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心中灵动,体内气涌
谈追和徐若素有多大多高的雄心?
诸如此类的问题,若是旁人来问则罢了。由谈未然这个做儿子的来问,本身就不太合适,可谈未然再清楚不过,这一问是再所难免。
此问关系重大,涉及很广,不能不问。
不问清了,又怎知宗门该向东武势力这个盟友提供多大的援助,这层盟友关系应该是亲密到什么程度?作为隐脉首座,宗门的新领袖,本来就该谈未然代表宗门来详谈个明白。
几个问题,谈未然提得是慎之又慎,心平气和问出来。代表宗门,更代表他自己,作为一个儿子对父母的关心。
只因谈未然很明白,倘若父母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会遭遇什么。
青帝?
不,谈追夫妇若能在数百年内率领东武势力迈出九曲海,才有机会遭遇青帝。在此之前,首先要成为九曲海的一方霸主,若想达到这个目的,垂死君王等九曲海的地区霸主,是无论如何都硬碰硬的。
东武势力现在连一个大千世界都没能完成一统,说和青帝碰一碰太不现实,就算和镜湖宫星耀宫硬碰硬都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若不是有谈未然率领的行天宗支持,谈追夫妇打造的东武势力连和暮血国一战的资格都恐怕有点欠奉。
在这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谈追和徐若素所走的这条道路,将会十分艰险,会比所有人想象的要更为险恶十倍,百倍。
如果可以,谈未然真心期盼爹娘能放弃拼搏这份基业,好好的潇洒人生也未尝不是一桩美事。
“希望爹娘放弃,希望是吧……”
默默在心里祈祷。谈未然个人能从平时的蛛丝马迹,察觉父母的心意,他对答案的期待不是很大。连他本身就此事上摇风摆柳,始终拿不出一个准主意,不知是该鼓励呢,还是请求放弃呢。
心事重重的琢磨半天。蓦然思绪通透:“不管爹娘的决定是什么,反正我这个当儿子的只管紧跟就是了。 肯放弃最好,省去了未来和青帝等人为敌的麻烦事。不放弃,也不是什么令人接受不了的事,更不会使人哭着喊着非要如何如何。”
“如果爹娘一心一意要继续走这条路,我就得放下杂念,安安心心的帮他们尽管顺顺利利的一路走下去,走到他们厌倦,或是走到终点。”
“我堂堂男人大丈夫重活这一回。难道连爹娘都照看不了?我就不信了,左右不过是个拼杀,大不了把爹娘的那份也一并拼出来。”
想个明白透彻,谈未然就放下曾纠结的心事来,安安稳稳的和唐昕云等人潜心修炼,等待许存真那边的消息。
外头的消息没有,倒是此次宴会生出一些波澜,外域使者出了很大风头。乃至有点喧宾夺主,把东武一系和外域之间若隐若现的潜在冲突摆上台面。
不论此举是否故意所为。的确成为一个重大焦点,令不少不甘臣服的人或野心勃勃的人产生足够的联想,并且浮想联翩。
很多人变得忐忑不安,准备投降的打算重新观望,观望的觉得可以再抵抗一下,打算抵抗的干脆野心再一次被点燃……在外域势力的干涉下。局势似乎一下子糜烂了,令人觉得东武军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完蛋了。
东武一系上到谈追,下到下级官员,一个都没对此表态吭声,似乎真的默认了。
直到宴会后第五天。东武一系上上下下不吭声默认的表现,给了无数人强烈鼓舞,一个灵游强者在酒楼大放厥词:“什么谈追,什么谈未然,什么东武军,马上就要完蛋了。”
“相信我,东武军完了,大周宁国这些势力,他谈追有什么本事去招惹,随便来一个他就蹦跶不了。不信你们看,这些天东武军连个屁都不敢放。”
酒楼热闹,客人不少,充满好奇的看着这人。这个灵游强者顿时就来了劲头,尽量表现出自己的“狂放不羁”,口口声声把贬低东武军和谈追,将之踩在脚底下。
此人口水横飞热情洋溢,源源不断的当众宣传“外域势力干涉了,东武军完蛋了”,直到口中言辞愈来愈是粗鄙愈是污秽,一道冲天的剑光轰然爆发!
“嘴贱,找死!”
一道锐不可当的剑魄蓦然隔空斩来,闪耀天际的同时,这个口沫四溅的灵游强者连恐惧的时间都欠奉,当场就爆成一团血雾。
什么灵游强者,照样一剑斩之!
凡是察觉这一幕者,无不噤若寒蝉。
察觉这一剑,谈未然仰头一眼,佩服不已:“明空老祖潜修这些时日,一招霸世剑倒是愈发神妙了。”
不论外间怎生议论,怎么干扰,不论宴会有多少波折,有多么喧宾夺主,都改变不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此次大年节宴会唯有一个真正作用,就是谈追把儿子谈未然给推介出来。
一个实力出众的继承人意味各方各面的利益延续,坦白说,不光是为谈追夫妇加分很多。重要的是,令得东武一系的凝聚力和忠诚都更上一层楼。
从谈未然宴会首次公开亮相,展现出众实力后,谈追夫妇一夜之间像是变成了磁铁,前来投靠的个人和势力,双双呈现上涨之势,这就是最显著的改变。
此处所说的来投靠的人,可不是说普通百姓,而是或多或少算是修为有成的修士,从御气境到灵游境都不乏其人。
强如神照境,未必就没有。只不过实力强修为高的修士,有更多资本来耍矜持,慎重一点,打算等一等看一看,而不是像别人一样急迫的非要抢着在前头赶来投效。
像是在三斗回廊之战中生擒的刘月,见了如今东武势力的大势之后,就已经在私下为谈追夫妇效力了。
东武军近来招募战兵之时,所得到的反响就十分热烈。
这许许多多大小事,即便谈未然埋头潜修不太关注,也略知一二,毕竟不是闭关潜修呢。绿儿是个活蹦鲜跳的姑娘,除了少爷,本就不太关心别的,就是初柔时而提及一些,谈未然也无心听取。
王铁初时纳闷,觉得谈未然怎么好像不关心父母的基业。看起来闷闷的周大鹏一语中的:“情况好得很,老幺没必要多上心。”
明空听到了,不由连连点头,对谈未然道:“你这个四师兄,也不是表面那么憨嘛。”
谈未然翻白眼:“老祖,你这看人就太以貌取人了。大鹏师兄是大智若愚,要我说,我这一代里,没准大鹏师兄才是成就最高的。”
周大鹏的话是粗糙了一点,道理大抵如此。如今东武势力的情况好得很,谈追和徐若素也安好,哪里需要谈未然费心。真要上心,也该对自己的修为实力上心。
修为实力变强了,对父母的帮助才大。
不理身外事,一心修炼的好处是专注,专注为周大鹏和王铁都带来了修为实力上的突飞猛进。唐昕云眼睛都羡慕得红了:“为什么我就没有突破……”
谈未然忍不住翻白眼:“大师姐,你想得太美了,好像你几个月前才突破为抱真境呢吧。”
周大鹏和王铁的突破是典型的起点低,进步快的结果,相比起来,谈未然和唐昕云起点高了,所需时间多,进步自然就慢。
“都几个月了。”唐昕云用饱经沧桑的口吻一说,谈未然没忍住噗嗤笑出来,被恼羞成怒的师姐当街踢了屁股。后边的周大鹏和王铁没能维持住一本正经的模样,结果被追得满街哇哇大叫。
谈未然等一行人当下并不是在云城,因闷头修炼太疲乏了,于是外出走走权当散心。
修炼一事,本该张弛有度。该猛时猛,该松时松,一味勇猛精进是不成的,
一行人一路说说笑笑,颇为逍遥自得。
人在城外,荒野之中一呼一吸均是那新鲜不过的空气,仿佛带着泥土的芬芳,夹杂着春的气息。与人隔绝的久了,来到城中却正好是捕捉到人气,任凭四周人声鼎沸,把自己当做一条小鱼放在这个鼎炉里融为一体。
天地烘炉,一张一弛,心旷神怡,豁然开朗。
隐隐约约的感到一种波动在心口里诞生出来,如同一种心血来潮的方式,令谈未然分外感到蠢蠢欲动的滋味,像是要乘风飞去之前的那种跃动。
所不同的是,这时的这种跃动,是来自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犹如无数个欢乐精灵。
蠢蠢欲动的是心绪,欢乐的跃动是发自身体本能。
谈未然绽放微笑,只因他知道,一缕突破契机,已是悄然来临了:“心中灵动,体内气涌,这是征兆啊。”
现如今,距灵游境那可是真的触手可及。
谈未然悠然一笑,把所有丢在脑后,搜寻一番在坊市的某个冷僻角落里找到看来历史悠久的一家店铺,端详着破破烂烂的招牌,嘴角翘着一个玩味的微笑:“果然不愧是黑楼啊!”
大步迈入店里,购买了一批情报,谈未然正要支付灵石。店家笑了笑,把灵石给退还回来:“谈先生有金刀在手,无须如此。”
果然呢!
一次轻松试探出来,谈未然心念微动,也不客气,把灵石给收起来飘然而去。
取来情报看得一眼,谈未然瞬间心神剧震:“怎会如此!”(未完待续。。)
第435章 天命归属
一群黑压压的人们围在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某处,不知是谁忽然率先大喊:“好!
喊声一下子引发了人们的情绪,人人突然神情激动的放声大喊,一边伴着哗啦啦的掌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哄堂叫好声。
“好,真好,演得可真好。”
“那可不是,人家是梨花班呢,名气可不小。要不是知州大老爷派人请来,咱们那儿有这眼福……”
“你们是不知道,我听说,知州大老爷请来戏班子和郎中这些,那是为了给侯爷募兵呢,人多了热闹了,投军的人才多。是这个道理呢!”
一群打扮得花团锦簇的戏子们在戏台子上表演,一声声或凄苦,或深情,或是威武的表演引人入胜。
台下黑压压的百姓攒在一块,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声的叫好声。兴许是梨花班这个档次的戏班子是真演得极好,甚至有那些个戏迷,看着看着太入戏竟是被引得或哭或笑。
唐昕云混在人群里边瞧着瞧着入了戏,就眼眶泛红了,旁边的周大鹏和王铁究竟年岁不大,尤有几分少年贪热闹的心性,这会儿瞧得是眼花缭乱,更是兴高采烈的大声鼓掌。
就算不太合群的小天鹅燕独舞,也是一双眼睛澄亮的盯着戏台子目不转睛,眼里是满满的好奇和欣喜。
等得一台戏咿咿呀呀的唱下来,众人心情愈是激烈,怅然若失之余,不由送出更猛烈的掌声,简直有种快要把天顶子都给掀开的热烈。
“真好看,真精彩。”唐昕云等人咂咂嘴,修士平时的消遣也不多呢。互相看一眼,不由踌躇:“要不,咱们干脆别走了,就在这看吧?”
周大鹏看得有滋有味,想了想提议:“难得今天本土这么热闹,先转一转看一看有没有别的。老幺呢。说去去就来,怎么还没来。”
唐昕云环顾一眼就找到了不远处的谈未然,努嘴示意要过去,想了想又张口招呼了人潮里的燕独舞一声,心想燕独舞不合群是她的事,只要她没做错事,咱们不该拒人于千里之外。
唐昕云好歹是大师姐,虽是曾因过去的事而对燕独舞略微不喜,可仍然能够顾全一下。
众人一道过来时。均发现谈未然的脸色不太好,张嘴问起来。谈未然吐出一口浊气,似要把心底攒的所有气息和力量都吐出来,凝住声线:“三生道开始进攻了。”
唐昕云几人除了燕独舞外无不一愣,然后身躯一震流露一缕痛苦之色。
北海荒界是落入三生道手里,说起三生道,就不能避免的想起家乡,那个曾经美丽而如今却不知变成什么模样的家乡。是她唐昕云的家乡。是谈未然周大鹏王铁的家乡,也是苏宜明空的家乡……
是行天宗绝大多数门人的家乡。那个难忘的地方。
把在黑楼取得的纸张交给唐昕云几人轮流看了一遍,几人心情沉重,像在心坎压了一块大石。他们是一群漂泊在外域的游子,一天不能归家,就一天尤有割舍不掉的思念啊。
唐昕云等人终究不明白其中的凶险,谈未然却懂得。也许没人比他更清楚,三生道后援抵达,已正式向三千荒界发动大攻势。这是一个开始。
黄泉道占领的是另一个大千世界,距北海荒界较远三生道磨刀霍霍,黄泉道肯定不甘人后。会很快或者已经发动战争。
狼烟四起,天下大乱,绝非危言耸听。
向黑楼买的情报,是一年内发生的大事简报。不但有三生道进攻的消息,也有光明道再次作乱的消息,情报上称之为“拦江之战”。
“拦江之战”是光明道伏击仇敌,以击杀一名渡厄强者和多名神照破虚强者而震撼收场,震惊天下的同时,却和谈未然的记忆里“拦江之战”的结果截然不同。
天下大乱,也不知要苦了多少人。苦了修士,更苦了那些无力抗拒的普罗大众。
“阿爹,娘说你要去投军,投军好不好玩,阿爹带牛儿一起去好不好。”
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妇和一个健壮男子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的小手,小男孩吃着麦芽糖,好奇的一路左看看右看看,又抬头看看高大的健壮男子。
健壮男子蹲下来,给小男孩整理一下衣襟,低声道:“牛儿,投军不是玩儿,等阿爹回来,再带牛儿和你妹妹去玩好不好。”说着,他看了妻子微微挺起的腹部一眼,希望是个女孩儿呢。
“嗯,阿爹,我答应你。”小男孩做出一脸威武的模样,却发现这种平时总能逗笑父母的做法,今次似乎没效果。
那苍白少妇一边给健壮男子收拾着本来就整理好的行李,显然强颜欢笑,看了一眼远处的募兵站,语气带上几分哭泣:“咱们不如别去投军了,安安生生在家就挺好。”
健壮男子眼圈泛出一缕红色,握住少妇的手低声道:“别说了,咱们不为自己做打算,也得为牛儿的前途做打算,投军是有些危险,可也能挣功法和灵石攒着将来给牛儿修炼用。”
“咱们再没能耐,总不能世世代代的穷困下去。咱们享不了福,总不能让牛儿也跟着咱们吃苦,咱再没本事,累死累活也得把儿子的前程给挣下来……”
说了一会话,少妇泪眼婆娑牵着小男孩的手,紧巴巴的跟了几步来到募兵站,看着健壮男子报名入内,顿时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步履蹒跚的往回走。
走着走着,小男孩忽然摇曳母亲的手,脆生生道:“阿娘,不如我们也去投军呢……”天真童趣的一句话,引得当母亲的一阵泪水涟涟。
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蹒跚而去,在周围的喧嚣热闹里,却格外显得孤孤凄凄。
站在路边安静的看着一幕幕,从唐昕云到周大鹏和王铁或是眼眶泛红,或是扭头过去。也许是在逃避那份凄苦,也许是在享受那份感动。
也许是知州的手段有用,也许是东武侯较得人心,今天的募兵站颇热闹,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有单枪匹马一个人来的。也有拖家带口一并前来的。类似于先前一家三口的情况不少,喧闹声,哭喊声,争执声不绝于耳。
有锐意飞扬的少年对苦苦相劝的父母自信洋溢,大声道:“爹,娘,你们别担心,如今东武侯正是用人之际,建功立业就在此际。我此去投军定然会闯出锦绣前程。”
这对父母拽着儿子不肯放手,眼泪直流:“我儿,侯爷是好人,可打仗的事哪里有什么道理,又哪里是什么好事,万一有个什么玩意,你教我和你爹怎么活啊。咱们不求你建功立业,安安生生的讨个生活就是了。”
少年用力挣掉父母的手。冲了出去,一边回头充满自信的大喊:“爹!娘!我要是继续呆着在家。那就一辈子荒废了。不如去投军闯一闯,我肯定会衣锦还乡,到时一定让你们过上从未有过的好日子。”
当爹娘的身影快要从眼前消失的时候,少年才突然感到一阵强烈心悸和不舍,用力向爹娘挥手。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怎都擦不干。
可以预见。这些投军的人们也许会被淘汰,也许会成为合格战兵,然后陆续经历一场场战事。会有人战死沙场,会有人退役还乡。
发生在募兵站前的一幕幕落入眼中,又悄然无息的掉入心里。令人心情恍惚。
谈未然昂着头看着天,想起毁于黄泉战争的那些人们,那些城市,那些大千世界……
我们为何拼搏,因何而战?
…………
有时,初春比起冬天还令人受不了。寒冷的风拂动春的气息,所夹杂的冰冷又湿润,轻而易举能把人灌个透骨寒彻。
云城却不同,依山建在半山腰,四面环山的同时,南面和西南面一代的山峰较矮一些,构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地形,令得寒气和湿气在云城上空留不住,很快就会被带走。
冬去春来的时节,云城处处可见新枝绿芽,散发着涩而嫩的新鲜气味,令人感到一个冬天积攒的懒散都被从骨髓里驱逐掉。
绿儿发出欢声笑语,在园子里奔跑来回,谈未然怔怔看着活力四射的绿儿,心想侯府的园子虽又大又宽畅,比之野外到底是太狭隘了,不够绿儿折腾奔跑。
一路“江山风月剑”中的风剑练下来,谈未然闭上眼沉淀一番心得,忽觉绿儿笑声全无,诺诺低道:“小婢参见侯爷。”其中还混有初柔悦耳声线。
谈追的话传出,挥手示意,绿儿吐吐舌头和初柔一道退下:“小然,我和你娘考虑了很久,不知那几个问题是你想问的,还是另有其人……”
年纪和经历摆着,上次的几个问题的确不像出自谈未然本身。难怪谈追和徐若素会觉得“另有其人”,误以为是行天宗几个长辈的问题,那也很正常。
见谈未然张口要说,谈追摆摆手,一笑置之:“是谁问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答复。”
谈追断断续续几句话,有一种莫名的气场,令得谈未然几次张口要说话,都被这种独有的气质给压着气势。当谈追说完,谈未然才长长出了口气。
这一霎,看着气质渊渟岳峙的父亲,就明白父母的答复了,轻轻浅浅的一声叹息从谈未然口中发出:“爹,我明白了。”
闭眼收拾心情一会,谈未然悄然翻手取来一块黑色印章一本册子递给谈追。
今天,天命帝典和乌鸦铁骑,终于有了崭新归属,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充满湿气的云雾飘荡,带来铺天盖地的苍茫之色,似乎令得一切都变得若隐若现。
方向何在?前路若何?(未完待续。。)
惭愧,今天又得请假。。。
老黯十分惭愧,请大家见谅!(未完待续。。)
第436章 春年花开时
丝丝春雨遍洒人间,便是春暖花开之时。
一个寒冷的冬天过去,在冬天里上蹿下跳的各地势力渐渐或悲壮,或悲哀,或是无可奈何的发现,一整个冬天的祈使和努力荡然无存,谈追和他的东武军活蹦鲜跳得很。
不管是外域使者有意把和东武侯的矛盾摆上台面的做法,还是各地势力的暗中串联的阴谋,都只能一时吸引人,远远不曾达到预期的效果。
换一个说法,是根本无济于事。或者,干脆是起了反作用。
何为反作用?
有识之士均明白,外域和东武侯的所谓冲突,其根本是外域和本土的矛盾。不管壮大的是西武侯,还是北武侯,倘若东武荒界要崛起,就必定冒犯外域的利益,这才是根本矛盾。
当有些势力在冬天极力上蹿下跳,拼命想要拉拢外域来共同抗衡东武侯,触动了乡土情结和本土利益。给谈追带去麻烦的同时,那些势力也成为一个反面教材,间接促成不少人和势力的抉择。
乡土情结从不是重要砝码,分量很轻,却能在恰当的时机偶尔发挥令人惊讶的效果。
不少本土散修正是因此而投效了谈追,几个地方势力当机立断向谈追屈服。而其中最令谈追高兴的,就是来自霸天王主要残余势力之一的臣服。
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对一个正在高速扩张的势力来说,无疑是一个很重要的季节。
去年征战了几乎一整年的东武军趴了一个冬天以为休整,并在绵绵春雨来临时,重新舒展日渐庞大的身躯,向世人展露明晃晃的獠牙。
这个冬天对谈追很重要,令他推出谈未然安抚人心。靠着谈未然的出众表现,更赢得更多的忠诚和信心,把内部更多人吸纳成为真正的东武一系的力量。
从实际来讲,这个冬天谈未然等人在埋头苦练的时候,谈追和徐若素绞尽脑汁的完成了一系列里里外外的内政外交,令得东武势力逐渐有了更强的归属感和信心。并渐渐焕然一新。
抹去了去年积攒了一年的疲惫,东武军爆出惊人的力量和气势,在短短半月里,西南和西北两条战线向前狂推二千里,不是望风而降,就是一战而下。
震惊天下!
经过去年一整年一波三折起起落落的征战后,尤其是一次奠基式的东江大战后,东武军仿佛磨砺出更深层次的气质,而今一个冬天蛰伏与休整后。似乎已经完成一次蜕变。
连谈追亦有些吃惊和意外,又很是满意。须知,此次的前线统军大将不是他,而是他有意识的交给了麾下的倪周等将领来指挥作战。
以东武军的声势和兵锋,除非宗派插手,否则如今在本土的的确确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抗衡。就算是串联起来,照样不堪一击。
募兵正在后方轰轰烈烈的进行,谈追名声好。又加上有了继承人,顿时吸引力大增。投效的散修不计其数。愿意投军冒险建功立业谋个前程的人,一抓就是一大把。
徐若素、张松陵、苗庸、以及被生擒后审时度势选择投效的刘月,加上韩家的韩有德,牛家的牛烁等人。东武势力所拥有的神照强者,在短短一年当中膨胀了一倍多。可以预期的是,这个数字必将愈来愈大。
如今。显然已成旭日上升之势。
局势之好,比起去年凶险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谈追没办法不满意。尤其是霸天王三大残部之一,派人万里迢迢主动来投。更是令人振奋无比。
霸天王一死,和所有缺乏继承人的势力一样,迅速土崩瓦解为三股势力,如今其中一股陷入艰难处境,又判断出大势已去,果断把一家老小都送来,也不管是充当人质,还是希望亲人安全,足见其心。
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心情大好的谈追把张松陵等几个好友请来,在湖面上的亭子里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春雨如丝的景致。说起往事和现在,同样百感交集。
就像苗庸说的:“那会儿,谁想到你这份基业真能闯到这步,那时我是觉得难得相识一场,谈老兄你要疯,就陪你疯一下。”
张松陵在一旁连忙点头,谈追指着两人就骂了几句,又忍不住放声大笑。一群好友在一起私下喝酒说话,自然没什么好讲究的,只管喝得自在聊得高兴就行了。
各自离去的时候,张松陵一把抓住相送的谈追的胳膊,一脸熏熏然,轻轻拍拍臂膀:“谈老弟,你今时今日真得谢两个人,一个是阿徐,一个是你儿子。没你儿子,去年就挨不下来了。要没阿徐,你又怎么挨得住一辈子。”
“你不容易,阿徐也不容易啊。记着,别听那些不三不四的瞎话,也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谈追闻言苦笑不已,这话有来由,近来私下有流言,认为他应该多娶妻生子,最不济也该是找个几房妾室云云……
谈追也知道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流言怎么来的,随着壮大,投靠的人愈多,带来的也有一些蝇营狗苟的投机者,一心想见缝插针的投机上位。毫无疑问,这就是某些人的试探。
把醉醺醺的好友纷纷送走,转身见徐若素神情,谈追不由苦笑:“纯粹是一些投机者的瞎胡闹,你可别当真。”
徐若素似笑非笑,道:“你要是真没那想法,我倒是能不当真呢。”
谈追忍不住笑起来,轻轻握住妻子的手:“你吃醋了。”
徐若素白他一眼,眼波流转自是妩媚动人:“我就是吃醋了。就怕啊,我将来有喝不完的醋呢。”
温柔的扣着妻子的手,慢慢悠悠走在湖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要一直慢慢的走到老相伴到老:“你啊,也只有你才把我当宝,别的女子哪里会看得上我呢。我啊修为又差,实力更差劲,特别长得不怎么好看,还没什么眼力,脖子又太硬低不了头……”
看了丈夫一眼,徐若素眼角蕴着笑意,甜蜜充满心底,他这些话是她生平对他说的第一句话,那时他们都还不认识的呢。
“这次咱们是奠定基业了,你想不想回家一趟。”
“别理他们,他们就是一群狼,迟早有嗅着味跟来的时候,那时也许有咱们后悔不完的事……”
细雨如丝,洒落在脸上肌肤上,带来一丝丝凉沁沁的感觉。扩散着淡淡的雨雾,偶有一两只飞燕归来,扑腾着悄悄落在屋檐下的巢穴里。一幕幕如诗如画,令人平添几许诗情画意的情怀。
徐若素轻柔偎依过去,在丈夫的怀里分外的舒坦,慢慢的轻声细语,在雨丝里释放浪漫。谈追凝望雨雾,忽然叹道:“如果小然在就好办了,谁说的这话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就专门交给儿子去收拾……”
一边说一边觉得如果真发生了,一定会很有意思,谈追和徐若素忍不住都笑起来:“如果儿子在,一定会揪出来,再亲自打上门去吧?”说着,脸色微微一沉,带着三分无奈七分不舍:“可惜,小然去陌上荒界了。”
谈未然一行人已离去一个多月了。两人再不舍,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暂时眼看着此事发生,谁让自家孩子是人家行天宗的隐脉首座呢,该承担的责任,总是要勇于扛起来的。
做父母的,没能看着照料着自己的孩儿长大,就很令二人心下愧疚了。结果儿子长大了,亲自来了,仍然是聚少离多,这就太令谈追和徐若素没奈何了。
“真不知,儿子是在哪里得来的‘乌鸦铁骑’。”其实问过,谈未然笑而不答,如今想来肯定不轻松,甚至冒了很大的危险,没准就是专门为他们这对父母而弄到的。不然,谈未然要战兵功法又没用。
乌鸦铁骑,可是练好了就能抗衡破虚强者的五阶战兵功法!
据说,六阶战兵功法若是练好了,更是惊人的能比肩渡厄强者。
须知,东武军战兵所练的,也不过是四阶而已。
“培养‘乌鸦铁骑’的物资很贵,但终归是值得的,我已派人去外域尽量收购了。”徐若素美丽的容颜上很少见的露出无奈之色:“不怕花钱,就算花光,也值。儿子临别前跟我说,等他和长辈商量,就会送来大批援助。”
徐若素和谈追互换一个眼神,从彼此眼里看出对儿子的歉意,以及一丝丝的无奈。他们虽有心要当出色的父母,可惜,他们的儿子长大了,太出色也太独立了,不需他们的帮助,总是反过来帮助他们。
如此出色的儿子令人省心省力,值得骄傲,可也着实令谈追和徐若素缺乏为人父母的感觉,自觉对儿子来说太没有存在感了。
如今才知,少了那个看着孩子长大的过程,是永远也拼不上的一生遗憾。
双双一声叹息飘荡在雨幕里,谈追取来一块黑色印章:“上次儿子交给我的,还有这块黑色印章,我一直没弄清这是什么,你见多识广,你看看。”
徐若素接过印章在掌心端详,尝试好一会,真气再注入其中,她心中一动,再一个意念灌注,变故突生。
转眼间,黑色印章竟生生融化为一团的黑色光芒钻入徐若素的身体中。
一刹那,徐若素就惊呆了,声线竟然颤抖:“这是,这竟然是……法则功法!”
法则功法?是什么玩意。
谈追一下子懵住了,他从没听说过。(未完待续。。)
第437章 突破?灵游!
更新送上,不好意思,今天删删改改耽误了一点。上一章的章节名打错字了,相信大家都明白应该是“春暖花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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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爹娘现在怎么样。”
踏上前往陌上荒界的路途,谈未然心里仍然牵挂着父母,哪怕明知父母的境况很好,可想念就是想念,牵挂就是牵挂。
这和相思一样,不是说打算不想,就真的可以不去想。
那是他的父母,他不牵挂,谁牵挂?
“‘乌鸦铁骑’很昂贵,希望爹和娘没有因培养起来太昂贵而放弃练兵。不然……”
谈未然哑然一笑,自家父母绝非短视之人。如果他没猜错,爹娘肯定会不惜代价培养“乌鸦铁骑”,“乌鸦铁骑”十分强大,若能培养出个一万八千的,就是有了一份令人不能不正视的雄厚资本。
“嗯,等去了陌上荒界,要和许老祖苏老祖合计,在钱财方面对爹娘大力援助一番。”谈未然想得明白,此事由他提出也是无妨,既然结为铁杆盟友,互相援助本是应该。
暂时来说,东武荒界当下不会发生上规模的大冲突了。
东武势力和暮血国缔结盟约,此事被抖落出来,令得谈追承受了来自外域的指责和压力。不过,间接的好处就是令得外域各大势力不得不忌惮,并谨慎处理这份外交关系。
莫看暮血国困在一角,其实如日中天,不论朝廷还是民间都有非常强烈的扩张**,令各大势力极为忌惮,绝不愿把东武侯逼到暮血国那一边。
谁都知道,要是没了东武荒界顶着暮血国的喉咙。暮血国马上就能直接对各大势力产生最直接的威胁。
所以,冬天的大年节宴会上,外域使者上蹿下跳又恐吓又利诱瞎折腾半天,奈何谈追夫妇咬着牙顶着压力死活不肯松口,外域势力也只有暂时抓大放小了。
对周边势力来说,防着野心勃勃的暮血国才是最要紧的。至于东武荒界一统本土的威胁。反而是其次的,暂时能放在后头再来处理。
细心琢磨一番,谈未然暗暗颌首:“如果没意外,爹娘应该有少则两三年的时间来一统本土。在此之前,外域势力顾虑重重,很难出手直接干涉。”
即是说,今后两三年内,东武势力和外部的争斗冲突将会很少,会是一段最佳的埋头发展安全时期。谈追和徐若素只要有哪怕一点远见。就绝对会避免冲突,而是全心全意的谋求发展以及一统本土。
是以,这也是行天宗努力扎根生存,重建宗门的绝佳时机。
想着心思不由转到天命帝典,促狭暗自一笑:“不晓得爹娘认不认得出那块黑色印章就是法则功法……”
嗯,他估计,父亲谈追不太可能知道法则功法,父亲是北海谈家出身。又不是妙音谈家。倒是母亲徐若素似乎是豪门出身,兴许听说过。
“有了天命帝典。如此顶级的功法,爹的修为必定更上一层楼。”
谈未然双瞳锐色一闪,父亲谈追是北海谈家的旁系子弟,以如此出身,又习惯单枪匹马闯天下,尚且能在不满二百岁的时候就有灵游巅峰修为。显然不缺天赋和努力。
当然,不能说被北海谈家拖累,那就太过分了,谈未然和谈追没那么忘恩负义。毕竟谈追能有今天,家族的培养肯定是重要原因。
可是很显然。是北海谈家的实力困住了谈追的修为和实力。譬如缺乏更高效的练气心法,给不出更强的技艺,拿不出更好更多的资源等等……
有了天命帝典,这些问题就解决了大半。
天命帝典是帝王类功法,谈追一心要走这条王侯之路,这门功法就是最适合他修炼的。
谈未然很好奇,父亲修炼天命帝典后,能释放出多么闪耀的光芒。
也许一个不留意就释放出万丈光芒?谁知道呢。
也许未来最强的诸侯里会多出一个东武侯,也许未来和青帝杠上的不再是孔雀王,而是东武侯。今生多了一个征战天下的东武侯,没人知道会带来什么变局。
这个世上,没人比谈未然更清楚,父母坚持走这条王侯之路,会遭遇什么。
可既然父母想走这条路,谈未然就会陪他们走下去,如果撞上拦路虎就杀了那头老虎,如果撞上铜墙铁壁,那就奋力把墙给劈开,劈杀出一条血淋淋的道路。
即便这条路充满鲜血,铺满尸骸。
可有些人总会令你悄然变得无畏无惧,愿与全世界为敌!
…………
从东武荒界到陌上荒界,间隔六个大千世界。若说路途,则要稍微兜一下路,要经过十一个大千世界。
谈追和徐若素认为距离太远,不方便他们,或者儿子来回,其实有一定道理。就连许存真等人也曾提出,认为离东武荒界太远,不方便帮助盟友。
唐昕云等人私下问起,难道不担心来不及援助东武荒界?谈未然只笑了笑,这事不好解释。
其实,近有近的好,远有远的妙。
坦白说,东武荒界是这一带数十个大千世界当之无愧的核心地区之一,有六条界桥,加上微妙的地理位置,是这一带最重要的交通要道之一,也是最重要的战略要冲之地之一。
也是这数千年来,东武荒界的某些战略价值渐渐被取代部分了。若在五千年之前,上述一系列根本不存在“之一”。
谈追不过是刚打完东江之战不到半年,刚露出一统本土的势头,就马上迎来了大量外域势力的干涉和忌惮,从此就能看出东武荒界的地位和影响力究竟有多大。
东武荒界是四战之地,情况非常复杂。行天宗把宗门放在别处抽身而去是为最明智,能避免直接卷入风尖浪口,去了外域。才能令谈追的一盘棋更活得开。
就好比纵横家提出的“远交近攻”自有它的道理,这其中各有优劣,也无须赘言。
纵然在路途中,也没人会太放松了修炼。
像谈未然一样时不时见缝插针的修炼,就连骑在马背上都能专心修炼,那就较为少见了。一般人真不会这么干。不是方法有多么特殊,而是一般人根本就没这个意识。
除非是经历过寿元快要到头却只能坐以待毙的人,或者有过类似的经历,不然很少会有人产生这种时间紧迫的意识。
如此见缝插针,能抢回的时间其实不多。一般人真不在乎,也有点得不偿失。就算真这么做了,也很难长期坚持下去。很多时候,连谈未然也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这么干,纯粹是前世的习惯在起作用。
实际上。谈未然讲求的是张弛有度,也的确做到了。平时花费在修炼上的时间很多,休息游玩的时间也绝对不少,认真的说,他用于修炼的时间分配,绝对称不上勤奋。
但是,绝对更合理,更专注。也更高效。
年轻人嘛,有时跳脱一点坐不住才是正常。
这份跳脱并不表示就一定是坏事。这话是许道宁说的。谈未然记得很明白。
明空曾亲自监督,指导众弟子修炼,要求很是严格,容不得松懈和分享呢。是谈未然私下向明空转述了这番话,令明空错愕之余不能不承认,他似乎没有什么名师的资质。
唐昕云等人都明白。此乃宗门用人之时,他们必须努力提升自己,才能为宗门做出贡献。
“老幺,你休想把我们拉下太多,我们一定会追上你!”
唐昕云和周大鹏用力的挥拳。展示自己的决心,偶尔眼波一转,凝向山崖上练剑练得紫电交织的谈未然,隐隐又觉奇怪:“小师弟修炼的时间不比我们多,甚至更少,为什么他的修炼效果就如此好?”
以前他们缺经历,看不出。而今唐昕云和周大鹏却是察觉了,肯定不全然是天赋的关系。
向明空一请教,明空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和天赋还真没关系:“未然修炼时比你们专注,他比你们用心。”
此乃正解,谈未然对修炼时间的分配更合理,更合乎自己的条件。其次他修炼时更专注,往往忘了身外物,更用心,更一心一意,所以才能修炼时间少,效果却更为出色。
就是明白这道理,唐昕云等人也绝对学不来多少,还是那句话,他们太年轻了。不像谈未然能熬,能耐得住性子,能沉得住气,能明白自身情况。
就如此刻,在路途中的修炼,当谈未然收敛了心神,专心一意的盘腿练气,一呼一吸之间,汲取附近的灵气,从而带动了空气的流动。
细细一感应,谈未然顿时暗暗又是欣喜又是叫苦:“不是吧?”
一吞一吐之际,真气隐隐跟着这个突兀的节奏缓缓而涌动。
时而,又伴着一种强烈的心悸,犹如过电一样令人感到全身一霎时的半麻痹或舒坦,独特的感觉涌在心头挥之不去。
这便是心有灵动,体内气涌的滋味,这便是向灵游境晋升征兆,往往再有一个积蓄的过程,就是时候了。
世上不计其数的抱真修士一生一世卡在这里,死活没办法再向前一步。
可有时,当心动气涌的征兆来了,当真就是挡也挡不住的这个突破的步伐。
一路上,谈未然自问已是极为克制了,依然招架不住,真气一**如潮水一样沸腾起来,沸腾的力度愈来愈是猛烈。
更为明显的征兆是,神魂蠢蠢欲动,徐徐一点一滴的时时透传出不能安定的感觉。
心动,气涌,神不安!
此乃抱真蜕变为灵游的三大征兆。
谈未然本想等挨到陌上荒界再突破。现在看来,他想按都按不住了。可现在?
那就不熬了。
一霎时,谈未然眼神锐利,收束心神,放开压制,纵容身体里的真气完全如怒潮一样沸反盈天。
突破?就是现在!(未完待续。。)
第438章 神不安,收不住
话说前天见了一个人,对方刚好有在追看本书,当时聊了一会,老黯宅在家几乎没遇到这种事,觉得很有趣和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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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未然能察觉,丹田里的真气如沸水一样滚沸起来。
气涌!
恍惚间,似有一种沸水造成的噗噗声,来得格外汹涌,也格外清晰。给谈未然的感觉,不是在耳边响动,更仿佛是在心底响动。
倘若把真气比喻为水,此时绝对是沸腾得犹如喷泉一样。如此异状,给人的感觉,就怎么看都不像是好路数呢。
如果是旁人在突破,一定会为体内的状况而心惊肉跳。除非有过经历,不然,即便知道会有这等征兆,也必定会被吓得面青唇白。
除了会玩夺舍的清修士,正儿八经的武修士谁会一而再的经历这种事?偏偏谈未然就是,他有晋升灵游境的经验。
谈未然对真气沸腾浑然不加约束,更是视而不见,完全保持一种放纵的态度,实则因为这本就是突破的必然步骤之一。严格的说,此时他所关心的,并不是真气的沸腾,而是“神不安”。
心动,气涌,神不安!
意随心动机缘到,指的就是心动。一霎的感觉,当你敏锐的察觉,并确切的发现了抓住了那个似乎怦然心动的感觉,那便是突破的契机来临。
气涌,就是真气的缓慢躁动,然后在一点点的熬成接近沸腾的状态,便是气涌,便是真正突破的时机。
“神不安,才是从抱真境到灵游境最有象征性,最实质性。也最为重要的一关啊!”
谈未然在心里轻叹,同时,他也明白,这是最为棘手的。
心动是感觉,气涌是身体和真气的自然变化,唯有神不安是突破过程必须要面对的。
谈未然盘坐山崖边。偶有一阵风吹得他衣袂飘飘,似乎随时会随风掉落山崖,可每每却是始终巍然不动。唯有衣衫下,忽而悄然稍稍鼓荡,怎都无法贴身了。
他身上所穿的天罗蚕丝所织的内衣尤为贴身舒适,可这时却忽有一霎时的无法贴身,犹如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给逼得跟皮肤隔开一会。
噗噗!
若然仔细聆听,便能察觉非常轻微的风声,竟似从谈未然的身体上传来。若是再仔细查看。就会发现这些轻微得正常人根本听不到察觉不出的风声,竟是从谈未然的身体毛孔中喷出。
喷射出来的,竟是真气!
这些喷出的真气很微弱,节奏不算快,只偶尔来一下。也非常驳杂不纯,像是包含了无数的杂质一样,只能把身边的花草打得东倒西歪。
谈未然心神沉入其中,暗暗感到一种全身被无数根针扎的苦楚。偏偏其中又掺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仿佛连骨髓里的杂质都被祛除了一样。整个人骨头都如同被灌入蓝天白云一样惬意:“舒服!”
又是痛苦,又是飘飘然,两种感觉掺在一块儿,果真一半海水一半火焰。若是意志力和分辨力差一点的人,兴许都会闹出精神分裂吧。
当真气沸腾,首先自动逼出的就是真气里的杂质。
像是真气的自我提纯一样。通过沸腾状态排斥掉那些驳杂不纯的部分,令得真气在晋升后变得更为精纯。
每一次的突破,都会令真气蜕变得更精纯。但是,没有比这个抱真境晋升灵游境的蜕变来得更猛烈,来得效果更好。很多修士疏于修炼。敢于拼命靠嗑药提升,很大程度就是仗着这时的蜕变。
但是,谈未然深悉,最美妙的部分到此为止。
最凶险的步骤,马上就来临了。
“神不安!又岂会是灵魂不安定这么简单呢。”饶是有经验的谈未然,也不由全神贯注,小心翼翼。
武道之途,从人关境到渡厄境,虽说每一个境界都重要,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不然,谁有本事试试能不能从御气境直接蹦跶到灵游境?
可其实,总会有轻重缓解之分的。
各流派各学派的教义和思想不同,所提倡和重视的环节,就必然不一样。普遍来说,你问清修士,清修士百分百不把人关境当一回事。你问魔道中人,人家魔道之人才不在乎御气境死多少人。
不管是哪一个流派和学派,灵游境往往就是最受重视的之一。
灵游境,就是灵魂力量能释放离体。不管在什么流派里,几乎都是标志性的阶段。
所谓神不安,就是灵魂力量的蜕变,并自然而然的冲出体外,向体外延伸。
曾亲自经历过的谈未然太明白了:“不是神魂不安宁,而是稳不住啊。如果不能在真气漏光之前收束住神魂,那就真的要倒霉了。”
其实,在神照境之前,应该称呼为灵魂,而不是神魂。
从抱真境到灵游境的凶险,谈未然明白,世人都明白。
“真气沸腾,首先排出驳杂不纯的真气。然后……会一直持续,流速愈来愈快,直到把真气漏得一丝不剩。所以,收不住灵魂力量,那就等死吧!”
所有宗派和世家的长辈,一定会不惜十次百次的向可能听得耳朵生老茧的弟子们强调过,御气境和灵游境的凶险之处。
不过,就算再怎么强调,没有亲自经历过,始终是难以真真明白其中令人惊心动魄的危险。
御气境很危险,不过,灵游境比之更为凶险,动辄就修为全失,乃至要命。
古往今来多少抱真修士,就是这么折在这个过程里,其中绝对不乏惊采绝艳的天才,哪怕是天才中的天才照样有可能在这个过程里悄悄然的夭折掉。
致命的是,因为灵魂力量是自然而然的冲出体外,所以,收束不住灵魂力量,就意味死。
想着惨淡的后果。谈未然就不禁冷汗飕飕,愈是集中心神,全神贯注的尝试收束灵魂力量,解决掉“神不安”的问题。
若是失败,则有七成的人会当场死掉。
这个数字蹦在脑子里,谈未然忽的咧嘴一笑。对他来说,此次突破失败就等于死。不,比死更惨,更不堪。因为,他还有父母,还有宗门,这些那些被他捍卫和保护着的珍贵人与事。
感受真气在沸腾,像喷泉一样在压力下从十二万九千六百个毛孔里持续不断的喷溅出去,速度愈来愈快。
此是最令人心惊肉跳的。即便听长辈描述过十次百次,当真真体验到,很少能有人安定得住当没事一样,总免不了心慌意乱。现在的谈未然却做到了,视若无睹一般,十分淡定,就像漏掉的不是他的真气。
不理真气,只心意始终如一。默默催动心法收束心神,别让灵魂力量持续发散。
当谈未然努力去收束灵魂力量的时候。却发现大错特错,一刹那心惊肉跳:“糟了!怎么回事,我竟然控制不住了……”
对旁人来说是一件有点难的事,对温养过神魂,施展过神通的他来说,却成为一桩十分艰难的事。因为他的灵魂力量比正常的抱真修士要强大许多。不论是强度还是容量,都刚刚介于灵游巅峰和神照初期之间。
正常抱真修士的灵魂力量,会像丝线一样发散出体外,相对脆弱,而且并不算强大。可是。谈未然的灵魂力量却非常坚韧,非常强大……
正是因此,他惊骇发现收不住了。
灵魂力量缓慢而坚决的冲破约束力,冲出体外,像洋葱皮一样层层剥落,一点一滴的正在消散在天地间。
…………
“风来!”
绿意盎然的山林里,一声喝声传开,呼呼不绝的风声猛烈起来。周大鹏和王铁立刻神色严肃,严阵以待的挥拳轰击空气,仿佛在拼命招架着一种无形的波动。
大荒剑神的江山风月剑!
竟沦落至此!明空看得直摇头,堂堂风剑给练成这个模样,真惭愧啊。
等他们练了一会,明空抓着唐昕云去一旁,把自己对风剑的理解娓娓道来。他这个长辈,除了自己的修炼,最重要的就是关注晚辈,并指点晚辈们。
不是一定要碰的头破血流,才叫磨练。
“如果那小子也能多多请教我们,那就好了。”令明空很没成就感的是,谈未然很少向他们这些长辈请教:“下次你们好生揍他一顿。”
唐昕云发出银铃般笑声,其实嘴上放两炮倒是很自在,明空心里是极满意谈未然那小子的,能有一个在各方面都如此老练而出色的晚辈,他还能指望什么?
说说笑笑之际,明空满脸笑意忽如潮水退去,眼里流淌心惊肉跳的厉光,飞快如闪电一样晃身几个起落就来到谈未然身前,脸色瞬间惊变:“突破灵游境?”
太突然了!
如果谈未然清醒,他恨不得破口大骂,怎么能这么冒失。如果有宗派和长辈的准备和护持,则会安全一点,也有把握一点。
晋升灵游境之重大和凶险,谁舍得让弟子乱来?以谈未然的出色程度,放在任何宗派绝对是当时的重要大事,甚至惊动渡厄老祖来亲自护持也丝毫不值得惊奇。
哪有像谈未然如此冒失的,这根本就是散修的做派。
明空很惊奇谈未然的神魂力量之强大和凝练,却更紧张谈未然突破无限接近失败的状况,把心都提到喉咙了。
只因为他已敏锐察觉,谈未然磅礴强大得出奇的神魂力量正在体外逐渐一丝丝的剥落。
“突破失败?”
四个字从脑子里蹦出来,明空的脸一瞬间就惨青了。当机立断伸手向谈未然肩头,手刚搭上去,就是浑身一震,闷哼一声倒飞三丈!(未完待续。。)
第439章 灵游之境
陡峭山崖边上,谈未然端坐如磐石纹丝不动,看似安然无恙。然而,一身的真气正在飞快的从毛孔里倾泻出来。
身旁的草木从一开始被驳杂不纯的真气吹得东倒西歪,再到这会儿,已经如被刀砍剑削过,在身旁形成一个一丈内寸草不生的地带。
明空暗暗心惊,一搭手就被震飞,好精纯的真气!
饶是谈未然的真气再精纯,就如此倾泻出来,也迟早会有流逝个精光的时候。到那时,就算侥幸一条命,一身修为也算全废了。唐昕云等人不知个中凶险,明空又岂会不明白。
一边暗恼谈未然冒失,要突破了,也不知会一下。有他这个长辈,有宗门提供的帮助,多少是会有帮助的,也好歹能提升一点成功率的。
纵有一些埋怨,此时再说其他已追悔不及,不如绞尽脑汁想办法挽回。细心察看一番,明空按捺下心头的焦急和紧张:“是哪里出问题了?”
从抱真境到灵游境的今生过程,实实在在是潜在危险的步骤不少,要不怎么说灵游境最凶险呢。
“心动气涌神不安……难道没有发生,是他强行突破?”明空马上摇头,不太可能,行天宗的相关典籍有的是列代前辈的相关心得和介绍,宗门典籍和秘籍都由宋慎行交给谈未然了,谈未然不可能不知道。
重新冷静下来,明空很快压下关心则乱的情绪,发现了关键:“是神不安。谈未然这小子没收住灵魂力量!”
没道理啊!
抱真境就能施展神通术,那就说明,谈未然在抱真境的时候,灵魂力量就已经足够成熟而且强大了。有什么理由会约束不住灵魂力量?
为什么收不住?
缘由很多很复杂,譬如是被夺舍的。灵魂力量不够强的等等,这其中的相关种种很复杂,而且事关灵魂力量,古往今来都有不少东西没弄清,实在一言难尽
明空担心得直跳脚,唐昕云等人已经匆匆赶来。不知凶险,见状就纳闷道:“老祖,未然怎么了?”
燕独舞晃身出现,冷眼一瞥就明白了大半,也不知是在提醒还是别的:“也只有他这种自大狂人,才会像傻子一样一个人突破,再不解决,等一会真气就要流逝得一点不剩了……咦,问题不是真气流逝?”
唐昕云等人顿时色变望去。明空沉吟道:“如果是真气流逝,那反而勉强有几个小办法。”
燕独舞暗自点头,她突破的时候花费在收束灵魂力量上的时间较多,也曾出现真气大流逝的问题,好在她不是一个人战斗,是有准备也有人护持的,成功减缓了真气流逝的速度。
谁都说不准自己突破的时候,会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导致真气漏得精光。所以,只要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又知道那几个小办法,就总是会做好准备,请人来护持一番。
哪儿像散修那么孤孤单单的凄惨相啊。
“奇怪,太奇怪了呢。”燕独舞像骄傲的小母鸡一样昂首挺胸踱来踱去,想靠过来,又觉得好像显得太过于关心这个竞争对手了。使劲绷着脸,偏又忍不住频频望去,显然也在想办法。
唐昕云等人的心都拎到喉咙了,揪心的喃喃自语:“突破?有危险吗,看起来倒像老幺又散气了?”
正当此时。如是平空有一道灵光跃然打入脑子里,明空抓住要点一念贯通恍然大悟,毫不犹豫张口朗声吟唱:
“肉身不朽,神魂不灭!”
八字朗朗入耳,生生是被明空传来如同印刻在心神之中,使得谈未然心意一动,正如洋葱层层剥落并消散的灵魂力量忽的一滞,瞬间被一种发自内心的明悟给填满心怀:“没错,没错,肉身不朽,方能神魂不灭!”
“身为器,神为液。身若毁,则神必失。这不是清修士的大道,却是我们武修士的长生武道。”
转念之际,谈未然豁然明朗,如同遮天乌云里漏出一缕阳光,将乌云的缺口撕得愈来愈大,越来越敞亮。
岂可忘了,我的肉身强大,只要发挥出来,就装载得住灵魂力量,不会令之漫溢而去。如此一来,灵魂力量再飞,又能飞往哪里!
细想一番,不由心下嘿然一笑,心底爆出一种莫名的力量和坦荡:“给我收!”
一霎时,冲出体外散逸的灵魂力量一滞,竟徐徐有缩回之兆。身体和灵魂似乎千丝万缕密不可分,互相之间呈现一种天衣无缝浑然一体的奇妙存在。
同时激发一个念头,紫金文字自灵魂里跃然而出,太上寂灭篇的重新出现,带动了并将身体机能呈现得淋漓尽致,令得灵魂力量如风筝一样被拽着回归身体。
谈未然思绪微动:“果真有效,如此说来,神魂和肉身果然是密不可分,缺一不可,一如太极两仪。就是不知,若神魂强,而肉身弱,会如何。反之,又会怎样?”
“看来,清修士的道路不全然是对的,有走极端的嫌疑。我辈武修所求,似乎是一条正确的长生武道之路。”
谈未然心想此番所悟不少,纵有疑惑不解,不妨等日后在来一一印证。
现在嘛,专心突破吧!
对他来说,只要明白疏漏之处,领悟其中道理,不论是收住灵魂力量,还是其他的一切都统统变得易如反掌。
轰!
谈未然身旁的空气轻微波动,然后,从真气流逝停止下来,并转变为一种蓬勃的生机和汲取力量。引来此一带的灵气,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一样从毛孔和呼吸里席卷而入身体里。
这一下的转变之快,之凶猛,乃至带动大风刮得蕊儿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明空大吃一惊:“如此之快?”燕独舞虽没吭声,突然睁大的清澈大眼显然流露出同样的惊讶。
“好了,你们小师弟没事了。跨过这一关,就安全了。”
其实,真气流逝才是最危险最常发生的,收不住灵魂力量的事才较少发生,偏偏在谈未然身上反过来了。
从唐昕云到蕊儿,以及明空自己,都情不自禁的松了卡在喉咙里的那一口气。放下揪心的情绪,想起宗门马上多了一个灵游强者,众人不由相视大笑得欣喜异常。
宗门马上就有两个年纪未满三十岁的灵游强者了,那还了得?放眼三千荒界,又有多少宗派豪门能达到这等惊人的地步呢。
一个像行天宗这样的宗派能有一个如此杰出弟子,就算瞌睡都会笑出声来。若然给外人知道,恐怕想一想都会情不自禁的倒抽一口凉气,觉得行天宗潜力无可限量。
可惜,谈未然和燕独舞的关系不太和谐。并且,燕独舞入派一事未成定局,其中尚存变数。
不然就太完美了。
众人各有所思,若说明空是瞧瞧谈未然和燕独舞,流露遗憾之色。唐昕云等人同样时不时的看向两人,心里边却是一而再的大受刺激,暗暗发了狠去一旁专心修炼,努力赶超小师弟。
当众人等待之时,谈未然浑然忘我的沉入心神里,渐渐完成了此次蜕变。
“成了!”
细心感应,谈未然微微一笑,感应变得更纯粹的身体和真气:“终于灵游了!”
当更磅礴并更精纯的真气,像海洋一样积蓄在丹田里,游走在经脉里,谈未然刚露出一缕喜悦,犹如从九天之外渐渐回魂之际,寂灭金册悄然出现在神魂里,发出涤荡全身筋骨的音节,带来无穷无尽的万般滋味。
像当头一瓢冰水,把喜悦淋得熄灭,彻底溃散。
练气本是一件很舒服很惬意的事,尤其晋升后的滋味更是飘飘欲仙。可每每在他最愉悦时,寂灭金册就会悄然出现,把他从飘然云端打入痛苦泥泞。
寂灭金册哗啦啦的翻页,释出独有音符涤荡身体,迫使真气强行从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经脉里穿透出去。最后,再从毛孔里裹挟杂质散发出去。
谈未然眼皮一翻,身子一哆嗦,发出一个充满哀怨的呻吟:“又来了,它也太准了,比女人的月事还要守时……”
又是太上寂灭篇对肉身的一轮痛不欲生的洗练!
又是一次散气来临!
…………
太上寂灭篇什么都好,就算洗练肉身时的极端痛苦,谈未然也不太在意。唯独是这个“每个大境界散气一次”的后遗症,着实令他总有点说不出的尴尬。
人家突破,是变强。他突破,是习惯性散气。弄得唐昕云和周大鹏都很淡定了,谈未然这次一说“我散气了”,两人就是抬头翻个了白眼,不慌不忙说“哦,再练回来呗”就作数了。
“大师姐就算了,连四师兄都变得冷漠了啊!”谈未然感叹,这算什么?一点都不关心他这个小师弟呢。
理所当然的,这话被唐昕云听个正好,结果他就相当被动的和大师姐切磋了一番。
大师姐说是切磋,那就是切磋。不管你信不信,谈未然得信。
呆了几天,重新上路十来天后,一行人方是穿过界桥城,来到下一个大千世界。
行色匆匆的在界桥城吃了一顿饭,就租借了灵马匆匆上路,直奔能连上下一个大千世界的另一个界桥城赶去。
明空谈未然一行人并没察觉,当他们到来时,有人悄然打开画卷,对照了谈未然的相貌,眼睛一亮就认出来:“没错,就是这个人!”(未完待续。。)
第440章 必杀,最弱的谈未然
突破后的谈未然是更强的,但大家别忘了,也是最弱的啊。为昨天而抱歉,最近有一堆很烦的生活琐事等着老黯操心,郁郁。
*****
“老幺,灵游境有多强大?”
随着马背起伏,唐昕云笑吟吟的看着旁边的小师弟问,谈未然立时脸色一黑,急忙打马向前奔驰。
唐昕云眉角都笑得扎在一块儿成月牙儿了,扯着嗓子大喊:“老幺,你别跑啊,羞涩什么嘛,我就是问问你灵游境有什么特别和稀罕的地方。”
愈说,谈未然就愈是飞驰得快,一副仓皇逃窜的模样,拉着一张脸发黑,恨不得扬天长叹。堂堂新出炉的灵游强者,居然饱受戏谑摧残,实在惨无人道!
灵游强者也是人,怎能禁受得住如此犀利的言辞摧残。谈未然就差没有两眼飚泪给师姐看了,他觉得就算真的飚出来,估计也不是大师姐的对手。
没奈何,在亦姐亦母的大师姐面前,他和柳乘风周大鹏都会有一种矮了一截的感觉。
听凭唐昕云言辞戏谑,谈未然只好叹气,哎,散气的人哪有什么人权啊:“大师姐,我错了……”
“错在哪儿。”唐昕云笑吟吟,后边一点的周大鹏等人无不暗暗窃笑。
一袭青衣飘洒的谈未然故作垂头丧气,忽然抬头,闪动狡黠之色,疯狂驱动灵马逃窜,一边逃一边大喊:“小弟错就错在上次切磋时,没把大师姐你打趴下。早知道大师姐你这么欺负人,我就该更凶一点的……”
“好啊,老幺你是皮痒痒了呢,看我来执行家法门规。”唐昕云顿时气得跳脚狂追而去,一边追一边分辨:“有本事现在来切磋。今天看你师姐我教你个聪明。”
“这招就叫做,趁你病要你命。”
两人一个嘻嘻哈哈,一个气急败坏,一前一后一追一逃,在旷野中发出各种各样的喊声,也着实平添许多乐趣。
王铁等人瞧得是脸皮抽搐。等两人跑远了,才忍不住哄堂大笑出来。便是缀在一旁的燕独舞,也情不自禁的掩口而笑,又觉不太妥当,鬼祟的左右看一眼,见没人发现,才收拾表情重新板着脸哼了一声。
也不知是哼给谁看,兴许是给她自己的安慰。当然,她眼里的浓浓笑意。就是怎么都掩不住的。
尹蕊儿发出悦耳的格格笑声:“唐姐姐太坏了,就会欺负谈哥哥。”
欺负一个处于散气状态的谈未然,那还不容易?别管是不是刚突破的灵游境,就算是渡厄境,也只有乖乖被欺负的命。
谁让他平时切磋时,一个能力敌除燕独舞之外的众人相加总和呢。
谁让他是平时最强,这会儿却最孱弱呢。
尹蕊儿兴高采烈的童言引来更多欢乐,想起唐昕云的“颠倒黑白”。众人不由感到荒谬,又是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声在荒野里飘传很远,竟显悠扬。
当一行人等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路过一个城池,一名蓝衣人倚在酒楼一角凭栏俯瞰,端着一杯酒,头也不回的问道:“是他们?”
旁边的一名男子低声道:“许大师,是他们。谈未然就是那个骑着黑马。穿着青衣,长相俊美的小家伙。”
说话间,谈未然一行人恰好来到楼下,正在蹬蹬上楼,显然是要吃饭顺便小憩一二。
很年轻。的确长相俊美,据说修为也不差,可惜了。许文宗看了一眼,就点点头重新收回目光,示意对方继续说:“和谈未然一路同行的这些是什么人?”
旁边的男子放下筷子,扫视谈未然那边一眼,传音道:“我们半路上就派人打听调查过了,如无意外,这群人似乎是谈未然的师兄师姐,修为也不太高,大约只得御气境。”
许文宗眼神一转扫去,和明空的眼神在半空中碰了一下。察觉明空眼神的锐利,他忍不住问道:“还有这个人,这人不简单。”
旁边的男子垂首,神情凝肃:“此人极可能便是谈未然的师门长辈,是参与东江之战的那个神照强者。陛下已请了李踞李大师出手,相信很快就会抵达……”
嚷嚷着干脆杀掉谈追一劳永逸的人不少,可惜,这话基本是别人在干放嘴炮,真要说实际行动,恐怕稍微掂量一番之后,估计也没有哪个国家会如此冒失。
杀谈追夫妇的最佳时机,是东江之战前后。现如今,想在东武荒界的地盘上杀这对夫妇?绝非易事,就算这些年势头最凶的暮血国也不愿承受那个损失。
大年节宴会后,就有一个“杀谈未然以遏制谈追”的微妙建议悄然无息的流传,估计这几个月来,也不知被人暗暗斟酌了多少次。
这个恶毒建议,究竟是谁提出的?许文宗不知道,可他很清楚,绝对有人怦然动心了。
对付一个年轻抱真修士,乍然一看,对各国来说根本就不叫事儿。只需稍花费一点时间和人手加上一点注意力,就能对动摇人心,遏制谈追的势头,何乐而不为呢?
虽派人暗暗活动并盯人,谈未然的此次出行太突然,事前没露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这是完全各路人马意料之外的事,闹得各路探子手忙脚乱鸡飞狗跳才反应过来。
等谈未然一行人过了几个世界,才算是被人按图索骥的逮着行踪,许文宗就是临时匆匆赶来的。
当谈未然一行人饭后重新上路,许文宗瞥了几眼,马上就发现谈未然有点脸色惨白,给人的感觉像是大病初愈:“抱真境?不太像。”
每个人的气息都不同,就有点像指纹,用气息来辨认一个修士,比用脸来辨认可靠多了。风吹雪赠送的“水纹扭息术”,就是能改变个人气息的一种秘术。
气息还有一种妙用,就是由此来判断别人的修为。这是修士的一种本能,是一种简单方便的好方法。
不过,一旦抱真,个人气息的自然泄露就会减轻很多。平时自然而然的情况下,修为愈高,个人气息的泄漏就愈少。当然。那是平时,如果一出手,很多时候就难以掩饰气息了。
谈未然散气而不散功,真气全无,偏偏功架仍在。从一举一动之间,加上气息,自然而然就表现出来。
落入许文宗眼里,只觉得古怪非常,按些许气息来判断。像是一个人关境。可从其他角度来看,显然表现截然不同,把见多识广的许文宗都给弄糊涂了:“究竟怎么回事,这个谈未然到底是人关境还是抱真境?”
谈未然一行人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不一会就来到一个乌云滚滚的山峦里,下着绵绵小雨,骑着灵马翻山越岭的飞驰穿过一个山谷消失。
许文宗如闪电一样斜斜冲上百丈山峰,贴着地面快速穿梭。很快就来到视野开阔处,恰好能看见谈未然一行人蜿蜒在路上飞驰远去。渐渐成为一个个小黑点。
“拖家带口的干什么?”许文宗满脑子疑问,一群年轻人在一个长辈的带领下穿过几个世界,究竟是要干什么?历练也不是这么个历练的。
许文宗没急于追上去,而在在后边默默等待,神念扫描并未发现其他追踪者:“会不会有鬼,别被利用才是真的。”
不是他太多疑。而是各大势力一贯尔虞我诈,惯了互相阴来阴去的缠夹不清。
杀谈未然遏制谈追,是非常狠毒的一招,有头脑的人多少能看出借刀杀人的味道。
忽然察觉一条身影贴着地面飞快向前,许文宗身子一震。大喜过望,跺足一下激射向来人:“李兄,你既然来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来人名为李踞,和许文宗本是来自同一个国家,笑道:“陛下听说那个明空也在,就令我也来配合一下,先要了谈未然的命。难得出手,总不好出纰漏。”
如此最好不过了。许文宗大喜,此前的顾虑立时消散,有他和李踞,取一个谈未然的性命,易如反掌。就算有人想弄鬼,凭二人实力,也足以无惧。
“取了谈未然的小命回去报喜,走。”
两大神照强者一个照面,杀心坚决,马上各自激爆速度,翻山越岭不在话下。
灵马速度出类拔萃,即便二人亦花不少时间才追上,来到一个山巅居高临下才依稀看见。谈未然一行人正去到一个峡谷,中间有一条宽阔河流如玉带一样穿过。
“动手!”
许文宗和李踞互相一点头,眼里均是燃着熊熊杀意,心想用两大神照强者来收拾一个谈未然,绝对是谈未然的荣幸,也算死得其所。
有了继承人后,东武一系的凝聚力和势力逐渐蜕变,已经今非昔比。
东武侯谈追在过去数十年里,以一个外域人的身份,成功挑战了东武荒界的原有秩序。而现在,则表现出了挑战更大利益秩序的潜力,这无疑使人忌惮。
熟知历史的人都一清二楚,若东武荒界崛起,便不单单是触动周边势力的利益,对很多人的权势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哪怕谈未然是少年天才,今日也免不了一死。要怪,就怪他是谈追的儿子,唯一的继承人。
两人一转念,杀意弥漫释放出来。一个动作势如狂风,一个穿梭山林如猎豹,速度绝对惊人。短短一会,两人就跨过十多里路,一个从天空扑击,一个从地上疾驰。
两大神照截杀一个抱真境,即便有明空,在两人来看悬念也不大,两人索性连埋伏的姿态都懒得去做,根本不加掩饰,**裸的释出气息,一种无形冲击波油然爆发。
两大神照夹击,果真是必杀之势。
当强悍气息冲击,谈未然的皮肤敏感的鼓起鸡皮疙瘩,敏锐嗅到一种莫大致命危机近身,暗自狂吸一口气催动真气,却蓦然落了个空。
丹田里空空如也!
顿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谈未然浑身透心凉,终于想起自己的一身真气刚刚散掉不久。(未完待续。。)
第441章 神通无敌,好运无双
定然要感谢“君莫关”前天的章节大赠送,老实说,我真不知道那个字怎么念。大家不准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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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踞在天空,许文宗在大地,双双化为离弦之箭。不,更像是一道流光,挥洒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拳魄和刀魄。凌人气劲铺天盖地,犹如实质,几乎能把人压得窒息。
转瞬之间,就能把谈未然绞成肉酱。两大神照如此合力一击之下,兴许连一点残渣都不会剩下。
可谈未然的丹田空无一缕真气,因为……他刚散气。
对修士来说,练气是最重要的头等大事。而每一次练气晋升,均是修士的一种蜕变。谈未然亦然,却又因修炼太上寂灭篇而带来不同,平添了一个散气的副作用。
没有散气重来,大概就没有独一无二的双倍精血。
可是,人家练气晋升,将会是很爽很痛快,很飘飘欲仙的一个过程。对他来说,却是一个各种滋味轮番上阵折磨他的过程。
重要的是,人家练气晋升,会马上由弱变强。而他,却会在一瞬间从最强到最弱。
“是啊,从最强到最弱。我怎么能忘了,这个时候的我,每每就是最弱小的时期……”
两大强者突然暴起的截杀,一个气势磅礴一个阴森并且堪称必杀的夹击,谈未然挡无可挡,避无可避,脑子里一刹那蹦出无数个念头,穿梭在思绪里:“如果我能早一点正视这个问题,那便好了。”
不是他没意识到,只是这个阶段不长,轻轻松松就度过了,也从没遇到任何一丝一毫的危险。所以以前对此缺乏足够的正视。
现在不会了,今后都不会了。
眼睁睁看着一个来自天上一个来自地上的夹击,明空流露惊怒交集之色,扬起手来发出一道淡淡的光华,宛如一道璀璨刺眼的光亮,企图斩杀或是阻拦。甚至围魏救赵。
眼角余光扫视众多人,发现唐昕云周大鹏等人面露惊恐,放声嘶吼着老幺快逃。发自内心的关心和紧张令他们的面容变得扭曲,却散发着一种独有的品格魅力。
就算是燕独舞,也身不由己的流露出一丝隐蔽的关心之色,三步并作两步爆出最惊人的速度闪电一样扑来。
只是,都已来不及。
谈未然念头飞转,捕捉思绪里的一丝灵光,目光重又坚如磐石。心想有这么多关心我的人,我又怎么舍得去死。
一缕锐利精光重新踊在眼里,谈未然一口大气吞吐,脸庞上浮现一种使人悸动的倔强与坚韧,如同怎么锤都不会烂掉变形掉的钢铁。
“师姐!”
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落入唐昕云的耳中,几乎绝望的看着许文宗和李踞轰来,尘埃和空气滚滚如浪潮一样,掀动的气劲吹击而来令得唐昕云等人逼得有种陷入狂风暴雨里的错觉。
“不!”
从唐昕云到周大鹏等人无不面色惨青。双眼几乎能喷出火焰,口中迸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呆呆的看着谈未然和座下灵马被淹没,在光芒中扭曲着波动着分崩离析。
一个诡谲,一个凶猛,一个拳魄一个刀魄,纵使明空一霎呼啸斩空,也只拦截得一部分。剩下的气劲力量转眼就淹没了谈未然。那一霎所轰出的气劲,撼动了大地,令得大地轰鸣着似乎在卑微的颤抖。
更为惊人的是,刀魄一斩而过,小半条山峰轰轰隆隆的像豆腐一样被劈得坍塌下来。无数硕大碎石呼啸坠落,翻滚着弹跳着砸出惊天动地的动静。
当真是天崩地裂一样的威能。如是平时,如此威势必令唐昕云等人见之而色变,可此时众人却只剩下失魂落魄与仇恨。
爆速冲刺的燕独舞刹住步伐,呆呆看着那些飞扬的尘埃,粉红的唇片不为人知的隐蔽哆嗦了几下,心想自己没击败他之前,他怎么可以死,他有什么资格去死。
老幺……没了?
难道,老幺就这么没了?不可能。像小师弟这样的天才,本该有天大的前程,不该是这样的,不该的……唐昕云失魂落魄的后退一步,她也好,周大鹏等人也好,也许今日的这一幕会对他们有某种提醒,某种激励。
目睹这一切令唐昕云心神受挫,几乎同时,依稀听到一个似乎是小师弟的声音,声音风中飘传,被吹散了不少:
“师姐……救命!”
此声是从……头顶传来的?唐昕云猛然抬头,立刻就见到如流星一样从半空坠下的小师弟,伴着喊叫声,尽管被风吹散不少,依然愈来愈清晰:“师姐,救命!”
糟了,小师弟的真气!唐昕云像仙鹤一样,婀娜身形飚出平时绝对达不到的速度,在半空一把接住掉下来的谈未然,就听谈未然语气急促而不容置疑:“师姐,听我的,快走!”
“你们和燕独舞向东,我和老祖留下对敌!”
唐昕云微微一呆,不愧是大师姐,当下就懂了小师弟的意思,不管小师弟是怎么逃得一命的,当机立断应声道:“明白,好!”
她不明白,谈未然为何突然出现在她头顶的天空上,可许文宗和李踞又岂会一无所知。是秘术?还是神通术?
此念一起,两人隔空互看一眼,想起之前的一丝神魂波动,就再也掩不住心头剧震,如山洪一样爆发,并冲击着他们的内心:“是神通!”
会神通术,就非常令人动容了。世上强者如过江之鲫,能接触神通术的本就不多,会的人就更是稀罕。
如此小小年纪,就能施展神通?简直不可思议。
一念再起,死死盯着被唐昕云接住飘落的谈未然,许文宗仰天厉啸:“去杀他,这个人交给我!”话音未落就一爪凌天,仿佛五座大山当头落下,拦住明空的去路。
明空暴怒,眼中杀意犹如实质,一剑颤鸣斩出刺眼光辉:“挡我者死!”
霸世剑!
空气里噼里啪啦的一阵脆爆,如山的一爪拳魄竟被一剑生生斩裂。许文宗强接这一招竟是喷出一口鲜血,身不由己的被暴怒的明空一道剑芒遥遥劈得倒飞三里,掀起滔天水花,以至小河断流。
这边当李踞狂笑着如闪电一样激射而来,裹着令人颤栗的力量和气势。谈未然大喊一声催促师姐燕独舞等人先躲开,凝神贯注,徐徐伸展四肢,右拳绝无一丝一毫花俏的当胸平推而去。
这一拳不含一丝气劲,连一缕清风都没有带动!
李踞露出一缕讥笑,狂笑声震苍野:“哈哈哈,老夫纵横天下几百年,从未见过如此弱小的一拳,哈哈,简直可笑,简直送死!”说到最后一句,话音充满杀意:“去了九幽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是谈追的儿子呢,哈哈啊……”
“是吗?”
他是真气散掉了,神魂却好得很。
不,严格的说,此次突破后,他的神魂力量和强度都更上一层楼。
从实际来说,这的的确确是他最孱弱的时候,可是,也绝非毫无抵抗力。因为,谈未然咧嘴一笑:“我用不了真气,却能用得上神通术。”
他神情云淡风轻,一霎化拳为指,带着一种独一无二的冷凝肃杀气质一指虚点空气,一抹神魂油然激发:“放心,我保证你死了也去不了九幽黄泉。”
天机扭曲术!
指尖如有一种独特魔力,轻柔一点,便令得李踞冲来的一方空间变得迟滞,并且缓慢,连同李踞的急速都缓下来,渐渐变得清晰,最后如被冻结起来一样。
“神通?又是一种神通!”
困入一方天地犹如琥珀里的蚊子一样的李踞和跌落河流的许文宗,几乎眼珠子都凸起并险些掉下来,自信满满的眼里充满了血丝和惊骇,再镇定的心情,也抵挡不住此时的惊涛骇浪,失声狂呼:“年纪如此之小,怎么可能会两种截然不同的神通!”
陷入一种犹如被冻结的状态,什么都做不了的李踞几乎疯狂,和截杀前的轻松自在心态,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李踞神魂疯狂肆虐,和谈未然的神魂一下碰撞,双双闷哼一声眼前一黑,李踞顿时绝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子的神魂怎么可能如此强大,怎么可能达到神照初期的境界。
这哪里是截杀一个抱真境少年天才?简直就是一趟奇迹和发现之旅,如此强悍的少年天才,整个三千荒界找遍了也屈指可数,他们居然就这么自信满满的当头送上门来。
这是多么叹为观止的运气啊。
“老祖,此人是你的了。”谈未然凝神封住一方空间,头也不回的放声狂呼。
明空化为一道电光,整个人犹如人剑合一一般激射而来。配合谈未然的天机扭曲术,迸射最闪耀的光辉,李踞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怎能抵挡明空全力施展的一招。
当场就被凝为一体的剑魄拦腰斩得尸身两断,谈未然运起人关境的一丝真气,一把就把对方残魂给搓成空气。果然是应了他的诺言,让李踞死了连九幽黄泉都去不了。
人当壮年的明空有媲美破虚强者的战力,年轻的谈未然的实力在同龄人里几乎强得世所少有。
李踞一死,许文宗惊得汗流浃背,再无恋战之心,从河水里掉头一跃就仓皇激射天边。
“来都来了,还想往哪里走,把命给我留下来!”(未完待续。。)
今天更新会比较晚。。。
我刚刚外出办事归来,本来打算休息的。突然发现好多赠送章节,好多条打赏,非常炫目,一下子把我给激动坏了。大家的心意我收到了,这对我是非常刺激的激励。
老黯现在的心情很燃,等一会吃了东西,我会尽量码一章出来。只是,更新可能会比较晚。(未完待续。。)
第442章 万载一剑,剑出无想
更新送上,感谢大伙对本书的热情厚爱。老黯虽累,却格外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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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宗像一只狂飙飞行的大鸟,在山峦之间极速狂飙,纵横起伏,心里只想逃跑。
太惊悚了!太可怕了!
年纪未满三十的一个年轻修士,竟身怀两大神通术,此事堪称恐怖。发生在许文宗眼前,那就是扎扎实实的一次惊悚之旅。
须知,世上虽大,会神通术的人绝对为数寥寥。会神通术,而又能施展出来,偏又如此年纪的,恐怕放眼三千荒界,也绝对就是那些个天之骄子。
即便是玉虚宗玉京宗,肯定有神通传承,也绝不会轻率的传给修为不算太高的年轻人。
绝大多数修士见都没见过的神通术,有人会一种,哪怕只凝出一成神通力量,也足以纵横一生。可谈未然会的不是一种,而是两种。
尤其,其中一种干脆在明空配合下,轻而易举斩杀了李踞。其实能一招杀了李踞,也有一点各方面的巧合缘由,谈未然最明白不过。
可许文宗不知关窍,这个结果就太令他震撼,太使人心里发毛。他很熟悉李踞,李踞是老资格神照强者,最擅长自保,手段繁多,又有精血做底牌,想杀这种人,真的极难。
许文宗擦着一个山头飞过,跺足轰然落在另一个山头上,一回头全是惊惧之色:“这个谈未然的这个年纪,加上他的修为,会两种神通术,并能施展。就不晓得,他有没有开辟金府,什么时候开辟。”
“又是一方势力的继承人。甚至还拜入一个强大的神秘宗派……”上下联想一番,他整个人身心如坠冰窟,几乎气急败坏,差点破口大骂起来:“他娘的,疯了,疯了。真他姥姥的疯了。”
纵横天下多年,许文宗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可这时仍然忍不住心惊肉跳,为了他的子孙后代们担忧,为了他的君主而担忧,为了他的家乡而担忧。
这样一个放在三千荒界哪里都必定最抢手的少年天才,堪称要个人实力有个人实力,有师门背景,有父母势力。今天既然已经得罪死了。那就一定赶尽杀绝。
否则,将来等谈未然成长起来,死的不光是他许文宗,谁都肯定逃不掉。
他许文宗一定要逃回去,一定奉劝君主调动所有力量,不惜与别国联手,也一定要除掉这个谈未然!
不然,谁都没活路。
他下定决心稍松一口气的同时。忽然有感回头,顿时头皮发麻的见明空持剑。双手一扬气劲震爆,整个天际都被一种恐怖绝伦的气息所压制,宝剑焕发耀眼绝伦的天华之光。
神魂透体,如乌云一样扩散,触及许文宗的一刹那,马上就锁定。
神魂锁定!
许文宗一边激射逃窜。一边感到一种令他浑身一凉并刺痛的神魂力量加身,立刻大惊失色。
明空遥遥一剑劈在空气里,看似平淡无奇,明空却是神色从未有过的凝肃,犹如把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专注都灌注在这一剑当中。
似慢又快,给人一种凝滞,偏又锐不可当的感觉。
远方的山峦和树木一震,然后齐齐震动沸腾起来,如被一道无形镰刀割过去,赫然正被一剑斩出十里,不论树木山石均是留下一块光滑的切面。
一道璀璨剑芒吞没了许文宗,其中迸出一个凄厉的惨呼声。一转眼,许文宗身子上在剑芒下跳跃出血色花朵,胸腹之间被斩出一个极深的剑痕,如喷泉一样洒出血迹。
一边如流星坠落,一边脸庞涨得赤红,一张口就噗嗤呕出大口热血,像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在陡峭山坡上。
明空拧眉如一双宝剑挂在眉头上,更给人一种指天飞斩而去的感觉,极有个人特色,一边徐徐收剑,一边道:“不能让此人活着离开,不然就会演变为你的麻烦。”
谈未然暗暗点头,向远方的燕独舞唐昕云等人摆手,示意她们暂时不要过来,就在那边比较安全。
明空见众人安全,一把抓住谈未然肩头,跺足飞去,说道:“你今日暴露了会神通术,一旦此人把消息带走扩散出去,你必成许多人的眼中钉。不是什么时候都允许你犯下同样错误的,这些经验道理,你要记住。”
他知道谈未然聪明,知道这个晚辈少年老练。可这不是他偷懒的理由,不管谈未然现在懂不懂,他都要抓住每一个实例讲解透彻。这,是作为师长的责任。
“老祖,我明白了。”谈未然真懂,甚至很清楚,如果对方逃走,他会连累父母亲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
明空神念扫过去一瞬颜色大变,抓住谈未然厉喝:“此人没死,抓稳了。”
几乎就是同时,狼狈不堪,满头满脸鲜血的许文宗藏头露尾的在山林里穿梭,当神念扫过身子,他蓦然回首就知道被发现了。
既然被发现,那就不遮掩了!许文宗从一条河上一跃而起,投向天边。望着后边狂追不舍的明空和谈未然,心知再不出底牌,恐怕就逃不掉了。此念一生,许文宗一咬牙把心一横,意念催动:“这下,我看你怎么追!”
他的双肋骨处伸展出一双薄如蝉翼的翅翼,呼啦啦的一下子舒展竟有三丈翼展,双翅一闪赫然狂飙五百丈,比飞行更快更惊人,回头看着愈来愈远的谈未然和明空,阴森森冷笑不已。
“秘宝?!”
明空惊怒交集,凝神一眼就知道对方速度惊人:“糟了,想不到此人实力平平,居然身怀秘宝,恐怕追不上了。”
以对方秘宝所提升的速度,绝对追不上了,谈未然知道,明空更知道。可是。此人是绝对不能放走的,明空当下毫不犹疑的厉声大喝:“谈未然,请出无想剑!”
谈未然顿时愣住:“老祖,你没弄错吧?那是无想剑,怎么能随便……”
明空一双剑眉更是竖起来,几乎能飞刺出来。声色俱厉暴喝:“此人若是活着离去,你和你父母必定后患无穷。请出无想剑,放下你的顾虑,你是首座,你有这个权力!”
“记住,不要背负太多包袱,不要想太多,它是信物,它更是九阶灵器。”
明空的话语一字字犹如带着一种雷霆般的力量。在狂喝声中震入谈未然的内心:“你曾几次问我,你为何剑魄五成后的三年来迟迟没有突破。此刻,我只问你一句!”
“可有保留?可曾酣畅?”
此言犹如雷霆,轰得谈未然心灵震动,字字在内心拷问,怔怔出神的回忆过往,不知不觉惊得一身冷汗!
多久没有尝过酣畅淋漓滋味了?
和风吹雪斗剑之后,再没人能逼他到那种程度。他就再没有把剑法施展得身心酣畅淋漓的愉悦地步。
莫说和风吹雪那种把人逼迫到极致的斗剑,就算五成剑魄。他也很久很久没有在实战里施展了。
身心不诚,怎能酣畅?
没有触及,又怎能有所突破?
心念里的一丝丝尘埃,似在当头棒喝之下卷去无踪。一点尘埃蒙心思,若不能透彻,迟早会慢慢的愈积愈多。渐渐形成大滞碍,直到未来某一年一念点通,或是抱憾终身。
所谓一念领悟,大抵便是这个由来。
“请出无想剑!”
此音震入心里,谈未然浑身一颤。从明悟中醒来,耳边狂风汹涌,发现正被明空带着极速狂飙。明空一掌拍击在他背上,厉声狂喝:“去!斩!”
后心涌来一股磅礴力量,瞬息间把谈未然送得离许文宗更近。如鲲鹏一样扶摇而上飞临最高点,伸臂舒展时,一抹鲜艳的红徐徐从掌心透出来,先是剑尖,后是剑身,最后是剑柄。
娇艳的红,挚爱的红,刻骨铭心的……红!
无想玉剑!
如海一样,不,比大海更浩瀚,更澎湃的力量从紧握的剑柄源源不断的涌动,比怒海的沸腾还要澎湃,似乎要和老天比个天高地厚。
此剑经过万载以来,前前后后一共六十三代隐脉首座的温养。间中,或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形形色色的首座,却从未间断过,剑中所蕴藏的是六十三代首座的精气心血。
紧握着它,就像感觉到一种代代相传的精气神,就是一份一代代流传不变的……信仰!
一道道从四面八方卷来的狂风,围绕着谈未然激烈的吹拂,四方天地如海洋一样浩瀚无边的灵气化为潮水涌来,凝聚在剑尖成为一抹最神秘的紫色氤氲。
谈未然昂头挺胸,衣袂飘飘展现最炽烈的态度,最激越飞扬的气质。当他完全放松身心,以肆意纵容的方式把掌中无想玉剑一指弹动,心灵里所有领悟灌注其中,悠扬透彻的音节悦动天际。
“九劫雷音剑!”
此声穿云裂石,此剑如从九霄落下,天地为之所开,风云色变。
“雷!”
如同天崩地裂,撕裂了空间一样。一缕紫色从天降临,像是飞火流星一样,飞速的膨胀变大,瞬间陡然加速变成一道最骇人的雷电光芒劈中逃窜中的许文宗。
“啊!”许文宗嘶声狂吼惊动无数飞禽走兽,面容扭曲,从皮肤到骨肉蒸出一股热气。几乎不敢相信相隔三十里,这一剑能斩来,竟还有如此惊人绝伦的威能。
就让我今日彻底忘乎所以的放纵一次,酣畅淋漓一次。谈未然绽放一缕痛快淋漓的微笑,一剑斩落,口绽春雷:
“劫!”
轰隆隆的空气震爆中,一道恐怖绝伦的雷电凭空斩中许文宗的头顶,犹如强行把这一道可怕之极的雷电剑魄从头顶灌入,令许文宗感到一种几乎来自骨髓,几乎来自灵魂的撕心裂肺:“不!啊!”
整个人赫然就在狂雷风暴中,从头到肩再到上半身,一点一滴的变作了飞灰,被相伴的狂风吹得飘零不知去向。
倒是湮灭前,忽而爆出一波像雨水的雷电浆液飞溅四面八方,像是紫色的喷泉,在天空喷出来,炫目至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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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あ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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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ゆ少
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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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陌上荒界
老黯在此向各位书友强烈推荐石章鱼大神的新书《食色天下》,都市题材,书号3012682。
石章鱼前一本是《医道官途》,作品毋庸置疑,绝对精彩。大家一定要去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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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许文宗死透了。
紫色电浆在天空喷溅,把星星点点的紫色电光洒向四面八方,就俨然是最不可思议的烟花一样美丽动人。
飞跃天际的一剑堪称石破天惊,一剑纵是杀了许文宗,也掩不住谈未然处于散气状态的尴尬。于是,他无奈的从天上坠落下来。幸亏明空接住他,落在一座山峰上,不然真不知会不会闹出活活摔死的大笑话。
明空一眼瞥来:“恭喜你,你差点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把自己摔死的灵游修士。”显然,他亦想到其中滑稽的地方。
能御气飞行的灵游境,居然差一点被摔死,这的确很有一种令人没办法描述的喜感。
当然,肯定没有谈未然至今还不会游水这种尴尬事更出糗更好笑。
见谈未然一脸发窘的模样,明空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下次再散气,我看你还是哪里都不要去,就猫在宗门或是家里学女人……”
明空充满促狭的补上一刀:“有身孕的女人。”
谈未然气急败坏,有这么夸张吗?有吗,怎么可能有。
见他的神情,明空干脆放声大笑飞掠过去,笑声才渐渐停下来。搜索一会,很快就从数个山头上飞过折返回来:“你那一剑抽了无想剑多少力量?”
谈未然心神一凛,急忙握住掌中无想玉剑,细细感应其中浩瀚如海的磅礴能量。并未匮乏多少,饱满依旧。衡量一番,很快就判断出来:最多半成。
此次施展了半成能量,就意味着,无想玉剑的最强爆发力减弱了半成。减弱一分,抗衡渡厄强者的力量就少一分。这正是谈未然始终不肯动用无想玉剑的原因。
这是六十三代首座温养万年所得的力量。是宗门的力量,本该用于捍卫宗门。
曾经,他是如此想的,却忘了,他本身就是宗门的重要一份子。
一如明空此时所说:“往后少用,但若有性命之虞,用一用也无妨。记住,你会是新的宗主,你有出色的天赋。有光明的前程,你对宗门很重要,你能活着并成长一路走下去,对宗门是很重要,也很有意义的事。”
明空神色一顿,语气变得轻快:“再说,无想剑这东西,本来就是用于危难时。你明白了?以后不要再为此受到羁绊了。”
什么是危难时?现在就是。
无想剑再好。再宝贵,究竟只是一个代代相传的灵器。不管在它身上赋予了多少意义。它本身的最大意义,就是在某一天被人施展出来,而不是作为摆设一样一代代的再次流传下去。
谈未然沉吟,声线沙哑道:“老祖,我是担心,如果动用无想剑里的力量。将来若是遭遇渡厄强者,宗门就没有相抗衡的能力,只能束手待毙了。”
“你的考虑没错。可,那就是个屁话。”明空冷冷的眼神逼视过来,字字如刀:“你记得邹老祖当年说过什么吗。”
“邹老祖说。既然你是隐脉首座,是得到大家认可的新领袖,那么,就不要怕率领我们走错路。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尸山血海,我们也心甘情愿由你率领着继续前进,直到粉身碎骨!”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从明空道来,分外充满一种激越的力量。谈未然抿嘴沉吟,思绪微微的发着呆,忽想起邹老祖牺牲自己和渡厄强者拼个玉石俱焚的一幕。
谈未然默默消化一会,已有几分明悟,他明白邹野和明空的话中好意,急忙认真向明空行礼。
明空失笑,话锋一转:“你那一剑,是否有收获?”
说起这,谈未然绽出一缕畅快:“多谢老祖指点,确有收获。如无意外,再精研一段时日,应该会有所进步。”
这小子果然悟性出色。明空暗暗惊叹,手腕一抖抛出两个物件给谈未然:“接着,这是从那家伙残剩下的,一个是储物腰带,另一个很珍贵,先放在你的寂空界石里,安全。”
储物腰带也罢了,剩下那个物件落入掌心的时候,谈未然心头一激灵险些脱口而出。
秘宝?!
幸亏他克制力好,紧紧闭上嘴。不然的话,真不好解释他从何处知道的,或者见过。秘宝,可不是一个来自冷僻偏远的北海荒界的一个年轻修士所该知道的。
明空没察觉,正在娓娓道来:“这就是秘宝。秘宝是一种珍贵而稀少的宝物,有种种妙用。不过,不是人人都能用的,其中有几个限制,首先要开辟金府,其次要开辟‘七情窍’……”
这枚秘宝从许文宗身上得来的战利品,是一双小巧而精致的小翅翼,薄而半透明,仅有二指大小。只看形状大小,绝难相信这就是先前许文宗疯狂逃窜时的那双长达三丈的翅翼。
一心介绍秘宝,向晚辈传授知识的明空其实不知道,对于秘宝,谈未然了解得绝对比他只多不少。
一场激烈大战下来,不知不觉偏离唐昕云等人一百多里路程了。神照境的战斗范围之大,令修为低的人咋舌不已。
折返百余里,找到唐昕云燕独舞等人,略微考虑,就毫不犹豫的马上重新上路。
今次两大神照强者的截杀,显然就是冲着谈未然来的。
谈未然虽不知某个恶毒的借刀杀人的流言,也猜得出大概,戏谑道:“某些势力以为派人就能捏掉我这个软柿子,却不知道,对明老祖来说,他们才是小菜一碟。”
谈未然说得轻松风趣。众人不禁莞尔一笑。今日的凶险,想一想就令唐昕云等人汗流浃背,恰好撞正小师弟散气阶段,如有一点闪失,那就真是挽不回小师弟的性命了。
杀了一个谈未然,就能轻易撬动时局。堪称一本万利的好事,谁都明白。
此时散气的谈未然是软柿子,可惜,明空却不是。某些打着一本万利心思,顺便被人利用着借刀杀人了一把的势力,想杀谈未然,真没那么容易。
今次的人是谁派来的不重要,东武荒界四通八达,周边势力极多。猜都没办法猜。
坦率一点的说,纵使知道是谁派来的,谈未然也暂时没心情专门去报复回来。重建宗门,是比报复更迫不及待,更重要的头等大事,接下来有得他们忙碌的呢,哪有心思理会别的。
说着,谈未然眨眨眼。坏笑道:“再说,今次吃亏的又不是我!”
众人一愣恍然大悟。难怪对外作风凶残的谈未然肯放弃报复呢。
丢了两个神照修士性命,对某个势力来说,大概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对剩余那些鬼祟的打算捡软柿子的势力,肯定会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震慑。
如果不怕接着丢命,那就继续派人来呗。
一如谈未然嬉笑所说:“杀人这活计,我太擅长了。大不了。就当割韭菜,我就不信割完一茬还真能再马上长出一茬。”
大家顿时轰然大笑,一旁的明空也不禁哑然失笑。
其实谈未然想得一清二楚,在宗门重建的关键时期,他这个没心情。也这个没必要,和一堆今后注定要在黄泉战争里灰飞烟灭的势力缠夹不清。
…………
当谈未然一行人离去半天后,终于有人形状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一带。
来人是本土人士,并无恶意,更多是忐忑的心情。因白天的一场大战,而揪着心来这边探听一下情况,鬼鬼祟祟的模样,自然是怕被白天的强者误伤了。
发现人已离去的时候,来人不由把吊着喉咙的心给放回去,擦拭一把冷汗:“他奶奶的,看来白天是有路过的强者在这里交手。嗯,是路过的……”
此人带着消息回去,不数日,这个消息七转八转后拐去外域,引得某些有心人悄然抵达这个曾经大战过,如今却已静悄悄的地带。
有的势力不愿被借刀杀人,却很乐意让别的势力冲在前边代劳。
显然,答案不是各大势力想要的那一个。
陆续来临的人们在这里用神念扫描来回,始终没有找到第二具尸体。当然,一个化为灰烬的人是没有尸体的,即便如此,也足以令某些人推测出当日发生的遭遇战。
谈未然一行人不认识李踞,不知其来历,却有人认得,沉默着掀起满心滔天巨浪的同时,更令不少人感到一种心有余悸。
“这个是李踞,另一个应该是许文宗吧?想不到连他们也栽了。”
幸亏出手的不是自己,不然倒在这里也许就是自己了。
所有人自言自语的时候,语气都非常干涩:“那个叫明空的人,竟然如此战力,其师门岂不是……”剩下的便意犹未尽,留给各大势力自己回味了。
显然没人想到谈未然在诛杀两大强者的过程里发挥了什么作用,在所有考虑里,这个战绩都叠加在明空头上,成为一个不小的光环。同时,也令新行天宗还没在九曲海登台亮相,就意外的获得了相当高的评价。
像是被高挂起来鞭尸,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用李踞和许文宗的死,提醒并震慑着某些势力,有些事并非意料中的易如反掌一本万利,而是需要成本的。
两大强者袭杀不成反被杀的消息,悄然在有心人中间的小范围流传时,谈未然一行人终于顺顺利利的抵达了陌上荒界。
踏上陌上荒界的土地,从谈未然到唐昕云,然后是明空等人,欣赏着阳光明媚的天气,深深吸一口气。
终于能安定,不再漂泊了。
这必将是一个崭新的起始,新的世界就在我们的双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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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前世的桎梏
今天更新有点迟,不好意思。昨天是状态非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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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倾盆大雨为世界洗去尘埃,留下一个焕然一新的新世界。
雨后的山林散发泥土的芬芳和雨水的清新,混合在一起成为一种新嫩空气,带着某种独特的活力,令人不自觉的精神振奋,分外愉悦。
正是:残云收夏暑,新雨带秋岚。
群山连绵起伏,直如山岳的海洋般几无边际,一**云涛冉冉绕山而转,平添几分超凡脱俗的仙气。这数也数不清的山峦,却有一个山峰别样不同。
此山乃在群山之中,平素只见野兽和妖兽奔驰如飞,鲜有人迹,而今的山上却多了几栋不大不小的房屋,并时不时的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老四,你弄错了,哎,亏你还自称农家子弟呢。”
“老幺,你别想偷懒,你敢跑的话,就等着晚饭啃石头吧。”
“还有你,王铁,你笑什么,赶紧把那块原木给弄好。蕊儿乖,别理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等一会我带你去玩……”
此起彼伏的喊声在山峰上来回响彻,一个秀丽女子流露一丝恼火,叉腰指点江山的模样委实有莫大的威能,令得其他人等无不多添上几分认真神情。
秀丽女子是唐昕云,被训得屁滚尿流的自然就是谈未然等人。
忙忙碌碌的众人很快便找到了新话题,重又说笑起来,在忙碌劳动的过程里,一边流汗一边努力,实是一种别样的满足感。
“给你。”
王铁在下边丢了一块原木给房顶上的谈未然,谈未然在心里盘算一下。算好这块原木的位置,才小心翼翼的搭建上去,急忙扭头向下:“如何?”
“这头矮了一点。”王铁端详一眼就看出来了,比划手势。
最后一根原木落下卡住,再涂抹了一些浆液在上边黏得死死的,谈未然和王铁顿时流露出满意神色。一个房子的骨架算是做好了,剩下的就是屋顶和墙壁等等。
终于好了。谈未然惬意的躺在屋顶横梁上面,翘着腿美滋滋的翻身,瞥了一眼忙得脚跟不沾地的众人一样,不由嘿然直乐:“我的建议真不赖呢。”
王铁搭一把就跃上来,顺势看一眼,笑道:“未然,你太坏了,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建议把我们给害苦了。弄得我们这些日子,天天都在修建房子。你说这是正常的,我老是觉得不太对劲,哪有全靠自己来修建房子的宗派啊。”
的确没有。谈未然嘿嘿一笑,旋即叫苦连天:“少来,最苦的是我。你们也看见了,我提出那个建议后,可被大师姐虐待得惨了。晚饭啃石头还是喝西北风,你喜欢你来。我才不想要。”
“大师姐一天一个款,我可吃不消。再说,我堂堂隐脉首座啊……”谈未然一副悲苦莫名的神情,仿佛一擦眼泪,仰天长叹:“我堂堂首座本该被你们当大爷一样伺候着,结果你看见了。我**了啊!”
“啊?”王铁和远处的明空顿时震惊得无以复加。
谈未然一本正经道:“有**份,简称**。哎呀……”正说到一半,就被一个突然飞来的暗器击中摔下横梁。
“老幺!你有什么身份,还大爷呢,我看你是作死呢!”唐昕云的吼声从牙关里挤出来。透着凉沁沁的味道。
一跟斗摔得满脸的泥,谈未然呸呸吐掉嘴里的泥,悻悻道:“师姐,你就抓紧时间欺负人吧,等我练回真气,你就再没有机会了。”
众人不由轰然大笑,发自内心的爆发出欢声笑语,就算是眼高于顶的燕独舞,也不自觉的露出笑靥。
雨后放晴的新世界,入眼皆是花红柳绿,正是接天绿叶无穷碧。偶有星星点点的其他色彩,杂在绿意一片里,恰到好处的点缀出别样风情。
众人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或是种田,或是建房,除了谈未然和许存真,没人知道这些本该是请人来修建的。其实,即便知道,也没人会在乎这个,在这个过程里,他们得到了更多。
谈未然认为,重建宗门的过程里,大家都应当全部参与进来,并亲力亲为的努力贡献自己的一份劳动和心血在里边,这有助于提升凝聚力和归属感。
不管他谈未然是新宗主,许存真是老祖,燕独舞是暂没归宗的,在这个大家一起亲力亲为来建设新山门的过程里,统统都一起努力贡献,洒下热汗和鲜血。渐渐会不分彼此,其中所诞生的情谊和团结,才是最为至关重要的。
所以就有了现在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一幕幕。
所修筑的房子,未必有多牢靠,这一段经历的喜怒哀乐却必融入心灵,这段经历亦必将成为日后难忘的回忆之一。
不管是修筑房子,还是开荒种地,一点都不简单。
宗派建筑需要十二万分的牢靠,绝不可与普通建筑混为一谈。不然,一场随便的切磋交手下来就倒塌了,那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宗派所需的田地未必用于种植药材,却一定会用来种植灵植的。人不一定吃药,却总是要进食的,一个宗派不一定种植药材,种植灵植却是必须。
行天宗是典型的武道宗派,除了修炼,不管是炼药还是炼器,御兽等领域,都绝非所长。
坦白说,其实根本不会。
没那个必要强求什么都会,即便是对一个宗派来说,器装丹符都是十分深奥的单独领域,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描述,也绝不是说深入就能深入的。
哪怕是一个看来最简单的种地,也绝不是一般修士就能玩得转的,还需专业人士。
若非凝聚人心,为了归属感,为了其他种种,谈未然等人才不会贸然自己来修筑房子。即便如此,他们所修建的也是用来居住的宅院,而不敢对宗派重要建筑胡来。
即便自己来修建,也每天只花一两个时辰,主要还是修炼。
“重建一个崭新的宗派,真难。”谈未然百感交集,才来陌上荒界不久,他就深有体会了。
“是又难又琐碎。”明空面露苦色,用一种磨牙齿的语气道:“琐事一大堆,比跟人拼命还要吃力十倍。”
谈未然觉得最少一百倍,转头会瞥向燕独舞。坦白说,即便曾经愤恨的王铁,也不能不承认,燕独舞是一个真正的天才,你会不自觉的对她怀有很大希冀。
谈未然对她同样怀有期待,又并不会对此寄予厚望。此次是一次绝佳的融入机会,从某种程度,也是他给燕独舞准备的。
能融入最好,未来的宗门不能只靠他,若能多一个强有力的臂膀,绝对有莫大好处。
一眼瞥过专心涂抹浆液的燕独舞,她认真的时候并没有那种刺伤人的东西,反而平添几分别样的美。谈未然暗暗思忖:“其实,能不能融入,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问题是,她愿不愿。
谈未然闭着眼睛就能想起,上次他遇险时,这姑娘冲过来救他的举动。
她是一只眼高于顶的骄傲小天鹅,她的骄傲会不自觉的随时随地刺伤周围的人们。即便,那不是她的本意……
…………
每日在一起劳作完了,谈未然会端坐在最凶险的山崖边,仿佛一阵风就能把白衣飘飘的他吹下陡峭悬崖。
谈未然念头无数,纷沓而至,千万念头归咎为一个呼之欲出的东西:“九劫雷音剑卡在五成剑魄,迟迟没有突破,是瓶颈?还是迷障?”
是瓶颈?不。
上次得明空一句点醒梦中人之后,他便已洞彻其中关窍,更领悟剑法中的更深奥义。如今,三个月过来了,剑魄依然是五成。谈未然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但他知道有问题。
是心有迷障!
许道宁教徒弟,是先教做人,先练心性,再授武道。先抑后扬,令得弟子渐问道理,直求本心。
许存真等人只看见谈未然一个人修为惊世绝伦,却不知在许道宁五弟子中谈未然纯属例外的那个唯一,
君不见,唐昕云练了上善若水功后,修为奋起直追快要抱真中期了,几年没见的柳乘风未必差多少。哪怕貌似驽钝的周大鹏也一点一滴的奋进,达到了如今的御气境。
哪里差了?
唐昕云三人是许道宁亲自细心栽培的半成品,经过许道宁妙手雕琢,三人的本来性情补上弱点后各具特色,隐隐凝聚着不同的气质。不论性子沉淀还是心性磨砺都堪称佼佼者,
这其中正有许多点点滴滴透着许道宁的风格与哲学思想。
想起师父许道宁所教导的种种,谈未然心中一定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先见性,再问心,最后明澈?”
见性?问心?
然后明澈!
谈未然嘴上反复默念,一遍又一遍,仿佛中了魔一样:“王铁,是我们几人当中天赋和悟性都较为普通的,可正是小不周山的经历照见他的性情,令他问出本心。正在走出一条道路,所以修炼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我呢?”谈未然流露复杂神色,有许多其他描绘不出的复杂,有迷惘有渐渐明悟:“前世我把九劫雷音剑练到五成剑魄,也就止步于五成……”
是前世的桎梏。
必须打破它,轰碎它,才能极目天下。(未完待续。。)
第445章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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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土大神大名鼎鼎,像《最终进化》这种红得发紫的书就是他写的,他的作品有多好看,就无须我来特别强调了。大家去看他的书,肯定不会失望。
在谈未然等一众人的亲自奋斗下,一幢幢的宅子从无到有的兴建起来。
宅院并不奢华,也不追求豪阔,只安静的矗立在山峰上,成为连绵群山里最特立独行的一道风景。
建成完工的那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相视一笑,雀跃着发出欢呼声,体验那份发乎内心的灿烂心情。纵使是燕独舞,也不由的一整天笑容满面。
所有的疲乏,所有的不以为然,统统化为乌有,变作了最大的快乐,使人释放彻头彻尾的欢喜。
转悠一会,欣赏着亲自参与建设,并凭双手一点一滴从零开始,在这个原本遍地杂草灌木的地方令得一座座宅院平地拔起,这份亲自参与创造的满足感,绝不是寻常所能媲美。
从这一会,许存真等人就明白,谈未然的这个一起亲自努力奋斗的建议,究竟给宗门带来了什么。
就像是一个重大而圣洁的仪式,排斥了杂念,洗涤了心灵,令得所有人一下子有了一样的经历,有了一样的信仰,心灵上更靠近彼此,信赖彼此,并诞生了一种特殊情谊。
因为,他们在此亲自奋斗过。为此流血流汗过,亲历过这个过程里大家的喜怒哀乐,在完工的一霎统统转变为一种最强烈的满足感,一种最美好的共同经历。
这是无可比拟的财富。
须知,“像一盘散沙”,是对任何组织势力来说。都绝对致命的一个要害。
对一个启动的隐脉,像行天宗这等境况,若是出现一盘散沙的现象,那绝对是彻底完蛋的信号。
若然问谈未然,要如何主持宗门,他真的不太会,两眼一抹黑则未必,充其量一知半解,估计最后干脆当个撒手掌柜是必然。可若是问他。见过多少宗派的倒下,多少隐脉的崛起,他绝对能说得头头是道。
当年撤离北海荒界时,谈未然要求宗门残部尽量在十年内抵达三个指定地点。
不是他不想给再多一点的时间,而是再多的话,就会耗光那些宗门残部的热情,动摇信念,并将其中一部分心向宗门并怀有较强感情的人心给一点点消磨掉。
所谓十年。就是一个不是太多,也不是太少的时间。刚刚好是人心将散未全散之时,不至于彻底沦为一盘散沙。
谈未然允许接纳一部分人归宗,在许存真等人来看是各有优劣。好处是人多力量大,没办法,人少是隐脉的天生弱点。坏处就是,旧人可能把坏习惯和不良作风给带入新宗门。
各有优劣。是正常情况。没人比谈未然更清楚,在接下来黄泉战争席卷天下的大时代里,多一批忠于宗门的强者意味什么,只要有一点脑子都能想得到。
“亦是说,在接下来的时光里。新宗门的主体是隐脉。不过,也会有一部分人来自旧宗门,一部分新收录的弟子,来自本土或东武荒界。当然,还有一部分是来自隐脉长辈的个人传承……”
说着语气一顿,谈未然瞄向苏宜。众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绽出一缕会心的笑意,像苏宜这样的隐脉弟子漂泊在外边时收徒弟,是很正常的行为,没人会指责什么。
许存真在外域也收过弟子,只不过弟子死得早。明空是正当壮年,暂时还没有迫切的个人传承意愿。
“光是宗门未来收录的新弟子,也会有来自陌上荒界和东武荒界的分别。”许存真和众人想了想就同意:“人员很杂,若处理不好,会令人对新宗门失望。”
东武荒界是新宗门理所当然的弟子生源地,和谈未然无关,纯粹是东武侯对盟友的责任和义务。
谈未然环顾一眼,朗声道:“正因预见到未来所要面临的难关,新宗门需要更强的凝聚力,以免成为一盘散沙。”
不像有的宗派动辄数万年历史,隐脉多次重续道统,实践起来有相关的经验。行天宗虽有万载历史,可的确没有相关的经验,重建一个宗派是一个很复杂的事,许存真等人再是老江湖,也不免有所疏漏。
谈未然前世眼见耳闻几十几百个隐脉重启,或失败或成功的案例,若说经验之谈是一抓一大把,曾经听都听腻味了。正是有经验,他才清楚其中的难处,并能提出办法。
一番详谈,许存真为首的三位长辈同意了谈未然的宗门建设规划。
谈未然的规划并不复杂,就是不要急于求成,也不要追求恢宏浩大,把对宗门的整体建设构想分解为几个步骤来慢慢走。包括建筑一道放缓,等其他人逐渐参与进来,有利于提升同门情谊和凝聚力。
“收录新弟子,应暂时贵精而不贵多,莫要急于大规模的铺开摊子来收录新弟子。”想铺开摊子大收弟子,首先就要把名气给打响,谈未然的意思就是连带一并否决了,名气对现在的宗门来说并无额外的意义。
苏宜想了想,不愧是曾当首座的,思路一旦打开就马上能有出色的补充:“鉴于未然所说,我认为在外的时候,可以打出新宗门的名号。不过,正式开宗最好再等几年,等宋慎行他们来了再举行。”
“同意。”明空毫不犹豫。
此事对宋慎行那些失魂落魄的旧人来说,却将会意义十二万分的重大。
一个个的问题,一个个的难关,在众人的合计商量下陆续解决。渐渐的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众人讨论过无数次,却始终没有决定下来的问题。
新宗门叫什么?
众人把目光一道投来。谈未然轻吐一口气,气定神闲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就叫天行宗!”
从此刻起,世上少了一个隐脉,多了一个天行宗!
…………
天行宗是个很好的名称,有传承。有寓意,也有辨识度。
谈未然相信,师父许道宁一听到这个名字,大概就会该来哪里找人了。
就个人来说,他更喜欢“众生宗”。
思量着,谈未然哑然一笑,思忖:“不管叫众生宗,还是叫天行宗,始终不改本质。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山门。”
“我们”是师父,是谢安民师祖,是傅冲太师叔祖,是许存真,是他谈未然,也是尹蕊儿的共同“新家”。有的人来了,在这里了,有的人却还没来……
“少爷。天气有点凉呢,我给你多加一件衣裳。”
绿儿的话从身后传来。谈未然吐出一口苍茫白气,专心思考的他淡淡道:“放着吧,我不冷。”
卡在五成剑魄,有好些年了。
区区五成剑魄,可发挥不出无想玉剑全部的力量,指望这来抗衡渡厄境?哪怕再乐观的人也讲不出这种程度的天真笑话。
是剑道上的瓶颈。也是前世的桎梏。心灵上的迷障。
明空一句话当头棒喝,令谈未然一战领悟,突破剑道瓶颈。奈何,前世的桎梏,却非外力所能破除的。只能靠自己。
前世,他练的是九节雷隐剑,五成剑魄。
今生,练的却是九劫雷音剑,同样是五成剑魄。
仿佛前世今生的时光在他身上发生了一种奇妙的交错,带来了一种额外的桎梏。说不清是时光的重叠,还是剑道本身?是施加在心灵上,还是蒙蔽了思维?
怎么破?
谈未然浑然没了方向感,重活一次这种事谁都没经验。想来想去,只能像他平时常说的莫要急于求成,姑且安心下来,思索并谋求解决之道。
专注思索的他并没察觉,身后的绿儿没走,而是一双铮亮的大眼怔怔发呆的看着他,眼里渐渐飘出阵阵雾气,给那双清澈得好似清泉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汽。
少爷疏远她了。
从少爷和她再见以来,待她越来越冷淡,她觉得渐渐的和少爷的距离正在愈来愈远。
少爷抵达东武荒界后,没有马上来找她。她当时甚至不知道少爷来了,而是过了好一段时日,才见到少爷,那时就觉得少爷对她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
绿儿咬着唇瓣,心下有浅浅的绞痛。也许,那次在北海荒界就不该和少爷分离的呢,不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绿儿听说,人长大了,就会变得不一样,有时候会变得面目全非,令身边亲近的人都认不得。
她不想变,她也不想少爷变。看到少爷现在对她渐渐疏远,渐渐不理不睬的模样,她就像被人闷棍了一次又一次,心脏绞痛了一回又一回。
如果能把以前那个少爷还给她,那就太好了。
这时,谈未然转身过来,一眼见着绿儿发怔的模样,不由诧异:“绿儿,你怎么还在这里?”
犹如当头一枪,正中心脏。绿儿心口一疼眼前一黑,眼眶的水汽凝聚成为泪花,闪烁的泪花折射出阳光,刺痛了谈未然,就此愣住。
绿儿有点期待有点怯生生的看着他,脸色有份描绘不出的苍白,泪花中闪动着一种倔强,用力而坚决的把衣裳向前一递,把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少爷,天气有点凉了呢,我给你多加一件衣裳。”
一刹那,谈未然心灵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击中,忽然明白了什么,整颗心变得柔软无比。流露一个温润如玉的微笑,顺从的舒展身子让绿儿帮着穿上衣裳,整洁而且暖和。
然后,谈未然像从前一样充满亲昵,轻轻捏了一下绿儿的挺翘鼻尖:“你是我的绿儿,以后不许胡思乱想,也别想一个人悄悄的离开我。”
眼泪在错愕的绿儿眼里打转,微微昂着脑袋,看起来像是被巨大惊喜给吓呆的漂亮大头娃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