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星象
这些消息,清虚真人通过之前埋伏的暗子,也知晓一二,心中就是一动。
虽然这些,乃是方明故意泄漏给曼云,再传到白云观的,但清虚真人经过多方打探,却是知晓确凿无疑!
“我白云观弟子,岂能供汝驱使?”
清虚真人拂袖说着,面色不悦。
“本尊立志开创神道,为天下黎民苍生开辟一条永生之路!在此大局之下,你白云观若敢顽抗,只是蝼蚁!弹指即灭!!!”
方明一见清虚真人神色,就知他早已心动,却还死赖着脸皮,妄图多占些好处。
论及实力,方明现在晋升正五品神位,金身大成,普通真人,早非敌手,更不用说清虚这个手下败将,却是没心思再和他猜来猜去,于是直接摊牌!
“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你白云观,在吴州还有点根基的份上,本尊早灭了你满门,真以为,吴侯能保得住你等?”
“本尊话已至此,是敌是友,一言而决!”
“你!”清虚涨红面皮,身上荧光闪动,就要抢先动手!
就在这时,方明冷笑一声,体表金光大盛,照耀得这小小的房间内,也是金碧辉煌,似乎连着桌椅板凳,都是以纯金铸就!
随着金光降临,清虚体表浮现的荧光,却硬生生被压回体内,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
清虚面色一阵潮红,几乎吐出血来。看向方明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惊惧!
之前城隍神虽然法力过人,神通诡异。但要打败清虚真人,也不是这么容易之事。
可现在,轻描淡写,却在一合之间,就将清虚压制下来,这境界,竟然让清虚。有了深不可测的感觉。
虽然刚才二人,有着默契,都是试探。可结果却很是明显,若非方明放了清虚一马,恐怕现在的清虚,就只有躺着的份。
“尊神法力。又见增长了……”清虚调息了会。匀过气来,却是苦笑说着。
之前做出姿态,就想多敲点好处,却忘了这神乃是刚毅决断之辈,对这种事,天生就是不喜。
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将要求提出,效果反会更好。
“如何?还想动手么?”
方明负手回袖。淡然问着。
“自不需要!白云观今后,唯尊神马首是瞻!”清虚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之辈,见得方明在宋玉心中的地位,已是无可动摇,现在又法力大进,比之前白云山门之役时,更为深不可测,却是低头服软,以求保得道统。
道门修炼,常有上善若水之语,道门既然以水自比,那也是能屈能伸之辈较多。
若换了武家子弟前来,怕是方明第一次杀上山门之时,就会全体搏命,不惜玉石俱焚,便是拼尽最后一滴血脉,也是不惜!
“哈哈……清虚真人不愧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方明大笑说着。
手一挥,神通浮现,清虚就觉身上金光一闪,之前受的小小内伤,已是痊愈!
知晓这城隍神祗有着祛病神通,手下庙祝,就常以符法治病,在吴南声誉很高,这神自然也会!
“多谢尊神!”清虚稽首说着。
“道长放心,既是自己人,本尊也不会坑了你等,之前条件,还是有效,我等也只是辅佐宋玉登极的同僚,不需硬分上下……”
虽然事实上是如此,可口头上的颜面,还是要给留些。
方明自行来到桌子前坐了,问着:“吴北散修宗门,需要注意的,有几个?”
“若论散修势力,有青木宗、龙虎山、大旗盟等几个,其中的掌权者,虽未至真人之境,却至少有着核心真传的修为,更懂得不少秘术,还有着合击之法……”
“此外,几处穷乡僻壤,阴气汇聚之地,还有几个恶鬼盘踞,因位处深山,极难清剿……”
清虚不愧是地头蛇,只是低头一想,就如数家珍地将吴北外道势力,全给卖了。
“哦?只有这些吗?”方明眼睛直直盯着清虚,似乎饶有兴趣地问着,眼光几如实质,要看透清虚的内心。
被方明眼光一盯,饶是清虚有着真人修为,也是不由心悸。
默然片刻,才涩声说着:“还有一个,霍立霍将军,能以一介平民,爬到四品高位,这似有些反常,贫道几次派出弟子,查看根基,都是无功而返,也曾经想亲自前往,观察气运,却每每都被这人提前发觉,借故躲开……故此怀疑,此人或许身怀灵异,或许就有着修道门派在后面支持……”
“很好!”方明点头,又说着:“本尊可以告诉你,这霍立,并非凡人,乃是修炼成妖的黑狼转世!”
“果然是大青山的那条黑狼么?老道就说,怎么这么久都没听得此獠肆虐消息,原来是修到了夺舍之境,能转生成人……”
清虚却没有为这消息动容,看来已是早有猜测。
之前隐瞒不报,却是其心可诛!
不过这也正常,清虚虽然嘴上说以方明为主,实际上,若有着机会,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反噬。
现在见方明势大,才暂且忍耐。
方明心里冷笑,这还是现在有着用处,才能忍着,神道修行,只要信仰足够,又能领悟,却是远远比仙道容易,等到以后,两者天差地别之时,扫灭白云观,如同灭只蝼蚁!
面上不露,问着:“那依真人之见,整肃吴州修行界,该从哪里入手呢?”
清虚真人行礼说着:“以尊神威能,区区散修宗派,却是随手可灭,至于那霍立,现在拥兵上万,自有军气庇护,却是得等吴侯剿灭其羽翼之时,才可动手……”
既然方明已经知晓霍立底细,清虚也就不再九真一假,难得说出了中肯的建议。
“倒是光棍!”方明心里暗道一声,缓缓说着:“不错!不过顺序要调整一下!”
“吴侯明日就要起兵,到时州里必派霍立前来镇压,还是先解决了这条黑狼,再将注意放在其它散修身上……”
“善!”清虚面色不动,连着目光,都是古井无波。
“梆”! “梆”! “梆”!
外面远远传来更夫的声响。
方明向外望了望,突的一笑,说着:
“好了!本尊也不打扰真人修行,该告辞了!”
“尊神慢走不送!”清虚打了个稽首。
方明轻笑一声,房间内,金光大放,方明身影却是在金光中缓缓消融不见……
清虚脸色木然,等了良久,才一弹指,却是在整个房间内,都布下一层结界。
“看来此神真的走了!”感受着灵觉带回的消息,清虚真人长出口气。
“不想竟给此獠成长到如此地步……”
真人在屋内踱步良久,来回几圈,还是喟然叹着,若是放在十几年前,知晓这神会成心腹大患,清虚早就尽起门中菁英,前来围剿,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之事,千番不甘,万种后悔,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观此神行事,却是颇有章法,但在这阴司之事上,似乎有些操之过急……或许,这就是我的机会……”
清虚眸子幽幽,随即摇头:“不成!现在这神乃是吴侯后援,若出问题,连着吴侯,也会受得牵连,损些气运,不利成龙,这本来没什么要紧,可惜现在,我白云观山门气运,还依托在吴侯身上,却是大意不得……”
“更何况,这也许是那神的试探之举……我万万不可失了分寸,冒然出手……”
清虚真人神色复杂,脑海中的念头,在片刻间,就不知转了多少遍。
“此时的白云观,宜静不宜动,还是稳妥些的好!但吴侯如此信任那神,亲之重之,随着吴侯进取,那神所获得的气运,也会越多,法力日增,却也是个问题……”
虽然知晓这城隍神祗有着开田增产之能,不论放在哪个诸侯手下,都会立刻获得重视,但清虚心里,却终是有些遗憾。
“唉!不依国主,何以成法事?若吴侯执意如此,我白云观,岂不是要一辈子被那神压在头上?”
清虚目光闪动,却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不!真龙心性,岂容他人置喙?我若强行施加影响,反会引得龙气不喜,那城隍神祗,彰显太过,却是犯了大忌,我白云观只需袖手旁观,也未尝没有报的一箭之仇的机会……”
清虚真人思量已定,却是恢复之前仪态,盘膝打坐。
“观吴侯和这城隍神祗,都是独立专行,一往无前的性子,现在有着外敌,才能暂时联手,贫道却是不宜在此时动手,为今之计,就是坐山观虎斗,待得吴侯和这神祗心生间隙,才是白云观插手之时!”
一念至此,胸怀大畅,撤了结界,出外漫步。
此时天色已黑,只见天上皎洁的明月,撒下清光,给大地蒙上了一层银纱。
整个吴侯宫殿,在月色下,竟然有些幽秘之感!
清虚见得如此,不由暗赞,又观察着天象。见有一块星域,光华连闪,却是喃喃说着:
“吴南有星冲起,气贯豫章,却是要动刀兵之象!”(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豫章
清虚夜观天象,见得星冲豫章,乃是刀兵之象。
真人修为,洞彻幽冥,清虚虽然与方明有着血海深仇,却不知宋玉与方明的关系,现在还是一门心思地辅佐潜龙登极,消减罪孽,对宋玉运势,自然关注,又运起灵犀通明的术法,观看着交战双方的气数!
清虚默念法诀,睁开灵眼,就见得青龙关内,丝丝军气弥漫,其上又有赤气生成,云气集结,成赤虎状,张牙舞爪,威武不凡!
而豫章方面,不仅气运比青龙关小了近半,连着军气,也是淡薄,不成形体!
这双方实力,却是一目了然!
“哈哈……这真是天佑吴侯了!”清虚大笑说着:“州牧赵盘病重,就算现在强自支持,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豫章方面,更是连着准备都没有,必是一攻而下!”
“而一旦得了豫章府,在青龙关外,就有了根据地,可从容发展,这就是大势所趋!”
随即收敛笑容,又有些疑惑地想着。
“叶鸿雁虽然贵为正五品游击将军,领兵过万,却也不该有此赤虎之象!”
气成赤虎,那说明军队士气旺盛,实力强大,还有着真正的将帅之才带领,乃是百战百胜的精锐之师!
宋玉麾下,虽然训练有素,但才万人就有此象,还是有些稀奇。
“结合着自吴侯那里得来的消息,此次将是叶鸿雁领万军作为先锋!”
清虚眸子中。就浮现出叶鸿雁的样貌。
“这叶鸿雁,贫道倒也见过,乃是大将之才。但要说多么难得,倒也未必!除非?此次大军之中,有着位可卿相的命世大才?”
在兵将都不是那么充足的时候,只有这个可能!
清虚目光大亮:“此等帅才,每多一个,都可大涨主君气数,却是应该尽快寻出。向主公引荐……”
“不!此次赤虎成形,那说明这人在军中地位不低,至少。可以影响主帅判断!有这地位,早暂露头角,不需推荐了……”
“但能结交一二,也总无坏处。此次战事。必能见得此人大放异彩!到时就知是何方大才了!”
夜色过去,清晨的曦光,照耀在青龙关城头上,给这千年雄关,带来淡淡光辉。
在这情景中,青龙关关门,却是穆然大开,从中涌出一**的军队。
这吴侯大军。都身着号服,持着军械。
不少士兵身上。都穿着竹甲,火长队正之上,却是皮甲在身,适宜得体,透出淡淡的煞气。
大军铠甲鲜明,阵容齐整,有条不紊地出关列阵。
墙头上,宋玉眺望着这万人大军,就见丝丝军气生成,其上赤虎,猛然咆哮着,不由就是点头。
这时,叶鸿雁披着明光铠,上前半跪行礼,说着:“大军集结完毕,请主公下令!”
“好!孤命令!大军出击,兵发豫章!”
“诺!”叶鸿雁大声答应,又吼着:“吾主万胜!万胜!!”
底下军士,也跟着一起大喊,顿时间,整个青龙关,都被音潮包裹。
宋玉点头,又对叶鸿雁说着:“你且自去,孤带着两万大军,给你压阵殿后!”
“属下理会得,必为主公,取了这豫章府!”
叶鸿雁大声答应,快步下了城墙,自有亲兵牵着马匹上前。
叶鸿雁翻身上马,又回首向宋玉行礼,才传下号令,青龙关外的大军,缓缓行动起来,向着豫章府方向扑去。
宋玉就见得赤虎咆哮,向豫章府而去,而豫章方向,气运淡薄,军气弥散,几乎不成形状,就是心中大定。
他此次出兵,乃是多方算计下,占得先手优势,这第一战,非常之重要,许胜不许败!
叶鸿雁有着大将之器,又有叶剑锋这个青色人才在一边出谋划策,这首战,必能一战得胜,打出声势来!
这开局开好了,整个吴州攻略,就好办不少。
此时,豫章方面,也得到了叶鸿雁即将领兵来攻的消息。
豫章府城,知府府衙内,一个中年儒生不顾形象地奔跑着,将府内宁静的气氛打乱!
这儒生似乎身份不小,沿途的甲士护卫,都是不敢阻拦。
一路到了核心的书房附近,这儒生才停下,转跑为快步疾行,调匀呼吸,整理着仪容。
等到了书房前,儒生除了衣衫服饰有些散乱之外,却是看不出其余痕迹。
“是张和么?进来吧!”门里的人,似乎得了消息,声音就传了出来。
中年儒生推开檀木门,进了书房,就见得案牒后面,正襟危坐的豫章知府阮孝绪。
“见过明府大人!”张和行礼说着。
以前的阮孝绪虽已年届五十,却保养得极好,面相光滑,不见一丝皱纹,望气者都说大有福相!
但现在,眉头皱起,耳后隐见斑白,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风采?
见这个主薄如此,心里一沉,就有些猜测,问着:“可是那宋玉,有了动静?”
自从知晓宋玉称侯建国,并发出勤王檄文以来,不论天下人是如何去看得,至少阮孝绪知道,这宋玉野心不小,自己治下的豫章府,紧邻着吴南青龙关,却是少不得要走这一遭,最近心绪不宁,都是为了此事!
现在见得张和点头,却是有些解脱之感,喃喃说着:“终是来了!”
就听张和的声音传来:“宋玉以叶鸿雁为先锋,统领万人,直扑豫章而来,估计到得今日下午,就可到达安定县……”
“叶鸿雁乃是宋玉手下头号大将,又领兵万人,而我这里,只有三千府兵……这宋玉,可真是瞧得起老夫!”阮孝绪苦笑说着。
宋玉崛起之后,手下姓名事迹,也是随之传开,特别是在吴州。
不论有着何等心思之人,都不能忽视。阮孝绪手下的谋士们,自然也将宋玉麾下文武官员的姓名事迹做成册子献上,还带了图像和大概性格,不可谓不用心!
但现在,却对这情形于事无补。
“本府之前,就收得州牧数道加急公文,要我等守好豫章府,务必要将那宋玉锋锐,抵挡在豫章府外,不能使其占得一分关外土地……张和,你素有计谋,看这次,该当如何是好?”
不论是一府还是一县,这主薄位子,往往是亲信担当,这张和也相当于阮孝绪的智囊一流,倚为心腹,也就直接问着。
“明府抬举属下了!”张和面色泛苦。
“此次叶鸿雁来势汹汹,安定县只有数百兵,必不能抵挡,只有靠着豫章府城,或许还可稍抵锋芒!”
“但挡住了,又如何呢?宋玉还带着两万大军在后面压阵呢!”
“这总共加起来,就有三万大军,几乎是吴州兵力总和了!恕属下直言,若州牧大人不尽快派得援兵下来,豫章区区一府,却是挡不了十日!”
这也是张和跟随阮孝绪日久,有着情分,才照实说着,否则,必被当作劝降的奸细拖出斩首。
“这话……虽然知道是真,但听着就有火气,在外面就不要说了!”
阮孝绪眼中精光一闪,却是说着。
“属下遵命!”张和再次行礼。又听得阮孝绪声音传来:“依你之见,这豫章府,是守不得了?”
张和见得阮孝绪脸色,却是一咬牙,说着:“若真要守,也不是无法,只要尽囚城中大族,收得私兵,再以巨石封门,发动城中精壮守城!凭着府中积蓄的粮草,那至少可以守卫三月!但是……”
接下来的,张和不说,阮孝绪也晓得。
若是城破,那阮孝绪不用说,必被满门处决,便是出主意的张和,也得祸及家人。
即使能顺利撑到州兵下来的时刻,挽救危局,但得罪了世家大族的阮孝绪,也必讨不了好去。
最重要的,阮孝绪也是出身大族,为何要陪着赵盘殉葬?
张和揣测着阮孝绪意思,试探说着:“宋玉虽然自称吴侯,但诸侯拱卫天子,也勉强说得过去,又是以勤王名义起兵,这就有着大义名分,最近又传闻得了天眷……”
“本府现在,还是大乾的知府呢!”阮孝绪冷声说着。
“大人恕罪!”张和赶紧跪下请罪。
“起来吧!下不为例!”张和正暗恼时,就听得明府声音传来,起身一瞥,就见阮孝绪虽脸色有些阴沉,却没有什么大怒之态,这心里,就是一定!
有这姿态,就说明,这阮孝绪心底,对投诚宋玉,其实并不反感,只是一时还放不下身段。
知晓这大人虽然平时爱听属下意见,但遇着这种生死大事,却一直独断专行,自己若再进言,反是将知府大人推向宋玉的对立面,就住口不说,低垂脸睑,作知罪自省态。
“好了!你先下去吧!此事,本府还要多想想……”
等了良久,才听见阮孝绪有些疲惫的声音。
张和心里一喜,面上不露,行礼告退。
等到这人身影完全消失,阮孝绪端起桌上茶盏,饮了一口,缓缓说着:“张和啊!张和!本府自问待你不薄,却不想另投了白云观……”
眸子中,就有冷色闪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进军
官道上,浩浩荡荡的大军逶迤前行着。
宋玉之军,多用红色,以应火德,这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条赤蛇,在地上缓缓爬行。
军中,叶剑锋策马巡视一圈,见士卒精神旺盛,行列整齐,就是心里点头,又见得一处,却有些皱眉。
马鞭一抽,马儿吃痛快步奔蹄,带着叶剑锋来到军队中心。
“叔父为何似有心事?”在这里,数百铁骑环绕护卫,中心一人,骑着枣红大马,甲胄在身,正是叶鸿雁,只是此时的他,眉头蹙紧,脸上就有些阴郁。
“是剑锋啊!”这侄子的声音,带着年青人特有的的热血冲劲,又有着担忧的情绪,可称赤子忠心,让叶鸿雁听了,心里很是舒服,眉头也稍稍展开。
却不回答,问着:“我军情况如何?”
这是正事,叶剑锋不敢怠慢,郑重说着:“启禀将军,我军刚才饱食,又经过休息,现在上路,都是精神饱满,士气旺盛……”
“好!兵是将之胆!有此精卒,才是我等武将用命的根本……”叶鸿雁提点说着。
“属下明白!”虽然这些道理,叶剑锋心里早就知晓,但叔父提点,还是恭敬听着。
越到后来,心里越是郑重,因为叶鸿雁说的,乃是实际治军的经验之谈,叶剑锋虽然有着天分,熟读兵书,却也没有此等见识,只觉受益匪浅。赶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心记着。
叶鸿雁这态度,精神一振。这侄子虽然天赋过人,但毕竟是年青人,到底缺着经验,有些理论,乃是兵家将门口耳相传,不落文字,叶鸿雁之前也吃过些亏。走了许多弯路,才得了些真意,现在倾囊相授。
“书上的兵法之道。乃是虚!而实际上的治军之法,更要因时制宜,乃是实!这虚实结合,才是用兵正道!”
叶鸿雁最后用一句话总结说着。
“叔父高论。剑锋受益匪浅!”叶剑锋真心说着。
“哈哈……为叔口头上说的。还是我的经验,你什么时候能听进去,吃透了,变成自己的东西,那叔父当老怀大慰!”
世间道理万千,却逃不过一个“绝知此事要躬行”的门槛,纵使知晓真理,却不用心实践。躬行道理,那就算遍晓宇宙大道。也是无用。
“叔父用兵如神,此次豫章,必是一鼓而下!剑锋先在这里恭喜叔父,又立一大功!”
叶剑锋似是恭贺说着。
“剑锋!你真是这么看的么?”叶鸿雁放慢了马速,稍稍等着叶剑锋,只比他快了一个马头,相当于并骑而行,更方便说话。
“安定、云山二县,听得叔父大军降临,均是献上印绶户籍文书,不战而降,大军不但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反而多了近千人,并且,打开了前往豫章府城的道路,那阮孝绪虽然有些名望,手下还有三千府兵,但到底是文官,哪懂治军打仗?叔父此去,必可拿下豫章府城,为主公夺取吴州,立下首功!”
叶剑锋不暇思索地说着,这也是他的内心想法。
叶鸿雁带着上万大军压境,又有勤王名义,虽然天下人不知有几个认同,但好歹有着名分,不是匪军。
有时候,有没有那么一套东西,还是很重要的,直接就是义师和匪军的区别!
安定和云山两县的县令,手上只有数百县兵,一旦反抗,又被破城,那自然少不了抄家灭族。
宋玉在这方面的名声,也是传开了。
外人都是知晓,吴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尽早投降,至少可保着家族,荣华富贵不缺,一旦顽抗,却是要祸及九族!
这名声的传播,还有宋玉自己在暗中推波助澜,就是要瓦解将来敌人的反抗情绪。
现在果然收到成效!这两县县令,都是迫于形势,开城投降!
如此一来,叶鸿雁大军,非但没有折损,反而多了上千县兵,以及两县的县库给养。
这对大军士气,也是极大助益!
叶剑锋看在眼里,对叔父此次大胜,没有半点怀疑!
“剑锋!你说得很有道理!但眼光却是仅仅局限于豫章一府!”叶鸿雁看了这侄子一眼,还是说着。
“主公曾经教导过我,为将者,要有大局观,不能局限于一城一地的得失!”
“今天,叔父也将这句话送给你!”
叶剑锋心里有些迷糊,但又有些清醒,不由说着:“侄儿愚钝!还请叔父指点迷津!”
“你可知我主吴侯,麾下共有多少人马?”叶鸿雁缓缓问着。
“吴侯麾下,计有大军三万,再加上山越六千,总共就有三万六千大军!此次出兵,除了留守吴南五千,其余都是带上,这就有三万一千人!”
这附近的,都是军官,对宋玉麾下建制,都是理解,不必隐瞒,叶剑锋也就实话实说。
讲到这里,却是心中灵光一闪,有些领悟。
“不错!主公尽起吴南大军,也只有三万多人!再多,就要折损民力,影响耕种收成!”
“三万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整个吴州,除了吴南,剩下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数!我军要以三万人,统一吴州,虽然占了先手,却也不能大意!”
叶鸿雁神色慎重之极,压低声音说着。
“主公只有三万人,却给我一万,这是多么大的信任!若不能顺利拿下豫章,那我岂不是再无颜面去见主公?”
叶剑锋缓缓点头。
“豫章城乃是府治所在,城高池深,又有三千府兵,粮秣充足,要是硬攻,也可拿下,但消耗的时光和士卒,却要多少?”
说到这里,叶鸿雁问着:“剑锋!你说,若我军强攻豫章,要耗时多久,损伤多少人马?”
叶剑锋额头就有了冷汗,沉吟了会,才说着:“若是强攻,又无内应,那要拿下,大军起码要损伤三成,耗时过月!”
“不错!这是最低限度了!可你想想,吴州北地有十余府,要是每下一府,都耗时过月,损伤数千,那我军不待打下吴州,就损失殆尽了……”
“更何况,主公费尽心机,才抢了这先手,不让州牧反应,若拖延时机,给了州牧整合机会,那吴州一盘散沙的局面,就要大变,到时更加麻烦……”
叶剑锋这才恍然大悟。
此时实力占优,要拿下豫章府城,自是简单,谁都不惧。可既要保存实力,又不耗时,却是难办。
此世还是冷兵器时代,每逢大战,都是贴身肉搏,最多有些弓弩之类。
可在攻城战上,还是作用不大,要攻下一个大城,不死些人,怎么可能?
叶剑锋也终于明白叔父最近总是愁眉不展的原因。
猜测说着:“叔父一直让大军缓缓而行,莫不是存了说降之意?”
要想用时甚短,又保存大军元气,除非阮孝绪自己开城投降,或者在豫章府城内埋伏内应献城。
“不错!大军紧逼,只会让豫章府城上下一心,这留出余地,便会多想,找些退路,人心自古如此,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我已派得暗间细作前去联络,不日就有消息……”
“但也不能一味靠这,关键时刻,就算有着折损,也得硬打!”
叶鸿雁说着,刚毅的脸上,就有了煞气浮现。
“相比于大军损失,还是天时重要!难道真因为那阮孝绪犹豫迟疑,就不打了?我给出时间,让内应活动,同时也是让后方加紧制作攻城器械,若到时阮孝绪仍然首鼠两端,那也只能让豫章见血了……”
叶鸿雁虽只是寥寥几句,但叶剑锋却从中听出了一股尸山血海,扑面而来的味道。
心知若是折损过巨,便是主公不下令,叔父也会纵兵屠城,以激励士气,到时免不了要生灵涂炭一场!
……
二月十日,大军兵至豫章府城之下。
阮孝绪登临城头,眺望下方吴侯大军,只见军阵连绵,有过万人,都身着红色军装,这看上去,就像一**红色浪潮,又宛如燃烧着的红色火焰,散发着一股动人心魄的力量!
豫章府城上的守卒,被这威严的军气一逼,都是手脚颤抖,几乎拿捏不住手中的军械。
这些府兵,养尊处优日久,虽然有些训练,体魄还在,但没经过疆场厮杀,怎能与如狼似虎的吴侯大军争锋?
阮孝绪心底,不由有些阴霾。
这时,吴侯大军中,几骑健马飞出,来到豫章府城下面。
“城上之人听着!我主吴侯,上应天命,奉旨勤王……将军仁慈,特给一日考虑……尔等若是顽抗,格杀勿论,到时悔之晚矣……勿谓言之不预!”
就有一个大嗓门的军官,大声喊着。
这军官声如洪钟,数里皆闻。这是军中专门培养的骂手,两军叫阵,或者临阵劝降,多用他们。
此时的城墙上,听了军官的话语,就有些骚动。
宋玉大名,如雷贯耳,起事以来,更是无有一败,在吴州,已是鬼神一般的人物。
普通士卒,见城下大军过万,己方只有三千,强弱之势立显,心下就有些惴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暗间
不说他们,就是和知府阮孝绪一起上城观望的各级官员,也是脸色惨白,冷汗直下!
看得阮孝绪,也是如泼冷水,手脚冰凉。
“吴侯果非常人!”阮孝绪见属下如此,咳嗽一声,将注意吸引过来,缓缓说着。
“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现在该当如何?还请诸位教我!”
见上面知府大人发问,属下面面相觑,都是不发一言。
虽然底下众人,多有心思,但在不知知府真正想法打算之前,谁敢说出?不想活了么?
阮孝绪环视一圈,见属下官吏都是低垂着头,似乎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好在他早就想到这里,倒不怎么生气,反而有些好笑。
说着:“既然众位都无良策,那我等还是回府再议……”
下面的众人,也恨不得早点回去,为自家身家性命,做些打算,都是轰然答应。
回到府邸,直到进了书房,阮孝绪的脸色,才猛然沉了下来,想到刚才手下作鸟兽散的丢脸姿态,更是胸中怒气盈满。
阮孝绪的书房,乃是府邸重地,没有通传,一旦进入,就是立刻杖毙的份!
去年,就有一房新纳的小妾,仗着宠爱,擅自闯入,阮孝绪当场就是勃然大怒,不顾侍妾的苦苦哀求,命人拖出活活打死!
经此一事,下人更加震怖,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阮孝绪心思深藏,只有在这完全属于自己的私密之地。才显现出埋藏心底的情绪。
“哼!竖子!”
阮孝绪抽出长剑,清澈的冷意,就蔓延开来。对着桌案猛砍地一挥,剑光闪动中,这上佳乌木所制的书桌,就裂成两块。
白纸纷飞,如散花蝴蝶般片片飘落。
阮孝绪出了气,神色又恢复之前平静。
默然良久,才来到一片书架旁。摇了摇铜铃!
书房内传来机括声响,书架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通道来。
这洞口幽暗。不知通往何处,没有光亮,似乎一只怪兽张开大口,欲择人而噬!
不久。脚步声响起。一个黑衣人就走了出来。
见着阮孝绪,就是跪下行礼:“见过家主!”
阮孝绪的机密书房内,竟然另有暗道!这点,怕是倚为心腹的张和,也不知晓。
但仔细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阮家乃是郡望,怎会没有些暗中势力。
张和不知。乃是还没有进入核心。
“嗯!等会将这里清理一下,再换上新的。务必要和之前一样!”
“诺!”黑衣人答应着。
“今日大军压境,府内可有什么异动?”阮孝绪径自来到一张太师椅前坐了,才缓缓问着。
这黑衣人,乃是阮家暗谍头子,专门负责内部刺探消息。有时也负责监视,刺杀等事。
果然,就听黑衣人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豫章府内,最近多了些生面孔,虽然扮作外地客商,也有户籍和通关文书,来历却甚是可疑,疑是探子……”
“皇普家最近,收拢家丁护院,发下武械,似欲有所动作……”
“……”
这黑衣人声音徐徐,却将豫章府内的近况,一一道来,显示出阮家对整个豫章府城的强大掌控力。
阮孝绪仔细听了,不时问着,黑衣人一一回答,末了,阮孝绪似不经意间,就问着:“张和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按吩咐准备妥当,找的都是信任的人,在张和饮食里下了药物,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就可取其性命……”
大乾世家,对于背主之人,自然早有一套规矩,必杀之而后快!
这张和,素受阮孝绪大恩,却暗中被白云观收买,作为说客,还被发现,这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在平时,这张和身为主薄,有着官身,就算阮孝绪想动他,也需顾忌三分。
但现在不同!逢着乱世,又是战时,若不是没有天时,又有外敌,凭着郡望之家的底气,阮孝绪甚至可以学着其他人,将豫章府划为私有,也是一方小诸侯!
即使现在,有着宋玉这个大敌,不得不靠着州里,阮孝绪在豫章府,也可算得上一手遮天。
随时都可将张和拖出,斩首示众!
只是看着多年情分,又念及大军压境,才淡淡放过,准备给个“病逝”的结局,也算全了君臣一场的因缘。
早就吩咐了人手,在张和饮食中下得药物,这药本身无毒,对人还有补益,只是在人体内渐渐积累,一旦遇着另一种药香之气,就会立即变成剧毒!
死者脸色惨白,和突发暴疾很是相似。
之前就用过几次,除了几个对手,现在就用在这张和身上!
不论阮孝绪之后是战是降,这张和区区一个卒子,却是无足轻重。
若战,这张和自然要杀了祭旗,若降,此等背主之人,也不能留着,免被反噬。
反正,谁会为了这么件小事,来为难一个郡望知府?
“现在先别发动,等着几日,再送张主薄上路……”阮孝绪心思转动,声音也似乎带着冷气。
“老夫很是痛心!张和跟我甚久,不想就走到这步……”
说这话时,阮孝绪脸上悲惜之色大浓,不似作假。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这阮孝绪,身为郡望家主,又经过多年历练,早老于人事。
现在缓缓说来,似乎真的是在为属下惋惜!
黑衣人沉声说着:“张和背主求荣,实在死不足惜,家主不必为这等人伤怀……”
“人老了,总是有些念旧,老夫现在还可回想二十年前,张和还是少年,与老夫畅游吴地,于梅林煮酒,相谈甚欢之景……”
阮孝绪眼神迷离,追忆说着,又吩咐下来:“你记下……张和的双亲还在人世,也有子息,以后当多加照顾……”
“主公仁慈!”黑衣人恭敬说着。
“好了!这些都是小事!”阮孝绪擦擦眼角,又整了整衣冠。
这是世家秘传的法门,这些动作过后,黑衣人再看时,阮孝绪模样不变,只是气度和之前天差地别。
之前悲怜属下的老人已经消失,剩下的,还是那个掌管一府,生杀予夺,独断专行的阮家家主!
“我遣你去,和那边联络,结果如何?”阮孝绪缓缓问着,目光如若刀枪,要刺到黑衣人心底。
被这目光一盯,黑衣人心中大凜,不敢怠慢,赶紧说着:
“这事小的正想禀报家主!我已经和那边取得联络!也得了准信,此事若成!阮家可以保全,秋毫无犯,便是家主,也可继续以正五品知府出仕,当然,得交出统兵之权!”
“要交出兵权么?”阮孝绪皱着眉头,他乃郡望家主,在豫章潜势力甚大,连着府兵,也在掌握之中。
乱世之中,有着兵权,才是身家性命的保障!
但也知道,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豫章落入哪方手中,除非打明旗号自立割据,并且打退外敌,否则谁也不会让郡望掌着兵权,这不是诱惑着造反么?
“这条件,不错了!可见你之用心!”阮孝绪淡淡夸奖着。
虽然放弃兵权,有些不甘,但能保全自身家族,继续任官,也是不错。
“为家主大人尽忠,乃是小的本分!”
听得主君夸奖,黑衣人心底一喜,但面上丝毫不露,沉声说着。
果然,阮孝绪听了这人不居功,面色平静,目光却变得柔和,有着勉励之意。
笑着说道:“我说你有功!就是有功!推辞什么?”
顿了顿,又说着:“有功岂可不赏?这样吧!你家在城北,不是有近百亩田嘛!我再赐你一百,凑足两百亩,并且建个宅子,也算是个小小的农庄了!”
“多谢家主!多谢家主!”黑衣人这回可真是被震惊不已,同时感激涕零,连连叩首谢恩!
赏赐也分等级,这直接赐予土地,可不比赏些金银等物,毕竟钱总会花完,但田地,却能源源不断地生出利益来!
便是郡望之家,田亩也不多,更兼只出不进,轻易不会拿出。
现在却一下封赐百亩,这可是了不得的大恩慧!
虽然这黑衣人乃是暗谍,行事诡秘,几不似人。
但既然本质还是人类,自然向往光明,渴望生活在阳光下,越是黑暗中的人,越是如此。
如今,有了这两百亩田,以后的生活,就有了保障!
便是自己无福消受,也是家族崛起的根基!
黑衣人心潮澎湃,几乎不能自已。
阮孝绪见此,淡淡一笑,若是如此重赏之下,这人还是面不改色,那倒真要刮目相看,严加防备了!
又说着:“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豫章府内外,还需你多加查看,一旦有任何动静,无论何时,直接密报给我……”
这话语,终于将黑衣人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知道这时主公不吝重赏,还不是为了府城稳定,平稳交接转移!
若能办成此事,那百亩良田和高宅美院,自然有着,若是办砸了差事,能保住条小命,就可烧高香了!
赶紧跪下,说着:“请家主大人放心,小的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为家主办妥此事!”
“很好!你下去吧!”阮孝绪说着。
看着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暗道中,面色就阴晴不定……(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触即发 新年快乐!!!
弘治元年二月初十,叶鸿雁大军兵临豫章府城之下。
二月十二,豫章知府阮孝绪,大开城门,献上印绶和户籍文书,请求归降。
叶鸿雁大喜之下,宣布大军进城,秋毫无犯,并连夜飞马传书给宋玉。
有着阮孝绪的配合,豫章府城的接受工作,进行得极为顺利,便是其它几个没打下的县城,得了阮孝绪的劝降信后,也大多投降。
只有皇普家试图反抗,并且策划刺杀叶鸿雁,识破后被灭门。
到得十五日,整个豫章府,已经尽在宋玉掌控之下!
太阳悬挂在空中,给大地带来几丝暖意,映照在人身上,在地上现出投影。
豫章府城,此时城门大开,两边排列着仪仗护卫,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叶鸿雁当先领头,其后就是原豫章知府阮孝绪,还有叶剑锋等一群文武官吏,都穿着正式官服,静静立在后面。
“报!主公已到十里之外!”这时,一个传令兵快马过来说着。
“仪仗鼓乐准备!”叶鸿雁喝着。
两边等候的乐师不敢怠慢,纷纷拿起乐器准备。
叶鸿雁环视一圈,见一切皆是有条不紊,不由笑道:“嗯,仪仗护卫都是齐整,这还多亏阮大人相助……”
“呵呵……哪里哪里,我这小小乐队,能为吴侯演奏,聊以娱乐,也是得其所哉!”
阮孝绪微笑说着。
遍数整个豫章府,也只有作为郡望的阮家。可以凑出一个够规格的礼仪班子,迎接吴侯,不失礼数。
既然已经投诚。那自然要做得彻底,阮孝绪听得吴侯即将到来,豫章府城的礼仪乐师缺乏,却是立刻将阮府所有的乐师班子献上,以表忠心!
不管心里到底怎么想,但政治上,只看明面表态。
这姿态。自然进了叶鸿雁眼里,对这阮孝绪,也是多了几分亲近。此时回首。见这人还是有些心绪不宁之意,不由笑着问道:“知府大人何故如此?”
阮孝绪苦笑说着:“想着即将面见吴侯,有些失态,还望莫怪!”
对这不到二十。就拥兵数万。称侯建国的年青人,饶是阮孝绪见多识广,心思深沉,也是有些惴惴。
“哈哈……阮大人放心,主公向来赏罚分明,此次大人献上豫章府,乃是北征第一功,主公必有赏赐发下。亲之重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叶鸿雁劝慰说着。历来降臣降将。面见新主君之时,都有此态,倒也不以为怪。
“承将军吉言了!”阮孝绪苦笑说着。
就在这时,远方天际,飞沙走石,似乎起了一条黄色巨龙!
近些看来,却是一波骑兵奔驰的痕迹,马蹄踏过,扬起灰尘,阵阵黄沙被抛在后面,飞扬溅起,宛如土黄巨龙,就地翻滚。
巨龙逼近,显现出其中矫健的骑士身影。
“这是骑兵!上千的骑兵!”阮孝绪有着眼力,喃喃说着。
却是知道南方马匹宝贵,往往乃是限制贸易的商品,这上千骑兵,在吴州,几乎可以横行!
“这是黑羽骑!想必主公也到了!”叶鸿雁介绍说着。
声音刚落,黑羽骑就狂飙至面前,随着一声喝令,立即停住,近千骑兵外加马匹,动作几乎整齐划一,竟有些赏心悦目之感。
阮孝绪等就不禁想着,如此令行禁止的军队,到了战场上,能发挥出多大威力?
就在这时,从黑羽骑中,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哈哈……鸿雁果然深知孤心!”
黑羽骑自两边分开,现出中间一个人影。
这人影穿着一身玄黑铠甲,骑在一匹黑马上,正笑吟吟地看着叶鸿雁。
“鸿雁!你果然没让孤失望!”
这人自然是宋玉了,此时见叶鸿雁不但神速拿下豫章府,又几乎没有伤亡,还增了数千兵,就是大喜过望。
“末将参见吴侯!”
叶鸿雁赶紧上前见礼。
“这就是不到二十就一统吴南五府,拥兵数万,窥视天下的吴侯了么?”
阮孝绪看着马上雄姿英发的少年,不由有些失神。
其它降官,也大多如此。
马骑上,宋玉一身戎装,却不失自身气度,此时在黑羽骑簇拥护卫下,更显得英姿勃发!
让这些过了而立之年的文官,颇有些一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的感觉。
阮孝绪的失神,只是一瞬,多年世家熏陶培养出来的涵养,还是让他立刻收神,大礼参拜说着:“小臣阮孝绪,见过吴侯千岁!”
后面的六曹及几个县令,此时如梦初醒,都是跟着拜下:“见过吴侯!吴侯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免了吧!”宋玉下马说着。
“谢主公!”众人再次行礼,才站起身来。
“你就是阮孝绪?”宋玉来到阮孝绪面前,打量着这个老人,特别是他顶上的一根金黄本命,很是少见。
在本命气周围,还有大团明黄气运,有着正五品之位。只是有些虚浮,这是宋玉还未彻底接纳的缘故。
光看气运,宋玉就知这阮孝绪在豫章府,实在是根基深厚,光凭借家世支持,就不可小觑。
“正是小臣!”阮孝绪不知吴侯是何意,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地说着。
“你能归顺孤,自是顺应天命,有功无过,孤也看了豫章府志,你在位时,能疏通浚河,开垦良田,活民数万,乃是能臣干才!”
宋玉夸奖说着,只是越说,阮孝绪额头,冷汗越多。
到了最后。差点站立不住,勉强说着:“吴侯……过奖了,不……不过是些微功劳。哪足挂齿……”
连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能弃暗投明,孤也不会食言,就颁布任命,豫章府知府阮孝绪,治政有功,又识大体。甚合孤心,今转任文昌府知府,即刻上任!”
宋玉又似笑非笑地看了阮孝绪一眼。接着说道:
“你交割了印绶官服后,立即前往吴南上任,不得有误!”
“诺!”阮孝绪汗出如浆,脸色雪白得不似活人。似被抽去了全部的精气与活力。但还是挣扎着拜下领旨。
就在命令生成的瞬间,阮孝绪顶上的明黄云气,快速消散,宋玉这边的金黄气运涌上,充实着气运,并且一下巩固,说明这阮孝绪,必能胜任知府职司。
宋玉见此。心中一笑。
之前这阮孝绪的气运,来自阮家自身。根基深藏,和宋玉气运却有些不相融。
若是仍留任豫章,那只要稍有反心,就会有大麻烦。
这转任吴南,却是个神来之笔。
阮孝绪的根基,都在豫章,一旦移到吴南,却犹如无根浮萍,掀不起什么浪来。
要是本分做着知府的事,那自然谁也不会去管他,但若有着反心,却是自取死路而已!
这文昌知府,也是正五品之位,并且位于吴南,远离战场,事后再多加赏赐些金银等物,就任谁也说不出话来。
如此,就是要彻底消除豫章府内的不稳定因素,准备即将到来的大战!
宋玉将阮孝绪转封到吴南后,又对几个投诚的县令,多加勉励,却也没进行调动。
随着大礼过后,乐师奏起迎主之乐,宋玉一行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豫章府城。
这是喜庆之事,自然要大开筵席,在宴会上,众人言笑晏晏,连着阮孝绪,也似乎恢复了过来,与众人敬酒闲谈,不时说些玩笑,哪有之前半点颓态?
宴席过后,宋玉却带着叶鸿雁等几个心腹,来到书房。
“主公如此急迫,可是有着大事?”
在场之人,叶鸿雁地位最高,与宋玉关系也比较相熟,就代替众人问着。
“不错!本来大军要明早才到,只是孤路上得了一个消息,才带着黑羽骑先行赶来!”
宋玉脸色沉重,缓缓说着。
“莫不是?吴州北部有变?”
叶鸿雁问着,也只有此事,才能让宋玉动容,不惜更改计划。
“不错!孤得了锦衣卫消息,州牧赵盘和霍立不知达成什么协议,目前已经形成事实上的联盟,有霍立相助,赵盘收得各府兵权,凑出两万人,都交给霍立统辖,目前已经星夜向我军赶来!”
这消息,立刻如同巨石投入湖水,掀起浪花无数,属下也是大哗,不时有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霍立本部就有万人,再加上两万,这就有着三万大军,背后又是州牧,以十几府的物资支持,这实力,足可与我军一较高下!”
叶鸿雁郑重说着。
“是啊!”宋玉喃喃说着。
“孤也知道情形急迫,才加快了行程,幸好鸿雁不负厚望,拿下了豫章府,算是扳回一局……”
“现在事急从权,鸿雁,你吩咐下去,豫章府实行军管,宵禁后不得上街,各家互相监督,鼓励告密,有功无过,并且划分保甲,实行连坐!”
宋玉在来得路上,早就想好章程,此时一一道来。
“这些举措,阮孝绪明日走后就施行,同时孤的步军也该到了,到时豫章固若金汤,更有三万一千大军,加上六千降兵,那就有四万大军,到时一鼓作气,将霍立葬身在此!”
宋玉淡然说着,语气中,却透露出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
现在霍立带领的,就是吴州最后的抵抗力量了,只要此战得胜,那夺取整个吴州,就没有任何悬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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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茶禅
属下众人,听得宋玉计划,都是目光大亮,显然也是看到了其中利益!
“若是那阮孝绪不肯走,或者借故拖延,该怎么办?”叶鸿雁问着。
虽然心里早就猜到了答案,但好歹是个五品大员,总得问下,不能贸然动手。
“嘿!这时已经由不得他了!”宋玉冷笑说着。
顿了顿,却又说道:“孤观那阮孝绪,却非固执死守的人,想必也看得清形势,不必多虑……”
“要修建军营,容纳四万大军,也非小事,鸿雁,这就交给你了!”
宋玉吩咐说着。
“诺!”叶鸿雁躬身应命!
“罗斌!给孤四处撒下游骑,打探消息!一有霍立大军消息,立刻上报!”
“诺!”罗斌出来,大声答应着。
“其余人等,各按计划行事!”宋玉又吩咐着。
“遵命!”
属下一齐回答道。
阮孝绪到底是个聪明人,宴会过后就先回公府交割,随即回家收拾行李,准备走马上任。
第二日,城门刚开,就带了几个家人,匆忙往吴南行去。
这就是个识时务的,宋玉大喜,随后将豫章守备之事交给叶鸿雁,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至于原豫章主薄张和,却是突然暴疾,症状极是猛烈,当天便离世。
对这消息,宋玉心知肚明,却也没说什么。
在这一点上。阮孝绪估计得很对,没有谁会为了区区一个棋子来为难郡望家主。
这主薄的死,没有激起任何风浪。似乎被所有人忘记了。
到得中午,被骑兵甩在后面的数万步军,也是匆匆赶到。
宋玉命令大军休整,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随着豫章府整体进入备战状态,霍立带着三万大军,即将杀到的消息,也在吴州流传开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战,乃是决定吴州归属的关键一战。胜者几乎就可称吴州之主!
对此战消息,都极是关注,不少暗探间谍,都是一窝蜂地派出。前往豫章打探消息。
一时间。豫章府的空气,都似乎凝结起来,充满了压抑感,又似乎一触即发,恐怖无比,若不是宋玉及时实行军管,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大战的阴云,正式笼罩在豫章府之上!
二月二十。霍立率三万大军赶至洪泽府,并进驻洪泽府城。在青龙关外,正式形成两军对峙之局。
豫章府城,摘星楼。
叶鸿雁匆匆登楼,到了顶层,就见宋玉和贺东明正盘膝而坐,中间放着棋盘,似是正在手谈,周围还摆了茶具杯盏,一股清香就扑面而来。
宋玉一身月白色儒服,意态闲适,不时拈子落下。
这种悠闲的氛围,立刻就感染了叶鸿雁,令他不由放低了脚步,心情似乎也跟着平静下来。
站立一边,不敢打扰。
“是鸿雁啊!”宋玉似不经意间,就发现了叶鸿雁,说着:“来!尝尝这茶!”
“打扰主公了!”叶鸿雁恭敬行礼。
贺东明又泡了一杯清茶奉上,叶鸿雁近前接过。
到了楼中心,才发现这层四周空旷,所有家具都被搬走,只有中心的棋盘和茶具而已。
登临高楼,四周空寂,微一俯视,就可见得下方豫章府城景色。
一股空悬孤寂之意,就油然而生。
“此楼太过寂静,似乎非人主宜居!”叶鸿雁淡淡想着。
举杯先敬,“属下失礼了!”
仰头一饮,这茶虽温,却只觉冰凉彻骨,一股极其清爽的感觉,就从咽喉一直下到腹中。
又觉自身似乎无所依凭,一种无立足之地的虚无之感,就猛然浮现,心中就有了恐惧。
再看着周围景色,叶鸿雁眼睛一热,几乎落下泪来。
“这摘星楼,乃是阮孝绪所建,孤用了顶层,特意将四周清空,又配以这愈凉愈香的清茶,品茶下棋,间或观看众生之景,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宋玉又下了一子,悠然说着。
“主公大才,末将却是无福消受了!”叶鸿雁擦擦眼,又行了一礼,谢过君前失仪之罪。
“属下失态,还请主公降罪!”
“呵呵……无妨,便是东明,一开始上来之时,也有失态,你身为武将,更容易感受其中的真意,却是情理之中!”
宋玉摆摆手,又问着:“你觉得此景此茶如何?”
叶鸿雁将头深深伏低,说着:“极清!极静!鸿雁至此,就感到自身的渺小,光阴流逝,百年如同瞬息,人生幻灭,莫过于此……”
又郑重劝诫着:“主公身为吴侯,六府百万军民之主,宜奋勇进取,雄心壮志,长居这楼,似乎有些不妥……”
身为属下,说这话,就有些过了。
若是遇着心胸狭隘的主公,还有着身陨之忧。
但叶鸿雁跟随宋玉多年,一腔雄心抱负,都系在宋玉身上,实在不愿这雄姿英发的主公有着闪失,才不惜自身地说着。
“鸿雁有心了!”这道理,宋玉自然知道,也是有些感动,说着:“你不必忧虑,孤建此楼,正是要以此自勉!”
不待叶鸿雁发问,就解释说着:“每每登临此楼,感受着空虚寂寞的意境,孤却更想将这生命的浓烈,挥洒在天下的途中!”
“对孤来说,这茶禅之道,只是磨刀石,每见人生幻灭,却是更加坚定了孤的信心!”
又吟着:“人生五十年,去事恍如梦幻,下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哉!”
这算不上诗词,叶鸿雁却从中听出了一种大觉悟,大坚定,那是定下目标后,为达目的,不惜自身的决意!!!
不由再拜:“主公大志!”
宋玉微笑,这也是他首次,在属下面前,正式交心,表露出天下之意,说着:“你是孤的肱骨,孤一向对你期许甚深,今天就做得很好,以后若是孤有了疏漏,尽管谏言……”
随着宋玉地位日高,威严越重,能在他面前自如说话的人也越来越少。
这不是好事,毕竟每日的议政和锦衣卫密报,也代表不了全体。饶是宋玉智慧深沉如海,也难免有着疏漏,这就需要人来提醒。
“主公运筹帷幄,英明神武,怎会有着纰漏?”这话,却是让叶鸿雁额头有些冷汗,赶紧说着。
“哈哈……鸿雁,你我自幼相识,又是私下场合,却是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
叶鸿雁从宋玉话中,听出了真心。
不由胸中滚烫,两眼通红,伏地叩首:“诺!主公放心,末将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助主公完成大业!”
连着声音中,也是带了哭腔。
“好了,起来吧!”宋玉上前扶起叶鸿雁,都感觉关系更加亲近。
又问着:“鸿雁此次前来,可是有事?”
说到正事,叶鸿雁赶紧收敛情绪,又恢复了治军过万的雄将本色。
脸色刚毅,如同刀削斧凿,一字一句地说着:“据暗间和探马来报,霍立已经正式入驻洪泽府,大军人数有着三万,并且,还四下撒开游骑,窥探豫章动静……”
“嗯!”宋玉点头,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又下了一子,对共弈的贺东明说着:“东明,再不用心,就要输了……”
对面的贺东明额头见汗,苦笑说着:“主公棋力高超,布局精妙,还请容属下思索片刻……”
“哈哈……随你!”
宋玉微笑说着,又看向叶鸿雁,缓缓说着:“你觉得霍立此举,代表着什么呢?”
“代表着什么?”叶鸿雁不由喃喃自语,似在问着自己。
又见宋玉若有所指的目光,心里如同划过一道闪电,突然间明白了,不由脱口而出:“霍立急了!”
“对啊!大军刚到洪泽,不好好修养一顿,却四下打探,寻找战机,迫不及待地与我军决战,这太过心急!”
宋玉肯定说着,又分析道:“我军加上降卒,几有四万,而霍立只有三万,这一万大军,可不是小数目,他不稳扎稳打,徐徐图之,反而急欲与我军决战,鸿雁,你从中,看出些什么?”
这几乎是点明了,叶鸿雁不暇思索地说着:“必是后方不稳,急欲立功震慑!”
又看着宋玉鼓励目光,猜测说着:“莫不是……州牧那里有变?”
“非也!”宋玉摇头:“袁宗窃国,天下诸侯并起,在吴州,也有孤在,值此风雨飘摇之际,这吴州官位最高的文武二人,若不再同心协力,却是自取死路了……这二人都是聪明人,必不至于此!”
又自手边拿起一叠文书,递给叶鸿雁,说着:“这是锦衣卫打探到的最新消息,你看看罢!”
叶鸿雁自然知道主公建了个锦衣卫,专门负责刺探消息,听说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号称无孔不入,心里还有些不以为然。
但接过一看,只见字迹密密麻麻,小如蝇蚁,却爬满整张白纸,俱是吴州北地消息。
其中记载之详尽清楚,让叶鸿雁这个久经战阵的将军,都不由滴下冷汗。
如此详尽的消息,到底是如何得着的,若是用在自己这些人的身上,又会怎么样?
叶鸿雁不由想着,心底就是一阵惊悸不安。
“你看如何?”宋玉的声音,将叶鸿雁从惶恐中拉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阳谋
叶鸿雁强行定下心神,又想着纸上的消息。
再一联系霍立动作,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着:“吴州不稳,出问题的,却不是州牧,而是出在各府,或者说,是各府的世家身上!”
“不错!不错!”宋玉点头。接口说道:
“光论兵马,吴北虽只有三万,但人口众多,物资丰富,几可再起三万,如此一来,以六万大军,攻伐我四万,才能稳占上风!”
“可惜,自袁宗弑君篡逆以来,大乾朝廷,几乎就被架空,这赵盘的地位,就很尴尬了!”
赵盘身为宗室,又是朝廷任命的州牧,本来地位巩固,可现在宗室生死操于袁宗之手,朝廷名存实亡,这赵盘,再以何名义统治吴州?
更别提,大乾失鹿,天下蛟龙四起,不少草莽豪杰,英雄世家,也是趁势崛起,割据一县甚至一府自立。
吴州北地的世家,也是如此,不但对赵盘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暗中扩大私兵规模,窥视所在县治府治大权。
这还是鲍家没有出手,低调行事的缘故,否则,赵盘连州牧位子都保不住。
但就算鲍家没有出手,光是其它世家的压力,就够赵盘好好喝一壶了。
在这空前的压力下,才迫使赵盘不惜饮鸩止渴,与野心勃勃的霍立联手。
这霍立,也是知道,若不能打败宋玉,那其它一切谋划。都只是空想,也拿出真心,与赵盘合作。
这两人合力。才能压下其它世家,收得各府县一部分兵权,凑出这三万大军!
但这,就是极限了!霍立带出这三万军之后,留在后方的赵盘,几乎就是光杆司令,全靠以前的声望。和霍立的威名维持着。
这霍立手上的三万大军,就是二人全部的本钱!一旦拼光,那下场必惨不忍睹!
但不拼也是不行。若不能打败宋玉,扼制宋玉的兵锋,那二人的图谋,也是镜花水月。
此是前狼后虎之境!
“不想情况已经败坏到如此之境地。州牧大人。为何不留些人手,也可稍稍震慑!”叶鸿雁不可思议地说着。
“其实这霍立和州牧,并不是不想留下人手,只是你看,现在霍立尽起本钱,也只有三万,逊色于我军,若还留手。不过是自取死路!”
“这二人,行的乃是破釜沉舟之策!”宋玉总结说着。
的确。现在的霍立,或者打败宋玉,凭着威名镇压吴州,或者兵败身死,连着州牧赵盘,也是下场凄凉,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的路好走。
“这霍立,已是准备拼死一搏了!”叶鸿雁明悟说着。
“主公!我们是否?”这利用敌人求战心切,设下陷阱,却是兵书上百谈不厌的手段,叶鸿雁此时的眼中,也不由浮现跃跃欲试之色。
“鸿雁!你着相了!”宋玉对此策,却是有些摇头。
这让叶鸿雁,乃至一边随侍的贺东明,都露出不解之色。
毕竟宋玉用兵,多出奇谋的名气,也早就传开了。几次大战,都是突出奇谋,以弱胜强,才打下偌大的基业,声震天下!
现在,对这大利之局,为何却要放弃?
宋玉看着手下不解的眼神,还是解释说着:“鸿雁?你可记得新安大战之时,孤对你说过什么?”
叶鸿雁心神恍惚,似乎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中。
也是在议事之时,面对秦宗权的大军,他建议依城而守,而当时的主公,是这么说得:
“为帅者,却不能只顾一时之得失。”
“……只有正面打败秦宗权,历经血火,我军才有堂堂正正之势,成为精兵,我也可以借此声势,号令全府!”
当时的主公,还有些稚嫩,现在却是彻底成熟,成为坐拥六府,统军四万的吴侯!
不由说着:“主公此次的意思,莫不是要临之于堂堂正正之师?”
虽是猜测之言,但几乎已经肯定。
“不错!此时的情况,和当时新安府内,有些相似!”
“孤虽有些声望德行,但要凭此,号令整个吴州,却显得有些不足,只有以堂堂正正之师,正面大败霍立,孤才可以借此声势,威震全州,号令之下,无有不从!”
宋玉眼神坚毅,缓缓说着。随即,又有些冷笑:
“并且,你等都知孤好用奇谋,霍立又怎会忘记?”
“你等切要记着,善泅者往往死于溺,此是前车之鉴!”
霍立乃是名将,又是身家性命都押上的一战,怎会不摸清对手性格?
若还是舍不得牺牲,妄想以奇谋取胜,只会落入圈套。
叶鸿雁经过宋玉一点,立时就是汗出如浆,将后襟浸湿,谢罪说着:“多谢主公提点!末将险些犯了大错!”
“你能醒悟就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宋玉见这大将醒悟过来,也是欣慰。
又说着:“孤之前本钱太小,不得不多出奇谋,这是弄险,稍有不慎,就是全盘尽没之局!”
“现在不同,根基稳固,却是当行堂皇阳谋,以绝对优势,打败对方!”
“这就是大山压卵,就算霍立知晓,也是无法可破!”
“主公高论!”叶鸿雁拜服说着。
宋玉又说着:“虽然不可用奇谋,但有几策,还是可以用着!”
传下号令:“你回去后,切记谨守防线,不可大动,免被寻着可趁之机!”
“同时可派出小股军队骚扰,遇敌人大队则避,散勇则杀,以积累士气,顺带练兵!”
“总得说来,就是要避免主力决战,同时积蓄实力!”
“属下遵命!”叶鸿雁郑重答应着,只是眉目间,有些不解之色。
宋玉见此,还是解释说着:“你观霍立军粮,可支持多久?”
叶鸿雁有些惭愧,随即认真思索,沉思了阵,才说着:“霍立行军甚快,带的军粮最多只够三日,再加上洪泽支持,只要大开粮库,那足够三万大军,维持一月。若再有州里支持……嗯?”
声音就是一顿,随即目光大亮。
“州里已经支持不了了,霍立大军在外,州牧手上无兵,拿什么去威慑世家,交出粮食?”
“不错!”见这手下终于明悟,宋玉也是点头。
“这几年天灾**下来,各府的余粮,都是不多,又被世家把持,各个粮库,虽还挂着朝廷名义,但实际上,也是落在那些世家地头蛇之手,在乱世中,粮食就是性命!不见真金白银,或者刀枪剑戟,怎肯交出?”
“之前逼各家交出一部分兵权,已是极限,若再要粮,必激起反抗!”
“主公说得甚是!现在的霍立,看似凶猛,其实大军只有一月之粮!兵法之道,最狠莫过断粮,只要坚守一月,那这三万大军,就不战自溃!”
叶鸿雁说着,对主公的谋划,已经清晰浮现在眼前。
“不错!不错!就是这样!”宋玉颌首。
“任那霍立奇谋百出,孤这边大军都是如山之不动,与他对耗,孤这里后方安稳,粮食又是大熟,收获上来的,足可支持大军半年所用,只要过了一月,那霍立大军,就弹指可灭……”
“总之,我们这边,兵力强于霍立,粮草又是富足,实力远在霍立之上,只要不自乱阵脚,那取胜就是必然的事!”
这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拖”字,仗着本钱雄厚,活活将对手拖累至死!
这是最堂皇的阳谋,无法可破,除非对手本钱一下暴涨几倍!
“主公用兵如神,末将佩服!”叶鸿雁说着,这完全是真心实意。
“这只是取中正平和之策而已!”对这属下的奉承,宋玉倒不是很在意,说着:“为将者,还可寻思些奇谋之计,但要为三军统帅,却还是老成持重为上!”
“末将受教!”叶鸿雁虚心接受。
宋玉知道,他这是真心听进去了,因为在气运中,就有着显示。
运起望气神通,就见叶鸿雁头顶云气大震,金黄色本命之上,附着丝丝青色,似在顽强改造着。
人之本命,并不是生来如此,不可更改。
有着大功德、大气运加身,或者学识通达,通过磨练,都可改易命格。
宋玉之前,也才红色本命,一县之才,可通过连番大战,到得现在,已是本命纯青,问鼎吴侯大位!
现在,宋玉之所以对这叶鸿雁多加提点,也是希望能将他本命尽快提升,将来就可担着更重要的担子。
见叶鸿雁本命转化的进度又快了些,不由很是欣慰,难得地多说几句。
“孤称吴侯,以勤王名义起兵,已经远远走在天下其它诸侯前面,鸿雁你又拿下了豫章府,有了攻略吴州的桥头堡,可以说,大势已经在孤这边了!”
“凭着这些,孤便是耗上几个月,也是拖得起,只要打败霍立,那吴州就是一盘散沙,弹指可下!”
“到时,吴州尽落于手,孤或许也要换个名号了……”
在场的,都不是外人,宋玉也就坦然将计划相告。
吴州乃是天下九州之一,不想现在,就要完全落入主公一人之手!叶鸿雁脸色通红,心潮澎湃不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出城
宋玉以不到二十之龄,就统治一州,此等武功,连着大乾太祖,都有所不及!
照这情况发展下去,一个王位,却是免不了的,一旦称王,那就是值得史官大书特书,青史留名的人物!
便是问鼎整个天下,也有着几分指望!
“鸿雁此生,能遇明主,襄大事,实是人生大快也!”叶鸿雁暗自想着。
就在此时,贺东明将手中白子放入棋盒内,跪下行礼,一语双关地说着:
“吴侯运筹帷幄、明见万里,属下输得心服口服!”
“哈哈哈……”宋玉欢畅大笑,从摘星楼往下看着众生百态,眼中似乎燃起了幽然的火焰,要将敌对之人烧成灰烬!
……
知道宋玉定下的大策后,叶鸿雁不论霍立如何挑衅,都是大军不动如山,偶尔派出小股精骑骚扰,以保持士气。
就在这种对峙的局面中,时间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两月。
转眼,已是到了四月,春色渐浓,大地回春,万物生发,甚至,暖风醉人。
豫章府城之上,宋玉负手而立,似乎在欣赏着春色。叶鸿雁、沈文彬等静静跟在后面。
“不想这霍立,还真有几分狠劲!”
良久后,才听见宋玉说话声音。
本来,洪泽府城的库存,只够三万大军用上一月左右,就难以支撑。
不想霍立竟然在军粮食尽之后,悍然纵兵抢粮。甚至强行向洪泽府内的各大世家摊派,稍有不从,就是抄家灭族!
此策一出。连着叶鸿雁,都以为这霍立疯了!竟做下此等自掘根基之事。
但靠着抢来的粮食,霍立的三万大军,也是支持到了现在。
“这纵兵抢粮,却是自绝于天下,身死兵败之日不远,洪泽世家。饱受乱兵之苦,已经暗中向这边传来了投诚信件……”
沈文彬立刻出来说着。
“这却不是此人丧心病狂,实是被逼无奈啊!”宋玉却突然一笑。说着。
“愿闻主公高见!”属下都是打起精神听着。
“吴北的消息,你等也是知晓了,现在的州牧,丧失了对北地各府的管辖之力。各府都有自立之象。就靠霍立和大军的威名震慑了!”
“现在若是一战不打就退走,那霍立必声名扫地,连带着各府都会正式独立,甚至联合剿杀!”
“所以,现在的霍立,身陷骑虎难下之局,就算纵兵抢粮,勒索世家。也不愿退走!”
贺东明出列说着:“主公真知灼见,一语中的。此时的霍立,已是不惜饮鸩止渴……想必当初,放他进城的洪泽知府,现在连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说着,脸上,竟然有了几分促狭之色。
各人听了,也是脸上带着笑意。
“不只如此!”宋玉淡笑说着:“孤已经得了消息,洪泽府百姓逃亡甚重,连着不少世家,也是暗中转移资产,整个洪泽府的粮食,已经支持不了几天了!”
“主公?那霍立会不会再去抢邻府的粮食?”
叶鸿雁出列问着,脸上就有些担忧,霍立此计,虽然残暴,失去了民心,但效果也很明显,大军饱食,才有吞敌之力,现在的三万大军,还很有战斗力,若是再抢几府,那战事还得拖延。
若给赵盘反应过来,整合后方,运送给养,那局面将立转,到时就是宋玉这方,反而处于劣势了。
虽然这不太可能,但也不可不防!
“无事!”对这,宋玉却表现得很是平静,叫上一人,说着:“陈云,你来给大家说说!”
自暗处走出一人来,身穿正七品官服,面目阴骘,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陈云!
在场的文臣武将,见到陈云,脸色都不是很好。
毕竟,对这独立于权力架构之外,偏偏又权力甚大,可以直接上达天听的特务机构,任谁都有几分忌惮。
偏生这锦衣卫,代表的乃是主公的意志,不能明着反对。
但暗中抵制的事,也是不少。
陈云对这些目光,倒是毫不在意,先对宋玉行礼,说着:“诺!”
就是起身,低垂着头,完全看不出在外面威风八面的模样。
“卑职得到消息,霍立是有抢夺附近几府的计划,但消息提前泄漏,各府世家,都是组织了民兵,并紧闭城门,严防死守!”
周围几府,虽然抽调了一些士卒,但还有着底子,更兼世家私兵不少,在这事上,都是同心协力,共同守城。
有着士卒,又有城墙保护,那就算千人,都可在上万大军的围攻下支持很久。
更何况,现在的霍立,至少还是朝廷任命的武将,和州牧又是联盟,还不能撕破面皮,明目张胆地攻打朝廷府城。
听得这个消息,沈文彬等人的面色稍霁,若是如此,那霍立的军粮,也是撑不了多久,破敌之日不远!
“报!”
就在此时,一个亲兵疾行过来,禀告说着:“启禀主公!探马来报,霍立尽起大军,出洪泽府城,于官道上扎营……”
这消息,非但没有让宋玉皱眉,反而让他露出喜色:“哈哈!!!上天助孤,这霍立,终于是到穷途末路了!”
“末将恭喜主公!”叶鸿雁也是看出来了,上前恭贺说着。
本来,霍立屯兵于府城,仗着城墙守护,那宋玉就算有着四万大军,也是攻之不破,甚至折损甚巨,造成攻守易势。
但宋玉不是傻子,也没被胜利冲昏头脑,自不会做此愚行。
现在霍立大军出城,于平原列阵驻扎,就是邀战之意了!由此也可看出他的后勤之紧迫,已经到了刻不容缓之际!
宋玉兵力还要高于霍立,三万人去进攻有四万人驻扎的府城,这事连傻子也不会做!
霍立的底线,就是在平原上,两军列阵交战!
思虑清楚后,宋玉的面上,就有些沉重:“看来,这霍立,很有把握啊!”
就算两方都没城墙优势,以三万对四万,霍立还是吃亏,却仍然如此,必是有着什么底牌!
“主公!不如我军还是不动如山,只需等个几日,霍立大军粮食尽,自会崩溃……”
贺东明谏言说着。
这本是持重之策,不料宋玉听了,却是摇头:“不可!”
见属下有些迷惑,就解释说着:“霍立此举,不但自身破釜沉舟,也是在逼迫孤!”
“现在敌方大军出城驻扎,若是我军在处于优势的情况下,还是固守府城,对士气,乃是极大打击,此其一!”
“若我军还是坚守不出,那霍立自会领兵回师,虽然这样,他和州牧,都是名声大损,连着吴州北部世家,都会蠢蠢欲动,但有着三万大军的本钱,至少可以割据几府,逍遥一时!”
“但如此一来,孤要尽快扫平吴州的设想,就成镜花水月!此其二!”
“哀兵不可轻辱,现在的霍立大军,就是哀兵,若有轻视,必自取苦果,此其三!”
“为今之计,也只有出城大战,尽灭霍立主力于此,才可破局!”
“这霍立,不愧是名将,在劣势之中,还能将孤逼至此境!”
宋玉目光穿透,似乎看到远方的霍立,喃喃说着。
“主公?那我等该怎么办?”叶鸿雁咬着嘴唇,说着。
目前情况,很是清楚了,霍立出城邀战,宋玉只有尽灭敌军于此,至少要打掉他的主力,才可从容收拾吴州河山,否则兵连祸结,耗时甚久,只会拖延时间,让宋玉失去成龙之机!
这样,就是宋玉、霍立、赵盘一起同归于尽,为真主开道。
宋玉踱走几步,隐隐有着龙形虎步之姿,突的停下,随即大笑:“孤起身寒微,历经百战,素无一败,又怎会惧于小小的一个霍立?”
“传令下去,大军出城,与霍立大营对峙!”宋玉笑完,却是传下军令。
“诺!”叶鸿雁、罗斌等将领,还有沈文彬等文官,都是凛然跪下,知道此次,就是决定以后吴州走势的关键一战!此时看着雄姿英发的主公,都是充满信心!
鄱阳平原,位于豫章府和洪泽府的交界处,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历来都是富足之地。
只是今天,随着两波大军的进驻,整个鄱阳平原,都是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不仅附近的农户纷纷拖家带口地搬迁避难,就是连着各种动物,都似乎感觉到了大变即将来临,各种鸟兽鱼虫,都是从各处角落出来,汇聚一起,形成了逃离浪潮!
天色也一下阴沉下来,看样子,还有着大雨!
“嘿!不止万物生灵,连着天地,都有感应么?”
宋玉抬头,望着愈加阴沉的天色,又想起生灵绝迹的情景,不由说着。
要是在前世,便是数百万大军对阵厮杀,也不至于如此。
可大乾世界不同!此方世界,鬼神可直接显世,万物有灵,都可修炼,以求超脱。
如此世界,自然有着灵异!并且显示出异状!
现在即将大战,兵连祸结,死伤惨重之下,便是鬼王,说不得也会生成!
万物有灵,都是逃避!天地有感,特此昭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绿芒
虽然天地有感,还悲伤化雨。
但宋玉心中的杀机,却是前所未有的浓烈!
这种冷酷的氛围,连着属下,都是感觉到了,宋玉周围,一股冰冷而肃杀的气息,就不断蔓延。
只有最早跟随宋玉的几个老将才知道,这是主公杀机已起的征兆!
之前几次,都是以血流成河结尾,此次,也必不能免俗!
“主公!大营已经扎好,将士们都有序入驻!”
虽然杀机浓烈,但对叶鸿雁等几个老将来说,却是渐渐熟悉,现在虽然心里大凜,却还可以维持着礼仪。
“嗯!很好!孤观这天气,或许有雨,后勤要注意准备姜汤驱寒,预防疫病!”宋玉眼皮微抬地说着。
“诺!”叶鸿雁行着军礼。
又是谏言说着:“若有大雨,对敌我都是不利,现在主公手握雄师四万,不若等大军休整过后,就一股作气,出营叫阵……”
却是上来献计。
毕竟饶是霍立机关算尽,一万大军的差距,也不是这么容易抹平的!
“不必!从豫章府城至此,虽算不上长途跋涉,但士卒也会疲惫,贸然进军,实在不妥,对方又是哀兵,这就容易生出事端!还需镇之以静!”
宋玉此时看上去,杀机尽敛,居然有些好整余暇的姿态。
让叶鸿雁见了,都不由佩服。
他领军过万,都有些觉得不堪重负。现在这十万人级别的大战,实在让他心中忐忑。
毕竟整个天下,虽然大乱。但这种级数的大战,还是相当罕见,任何人都没有经验。
宋玉看着叶鸿雁,心中却是有些叹气。
乱世大战,各人都是处于摸索阶段,这时就要看平时的积累和各人的器量了。
叶鸿雁到底本命有限,还未转化。才能虽有,此时却有些急切。
这也是为何宋玉亲临前线指挥的缘故。
这四万大军,除了宋玉。任何人都没有这个器量维持,贸然交付,镇压不住,只会出乱子!
“传孤命令!各营加强戒备。各种饮食、军械、都要按照军规来。一旦违法,立即处置!罗斌巡视各营,稽查不法!”
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事,问着:“豫章府的降兵,现在安排在哪个位置?”
叶鸿雁心中一凜,赶紧说着:“豫章府的降卒,经过整编后。都安排在后营,由几个卫将统领!”
“给孤调陷阵都、先登都到后营两翼驻扎!”宋玉不暇思索地说着。
这就是明显的猜忌了。叶鸿雁额头,就有冷汗下来,见主公面色如冰,却还是咬牙说着:“启禀主公!这些降卒,属下都一一排查过,几个卫将,也是出自吴南,忠心耿耿!”
“孤自然知道,只是现在逢着大战,半点马虎不得!孤这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宋玉说着。
当此大战之际,双方都是押上自己的一切,真是半点疏漏也要不得,宁可杀错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诺!”这点,叶鸿雁也是知晓,终于不再劝着,凛然受命。
“嗯!”见叶鸿雁接受命令,宋玉脸色才稍稍缓和。
“孤的大军,这几天稳扎稳打,不要出主力与霍立决战,同时,命暗间四处传播霍立军粮将尽的消息……”
宋玉想了想,却是这样说着。
“主公?”这下,不止是叶鸿雁,连着下面的将领,都有些不解。
“嘿!若是以前,霍立在军粮食尽后,大可弃城而走,孤也是鞭长莫及。但现在,两军对峙,若是他还敢逃,孤就敢衔尾追杀,必使其军一溃千里!”
霍立手段尽出,逼宋玉出城决战,也是付出了代价,至少,他现在,也是抽身不得。
“孤现在,粮草富足,霍立大军缺粮,却是事实,才逼着孤决战!这却不能让他如愿!”
宋玉缓缓说着:“现在大军对峙,只需严防死守,拖延几日,那霍立军粮,自会用尽!”
“再加上暗间传播消息,动摇军心,其军必士气大衰,到时孤再以精锐大军进击,必得大胜,杀霍立如杀一狗尔!”
这策,还是之前摘星楼原计的改版,重点就是利用自身优势,活活拖死对方!
因为是阳谋,所以只要持着中正之心,就不会出现破绽!
果然,手下将领听了,都是拜服:“主公英明!”
阴郁的天气,一直维持了九日,在此期间,宋玉大军都是与霍立大军对峙,却又不发起进攻。
霍立只有三万,到底不敢硬冲有着防备的大营,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是拖延下去。
此时,军营之中,也是有着不好的流言出现。
说得最多的,就是霍立军粮已尽的消息,这让霍立大怒,将谈论的士卒,全部枭首示众,才镇压下去。
但军粮的短缺,却是事实,很快,士卒就发现每日三餐的伙食减为两顿,从干粮变成薄粥。
这几乎激起哗变,还是霍立忍痛宰杀了不少战马,发下肉食,才勉强平息下去。
在宋玉大营中,叶鸿雁大声说着:“主公!敌军已经断粮!军心不稳,几乎哗变,此是良机啊!”
“属下附议!”这点,其它军官,都可看到,纷纷请战。
“还请主公命属下为先锋,攻打敌营!”就有一将出来说着。
“属下请战!”
这时出战,几乎就是白捡的军功,自是人人争先。
“你们以为,此时便是良机么?”宋玉却面色淡淡,出言问着。
众将面面相觑,还是说着:“敌人军心已动,正是破敌良机!”
“非也!此时军粮虽尽,敌人却也成了哀兵,据暗间回报,那霍立杀马取肉,犒赏士卒,此时出击,却是失策!”
宋玉没说,却有贺东明出来解释说着。
贺东明身为郡望嫡子,眼光卓越,宋玉又特意培养,到底是青色人才,本命才干都有,很快就显出不凡来。
现在能一眼看穿形势,这份眼力,还是很让宋玉惊喜。
说着:“东明之言,甚合孤意!”
“现在不宜出战,但哀兵不可久,并且,就算宰杀战马,又可吃得几天呢?”
“姑且让这霍立,再苟活几日……三日后的凌晨,也就是二十三日,我们再发起总攻,到时就要各位用命了!”
“诺!”众将听得,都是俯首说着。
宋玉此时只穿着素色外袍,拿着折扇,却在区区几言中,指点江山,决定拥兵三万大将的生死!
这份从容不迫的风采,顿时让属下心折。
或许,只有这样器量的主公,才能称得吴侯,乃至平定天下吧!
叶鸿雁和贺东明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着如此感慨!
却没发现,宋玉眼底,微蕴的嘲弄之意!
弘治元年四月二十二日,夜。
连着数日,都是阴天,就算夜间,天上的乌云,也遮住了月光,没有丝毫透下,伸手不见五指。
宋玉大营,此时警戒森严,各处都有篝火,明黄的火焰闪烁跳动着,发出光芒,驱散了黑暗,照亮出一片来!
不时就有巡夜的士卒,精壮强悍,手持军械走过,两眼放出精芒,扫视着一切可疑之处。
宋玉大军新卒,都要经过新兵营整训,别的不敢说,至少这军令如山,是深深印刻在脑海里的。
又有经过演武堂培训的低级军官带领,这表现出来,就是行事一板一眼,颇有章法!
整个大营,就像一个精密的机械,有条不紊地运转。
便是深夜,防备也没有出现疏漏。
霍立几次试探,都是无果,反折损不少,最近似乎放弃了夜袭之策!
但守夜的军官,却一点也不敢放松戒备。
这时,就有一个卫将模样的军官巡视着,身高体壮,佩着腰刀,身后还跟着两个如狼似虎的亲兵。
几圈下来,见士卒都是用心,也没有发现什么纰漏,这卫将却还是有些皱眉。
“大人似乎有着心事?”一个亲兵就问着。
“不错!我今夜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发生!”亲兵情分不同,这卫将说话也就随意。
“大军警戒森严,没有疏漏,还有何事?大人或是职责所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亲兵就劝慰说着。
“也是!这守夜的差事,干得我是提心吊胆……幸好!只要过了今夜,明天就是总攻,再也不需如此,也省得某家劳心……”
虽然这总攻时间,乃是机密,但这卫将乃是自下面升上来的,又是对着自己心腹,就没有在意。
“是啊!虽然干这个,不但白天可以休息,还有肉食犒赏,但却劳心劳神,稍有疏漏,就是滔天大祸!”
亲兵这样说着,对这巡夜的差事,看来也是有些敬谢不敏。
“不错!正是如此!”卫将说着。
突然间,眼角余光,就见得营外黑幕之中,点点绿色。
这绿色犹如宝石,泛着光芒,身为军人的他,甚至可以从中,感受到血腥凶残之意!
被这冷气一激,卫将立刻清醒,吼着:“戒备!”
“哐”得一声,抽出了长刀。
“保护大人!”亲兵也是抽出武器,保护着卫将。
接着,他们就见得,营外光芒闪烁,如繁星点点,只是带着诡异的绿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狼群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凄厉的野兽咆哮之音响起:
“嗷唔!!!”
有着几年猎户经验的亲兵,终于认出,失声喊着:“狼!狼群!”
卫将恍然,此时再看,才发现外面的绿光,皆是山狼的双眼,所发出的嗜血杀意!
“这个时候,又是在这里,怎会出现这么多狼群?”卫将不可置信地说着。
此时在营地外的狼群,光从眼睛来看,就有上千!
如此规模的狼群,几乎是附近百里的总数了,怎会一股脑出现在这里?
卫将从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但这时,已经来不及思考,刚才的狼吼,似乎就是信号,狼群得了指令,立刻向军营扑杀而来!
“哼!某家跟随主公,尸山血海都过来了,便是亲手杀过的人,也超过百数,怎会怕这些畜生!”
卫将一声冷喝,吼着:“杀!”
这里是军营,周围有着栅栏壕沟,狼群虽多,一下也是越之不过。
士卒得了军令,都是毫不迟疑地刺出手上长枪。
平时训练的结果,现在就看出来了,就见长枪如同毒龙般刺出,轻易扎进山狼体内。
又是一搅,将山狼内脏,绞成粉碎!
受此重伤的青狼,终是支持不住,悲鸣一声,扑腾倒在地上。
“收!”伍长火长喝着,又是喊着:“再刺!”
又是一排长枪刺出,中枪的狼群纷纷倒地。
离得近了。卫将才发现,这狼群甚是驳杂,种群甚多。有灰狼,青狼,黑狼,还有的,身形老迈,绿眼中却泛出狡诈凶狠,几乎有着智慧的光芒。这是独狼,狼群中斗争的失败者,一向独来独往。至死不变!
这些,却都聚在一起,冲击着军营!
让卫将几乎以为是在梦中!
狼性狡诈,欺软怕硬。这军营。乃是硬骨头中的硬骨头,只要稍有些本能,就不会来此觅食。
这卫将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是在现实之中,所见之景,也非虚妄。
但这,却让他陷入踯躅之中。
作为卫将,又是值夜。负责这段防线的安危,若是遇着敌情。那大可上报!并发信号示警!
但现在,虽然有些情况,可还在控制范围,再说,也非敌军夜袭,这就让这将有些泛难。
军规森严,士兵又是神经紧张的职业,时刻处于高压之下,深夜之中,一旦出现叉子,就极容易发生“炸营”,数万大军,失去理智,互相撕咬踩踏,甚至砍杀,都有可能!
这将若是冒然发出警告,搞不好就有失查之罪,要受军法处置!
看着连绵的营帐,只有附近几个,似乎被狼啸惊动,远方的,还是一片寂静。
这将终于下了决心,正想发出命令,就见得目眦欲裂的一幕!
随着高低起伏的狼嚎。
本来毫无章法,只知一拥而上的狼群,似乎有了指挥。
悍不畏死地扑上,任凭刀枪砍在身上,血流一地,至死不休!
狼尸渐渐堆积,填平壕沟,渐垒渐高。
“不好!”卫将刚想到什么,就说着。
可惜,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一只青狼,在狼尸堆上一跃,划过一道青色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军营内。
随即扑倒有些失神的士兵,狼吻一张,露出锋利的獠牙,直接咬上了这个士兵的咽喉!
“六子!”眼见昔日袍泽,就这么丧生于禽兽之口,虽是军人,有了觉悟,此时也是红眼扑上。
几下刀影闪过,却是附近的几个士卒,都是飞身上前,将这青狼乱刀分尸!
“嗷唔!!!”随着狼嚎,越来越多的山狼通过尸堆借力跳过栏杆,来到军营内部发难!!!
更让卫将心底寒气大冒的是,竟然还有着灰狼,来到栅栏下方,匍匐在地,前爪飞速刨挖,竟是要动摇栅栏根基!
“这世上,竟有如此聪明的狼?”
卫将首先想的,却是这个,随即怒吼:“还愣着干甚?快放箭,将那些灰狼射杀!”
“若是给挖断围栏,那我等,都要受军法处置!!!”
周围士卒,这才回过神来,军法严酷,特别是对他们,做为守夜士卒,却让防线出现破损,这情节可就严重了,便是全部斩首示众,也是可能!
一念至此,这些士卒,终于回过神来,就有弓手上前,弯弓搭箭,射出手上箭矢!!!
箭如雨下,刨地的灰狼纷纷中箭,血流一地,呜咽着没了动作。
这时,立刻就有其它灰狼上前,将同伴的尸体拖下,继续进行着之前的工作。
这种抹杀本能、无视生死的状态,就连百战余生的老兵,看了也是心里发寒。
就有之前做老了猎户的,不由说着:“这是狼王巡防,百灵退避!我们还是……”
“噗!”这老猎户话还未说完,脖子上就开了个口子,带起大蓬鲜血,挥洒而下!
卫将抽刀回身,冷声说着:“动摇军心者!斩!!!”
又以刀击地,大声吼着:“不过是群畜生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还不快给我杀!!!”
士卒见主将如此,也是稍稍收敛了畏惧的情绪,上前和狼群搏杀。
奈何狼群数量实在众多,光是卫将见着的,就超过千数,还不知有多少,隐藏在暗中。
简直就是杀之不尽!
终于,随着士卒不断倒下,这条防线,也是摇摇欲坠。
“砰!!!”就在此时,一声大响。
原来经过灰狼前仆后继的努力。终于挖断了围栏,群狼呼啸而上,围栏发出不支之声。轰然倒地!
这一击,成为最后的稻草,彻底击破了士卒的心气。
“啊!!!我不要被吃啊!!!”
一个圆脸士卒,见得有的黑狼,直接啃食地上的尸体,偶尔抬起头来,绿油油的目光盯着自身。似在打量哪块好下口,终于承受不住,奔溃了!
抛下兵器。哭嚎着向后方跑去。
正跑着,突然感到一双毛绒绒的手搭在肩膀上,不觉回头,就见一张狼脸。眼中射出绿光。獠牙直接咬在青年的脖子上,鲜血四溅!
“可恶!不要跑!”
卫将见士卒奔溃,四散而逃,连砍了几个,都是制止不住,不由喝着。
“大人!情势危急,还请走吧!”
两个亲兵,倒是还在面前。只是长刀带红,身上。多有血肉痕迹,还有山狼的爪牙印痕。
“我不能走!主公将这里交给我,我无能,被群畜生攻破防线,哪里还有面目,去见主公!”
这将咬牙说着。
“此非战之罪,毕竟之前,谁能想到,会有狼群夜袭,主公开明,只要将情况说明,必会获得谅解……”
饶是亲兵费尽口舌,这卫将就是不走,眼见狼群越近,守卒越少。
两个亲兵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着:“如此!还请将军允许我等追随!”
大将不退,身为亲兵,要是先逃,不仅要枭首示众,并且还会连累家人。
这两个亲兵,一是畏于军法,二是有感这卫将平时厚待,现在见主将不走,都是决意死战!!!
“好!”卫将大笑着,“我等主仆三人,共同赴难,也算是场佳话!”
紧了紧长刀,决意与狼群死战到底!!!
狼群合围,将这主仆三人围在中间。
看着周围的绿光,饶是这三人已经决意战死,也感觉心底有些发凉。
就在这时,卫将就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踏!踏!踏!”
规律而有节奏的声音响起,自营外而来,渐渐逼近。
行军多年的经验,到底让这将想起,失声说着:“这是战马奔驰之声!”
“嗷唔!”
又是狼嚎传来,狼群散开,向后面的营地扑去。
只是这时的卫将,丝毫没有侥幸生还的欣喜,喃喃说着:“深夜狼袭,果是人为!”
瞪大了双眼,要看看狼群后面的,是何等人?
这时,骑兵来到营前,就听得整齐划一的叫喊声响起:“杀!”
卫将就见到,数百骑兵,如同乌云般,从防线缺口处涌入。
这骑兵的服饰,是如此的熟悉,就是对面霍立的军队!
“嗯?怎么还有活人?”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接着,就是数百骑呼啸而来,卫将只来得及挥出手中长刀,就觉一股大力冲来,手中长刀飞出,胸口大痛,随即眼前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数百骑兵踏过,将这三人碾成肉泥,丝毫不见停顿,又向后方军营扑去!
“给我杀!杀光这营!!!”
骑兵中心,就有一个声音响起,冰寒彻骨,带着凛冽的杀意!
随着骑兵冲过,后面又跟上了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步军。
借着火光,可以看见他们身上,都穿着朝廷军服。
士卒嘶吼着冲入,眼中似乎燃烧着火焰,嚎叫着杀向大帐,偶尔传来怒吼和兵刃入体的声音。
竟然是霍立,抢先在宋玉发难之前,进行夜袭!!!
以狼群为先锋,骑兵紧跟,后面再是步卒,犹如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宋军大营。
“快!一队杀光反抗!一队放火!不要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时间!”将领纷纷怒吼着。
霍立却不管这些,领着狼群和骑兵,直扑大营正中!
在大营中心,一个华贵的大帐安静挺立着,前面竖着帅旗,绣着一个金色“宋”字!(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中伏
霍立带着骑兵,直扑宋玉大军核心帅帐!
他看得很清楚,宋玉根基已立,便是此次大败,也可卷土重来。
所以,此次奇袭,最重要的一招,就是取得宋玉的项上人头!
宋家霸业,几乎全在宋玉一身,只要讨取了宋玉,那整个吴南,立刻便会土崩瓦解!
霍立眼中,射出嗜血的光芒,却不忘喊着:“杀啊!!!谁杀了宋玉,本将保他官升五级,黄金万两!”阴冷的声音中,就带着奇异的诱、惑之力。
如此泼天大功,就在眼前,不少骑兵的眼中,也是通红!
纷纷吼着:“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在此一搏!”
更是催动着胯下健马,向帅帐扑去。
“喝!”霍立抽刀,割开挡路的帐篷,又是几下连闪,躲过乱箭,纵马上前,刀光闪过,带起血雨!
一连破开几个营帐,长刀砍得崩口,终于来到大营正中。
此时的霍立,距离帅帐,几乎只有几步之遥,这距离,纵马一跃就到。
偏在此时,霍立冥冥中的灵觉,却是警声大作!
不对!这不对!!!
“吁!”霍立突然勒马,让后面的骑兵,也不由停下了脚步。
士兵有些疑惑地看着主帅,但此时的霍立,却看着周围,血与火之中,不少吴南士卒,还在抵抗着,与夜袭的霍军厮杀。
太轻易了!敌军抵抗太弱!人数也似乎过少!!!
霍立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这里是宋玉帅帐。大军核心,但抵抗太过薄弱。
“不好!中伏了!!!”霍立脱口而出,额头立见冷汗。
“快!传我军令!大军速退!”
霍立大声喝着。
可惜。为时已晚。
就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霍将军果非常人!可惜!现在才发现,为时太晚!!!”
四面帐篷,猛地拉开,现出披甲执坚的精锐宋军。
大军从四周源源涌出,对中间的霍立军队,成包围之势,弩箭上弦。锋利的寒光,就对准霍立军队。
数千个火把举起,将整个大营。照的一片明亮。
在这种阵势下,正在中心肆虐的州兵,动作就不禁顿了一顿。
“霍将军能在短短时日内,就将已经打散重编的豫章兵重新串联。相约起事。甚至能在孤的起家旧人中,安插奸细,刺探军情,实在不能不让孤道声‘佩服’!”
在宋军之中,众将环绕着一辆大车,宋玉端坐其上,缓缓说着。
声音虽然不大,却诡异得数里可闻。听得霍立和手下州兵,都是心里寒气大冒!
“今夜奇袭。先以狼群开道,又尽出大军,若孤真是准备明日大战,那士卒必有所懈怠,在这情形下,又有豫章兵反水,那孤还真可能会一败涂地!”
“将军此举,真是尽得兵法诡道精髓!”
宋玉似是佩服地说着。
但霍立明显可以感觉到,宋玉声音中,带有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受此影响,他手下眼中的嗜血之色,也在渐渐消退。
“不好!”霍立大惊。
他乃黑狼妖转世,号称“妖仙”,自然也有着神异,能使术法。
之前,就对手下士卒,施展妖术迷惑心神,以增加奇袭把握。
本来大军汇聚,自有铁血煞气护卫,万法不侵。
但霍立身为三军主帅,有着先天上的优势,法力又极是高深。
施展的,也非什么高深法术,而是精神诱导,刺激士卒的嗜血之意,这因势利导,才可成功!
现在的宋玉,借着说话,却是暗中不知施展了何法门,竟然将他施展的妖术,全部破去!
士卒血气一过,头脑就清醒过来,见得自身陷入了大军包围,又被弓弩指着,顿时就是大惧,有的手中一松,长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就是使用法术的坏处了,若在平时,没有受法术影响的士卒,在破营杀敌之后,哪有这么快就从状态中走出?但现在,法术一破,血气就失,连着胆气,也是飞速减少!
身陷重围,又是士气低落,难道我霍立,就要毙命于此么?
霍立紧了紧手上的长刀,只是瞬间,就从沮丧中回复过来,看着宋玉,脸上就露出凶狠之色。
与此同时,宋玉也在打量着霍立。
就见这人穿着黑色铠甲,脸型消瘦,一双眸子,更是狭长,隐隐泛出绿芒。
整个脸一看上去,就显得有些刻薄,不似活人,更像野兽!
“此是狼顾狷狂之象!真不知以前的州牧,是怎么想得,竟然让霍立坐上将军之位!”
宋玉稍微眯起双眼,就见得霍立头顶,气运凝聚,化为一条黑色巨狼,前肢伏地,作势欲扑!
心知此人狡诈,或许还准备伺机发难!
却不打算给他机会,令着:“跪地求饶者不杀!其余的,尽数诛除!”
“诺!”宋军齐声应着。
几个将军就令着“弓箭手,优先射杀骑兵,枪兵准备,合围敌人,不要放跑一个!”
随着命令,弓箭手就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嗤!”“嗤!”“嗤!”
面对箭雨,霍立身后的骑兵纷纷身中数箭,倒地不起。
“长枪兵!前进!”
枪兵列阵,长枪向前,形成锋利的枪阵,向敌人进逼而去。
步伐整齐,动作划一,锋利的枪头,几乎排成一条直线,寒光连闪。
对面的州兵,不断后退,被紧逼缩成一块。
这时。就有州兵承受不住重压,向后方跑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整个霍立大军,轰然奔溃,众多的游兵散勇,争先恐后地向之前缺口处逃去。
大军挤成一团,为了争夺逃生的机会,手中的刀剑,就不惜向袍泽身上砍去。
等到州兵逃出军营。才发现人数少了近半,其它的,不是仍失陷在军营中。就是倒在了昔日战友的刀下!
但战争远未结束,就见宋玉军营大门,轰然打开,从中涌出一队队骑兵来!
当先一人。正是黑羽骑统领罗斌。喝着:“列阵!冲锋!”
骑兵列阵,向散乱的州兵冲击而去。
此时州兵心气已失,又编制混乱,骑兵穿透起来,几乎毫不费力。
几个来回下来,就将州兵彻底冲散,马蹄带血,脚下冤魂无数。
见已经彻底消灭了敌人的反抗力量。罗斌才大喝着:“跪地求饶者不杀!”
其它骑兵,也跟着大喊。间或砍下几个还在逃跑的州兵的头颅!
终于,有的州兵承受不住,丢了手中兵器,跪地说着:“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这围三阙一,衔尾追杀,却是兵法正道。
先以大军围杀,却又留个缺口,趁着敌人溃逃之时,再衔尾追敌,大肆砍杀,自身几乎没有什么伤亡。
罗斌又追着砍杀了一阵,才令着:“主公有令,夜色深沉,骑兵追出十里后,就不得再进!”
这是为防万一,毕竟此时还是黑夜,十里之内,靠着军营篝火和手中火把,还勉强可以视物。
一旦追出十里,就不是追杀,而是自杀了。
“诺!”黑羽骑兵虽然有些不甘,却还是勒住了坐骑。
“我等回去!收拢俘虏,若有反抗的,立刻斩杀!”罗斌就令着。
此次追杀溃军,自身伤亡极小,几乎是白捡的功劳,黑羽骑兵,都是兴高采烈,跟着主将回师。
就在此时,罗斌脸上一凉,伸手一抹,却是水珠。
抬头仰望,就见天色更加深沉,冷风呼啸,雨点就稀里哗啦地打了下来。
雨势极骤,片刻就如同瓢泼,不但浇灭了火把,还让夜色,一片漆黑,更加深沉。
罗斌眉头大皱:“怎么这时下起雨来?”
又望向军营方向:“但愿主公方面无事!”
此时也是无法,还是大声喝着:“用绳索将俘虏捆起,不要走了一个!”
心知遇这天气,俘虏逃散,却是难以避免,连着战功,都要缩小,不由眉头紧皱。
宋玉大营内。
当州兵逃出一半后,宋玉大军就涌上,堵住了缺口。
之前有着数万州兵,若是破釜沉舟,那也会给宋玉大军带来不少损失,大是不值。
但现在留下这些,却是完全可以吃下,并且,伤亡甚小!
“大军慢慢合围,不要走了一个!”宋玉令着。
“之前溃逃的万余,因为夜色,即使让罗斌带着黑羽骑追杀,尽量俘虏,也最多杀散编制,俘虏两千!”
“但这里不同,足有过万士卒,都是孤的囊中之物!这可都是经过训练,上过战场的老兵,只要稍加整编,立刻就是精锐之师!”
“全部收编,孤没这个奢望,但即使只有一半,那也是五六千的精卒!其余的军械战马,就更不用说了……”
随着军令,宋玉大军围上,将州兵分割包围。
这时的州兵,还未完全奔溃,以各自的卫正营正为核心,围成一圈抵抗。
宋玉见此,眉头一皱:“调弓箭手过去,杀平反抗!”
“诺!”传令兵下去,调动弓弩手,就见箭雨齐下,零星的反抗,很快就被制服。
宋玉的心思,却没有放在这个上面,稍微指挥下后,就将目光转到霍立身上。
这霍立,不愧是妖仙转世,刚才的箭雨,大部分都被躲过,偶有几支,刚射到黑甲,就被挡住,连白点都未留下。
此时,正带着最后的几十骑心腹精锐,左冲右突,肆机突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大雨
就在此时,寒风骤起,大雨落下。
“这雨来得邪门,恐有妖人作祟!”宋玉眉头稍皱,暗自想着。
又传军令,“虽然现在有雨,但大局已定,命各将按着计划行事!”
“诺!”此时大雨倾盆,打灭不少火把,周围光线,都是猛地暗下,亲兵得了命令,却是立即分出几人,前往各处报信。
宋玉见着这情景,又令着:“飞虎都就近护卫,有擅闯者格杀勿论!”
他看得很清楚,现在,便是老天要帮霍立,也是有心无力,毕竟,谁也不能凭空变出粮草和大军来。
但若是给霍立逃了,甚至趁着夜色掩护,以几十骑完成斩首,袭杀宋玉,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现在本阵不动如山,就是不给敌人任何可趁之机!
“诺!”宋和立刻应着,身为亲军统领,自然也晓得这些。
立刻吼着:“飞虎都何在?”
“将军!我们在!”周围士卒,都是大声回答说着,这些飞虎都士卒,待遇高于普通军士,体格也更加雄壮,现在逢着危急时刻,立刻派上大用!
“保持警戒,刀枪在手,弓箭上弦,无军令而靠近者,格杀勿论!”
虽然这命令,肯定有着误伤,但比起宋玉安危来,就不值一哂,宋和发下这令,却是没有丝毫迟疑。
“遵命!”
当下,一千二百飞虎都甲士。以宋玉为核心,向四周警戒。
最外围的,是身着皮甲的枪兵。抬起长枪,对着外面,后面,就是弓箭手,虽有暴雨,却还是持着弓箭,随时准备射击。
任何人想要冲过这层防线。都要付出不少代价。
宋玉周围,更有精锐甲士,持着飞蝗连弩。虎视眈眈。
靠近的几个盾甲兵,持着一人高的纯金属盾牌,护卫着宋玉,形成一道铁幕!
有着飞虎都的护卫。宋玉在黑夜大雨中。也是安稳如山。
见着宋和指挥若定,飞虎都精锐齐整,宋玉大笑,又吩咐说着:“给孤点燃火堆,浇上火油,虽是大雨,应该也可燃烧,让全军看得孤坐镇在此!”
“诺!”
就有几个甲士。收集了柴火布匹等易燃物,浇上火油。点起火焰。
这是特制的猛火油,添加了不少助燃之物,一旦点着,火势极猛!
明亮的火舌,将木头舔舐,随着大股烟气,顿时就燃起数丈长的火焰,连着大雨,都不能浇灭。
这给越来越暗的军营,带来一丝光亮。
“来!加木头布帛,不要停!”
火势凶猛的代价,就是底部燃烧极快,宋和于是专门分出一队人来,不间断地往火堆中投入木柴等物。
见得火焰稳定,宋和松了口气,又大声喝着:“跟着我喊,主公有令,各军按计,围剿敌人!”
他久经军旅,也历练出一副大嗓门,现在吼出,也是震得周围士兵耳膜生疼!
“主公有令!各军按计!围剿敌人!”
“主公有令!各军按计!围剿敌人!”
……
飞虎都的士卒,都是跟着大喊,声音响彻整个军营。
远远地,也传来喊声:“叶鸿雁领命!必誓死杀敌!”
却是叶鸿雁听得喊声,立刻想到了主公用意,命令属下配合。
“陷阵都指挥使典浪领命!”
“先登都指挥使潘和领命!”
“标下领命!”
……
各军将领领命的声音不断传来。
周围宋军士卒,见得主帅之处火焰明亮,却是无事,又听见各军指挥声音,心里就是定下,也喝着:“吾主万胜!万胜!!”
虽然大雨还是滑落,却不再犹豫迟疑,跟随着自己的伍长、火长,向州兵方向逼迫而去。
“好!”
宋玉端坐,自有侍卫,在后面撑着雨具,为宋玉遮挡。
他异于常人,神眼所及,见得士卒用命,面上就是大喜!
只要宋家军不动摇,那剩余的州兵,却是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虽然,因这天气,肯定有着失散,俘虏也会跑掉不少,但只要事后派人收集,大部分还是可以回归建制,这就没有什么大碍。
突然,飞虎卫左侧,就传来厮杀之声。
这吼声凶猛激烈,似乎遇着了什么凶物,正在猛烈抵挡。
喊杀声混合着野兽呼啸声,竟然连雨声都给遮了过去。
“宋和何在?”宋玉长呼问着。
宋和穿着铁甲,任由雨水淋下,也不去擦拭,跪地说着:“属下无能,让狼群逼近,惊扰了主公!死罪!”
雨水混着泥土,形成泥泞,溅在宋和身上,却丝毫不在意。
“狼群?”宋玉听了,嘴角却浮现冷笑!
“果是不甘心,还想翻盘?”
立刻令着:“你亲自去,带上孤的飞蝗连弩,将狼群杀尽!”
“诺!”宋和答应着,随即就是一阵铠甲转移之声。
飞虎都左翼,此时正在惨烈厮杀着。
一方是飞虎都的将士,另一方,却是狼群,发出野兽的嘶吼,不停扑上,甚至不惜与士兵同归于尽。
这种凶残的打法,对士卒来说,自是极大负担,但飞虎都后面就是主公所在,军法严苛,也只能拼命死战。
弓箭手遇着雨天,弓弦受潮,完全发挥不出威力,只能弃了弓箭,拔出刀枪,和狼群近身搏杀!
眼见就要不支之时,宋和带着数十个黑甲侍卫赶到。
这些甲士,一身黑衣。脸色冷漠,手中,还持着黑色机关盒子。四四方方,不知藏着什么玄机。
“给我放!”宋和见情势危急,赶紧令着。
黑甲卫士,就将手中机关盒的一面对着狼群,按动机括!!!
“砰!”“砰!”“砰!”
随着机关开动之声,正对着狼群的一面,突然打开。现出密密麻麻的洞孔,犹如蜂巢!
从洞孔中,细小的箭矢。就不断射出!
这机关盒子,竟然就是飞蝗连弩!
就见这弩箭不需上膛,发射极快,数十人轮流不断。射出的箭矢。铺天盖地,犹如蝗雨!
箭矢虽然细小,但带着极大动能,与空气摩擦,发出嗤嗤声响。
对面的狼群,不断中箭倒地,有的身上,甚至插满了箭矢。同伴哀嚎着,似在悲伤。虽是畜生,场面也惨不忍睹!
“哼!畜生毕竟是畜生!”宋和不屑说着。
又看着黑甲卫士,准确的说,乃是黑甲卫士手中的飞蝗连弩。
“这飞蝗连弩,还真是好用,可惜只有百把,也不能及远……”
这飞蝗连弩,还是孙淼献上的,构思极是精巧,制作又极是费时,便是以宋玉手上的资源,到得现在,也才做出百余。
因为零件藏于盒内,不惧雨雪天气,又可连发,威力惊人,近距离内可以射穿铁甲!
在宋玉看来,这飞蝗连弩,实是机关术的大成之作!
因为射程原因,不能用于两军对阵,但用来防身,却是再适合不过。
百架飞蝗连弩组成的绞杀线,足可将任何心怀歹意的刺客之流,射成筛子!
现在宋玉调了几十架过来,也是威力惊人,一下就挽回了局面。
“再射!”宋和毫不犹豫地令着。
机括发动之声响起,又是箭雨射出,将剩下的狼群,全部灭杀!
“标下失职!”
这时,防守的营正过来,行礼说着。
“这须怪不得你,谁会想到,这狼群,居然如此指挥有方,又悍不畏死!”
宋和却是摇头说着,对这狼群,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但这个,不必说,只是稍微在心里过下,宋和就对营正说着:“加紧戒备!不要再出事了!”
“诺!若有闪失,标下提头来见!”
这营正大声答应着。
“哼!若主公有着什么闪失,我要你的头又有何用?”
宋和虽语气不善,但面色到底缓和下来,又看看周围士卒,说着:“我待会再调一队人过来!你这边,做好准备!”
见营正答应,又开始收治伤员,也不再停留,回到阵中向宋玉交令。
“主公!卑职已将狼群覆灭!”
“嗯!”宋玉点头,突然说道:“宋和!你观今夜,我军杀了多少狼群?”
“若再加上之前的,那约莫有着千数!”宋和估计说着。
“不错!千余狼群,就造成如此声势,这一手驱狼之术,倒真是不凡,可惜了……”
“驱狼之术?”宋和本来就猜测这狼群,乃是受了人为驱使,现在见主公竟然还晓得来历,不由有些好奇,但见主公没兴趣说下去,也不敢发问。
宋玉的惋惜,倒是货真价实。
他可以确定,今夜的狼群,就是受得霍立驱使,才如此悍不畏死,敢冲击军营。
可惜,就算将附近百里的狼群全部聚集起来,也最多千余!
虽然一时锋锐,无可匹敌,但在数量占着劣势的情况下,也只有被扑灭的份。
这霍立,实是生错了地方,若在草原之上,聚集过万狼群,哪里不可去得?
此时默运神通,观察气运。
就见得,外围黑雾中,一匹黑狼在明光的照耀下,不甘现出身形,露出獠牙,不断绕圈。
“这霍立,果然有着借势翻盘的打算!”
宋玉喃喃自语,又见黑狼咆哮了声,虽是不甘,却还是退走。(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追杀
霍立不愧名将评价,就算中伏,遇着大雨,还驱使狼群,直扑阵中,险些翻盘。
现在见事不可为,又果断退走。
但宋玉哪容他安然离开?立刻令着:“孤之亲骑何在?”
“主公!标下在!”
就有数十骑兵下马行礼说着,这是飞虎都自身的骑兵,遇着最后情况,也是担负着掩护主公脱离险境的重任!
“敌方大将霍立已逃,你等向北追击,务必要杀之!”现在情况紧急,宋玉也就直接说着,便是暴露些,也是顾不得了。
虽然由他亲自带兵追击,效果会更好。
但宋玉只是一想,就抛弃了这个打算。毕竟现在的身体,到底还是**凡胎,虽然武艺高强,又有神术护体,却受限于凡俗,若是遇着险情,有着损伤,那才是愚蠢!
身为主君,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就像现在,虽然很想前去收割霍立性命,却不得不强自忍耐。
“诺!”骑兵队长领命说着。
虽然不知主公从何处得来的情报,但军令如山,既然主公有令,那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有前进。
“上马!”这队长就喝着。
数十骑兵,沉默着,翻身上马,虽只有几十骑,但一股凛然之意就浮现出来。
“就这些,似乎对付不了霍立这条黑狼!”宋玉有些蹙眉。
正想着,就有亲兵前来通传:“启禀吴侯。黑羽骑统领,游击副将罗斌求见!”
“快传!”宋玉眼前一亮,赶紧说着。
亲兵小跑着出去。不多时,甲胄之声响起,罗斌大步进来,叩拜说着:“属下见突降暴雨,恐事情有变,特带亲直营前来护卫,还请主公恕罪!”
“哈哈……你来得正好。何罪之有?”
宋玉大喜,问着:“你带来多少人?”
“有两百骑!”
“好!孤命你立刻带着本部,并孤的亲骑。向北追杀霍立!”宋玉立刻说着。
这时,雨声止歇,天上的乌云来得快,去得更快。
几乎只在眨眼。乌云散尽。露出了皎洁的月光。
借着月色,罗斌可以看见,围在营地内的州兵,大多弃了武器,围成几堆,成为俘虏,外面还有宋军士卒看守着。
其它零星的抵抗,之前因为能见度低的问题。一直没能清理,现在大雨止歇。弓箭手立刻拉开弓箭,对准敌人射击,不时有惨叫传来,又很快消失不见。
见军营内确实没有问题,罗斌才领命说着:“诺!属下必为主公,取得霍立狗头!”
翻身上马,喝着:“儿郎们!随我去追杀霍立,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一马当先冲出,其余骑兵,也是号令着战马跟上。
数百骑兵,汇聚成浩荡洪流,向北面追去。
马蹄隆隆。
“可恶……”霍立带着亲兵,奔驰在官道上,心里,却被不甘之意充满。
他为了此次大战,用心良苦,不惜流失声望,开罪世家,还不是为了能一举打败宋玉,建得不世威名,继而席卷全州么?
不想如此精心设计,还是被宋玉看穿,反诱使自己,中了埋伏。
此时除了这跟着的十几骑兵,霍立手下,已经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
每想到此处,霍立心里,就如同火焚,撕心裂肺。
“刚才天降大雨,四面漆黑,多好的机会!只要本座的狼群能撕开防卫,本座就敢带着骑兵,突袭宋玉本阵!”
霍立想起刚才情形,还是万分不甘,接近咬牙切齿。
“罢了,时机已去!此是天命,奈何不得!为今之计,只有班师了……嘿!本座虽然全军中伏,但逢着黑夜大雨,却是上天助我,明日收拢属下,起码也有三千,这洪泽,不能再待了,还是返回建业,本座手上有兵,赵盘那里有着名声,配合起来,维持建业大局,还是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转头望向宋玉军营方向:“宋家小子,你我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有本座在,你就休想一统吴州!”
现在的霍立,虽然没了吴州之望,但若下定决心,阻挠宋玉大业,依然是个很麻烦的敌人。
战马奔驰,随着地势不断起伏,在上面的霍立,眸子深沉冷静,不时却闪露出凶残嗜血的光芒。
就在此时,霍立耳朵一动,却是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嗯?有骑兵追击?”霍立自语说着。“倒是好胆色!”
夜间骑兵奔驰,乃是大忌,就算现在月色皎洁,能见度也不是很好,稍有不慎,就会坠马受伤,甚至摔下悬崖,失去性命!
“听这蹄声,却有数百精骑,不可力敌!”若是只有几十骑,那对上霍立队伍,只有送菜的份。
现在还跟随霍立的亲兵,自然都是平时下了大功夫培养的,杀伐果断,意志坚韧,便是之前中伏,受到围攻,也才折了几个。
这里的每一个人,外放出去,都是百人之将!
再加上霍立以妖术助阵,便是五十骑兵,霍立也有信心吃下!
但不论道法多么高深,对上数百有军气守护的精锐骑兵,也只有望风而逃的份,稍有不慎,就有杀身之祸!
霍立不是傻子,立刻令着:“后有追兵,我等分头行事,在洪泽府城汇合!”
也不知属下如何操作,只是瞬间,小小的马队就分成两波,各奔东西而去!
狂风扑面,马蹄奔腾,借着月色,罗斌已经可以见得前方奔驰的马骑。
不由精神就是大震,这灭杀敌酋。向来都是大功,不可错过!对手更是享誉吴州的名将,让罗斌更有擒杀的**!
此时也见得骑兵分流逃散。
“嘿!分兵之计么?我们人多。不论如何分,只需不放跑一个便是!”
罗斌就令着:“一队追杀右面那队,一个都不要放过,其余的,随我来!”
身后骑兵,也是立刻分流,就有百余骑兵。跟在罗斌后面,向左侧的敌人追去。
一路上,前面的敌骑。又不断分兵。
罗斌每次都是派出小队,衔尾追击。
到得最后,敌人已经分无可分,只余一骑。
罗斌带着十余骑上前。见前面敌人勒住了战马。居然停止了逃离的脚步,在原地等候。
虽有些不可置信,但罗斌还是指挥着手下,将这人围住。
就见矫健的黑马上,一个中年,身穿大将铠甲,脸上带着傲然之色,正静静看着己方。
“前方可是敌将霍立?”罗斌深吸口气。开声问着。
“正是本座!”霍立微眯双眼,回答说着。
虽然只是一人。也有着不凡气度,这是统领万军,生杀予夺,所培养出来的威严!
只是一见,就让罗斌肯定,这人就是霍立!
“你停下战马,可是要束手就擒?”罗斌问着,生擒敌将,自然比死的头颅,更有价值。
心中也是庆幸,虽然知道对方可能会派出替身,但冥冥中的感应,还是让他直追这人,不想却是正中敌酋!
“嘿!束手就擒!宋玉那个小儿,哪值得本座如此?”霍立却是笑着说道。
“大胆!看来也只有将你的头颅,献给主公了!”霍立此言一出,罗斌就绝了劝降打算,话语之中,直接带着杀气,抽出了百炼精钢打造的长刀。
随着他的动作,合围的骑兵,也是抽出军械,对准霍立!
场面一下肃杀之极!
虽然只要一声令下,就可将霍立乱刀分尸,但罗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或许是在包围中的霍立,丝毫没有惧色的缘故。
这直觉,让他放弃了上前邀战,单打独斗的打算,说着:“送霍将军上路!”
闻听此言,手下的士兵,还没有动作,处于包围中的霍立,却是一下睁开双眼。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外放绿光,带着嗜血凶残之意,又有冰冷无情的杀机,唯一没有的,就是属于人类的情感,直像只野兽的眸子!
连着罗斌座下的战马,也似受了惊吓,连退几步。
“看你打扮,也是宋玉手下的大将吧!若本座杀你于此,必能使他心痛几日!”
“也罢!就让本座,先送你等上路!”霍立舌头舔了下嘴唇,这一动作,在他做来,却充满了凶残的意味!
“休要猖獗!”罗斌喝着:“一起上!”
包围着的十余骑兵,同时挥舞着长刀杀上!彼此配合无间,封死了霍立所有退路。这阵势,就算是万人敌的将领,遇着了,也要饮恨!
但此时的罗斌,就见得难以置信的一幕!
霍立单人匹马冲锋,悍然向刀光中冲去。
雪亮的长刀,砍在黑甲之上,带起火花,却只是让霍立身子一震,随即若无其事地挥出手中黑刃!
在挥手中,就有几个头颅,带着不可置信之色飞出。
“宝甲!只有绝顶的宝甲!才能如此!”罗斌失声说着,就算一般的名铠,连接之处也有缝隙,这些骑兵,都是精锐,受过训练,出刀角度刁钻,全是杀向防护薄弱之处,不想也被抵挡下来。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霍立身上穿的,乃是绝顶的宝甲,连接处也用了异兽皮毛防护,才能全无死角破绽。
但就算身有宝甲,连着吃了几刀,巨大的冲击力,也是让霍立脸上泛红!
“他支撑不住了!砍战马!”罗斌大声命令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凶威
周围骑兵,听了号令,都是鼓起余勇,纵马杀上。
此时的霍立,却是展现了一手精湛的马术,月色下,人马一体,几乎不可辨别。
催促着战马,和骑兵对冲,一个骑兵挥刀,却划过空气,见对面马上已是无人,不由就是一呆。
黑厉的刀锋,却是突然自下方升起,带起大蓬鲜血。
人影一闪,霍立又回到了马上,原来刚才,他藏身马腹,躲过刀锋,并且还击,堪称神出鬼没。
“用箭!”罗斌见此,虽然自身也是勇将,但冷汗,还是在不经意间滑落。
之前以十对一,已是大失颜面,现在还要用上弓箭,就是彻底不要脸皮了!
但军阵杀伐,只重结果,不看过程,既然为将,就要有这个觉悟!
刚才短短片刻,罗斌麾下,就有四个骑士毙命,霍立除了嘴角带些血迹,其它地方,都是毫发无伤。
见此情形,其它士卒,都是大恐。
现在听得主官命令,才如梦初醒,拿起悬在马上的长弓,抽出狼牙箭,拉成满月,突的一放!
咻咻咻咻!!!
破空之声响起。
霍立身形灵活过人,躲过箭雨,又有宝甲防护,毫发无伤,正狞笑着,要纵马冲上时。
就是身下一顿,战马跪倒在地,强大的冲击力,将霍立抛飞。
霍立就地一滚,卸去冲劲。才回首望着,就见自己的爱马乌云骓,心脏部位。正中一箭!血如泉涌!
对面,罗斌放下长弓,弓弦正颤动不已。
“不要怕!他没了马!正是良机!”
身后亲卫,立刻大声喝着。
战阵之中,这有没有马,完全是两码事,至少灵活性。就是大减。
剩下的骑兵,看出便宜,催动胯下坐骑。再次发起了冲锋!
此时还剩五六骑,联合起来冲锋,声势也是不小,眼见兵锋就狂飙而来。
霍立起身。持着手上黑刃。面上却无绝望之色。
他手上的黑刃,似乎乃是特制,表面无光,刀身狭长,却又极细,若不是一面开锋,几乎就是一柄剑!
这种武器,小巧有余。对于大开大合的军阵杀伐,却有些无能为力。
但就是这柄黑刃。在刚才的战斗中,带走了数个骑士的性命!
现在对着骑兵冲锋,霍立不闪不避,脸上的嗜血之色,反而愈加浓烈!
罗斌看着,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踏!踏!踏!
骑兵挟着呼呼风响,距离霍立,只有三步之地!
就在这时,霍立终于动了!
双手持刀,自刀身上,突然亮起玄光!
这光辉是如此的璀璨绚丽,连着罗斌,都不由被吸引。
霍立持着黑刃,当空一斩!
这一刀挥出,却没任何声响,只是刀上的玄光,更加长了数丈,这造成的诡异错觉,让罗斌几想吐血。
玄光掠过奔驰的骑兵,这些骑兵,带着惯性冲锋,此时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悬崖峭壁,也是停不下来,只能任由玄光斩过。
骑兵余势不减,向霍立冲去。
“成了么?”罗斌目不转睛,喃喃自语。这骑兵冲到身前,避无可避,那不管再是武艺超凡,也只有受死的份!
但瞬间后,罗斌嘴巴张大,眼睛暴突,连着身后的两个亲兵,也是如此!
他们见得战马冲到霍立面前时,突然自战马连着上面的骑士,就从中间裂开!
虽是断裂,但战马冲锋的惯性,还是带着人尸和马尸,又冲出数丈开外,才轰然倒地。
冲锋的骑士,都是如此下场!
而在正中傲然起身的霍立,身上毫发无伤,只是沐浴着鲜血内脏,加上脸上的狞笑,几乎如同炼狱修罗在世!
“这不是人!是恶鬼!恶鬼降世了!!!”
罗斌身后的亲卫,忍不住脱口喃喃着。
这些亲兵,跟随罗斌多年,便是身处尸山血海也不皱眉头,现在见得如此超乎常理的一幕,居然有着崩溃趋势!
罗斌看着浴血的霍立,心中也在打鼓。甚至不愿承认,心底深处,已经有了退意。
但片刻后,身为将领的觉悟,还是让他抓紧了手中的战刀,喝着:“主公以大任托我,现在大敌当前,最多不过一死,岂可退避?”
纵马飞出,喝着:“看我罗斌斩了这个妖人!!!”
霍立冷笑着,就要再次挥出黑刃,只是这时,脸上潮红愈多,身形一个踉跄,几乎跌倒,面对罗斌的冲锋,只能翻身避过。
这在地上打滚的姿势,极是不雅,起身后,盔甲上也带了不少污泥草芥,看着有些狼狈。
罗斌见了此景,却是心中大定,知晓刚才如同鬼神附体般的一斩,到底不是想出就能出的,也需付出不少代价。
这才符合常理!罗斌心思大定,喝着:“妖人受死!”
勒马回身,再次冲向霍立!
劲风扑面,罗斌却瞪大双眼,注视着霍立的动静,手上战刀发出呼啸之声,他有信心,这一刀,必定可以杀得眼前这人!
对着罗斌的冲锋,霍立却突然诡异一笑,再次挥出了黑刃!
罗斌眼中就见玄光飞来,瞬间就到了身前,似乎立刻就要毙命于黑刃之下!
此时多年从军的经验救了他,身体本能一动,脚下一蹬,身子飞起,在玄光袭来的间不容发之际,跳离了马匹!
砰!!!
身上还穿着重铠,这落地滋味,极不好受。身上多处擦伤,流出血来!
但罗斌眉头都不皱一下,看着从中间裂成两瓣的坐骑。眼中全是震骇之色!
“保护将军!”两个亲兵,终于赶到,手上皆拿着飞蝗连弩!
这是宋玉为了防止刺杀,特地赐给重臣防身之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嗤嗤!!!
按动机括,无数细小的飞蝗箭矢,就铺天盖地地杀向霍立!
霍立此时,身形灵动如猫。就地翻滚,就见一个黑影,几次滚动。就跃出十丈之外,躲过了箭矢!
但飞蝗连弩,实是凶器,连发快速。就见亲卫又是一按。箭矢再次呼啸飞出。
“嚎!!!”霍立爆喝,竟然在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情况下,硬是躲开了大多数飞箭!
“砰!”箭矢入体的声音响起,随之响起的,还有兵刃落地的声音。
罗斌凝神,就见霍立抱着右手,指缝中。鲜血如泉水般涌出。
刚才的飞箭,终于中了霍立右手。黑刃脱手飞出!
“可惜!若能再来一次!必可取得此獠性命!”罗斌看着属下,抛弃了飞蝗连弩,抽出长刀,心里大叹可惜。
这飞蝗连弩,虽然可以连发,但之后,装填箭矢,却是需要特别的工具,耗时繁琐,两发过后,就变成无用的废物。
但此时,霍立战马黑刃都失,连着右手都是重伤,还有什么可以抵抗的呢?
“你等上去,取他性命!小心!”
虽然不想承认,但罗斌,的确对这个妖魔似的男人,起了惧意!
军令当前,两个亲兵虽然也是心中惴惴,却也是带马冲上!
“不想你们,能将本座,逼到这个程度,便是死去,也足以自傲了!本座发誓,必收得你等生魂,折磨至油尽灯枯!”
面对这最后的两骑,霍立突然抬头说着让罗斌几人不太懂的话语。
随即仅剩的左手一挥,两道乌光,就脱手飞出!
这乌光去势甚快,一个亲卫骑兵,顿时胸口凹陷,飞了出去。
另一个骑兵,眼明手快,偏头躲过了致命一击,正想挥刀取了这妖魔性命,脖子上却突然大痛。
“不可能!明明已经躲过了!”亲卫带着不可置信的念头,坠入黑暗之中。
在后面的罗斌,就见得这亲卫脖子上,带着黑色乌爪,不甘倒地。
刚才,这亲卫已经躲过了黑爪,但这乌光,却在半空中诡异地转弯,带走了年青骑士的性命!
“咳咳……就剩你一个了,放心,本座会给你个痛快的!”
霍立咳嗽着,嘴中溢出鲜血,断续说着。
“主公!属下来世再前来报效!”罗斌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在这一刻,终于觉悟,抛弃了所有的恐惧、懦弱!
“某家便是死了!也要死的像个武将啊!”
罗斌爆喝着,握紧手中的百炼钢刀,就向霍立冲去!
挥刀斩出,这一刀,似乎带着罗斌所有生命的浓烈,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嘿嘿……垂死挣扎而已!就让本座送你上路!”
霍立冷笑说着,在这里,拖延太多时间了,但也就剩这最后一个,弹指可灭!幸喜还留着几匹马骑,待杀了这将后,大可从容离开!
就要发出手中的夺魂爪!
这是用他本体四爪练成,锋锐无比,中者立毙,并且还可用妖力远程控制,做出种种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变化,堪称神出鬼没,乃是霍立最后的杀手锏!
妖力运转,霍立已经可以看见,此将身死的场面。
“死吧!”
霍立狞笑着,就在这时,突然身子一紧,寒毛倒竖,灵觉警声大作,似乎遇着了天敌!
紧接着,他就见到了一双金色的眸子!
这眸子不带丝毫感情地注视,如苍天之眼,俯瞰众生,带着掌控生死的莫大威严!便是霍立,号称妖仙的人物,对着这个目光,也不由失神!动作就是一顿!(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擒拿
这金色眸子,带着无上的威严,似在压迫霍立屈服!
“不!我霍立,乃是妖仙!立志要超脱生死!求得永恒的人物!区区天意!又怎能使我臣服?”
霍立识海中,突然有个声音咆哮着,让他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紧接着,他就见到了雪亮的刀锋!!!!
刀光划过,头颅飞起,血冲数尺!
“呼呼呼……”罗斌瘫倒在地,大声喘着粗气,手脚都在颤抖,几乎不能控制。
“我居然杀了他!”
直到现在,看着霍立带血的头颅在地上翻滚,罗斌还是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大将霍立,这个如妖似魔的怪物,就这么死在我的手上了?
罗斌两眼失神,又有些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庆幸。
夜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罗斌环视着这个小小的战场,就在片刻之前,这里还在发生着惊心动魄的战斗,而现在,只有地上带血的尸体,还在静静诉说着。
这种场景,几乎让他落下泪来。
此时完全清醒过来,手脚也有了些暖气,强自站起,就要去收拾霍立的首级。
这是敌方主将的首级,身前名声甚大,价值最高。
至于其它属下尸首,也只有先回去复命,再派人前来清理。
想着十余骑围杀一人,却被敌人如砍瓜切菜般反杀,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罗斌嘴角,就是苦笑。
但就在此时。平地起风,阴寒刺骨。
罗斌承受不住,连退数步。勉强睁眼,就见自霍立尸首上,不断冒出丝丝黑气。
这黑气肉眼可见,越来越浓,汇聚成云,飘在半空,方圆有五六丈大小。
“这霍立。果然不是凡人!”不知为啥,见到此幕,罗斌非但没有半分惧怕。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黑云滚滚,化成狼状,四肢着地,两眼盯着罗斌。放出凶光。
自狼吻中。就吐出人类的话语之声:“竟敢毁吾肉身,坏吾修行!吾要拿你全身血肉来补……”
黑狼咆哮,就要扑上。
罗斌持着战刀,面色沉凝,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态。
经过此事,他已经得了蜕变,若是能存活下去,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孽畜!休得放肆!”
罗斌正将生死置之度外。准备挥刀搏杀之际,就听得一个威严肃穆的声音。自天边响起。
随着声音而来的,就是一只金色大手,掐着法印,向黑狼按去!
“嗷唔!!!”
黑狼啸月,带起黑色浪潮,席卷向大手,金色大手不管不顾,自掌上,燃烧起金色的火焰。
黑气一旦遇着火焰,就被很快蒸发,丝毫凶威不存。
大手披荆斩棘,来到黑狼头顶,就要落下!
光是带起的劲风,就将黑狼身子,微微压低,可见巨手威能!
在这生死存亡时刻,黑狼张开大口,自腹中吐出内丹,这内丹晶莹剔透,其中还有黑狼的百年功行,一出狼吻,就是迎风而涨,瞬间就变得如同磨盘般大小,向巨掌阻击而去,划过虚空,荡漾起阵阵波纹。
“萤火之光,还想同日月争辉?”
声音又说着:“定!”
却是运起了言出法随的神通!这个“定”字一出口,虚空中,就传来噼啪凝固的声音。
虚空如水,遇着赦令,就如冰般冻结。
半空中的妖狼内丹,仿佛遇到了极大阻力,冲击的声势,也是越来越小,最后,甚至停滞在半空不动。
巨掌伸指一弹,内丹呜咽着退回,光华一下黯淡,似乎受得不小的损伤。
内丹回到黑狼腹中,黑狼就是呜鸣一声,黑气散开,身形一下小了两成!
却是知道此次来了大能,不可力敌,黑狼夹着尾巴,御使黑风,就要逃离。
“嘿!若给你逃了,岂不显得本尊,太过无能?”
声音又是响起,只是此时,就带了几分戏谑之意。又听声音说着:“敕!”
巨掌金光大放,一下拍散黑风,将巨狼压在地面之上。
金光化作铁链,上面还有符文,闪着光华,将黑狼四肢缚住,黑狼不甘咆哮着,可惜金链越勒越紧,终于动弹不得。
金掌落下,将黑狼一把捞起,向空中飞去,片刻后,就化作一个光点,消失不见。
罗斌半张着嘴,还有些不敢置信。
刚才所见之事,太过玄幻,比起民间说书人所讲的奇闻异事,还要诡异莫测十倍!
只有草地上的巨大掌印,还在显示着刚才之事,并非虚妄。
罗斌呆立片刻,却是对着天际,郑重行礼,口中说着:“罗斌多谢恩公相救,还望留下名号,以后报答!”
过得片刻,就听一个虚无的声音,仿佛自九天之上传来:“吾乃城隍神祗,受你主公之邀,前来扫平鬼魅……吾护佑万民,乃是本分,你尽忠职守,便是报答!”
“多谢尊神相救,罗斌改日必上得大祭!”
这城隍神祗,罗斌自然如雷贯耳,虽然不是虔诚信奉,但对这能开田增产的神明,也多有好感,不想今日,就受得此神恩惠!
再拜过后,才起身,寻着霍立首级。
黑气消失后,这首级也一下失去水分,似乎成为干尸,罗斌不管,又剥下霍立尸身上的黑甲,并以黑刃,铁爪等物,又搜出将军印绶,作为证据,才上马离去。
此时天边已见晨曦,却是到了凌晨,罗斌回想昨夜,恍如隔世……
“尊神好手段!”清虚真人站在一边,看着方明,隔空运使神力,擒拿黑狼的一幕,不由说着。
这黑狼妖,有着百年道行,又修成正果,可夺舍转生,连着真人,也是不惧。
但在方明手上,却如同孩童,被轻易拿下,让清虚心里,又加了几分忌惮!
“道友过奖了!”方明笑着,将黑狼收入袖中。
这黑狼,也有几丈大小,但到得袖口,就是不断缩小,被吸纳进去,看得清虚,又是脸上一抽!
“呵呵……本尊素喜研究这些异类!见笑!见笑!”
方明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恐怕你这个神祗,才是最大的异类吧!”清虚腹诽,又念及自家的山门护法,不知也是受得什么手段,有没有泄漏本门机密,又是多了几分忧愁。
“好了!按照约定,吴侯阵亡的军魂,本尊就全部收下,至于州兵那边,就由道长出手,是超度,还是炼成护法神将什么的,悉听其便!任凭处置!”
方明将黑狼神魂收好,却是说着与清虚的约定。
“可!”清虚沉吟片刻,淡淡点头。
这种军魂,杂质尽去,不但乃是阴兵的上好料子,对于道门来说,也是难得的材料。
方明微笑不语。
既然要借些白云观的力量,他自不介意,让其得些好处。
又说着:“霍立已经身陨,其带领的三万州兵,也是死的死,降的降,不成气候!借着此胜,吴州中部几府,几乎就是不战而降!至于吴北的几府,还有州城建业,就要靠道长助力了!”
“贫道省得!”大策本是如此,清虚也就答应说着。
“还有吴州散修,也该做些准备了,道长还未清理出来么?”方明却又问着。
“这个……散修势力隐秘,还请尊神稍待!”吴州散修势力,盘根错节,根系蔓延,甚至还有几家,背后就是白云观!
这关系错综复杂,要想一下理顺,并且一一清理,确实不是朝夕之事。
“本尊也只是事先提醒,反正到得吴侯尽下吴州之日,依得龙气横扫!任凭什么妖魔鬼怪,都是不堪一击!”
方明看着清虚,直让这老道流下冷汗,才突然展颜说着。
“尊神说得极是!”要对付此神,也只有依靠龙气吧!清虚木着脸,却是想着。
……
宋军大营。
此时天色大亮,阳光洒下,带来了难得的清爽。
宋玉正喝着一碗肉汤,昨夜死了不少战马,还有狼群,这些都是肉食,虽然肉质粗糙,但士卒多是穷苦人家出身,自不会在意这些。
宋玉就命后勤将死马和狼尸收起,做成肉汤发下,给士卒暖暖身子。
昨夜淋了雨,若不注意,发生疫病,可就麻烦了。
这肉汤散发着香气,勾人馋涎,宋玉喝了口,味道也很是不错,里面还放了不少生姜,用来驱寒。
“这汤不错!给士卒都发下去了么?”喝完后,将碗放下,宋玉就问着。
“每人都有一碗,便是俘虏,也给了干粮……”边上,沈文彬躬身禀告着。
“这就好!昨夜士卒幸苦了!传孤旨意,早食过后,大军就回府城休整……”
虽然换了衣物,现在又有阳光,宋玉还是觉得有些寒意,就说着。
“这是主公的仁慈,想必下面士卒,也会欢呼雀跃!”沈文彬半躬着身子,行礼说着。
“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说这些虚的了……伤亡统计出来没有?”
宋玉淡淡一笑,问着。
这是正事,沈文彬不敢怠慢,赶紧说着:“已经清点出来了!昨夜我军阵亡两千三百,轻重伤员三千余,另外,因为黑夜大雨,还有数千士卒走失,今晨也开始陆续归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