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近,重阳宫中更热闹了一些。方圆几百里内的世家富豪,不管是不是笃信道教,都要来拜一拜的。
临近黄昏,穿过有些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了重阳宫的朱红大门。姜原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回到古墓去。
不知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去古墓”这样的想法不知不觉间在姜原心中变成了“回古墓”,也许是因为孙大嫂的热情,因为小莫愁的活波调皮,因为每天对小龙女的两次的接送、数次的探望,又或是因为她的清冷幽静中蕴藏的淡淡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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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原的身形出现在石墓大门之前,却没有再做什么通报,长啸一声,便直接打开机关进入。李莫愁的师傅好像并不是真的很在意男人在古墓之中出入,只有最开始的几次是由孙大嫂出来接小龙女进去。也许是第四次或是第五次的时候?出来相迎的跳脱的小莫愁就直接拉着姜原进了古墓,她也只是默默的看了几眼,就算是默认了。之后,就慢慢变成了姜原直接自己进入。在神雕的描写之中,她给古墓派定下了绝不许男人进入和只有有男人愿意为之殉情才可以出墓的规矩,想来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这些自小在静寂的古墓中长大的单纯到极点的女孩子们吧。
古墓之中没有什么白天和黑夜的区别,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点起油灯。走过静寂的石道,转过几个弯,悠然的琴声在耳边响起。时而舒缓如清流,时而急湍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时而低回如细语,琴音之中透着淡淡的清冷和抚慰,这是一曲《流水》。又是她在哄小龙女了,自从姜原偶尔间提起过听音乐对小婴儿的发育很有好处,就能经常听到她弹奏的琴声了。
左转,向前,烛火昏黄的光辉已在眼前。
小龙女躺在围着高高的木栏的婴儿床上,静静的听着她弹奏的乐曲。她端坐在石台之前,轻轻的抚弄着瑶琴。还有小莫愁,在石室另一边愁眉苦脸地比划着不是很标准的玉女剑法。
听到他进入石室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明亮的眼眸中映出星星点点的火光,微微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继续静静的弹琴,依旧是如此的清冷淡漠。直到如今,姜原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只能称呼她为“古墓的主人”、“李莫愁的师傅”或是“她”,也许她姓林,可以称呼她为林姑娘?
来到小龙女身边,小婴儿明显注意到了他的到来,萌萌的大眼睛好像亮了一下,小手挥动,发出奶声奶气“啪啪”叫声。姜原逗了逗她的小脸,又轻轻爱抚。她真是好聪明,也许一两个月后,她就能够清楚的叫出“爸爸”来了。
看到姜原进入,小莫愁已经面现喜色,眉开眼笑,终于可以休息了!
可惜最后一招剑法在欣喜中不小心耍得变了形,被她的师傅看了几眼,又只能委委屈屈地再耍一遍。好严格的师傅!怪不得在十几年之后,李莫愁和全真教三代弟子的武功的差距已经是如此之大。
玉女剑法和全真剑法的招式一一对应,都是七七四十九式,每一式都还有许多精妙的变化。这种传承有序的高深剑法的传承大都繁复非常,绝不仅仅是剑谱上的那几十种动作所能真正概括。
能够创出这种级别的剑法的武林前辈至少都把剑法练到了化境乃至更进一步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虽然没有独孤求败那般总结提炼出能够近乎破尽各种招式的剑法,但是每一个剑式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变化与意境传给徒弟,这种东西仅仅对照着剑谱是怎么也练不出真正的威力来的。
各家各派的武功的失传大抵也是因为如此,内功秘籍、剑谱、刀谱在门派中自然还有存留,但是身怀传承的人突然死去,就再也没人能够真正把这些武功练成了,只有期待出现一个天才能够重现先辈的辉煌。
小莫愁学剑两月,也只是把最基本的四十九式学全,但是她的剑法实在是只能用“耍”来形容。就像是被父母逼着做功课的小孩子,没有一丝对剑法的认真和虔诚,只是在应付作业而已。
这样下去,也许要到十年以后,她才能真正学好这一套招式繁复的剑法,开始学习更高深的武功。再想想在神雕之中,十几年后在江湖漂泊的她为了玉。女。心。经百般谋划,数次犯险,不惜与孙大嫂和师妹反目,姜原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叹息。不过,这一次一切都会不同了!
没有打扰她们的宁静,姜原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虽然已经坐过很多次,但姜原还是被冰得打了个激灵。姜原有些无语,为什么一定要用石凳,木凳子不好么,冬天实在是冻**啊。不会是她们都睡惯了寒玉床,所以觉得这石凳子在冬天也挺暖和的吧。
对着小婴儿做个鬼脸,如同变魔术一般,手一晃,一个拳头大小的精致的彩色玻璃球已经出现在姜原手中。没有现代制品那般完全的透明,但也足够晶莹剔透,更是被姜原雕刻得巧夺天工。外表光滑而圆润,在球内姜原以神念辅助空间之力雕出了多面体的镂空花纹。在烛光下反射着彩虹般的色彩,完全吸引了小婴儿的注意力,就连她也多看了一眼,小莫愁更是差点把剑法又练得变了形。
小婴儿伸出了双手,“啊~啊”的叫着,眼神中透露着好奇与渴望。姜原微微一笑,用内力将玻璃球烘暖,放在了小床里。“果然还是光彩美丽的东西,最能吸引女人的注意么。虽然这个女人小了点。”
姜原苦心雕刻的木质玩具完全无法吸引小婴儿的注意力,所以只能绞尽脑汁,弄出了如此光彩漂亮的东西。在南宋的时代,这等晶莹多彩的琉璃恐怕比美玉还要珍贵,价值千金!不过对姜原来说,能得到小家伙喜爱才是最重要的。等她再大一些,姜原也有了空闲,翡翠、水晶、美玉、珊瑚和各色宝石姜原都要一一弄来做成各种漂亮的玩具的,唔,也许女孩子更喜欢首饰?
姜原不清楚一个父亲应该怎样疼爱他的孩子,所以也只能向自己的父亲学习了。父亲总是很忙,小时候的姜原也有些怕他,他们几乎从来没有单独交流过。在记忆中,对父亲最深刻的印象就只有他每次过年之时带回的各种玩具了。从电动小汽车,遥控飞机到成套的恐龙模型、变形金刚等等,堆满了好几个箱子。每次妈妈说他胡乱花钱,他都会呵呵一笑,“每个十块钱,不贵,就买了。”然后就会被妈妈嗔怪地乱捶一通。这种拙劣的谎言恐怕也只有小时候的姜原才会相信吧。
“就是不知道等将来小唐雯长大了,又成为了我记忆中的那个美丽聪慧而自信的女人的时候,我们的婚姻又会是如何呢......”不知不觉中想起了往事,想起了她,姜原眼神中淡淡的温柔和刻骨的思念让林月都有些侧目。
一双精致的小手抱住了姜原的臂膀,小莫愁终于完成了练习任务。“姜原叔叔,快变棉花糖出来,我要~!”
本来只比姜原小了三四岁的小莫愁是打算叫姜原哥哥的,姜原用糖葫芦哄骗了半晌,才让她改口。李莫愁要是成了小龙女的姑姑,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小女孩贴的很近,姜原能够感觉到她的微凉的体温,甚至能够感觉到已经开始发育的柔软,姜原耸了耸肩膀,躲开了一些。小女孩的撒娇让他打了个哆嗦,不要把你用来央求师傅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啊,我是绝对......会投降的。完全没有办法应付小丫头软绵绵的痴缠,姜原叹了口气,再次变身哆啦a梦,手向怀里一掏,白云一般的棉花糖很不科学的出现在手中。
莫愁小丫头一把抢过棉花糖,心满意足,喜滋滋的吃了起来。实际上,姜原觉得这棉花糖,还有以前曾经带来过的糖葫芦,糖人等小吃的味道是远远比不上在古墓中被当作正餐来吃的玉峰浆的。不过么,可能在小孩子眼中,零食总是更加新奇和有趣一些。
姜原的空间储物的能力很少直接在其他人面前显露,每次取用东西的时候也大都比较小心。空间移动在这个小世界中还可以被认为是一种极为高明的轻功,但是这空间储物的能力却实在是很容易被人看作仙神的手段,仙神让人既敬且畏,姜原不喜。给小丫头带零食的时候姜原不知不觉中显露了一次,事后才想了起来,不过看到这古墓中大大小小三个女人好像都太不在意的样子,姜原也就不再掩饰,反正只要不被当作妖邪或仙神就好。
又再次很夸张的双手一挥,一个同样材质的彩色玻璃小美人儿雕像出现在姜原手中,引起了小丫头的一阵惊呼雀跃。刚刚看到小龙儿的玻璃球的时候,她眼中的羡慕都快要溢出来了,此时知道自己也有份儿,自然激动非常。在姜原想来,既然已经做出了漂亮玻璃,如果只给自己的孩子准备,也太小家子气了。更何况在前世的时候,姜原看到过相关的报道,据说小孩子的心思都是很敏感的,差别的对待很容易引起孩子的互相敌视,为了不给未来可能会很亲密的两个小姐妹买下嫉恨的伏笔,无论如何大人们都要小心对待的。(你想太多了吧......)
坐在一旁的林月已经停止了弹奏,看到这一幕,她眨了眨眼睛。虽然已经看到过很多次,但她还是感到有些惊奇。姜原的内功和剑法虽然一般(注1),但是精神力量天生强大(注2),绝对称得上天赋秉异,更是会一些神秘而强大的手段。他挥出的罡气能够切断一切毫不费力,他的身法神出鬼没,他的藏物手法更是犹如仙术,这一切如同深沉的迷雾,林月到现在还是完全无法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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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在姜原心目中,装作超级高手骗一骗全真和江湖上那些人就好了。经常生活在一起的人,欺瞒起来实在是太累了,所以这一个多月中,和古墓众人慢慢亲近起来的姜原的剑法武功的底细自然已经被林月查知。
注2:在这个小世界中,自然没有灵魂力量的说法,都是称之为精神力量,两者都能够体现出灵魂的强大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