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谈兆邦
偶尔瞄了世界杯新闻几眼,居然一个个意外,比如梅西居然连续进球了。这兆头……不会是梅西的赞助商打算合力在本届世界杯把他捧成当代球王吧!如果最后的冠军是阿根廷,那就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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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燕独舞和绿儿抓着手,脑袋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说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如果不是有苏宜接应,谈未然很难放心让燕独舞一个人返家。
今次的十天干,实在是一个显然令包括玉虚宗在内,统统都措手不及的变数。
人人都相信,十天干之中必有重宝。然而,又都不知道有什么宝物。
愈如此,愈使人利令智昏。
很多人觉得,十天干之后,玉虚宗肯放人放宝物走的不争,是令人肃然起敬的大气魄。可其实,这次和气魄未必就有多大的关联,不是不争,而是不敢争。
洞府,被你预定也就罢了。所有人都承认,真真该当是玉虚宗的。
可玉虚宗胆敢拦截吞掉十天干的重宝,惹怒的就不是一两个势力了,而是着着实实的犯众怒。
燕独舞想一个人携带取得的重宝返家,可也得考虑一下,这其中连玉虚宗尚且有不敢沾手的地方,可想而知这当中的凶险。哪怕没走出这个大千世界,都大有可能被截杀掉呢。
兴许有人觉得,既然外面有危险有埋伏,那干脆就不走了。老子就在洞府继续逗留,看外面的人有多少耐心。
作如此之想的人,却忽略了一件事:离洞府关闭的时间所剩无几,到时不走也得走。
即使不走,当洞府一旦关闭。时间流速加快,连渡厄境都得伸脖子吐舌头死掉,何况灵游境或神照境。
所以燕独舞必须得走,她一个人,谈未然放心不下,好在有苏宜接应。
“少爷。燕子姐姐人很好呢。”绿儿为朋友出头,垫着脚尖磨蹭冒出这么一句。
“嗯,她人不坏,就是坏毛病多,譬如嘴巴不严,骄傲好胜,冲动易怒,太自我,不顾他人感受……”笑吟吟的谈未然掰着指头数下来。绿儿渐渐气愤不已,可她又知少爷没说错。
少爷太坏了,净挑人毛病。
绿儿还觉得自家少爷有点太刚强,反正不温柔,而且没以前俊气了。有时候说话太直太真,对别人心眼小,又记仇!
挑人毛病,谁不会啊。绿儿一个人气愤一会。足尖磨蹭地面,显得有点心虚的嘟囔:“反正。反正我觉得,少爷你对燕子姐姐太严苛了。”
严苛?谈未然洒然一笑。那是把她当成自己人,真要换了一个我不在乎的家伙,我管她死活呢。
“绿儿,我们走。”
刚和绿儿来到一扇门户前,正要踏入其中。就觉出一缕气息油然萌发,赫然正是从这建筑群东面的一个门户边上飘扬而来。
气息带着灵动与几分透彻,俨然正是神照境的特点。
不过对方气息并未全开,所以谈未然判断出是神照境,至于是中期还是后期。倒不明确。只在一刹那皱起眉头:“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又冒出一个神照境,莫非又是冲着我来的!”
“来者是什么来头?是玉虚宗的人果然没忍住,要私自杀人夺宝了呢吧?”
就在这时,谈未然只觉一阵微微特异感觉:“是神念!”
显然,对方神念颇强,除了那种特异得有点像起鸡皮疙瘩,却无法具体描述的感觉。当神念扫过身体,谈未然本能就觉出一股淡淡寒意般覆盖住自己,这是他的危险直觉:“对方的神魂比我强了不少,应该是神照后期!”
几乎同时,掠过的神念重又退回,锁定住他。
此乃目标性和敌意极明显的行为。
放在数十年后,错非关系亲近的人,基本等于公然挑衅!
谈未然冷笑一声,干脆不走了,施施然牵住绿儿的小手,殊途剑悄然在掌心吐出一个剑尖。这时,一条身影由远而近,目光和神念双重锁定谈未然。
“谈未然,接老夫一剑!”
当此人衣衫猎猎作响声,从天而降之际,一柄宝剑凝住一道精魄。人在半空,拦腰横斩,竟而一斩之下,万般灵气凝聚,只见一道雷电剑魄凝如剑气!
咦,也是雷电剑魄,倒也少见?谈未然微微一惊,泛出一缕冷笑,论强横,他就不信有多少能胜过他的九劫雷音剑。
一缕紫色绽放在殊途剑尖,信手挥洒之间,那澎湃的剑魄瞬间爆发出几乎通天彻地的威能。管你多少路,管你精魄如何,我只管雷电轰击,悉数破之……
破!
当对方一道雷电被威能更强横的雷电淹没之时,一种令人震撼的威仪之音形成音浪,此起彼伏的冲击头脑。谈未然只觉思绪一乱,突然陷入一霎的脑海空白状态。
最可怕的是,这音浪竟是挡也挡不住。
就威严四溢,宛如有一只只重锤砸在脑海里,令得整个人承受一种咚咚咚的震动,令人忍不住痛苦,想要向这种威仪所折服。
可怕的音杀!
此人竟出人意料的躲也没躲,望着凝聚威能霸道袭杀的剑魄,眉宇间自然流露淡淡轻视:“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还是自己琢磨的,好端端的剑法竟练得所有变化都没了,把宝剑当流星锤来使。简直……简直是舍长取短,可笑之极。”
当剑魄裹着雷鸣打中此人,被生生凭着金身把这一招给接下来。一阵雷鸣闪电的沉闷声响之后,此人脸色数变,看了一眼差一尺霞光就被打穿的金身,不由再次隐隐色变:“哼,剑法虽被练错,居然也错得威能不小。”
亲自交手领教了,此人就肯定自己没弄错没走眼,眼前这个年轻人施展的果然是九劫雷音!
几乎同时。中了音杀的谈未然终于摆脱脑海的迟钝与紊乱,只觉对这音杀熟悉又陌生,重重一吐气,惊疑不定:“九劫雷音?”
“你是妙音谈家的人?”
乍看两人施展的剑法除了是雷电属性,就没有别的一样。可从剑法精髓来说是一样的,只是各自走的道路不同。一个着重音杀,而一个则基本摒弃掉音杀。
不论是谈未然自己的理解,还是谈矩当初的讲述,整个荒界会九劫雷音的人,恐怕除了他,就唯有妙音谈家。
谈兆邦一张国字脸倒也相貌堂堂,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正气,给人的第一印象颇为不错。刚一张口就令谈未然心头泛起一丝愠怒,只见谈兆邦涌出厉色:
“你既然姓谈。老夫且问你一事,你需老老实实回答,不得有半句虚言!”
“你的九劫雷音,是谁人所授?”
没错了,本就知道有一天会遇上妙音谈家的人,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而且……谈未然冷笑,所谓妙音谈家就出这种倨傲家伙吗。也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理都没理会,就要走掉。忽的传来一声震喝:
“站住!”
谈兆邦神色阴沉:“你是哪一支哪一房的子弟,是谁教出来的,见了长辈还不速来拜见,竟敢如此无礼!”
一言不合后的气氛酝酿着淡淡火药味,绿儿忽然有些怯意,拽拽谈未然低低喊了一声少爷。谈未然一个眼神安慰。冷道:“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九劫雷音乃是我家族中传承。”
“不可能!”谈兆邦神色一愣,随即震怒不已:“九劫雷音是我谈家的武道传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敢说是别人家的传承。”
“你敢出此言,不是数典忘祖便是心中有鬼!”
双名为贵,加上九劫雷音……他本猜测,谈未然是家族刚出头的新生代子弟。如此猜也没错,谈家毕竟太大人太多了,他不可能人人都认得。
其实,哪怕谈未然说是谈氏分支,谈兆邦也是信的。
这个姓氏并不算多见,荒界虽大,其实谈姓大族本就不多,其中不少就是妙音谈氏的分支。行走天下遇上一两个姓谈的修士,没准真有可能有这种渊源。
不过,谈兆邦每每以长辈自居,言辞中的倨傲之意令得谈未然十分不爽。而谈兆邦也决计不会喜欢一个桀骜不驯当面扫他脸的刺头晚辈,何况在他心中,九劫雷音很可能是被偷学走的。
“不管你是心中有鬼还是数典忘祖,我先替你家长辈教训你!”
震怒话音滚滚如雷声,轰轰隆隆侵袭八方,谈兆邦怒气上涌,如一道电光轰然而至。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事从来不鲜见,可是,能为谈未然这个陌生人的礼貌问题而一怒出手,只能说在谈兆邦心目中长辈这个身份,也许真的很高贵。
谈未然一声冷笑,深深吸气,顿时气吞山河,凝神殊途剑呼啸。
一见谈兆邦的剑魄,谈未然讽刺狂笑震天回荡:“九劫雷音究竟是我族中所传,还是你妙音谈家所传,只看此刻,不就一清二楚了!”
一个三成剑魄!
一个五成剑魄!
恐怖的雷电释放化作无穷电光,横扫千军把谈兆邦的剑魄涤荡为一片虚无。
伴着激荡笑声,真真是把谈兆邦的一层脸皮都险些剥得精光了。
当谈兆邦铁青着脸正要施展另一门绝学,却在一刹那神情剧变。几如九天神雷的五成剑魄,轰然一声震撼爆裂,他闷哼一声抬头扫视一眼,就如蝙蝠般闪电退去。
一双充满怒火与羞愤的双眼死盯着谈未然,直到消失无踪。
五成剑魄的威能,决计不能把一个神照后期打退,更遑论逼走。
谈未然吐气回身:“多谢李前辈,前辈秘术之神奇,令人叹为观止。”
李青城不知何时到来,盯着谈未然半晌:“谈小友,你惹祸了,妙音谈家很不好惹。”(未完待续。。)
第597章 雷音道,妙音谈
今天状态不好,码了很久才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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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谈家不好惹?
谈未然失笑:“玉虚宗更不好惹……”
不也照样有人生龙活虎的与玉虚宗为敌吗,好惹不好惹,总会惹人。人活一生,哪儿有不与他人摩擦的时候,若是次次怕惹人,不如别活了,把自己给掐死罢了。
言下之意一听就明白,李青城也笑了:“你倒是想得开,不过,想来妙音谈家大约不会太为难你。”
打量谈未然一眼,一顿又道:“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谈字。”
说起妙音谈家,谈未然就对此相当不痛快。先和一个陌生家伙莫名其妙打一场,然后又被那家伙以长辈自居,带着居高临下的倨傲,很不客气的口口声声质问。
别说他,没人会觉得高兴。
收束了心情,谈未然淡淡道:“一笔是写不出两个谈字,不过,妙音谈家的那个谈,跟我这个谈,未必就一样。”
估计很多人都会不约而同的把他跟妙音谈联系起来,没什么好隐瞒的,李青城既然婉转试探,他索性直言承认与妙音谈有渊源。。
有渊源而已,不表示他和妙音谈是一个立场一个阵营。经过此事,他对妙音谈的看法并不好。
若说以前,谈未然还暗暗存有和妙音谈联络,拉拉关系的想法,且看能不能对父母的霸业有帮助。可今次之后,这个想法就正在快速淡化。
如果说妙音谈就出这种货色,别的先不说,谈未然自问很难与对方和睦相处。
“原来你是妙音谈的分支,不是本族……”听懂言下之意,李青城猜了一会。现在才知原来谈未然不是妙音谈的本族子弟,弄得他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扼腕:“这情况,怕也不太好说。”
“不如,先换个看着舒服点的地方再说。”
先前的战斗破坏了环境与景致,入眼感觉就不太舒服。对李青城的提议谈未然深以为然,悠然牵着绿儿的小手进入门户,来到相邻的建筑群。
李青城在前带路,来到一个爽利而又绿意盎然的院落,有水有假山。院中石桌石凳朴实,其上更有小炭炉烧水煮茶。
一股子雅致气息就扑面而来,谈未然忍不住赞了几句,随即心中一动,问起关于妙音谈的事。
李青城悉数收下赞语。笑吟吟泡茶斟茶:“妙音谈的事很是复杂,你若是本族子弟,自然是小事。可你是分支,又打跑了谈兆邦,这便难说了。不过,只要不认真,就是小事。”
他要说的才不是这个,在李青城来看。谈未然师门强大,用不着他操心。此事本就是谈话的由头:“说起妙音谈,那就复杂了……”
又是复杂?这是第二次用这个词了,谈未然微微皱眉。没一会,当李青城娓娓道来,他就明白,用“复杂”一词描述绝对没错。
妙音谈氏。是佛家雷音道门下。
“三道二儒一佛”共治三千荒界,其中“一佛”,就是雷音道。
当然,妙音谈氏并不是雷音道在荒界的代言势力,大觉寺才是。
不过。据闻妙音谈氏的始祖就是雷音道的还俗弟子,家族武道传承“九劫雷音”,也正是得自雷音道。正因其中种种,妙音谈氏和佛家的关系可想而知,甚至可以被认为是佛家一脉。
荒界的道家一脉一直以来人才辈出,儒家一脉也常常兴盛,压制得佛家一脉在荒界不免渐渐沉寂。
所以,如今人们说起荒界最强大势力,往往会说到玉虚宗,会说到升龙城这样一个散修势力。甚至,会说到一个上升势头很猛,俨然正在登顶路上的厚泽宗,唯独不会说起大觉寺。
尽管,大觉寺依然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强大势力。但不可否认,佛家在荒界的影响力日渐变小。
妙音谈家不免受影响,不过,毕竟是豪门世家,不是正经佛家宗派,不会陷入愈走路愈窄的尴尬。其实力尚在,加上谈氏三万年的深厚底蕴,实实在在是个庞然大物,没人敢于小觑。
三万年底蕴,谈氏分支无数,遍布天下,北海谈家不过是其中一支而已。
分支和本族的恩恩怨怨,只怕是写成一百本书也写不完。
像妙音谈氏这种豪门,三万底蕴足以令其成为一个真正的庞然大物。李青城连续几次用“复杂”来描述,其实是相当简而化之,真要细细分说,怎都不是三五天能说得清理得顺的。
正因底蕴,妙音谈氏很重长幼有序,谈兆邦自思是长辈,难免态度倨傲。如果谈未然真是本族子弟,对谈兆邦的不敬,没准真有可能掉一层皮。
不是本族子弟,问题就不大了。反正谈氏分支无数,也就不会把一个分支子弟放在眼里,还不知关系有多远呢。
说到这,察觉李青城带着探寻的眼神,谈未然豁然明白其意。这是问他,他这一支当年分拆的原因,李青城自然希望是没仇的那种。
族中和妙音谈氏有没有仇隙,谈未然不知道,对李青城含糊过去了事。
不是谈氏本族子弟最好。
其中缘由不言而喻,谈未然若是有了妙音谈氏的大力支持,对他李青城有多大兴趣,那就可以预料了。再说,支持的力度和早晚,往往就意味着话语权的不同。
李青城眼睛一亮,谈追和谈未然这对父子不是妙音谈的本族子弟,反而更妙更合乎他的利益。
没仇没梁子最好。
“渊源在,关系就在。”李青城端起茶杯,惬意喝一口:“令尊的东武基业蒸蒸日上,若能多一些类似妙音谈氏之类的朋友,自然大有裨益。”
他的用词有趣,是朋友,不是盟友。
朋友。是相对私人的。
盟友,却是公事的。
“朋友总是要有的,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人!”谈未然反问,多多揣摩就知其意,这是打算和东武势力建立一种私人性质较强的友谊。对李青城来说,大约意思就是不见光的。
不晓得重点是不是在于这个友谊“不为人知”呢。
如果答案是否定,是否可视为对方只是纯粹的看好东武势力,或是别的?
如果答案是肯定,他李青城和背后势力,是怕暴露什么,忌惮甚么呢?
石桌上,茶壶热气缭绕,谈未然神情淡然。等待对方出价。
自家老爹老娘干得漂亮,拿下东武荒界,就意味东武势力战争与经济综合潜力的飞跃提升。于是,东武侯近年来十分瞩目,成为众人眼中潜力十足的诸侯。
要知道,没拿下东武荒界前的谈追,根本不入各大势力法眼。
有的是人一心想弄死谈追,也有的是人打算跟谈追这个新晋土豪做朋友搞投资。
特别是今次百里洞府之战后。李青城和某些人纷纷看到谈未然的惊艳表现后,谈追身价暴增是必然。如今想跟谈追做朋友。就不是原来的价码能搞定的了。
“慕云是天才,武道和军事天才,将来必成一代名将。”李青城自信一笑:“令尊的才华横溢,统军横扫东武,自然令人佩服。不过,今后却不是令尊一个人就能包打天下的。”
透过缭绕白气看谈未然。依稀见他不为所动。李青城微微皱眉,他其实对东武势力的很多信息,都是在洞府才打听到的,其中就包括东武势力缺统军大将一事。
见了谈未然令人震惊的表现后,当时就有人私下戏言。要和东武势力交好,不如派一两个能统御大军打仗的将领过去,保证抢占先机,马上就能得到东武势力的友谊。
可惜,有蕊儿这个未来的一代名将,慕九变便不再是唯一的选择。
“一本五阶战兵功法!”
白气升腾,谈未然表情不变,李青城再次失望,心想难道这也打动不了此前还是地方小诸侯,缺钱少人没战兵功法的东武侯?
这次谈未然有表情了,却是流露不满意。别说有五阶功法了,就是没有,想想李青城的神秘,也不敢贸然乱用。
“我不是为难你,是想看看你的诚意。”谈未然凝视着李青城的眼睛,坦率直言:“如果你想要建立友谊,就坦诚一点,我不喜欢拉锯战。”
令金身无效的秘术太神奇了,就像青莲吐息术,绝不是一般势力能拥有的。
如今知晓某些事了,再来琢磨慕九变前世的崛起。从为傅家建立并训练战兵,再到统率战兵一次次打胜仗,在军中威望凌驾于傅永宁这个君王之上。最后,又再来一出“处于无奈被迫反目”,直到投靠青帝。
简直步步惊心,隐隐似有被操纵的迹象。
也足以令谈未然看得明明白白:李青城背后的势力很强。
既然很强,又表露善意,那就不妨先建立一段各取所需的关系。至于信任和友谊,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不论是东武势力,还是天行宗,目前树敌太多,需要朋友。
哪怕对方心怀不轨,将来一脚蹬掉就是了。
放下茶杯取来纸笔墨,蘸蘸墨汁书上一行行细小的文字:“药材,就药材吧。”没有什么比药材更重要,需求量更大。
稍稍沉默,李青城忽然道:“不知令尊还有谈小友你,比较推崇哪些学派?”
这个问题有意思。谈未然难得的用心斟酌一番,才答道“我父亲似乎比较推崇……咦?农家?”老爹似乎真的欣赏农家!
农家,是最没有危害的一个学派。
李青城把纸张收起,露出了笑容。这时,谈未然突然提一个问题:
“不知道李前辈,你是纵横家门下,亦或……兵家门下?”(未完待续。。)
第598章 利害
大家对法家墨家等有什么独到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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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家?兵家?
李青城微微摇头,失笑道:“此时,这本是无关紧要的。”
一笑加一句话之后,便轻巧的转开话题,与谈未然谈起其他。
从始至终,决口不提他此来的第一目的是做掉谈未然这个捣乱的,从而令慕云重归傅永宁麾下。
避而不答的态度,没让谈未然诧异。如果对方真一口道出来历,那他反而要怀疑对方究竟是不是冒充的了。要知,上一世直到慕九变投效青帝,也没人知道他背后的势力。
李青城突然挑起与学派相关的话题,原是必然。
言下之意,是向谈未然表明自己是某一个学派的门下。尽管没有彻底表明,这样大概的来历表露,也足够了。
问谈追和谈未然有没有流派身份,又心属哪一个流派,对李青城是绝对有必要的。
众所周知,各大流派的关系不一定和谐。
譬如法家和墨家,就搞不在一块。
兵家和纵横家,有时互相有点瞧不顺眼。
儒家则干脆和每一个学派都有些搞不来。
无数个岁月里积累下来的夙仇,太源远流长了,就是三年都不一定能描述干净,何况三言两语。
光是夙仇,就不是小事了。何况,学派思想上的冲突才是根源。
如果东武势力崇尚儒家,法家、纵横家与墨家就是首当其冲最受冲击的。
如果医家在东武势力混得如鱼得水。那就意味清修士势力,儒家不一定会高兴。要知道,儒家对那些不受管制的清修士看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从古到今流传下来,各大学派之间的恩恩怨怨太错综复杂了。
试问,没弄清谈追和谈未然是不是某个学派的,有什么样的倾向,李青城又怎会贸贸然入场合作。
否则把法家和墨家的人放在一起共事,要么是天天干架内讧,要么就是当彼此完全不存在,导致公务上很难合作。
幸好。农家这个答案不坏。
当话锋一转。谈未然再没探寻李青城来历的意思,索性互相谈起别的。
一席交谈后,双方还较为满意。互不相识,又因慕云一事彼此心有芥蒂。正如李青城不满谈未然坏了慕云好事。谈未然何尝不是暗暗提防对方。
如此情况下。还能和气交谈。乃至建立第一步关系,着实是一个很令双方满意的良好开端了。
哪怕谈未然没什么经营一个势力的经验,也明白。不比两个人的一见如故。两个势力的友谊和信任,是需要时间来积累的。
谈完“友谊”与“合作”之后,谈未然一声告辞,就带着绿儿飘然而去。
谈未然刚走没一会,李青城稍一沉思,没来由对空气道:“你看如何?”
墙角忽然一道微光闪动,空气微微一扭竟出现一条身影。
此人大步流星走来给人一种猛虎扑面的错觉,可见气质之出众,坐上石凳:“和傅家比,各有优劣。傅家缺兵少将,对筹建战兵较陌生,如果傅永宁对他信任尚在,则是慕云舒展能力的最佳所在。”
“据说,东武侯擅长打仗。以我之见,他纠缠多年,方在儿子谈未然的帮助下击败那个叫什么天王的家伙,似乎能力未必有多出众。不过,这些判断都是基于道听途说,做不得准,最好亲眼走走看看。”
“东武侯打仗手艺如何先不说,倒是东武军连战连胜,一统本土后,心气和凝聚力必有飞跃式的提升。如有名将率领,战力可观。”此人说到这,摇摇头:“以慕云之能,必能出彩。不过……”
不过,以东武军此时的心气,慕云想融入,只怕不容易。
显然,李青城知道没说完的这句话是什么,颌首同意。此人一个停顿,又补充:“傅家新建战兵,以慕云之能,不难取得决定性地位。但东武军气质日趋成熟,只要肯取材,必有将才涌出。慕云出头不难,但想取得决定性影响力,恐怕不太乐观。”
此人愈说,李青城愈连连点头,眼睛渐亮。从很多个角度来说,的确是各有优劣。
此人一顿,不客气的端起属于谈未然那杯从头到尾一口没喝过,早已冷却的茶水,一口气灌入嘴里:“傅永宁容易相信人,谈未然有戒心,像个老江湖。傅永宁是广陵宗弟子,谈未然的师门显然也在水准以上。”
“傅家有广陵宗暗中支持,却刚起步。谈家一统本土,占尽优势,势头极猛,但所得支持未必有少。”
如果谈未然在,听闻此言一定会惊呼出声。
广陵宗和玉京宗一样,同为乾坤道座下分支。尽管乾坤道认可的荒界代言势力是玉京宗,但广陵宗并不弱,是坐拥渡厄境的一流势力。
广陵宗门下,无疑是个显赫身份。如果知道这个,孔家肯定不敢对傅永宁发难。
傅永宁一贯待人以诚,对好友尚且隐瞒此事,可见迫不得已,可知其中必定另有奥秘。
不论傅家或谈家,显然,二人一致看好第二代。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李青城满怀恶意而来,结果没动手,这本身就阐述了他的倾向。
此人把其中利害关系痛陈明白,等李青城消化半晌。
此人坦诚直言:“说整体,傅家和谈家各有优劣。从个人来说,我看好谈未然,今次表现最好的就是他。放眼整个荒界,他一定不是这一代最好最出色的,却一定是其中之一。”
“未必是这一代当中未来的前途最光明,成就最高的。却一定是最不容易夭折的人之一!”
综合利害关系后,把二人对谈未然的评价再拔高了一等。
不在于六阶金身,而是谈未然的老练和敏锐。明明会六成剑魄,却只表现五成,这是会隐忍;明明可以在十天干之战大出风头,却沉寂下来,让甘青棣和夜春秋出尽风头,这是聪慧。
暗中托付好友,防止被跟踪追击,是敏锐;伏杀林苑。是大胆和老练。
有时。需要活下去,才有资格决定谁的未来成就更高。
…………
看着谈未然把眉毛拧在一块像打结了一样,绿儿就满心地纠结。
少爷这样辛苦的思考,真的很令她暗暗揪心。只觉心都有些儿疼。
绿儿熟悉这个表情。有时。少爷碰上一些复杂而纠结的烦心事,嗯,主要是复杂而烦心的难题。就会流露这个表情。眉心拧着仿佛一把锁的模样,特别令她心疼。
她刚刚没被避讳,在一旁听完了整个交谈,明白少爷这次与那人谈的事很要紧。
如果那人能提供帮助,侯爷和夫人肯定可以更强,然后,少爷大概就可以少费心,少这么拧着眉心了。
唉,真希望自己能帮得上少爷。
说起来,少爷愈来愈厉害了,自己要更努力,才能不被他甩得太远呢。少爷是一心武道的人,如果有一天被甩得太远,也许就再没有机会追上。
不知不觉时,绿儿暗暗下定决心,要变得更强,也要改一改自己不喜不会实战的弱点呢。
小手被少爷握着,只觉格外的有力量,格外的贴心,又端详着少爷如今少了俊美却多了阳光的脸。这张脸仿佛有一种特殊魔力,让她不由自主沉迷其中,然后悄悄的翘了翘嘴角。
就像是偷偷吃到一块甜入心扉的糖。
这时,谈未然侧脸瞥了绿儿一眼,见这傻姑娘脸上一团奇怪的绯红,倒像是害羞了似的。两眼失神的一个人吭哧吭哧,也不知在偷偷笑什么。
这傻姑娘……我大概是永远闹不清她在想什么了。
哑然一笑,谈未然轻柔握着某个傻姑娘的小手,像一阵风穿梭在建筑群中,兜兜转转向着目的地进发。
此次初步建立的“友谊”,纯粹在意料之外。
他相信对方是来找麻烦的,摇身一变刻意交了朋友,他没有拒绝化敌为友的道理。再说,多一个强大势力的友谊,肯定是好事一桩。
老爹需要友谊,天行宗也不能做一个光树敌不交朋友的孤家寡人。
当然,对方势大,又弄不清对方的底细和目的,这提防不能少。
李青城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好好用慕云。
“看来,慕九变还真是被看重?”谈未然心中有数,是真是假,想来就是一半一半:“兴许,这次是真帮傅兄解决了一个未来的重大隐患。”
上一世慕九变一怒和傅永宁反目之后,几乎凭个人就成功带走接三成的军队,足见其在军中的影响力之大。
但那原因太特殊了,完全没人能复制,谈未然不担心今生重演此事。
凭一己之力,撑起一**事,慕九变的才华毋庸置疑。但是,老爹的军事才华也不差,何况,还有蕊儿呢。
正如许道宁所教导的,身为武修士,应当少用心计,但又不能没有心眼。
谈未然不喜欢多用心计,但有时遇上这一类的事,没有几分心机,那就随时随地要准备被人坑了卖了。
凡事多想想,多看看。这话,也是许道宁教弟子们的。
嗯!谈未然反复慎密的思量一遍,思忖:“现在唯独余下一个悬而未解的疑问……”
“李青城背后的势力,到底是纵横家,还是兵家呢?”
…………
与此同时,遥远的某个所在地,响起了靳红雪的声音。
“晚辈靳红雪,拜见怜前辈……”(未完待续。。)
第599章 苍天道座下
揣摩三教九流的经义,太吃力了,老黯泪流满面求书友拔刀相助阐述各大学派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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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红雪在怜无月面前自称为晚辈,无论如何都没错。
这个自称从靳红雪口中道来,又依稀透出几分私人关系,显然真的以晚辈自居。
亲自泡茶,为怜无月斟茶,小心翼翼而又放松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宗之主,而像是一个在老祖宗面前的孙辈。
实情也是,没有怜无月,他靳红雪就坐不上宗主之位。
明心宗当年的宗主之争,从本质来说就是争权夺利。几个因传承或贫富等形成的派系争得十分厉害,险些闹出内讧的丑闻,那时还是破虚后期的隋枯荣就是其中一派的扛鼎领袖。
几个宗主候选人当中,他靳红雪是其中一派仓促推举,希望很渺茫。
隋枯荣一脉的前辈们很是出了一些破虚境,为明心宗牺牲并立下汗马功劳。正因前辈们种下的因果,隋枯荣一脉所形成的派系十分势大,也没人能多说什么不满的话。
结果正是隋枯荣一脉压迫力最大,几乎拿下宗主之位时,怜无月站出来了。
怜无月不是明心宗的人,却因当年围杀宗长空等事,互相有一定交情往来。按说,怜无月也不能插手别家事务,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插手,只是告诉明心宗一件事。
靳红雪请得动他,杀人,或保护人!
请得动一个渡厄境,这是威胁,还是利诱?也就见仁见智了。当时明心宗没有渡厄境,实力也不如今天。最终。靳红雪脱颖而出坐上宗主之位。
正因这次的刺激,隋枯荣突破成为渡厄境。
有趣的是,当隋枯荣成为渡厄境,反而似乎心胸大开,事事任他这个宗主施为。
即使隋枯荣一脉对他这个宗主,一开始又是瞧不起又是不满意。和其他人一起认为靳红雪找外人来压宗门,有勾结外人,出卖宗门利益的嫌疑。
从某个角度来说,同样因怜无月,靳红雪在当上宗主的起初数十年,承受了明心宗大部分人的不满,心里的抵制则更不消提了。
如不是隋枯荣弹压下这些汹涌的声音和人们,他这个宗主只怕很难做成什么事。
成就渡厄境了,隋枯荣反而突破掉原有桎梏。去到一个新的境界,从全局审视。
而今反思,靳红雪不能不承认,没有隋枯荣的沉默,没有这些年来暗中间接给予的支持,他恐怕一事无成。
而现在,准许他亲自去真武殿面会上天界来人,这就是最显然的支持。
曾有人私下讽刺。说怜无月成了明心宗的“太上宗主”。其实,靳红雪很清楚。怜无月对什么明心宗之类的不感兴趣,从没问过他,他也很少说起。
怜无月这个老婆孩子,子孙后代都死绝的散修,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撇掉其他关系不提,靳红雪很像怜无月最疼爱的孙儿。
这一次是宗门派靳红雪来沟通。他把诛杀宗长空的来意说了,再将真武殿一事道来。
谈起“诛杀宗长空”,怜无月眼睛泛出一缕亮光:“我还以为你们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靳红雪顿时讪讪不已,上次大战。不论宗长空还是各方都到了强弩之末。如不是怜无月在最后关头匆促出手,只怕宗长空脱身的可能性当真不小。
“也好。”怜无月凝望楼台之外,狂风呼啸,似乎带出肃杀:“宗长空八百年前,就应该死了,有些事,早点了断,早点安心。”
“不晓得这次要死几个,你们有几个能死。隋枯荣敢死吗?”
语气空洞得没一丝情感,像是在阐述一件最平凡的事实,背后的意思真实得使人毛骨悚然。
“隋老祖,他的位置事关重大,不能动……”靳红雪默然:“晚辈拜访了星斗宗,孤星大尊见了晚辈。”
很显然,孤星答应了。
不答应不行,从实际来说,星斗宗的处境比明心宗好不了多少。唯一的渡厄境被无边真空锁反制,如果有事,有这个渡厄境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即使冒着巨大风险,也得拼搏一把。
从真空锁变成六端,宗长空一日不死,大家每天都得提心吊胆。被真空锁反制事小,更怕宗长空脱身,到时全得倒霉。
所谓骑虎难下正是如此,这般滋味,八百年前星斗宗就尝过了。如今,也不过是继续硬着头皮执着到底。
从明心宗星斗宗这几年的焦虑反应与冒险行动,就能看得出当年谈未然等人奇袭落霞宗,将真空锁毁掉其二,实实在在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怜无月知道孤星会怎么选,他没多说,凝望山崖。不知是山崖上空的风儿带来的,还是心底生出的,他总觉出一阵阵的寒冷。
想杀宗长空,不可能全身而退,一定会有人倒霉。
八百年前围杀之战,他记忆犹新。
他的眼神像海中旋涡一样,恍惚半晌,终于焕发一丝明亮:“我参与。”
“这一方真空锁,我请人来代为坐镇。”
靳红雪深深鞠躬,仿佛用尽他所有的气力鞠这一躬,只因他知道这意味什么。
此前的怜无月像是一块无悲无喜的大树,平平淡淡的生存着,没什么太强烈的**,偶尔只在起风的时候跟着摇摆几下。可现在要诛杀宗长空了,他却才在平淡中多出几分希冀。
对杀死宗长空的期盼!
…………
某个空间。
“明心宗!”
宗长空端详着从储物袋取出的物品,不多,却足以表明对方身份,一声淡淡语气打破此地的寂静。
果真是明心宗,亡我之心不死!
想来,只怕明心宗和星斗宗。这些年来正坐立难安吧。
猜得出明心宗等势力的痛苦处境,宗长空哈哈大笑起来,披散的头发飘散飞扬,便是笑声,也显出不同寻常的豪迈。
结合以前隋枯荣言辞透露的必杀之意,加上前日出现在这里的明心宗门人。他不难猜出,明心宗在干什么。
从储物袋里找出的一部《苍天道典》在他手,平平淡淡的翻阅了一遍。书中多处内容,他都和顾惜惜辩论过,此时翻阅看到熟悉处,不由生出睹物思人,却又物是人非之感。
“顾惜惜。”纵是英雄,亦有气短嗟叹之时。
一句默念,一声嗟叹。一次扬手,掌中《苍天道典》化作满天缤纷纸屑,犹如蝴蝶纷飞,无所不在。
《苍天道典》里的不少道义,始终不对他的胃口,和行天宗不对路,道不同……则必不相为谋。
只可惜,到头来连陌路人也做不成。
终究是敌非友啊。
纵使明心宗。如今也快要弄不明白,为何事态会演变到今时今日的境况。要知。他们最初的目的仅仅是大光明剑。
当年宗长空和明心宗的关系,绝不是一句友好就能阐述的。本来只是一句话的事,只需宗长空说明剑法是在哪里学来的就没事了,为何会闹得反目收场?
从为大光明剑,到以诛杀宗长空为终极目标……这其中的演变,这恩恩怨怨。便是谁也说不清楚了。
宗长空昂头挺胸,那无风自动的披散长发徐徐垂落,整个人默默合住眼睛,渐渐似乎进入一个独特的境界之中。
也许距对方到来所余下的时间不多了,但无论如何。他还需更强,不为别的,哪怕只为多杀几个人,那也要做到更强。
哪怕在这些为时不多的时日里,获得一分一毫的突破,便也是极好的事。
他宗长空纵横数千年,从来不曾对任何一个敌人屈服过,若他宗长空的骨头有那么脆,他早就没命了,更不要说有渡厄境的修为。
他本是个快意恩仇之人,本是一个刚烈之人,接受不得欺辱,就算死到临头也要昂首挺胸豪爽大笑,也要崩掉对方几颗牙齿。他就是这个性子,所以方能走出现在的道路。
终需决一死战,那便决一死战!
此地重又恢复一种令人悸动的平静与寂寞,宗长空沉入思绪感悟中,为最终决战做准备。
没人知道,八百年来,他纵然被困在此,亦不曾松懈了修炼。
…………
“关心”宗长空的人很不少。
哪怕他早不在所有人的视野,尽管被囚禁了八百余年。但有趣的是,如今各方却有无数人都在因他而东奔西走忙个不停。
一个不见天日的宗长空,纵然不在江湖上,却以一种另类方式并强悍压迫力,悄然影响着很多人与事,带来意料之中或之外的变化。
不是局中人,很难了解这其中围绕宗长空,发生了多少事。
有人是“关心”宗长空如何才会一死了之,谈未然是真正关心宗长空的存亡,并希望他活的长长久久。
看起来,一个强如宗长空的超级强者想要活下去,似乎不是难事。
但,谈未然很清楚,他这个愿望恐怕很难达成。
他不担心对方请动多名渡厄境来围杀,这两个宗派没这个实力和人脉。
几年来,每天提心吊胆的明心宗和星斗宗几乎走在被发狂的边缘,要么被宗长空逼疯,要么宗长空死,今次对方毕其功于一役的打算太明显了。
如果他没料错,明心宗的杀手锏应该是从“上天界”请下来的超级强者。
有跟脚就有靠山。
明心宗是苍天道座下分支!(未完待续。。)
第600章 六大道门
六百章了。哇哦!感谢书友们对本书的订阅,没有你们的支持,老黯很难坚持到今天,尤其是这两年屡受伤病打击。在今后的日子,老黯会持之以恒的用心码字来回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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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到今,凡是宗派名字里最后一字敢用一个“道”字的,就一定是道门。
这个“道”,不是道家的道,而是大道的道。
譬如道家的无量道,儒家的经世道,佛家的雷音道,均是统称为“道门”。
谓之为道,正是寓意求道之志。
单凭其名,就知晓苍天道是道门,是超级宗派。这个后台也足够硬,明心宗这根大腿粗得很,但是本质上谈未然并没有多少畏惧之心。
此乃荒界,众所周知,是由“三道二儒一佛”六大道门共治天下。
“一佛”是雷音道!
“二儒”是经世道与无穷道!
“三道”是无量道、乾坤道、原始道!
苍天道不在其列,如此一来,纵然是上天界道门,在荒界的影响力与威慑力都十分有限。
所谓六大道门共治荒界,不是一句虚言,苍天道也不太可能视六大道门如无物。
凡是道门,几乎统统是超级宗派,是想也想象不出来的强大。
说是“几乎”,是因还常常有一个自诩为“光明道”的势力在谈未然眼前晃来晃去。看了洞府主人魏天生的些许记录,粗略扫了一眼《光明道典》,这个所谓的“光明道”明显令人生疑,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道门,还说不准呢。
谈未然隐隐猜出,永恒武域这玩意。估计就是这些道门的核心武道传承。也许,只有道门才有资格与实力捍卫得住永恒武域。
无量道座下的一个玉虚宗,仅仅是其代言势力,赫然就是荒界最强宗派之一。
荒界本土一贯有“六大宗派”一说,所谓六大,本就是六大道门在荒界的代言势力。尽管其中大觉寺几个已然衰败。算不上六大,但仍然是实力一流,背靠道门,没有人敢于轻视。
像是无穷道座下的代言势力尽管正在没落,可不照样还有书山宗和求知宫等分支正在崛起嘛。
道门的强大毋庸置疑,明心宗有苍天道为后台很了不起,想想就令天行宗这种没靠山的宗派头皮发麻。但谈未然也不会自己吓唬自己,上天界的人很难亲自下界干点什么,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如果明心宗持“天人界牌”请苍天道的超级强者下界,那就截然不同了。
如是旁人,兴许会忽略掉这一点,只因对太多太多人来说,上天界和道门太遥远了,遥远到连修士都清楚自家一辈子是接触不到的。所以,没人会把道门什么的往心里放。
道门和上天界就是一种,大家都知道有。但反正跟自己没关系的存在。
谈未然不会忽略,他所经历的后世。先是黄泉战争又是诸侯争霸,有跟脚的宗派向上天界道门求援不是一件多么稀罕的事。
明心宗在黄泉战争里一度被打得屁滚尿流,咬牙拿出天人界牌请了上天界来人,把鲜为人知的底细和跟脚给一下子掀了出来。
一路飞驰向“辛十八”,左右无事,见绿儿有些无聊。心想索性舒缓一下心事。正好趁机教教绿儿,让她不要太轻信旁人,也要明白一些常识与危险。
把对道门和上天界很少的一些粗略认知给绿儿说了,又说起明心宗和自己的担忧。绿儿马上就气愤道:“明心宗坏透了。”
尽管绿儿和明心宗没过节,不过。生活在谈未然唐昕云身边,早早就被影响出来了。她歪歪脑袋,活泼又可爱的想了想:“少爷,那个宗前辈有多厉害,怕不怕你说的上天界来人?”
“嘿,你这丫头还挺敏锐呢。”一边飞驰,一边忍不住揉揉绿儿脑门前的秀发,看来轻松,其实谈未然心知绿儿所说正是关键。
“我有无想玉剑,应当能有一定程度上的战力。”应该是吧,谈未然不太敢肯定,六成剑魄对上渡厄境,似乎太弱小了,感觉上就是被一口气瞬杀的命。
不过,前世的很多常识放在这个年头并不太适用。
“嗯,如果能突破入七成,应该就好多了……”七成剑魄就是开始走向精魄大成,就像从三成精魄到四成的之间的瓶颈,很难冲得过。
但是,对谈未然来说并非不可能,剑魄突破的感觉在心里蠢蠢欲动,只是始终觉得欠缺了一点点灵感,就像是药引一样的灵感。
七成剑魄是为了便于发挥无想玉剑的威能,关键还是在于,宗长空能不能顶得住上天界来人!
愈想谈未然愈是头疼,喃喃自语:“上天界来人,通常都是瑶台境,宗长空他能对付吗?”
瑶台镜是什么境界,他和大多数修士一样,除了这个名字,就基本一无所知。甚至于,是不是刚好渡厄境之上的一个境界,中间有没有隔着其他境界,也纯粹是靠猜的。
知道的本来就知道,不知道的也没有人会跑来跟大家解释。于是,闹得世人只知瑶台镜之名,以及……恐怖之极的战绩。
聂悲单枪匹马横扫玉虚宗和其盟友,甚至转战八方,捎带斩杀黄泉道三生道无数强者,在那些年中几乎被认为是荒界第一强者。
传言正是玉虚宗颜面全无,结果迫于无奈向无量道求援,最终上天界下来的瑶台镜强者,击杀了聂悲。
荒界第一被斩落人头,这足以证明瑶台镜的强大。
不仅仅是强大,而且冷酷!
未来荒界几次最震惊天下,最灭绝人性的大规模人间惨案,有一半都和上天界下来的瑶台镜有关。
玉京宗在黄泉战争中向乾坤道请援,派下的瑶台镜与对手没在预定的大千世界决战,而是在一个繁盛的大千世界激战。双方完全不顾平民死活的战斗。把一个大千世界彻底夷为平地,酿制出数万年甚至数十万年来最惊人的惨案。
那是谈未然印象中最刻骨铭心,也最痛彻心灵的惨案。
古大侠没有亲眼看见战斗,但他看见了战后彻底成为废墟的景象,偌大一个大千世界几乎全成了废墟,人迹全无。
他永远忘不了。古大侠一边嚎啕流泪,一边向他描述那些万里无人烟景象的场面。
明心宗?瑶台镜?
谈未然抿抿嘴:“现在多想无益,明心宗有没有天人界牌,向没向苍天道求援,还是未知之数呢。也许是我个人想多了也说不定……宗长空有七千多岁了吧,一般渡厄境多受伤几次就根本活不到这个年纪,就算能活到,也普遍走下坡路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明心宗哪怕有天人界牌。也不一定舍得请瑶台镜下界,只为对付一个走下坡路的宗长空。”
一路飞驰,一路沉思,想得透彻一些,嘴角含着一缕自信:“明心宗为大光明剑搞风搞雨,难道还指望着自己用?结果无非是献给苍天道,从而得到道门强力支持。”
“永恒武域,对下界宗派是怀璧其罪。除了吸引火力自杀得更痛快,没多少好处。可是。对上天界道门,就是万世传承的道门重器。所以……”
事实证明,黄泉道和三生道疯狂想获得大光明剑,无量道显然对黄泉天子剑暗中垂涎三尺,永恒武域对道门的诱惑一望就知。
谈未然绽放灿烂:“所以,黄泉天子剑在手。不敢说天下我有。但至少,我想干什么都宽裕很多,选择灵活多了。”
纵使现在想来,他也忍不住暗暗高兴,先拿到黄泉天子剑。虽然耽误很多时间和心力。但此时,这显然成为连他都意想不到的一步棋,又当漂亮又意外的一步棋。
天行宗充满阴霾的天空,终于出现一片金灿灿的阳光。
明心宗和瑶台镜什么的,到时见招拆招吧。当务之急,是找到宗长空。
…………
三圣荒界原本叫什么,如今也许只有在史书里方能找出答案。
自从很多年前,三圣殿坐落在这个大千世界,叫着叫着就成为了今天的三圣荒界。
也许是为了表明三圣殿的超然独立,三圣荒界由三圣殿共治,别家根本插不上手。其实,韩跃觉得别家是一点儿也不想插手。
三圣荒界不大,不要说和东武荒界之类的大名鼎鼎面积广人口多资源庞大的大世界比,就是比北海荒界也小了一倍多。
不大,所以攒不出搞风搞雨的本钱,省得瞎胡闹。也不小,所以维护了三圣殿的脸面。
三圣殿,就坐落在三条山脉之巅。
青山绿水构成令人熏熏然的壮阔山林景致,堪称浩大。尤其山脉连绵起伏,一直蜿蜒向上,而在其中最高最雄浑三座山峰之巅,赫然又三座底座在上的山峰屹立其上。
仔细看清楚,就会发现,这三座山峰是倒转过来,悬浮在山脉之巅。有这一带的山水相衬,堪称壮丽之极,令人油然生出敬畏。
站在这里,仰望着三座在万丈高空中的悬空山峰,除了对力量的敬畏,更令人深深激发出对信仰的景仰。
为此颤栗,为此感到心灵上的震撼,更远远胜过肉眼看见的震撼。
三圣殿不值一提,但它们代表的道儒佛三家的伟大是每个人都为之震撼的。
道儒佛的思想光辉,孕育出无量道经世道雷音道等多个道门,在诸天万界绝大多数地方传播并影响着无数个世界的无数生灵,一代又一代。
没有它们,也许诸天万界的生灵们至今仍在浑浑噩噩。
韩跃站在这里,忍着从内心而发的战栗感和激动,认认真真的向真武殿虔诚跪拜:“是时候沟通上天界,告诉苍天道,座下明心宗来求援了。”(未完待续。。)
第601章 瑶台下界,必有大事
真武殿、君子殿、菩提殿,在外被世人尊称为“三圣殿”。
一个“圣”字,就把世人对道儒佛三家的尊敬,表达得淋漓尽致。
坦白说,放眼荒界,三圣殿鼎鼎大名比真武殿什么的响亮太多了。行走在外,你说三圣殿,大家就恍然大悟,保证御气境以上大多数人最不济也听说过大名。
但你要说真武殿君子殿什么的,估计就得不到太大的反应了。
虽然并称为“三圣殿”,实则从思想哲学到立场倾向,统统都大为不同,完全不能放在一起来说,也没法把三殿视为一个统一的存在。
有意思的是,居然不少人都不明白这一点,觉得三圣殿是一个整体。
实际上,凡是知道的人,无不是把三殿分开看待。三殿自己就很明白,在当一个超然独立的“泥塑神像”这点,大家一般无二。但说到别的,就自然而然有了立场有了区分。
苍天道是道家一脉,明心宗派来的韩跃,就算脑子被门板夹扁掉,也不会跑去君子殿或菩提殿。
那是道统之别。
当韩跃进入真武殿良久之后,一道灿烂光柱,从真武殿轰然射向天空,没入虚无之中转眼消失不见。
三殿屹立最高山脉之巅,相互之间呈现三角形状,彼此间距只有数十里。这绝不是一个多长的路程,考虑高度,更是相互之间有时只需一眼一个神念就能察觉对方。
真武殿的动静,几乎在第一时间被君子殿和菩提殿察觉。
一旦察觉,则纷纷走出来,或是遥望,或是感应远处的真武殿,究竟发生了什么。
菩提殿是零零星星的数名老中青僧人。怀着淡淡的兴奋与好奇。君子殿则是一群男男女女组成涌出,不无喧闹,直到被呵斥住。
如是旁人在场,则必可一眼瞧出,菩提殿的僧人虽是零零散散,从其神态细节和动作举止来看。显然互相之间很是熟稔,并未有太大的区别。
然而,君子殿的男男女女却大致分为两群,不说泾渭分明,却也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一道道年轻而好奇的目光纷纷投向真武殿,同时,年纪大一些的人不免想得多一些全面一些,脸色变幻得也更为飞快:“是谁去了真武殿?”
众人面面相觑,不是什么人与事都有资格来三圣殿。今次。会是什么人来,为什么而来?
袁谷兰瞧了瞧,微微转头就悄然交代几人去探一探情况。她这里交代的同时,菩提殿一名老僧只一回头,就有人会意而去。
除了平素当好“泥塑神像”,三圣殿的超然之处,重要之处,还因为。它还是下界与上天界的沟通渠道。
众人很明白,除了正常拜访或来拜道儒佛等等。其他人来三圣殿的目的就是这个。既然能令真武殿有这种熟悉的动静,那就一定跟上天界有关。所谓“无事不登三圣殿”这句话,就是这么来的。
菩提殿这老僧眼神一闪,微微一叹:“这种荒界要求沟通上天界的事,已经好些年没出现了。”
君子殿众人簇拥的中年男子气度儒雅,完全令人一见就心折不已。此人眼神稍显凝重。身后数人,已有人低声道来:“是谁来访?是谁想沟通上天界?”
大家都知道,荒界和上天界的交流并不容易,没有重大原因,没人会贸然做这种事。
令君子殿与菩提殿众人心思百转千回的是。另一个疑问才是众人最关心的:来人是只为沟通,还是有其他诉求与目的?
委实不是君子殿和菩提殿多心,都是干这个的,谁还不知道谁呢。要求与上天界联络的,无非就是那几个目的,譬如联络交流,再譬如请人下界……
来真武殿的绝对是道家一脉,若请得瑶台境下来,你猜猜针对的会是儒家一脉或佛家一脉?这种猜谜游戏太刺激了。
也许,三圣殿相互之间呈现这种方式坐落于此,本就是为了便于互相监督。
袁谷兰心思一转,低道:“荒界得了上天界道门传承的宗派本来就没多少,要说得了真传的,那就更少了。可别说旁门,哪怕是真传宗派,也不一定就能从上天界请得动人。”
一旁另一名男子钟志文点头赞同:“即便是真传,有那个脸面,请得动了,同样未必拿得出天人界牌。那玩意,简直稀罕得举世罕见。”此人显然与袁谷兰关系不佳,不然,也不会把她的话给截下来。
凝视天边,邹伯韬不动声色:“各地情况如何?”
“今次,郁朱颜的消息,三千余英才聚首百里洞府,很多均达到天才标准。”袁谷兰把所知的一些细节娓娓道来。
没一会,钟志文截掉话头:“去了百里洞府的,也只是荒界很少一部分天才。如今更多年轻天才均在筹备前往玉蝶荒界等地,郁朱颜能力有限,心思又杂了,忙不过来。依我之见,不如把芙儿派去……”
“不知所谓,怎么我就记得,芙儿是你女儿的徒弟。”袁谷兰的脾气不好,却是不笨,见邹伯韬不悦,话锋一转:“玉蝶荒界这几个地方的天才聚会,是三五年后的事,现在还早得很,急什么。”
钟志文泛出一缕冷笑:“再不急,咱们教出来的弟子,不一定什么时候心里就没了咱们君子殿,就只挂记她喜欢的人了。所以我从来就说,女弟子不太靠得住,一旦嫁人生子,师门什么的就全丢到后脑勺了。”
两人又是讽刺又是嘲笑,言辞里你来我往斗了半晌。邹伯韬瞧着天边,偶尔眼神微微收回,扫向大殿中某堵墙后,和自己这边泾渭分明的另一帮人。
半个时辰后,派去真武殿打探情况的人神色焦急,匆匆把答案带回:“是明心宗!他们要请人下界,他们有天人界牌!”
联络上天界有很多种不同目的,譬如找靠山,献宝物,求功法传承,要装备要资源等等。但三圣殿每一个人都清楚,最坏的结果正是:请人下界。
争论声戛然而止,袁谷兰和钟志文等人脸色难看:“明心宗这数百年来飞速崛起,其想谋取更高影响力和更大话语权,这早有传闻。明心宗请人下界,摆明就是为了打破桎梏……”
二人一脸惊惶,没再说下去。以现有被瓜分多年的顽固旧秩序,一个宗派想破掉桎梏,成为影响力仅次于“六大”的一流大宗派,那就意味着要么顽固势力退让,要么就是一场流血无数的大战。
如今,凡是看到黄泉战争必将爆发的势力,无一不是在暗暗布局磨刀。有这么一场大战,就等于点燃导火线,引爆局势。
尽管猜错起因与经过,但乱世到来这个结果必不会错。
况且,瑶台境下界必有大事,岂可等同寻常。
明心宗的意思已经传达上去,如今,就等上天界的回应了。
邹伯韬微微后仰,眉心里凝重像乌云一样化不开,回首扫视袁谷兰和钟志文一眼:“现在不吵了,不争了?告诉你们两个,那边的人早就让纪绯月准备了,郁朱颜若然出差错,自然有纪绯月替代她!”
充满怒气的一句话把情绪发泄掉,他看着蓝天,长长一叹:“这回,天下大乱了!”
同时,菩提殿老僧合十,脸上浮现不忍之色:“阿弥陀佛。”
…………
百里洞府。
最多时曾聚集一千多人的甲一百二十号建筑群,如今不复人头攒动的场面,变得空空如也。余下伍朝等经验老道之人仍带着那件侦查器具,在此等待与坚持,以免有漏网之鱼,把玉虚宗极力寻找的宝物带走。
不是没有可能,譬如李扶风,就在人最多最混乱之后,就没了他的踪迹。这都能隐匿掉,消失不见,足见玉虚宗的人认为有漏网之鱼,也肯定不是白担心。
不过,熬到洞府即将关闭,伍朝等人大失所望,终于放下最后一丝侥幸之心,用最快速度赶向出口。
人们进入洞府之时,是分别散落在九十九个不同建筑群。但不知洞府主人怎么弄的,出去时却需聚集在一个地点,等待传送。
人们陆陆续续到来凑在一块儿了,唯有有心人才会留心,此时显然不少人都没到来。大部分没来的,恐怕是注定来不了的。
少年英才们没留意,也不畏惧生与死的问题。或是因某些收货而兴高采烈,或是因刚结交不久的朋友没出现而悲伤。也许是为辗转相告甘青棣与夜春秋之战,并为见了真人而激动。
为躲避某些人的窥觑,夜春秋来得迟了几天,刚来没多久,就和甘青棣互相对了一眼。他们的眼里,很是有一些佩服与惺惺相惜,战意盎然的同时也不失自信。
甘夜二人还不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成为毕生劲敌,分别代表荒界的道家和儒家决一胜负。
但是,某一个人呢?
出人意料的是,二人最关注的不是彼此。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应付着别人的热情半天,甘青棣和夜春秋忍不住双双向长辈问道:
“谈未然呢?”
“呼哧!”
此时,灰头土脸的谈未然和绿儿正在某地,他深深的吐了又长又欣慰的一口气,对身旁眨眼的姑娘道:“累坏了吧,现在没事,咱们能休息了。咱们到了!”
一掌抹掉门户一角的尘埃和暗沉锈迹,露出三个大字:辛十八!(未完待续。。)
老黯的请假条
这两天,老黯的堂弟带了孩子来医院检查,是住在这。侄子才三岁,那叫一个活力四射,表现出熊孩子的潜力。
只好向大家多请一天假,盼大家理解。(未完待续。。)
第602章 回来吧,我的黄泉天子剑
一看到堂弟家活力四射没有一刻消停的孩子,我瞬间就觉得自己是“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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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辛十八没人,不大不小的建筑大宅空空荡荡。
细心检查,以谈未然的经验,总找到一些有人来过的残存痕迹。譬如地上的足迹略显凌乱而繁复的,偶见一行行的普通蚂蚁形成一片一条条的痕迹,谈未然用手指头捏着搓了搓:“干粮碎末?”
“吃干粮的时候,难免有些碎末,可漏了这么多……绿儿,你说像不像漏勺嘴巴。”谈未然笑道,这话纯粹为了取笑人,说给绿儿听听就算,做不得真。
他心里明白,这些干粮碎末又多又大块,多半就是对方急迫与焦躁的一种体现。
如果他知道常叔有等十人陆陆续续葬送了五六个在甬道之中,就会明白,当时对方的情绪绷到何等焦躁的地步。
当刘熙用镜子取得宗长空影像,辛十八余下几人的任务便结束了。反正他们一杀不了宗长空,二也没什么要探寻的,自然扬长而去,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辛十八。
找出这些残存痕迹,就终于可以确认了,他在乙字房看见的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可靠的。
“少爷,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绿儿奇怪。
“找人。”
找人?绿儿满心思的纳闷,想了半天,怎么都不懂。找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百里洞府每一百二十年才开启一次,每次只有为时不多的时间,平时是没人的呀。
骗子!少爷是个大骗子,他一定又在骗我呢。绿儿气鼓鼓道:“少爷,大骗子。休想骗绿儿。其实,少爷你是在找宝物,才不是找人。”
专心一意的谈未然愕然:“没有啊,我是在找人……”回了一句话,才明白过来哈哈大笑:“绿儿你这个小笨蛋,我真的在找人。嗯,找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之重要的人。”
“不信!”绿儿昂起下巴,做出一副“不信你考一考我啊”的表情:“还有,我才不是笨蛋,你是你才是。”
“绿儿,你知不知道天行宗的处境很危险。就像万丈悬崖边上的房子,有一大半都是悬空着摇摇欲坠,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风雨一点外力,就会把这房子给完全吹得掉落悬崖。”
“而且。今后还会有人要陆陆续续的进入这个房子里,这些人漂泊在外很多年了。当某一天回家,能不能和房子里原本的人一条心,当看见房子的临时屋主太年轻时,会不会不服气,产生某些不应该的想法,从而影响整个房屋在悬崖边上的平衡?”
这个比喻十分形象,连不谙世情的绿儿听了。再想一想就明白了。她嘟着粉红粉红的嘴说不信,说出来的声音却很小:“我才不信。”
听出她的“色厉内荏”。谈未然凝视她粉红嘴唇,忽然心里莫名闪出一个念头,这嘴唇大概很是甜美吧:“天行宗这房子要是倒了,以我爹娘如今的实力,是断然撑不住一统本土这个格局的。少了这个盟友,到时是要跟着倒霉的。”
“才不是。”绿儿这次不犯犟了。有理有据反驳:“绿儿听很多人都说,老爷打仗很厉害,夫人治政很了得,能有今天一点都不稀奇。”
谈未然叹息:“我爹我娘要是真有这个实力,就不会迟迟拿不下一个霸天王了。”
绿儿果然是个天真活泼的傻姑娘哟!
一统东武?嘴巴说起来是三言两语的事。这其中的复杂,便是三天三夜也说不明白。
简单的说,若非当年布局一纸盟约,令具备侵略性的暮血国被迫顶在前面,对各大势力威胁暴涨,从而拉走主要仇恨。之后,又有在敌人和潜在敌人心目中神秘而强大的天行宗为后盾,只怕老爹老娘刚一扫平霸天王,马上就会有其他势力插手。
能一统东武,天行宗不是主因,但若没有这个盟友,只怕也做不下来。
如今,老爹老娘的战争实力正在飞速膨胀。但,最高最强的个人武力仍得指望天行宗。
谈未然摇头入神半晌,才道:“所以呢,今趟我要找的人,就是能解决天行宗绝境,捎带解决我爹娘困局的一个人。”
绿儿歪歪脑袋认真想了想,模样和气质可爱到不得了,令谈未然微微失神:“那一定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比少爷还要厉害很多的人。”
晃晃脑袋回神,谈未然暗自心想,如今绿儿也是个颇具魅力的大姑娘了呢。
知道了缘由,绿儿就跟着一起搜索。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她希望唐昕云好好的,希望燕独舞好好的,也希望天行宗上上下下都好好的。
辛十八好歹是一个豪宅,不大,可也不小,想找出一个也许很隐蔽的甬道入口,可不是一桩轻松事。
好在所有人都在向出口集结,是以,这会儿是没有人会来干扰或影响他们的搜索。
不过,当一路细致搜索,仍然并无所获。默默算着时日的谈未然,渐渐焦急:“马上就要关闭洞府了,要是再找不到,是该离开呢,还是该继续?”
走是放弃,留是死路。是走是留?
正当谈未然满心焦急,左右为难之时,入口被绿儿找到了。
绿儿本是觉得某处有一些怪异,方喊了谈未然来,一看就辨认出是一个空间裂缝。想来多半是自然形成的,裂缝不大,却足够隐蔽,无怪找了大半天才找到。
兴奋了一会,谈未然就陷入无奈:“燕独舞那家伙……”
绿儿一没内甲二没练好金身,又只得抱真境,肯定过不了甬道这一关。若非燕独舞临时提出要回家,绿儿本该和她一起外出的,而不是陪他一起冒着被锁在洞府出不去,乃至身陨的风险。
他倒是想过。把绿儿送出去,再办自己的正事。不过,傻姑娘善良又保持着良好的纯真,从小到大都和他在一块,完全没有单独走远路的经历。让她一个人出洞府单独行动,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
也不是没考虑过。把绿儿这丫头托付和傅永宁或燕行空带出去,乃至带去陌上荒界。不过,这丫头倒也敏锐察觉他的打算,一双充满祈求和难过的滴溜溜眼睛,令他不由自主打消了念头。
罢了,这丫头想跟他在一块,那就在一起,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也不怕照料不了。
一边休憩。一边考虑再三,最后交代绿儿在辛十八一个人躲着,不要乱跑:“我去探路,探明情况就回来。”
这次会找到宗长空吗?
站在甬道入口前,谈未然突然激动得身子微微发颤,吐出一口气,才把情绪压下。向绿儿递去一个柔和眼神,凝神之际。将入口撕大一些,方才跃入其中。
一入甬道。就仿佛来到一个虚无世界,把辛十八和绿儿彻底隔绝掉。
“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所在,如非亲见,实难以想象。我们见性峰一向认为,经历是无法复制的财富,果真大有道理。”谈未然心潮起伏。环顾这个独特的虚无环境,无想玉剑在掌心能量沸腾,保持随时出手状态。
如今想想,见性峰一脉的天赋肯定不能与宗门比。可最后行天宗没几个神照境,每一代多不过十人的见性峰一脉却拥有两大破虚境。尽管有很多其他缘由。也未必不是因见性峰一脉弟子漂泊得更大更广,见识和经历更多。
默默思量,谈未然愈是心痒难搔,觉得见性峰这句话有理,愈想就愈是萌生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多走多看多经历的迫切意愿!
等此事一了,就这么干。
“没了黄泉天子剑的干扰,甬道的空间之力还是紊乱,但威能似乎小了不少。”稍稍回忆常叔有在甬道里的内甲崩毁等景象,谈未然就忍不住汗流浃背,若换了那种情况,他一入甬道,大概半条命就先没了。
好在没了干扰,威能减弱,十重金身暂时还撑得住。
若然常叔有见谈未然此时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想必一定会呕血身亡——早这样的话,他们明心宗何至于连续死了五六个在甬道里。
来到甬道某段路,谈未然顿足不前,扭头扫视,小心翼翼打量等待一会,才微微一晃就消失。
“云篆穿空术!”
同时,在甬道之外的某一处出现。如果常叔有在,一定会发现,正是原本向乙字房的岔路上。
尽管离甬道很近,但这条岔路早已不复存在,没路就过不来。唯有施展云篆穿空术!
所立之处乃是一片虚无之中,然则却有淅沥沥的雨水弥漫。极为诡异的是,雨滴竟然完全没有方向,倾洒起来不分上下左右。
凝望这些飘忽而诡异的漫天雨水,谈未然嘴角泛出笑意,渐渐绽放在面容上:“哪怕玉虚宗的人打破脑袋,也定然想不到,他们想要的宝物竟然在这里……”
玉虚宗暗中封锁甲一百二十号房,除了不够果断,导致李扶风和绿儿等少数人先行溜出之外,本是明智之举。唯独错就在错在,既然猜测玉虚宗的目的,谈未然又怎会把黄泉天子剑放在身边。
是以,当谈未然坦荡通过侦测,玉虚宗事后也绝对不会怀疑到他。
谁玩消失,谁没过侦测,谁的嫌疑最大。
“回来吧,我的黄泉天子剑!”
无数交错不分方向倾洒的水珠,顿时悉数沸腾,凝聚收缩形成为一把灰黑之色的宝剑,剑身流转着独特的质感光泽,古朴而深邃。(未完待续。。)
第603章 终见长空
宝剑古朴,一缕缕的云纹隐没剑身,显出几分独特韵味。
再次细细打量,谈未然感慨:“黄泉天子剑啊,不晓得玉虚宗现在的心情如何?”
想也知道,决不会有好心情。若说暴跳如雷,倒也未必。
说到底,所有人没料到,最最宝贵的宝物,最终是落在他之手。
今后的日子,只要谈未然不拿出来公然炫耀,玉虚宗就必将侥幸之心不死,觉得这玩意还在洞府某个地方藏着。
除非,玉虚宗把洞府给翻个底朝天。
“不晓得是谁,要倒霉了。”谈未然用膝盖也猜得出,当时玉虚宗的侦测,连他都瞒不过,何况那些大宗派大势力。
玉虚宗肯定不会说在侦测什么,一定有人不愿被侦测到,也一定有人能悄悄溜走。关于这点,谈未然并不怀疑,这天底下的秘术或装备多了去,没什么不能想象的。
这次,黄泉天子剑是真真拿到手了,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知道东西在他这里。
“化形为宝剑后,会不会还是有些特殊而显眼了?”谈未然摩挲掌中宝剑:“怎么看仍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唉,若能再平凡一些,低调一些,那便好了。”
永恒武域终非凡物,纵使化形为他物,仍然有少许独特而惹眼的外表。
稍一沉吟,谈未然从当做杂物箱一般,陆陆续续塞满各式杂物的储物袋里翻出布料,用布块把黄泉天子剑包得严实,不漏分毫。
抓着黄泉天子剑,好生挥舞一会,谈未然满意:“好了,这回不露外表。就不惹眼了。”
定了定神,谈未然微微一晃翻动:“云篆穿空术!”
一转眼便在甬道之中再一次出现,并伴着一口鲜血喷洒:“该死的空间之力,这还不算多强呢,居然就对云篆穿空术就有如此干扰。”
其实以云篆穿空术的特点,受空间之力的干扰和影响。并不太值得惊奇。因为它显然适合空间稳定的所在施展,不是那种能往空间乱流里硬闯的神通术。
深深吐气,再缓和一口气,谈未然擦拭嘴角鲜血,往嘴里塞了一枚伤药,再塞了一枚恢复神魂的丹药,扭头看来路和去路:“是先回去看看绿儿,还是先到了对面再回来接绿儿?”
念头一转便想定了,谈未然回头瞥一眼。心头发狠。大不了到时用无想剑斩开裂缝,为绿儿清出一条道路。
径直深入,一**空间之力侵袭上身,十重金身霞光闪耀。纵然十重金身一贯强横无比,霞光仍在侵袭中一次次收缩厚度,尽管看来心惊,好在还在承受力以内。
至少眼下的空间之力没形成乱流的地步,没强大到能毁掉内甲的地步。
右手无想剑提防危机。左手用力握着黄泉天子剑,凝望似没有尽头的甬道。思绪起伏:“不管是宗门,还是爹娘,如今,称得上危机四伏呀。”
“好在,尽管意外频发,总算是……多了一张迫不得已的底牌。”谈未然暗暗沉吟。这会成为底牌吗?
大光明剑!
黄泉天子剑!
想想就忍不住笑,两大永恒武域在手,是绝世宝物。同时,脑子清醒一点也就会明白,这同样是杀身之祸。
拿到两大永恒武域。的确令人自豪万分。须知,这是连上天界各大道门都垂涎三尺的镇派重器。
但是,撇掉自豪感,谈未然头脑很清醒,明明白白知道一件事:
大光明剑,是天行宗决计保不住的。
大光明剑必然失去,当行天宗因此而被灭亡的那一天,他就一清二楚,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甚至,为了保住道统,必要时完全会主动割舍大光明剑。
思绪起伏,谈未然不觉就陷入沉思,是执行交易,把大光明剑交易给黄泉道?未来等天行宗壮大了,再用黄泉天子剑悄悄换回来?
或者,把大光明剑进献给某个道门,以取得保护?
其实损人不利己又恶毒的招也不是没有,不过想想就算。何况,谈未然心底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念头:也许,以进献大光明剑为名,可以伺机在上天界找到某个靠山,或支持。
大光明剑如何失去,落入谁手里,其中有很大的讲究。如何在这个过程里,把天行宗的利益最大化,他这个宗主不能不考虑透彻。
而且,他不能不考虑同门的感受。
大光明剑,是祖师爷传承下来的镇派宝物。一旦失去,哪怕他是新宗主,照样无法向许存真等人之外的同门交代。
拿到黄泉天子剑,不必担心没法子对同门交代了,许多事的回旋余地就一下子宽裕无数。
最重要的是,天行宗的未来策略更灵活,道路更宽敞。即使救不出宗长空,宗门和父母的最后一条自保退路,也有了。
拿永恒武域当底牌,始终显得被动。与之相比,谈未然更希望救出宗长空,这位曾经纵横天下的老前辈,才是能解天行宗燃眉之急的决定性力量。
天行宗的处境,比谈未然对绿儿描述的要复杂,也更凶险。
其中细节无须赘言,救得了宗长空,则一切都不成问题。救不出,不必等明心宗掉头来对付,无须暮血国和星耀宫杀气腾腾率战兵“来访”,天行宗和谈追夫妇就要做好随时远走他乡,隐姓埋名的准备。
处境之糟,原本一目了然!
谈未然轻吐气,眼波一闪:“只是,没拿到黄泉天子剑,玉虚宗又该如何向无量道交代。没有这个大功劳,无量道对玉虚宗的支持会有多少?”
会不会影响到青帝的诞生,乃至其与夜春秋之间的道儒之争?没人知道。
此时,十重金身的霞光透体仅余半寸,谈未然覆上一件八阶法衣,准备其他抗衡之法的同时,蓦然展颜:“到了!”
从甬道尽头无声破开。跃出。
从一个独特的虚无甬道,来到一个崭新世界,只觉眼前豁然一亮,清爽无比,更是心旷神怡之极。
荒芜的远方,一座孤零零光秃秃的小山峰上。一人盘坐。
宛如此人有一种独特的磁力,或是有一种特殊的光辉,令人在踏入此地的第一眼,就会不知不觉落在此人身上。
目光聚焦之余,才留意到其他。只见此地是一个荒芜所在,不但没有人烟,似乎连生机都匮乏,空气都似乎充斥荒芜气息。与其说是一个世界,不如说是一个特殊的空间。
出人意表的是。纵是相隔甚远,纵是对方盘坐,也总令人感觉得到此人的雄浑。只因此人似乎有一种雄厚大气度,本该显得孤单凄清的一幕与独特景象,反而对此人形成奇妙衬托。
宗长空,是他吗?
忽然,谈未然从心底涌出一种紧张,心脏咚咚咚狂跳。就宛如打鼓。他这一辈子,就算是曾经第一次亲吻冷葵。也从未这般紧张,甚至于手心流汗。
不全然是晚辈对长辈的情绪,而是第一次独自面对传奇的激动。
人在宗门就耳渲目染,这个名字代表的传奇,令行天宗历代弟子备受激励。即使,这个名字同样代表斩宗主和破门而出等耻辱。但没有人能阻止这个名字与事迹的代代相传。
前世,谈未然身轮残破后重新走上武道之路,有很多因素。而其中之一,正是来自宗长空事迹的激励。
宗长空不是天赋卓绝的天才,但他做到了无数天赋超群的超级天才做不到的事。
不是名门出身。并非世家子弟,又没有耀眼天赋,很多在武道之路上成功的主要条件,他一条不占。换了一个人,也许会放弃掉自己为难自己的修炼,会在某一个境界后,就安安心心享受人生。
但宗长空没有放弃,并且,他做到了。
这是一个真正的传奇!
危难时,如彗星崛起,拯救宗门于水深火热之间。
遭宗门算计,心灰意冷时,一怒拔剑斩宗主,削平山头破门而去。
只身纵横天下,成为一个时代的超级强者,往来皆是各路豪强。
察觉明心宗用意不良,不肯道出剑法出处,要知,那原本仅仅只是一句话的事。宗长空却宁愿面对多名渡厄境与破虚境的追击,也不肯道出明心宗想要的一句话。
为此与红颜反目,为此被镇压此地八百余年。
人在天涯,心怀宗门。多年来,宗长空悄然折返宗门,在暗中看着宗门,也许一次两次很多次……没人知道。
很难描述宗长空在行天宗历年弟子心目中的光辉形象,纵然破门而出,也不损及一分一毫,反是更添其性格魅力。
对宗长空了解得愈多,谈未然就愈是崇敬这位性格强烈的传奇!
没多一会,靠近就察觉,宗长空似乎在盘坐修炼,一口淡淡的气息循环良久,将那份深厚到无与伦比的修为表现得令人崇敬不已。
奇妙的是,纵然盘坐,仍然显得比旁人高大,充满巍然而雄浑气息。
其眉宇间,依稀已有一些代表年华老去的皱纹。可这丝毫不减其雄壮一面,一双眼睛不但没有半分老迈浑浊,反而异常明亮……
眼睛?明亮?
谈未然心头一紧,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之际!
只见这双眼睛不知何时已然睁开,目光灼灼盯着他。这时,这双眼里闪出一缕剑光般明亮光芒,俨然是两轮烈日,耀眼刺目之极!
平平淡淡的一扬手之际,骤然闪耀阳光填满一方空间,彻头彻尾直指谈未然。
刷啦,一道剑光绝无悬念的击中谈未然!(未完待续。。)
第604章 一战三惊
“剑芒拦腰掠过谈未然,腰部炸出一蓬鲜血,映出漫天红斑,顿时身首异处……”
你们说昨天那章如果加上以上一句,会不会很刺激?老黯果然没有写那种神作的勇气啊。
*****
嗡!
无想剑一片鲜红,几如炽血,激出恐怖绝伦的气息。便是谈未然,也不由得在这气息震慑下心头猛然一跳。
宛如一道神秘夺目的光辉,转瞬之间凝在无想剑尖,威能无边一力斩去,顿时如有数以百万计的野蜂嗡嗡作响。
只听闻哧啦一声,剑魄如烈日下的冰雪,竟而被斩中,威能消散。
十重金身敏感迸射霞光,一剑正中金身,发出啵啵轻轻炸裂声响。如没有霞光阻止,只怕这一剑必将正中谈未然心口。
即便如此,谈未然仍承受这一剑的冲击余威,身不由己倒退十余丈。双足在地上拖拽出深深两条小小壕沟,瞧起来分外触目惊心。
刚一停下,谈未然双眼凌厉,踏足之际地面轰然一震,就如一阵狂风侵袭。殊途剑划落掌心,仿佛为了一场凶猛的大战而激动地颤鸣不已,看似凌厉凶猛的甩手一剑,斩在空气之中。
实难描述此一剑的美妙,就仿佛一缕光辉的闪耀。伴着刷的一声响,从空气到小山无不飞一样掠过一缕最耀眼的光泽。
空气啵的一声爆裂,小山噗的一下被一道光削掉山包!
剑魄打中盘坐的雄浑男子。打在其身只发出轻轻的噗哧一声,如中朽木之声,就再没了下文!
“该死。竟如此可怕!”谈未然见状立时遍体生寒,此乃他新凝练的霸世剑魄,追求锋锐之极,可谓无坚不摧。竟……竟然连撼动此人都做不到?
渡厄境当真可怕之极。
流转淡淡青色的殊途剑刷刷刷数变,连续三道剑魄,化为三缕光飞掠空气。似乎斩破了空间,瞬间就要打中雄浑男子。只见此人微微张开五指,一巴掌把三道剑魄包在掌心……
三缕细小的光,正是三道霸世剑魄。就在其掌心。当其五指包下,剑魄噼里啪啦的崩碎掉,跟着消散成为漫天灵气的一部分。
这可是剑魄,竟然被一巴掌就给捏碎掉。尽管只得一成剑魄。也足以令人震惊了。
谈未然心头狂震,渡厄境果然为不愧为荒界最强!
念头飞转之际,他人嗖嗖嗖快如闪电,终于接近这披头散发的男子。此时,这男子递出一拳,平平无奇的一拳头,当谈未然接近,并进入拳魄范围的一刹那。就犹如置身于滔天怒海之中。
轰出滔天巨浪,仿佛一**的轰击着谈未然这艘唯一孤舟。他忍不住骇然:“仅仅凭着拳法。就影响得我产生精神错觉,这拳法简直登峰造极了……”
如是平常,稍稍细想这其中的可怕之处,只怕提起拳头迎战的勇气都会丧失。
“蹉跎手!”
谈未然凝重迎战,一拳平淡击出,一缕独特的韵味荡漾而开,如同水波涟漪。转眼之际,竟令得二人战斗所在的一方空间,隐隐出现某种特殊凝滞感。
战斗至此,这雄浑男子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不同表情,眼里流出一个惊讶的眼神:“咦?”
这拳法,在谈未然自己感觉中,是显得威能普通。可这人究竟境界不同,眼力强了无数倍,一眼就瞧出蹉跎手背后所蕴藏的某些东西,令其显得大是与众不同。
拳头无声无息碰撞,拳头涌来的怒潮之力竟暴烈无边,十重金身的霞光璀璨之时,谈未然闷哼倒飞。撞中一座生着少许花草的小山,轰隆直接把山头给撞塌掉。
当泥土和碎石漫天飞溅,轰的一个弘大之音席卷天地,冲击着听觉神经的同时。谈未然砰的从碎石泥土里一飞冲天出来,殊途剑横空飞扬一指,紫色雷电风暴骤然而起。
“九劫雷音!”
六成剑魄!
这一刹那,仿佛时光都凝滞了,只见泥土飞溅在天上地下,裸露的碎石比子弹更凶猛。而其中,一缕紫色已然在瞬息之间膨胀到令人震骇的地步。
雄浑壮汉的脸庞涌出大吃一惊,神色间竟有坐不住的迹象,第二次吐出一个音节:“咦!”
一道恢弘霸道的雷电剑魄,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澎湃而至。
雄浑男子显然多了几分认真,平淡挥出一剑,宛如掌心一轮烈日悄然出现。当霸道无双的雷电剑魄斩中烈日的一霎,谈未然手腕微微一颤,大吃一惊!
只因在这一时,他蓦然察觉,雷电剑魄莫名其妙的竟有膨胀并导致威能扩散的迹象。
身经百战的修士经验和直觉告诉他,如果收束不住剑魄,不能精细控制剑魄,只怕接下来剑魄似乎,也许,可能会出现失控现象。
雄浑男子一刹那眼里转出淡淡的惊讶之色,他所施展的一轮烈日并不简单,并不克制,反而会更增九劫雷音之威。使其威能分散,乃至超出谈未然的驾驭力,逼迫九劫雷音自动崩散。
此人破解九劫雷音之法,堪称举世无双,也唯有如此境界,如此杰出之人,才能在战斗中做到信手拈来。
按说,此人破解之法没错。像谈未然这种小小年纪就凝练了精魄的,控制力平平是最普遍的,真能收放自如的,那才是极少数。做得到精密驾驭的,那估计得是万中无一。
打个比方,对招法的认知和领悟,达到满分一百,就可凝练精魄。但要收放自如,至少做足一百二十分。想达到精密驾驭的地步,那就必须做到一百五十分。
可谈未然偏偏就是万中无一的那一个。
雷电剑魄受一轮烈日的影响,竟然仍能做到凝而不散,显然驾驭力已是达到收放自如,并非常精细的程度。
破招失败!
此人竟凭一剑劈出的一轮烈日,仿佛天之熔炉般撑住。九劫雷音最大的优点,便是威能太纯,把威能放到最大,正面几乎无人能挡。然而,缺点也是威能太大,来得快去得也快。
壮汉雄浑大气度令人望之而心折不已,只是一剑斩出,阳光犹如实质般呼啸。刹那之间,一片光芒把谈未然淹没,把扇面形状的十里内的山头夷为平地。
“咦?!”
几乎同时,雄浑壮汉似有所觉,惊讶之余,第三次发出同一个音节。
一刹那,此人的神色骤然剧变更胜前两次的表情变化,流露出震惊之色,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眼里流淌又惊又喜。个中心理与情况微妙之极,实难描述。
此人身后三丈,谈未然犹如鬼魅,悄然无息跃空而现,一张口就是一朵青莲吐露。
气息纯净的青莲,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微妙的直线轨迹,裹挟着一种圣洁击中此人。在这份圣洁覆盖之下,便是这凌厉之极的主杀秘术,也隐隐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升华之后的美轮美奂。
这从来被纯净覆盖的主杀秘术,每次施展,必然建功,为谈未然绝杀敌人。可惜,今次注定失败,即使他并无杀意。
青莲打在雄浑壮汉之身,也只得一震,微微动容,就被淡淡的霞光给承受住了。
当晶莹剔透的莲瓣飞快绞杀,其中一瓣被拈住,放在眼前细心观察,发出叹为观止的赞叹:“好生少见,好生可怕的主杀秘术。只论威能,已是我一生所见之最!它叫什么?”
谈未然道:“它叫青莲吐息术,我叫谈未然。”
“名字不错。”不知说的是秘术,还是说的人,当莲瓣消失,此人恋恋不舍收回目光,道:“你的九劫雷音练得很好,但瑕疵不少。这门主杀秘术才是真正练得好,内里充满一出绝杀的决绝之意,深得主杀精髓。”
雄浑壮汉盯着谈未然,上上下下打量半晌,令得谈未然心头不由一凝,竟有呼吸不顺之感。其心底掀起不为人知的滔天巨浪,语含淡淡惊喜:“年轻人,有没有兴趣跟我学点东西?”
“不用你拜师,不用担心门户之别,也不用担心我对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更不用担心我要求你做什么为难的事。如果你愿跟我学,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好好学,好好练,将之传承下去。”
此人盯着谈未然,眼里一闪而逝的淡淡期许和孤寂之色,被谈未然捕捉到,莫名觉得心头微微酸楚。
八百年,这可是八百余年啊!
深深一吸气压下翻腾的心情,谈未然稍一思量,坦然单膝行礼:“晚辈谈未然,行天宗见性峰第六十四代首座,拜见宗长空宗前辈!”宗长空当年破门而出之后并未重归,敬之为同门长辈,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行天宗这个熟悉的名称一入耳,就如重锤打在心坎上。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宗长空身子微微晃了晃,神色一变,却并不显得意外。盯着谈未然半晌,目光落于左手的无想剑:“我知道,我认得无想剑。”
“当年,你们隐脉的那一代首座还对我说过……他说,无想之名,就是时时提醒隐脉中人,务必要自我约束,不得滋生野心等不该有的心思。”
宗长空神情恍惚,从记忆片段中走出,神情宽和微微摆手:“你是来参加百里洞府,误入此地的吧,不打紧,我想法子帮你离去……”
他没说完,就被谈未然铿锵语气截断:“宗前辈!晚辈并非误入此地,此番原本就是来寻你的!”(未完待续。。)
第605章 希望之光!
“寻我?!”
谈未然语气斩钉截铁,宗长空大吃一惊,他观眼前青年年纪不大,还以为是参加百里洞府的。
听起来,竟似特意为寻他而来?
察觉宗长空的疑问,谈未然言简意赅:“晚辈去过阴风洞。”
“交感果被你拿到了?”宗长空神色一凝,又是大吃一惊端详谈未然,一时间疑窦丛丛。从先前的切磋就看得出,谈未然没用交感果,难道是被行天宗长辈给吞了?
可恨!宗长空怒意上涌,正怀疑交感果的下落。谈未然的下一句话,令他再一次愕然动容:“晚辈也去过剑池!”
“我留下的信息……是被你发现的?”宗长空简直错愕万分,当年在剑池草草留下简短信息,尽管是希望被行天宗弟子发现。可是,熟知行天宗底细的他,本来没怎么指望行天宗弟子真能去剑池,真能发现那个信息。
剑池距北海荒界颇有一定距离,行天宗又老又是本土宗派,作风保守,早没了进取心,不一定有这个勇气让天才弟子去历练。至于发现那个信息的可能性,就更小。
加在一起,十足几率渺小。可这,居然奏效了,太意外了。
宗长空没掩饰自己的情绪,给谈未然看了个真切,见其一副仿佛被打了闷棍的意外表情,分外觉得有趣,渡厄强者的趣味可不是常常都有呢。他想了想,最后补上一句:
“晚辈还和宗门长辈一道去了落霞宗!”
“落霞宗!原来是你们!”宗长空恍然大悟,敏锐眼神如绝世宝剑,当其骤然投来的一刹那,刺得谈未然皮肤都有些刺痛。
落霞宗的两端真空锁莫名其妙的一夜毁掉,令得自己身上的枷锁一夜去掉四分之一。是谁干的?是意外还是有意而为?可惜,即便在与隋枯荣的交谈中,也没能套出线索来,这成了他一直沉在心底的重大悬疑。
此时,真相大白。
从阴风洞,到剑池。再到落霞宗……仅仅凭着这个顺序,这三个关键词。无须多言,宗长空就清清楚楚谈未然的发现与目的,以及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宗长空蓦然心神一震,喃喃自语:“寻我?”同样二字,这时道来再没有惊讶与疑惑,反是饱含着十倍,也许百倍的复杂心情。
来人,是为寻他而来。
人。是行天宗来人,是师门。
这句话背后所蕴藏的涵义,实在就太多了,多到一时半会完全理不顺畅,多到思路紊乱。对他太不寻常,以他的意志力,竟然心神失守。
八百余年,坐困于此。谈未然是第二个到来的人。不可仅仅理解为简简单单的激动,也并非因为这是八百年来的第一缕曙光。同样,也未必是觉得有救了,更不一定是觉得找到人来传承了。
对一个破门而去的人,这本就代表不寻常的意义。就像他多年来,总是私下一个人悄悄返回师门,从不与人照面。不与人接触。因为,一旦发生了接触,那会令互相异常尴尬。
对宗长空来说,真正的意义在于:谈未然是行天宗的,是来特意寻他的。
无意间闯入和专门来寻找。两者的区别之大,不消多说。这背后的涵义,他不会不懂,对他也不同寻常。
坐困八百年后,许许多多的情感和心情都从此纠缠在一起,实在难以辨别,委实一言难尽。个中滋味与心情,便是要宗长空亲口来说,只怕也描述不明白。
当宗长空失神恍惚,谈未然就知自己的到来,对他的冲击有多大多强烈。姑且先不言不语,等他消化。
能让一个渡厄境如此失态的理由不多。
原来,宗门一直在宗长空的心底。谈未然暗暗一叹,也许我们全都低估了宗长空对行天宗的感情,从很多代以前到这一代人,都从来没有认真正视过这件事。
他曾在宗门收录的《历代宗主自述》里看到,很多年以来,曾有宗主考虑过是否给当年的事作出一个公正的定论,给回宗长空一个公道,从而把这位超级强者请回宗门。
到头来,每每因种种因由而没有这么做。
如是真的请回了,行天宗会不会还落得如今的境地?
想想宗门的朽败趋势,想想大光明剑带来的怀璧其罪,谈未然就摇摇头,宗门腐朽是规律,再强的修为也阻止不了这种规律的发生。还不如别请回宗长空,免得被污染了。
忽然间,谈未然有点明白,为何各派的隐脉往往大多选择漂泊在外了。
不一会,当宗长空消化一番理顺思路,旋即直指关键: “隋枯荣说,行天宗被他们明心宗灭绝道统,北海荒界等地被九幽天的宗派入侵攻占了……现在,你来告诉我,外面是什么情况,行天宗又是什么境地。”
“说吧!”
宗长空目光就仿佛两轮正在酝酿暴烈的烈日,竟然使得谈未然难以直视。
是眼神里那些即将按捺不住的情绪太澎湃了,也许是愧对前辈,忽然觉得面对这时的宗长空,有着十二万分强大的精神压力。谈未然深深吸气,舒缓并承受住来自渡厄境的恐怖压力:“行天宗已经败亡了。”
听到这个亲口证实,宗长空转过身去一动不动,很久没有回头。
…………
“傅冲太师叔祖怀着必死之心,成功把隋枯荣引走……我们成功击杀卓非凡等明心宗来人,然后,疏散与撤离……”
“撤离途中,遭遇三生道……邹野老祖战死……”
曾经的经历,就像一处处结痂的伤疤,本来以为没那么疼了。向宗长空娓娓道来,谈未然才发现,这等若是重新把伤痕扒开,把结痂撕掉,重新看着鲜血流淌在心里,积在心底。
将那些血淋淋的往事,重新拿出来再次经历一遍那些悲壮的,悲痛的,揪心的惨痛过去。
从剑池的发现,到灭门之战,再到跨越超过百个大千世界的成功大迁徙。
这其中,有明心宗的暗中窥觑,见礼峰首座等人的里通外敌,把行天宗覆灭掉,也断了明心宗五指,颇伤元气的一场灭宗大战。也不乏疏散与撤离途中与三生道的遭遇战,各峰人马在遭遇战中的爆发与血性,也有邹野的悲壮自我牺牲。
与黄泉道的交易,谈未然并没有隐瞒。此事太重大,一是大光明剑的处理方案,二是黄泉道的敌我关系,哪怕宗长空因此对他不满,他仍然会直言其事,以免影响宗长空的判断。
所幸,不是完全坏消息。也有好消息,起码许道宁没死,只是失踪。从双心玉牌的完好来看,显然傅冲也还活着,不过可能撞入某个世界,迷失在其中,失踪至今。
宗门残部在与三生道大战中所呈现的血性,也表明这群人还没烂透,还有对宗门的热爱与忠诚。
纵然一切看起来糟糕透了,其中仍有少许亮点,让人处于绝境中也不曾失去希望与未来,令天行宗拥有更多触底反弹的底气。
宗长空一言不发听完讲述,流露深深的疲乏:“道统尚存,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隋枯荣曾对他说的话,显然想动摇他的决心与意志。
坐困八百年,除了隋枯荣等镇压者为了打击他才说的少许二三事,宗长空对外面的情况可谓一无所知。当他粗略了解九幽天入侵的规模等详情,只稍稍一想,神色就是一凛:“天下要乱了。”
一转念,他就想透了,怪不得隋枯荣迫不及待想要他的命。他还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隋枯荣怎么一下子变得性子急躁了呢。
危机,就是危险与机遇一起共舞。
当天下一乱,固然有无数凶险,也有无穷机遇。显然,明心宗渴望剪除掉他,松绑之后全心迎接机遇。
可是,对行天……不,是天行宗来说,恐怕就不是机遇,而是遍地危险!这种时代大潮,沾着一点,哪怕被尾巴扫着一点,就足以毁掉新生的天行宗。
况且,凭谈未然先前的讲述,宗长空就知道,明心宗、三生道、黄泉道都是敌人……随便一个就能把重建的天行宗捏死八百遍。
天行宗需要活着,眼前这个青年天才必须活下去。
行天宗的道统需要它和他们来继承。
但,不一定非要在荒界。
宗长空闭眼一会,重又睁眼盯着谈未然:“趁着此时还来得及,率天行宗速速远走他乡,去另一个类似三千荒界的域界安顿下来吧。我恰好知道几个域界裂缝,你……”
此话未了,就被谈未然再一次拦腰截断:“宗前辈,你弄错了,我是来帮你脱困的。”
从知道行天宗覆灭后,就再没有表情变化的宗长空,眼里第一次涌出温和之色。他如何不知谈未然是为营救自己而来,可他更明白,这注定是白费功夫:“没用的,你帮不上。或许三千年后可以,但现在不行。”
“你想帮我,很好,但你不明白留下来会面对什么,我的对头们将会带来修为境界比我更强的敌人。”
宗长空眼睛明亮得像发光,就像在绝境中抓住了希望:“所以,你率领行……天行宗在天下彻底大乱之前,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好活下去,潜心修炼,把道统传承下去,就是帮忙了。”(未完待续。。)
第606章 光明之相反
宗长空言辞中,对行天宗的关心与在乎是自然流露,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
他从来不曾掩饰对宗门的感情。
纵然当年和宗门反目,做出大怒之下破门而去这种暴烈、决绝,完全撕破脸的事。给宗门和自己的心理,双双划出一记深刻而痛苦的伤痕,以至于多年来再也难以弥合。
纵然发生种种,纵有许多不睦,他并没有掩盖这种关心背后的感情。这份器量,这份坦诚,还有这份真挚,恰恰令人敬佩。
如今说起行天宗,宗长空言辞中并没有多么强烈的感**彩。但是,那平淡是返璞归真,感情在数千年里深深藏在心底了,未被触动前,就如外表安安静静的火山。
你不知道的话,就永远猜不到那火山底下涌动的岩浆是多么炽烈,多么滚烫而热烈。
宗长空很明白,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正因此,他才希望谈未然速速离去。
他亲自试过谈未然的实力,知道如此惊人表现对行天宗这样的小宗派意味什么,哪怕只有一个,也是绝境中的希望。
“只要好好活着,把道统传承下去。如果做得够好够顺利,未来某一天你完全可以光大行天宗道统。”
这就是他对谈未然的期许。
说来也许好笑,他堂堂一个活了七千多年的渡厄境,竟仅仅一面之缘,就看似迫不及待的将捍卫道统,光大道统的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青年身上。但是,这就是他,心怀宗门的那个“行天宗叛徒”。
谈未然听得出宗长空一席话背后对行天宗的关心,原本要打断他,话到嘴边又暂时先吞了回去。也许这是宗长空很多很多年来。第一次正式接触到行天宗的人。
他只是忽然觉得,应该让宗长空把话说完。
但宗长空显然不是话多的人,当他说完并看过来。谈未然缓缓伸手,无想剑从掌心冒出来:“我有无想剑。”
“无想剑想必可助前辈一臂之力。”
无想剑中澎湃无边的能量浩然弥漫,竟填充满这一整个空间,只见气劲吹拂得尘埃四起。
宗长空微微眯眼。扫了无想剑一样,蓦然想起谈未然的自我介绍。一道灵光闪在思绪中,先前疏忽的一点疑惑顿时忆起,霍然大吃一惊。
见性峰第六十四代首座?!
宗长空一霎动容,惊疑不定打量谈未然,顿时明白了。因为,新宗门的新宗主通常就是隐脉首座。他就觉得奇怪,新天行宗的宗主和长辈怎会脑子坏掉,派一个年轻弟子来试图营救他!
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天赋的弟子。
须知,明心宗、星斗宗没一个是好对付的。小小一个天行宗刚经历宗门覆灭的大劫,又经历一场跨越超过百个世界的大迁徙,怎么可能会有虎口拔牙的实力。
“原来,是天行宗的新宗主亲自到来。”宗长空一翻手取出一枚印章,精致而小巧,表面尚且释出淡淡毫光。他却神色一恍,如陷回忆中。微微一叹:“接住。”
一音未落,其指间的一方印章飞落而来。谈未然一把抓住。细致放在掌心打量一会,立时便呼吸一窒:“这是……这是宗主印信!”
和宗门某本典籍里留存的宗主印信画像,完全一模一样,就连大小都一般无二。
说是印信,实际和无想剑是一个概念,似乎都是九阶灵器!
不是说这玩意早就丢失了吗……心念急转。谈未然错愕望去。宗长空脸庞涌出复杂神情:“当年宗主身上的东西,被我一怒之下顺手拿走了,其中有一些宗门典籍,也有此物。”
“此番你就把此物带回去,随便交给谁来温养吧。”
其中没多少能量了。谈未然细心感应暗暗点头。一转念就明白,宗主印信常常会拿出来使用,不像隐脉印信那么隐蔽而无人知晓,可见,当年宗长空带走时就没剩余多少能量了。
就是有点奇怪……好像这玩意和无想剑有点不太一样?
“身外之物对真空锁没有什么效果。”宗长空深深看一眼,简简单单一句话就令谈未然明白他的意思。
无想剑很强大,但它和宗主印信一样,同样是身外物。
看来,想说服宗长空,令他相信自己能帮得上忙,还真不是一桩容易事。谈未然陷入沉吟,神色变幻豁然明朗,一抹过寂空界石,一物悄然在手:“我以为,此物应该对前辈有帮助。”
宗长空本不觉谈未然还能拿出什么强大东西,闻言一眼瞥去,见谈未然掌心之物,几是怀疑此乃幻觉,当神念一扫确认不是幻觉,顿时震惊得呆了呆:“造化天晶?!”
掌心之中,正是一枚造化天晶!
此乃真正的稀世之珍,用于救人,几乎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用于补充能量,可补入灵器之中,省却数百年甚至上万年的蕴养过程。当做生命元气补入身体,则可轻易延寿许多。
唯一遗憾的是,造化天晶无法为渡厄境延寿。
渡厄境渡的是大道灾厄,生命处于一种非常特殊的状态,因此最长能活到一万二千年。可也正是因这种特性,哪怕奇特如造化天晶也无法补入生命元气。
不过,谈未然深深吸一口气,压下有些肉疼的感觉。其实此物他是为宗门,为爹娘准备的:“宗前辈,造化天晶不能帮你延长寿命,想必你现在也不需要这个。但它能帮到其他,譬如,它能令你获得绵长无比的战力。”
造化天晶能做到什么,宗长空这个渡厄强者比谈未然清楚十倍百倍,端详这枚飞过来的稀世珍宝,眼神和心情无比复杂。握在掌心半晌,指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转念下了决心。把造化天晶丢回去:“此物你该留给天行宗,有备无患。”
宗长空双眼一睁一合之间,已是变得坚毅:“行……天行宗需要你,你活着回去,就是最大的帮忙。带着此物与大光明剑,加三五名神照境。远走其他域界,足以长远立足了。”
他看着谈未然,眼神竟也有一种压迫力,仿佛把自己的意志贯彻在眼神里,想要谈未然离开,而不是异想天开的和他面对未知强大敌人。
出人意料的是,他眼神中的压迫力和意志贯彻,足以让神照境都被慑服。偏偏谈未然以目光对目光硬顶,分毫不让。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展示了自己的意志:“宗前辈,我再说一次,你弄错了。”
他下一句话石破天惊:“九幽天入侵一事,不仅只有荒界,而是多个域界都将纷纷出现!”
今次九幽天入侵,才不是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呢。所谓席卷诸天万界,绝不是一个简单形容词。也不是嘴巴上说说,而是九幽天真的把烽火烧到了无数个域界。
荒界。尽管有些特殊,但也仅是其中之一。
以他前世的身份和实力,本来不太可能知道这些。但架不住,从其他域界纷纷逃难来荒界的人太多了。
届时,天下虽大,将鲜有安身之所。要想从乱世里蹚出一条活路。就一定要抗争到底。
此言如击中宗长空的思绪,剧震色变,心底掀起滔天巨浪之余,终于明白此事比他所认为的要严重百倍要浩大万倍。若然诸天万界都如此,天行宗则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见他神色变化。谈未然沉凝直言:“宗前辈,您先前说了半天,有对有错。现在,也该我来告诉你一些情况了。”
“如我没料错,第一,明心宗的隋枯荣来不了,星斗宗的孤星来不了。”谈未然晃晃一根指头:“他们要来,首先就一定要请渡厄境坐镇真空锁。可真空锁在两宗心腹之地,不可能纵容外人深入。”
换个角度说,明心宗和星斗宗就算有这天大的勇气,别人也没有这种深入别家腹地,几乎性命相托的信任。
“第二!”谈未然语气铿锵有力:“杀你是个卖命活,以两宗的人脉和实力,是绝对请不动几个的。基于此,我又刚好知道,明心宗是苍天道座下分支。便有了第三个推断。”
谈未然几乎是咬着牙关道来:“恐怕,明心宗已去真武殿请人下界。”
宗长空保持缄默,显然用心倾听,谈未然暗暗感叹只凭这份认真就是别人所不及的。他却不知,宗长空渐渐聆听,眼中不知不觉闪出一丝丝惊讶,愈听惊讶被放得愈大愈强烈。
听到最后一句,浑厚气势猛然暴涨无数!
“瑶台境!”
慑人的浑厚气势扑面而来,竟如置身于狂风暴雨,承受着某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威能。谈未然的身心骤然一紧,完全承受不住,身不由己向后重重倒退八步,才顶住对面犹如实质般的可怕压迫力。
好可怕的压力!谈未然重重喘气,安抚下狂跳的心脏,凝声道:“我不知瑶台境是什么境界,也不知道瑶台境有多强,但宗前辈你要弄明白一件事,我既然站在这里,就一定不会白来。如果造化天晶不够,还有这个!”
话音未落,谈未然把别在腰际那柄被黑布缠得严实宝剑取来,一抖手腕,包缠在剑身的黑布化为支支黑蝴蝶纷飞。
形状古朴,云纹深奥的灰黑宝剑一瞬间崩解为不计其数的水粒,竟而将这一整个空间都填满。
一刹那捕捉到蕴藏大道的玄奥气息,宗长空震骇万分,几乎连心都要跳出喉咙:“这是什么?”
这阴冷气息,竟然……竟然与大光明剑的气息截然相反!(未完待续。。)
第607章 黄泉武域
咦,感谢“龙兮魂”的一万打赏。哇,这惊喜来得好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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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圣荒界,真武殿。
韩跃来访之后,一出请人下界的好戏,似乎就要上演了。
不问可知,三圣殿多年来的安静就此被打破,令人有一种即视感,仿佛一道看见了正在崩坏的荒界局势。
不论君子殿菩提殿,甚至真武殿,不一定就愿意见到这种事发生。没有多少人会喜欢潜在的秩序破坏者,即使当今的荒界的旧秩序看起来,似乎即将被九幽天打破。
况且,明心宗又不是六大道门座下。
真武殿安静数日后,这一天,终于有了变化。一道光骤然而落,宛如从九天之上坠落下来的星光,当真璀璨并迷幻之极。
这道光凶猛而快速,转眼就落在真武殿之巅。无声无息之间形成一条光柱,仿佛在一刹那把天和地贯通连接,成为上天界与荒界的奇妙桥梁。
当光辉贯通天地,一缕浩大而深邃的气息不知从何处散发而来,竟令人如痴如醉。
“我觉得,好像置身无垠无边的天外真空,所感所悟,皆是如此。”
“我倒觉得,那浩大而玄奥的气息,是经义道理的气息。”
三圣殿纷纷不少人均捕捉到一丝丝那玄奥气息,几乎忘我沉醉其中半晌,陆陆续续回过神来,顿时怅然若失,只觉如果再久一点,没准就能突破。
袁谷兰等年纪较大的人,不约而同相视失笑,他们也曾经历过。只需多经历几次,这帮如痴如醉的年轻人就会明白。玄奥气息是真的,感悟却是当不得真,那纯粹是神魂受了影响而已。
一笑之后,凝视那一道光,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答复得好快。”
就是邹伯韬喃喃自语时,率几人在君子殿另一边的温竣也有同感。暗暗吃惊不已。通常来说,下界对上天界的请求少则七天,多则一个月,才会有答复下来。
这次,在第五天就有答复回来了。
此等反应速度,着实有点不寻常。
“上天界不一定会答应呢……”一旁的一个青年人怀有侥幸。
不答应?没有苍天道的默许,明心宗敢有这个请求吗?这次请求的答案,几乎是一定的。温竣没有把自己的推测说出口,训斥了一句不要时时怀有侥幸之心。
然后。回头问一名一袭鹅黄色长裙的年轻女子:“绯月,你有什么看法,说说看。”
纪绯月轻声道:“太师祖,弟子以为,苍天道在荒界又似乎唯有明心宗一个座下真传,实乃不能不救,不可不救。况且,苍天道等道门试图染指荒界之心。路人皆知。没有苍天道的授意,明心宗未必会贸贸然做出这次请求。”
此女容颜娇媚。尤其一双眸子里眼波流转,几可勾魂夺魄,使人恨不得立刻投身并沐浴在这眼波之中。一边轻声细语将其中关窍道来,所谓才貌无双,想来不过如斯。
温竣端详纪绯月一眼,颌首作无声赞许。想想郁朱颜,不由微微苦笑摇头。论容貌气质,纪绯月郁朱颜均属绝色,完全各有千秋,但说到能力。他觉得,纪绯月比郁朱颜出色。
可惜,有时不是出色,就一定能代表君子殿。
情况,比邹伯韬温竣等人设想的,还要更糟糕。
第八日,离上天界答复仅仅三天过去,一道气象万千的光芒轰然从天而降的刹那,就把君子殿和菩提殿给彻底惊动了。
几乎一转眼,就纷纷涌出,目不转睛的盯着真武殿的浩大动静,人人眼中凝重之色渐浓。
今次的一道光,气息显然比前几日的更强大,而且更为粗壮,更为色泽缤纷,呈现出令人陶醉的不同气象。
菩提殿的老僧,君子殿的邹伯韬与温竣,几乎就在这一时不约而同流露各种神色,或是莫名长叹,或是深深皱眉,或是凝重担忧。
没有比他们更清楚的人了,这次不是寻常的交流与沟通,而是真的有人下界了。
仅仅三天!这个反应速度,折射出来的东西十分触目惊心。
邹伯韬深锁眉头,喃喃自语:“本就有黄泉道三生道入侵,酝酿与筹备十年了,随时随地会发起攻势。若然再贸然多出一个瑶台境,那完全就是天下大乱,乱上添乱的势头。”
温竣等人心中更是多出几个问题:“上天界想干什么,六大道门在搞什么?”
当所有人正为此震惊之时,韩跃正在真武殿堂之前,见到一**的光辉如湖水般涌动,并泛漾着特殊涟漪的一幕幕,他早已按捺不住激动。
这光辉,这高台,仿佛形成一个桥梁,或是连通上天界与荒界的一扇门。
当一阵绚烂无穷的光辉摇曳弥漫,形成雾气般的独特一幕。转眼之间,神魂骤然感受到一种轰隆震动,所有光辉退散而去,光柱嗡的一下也全然消失,余下一条身影屹立高台之上。
身影略显瘦削,身材修长,一袭青色袍子从鼓荡状态缓缓平息下来,袖口间真气涌动,竟然隐隐有雷声。
来人相貌并不太出众,然则,一双眼睛却极其使人印象深刻,即使你在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曾找到。
当来人眼神扫视,韩跃有一种被刀刮中的错觉。他完全能清晰察觉自己的心跳,就像擂鼓一样咚咚咚个不停,翻身单膝跪拜,执晚辈大礼:“弟子韩跃,代表明心宗欢迎前辈大驾光临荒界!”
来人缓缓下台,向真武殿在场的三人微微点头,看韩跃一眼,道:“听说明心宗有渡厄境,怎么没见他亲自来。还有,你们的宗主,怎么也不在?”
宗主?韩跃眼里泛出一缕冷笑。道:“本宗宗主许是在路上耽误了。”
“至于本宗渡厄长辈,却是因故未能亲自来迎驾,请听弟子在路上向前辈慢慢解释……”
…………
一粒粒细小水珠,令人眼晕目眩的布满在一整个空间,充斥在其中无所不在。
收拢起来,就是黄泉天子剑。气息收束不外泄。即使有一丝丝的气息泄露,也不是寻常修为能洞察的。实际上,玉虚宗拿器具来检测,就是因为人感应不到这个气息。
但是,把黄泉天子剑展开成为“永恒武域”之后。淡淡的阴冷气息,不知不觉从凉飕飕加深成阴寒,几乎每时每刻往骨头里渗透。
宗长空盘坐,一开始整个人光明气息大盛,显然和“黄泉武域”完全格格不入。呈现两个不同极端。
一生,一死;一冷,一热;一光明,一幽暗。只想一想,就觉不可思议之极,旁观者的谈未然差一点看傻眼了,内心波涛汹涌,只觉得震惊。
两个极端。能凑在一块,就很难想象了。而宗长空。竟然试图将幽暗融入光明,或者反过来!
“原来,还可以这样?!”谈未然一下子心思豁然明朗,像是被人打开了思想上的某个结,或盲点。
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天底下天赋比宗长空出色十倍的不胜枚举。可宗长空才是渡厄境。
谈未然默念一声不可思议,忽然心中一动,联想起前世自创的葬心剑。不知不觉,思绪一旦专注葬心剑,个人气息便也渐渐与黄泉武域的气息融为一体。
身在黄泉武域之中。有意识收敛并谨守心灵也就罢了。若然没有戒备之心,武域之中九幽之气浓郁,岂会没有感应,须知,永恒武域本就是武道传承呢。
一有感应,谈未然自然而然想起了葬心剑,心神渐渐完全专注此中,渐渐意识到错误:“想我前世,搜刮了零零星星的十余种九幽天功法技艺,断断续续融入葬心剑之中。原本想着能自创技艺了,还多少有点私下沾沾自喜,颇为自得。”
如是平时,多半难以察觉。然而,此时他意念沉入心神之中,可谓念头纯粹,正不知不觉从黄泉武域中参悟真正的九幽之气,自是马上明白自创葬心剑过程中的犯错。
“前世,我融入葬心剑的,只是技巧,是皮毛,而不包含真正的九幽。今生回望,太取巧了,结果似没真正融入,也没练好,多少有点不伦不类。怪不得今生心境不符之后,从此就再也施展不出来。”
如今洞悉过错,马上就明白一件事,前世他能凝练葬心剑剑魄,实在太走运,要么是人品太好了。
“也许,葬心剑并非心境不对就施展不出!”
谈未然闭眼,完全沉浸感悟中,不慌不忙一挥剑。阴冷光芒凝在剑尖,在将要飞掠斩去的一刻,随着谈未然心中一个意念流转:“破!碎!崩解!”
剑光所聚出剑魄,竟而在一刹那分崩离析,如洋葱般一层层剥离掉。把曾经错的,不对的领悟,统统从剑魄中一层层一件件的剥掉。
“剑魄?不,我练错了,这是在错误的道路上接二连三的犯错。剥掉!”
剑魄崩散,片片缕缕的光芒飞散,退化为剑意。
“剑意?也有错,竟错得如此之早。不要了,剑魄我都不要了,遑论剑意!”
只在一个意念之间,剑意随之崩溃,仅仅只余下招法之势!
就是它,我只要招法之势,剑意和剑魄大可从头再来!
一念至此,谈未然只觉得放下心头大事,顿觉舒坦之极。从感悟中苏醒,一睁眼就见宗长空神色隐隐怪异道:“你先前的剑法,很好。不要放弃,接着练下去,就按你的感悟练。”
“为何?”谈未然疑惑。
宗长空稍稍沉吟,道:“你或许不知,先前的招法之势,似乎能伤到……神魂!”
谈未然独自一个人呆愣了半天,猛然想起一事顿时一激灵,急忙问道:“我在其中感悟多久?”
宗长空看他一眼:“至少五天半。”
“绿儿还在百里洞府!”谈未然神色骤然一变,马上飞奔而去,回头问道:“宗前辈,黄泉天子剑对你有帮助吗?”
宗长空没回答,却放声大笑。(未完待续。。)
第608章 洞府关闭
友情提醒,本章比较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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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里天色阴暗,风卷残云。
一时间,狂风阵阵,大风裹住风沙滚滚而去,形成极为壮观的一幕幕。无数细小的沙砾在风里拼命打在脸上,往嘴里耳朵里眼,使人恨不能深藏砂砾之下。
“沙漠里的气候,虽说有时一成不变,可真要变起来,谁都吃不消。”
“沙狂刀终年在这等环境之中,参悟出他的独门刀法,教人不能不佩服。换做是我多半不愿,终年住在沙漠里就太难受了,沙狂刀就是个怪性子……”
无数人大大小小矗立在风中,靠真气隔掉砂砾,对这天气感到无奈。嘴巴上虽怨声不少,实则没人会把这点风沙放在眼里,要知,云集在这里的众人,几乎全是神照境以上修为。
昏天暗地的环境,总有不便,也难免有心人浑水摸鱼。可惜,玉虚宗等显然连这点机会也不给某些人,或者敌对势力?谁知道呢。
“轰!”
云层之上,隐隐雷声响彻天地,一股力量从云端飘散,竟似将方圆百里的阴云悉数轰散。再是轰的一震,无声无息间呈现涟漪形状激荡,所到之处将狂暴的风慢慢给安定下来。
短短一会,尽管天色仍显稍稍昏暗,却没了风沙。
沙隆心头一跳,微微昂头向天,不约而同和所有人一样浮现同一个念头:
渡厄强者出手了!
身为厚泽宗门下,裴澈没和北堂纪家的人在一块,他不由自主的暗暗揣测最大竞争对手之一。今次来的是钟岳,明妃,还有没有别人?
别的宗派一个渡厄境都没有,像行天宗像冰宫。连破虚境都没有。偏偏玉虚宗派出两大渡厄境来百里洞府坐镇,如此阔绰的人手,才是真正的奢华。
所有人在默默等待着,包括天空中的不知几名渡厄境。
数以百计的修士零零星星聚首,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人群,若然有人有心。未必不能以此为依据推测出一些情况。当然,对此倒也不可太过认真,否则做出误判也纯属活该。
此时,一阵阵绚烂的光突如其来,数百名至少神照境以上的修士们心神一紧:“来了,出来了。”
一道道光闪耀,一缕缕独特的波纹在空气里扭动,泛出令人陶醉的美妙空气涟漪。随之,沙漠洼地上。一批杂乱无章的身影跃然凭空出现。
这批出来的人,有没有自家的孩子?
所有人心头揪了一下,马上就把目光飞快投去,满怀希望的松了口气,或是变为淡淡的失望。
不打紧,这是第一批,接下来还有呢。
所有人打量着第一批出来的年轻修士,不管是出自好奇心。还是着眼未来,都有必要看一看。毕竟。进入百里洞府又出来,就已经证明了实力,永远没人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涌现下一个孔天策。
宋幽若和一名长辈来到庄观鱼身前,先行礼,然后把需要谨记。或是需要外面的人立刻执行的事低声飞快道来:“我们在十二地支里面,没有找到那件宝物……”
不光席虎成等人不知黄泉天子剑一事,庄观鱼也不清楚宗门在找什么。
需要里外配合的不少,宋幽若心思细腻,一桩桩飞快道来。其中譬如。李扶风几人的嫌疑及下落!再譬如,谈未然的踪迹。
关心李扶风等几人,是因其没过侦测,是最可能拿走黄泉天子剑的人。
关注谈未然,是他的实力太惊人,是今次最出彩的三个绝世天才之一。其次,也因东武侯之子这个身份正在飞速水涨船高。
一批批青年修士在一道道微光中被传送出来,和长辈碰头后,有的毫不犹豫就离去,有的则干脆留下来多看一会。
是走是留,各随心意。
进入洞府前,会要求报上姓名来历和修为。但是,当人们出了洞府,玉虚宗等势力反而不过问了,来的时候查明白就算了,走的时候还要查?那就太咄咄逼人了,简直是故意树敌。所以,干脆难得糊涂吧。
随一批人出来后,易容改扮的魏清明一言不发混入人群中。好在此时数百长辈迎来无数晚辈,场面本就显得热闹而混乱,他一个人进入人群中,就像一滴水进入了一个池塘里。
“谈未然呢?”魏清明心中的怨毒愈积愈深,他本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但是,这次对他,对星耀宫,损伤太惨痛了。
他魏清明,一个骄傲自信的强者,被逼得像老鼠一样藏起来。只为了从谈未然手底下活下来,把洞府里发生的一切惨痛告诉应该知道的人,并把谈未然挫骨扬灰。
“未然老弟呢?”
当魏清明像毒蛇一样藏在人群,同样改头换面的燕行空和傅永宁互望一眼,有担忧,更多的是关心:“这好些天下来,在里面没见未然来,在外面也没他的人。”
和燕行空二人相比,尽管在出来的时候没见谈未然,郁朱颜并没有多少担心,只因她坚信谈未然的实力与能力。她没多少担心,目光一再扫过混乱的场面与人群,那是她放在内心的关心。
很有趣,搜寻谈未然的人,不仅仅朋友和敌人,还有越显胜潘佑民等曾经的临时队友。不过,不知为何,其中并无徐鸣身影。
“这是最后一批人。”伍朝大声宣布,声震数十里。
当最后一批人随着传送出,甘青棣首先环顾一周,见到无数年轻人和长辈一块儿或飞天遁去,或留下指指点点的热闹景象。
甘青棣扭头,认认真真的再次问道:“谈未然他人呢?”
这次席虎成深深一叹:“有人看见,谈未然和他的小侍女,被三名神照境暗中盯上了。那是约莫十天前的事了……”
进入百里洞府的神照境,是什么概念,谁都明白。
宋幽若垂下脸蛋。眼里流露深深不忿,为那个击败自己的谈未然,为自己。她想,如果三名神照境盯上的是自己是甘青棣呢:“太可惜了。”
甘青棣呆了呆,忽然萌生一种失落感。没有被自己比下去,没有被自己击败。就死了吗?
也行,还有一丝丝若隐若现,几乎无法被察觉的……放松!
程冲认真想着谈未然的邀请,宁秀想起谈未然,漂亮脸蛋就涌出心有余悸。当符野一出来,飞快没入人群之中,直到离去前,才蓦然回首,今次他欠了谈未然很多人情啊。
陆放天、剑傲白、杜预、宫希言……此时此刻。无数人在嘴上在心里,纷纷用不同的方式念叨着同一个名字。
不管是关心,是好奇,是不服,亦或仇恨,没人可以否认,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今次最出彩,最强大的三个年轻人之一。
今次百里洞府之后。这个名字不再默默无闻,不再平凡好笑。必将与众不同,必将被无数人牢记。
谈未然第一次登上大时代的舞台,与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们并肩较量,他的表现无与伦比。
…………
轻微一个风声响动,只见一条身影从一个虚无之中一跃而出。
刚站稳地上,谈未然心急如焚。一嗓门就震天响起来,往四面八方大喊绿儿:“绿儿,你在哪里,快出来,我来了。”
一边放声大喊。一边焦躁不安,谈未然像一阵狂风,不住侵袭向庭院和人工湖,乃至各个廊道与房间。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拼命飞一样搜来搜去,只恨不得绿儿能像变戏法一样马上就刷的一下出现在自己眼前。
人在黄泉武域,一时沉溺参悟,疏忽了绿儿的安危,是他的错。
习惯了绿儿的存在,反而容易疏忽她。这种过错让谈未然的心像被自己的手给攥着一样疼痛,每每想到这点,心中就满怀内疚。
嗖嗖嗖,他带起一阵阵风,吹得各处尘埃飞扬,一边飞快穿梭于此辛十八,一边郑重道歉:“绿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言而无信。你听到我的道歉了吗,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出差错了。”
“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就吱个声啊。”
半晌之后,忽然一个独特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送入谈未然耳中。
“吱!”
绿儿没事,太好了!谈未然先松了口气,随即哭笑不得:“让你吱声,你也别吱的一声啊。我的道歉很有诚意哟,不信你亲自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给你看看我的诚意。”
“不信!”
“你是我身边最贴心的人儿,你最明白,我可是以诚实可靠之名风传天下。说到我十全十美十足真金信誉,那可是人人赞不绝口三十二次都不够呢,如果你不信我,就太令我失望了呢。”
“才不是。我只晓得,我家少爷是大骗子,大大大大……大骗子。反正,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绿儿气鼓鼓的躲藏起来说道,撅起小嘴全是酸酸涩涩滋味。一把又一把揪着树枝上的叶子,只觉得少爷一点都不重视她不关心她。这时,一团黑影突然在她眼前出现,带着笑意突然道:
“真的不信?”
少爷!绿儿正要高兴扑过去,却忽然想起自己在干什么。急忙板着小脸,歪过脑袋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完全可爱到萌杀任何人:“才不信呢。”
“你说得对,你家少爷坏透了,又坏又没信誉,连身边这么可爱的贴心人儿都能忘掉。这种人啊,烂透了呢,该骂,简直该揍他一顿。”谈未然展开双臂把呆住的绿儿环抱住:“可他真的觉得错了,他真心向你道歉呢,你会不会原谅你家那个混账少爷,愿不愿仍然在他身边帮他。”
绿儿眼有晶莹光芒,心肝和身躯几乎酥软:“我……我愿意。”(未完待续。。)
老黯完全不在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老黯完全不在状态,码出来两千多字,回头一看比昨天的更差劲,不愿拿这个敷衍大家,实在没法更新。
正好明天轮休一天,老黯调整一下状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