦不仅仅是肉体上的,还对他的意识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几乎就要将他的意识撕裂成无数块,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念生万法符亮了起来,在他的意识即将破碎的一瞬间,炸裂了开来,化为精纯的精神力量,将濒临破碎的意识包裹起来,抵挡住了这一次的冲击,然后,炸裂。
王观澜终于明白了过来,一念生万法命符,破碎了!!
第二章 真相
一念生万法的命符碎了!!!
王观澜终于回忆到了最关键的地方,那个时候,他处在与黑衣刺客交战最关键的时刻,一念生万法符在最关键的时刻,将他的神hún保护了起来,但是却没有经得起冲击,破碎了开来。
他完全记起来了,记忆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记得,那一念生万法符在碎裂之前,闪动着暗金sè的光芒,在那光芒照耀之下,命符的一切纤毫毕现的呈现在他的神hún之中,清晰到,他到现在还能够记得上面早已经布满了细密无比的裂纹,而碎裂,便是从最为粗大的那一条开始的。
王观澜沉默了下来,静静的回忆着命符破碎之时的情形,破碎的命符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化为了jīng纯的jīng神力量融入了他的神hún之中,这就是为什么他的神hún力量会直接由蝉觉踏入悬照的原因,当然,意义还不止这些。
命符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命符的载体,也就是王观澜在得到命符之时,肉眼看到的那长方形的非纸非布的东西,另外一部分就是它所承载的符文。前者是物质,后则是jīng神,化为jīng神力融入他神hún的是后者,而前者,却在炸裂之后离开了他的身体,被另外一样东西吸收,那就是赤炎晶。
当时,命符在破碎的一刻,它的载体化为粉末,四散的从王观澜的身体中冲出,但是却并没有跑远,一出王观澜的身体,就仿佛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吸引了一般,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冲向了赤炎晶,被赤炎晶吸收。
至此,关于一念生万法命符的记忆结束了。
赤炎晶吗?
王观澜的灵觉开始向赤炎晶探去。
这一探,却是吓了一大路,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赤炎晶中的火元力大幅的增强了,比之前强了十倍不止,而且,不仅仅是量的增他,他还感觉到,赤炎晶中的火行元力的xìng质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变的比之前更加危险,更加恐怖,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火行元气的。
“难道这里面的火元变成了异火!”王观澜心中一动,心脏开始不争气的快速的跳动了起来,而此时他受到了极重的内伤,即使是心脏跳快一秒,也会给他带来巨大的痛苦,耗费了极大的力量,方才将自己的心脏的跳动平静了下来,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气管的异常颤动又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nǎinǎi个熊,不要让我查出来是谁做的,否则的话,我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王观澜心中大骂着,将神hún的力量包裹住那赤炎晶。
当然,只是包裹而已,他对赤炎晶的探测,也只能是靠感觉,并不能够像内视一般的深入赤炎晶的内部却了解确切的情况。
细细的感觉着赤炎晶的变化,过了许久,王观澜收回了神hún的力量,这一次他却不敢长吁短探了,而且显得有些失望。
这火元的力量的确是增强了,但是却并不是异火,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赤炎晶中的火元之力还在演化,并不稳定,最后的演化结果不得而知,而异火,则是出了名的稳定。
所以,赤炎晶里的火元绝不是异火,至少现在不是。
“想什么好事儿呢,这一次能活下来已经是侥天之幸,还想着异火什么的,实在是有些贪心不足了!!”王观澜心中暗叹一声,虽然对一念生万法符十分的可惜,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再可惜也无法挽回,更何况那命符也不是完全破碎,至少给自己的神hún力量带来了极大的好处,同时还给了自己一个未知的希望,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啊,想通了这一点,他的心情渐渐的放松了下来,经过了长时间的回忆与分析,王观澜的jīng神也十分的疲惫了,放松了心情之后,很快便再一次的沉睡了过去。
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rì之后,这一次,他是真的醒了,能够睁开眼睛,能够挨着痛苦说会儿话,发出相应的指示,能够喝药,也能够勉强的催动内气,调理自己身体内的伤势,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而同时,他也搞清楚了当晚他被刺杀之前和昏mí之后发生的事情。
被刺杀之前,刺客是如何进入他的屋中的,要知道,他在院子的周围却是布下了小五行阵,不懂得阵法的人进去,除非是御气期的武者,否则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刺客最多也不过是凝气期的修为,怎么可能破开他的五行阵,就算是破开了他的五行阵,那么当自己的火球术烧毁了屋子,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院外的花狸卫和护卫应该能够听到动静,为什么打了那么久,还没有人进来,难道真的是被人集体开了瓢不成?
真实的情况让他意外,这名刺客身上带了引路蜂和牵机符。
引路蜂是一种异虫,这种异虫并不是天然生成的,而是由术士中的驭兽师们培育出来专门对付阵法师的,术士中的驭兽师和阵法师是天生的冤家,天晓得为什么。
和驭兽师们培养出来的千奇百怪的拥有强大攻击力的异兽怪兽不同,引路蜂不具备攻击力,它唯一的作用便是帮助人zì yóu的穿梭于各种阵法之间。
当然,引路蜂绝不是万能的,有着严格的等级之分,像是这名刺客所携带的引路蜂便是最低等级的,只有mì蜂大小,但是王观澜也只是一个一阶的术士,所布置的阵法也只是最为普通的五行阵,因此,那名刺客在引路蜂的指引下很顺利的穿过了五行阵,还没有破坏阵法。
至于牵机符,则是术士中制符师的杰作,目的就是用来避开术士的灵觉,这刺客本身就擅长隐匿身形气息的手段,再加上牵机符规避了王观澜的“圆”,于是乎,便欺近了王观澜的身旁,发出了致命的一击。
正是由于王观澜的小五行阵并没有被破坏,所以在王观澜和黑衣刺客争斗之时,这座小院落一直被阵法笼罩,所以即使里面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也无法惊动阵外的人,直到第二天,绿荷按惯例给王观澜送早饭的时候,才发现王观澜昏倒在地上。
之后发生的事情便不是益城能够掌握的了,王观澜被刺杀受重伤的消息被严密的封锁了起来,并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宁王府,而宁王府则充分展现了其强大的力量,第一时间派了三百名花狸卫守护王观澜,同时将西南三州的神医明玉昆请到了益城为王观澜治伤。
对此事的调查也随之展开,宁王府的调查绝不是温情脉脉,而是施展出了霹雳的手段,凡是有嫌疑的人一概先拿下再说,然后便是严刑逼供,直到此时,西南三州的各方势力方才恐怖的发现,宁王府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当宁王府的力量洒出去之后,整个西南三州都形成了一个大网,无论是谁,都被笼罩在了这张网里,引路蜂和牵机符成了最大的线索。
五天,仅仅五天之后,一切真相就大白了。
始作俑者竟然是翁定舒,那个在宁泰的大堂上被王观澜一鞋子砸断鼻梁的胖子,那个宁泰商行的原大掌柜,杀手便是他请的,而引路蜂和牵机符也是他提供的,至于东西的由来,在皮被剥下一半,血被抽干三分之一,身上的骨头被打断了十六根之后,说出了一个名字。
钟元散人!!
一名四阶术士,这名术士在西南三州极为有名,一直在断云山脉的支脉苍梧山修炼,翁定舒的引路蜂和牵机符便是从他那里得来的,而当宁王府的高手到达苍梧山之后,那里已经是人去楼空,钟元散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宁王府遍查不果,只能在西南三州通缉此人,又因为术士对于平常人而言只是一个传说,所以通缉的对象就变成了妖道钟元。
至于这通缉令究竟能起多少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而为了王观澜的安全,宁王府的三百花狸卫都留在了益城,其中包括四名修为已经到达了凝气后期的副统领和一名御气期的统领,至此,西南三州各方势力也都察觉到了宁王府对于这位秀才十四少的重视程度。
有三百花狸卫的保护,又有四名凝气后期的副统领贴身护卫,王观澜的安全是得到了保障,不过却也变的不zì yóu起来,当然了,他现在还无法下chuáng,zì yóu不zì yóu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他卧chuáng修养的一个月之后,钟元散人的消息终于传递了过来,这家伙在刺杀发生的当晚,仿佛知道要出事一般,离开了西南三州,远远的跑出了宁王府的控制范围,现在正在与西南三州距离的东北某处道观中挂单。
这各四阶术士显然也不想与宁王府的关系搞的太僵,在确定了自身的安全之后,便传来信息,将事实的真相告知,他之所以会拿出牵机符和引路蜂,并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受到了威胁,威胁他的,就是百毒门!
百毒门,当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目标又回到了原点,就是那个封锁了雾隐峡谷让他差点死在里面的百毒门,现在,这百毒门竟然又通过这种弯弯绕的手段来暗自自己,究竟有何居心?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