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酒店疑云
ps:今天三更,补上昨天的。
李景并不知道田虎一行人离开的路线,他甚至都不知道田虎亲自出马了,但他必须要追,哪怕追不上,李景在见段景住的时候也可以说出口。便是许诺有一天一定会寻田虎给段景住出气也有底气。
总的来说,这次追击,是个态度问题,对于能不能追到人,青州到河北这么多条路,哪里有这么好的运气。当然,也不能不做好追到的准备,李景后来想了想,又从前锋营里挑了十个武艺、马术好的军士,毕竟据段景住所说,那晚进他院子的人可是不少。
段景住想要投奔梁山,李景又何尝不想收拢段景住?
一行十四人都带着武器,可惜李逵的两板大斧此时还未在手中,李景也没来的及帮他置办,如今李逵手里只有一把朴刀,石秀、林冲都是使枪的好手,至于李景,有把朴刀就可以凑活了。
一众人一人双马,脚程也快,就沿着一条官道疾行,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李景看见前面有个酒店,朝其他几人说道:“赶了一夜的路,莫不如去前面休息一下?”
几人都是累了一夜,自然不会反对,至于那十个前锋营军士,自是唯李景之命是从。
眼见着就要到酒店了,李景吩咐道:“这世道,荒郊野外之处,黑店极多,多加小心,酒就不要喝了,水要自己烧!”
众人皆是称是。
到了酒店门口,李景发现这酒店竟然已经开了门,难道这荒郊野外的酒店也要开门这么早招揽客人?不过一路劳累,李景也没放在心上。林冲世代供职于禁军之中,与江湖上事知道也少,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至于李逵,恩,不要想太多了。
而石秀到底是混过江湖的,比其他人都见多识广,见这酒店开门如此之早就已经感觉不对劲了,不过他只是怀疑,也没有多说,等酒店主人出来招待,石秀牵马进院子的时候,这才有了发现。
店主人是个中年人,想是做酒店生意的都有些富态,李景见他过来,直接给他十两银子,还不等他开口,径直问道:“伙房在哪里?带我去!”
店主人得了银子,自然不会拒绝,他这家店也却是是个黑店,平日里只欺负也单行的路人,但李景人多,又见李景防备很深,他也没想着打李景的主意,想了想伙房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没找伙计,恭恭敬敬的带李景过去了。
李景又招呼两个军士跟着自己帮忙,这才跟着店主人往伙房去了。
在路上,李景问道:“烦问一下,店中可有肉食?”
店主人笑道:“官人来的真巧,前日刚宰了一头老黄牛,如今正好给官人享用!”
李景答道:“如此甚好,钱财不会少你半分的。”
店主人自是喏喏应声。
这边李景到了伙房,环顾四周,却发现伙房里的一处角落有许多刚用过的碗碟筷子,当即问道:“酒店里有许多伙计吗?”
店主人应道:“官人说笑了,这荒僻小店,哪里雇得起许多伙计,也就四个,还都是我的子侄。”
李景笑道:“如此说来,酒店的生意应是极好的,我却是不知这条路上有这么多行人。”
店主人略一沉吟,这才知道李景发现了那堆未洗的碗筷,当下也不辩解,拱手致歉道:“却是手下伙计偷懒了,官人勿怪!”
李景此时已经有所疑心,还要再问,却见石秀翻开门帘了进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店主人,附在李景耳边说道:“我方才拴马的时候发现马厩里有新鲜使用的痕迹,马厩槽里还有未吃完的草料,怎么也有十来匹马。”
结合方才的碗筷,李景心中一动,莫不是真的碰到那批抢马的人了?
当下吩咐两个军士烧水煮肉,酒店里的牛肉是熟的,热一热就好。这边李景招店主人走到外面,问道:“这酒店里昨日可是来了许多客人?”
店主人知道瞒不过去,不如大方的承认:“官人所说不错,正是如此,他们几日一大早就起身离开了,他们离开不久官人就过来了。”
“那你可曾记得他们是往何处去的?”李景虽然有些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心中一喜,这一行人说不定就是王虎的手下!
“他们出了酒店门就往西走了,现在应该走的不远!”
这抢马的一行人要去河北,在此处有两条官道,一条朝北,一条朝西,都可以到河北,如今看来,这伙人应该就是田虎的手下了,只是还要再确认一下才好。
李景又开口问道:“店主人可记得这些人骑的马里可有一匹火红骏马?”
“听官人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昨日那些人来的时候确实有个人拉着一匹火红大马,却没人骑乘,所以印象有些深刻。”
李景听罢当下一抱拳,谢道:“多谢告知!”又取出了十两银子交给了店主人以作谢礼,店主人自然是欣喜的接过银子,连声称谢。
这边石秀问道:“可要即刻去追?”
李景摇头道:“这一晚上人困马乏,先吃饱了饭再说吧!”
没过多久,肉也煮热了,水也烧开了,一伙人就这么吃着水煮牛肉,也都饿了,反而觉得香嫩可口,全都是狼吞虎咽的。
李景这边正在大块朵颐,却不知方才酒店后门有个伙计骑了马,一出门就奔向了北方。
一行人匆匆吃完饭,就要去追那伙抢马的,店主人也来殷勤帮忙,一行人骑了马,刚往西走了不到半里路,李景一拍大腿,突然想到了又什么不对劲,这店主人太配合了,自从发现了碗筷之后,自己问什么店主人答什么,答案还都是自己想要的,而自己在发现碗筷的时候,店主人反而岔开了话题,直到石秀来……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家荒村野店会突然宰杀一头昂贵的老黄牛!
李景一勒马,对旁边看向他的众人也不解释,直接吩咐道:“方才的酒店有问题,先回去!”
第十八章 坐等田虎
且说李景发现了不对劲,就要回酒店去寻店主人,一路上倒也没发生什么,一行人围住了酒店,下了马之后,就要进店将店主人给找出来,李景就听身旁的乌骓马一声哀鸣,四蹄颤栗,竟有些站不起身来,李景心里着急,不知该怎么做,只能在一旁抚摸着乌骓马的马头,不一会儿,乌骓马竟然支撑不住卧倒在了地上。
此时,旁边的马儿也是嘶鸣不断,李景看时,马匹倒了一大半!没过多久,李景带的二十多匹马竟无一幸免,皆是瘫软在地上!
“这定是酒店那帮人干的,东家,我这就去把他们砍了!”这是李逵说的。如今别人都称李景为头领,哥哥等,只有他一个称李景为东家。
李景也有些气愤,又恨心疼乌骓马,若是自己真的往西行,半路上马出了问题,而田虎的人又从半路杀来,这结果,不敢想象。当下吩咐道:“先擒下他们问话,他们定与田虎关系匪浅!”
手下的军士皆是遵命,李景将军士们都留了下来在酒店外前后门候着,防止有人逃跑,酒店里长枪不好施展,李景这才和林冲、石秀、李逵三人提着一把朴刀就进酒店去了。
酒店门是大开的,还没进门,林冲就拉住李景,横起朴刀,一马当先就进了酒店。李景知道林冲的武艺远胜于自己,也没推辞,退到林冲的身后,和石秀一起护卫在林冲的身侧。
才进酒店,李景就听一声爆喝,两把刀就从门侧两旁砍向林冲,结果林冲早有防备,反应更快,把朴刀直接往胸前一竖,再用力往前一推,只听“锵”的一声,两把刀全被击退,李景和石秀也是借此机会冲进了屋子,直接趁那挥刀的两人刀被震退之际将这二人一刀解决了,这才来得及看向酒店内。
酒店里,店主人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旁边还有个伙计帮他温酒,此时正用一个做工精致的酒杯慢腾腾的饮酒,哪里还有早上那副阿谀奉承、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看着两个伙计被杀死了,一点伤心的意思都没有,看李景四人都看向他,轻笑道:“看来田虎此番也是碰到狠茬子了!”
李景上前来,直接将带血的朴刀丢在店主人喝酒的桌子上,问道:“这么说来,你果然是田虎的人,我们马匹的事也是你做的?”
店主人将杯里的酒喝净,才开口笑道:“官人不必担心,我下的药药力也就不到一个时辰,你们的马并无其他大碍,我这里还有解药,只想与官人做个交易!”
李逵听到这里,逼到店主人身前,怒道:“你这贼厮现在命都在我们手里,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店主人根本无视李逵,只是笑笑不说话,倒是他身边的伙计,看李逵凶神恶煞的模样,明显有些慌了。
李景拉回快要暴走的李逵,拉了个板凳,坐在店掌柜的对面,问道:“早上的时候你告诉我店内有四个伙计,如今只出现了三个,另一个应该去给那伙人报信了吧!若我所料不错,他们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吧!如此说来,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拖延时间用以活命?”
店主人起身拍了拍那个温酒的伙计的肩膀,叹道:“我年纪大了,也不怕死,只是我这侄子,年纪轻轻的,当初大哥把他托付给我照顾,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我只求他能活命!田虎就要来了,官人还要早作决断,若是晚了,即便解了马身上的毒,马也很难站起来。”
“田虎就在那伙人里?”这下李景有些惊讶了,只是一匹马而已,怎么会让田虎亲自出马!
李景不再犹豫,这场交易的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当下承诺道:“你只要救好我们的马,我保证只要你这侄子对我们没有歹意,我等定不伤他!”
店主人向李景拱手,又问道:“不知官人可否告知名讳?”
“我名唤李景!”
“原来如此!”店主人感叹一句,当下对他的侄子吩咐了两句,他侄子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去后院,石秀见了,不用李景吩咐,直接跟了上去。
店主人接着感慨道:“怪不得当初那个马贩子死活不愿意卖马,原来他的背后竟然是青州李景!”
店主人好似感慨够了,对李景说道:“官人有什么要问的,直说便是,我的家眷都在田虎手里,田虎疑心重,我如今落入你们的手里,唯有一死才可保全家眷。”
李景这才问起田虎为何会亲自来青州抢马,这店主人好似什么都知道,将山士奇的事说与了几人听,最后又提醒道:“田虎此行十数人,武艺好的不多,其中最强的一个唤作卞祥,使一把开山大斧!”
之后又指着林冲说道:“我眼力还是有的,这卞祥的本事不会比这位壮士差!”
李景点了点头,壮士,门外突然传来欢呼声,石秀进门来对李景说道:“马匹都站起来的!”
李景出门一看,果然如此,虽然有些萎靡,但总算站了起来,看那个店主人的侄子,手里握着一把李景说不出名字的草,此时正燃着烟,想来是被这些烟熏好的。
乌骓马见李景来了,很是兴奋的跑过来舔了舔李景的脸,李景摸着乌骓,目光却散到了天际,一个主意出现在了脑海里。
只见李景拍了拍乌骓的头,这才转身离开回到了酒店……
田虎能支配十数个山寨,自然有他的本事,这天天色未亮匆匆吃了饭,这就带人出发回河北了。结果到了日上三竿之时,有酒店伙计从后面追来,说是有追兵来酒店查赤兔的消息,来人已经被店主人骗往西追了,想必不久后还会回来。
田虎问清了追兵只有一十四人,他对自己的手下是有自信的。更何况,他此番可是把山寨里的第一高手孙安给带着了,当下就决定回去看一看何人敢来追他,若是可以,就顺便把来人解决了再回河北。
想到此处,田虎当即带着人往回赶,等到了酒店不远处,田虎才发现酒店已经被人围住了,酒店屋顶上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像是店主人!
第十九章 捉对厮杀
田虎带人回到酒店,就看见店主人和一个伙计被困在酒店房顶上,就在此时,围住酒店的人也发现了他们,这就驱马向他们赶了过来。
围住酒店的人自然就是李景了,李景从酒店主人的话中听出了对田虎的不满,见他对侄子如此这般,却是有些不愿意杀他,这便与他合演了一出戏。
待碰到田虎,两人只需说是在李景来袭的时候爬到屋顶上躲避,李景在下面威胁放火烧屋,威胁店主人说出田虎的去处,双方一直僵持到田虎赶来。
直到此时,李景才知道这个店主人的名字——乔道清!
李景记得黑三郎带人攻打田虎的时候,田虎手下确实有不少能人,但厉害的最后大多降了黑三郎,这乔道清好像是个人物,只是李景记得不太清了,不管怎么说,李景已经有了挖墙脚的想法了。
田虎也有胆识,没有退意,反而也带着人迎着李景驱马过来。两伙人在距离十来米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李景看田虎这伙人中,果然有个人牵了一匹火红大马,心中明白这应该就是段景住的卷毛赤兔马了。
两方停止,田虎先开了口:“阁下到底是何人?敢来管我的闲事!”
李景自然不会示弱,装作不认识田虎的样子,也是质问道:“你又是何人?段景住是我的人,你也敢打他的主意!”
田虎哈哈一笑:“没听说过那个马贩子还有帮手?小子,你听好了,河北田虎便是我!”
田虎见对方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为首的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本来以为报出自己的名头会吓住对方,结果只听对方嗤笑一声:
“原来河北十数个山寨的总寨主便是这么一个喜欢偷鸡摸狗的人!今天总算是长见识了!”
李景此话一出,直引得己方众人大笑不止,其中以李逵的笑声最大,只是听他“哈哈哈”的声音,明显就是故意的。而田虎一方则是一副怒目而视的样子,仿佛要把李景吃了一样。
田虎浑然不在意,当下说道:“说了半天,原来是个连名姓都不敢说出口的人!”
李景还没感觉什么,李逵却有些忍不住了,当即嚷道:“你这偷鸡摸狗的贼人莫要小瞧人,说出我这东家的名头吓死你!”
当下李景也不等李逵开口,直接说道:“梁山李景在此,这匹马是我兄弟带给我的,却被你给偷了,不知你这河北总寨主要怎么交代!”
李景这边一口一个偷,一口一个贼的,还没让田虎生气,却惹怒了田虎旁边的一个壮汉,举起手中的开山大斧就要拍马上来。
李景早就注意到他了,不要说有了乔道清的提醒,单看这卞祥九尺长的身材,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手上还握着把硕大的开山斧,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啊!
这边卞祥拍马过来,李景这边自然也不甘示弱,林冲挺起长枪便迎着卞祥冲了过去。
李景和田虎都想试探对方的能力,也都没人制止,李景忽然想起乔道清所言,田虎带的人里除了这个卞祥恐怕没什么其他能人了,当下对石秀说道:“哥哥,你也上去挑战!”
石秀懂得李景的意思,当下骑着马来到两伙人中间,意思很明显,你田虎若是不派人来,我就要二打一了!
田虎只好派了个名叫张礼的,是田虎的心腹,也是使一杆长枪,武艺也很不错,平日里手中那杆枪玩的团团转。
这张礼和田虎手下一个叫赵能的武艺相当,是田虎带的人里除了卞祥之外武艺最好的了。这二人都是投了田虎有些时间的心腹了,田虎已经打算回到山寨就把这二人拍带分寨去。
见石秀上场了,李逵哪里耐得住寂寞,看林冲和卞祥在场上斗的难分难解,心里手里都有些痒痒了,当下就来向李景请战!
李景知道李逵不善马战,便是马术也学了没多久,不许李逵登场,结果直接下了马,向李景请示说要找人步战!
李景见他这般闹腾,索性由着他,不知这田虎会如何处置。
田虎心里也是有些庆幸,还好这次也把赵能带来了,当下就让赵能去迎战李逵,这赵能是使朴刀的好手,步战也不弱,当即就下了马,找到李逵捉对厮杀。
ps:上一章脑子一晕,把孙安和卞祥搞混了,现在已经改了过来。
第二十章 妥协
李景和田虎二人骑着马相对而立,场上正有三个人捉对厮杀,分别是林冲对卞祥、石秀对张礼以及李逵对赵能。
林冲与卞祥最先上场,卞祥身高九尺,使得开山大斧,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爆发力贼强的,就如三国时的关羽一样,若是三刀之内拿不下敌手,再想杀人可就难了。还好此时林冲手中是一柄亮银钢枪,用的是铁杆儿而不是腊杆,倒也不怕被这开山斧劈断。
林冲先前也听到了乔道清的提醒,知道这卞祥是有真材实料的,不敢怠慢,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以防守为主,不时地进攻恶心一下卞祥,要知道使用开山斧这种重武器的人,就算力气再大,耐力再久,至多也就百回合左右,攻击力便会大减。林冲有自信自己可以拖到那个时候。
果然,林冲与卞祥刚一交手时,这卞祥的气力果然不是盖的,但在林冲扛过四五回合之后,便觉得压力减了不少,已经可以时不时的还击了,只是林冲力求稳妥,只等着百回合之后再全力反击。
只是这样一来,在外人眼中,便是林冲被卞祥压着打了,而石秀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向李景请命出战的。
相比与林冲和卞祥那边的焦灼,石秀这边就要简单得多了,张礼赶马上场之后就被石秀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没过二十回合,这张礼见毫无胜算,趁着面向自家阵地的时候,虚晃一枪,就想逼退石秀,返回本阵。
但石秀哪里会让他如意,对张礼这一枪迎面驱马而来,待枪头临身之际,直接把身体一歪,手臂一展,电光火石之间竟然将张礼的长枪枪杆夹在了臂膀之间!石秀随即挥起手中长枪,直接将张礼砸下了马。
石秀的身手也好,见张礼被自己砸下了马,直接勒住了马,也不下马,一个侧身就将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张礼提起来横放在马背上,直接回到李景这边了,田虎那边连阻止都来不及。
而此时,李逵那边却显得有些麻烦,李逵本来就是以一身蛮力见长,至于技巧,李逵可从来没在意过那是什么东西。就李逵来说,最适合他的果然还是两板斧,朴刀在他的手里怎么看怎么别扭,若不是他的力气比赵能大上很多,赵能只拼了一次便不敢和李逵刀剑相接了,恐怕输的可能性比较大。
如今虽然是看起来是李逵追着赵能打,但和卞祥对林冲的情况差不多,李逵同卞祥一般体力消耗远大于对手。
说实话,这也是李景自己失策,他早就知道适合李逵的是两柄宣花板斧,却因为梁山没铁匠,一直没给他打造。李景已经打定主意,待此事结束,不仅李逵的板斧,包括林冲的丈八蛇矛等等都要打造齐全,也省的再发生今日之事。
这边石秀将张礼直接丢在了李景的面前,张礼本来还只是有些晕乎,被这么一摔结果直接晕了过去。石秀不管他,李景身边的两个军士也麻利的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粗布条将张礼绑住。
石秀丢下张礼,又返身驱马回场上了,看的田虎一阵头疼,他身边的高手本来就少,所以才会这么急着想要收服山士奇。
田虎本来对卞祥的身手有信心,结果这个李景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人能挡住卞祥,他的武艺也很不错,如何看不出来,林冲拖延的越久,卞祥的胜算就越低,至于赵能,如今就算他赢了也没什么用啊!
而田虎身边确实还有十来人,关键是这些人里有一半是当初田虎派来探听消息的,田虎此番为了不引人注目,也没多带人,李景就在对面,手下军士当着田虎的面绑住张礼,而田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敢带人去救张礼
就在石秀再次上场的时候,林冲也已经开始反攻了,李景朝那边看时,见卞祥挥斧的速度明显没有开始时那边快了,如今形势却是有些反过来,林冲在攻,卞祥在守,只是可能林冲一时半会还拿不下卞祥而已。
当然啦,李逵上场比较晚,此时还在追着赵能跑呢!
石秀在场上等了一会,见田虎迟迟不派人上来,就作势要加入林冲的战团,田虎也是有苦自知,如今武艺好的只有他一个了,他总不能亲自上吧,见石秀有夹击卞祥的意思,当即就生了退意。
只见田虎骑马上前两步,抱拳朝李景喊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
李景知道他所指是何,却没有制止石秀,只是明知问道:“田总寨主这是怎么了?这番争斗不是你们先挑起的吗,怎么又不动手了?”
说话间,石秀已经杀入战团,卞祥本来体力就下降的厉害,此时已经左右难顾,眼见着就要落败了,有石秀在旁边,却是想撤退都难。
田虎见了更是心急,又抱拳道:“哥哥,此番是小弟的错,哥哥有什么要求,小弟一定办到!”
李景见田虎服了软,这才开口跟林冲和石秀说道:“两位哥哥,莫要误了这位壮士的性命!”
两人瞬间听懂了李景的意思,林冲当即一枪戳向卞祥胸口,卞祥急忙挥斧来挡,这边石秀却一枪指向了卞祥的马头,卞祥来不及防备,直接随着马跌落下来。
林冲和石秀当即驱马过去,两柄长枪直接指着尚未起身的卞祥!另一边赵能见卞祥都被制住了,不想再打,但李逵确实杀红了眼,见赵能不跑了,当即挥起朴刀就要砍死赵能,还好被李景看到,喊了一句“铁牛住手”,这才作罢。
按照李景的想法,现在是绝对不能除掉田虎的,他可是第一个造反的,这么好的出头鸟哪里去找,只是此次绝对不能让田虎这么轻易走了,怎么也要让他留下点什么!
“你此番差点杀了我的人,还抢了我的马,你想如何了结?”
田虎命人牵来赤兔马,交给李景手下的军士,有些憋屈的开口问道:“哥哥开个价码吧,等我回到河北,便派人送给哥哥!”
李景笑道:“我要的也不多,古有千金马骨,你抢了我的马,便还我千金吧!”
形势比人强,如今卞祥和张礼都在李景手中,听到李景不容置疑的语气,田虎也无可奈何,当下就派人去酒店里取了纸笔,写下一个欠条,又按下了自己的手印,交给了李景。
田虎见李景收了欠条,就要派人去给张礼松绑,却听见李景喊了一声:“且慢!”
第二十一章 走私武器
夕阳西下,有些昏暗的清风山却迎来了一行十五人,这清风山上还有个山寨,只是如今已经荒无人烟,早先还听说有狼群出没,人迹更是少了,这一行人也不害怕,轻车熟路一般直奔着山寨去了。
在路上,只见其中一个叫嚷道:“今天可是把王虎那厮气的够呛,他也不想想,凭什么让东家相信他!”
说话的人自然就是铁牛了,为首的正是李景。李景回头看了看走在队伍后面明显有些气闷的九尺大汉,安慰道:“卞兄弟莫要在意,铁牛就是个浑人!”
卞祥摇了摇头,不想说话,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上午的情景:田虎才要派人来解救自己,就听李景说了一句“且慢!”
“哥哥还有什么事吗?小弟的欠条已经写下了。”
只见李景微微一笑,说道:“欠条是在我的手里,但我却信不过你!”
田虎觉察到不妙,辩解道:“我是河北十数个山寨的总寨主,总不至于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吧!”
李景依旧笑着:“可我还是信不过你!”
田虎:“我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号,断然不会……”
李景仍旧笑着:“可我还是信不过你!”
田虎:“我……”
李景还是笑着:“可我还是信不过你!”
最后田虎怒了:“你!……哥哥到底想让小弟怎么做?”
李景还是那副可恶的笑脸:“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让田总寨主留下些什么,让田总寨主不至于赖账。”
在卞祥的印象里,李景才说完这句话就指向自己:“这位壮士是个不错的人选,否则只能是田总寨主亲自留下来了!”
虽说被当成了筹码,但卞祥也没感觉到气闷,胜者为王,自古皆然,以他对田虎的了解,田虎确实有很大的可能赖账!而真正让卞祥气闷的是,田虎只是犹豫了片刻,连反驳都没有,就答应了李景。
李景本来可以赶到清风寨的,只是担心这一行十几个青壮引人注目,前锋营才在清风山山寨上驻扎过,李景索性就带人上了山寨,先过上一夜,再去清风寨。
……
清风寨花府的一个房间,此时围了不少人,只见房间正中坐着一个汉子,虽然脸上缠着白布,却仍然能看出其环眼虎须,赫然是林冲,此时林冲旁边站着一个老年大夫,白胡子一大把,正在小心翼翼的拆着白布,一直陪在一旁的林娘子一直咬着嘴唇,显得很是紧张。
此番这么大费周章,却是为了除掉林冲脸上的金印,大夫是石秀请来的,是个可靠的人,要除金印,需先用毒药将脸上金印以及附近的皮肤除去,再用草药敷脸,让脸上的皮肤重新长起来。
用毒药点去皮肤是最危险的,现在做的就是这一步,只要没有伤到肌里,接下来只要按时敷草药就好了。
没过多久,林冲脸上的白布就被拆掉了,大夫看了看,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口气,抓紧把治疗的草药敷到林冲脸上,又交代林娘子记得按时更换草药,这才作罢。
李景见林冲无事,也没打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今天他可是在清风山约了人的!
前日慕容彦达从逃兵口中得知了刘权为李景所杀、之后李景又蛊惑走前锋营的消息之后,当即大怒,当日就发了海捕文书,又派出捕头差役四处查询李景的下落,只是李景当时已经离开,如何找的到。
只是如今李景却是有些不好进城了,只能找人把汤隆约出来。当初李景遇见汤隆的时候,没想太多,只是拜托秦明帮忙安排给汤隆一个青州军器作坊管事的职司,没想到此番却派上了用场。
清风山山寨,汤隆此时正在这里焦急的等着,此番李景派人来越他见面,汤隆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来了。说实话,汤隆心里还是很感激李景的,若不是李景,他此时还只是一个贪赌的铁匠,只是如今李景惹了大罪,汤隆也不想为了李景放弃这个难得的管事职位,汤隆打定主意,若是李景有过分的要求,不答应便是。
汤隆还在来回的踱步,就听后面传来一句话:“多日不见,兄弟别来无恙?”
汤隆回头一看,正是李景!当即抱拳行礼道:“汤隆拜见哥哥,当日一别,没想到再见哥哥却是这般光景。”
李景也有些触动,但现在显然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李景来之前已经派人守着进山的路,发现汤隆身后没有跟着,这才上山的。所以李景知道如今汤隆还是可信的,当即开口道:“我如今已经在梁山落草,但山上却是有些缺少兵器,我打算……”
李景还没说完,就看汤隆皱着眉头说道:“哥哥需要多少兵刃?小弟倒是能置换出一些兵器!”
李景摇了摇头,解释道:“我这次找你,并不是想让你置换兵器,而是想让你的上司置换,我已经打探过了,你那上司联合青州军械库司库以前也做过不少这种事,此番只是想让你帮我联系一下!若是你的上司问起,就说是桃花山和二龙山要的。”
汤隆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置换之事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掌管府库的人贪污,以次充好,或将好的兵器拿出来发卖,只在府库里留一些次等老旧的武器,用来充数。李景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汤隆当下许诺回去就将此事告诉上司,又问李景道:“只是这武器要交给何人接手?”
李景答道:“我已经联系好了桃花山的李忠、周通二人,到时候价格什么的都会由他们会联系,我不好出面!”
汤隆应下之后,李景又从怀里掏出两张图纸,交给了汤隆。汤隆接过之后打开一看,一张上绘着一柄丈八蛇矛,尺寸、重量标的一清二楚,另一张纸上事两板宣花斧,亦是标的清楚。这份图纸是李景根据林冲和李逵的要求绘制的,李景知道汤隆是此中好手,所以就想着让汤隆帮忙打造。
汤隆也明白李景的意思,只说这丈八蛇矛需要细打,而斧头作坊里的工匠便可完成,三日之内必定将武器送来。李景知道青州不能久留,也就答应了,汤隆这才告辞离开。
第二十二章 花小妹的出走
此次青州之行,总的来说收获颇丰,单单是从前锋营带走的四百多军士,就可以让李景做梦都笑醒了,这些人李景训练的一直很严格,虽说没经过大阵仗,但李景有信心至少不会比西军差,便是在西军待过的鲁智深对前锋营也是颇为赞赏。
兵器之事李景已经托付给了桃花山的李忠周通二人,还有石秀在青州看顾着,倒也没什么问题,如今只等着汤隆把打造的兵刃送来,便可以出发了。
值得一提的是,此番因为带上的段景住,李景决定先去一趟沧州,拜访一下柴进,一来要感谢他对林冲的相助之恩,二来以后段景住若是送马到梁山,再从青州走的话需要绕一圈路,反倒不如走沧州方便,此番也是要拜托柴进照看一下。
前锋营走的时候身上穿的全是禁军的服装,李景当初在军营里又翻出了以前的调令,只要脚程快,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各州县走动,还好此番已经让曹正顺便带上朱富了,借道沧州倒也没什么担心的。
清风山的一处小道上,此时正走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及冠之年,一个豆蔻年华,看起来倒是颇为相配的一对,只是这气氛明显有些不对,那女子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才来了几天,就又要走了!”
看着眼前的丽人嘟着嘴,李景也有些郁闷,自从他杀了刘权之后,慕容彦达把通缉他的榜单贴的到处都是,便是清风寨也有,若不是清风山现在少有人迹,恐怕李景还来不了此地。
见花小妹开口抱怨,李景只能安慰道:“青州离梁山不是太远,来往信件也很方便,小妹只需一纸书信,我一定会来看小妹的!”
花小妹这才稍微舒心一点,才要开口说话,就见有个李景手下匆匆跑了过来,嘴上喊道:“将军,那汤隆已经把打造好的兵器送过来了!”
李景刚刚与花小妹呆在一起没多久,就被打断了,心里更是郁闷,只能转身和花小妹说一声,就去见汤隆去了。
……
沧州位于河北北路,李景一行人一大早从清风寨出发,林冲的家眷全都坐在马车里,而林冲的脸此时也已经可以见风了,戴上毡帽倒也不怕路上的风吹日晒。一伙人商量了一下,干脆扮作护卫,这样的话,一行十几个壮汉倒也很好解释。
一行人走的还是当初追田虎的那条路,到了傍晚,等一行人来到乔道清的那个酒店时,却发现酒店已经没人了,想来乔道清应该是已经跟着田虎离开了。
李景也没想着跟田虎客套,直接让李逵一斧头砸开了酒店的门,直让旁边跟着的卞祥一阵无语。酒店里伙计的尸体也已经被清理干净,连血迹都没了,而且这酒店一切都整理的条条有序,不像是匆忙离开,想来田虎还是会派人来接管此处。
当初要以卞祥为人质不让田虎赖账,只是李景临时起意,顺便恶心恶心田虎,反正两人直接交恶是肯定的了,李景不信田虎会不记恨自己。只是这卞祥明显是个好汉,李景也没难为他,也给他分了马,这卞祥也是个有些耿直的人,竟然没想过逃跑,只等着田虎派人来赎他。
李景正在指派人手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忽然听酒店外传来守门军士的呼唤,出门一看,直接自己的来路有五匹马朝酒店奔了过来,带马进了,李景才认出来,前面两个人不就是花荣和花小妹嘛,花小妹此时已经穿了男装,背后还背着包裹,而花小妹身后的,李景记得是花小妹的侍女。至于另外两个,则是花府家将的打扮。
今日李景离开时花小妹没来送,李景本来还以为花小妹不愿离别伤感,但看如今,明显不是李景想象的样子。这几人已经发现了李景,转眼之间,就来到酒店门口下马了。
花荣下马之后,直接奔着李景来了,后面花小妹畏畏缩缩的跟在花荣后面,显得很是委屈,侍女只是紧紧跟着花小妹。花荣走到李景面前,对为什么跟来只字未提,只说道:“我在济州皲城有个义兄,数年未见,甚是想念。我今日已经告了假,要去看望他,正好和你顺路!”
李景一愣神,花荣的义兄不是黑三郎吗,这有事闹得哪出啊,从来没听说花荣去皲城看望黑三郎的啊,李景正想着呢,正见在花荣后面的花小妹悄悄朝自己吐了吐舌头,又看花小妹和侍女身上都背着包裹,而花荣身上空无一物,只带了一把腰刀,连弓箭都没带,当下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只是待会要跟花小妹证实一下。
饭后,李景找到了花小妹,果然,不出李景所料,起因就在花小妹身上,花小妹今日早间没有来送李景,并非是因为离别伤感,而是打算悄悄跟着李景,而花小妹在偷偷收拾衣物的时候却被侍女发现了,没办法,只能先拉上侍女和自己一起。
但花荣在送别李景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送走李景之后赶紧去找花小妹,结果却找不到了,花荣心中顿时明白了花小妹想做什么,当下立即带了几个家将去追。李景一行人中有辆马车,行程自然不快,花小妹只是带着侍女远远地坠在李景后面,花荣没过多久就追到了花小妹。
但在一番对峙之后,花荣有些拗不过花小妹,但让花小妹自己去花荣又不放心,再说他也想看看梁山具体情况,索性就留花小妹在那里等他,花荣又匆匆回府写了一份文书,又去向刘高告了假,这才有带着花小妹追了上来。
这下,李景也明白花荣为什么不向自己解释为什么追来了,看着明显有些得意,挺起下巴的花小妹,李景心中一笑,忍不住拿手刮了一下花小妹的琼鼻,直惹得花小妹一阵粉拳。
就在这时,李景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咳嗽,回头一看,可不就是黑着脸的花荣!
“这大舅子,不给力啊!”李景心中只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第二十三章 沧州柴进
柴进是后周皇室血脉,虽说有御赐的丹书铁券,终究与旁人不同,官自然是做不得的,既然得不到权,那就只有想着钱了。
提到钱,就不得不说一句沧州的地理位置,沧州与蓟州相连,靠近宋辽边境,虽说檀渊之盟之后,宋辽之间一直有茶马互市之说,但历来官方的都是最忽悠人的,此时也不例外,辽国限制马匹进入宋境,宋朝也不甘示弱,提高茶盐的价格,这样就导致了另一种职业的产生——走私。
其中比较出名的就是私盐走私了,像段景住贩卖马匹也是走私的一种。而柴进这两样全都插了手,否则他哪来的闲钱养活这么多庄客。
而李景也是从宋万杜迁那里得知的,山东之地此时有许多海盐盐场,此前柴进一直和梁山合作做些私盐生意,主要客户自然就是北地了,也会时常贩些马匹回大宋。柴进也颇有头脑,贩来的马匹有许多都送给了北地边军,由此倒是形成了一条稳定的财路。
柴进是前朝后裔,挖起大宋的墙角一点都不心疼,李景不信赵佶会不知道此事,若是柴进在沧州不断结交好汉,收拢人心的事都不知道,赵佶这皇帝恐怕早就当到头了。只不过只要柴进不出格,便由着他罢了。
李景甚至怀疑,日后高唐州高廉拘捕柴进,未尝没有赵佶的意思,要知道高廉可是高俅的兄弟,高俅又是赵佶的铁杆心腹,柴进的尴尬身份他岂会不了解!
当然,多想无益,如今梁山到了李景手里,李景自然也不会断了这条财路,此番也有找柴进联络感情的意思。
一行人行了七八日,总算到了沧州,期间李景也算是痛并快乐着,时常和花小妹腻歪在一起,但花荣总会适时发现,打断二人的两人世界。到现在,李景已经把花荣的咳嗽声列为世上最难听的声音了。
林冲是来过柴进的庄子的,如今他脸上的金印尽去,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任谁也不会把他和逃犯林冲放在一起比较,只是郁闷了李景,一路上全是他的画像,虽说只有七八分相似,但李景也不愿冒险,一路上每每碰到过路行人,都要用毡帽遮住半边脸,直让花小妹笑话了一路。
柴进平日里要忙活的事不多,走私的事自有人帮他打理,每日里大多就是打打猎,看人比比武,或是去看看庄上新来的好汉,倒也过得自在。对于现如今江湖上把自己比作小孟尝,说实话,柴进心里还是很兴奋的。
其实柴进自己心中也清楚,大宋的命运和自己息息相关,现如今没了大宋自己什么都不是。他现在招揽庄客的作为其实就像小孩子闹脾气一般,大概也只是为了恶心赵佶而已。或许连柴进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内心深处其实有些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被当猪养着。
这天柴进从外打猎回来,就听有庄客来报,说是有客来访,来人自称故旧。目前一行近二十人已经安排在客房了。
说实话,柴进帮助过的英雄好汉自己都数不清了,便是寻常犯人路过庄子,柴进也会派人好好招待,临走时最低也会送上个十贯钱,当然啦,像林冲这种自然是要好好对待的啦。
柴进喜欢招揽好汉,庄上的客房很多,也很大,像这种二十来人的,也有安置的院子。问明了院子的所在,柴进匆匆赶往客房,还没进院子,就见院门口有个人在那里守着,这人远远地见柴进来了,赶紧进院子里通报去了,等柴进来到院子门前,就见里面的人已经迎了出来。
柴进仔细一瞧,左边那个不正是林冲嘛!柴进只见此时林冲一扫往日脸上的阴霾,脸上笑容满面,连金印都除去了。柴进印象里的林冲脸上总是苦苦的,现在见林冲如此意气风发的来拜访自己,柴进心里也很是高兴,当即也迎了过去。
林冲来到柴进身前,当下就是一抱拳,口中说道:“林冲见过柴大官人。”林冲旁边的李景、花荣也纷纷抱拳行礼,柴进也是一一还礼,自是不提。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林冲又已经向柴进通报了李景和花荣的姓名,这二人的名头柴进都是听过的,只是没听过张教头,李逵和段景住的罢了,听说张教头是林冲的岳丈,自是一番行礼不提。还没来得及落座多说,就见柴进开口说宴席已经准备好,便邀请几人去席上说话。
李景自然不会拒绝,柴进也很是细心,知道李景这边有女眷、有随从,全都准备的很是妥当,倒让李景觉得很是舒心。
这样,和柴进一起去宴席的便有李景、林冲、花荣、张教头、李逵、段景住六人,又叫上跟随李景的军士和花荣的家将,只留女眷在院中,柴进又叫了不少庄客作陪。
等李景到了宴席所在地,只见摆了三张大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菜,想来已经准备很久了,这却是因为有贴心的庄客帮着置办的,而柴进平日里好打猎,猎物多的时候庄上这种事办的不少,也有条理可循。否则等到柴进回来这点时间,根本来不及。
柴进本欲请林冲坐上席,但林冲哪里愿意,几番推脱之下,还是柴进自己坐了,酒过两盏,柴进问起林冲在梁山的近况,林冲也没隐瞒,将当日在梁山聚义厅发生火并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柴进听了之后多少有些伤感,只是说道:
“当初送哥哥去梁山的庄客回来的时候已经把王伦想拒收哥哥的事与我说了,我只是没想到他还想害了哥哥,当初见他是个落第书生,这才资助了他,却没想到他是这般的人!”
林冲这边自是一通安慰,这边李景也起身请罪道:“此事也有小弟的错处,此番也向大官人请罪了!”
柴进自然不会怪罪李景,只道是王伦命该如此,便岔开话不提此事了,又问起林冲为何出现在沧州,林冲又把李景帮助安置家眷,如今去青州取回家眷等等的事说了,柴进自是一阵惊叹。
等此事说完,天已经黑透了,周围早就点好了灯火,众人也都饮了不少酒。李景突然有些内急,柴进便找了一个庄客带路引着李景往东廊去了。
第二十四章 武松醉酒
却说李景突然有些内急,柴进便找了一个庄客带路引着李景往东廊去寻茅房。庄客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没一会儿便到了,李景差庄客在外面候着,自己兀自打着灯笼便要进去了。
李景本来就有几分醉意,从茅房出来,也没把灯笼交还给庄客,亦是自己提着走,庄客也乐得清闲,跟在李景后面,亦步亦趋,这样一来,倒像李景是引路的庄客一般。
李景正沿着东廊往回走呢,就见迎面来了一个大汉,是从宴席方向来的,便是李景已经喝了不少酒,但也能闻到这汉子身上一身浓重的酒气。
这汉子看李景手上提着灯笼,光线本就昏暗,看不清衣着,这汉子误以为李景是庄客,就在要和李景交错而过的时候,这汉子直接一伸手拉住了李景的胳膊,口中嚷道:“正好在此处遇见了你,跟我走一遭,打着灯笼帮我照一下亮。”
却把李景身后的庄客当做了客人,对庄客说道:“沿着东廊去便是宴席了,你自去便是!”
这边李景的胳膊被醉汉拉住,本来李景只是想一侧身子想要甩开这醉汉,却发现这醉汉的手劲确实大,虽说自己没用力,但看着汉子的状态也是随意一拉啊!当下李景手臂直接用力一甩,总算把胳膊抽了出来。
但李景此时也有些想结交这醉汉的心,听着醉汉的话语是误会了自己的庄客的身份,也没拒绝给他打灯,干脆吩咐庄客在此地等着自己。
这汉子见面前的庄客挣开了自己的手,以为他不愿意,当即又要去拉着庄客的胳膊,却听着庄客避过身体,开口道:“帮你打着灯笼倒也无妨,只是你莫要看混了,我并非是庄上的庄客。”
这汉子醉意上头,哪里会管李景是谁,不过他也客气了一些,便请李景前面看路。这边李景不认识这个壮汉,但庄客是认识的啊,这壮汉当初在庄上可是耍过酒疯的,十几个人都降不住他,如今看这人已经喝了不少,可别伤着客人才好,当下一跺脚,径直去寻柴进去了。
……
且说这醉汉初时头脑不清楚,没注意李景说的话,待他从茅房里出来,头脑有些清醒了,这才反应过来。出了门就向李景抱拳致歉道:“方才多有得罪,勿怪,勿怪!”
李景想要结交他,当然不会怪罪,当即开口道:“却是无妨,我也正好躲点酒。”
两人还要说话,就听不远处传来喊声:“李景贤弟可在前面?”
李景听声音却是柴进,当即应道:“正是在此处,大官人不在席上吃酒,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说话间,柴进已经走近了,李景这才注意到林冲、花荣等人也都跟了过来,当下有些疑惑不解,问道:“怎么几位也都过来了?”
柴进看那醉汉正在李景旁边,方才还在和李景说话,担心这汉子发酒疯殴打李景的理由怎么也不能说出口啊,只能说道:“我看贤弟许久没来,怕贤弟迷了路,这才过来查看一番。”
李景虽然心中存疑,却也不好再问,只是拉着那醉汉说道:“我方才碰到这位兄弟,见他气力颇大,是以起了好奇之心,还没问清这位壮士的名姓呢!”
柴进一听,笑着指着这汉子说道:“这人是清河县人士。姓武,名松,排行第二,身上有把子好武艺,在此间已经有三四个月了!”
“什么?武松!”李景瞬间酒醒了,随即冷静下来,心中想想,这个时候武松应该就是在柴进庄上,武松在清河县打死了人,其实后来才知道并没有打死,之后怕吃官司,便流落江湖差不多一年,之后便投了柴进的庄上。
柴进见李景听到武松的名字有些愣住了,轻声唤道:“贤弟,以前可曾听闻过武二郎的名头吗?”
李景回过神来,见众人包括武松都看着他,心思一转,当即说道:“要说这清河县,我一年以前还曾经去那里做过公事呢,我还记得那里有个人卖的烧饼着实好吃!”
话音刚落,李景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又被人握住了,低头一看,果然还是武松。只听武松开口问道:“官人所说的那个卖烧饼的人长的何等模样?”
李景答道:“我只记得那人不高,具体却是记得不太清了。”随即李景比了比自己的胸口,意思是大概这么高。
李景见武松听完一副伤感的样子,随即反应过来此处不是说话地方,当下不再多说,拉着武松只是请众人回到席上再说。等到了席间,李景又拉着武松在自己旁边坐下,武松也不推辞,直接坐下了。
而清河县之事并非李景胡诌,李景却是去过,也吃过武大郎的烧饼,但并非是去清河县办公,只是路过,还是李景特意路过的,可惜在李景旁敲侧击之下,得知武松已经离开清河县了,但当初李景公事繁忙,之后李景也没有特意寻访过什么好汉。
席上,才过两盏酒,李景明知故问道:“方才二郎问起那个卖烧饼的,可是故人吗?”
武松猛喝了一碗酒,这才说道:“若是没差错,官人说的这个人就是我的哥哥!”
“既有兄长在家中,二郎缘何在此?哦,对了!我还记得当初也曾和大郎聊过几句。他也说自己有个兄弟,只是因为打伤了人,离开了清河县,至今渺无音讯。”
武松想着自己年幼时父母离世,哥哥武大将自己养活到大,如今却不能在身边照顾哥哥,心中正在惆怅。本来还在喝闷酒,听李景这么一说,心里一阵激动,当下不敢确认,又问道:“哥哥说的可是真的?我大哥真的是说只是打伤了人?”
李景回答道:“这我倒不会记错,大郎说的确实就是打伤了人!”
武松喜道:“我当初喝醉了酒,与人起了冲突,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了,当时酒醉心慌,也没注意看,只想着打死了人,与大哥说了一声之后大哥便催促我出城了,现在想来,应当只是将那人打晕了!”
武松说道此处,一阵兴奋,当即起身向李景拜道:“多谢哥哥告知消息!”
李景又起身将武松拉回席上,说道:“这也算是机缘巧合,二郎是否准备回家?”
武松答道:“事不宜迟,我明日便准备出发!”
第二十五章 回梁山 闻剿匪
武松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如今才从李景这里听说他当初没有杀人,就决定第二日就出发回清河县了,当下就要向柴进告别。
在武松刚来柴进庄上的时候,柴进待武松确实如座上上宾,但自那日武松喝多了之后,打伤了十几个庄客,又有庄客进谗言说武松不把柴进放在眼里,由此,柴进心里恶了武松,便渐渐疏远了他。武松本来事后知道做错了事,还有心道歉,但察觉到柴进对自己的疏远,他也是有脾气的,心中有气,只是无他处可去,只是记在了心里。
柴进对于武松的离开自是不可置否,也没什么挽留的意思,只是命人去取五十两银子送到武松的住处,权当明日的路费,武松自是称谢不提。
之后武松又被李景拉着一起饮酒,武松了了一桩心事,只觉得浑身轻快,也不推辞,这一番夜饮一直到三更子时方才罢酒。
之后李景又与武松说好明日相送,这才散去回到住处。
……
由于前一夜宿醉,第二天等李景爬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天色业已大亮,刚出了院子就见武松已经背着包裹、拴上了哨棒,迎面而来,想来是来告别的。
李景本来还想邀请武松进院子稍坐一会,但武松思乡心切,只说与李景告辞一声,便要奔着清河县去了。李景见武松就要出发,也不再挽留,只说要送上一送,又让武松稍等一下自己,便要回房去取金银去了。
李逵自从得了两板宣花斧,喜爱的不得了,每天都要拿出来耍两下子,李逵刚刚睡醒,正在耍斧头提神呢,就见李景从外面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当下也不耍斧头了,开口问道:“东家,这么急着是去做什么啊?”
李景一听声音,见李逵也醒了,当即吩咐道:“铁牛,收拾一下,随我出去一趟!”
铁牛当即应下了,随后李景自去取金银不提。
武松在外面没等多久,就见李景和李逵一起走了出来,李逵手里还牵着一匹马,马背上还有一个小包裹,只听李景开口说道:“我送兄弟一程。”
武松也没推辞,三人出了庄门,没行多远,李景却拉住了武松,打量着武松身上的破衣服,说道:“兄弟莫非就想着这样回家?”
武松问道:“有何不可?”
李景见武松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多解释,道路旁边有一家衣帽店,李景直拉着武松进了店内,请掌柜的帮忙挑选两身合适的。能开衣帽店的眼光自然不会差,他见李景衣着布料华贵,自然不会怠慢,当即给武松挑选了两身衣服。
等武松换上之后,李景只见武松身穿蓝色红袖袍,脚踏黑色翘头靴,头戴一顶白范阳毡笠儿,腰间绑着一条黑色玄纹带,武松本就是浓眉大眼的汉子,这么一穿戴更显得威武,李景见效果不错,当即一拍手,另一件也不试穿,两件都给买了,送给了武松。
随后又送了两三里路,武松回身道:“哥哥不必再送,常言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还请哥哥回去吧!”
李景看也送了很远的路,也不推辞,只是交代道:“你我兄弟一见如故,如今世道艰难,兄弟若是无事自然是好,若是有事,莫要忘了去梁山寻我!”
若不是因为哥哥在清河县,武松都想着个李景一起上梁山了,听李景这么说,自是点头称是,随后李景又从李逵手里牵过马匹的缰绳,交给武松。武松见马上有包裹,心知定是金银,哪里肯收,但李景硬是要给,武松推辞不过,也就收下了。
随后双方拱手作别,自是不提。
回来的路上,李景见李逵兴致不高,问道:“铁牛,你今日这般安静却是为何?”
李逵喏喏道:“铁牛也有许久没穿新衣服了!”
李景听罢,哈哈一笑,笑着说道:“好,这就带你去挑两身衣服,保管让铁牛比武二郎还要英武!”
李逵这才露出笑脸。
……
送走武松之后,李景又在柴进庄上呆了四日,期间李景已经和柴进商议谈定了私盐交易,梁山本来就在京东东路的密州地界掌握了两家盐场,李景大概估算了一下,每年大概可以为梁山增加收入一两万贯,也就在此时,李景才发现,这个时代竟然一直用的都是煮盐法,而柴进对于晒盐法根本未曾听说过!
其实李景不知道的是,晒盐法最早见于记载是在南宋宋理宗时期,最早出现于福建。但要说晒盐法的推广,却要等到明朝、乃至于清朝才完全推广开来。
李景虽然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但山东之地,晒盐法强于煮盐法这一点确实深信不疑的,当即就准备回去找来盐场的人研究研究,若是能扩大生产就再好不过了。
又拜托柴进多加照顾段景住,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
李景这一来一回已有月余,这天,一行人来到济州地界,梁山位于皲城县的东南方,因为花荣要拜访黑三郎,当时天色已经要黑了,一伙人索性就直接在皲城找了家客栈入住,花小妹不愿跟随,只花荣一人带着两个家将去拜访义兄黑三郎去了。
且说李景一进皲城,便觉得气氛怪怪的,晚上在客栈吃饭的时候故意选了大堂,期望能听到一点消息,结果大堂里确实有人吃饭,但这些人仿佛不知什么时候起学会了食不言、寝不语的美德,吃饭时竟然都安安静静的。
没办法,李景只能招来一个客栈伙计,在桌上摆了二两碎银子,问伙计道:“我乃是过路的客人,此番路过皲城,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城里最近可是出了什么事?”
伙计看到银子,哪里会隐瞒,当即答道:“客官有所不知,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要打仗了!城外驻扎了许多官兵,时常来城中哄闹。”
李景装作一副不信的样子,说道:“胡说,大宋承平已久,哪里来的战事!”
伙计小声道:“客官莫要不信,这些官兵是要去梁山泊剿匪的!”
李景听罢心里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挥退了喜滋滋拿着银子的伙计,这才看向林冲几人,几人也都听到了消息,都有些心急,林冲才要开口,但却正在此时,门外进来了十来个官兵……
第二十六章 金莲与武松的那些年
见门外来了官兵,而这些官兵全都大刀阔马的走着。李景双腿紧绷,他们的武器都放在了房间里,若是有变故,还得抓紧通知在包间吃饭的女眷,还得冲回房间拿兵器。李景抬头看了看同样装作在吃饭的林冲,发现他身体也绷直了。
李景只用余光看这十几个官兵,只见这些官兵来到大堂,直接坐在了两个空桌子上面,客栈掌柜忙忙过去招呼,李景这才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原来是来吃喝的兵痞。
既然已经得知了朝廷要对梁山用兵的消息,李景也没心思多呆。匆匆吃了两口饭菜便回房去了,只等着明日早起返回梁山。
……
却说武松骑上了李景送的马,走了一里多路,这才想起来去翻翻马背上的小包裹。才把包裹拿到手里,武松就觉得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包裹里全是金子,足有二三十两!武松又把这个小包裹塞到背后的大包裹里,这才骑着马直奔清河县去了。
沧州距离清河县并不远,武松归心似箭,疾行忙赶之下,就在第四日晚间,武松就来到了清河县县治。
近乡情更怯,武松一改路上的匆忙,进城之后还特意整理了自己的新衣服,在街上骑马慢行,心里想着回去之后怎么和哥哥分说这一年多的遭遇。就在此时,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拉着两个后生急匆匆地从武松身边经过,武松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街坊刘老汉吗!
刘老汉本名刘平,虽说不是很富裕,但颇有见识,在清河县也是个有名望的乡老,武松父母死后,都是街里街坊的,刘老汉对武松兄弟俩很是照顾。
见刘平匆匆而行没注意到自己,武松赶紧喊道:“刘叔,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刘老汉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却见是个骑着马的英武汉子,一身好打扮,在仔细一瞧,可不就是武松吗!看武松这般定是在外面混出了模样,刘老汉又想到自己要去办的事,当即说道:“二郎,你可总算回来了,且和我去一趟怡红楼!”
怡红楼是清河县最大的一家妓院,武松听到刘老汉喊他去怡红楼,而刘老汉身后还跟着他的两个儿子,武松心里一阵惊诧,呆立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推辞道:“刘叔,还是你老人家去吧,我还要回家中见哥哥,就不去了。”
刘老汉见武松会错意了,明显有些心急,还是旁边刘老汉的大儿子反应快,急声道:“二郎你不知道,怡红楼那边出事了,大郎和潘家金莲都在那里呢!”
“什么?大郎和金莲都在那里!”,武松一阵心急,当即下了马,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老汉到底是经过风浪的,拉着武松直奔怡红楼,在路上将发生的额事一一说与了武松听。
……
且说武松与潘金莲,自幼一起长大,两家住宅相邻,以前也会相互帮衬,潘金莲的父亲是个裁缝,以前倒也有几分收入,只可惜在潘金莲七岁的时候便去了,只留潘母与潘金莲相依为命。
但潘母是个懒人,偏偏又贪图享受,在潘金莲十来岁的时候花光了潘裁缝留下的积蓄,而潘母赚到的钱养活自己都不够,更何况还要养活潘金莲呢,所以就在潘金莲十一岁的时候,潘母便把潘金莲以三十两银子卖给了城中张大户。
等武大郎、武二郎得到了消息。潘金莲已经被张大户买去了,再说了,当时兄弟俩也不比潘家强多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事发生。
等潘金莲长到了十八岁,长就一身媚骨,容貌秀美,一颦一笑都有种勾人心魄的感觉。张大户整天见这么个天生没固定额美人在自己面前晃悠,哪里能忍住,趁着有一次余氏出门的机会,找了个由头便想要占了潘金莲的清白身子,还好张大户的夫人余氏是个善妒的性子,潘金莲早将张大户好缠着自己的消息告诉了余氏,张大户被余氏抓了个正着,潘金莲也因此暂时逃离了虎爪。
经此一事之后,余氏便把潘金莲收到自己房中做个丫鬟,在余氏的眼皮子底下,张大户自然不敢造次。但潘金莲到底年岁不大,又有一次潘金莲碰见武松,没忍住朝他哭诉此事,武松当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着青梅竹马的潘金莲如此泪眼朦胧的样子哪里忍得住!
当时武松已经从周桐那里学了武艺,靠着一身拳脚在清河县也打出了自己名头,当天就在腰间藏着一把杀猪刀,趁着张大户出门的时候找上了张大户,武松虽说愤怒,但还比较克制,进了张大户坐的轿子,只掏出杀猪刀威胁张大户不准欺负潘金莲。张大户见武松手持杀猪刀的彪悍模样,哪里敢反驳,忙不迭的答应了。
威胁了张大户之后,武松心中气闷,寻了个酒肆和闷酒,与人起了冲突,误以为杀了人,这才逃离了清河县。
张大户是知晓武松其人的,知道这等强人性子上来了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又有余氏看着,当下也基本绝了染指潘金莲的想法,只是暗暗怀恨在心,将潘金莲和武松恨上了。但张大户后来发现,自从那日威胁过自己之后,武松便不见了踪迹,顿时心思活泛起来了。
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余氏也渐渐对张大户失了提防之心。于是张大户又有一次趁着余氏出门上香,却没带着潘金莲的时候又想对潘金莲下手,但余氏少了防备,潘金莲却没有,她随身背着一把剪刀,在张大户想要用强的时候刺伤了张大户逃了。
等余氏回来之后听闻此事之后大怒,既怒张大户贼心不改,又怒潘金莲刺伤张大户,当时潘金莲的卖身契就在她手中,余氏干脆就将潘金莲卖给了怡红楼。怡红楼的**见潘金莲姿色秀丽,且只要五十两银子,自然不会拒绝。
武松回来的这天正是怡红楼安排潘金莲接客的日子,武大郎早前便得到了消息,此番已经早早地去了,也带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想要救下潘金莲。
而刘老汉也得到了消息,已经告诉了街坊们,这些街坊都是热心肠的,自幼看着潘金莲长大的,哪里能眼看着潘金莲掉入火坑!听闻此事也都已经去怡红楼帮忙去了,而刘老汉之所以走的晚却是因为回家取了些银钱,却没想到碰见了武松,直让事情走向了另一条轨道。
第二十七章 武二郎回来了!
即便是在青楼,青楼小姐的第一次也是十分重要的,有个说法叫做梳拢,青楼中处女只梳辫,接客之后才梳髻,而越是貌美有名的梳拢价钱就越贵。如今怡红楼的了潘金莲,**却是费了一番心思,还特意搞了个竞价,谁出的价钱高,谁便能拔得头筹。
怡红楼内,潘金莲已经被打扮好,由两个壮妇按在一把椅子上,不能动弹,却是已经开始竞价了。
此时怡红楼十分热闹,倒不是因为争头筹,而是因为怡红楼内正立着一个人,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上身长下身短,清河县人给此人起了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正是武植武大郎。
当时是,有好事的取笑道:“武大,你这三寸丁谷树皮也想拔得潘金莲的头筹吗?”
武大郎涨的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我、我是、是要把、把金莲妹子带回家!”
那人依旧取笑道:“你把你金莲妹子带回家干嘛?当婆娘吗?你也不怕糟蹋了这么好的可人儿!”那人说罢随即哈哈大笑。
武大郎身后的街坊们看不下去,纷纷出言呵斥,那人见众怒难犯,缩缩脖子便退了,不敢多言。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大户和余氏此时也在这怡红楼,原来这张大户被潘金莲刺伤之后怀恨在心,非得来看看潘金莲的下场,余氏见他受伤,不忍拒绝,但又不放心张大户,余氏本就是个彪悍的女人,又不在乎这里是妓院还是哪里,也跟了过来。
听到有人取笑武大郎想把潘金莲娶回家,张大户看武大郎的模样,当即动了心思,还没开口,就见武大郎从怀中掏出了一包东西,寻了一个空桌子,拆开了包裹,有好奇地凑近来看,却发现包裹里金银铜什么都有,以铜钱为多,金子只有手指头大小的一小块。
武大郎平日里以卖饼为生,哪里来的许多收入!便是这些银钱也都是凑的,其中有一小半都是街坊四邻给的。
但又有看客嘘声道:“这这包裹里连一百贯都没有,就想把人赎回家?武大郎,你还是回家等两年,说不定那时潘金莲就值这么点了!”
张大户见了更是心动,又记起当初武松拿着杀猪刀威胁他,心中想着:“你们这对狗男女让老爷我不快活,老爷就让你一辈子不快活!”想着潘金莲配着武大郎的情形,张大户心里更是得意,忙忙将自己想把潘金莲嫁给武大郎的算计告诉了余氏。对于余氏来说,只要张大户不招惹潘金莲就好,自然不会反对张大户的报复。
张大户既已得到夫人的同意,当下不在犹豫,看着在那边进退失据,尴尬不能言的武大郎,当即走到武大郎近前,开口说道:“武大郎,若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是帮你赎了潘金莲出来也无妨!”
武大郎回头一看,认得是张大户,虽说不信这张大户会这么好心,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小声问道:“大官人让小人答应什么事?”
此时围观的人见到这一幕,皆是安静下来,武大郎虽说声音小,但众人也都听得见。
张大户捋了捋稀疏的胡须,笑着说道:“这桩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听说你现在都过了而立之年,却还未成家,如今我做主把潘金莲许给你可好?你可要知道,没我帮忙,你是绝对赎不走潘金莲的!”
武大郎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张大户会这么说。确实,若是张大户不愿意,他无论如何也赎不走潘金莲,但武大郎又想到自家兄弟临走时托自己多加照看金莲妹子,自家兄弟的感情武大郎如何不明白,只是如今骑虎难下,却该如何是好!
“武大郎,时间不多了,这等好事可不常有,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那潘金莲还配不上你吗?”张大户见武大郎还是犹豫不决,又开口激道:“你再不决定,那潘金莲就要接客了!”
武大郎心中一急,不管怎样,先救出金莲妹子再说!武大郎打定了主意,才要开口说话,一个“我”字还没从嘴里吐出来,就听怡红楼门外传来一声怒喝:
“你这贼厮狗嘴里说的什么屁话!”
虽说武大郎与兄弟分别了一年多,但还是听出来了,这就是他兄弟的声音!当时场面本就安静,众人听到怒喝皆是看向门外,之间门前有四人,为首的一个八尺大汉,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此时明显满怀怒气,瞪着一双虎目,手中握着一根哨棒,一步一步踏了过来。
这人虽说带着帽子,屋内又灯光昏暗,但还是有眼尖的认了出来,喊道:“武二郎回来了!”
“武二郎回来了!”这句话一出,怡红楼内又是一静,先前取笑武大郎的那人顾不得许多,直接悄悄从后门跑掉了。
武大郎也是一阵激动,拨开人群,也开口喊道:“兄弟,你总算回来了!”
武松看到武大郎朝自己说话,当即说道:“哥哥,容后再拜!”又举起手中哨棒,指着张大户,又说道:“待我先教训了这个狗贼!”
武大郎这时才看清武松,见武松衣着富贵,想来应当在外面闯荡出了头绪,也不阻拦,再说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武大郎被张大户一番逼迫,心中亦是暗恨张大户,差点让自己铸就大错,坏了兄弟的姻缘,又对武松说道:“这张大户最是可恶,兄弟下手要有个轻重,莫要除了人命!”
武松见兄长都这般说,握紧哨棒朝着张大户走的更快了,看热闹的人散到别处,给武松留了一条直通张大户面前的道路。张大户就在原地,看着怒气冲冲的武松,不知如何是好,连逃跑都忘记了。
武松还没靠近张大户,就见有**个人手持棍棒朝自己围了过来。原来,这妓院里常养着些护院打手,一来防止有人捣乱赖账,二来若是有姑娘不从,若是壮妇制不住,便要靠这些打手了。里自然也有,**见武松明显是来捣乱的,当即就派了打手。
但这些打手哪里是武松的对手,虽说有**个,但三下五除二,武松轻轻松松的便摆平了。
这边**都已经派出打手了,张大户这才想起要逃跑……
第二十八章 打脸
且说张大户才想到逃跑,刚要动身,只觉得腰部被人一撞,直接被撞倒在地上,随即又有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张大户挣开眼一看,竟然是武大郎!
原来武大郎与兄弟打过招呼之后,一直盯着张大户,后来武松被怡红楼打手挡住,武大郎一看张大户要跑,如何愿意,当即直接撞向了张大户。张大户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武松身上,反而让武大郎轻而易举得了手。
张大户还想反抗,把武大郎从自己身体上掀翻下来,但他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一时之间竟使不上力,反而让武大郎在他身上一阵老拳。
没过一会,武松便提着哨棒过来了,而张大户还在武大郎身下挣扎不开呢!
而潘金莲本来还被两个壮妇按在椅子上,本来已经有些万念俱灰,只想着若是今夜保不住清白之身,倒不如死了干净。没过多久,武大郎来了,带着一众街坊,潘金莲心里又有了一丝希望,待等到张大户出场,潘金莲的心又揪了起来,直到听到那一声怒喝,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一步步走了进来,潘金莲千般无奈、万般委屈,都在这人的面前烟消云散,只是眼泪忍不住留了下来。
等到武松打倒了那些打手,潘金莲只觉得身上一松,却是那些壮妇心里害怕,不敢再按住潘金莲了。潘金莲只一挣扎便挣开了,见武松提着哨棒走向张大户,怕武松含怒出手,下手没个分寸,提着裙摆就奔了过去。
武松虽怒,但也没有冲昏头脑,只是他气不过张大户如此卑劣,把武大郎从张大户身上拉了下来,留了几分力,挥起哨棒就朝张大户打去,只盯着腰部以下,直打的张大户鬼哭狼嚎。
武松正打着痛快,就觉得有人拉自己的衣摆,回头一看,正是梨花带雨的潘金莲,只见潘金莲轻声道:“二郎,莫要出了人命!”
武松一听潘金莲这么说,也就没有接着打,但却要把哨棒交给潘金莲,柔声说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打他一顿出气也好!”
潘金莲轻摇螓首,没有拿起哨棒,微微低着头,红着脸小声说道:“有二郎帮我出气就好了!”
武松也不强求,收回了哨棒,还未开口,就听不远处有个妇人叫嚷道:“潘金莲的卖身契还在我身上,你们若是不放过我夫君,休想得到这卖身契!”
武松和潘金莲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发现竟是余氏和怡红楼**两个人站在那里,但手里却什么都没拿。
潘金莲拉了拉武松的衣袖,急道:“二郎,这卖身契一定要拿回来!”
武松点了点头,弯腰拽起只能哼哼的张大户,朗声道:“你把卖身契拿过来,我就把这张大户还给你们!”
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余氏虽然泼辣,但见了张大户这般惨样,不免有些怒气,却不想就这么简单放过潘金莲,余氏料定武松不敢下杀手,当下也不管还在武松手里的张大户,开口说道:“这卖身契当初是我买来的,你们自然也要赎买回去,难道你们要强抢吗?便是到官府,我们也有话说!”
武松见用张大户逼迫余氏不成,但如今潘金莲的卖身契不知道在哪里,只能问道:“你们要多少银子?”
余氏见武大郎东拼西凑也就凑了不到一百贯,她却不信武松真的在外打拼出了什么,当即开口道:“我要的也不多,我张家养了潘金莲这么多年,给我二百两银子我便把卖身契卖给你们!”
余氏这么说却是直接把她前两日把潘金莲卖到怡红楼的事给略过了,但**打手全没了,如今也正愁着呢,张大户又是清河县富户,也不怕余氏事后不给她好处,倒也没有反对余氏这么说。
而且余氏也已经算好了,以武大郎的身家,若是要凑够二百两银子,倒也不是不可能,把房子等家产买了倒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如此对待自家夫君,总要让他们无家可归才是!
武松冷哼一声,说道:“二百两就二百两,那便说定了,在场的都是人证,若是反悔,可别怪我无情!卖身契在哪里?”说罢,武松又用手掂量了一番张大户。
余氏虽见武松这般笃定,却不信武松有二百两银子,答道:“在场诸位都是人证,谅你也不敢强抢。”之后余氏从**那里拿过一份文书,亮给了武松看。
武松隔得挺远,怎么看的清,这时,看了半天热闹的刘老汉出马了,走到余氏面前,余氏见他年迈,也不防着他,刘老汉看了一小会,这才确认道:“二郎,确实是金莲的卖身契!”
武松直接把张大户丢在了地上,这才解下身后背着的包裹,取出李景送的小包裹,拆开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凑近看了,皆是惊呼。
余氏不明所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开口问道:“你到底有没有赎买的银子,若是没有这潘金莲我可要带回府了!”
武松取出二十两金子,又把包裹合上交给了武大郎,走向了余氏,这才说道:“我这里有二十两金子,快把卖身契给我!”
余氏见武松手里捧着的金子,有心拒绝,但还没想好托词,武松就来到她的面前,将金子丢在了余氏怀里,余氏见武松在她面前,心里害怕,动都不敢动。结果武松直接把潘金莲的卖身契拿了回去。
等武松离开之后,把卖身契交到了潘金莲手里,余氏这才反应过来,叫嚷道:“你哪来这么多金子!一定是你偷的抢的!”
武松却不理会他,先谢过众街坊邻居的帮忙,这就一马当先,带着武大郎和潘金莲出了怡红楼,街坊们也都跟着,心中纷纷暗叹武二郎果然在外面混出了模样。
其间武松取了拴在怡红楼门前的马匹。一路上的寒暄自不必多说。
武松回了住处,虽说潘母就在隔壁,但潘金莲却不愿意过去,也跟着武松来到了住处。而刘老汉也跟了过来。
武大、武二对刘老汉都很尊敬,见刘老汉跟了进来,心知定是有事嘱咐,将刘老汉请到上座,这才问起缘由。
只见刘老汉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张大户是本县的富户,时常孝敬,是以与县令关系甚好,而那余氏,她的兄弟是临县的县尉,今日大郎与二郎这般殴打张大户,他日这两人必会报复!这清河县却是不能待了!”
第二十九章 离开清河
“这清河县却是不能待了!”
潘金莲一听,心知是因为自己惹了祸事,就要开口说些什么,只觉得手上一暖,低头一看,却见武松握住了自己的手,心中一暖。只听武松说道:“我包裹里还有些金银,应当有个百十两,离开这里倒也能过活,若是不行,我便去找那位赠我银钱的哥哥!”
刘老汉听武松如此说,点了点头:“去哪里你们三个孩子商量一下,老汉就不掺和了。”说完刘老汉又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交给了武松,嘱咐道:“出门在外,一切当心,若是安置好了,记得派人来传个信!”
武松点头称是,但却不肯收刘老汉的银子,言称不缺金银,又掏出包裹里的金银给刘老汉看,刘老汉这才作罢,就要告辞离开。
三人把刘老汉送到家门前,刘老汉临别时看着潘母住的院子,对潘金莲嘱咐道:“到底是你的母亲,离开的时候还是去看一看吧!”
潘金莲明显有些不愿意,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
三人回了屋子,武大郎说道:“我等已没什么亲眷在世,二哥可有什么好去处?”
武松听武大这么一问,登时想到了李景,初次见面便送了自己这么多金银,虽说也曾提过想让自己上梁山,但也说明是在自己困苦的情况下,由此可见这李景绝对是个明事理的人,如今没什么去处,武松便想到了梁山。
梁山是在济州,当然,武松现在自然不会想着去梁山入伙,只是想定居到济州而已。
随即武松把自己的这番想法说给了武大郎和潘金莲听,这二人自不会拒绝,随即武大郎问道:“二哥,那位送你金银的大官人到底是何人?你这一年多又在哪里?”
武松想到这一年多的遭遇,叹道:“我初时只在江湖上厮混,后来投到了柴进柴大官人的庄上,一直到听闻我并未打死人,这才回来!”
潘金莲问道:“二郎,这么说来,这些金银都是柴大官人送的?”
武松摇了摇头,答道:“柴大官人当初听闻我离开,赠了我五十两白银,现在还在包裹里,这些金子,是另一位哥哥送的,也是他告诉我我当初并未杀死人的!”
“这人是清河县人吗?”武大郎有些惊讶,没听说清河县有这等人啊。
“我那位哥哥是东京人士,名叫李景,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一两岁,一年前曾因公差来过清河县,当时与哥哥闲聊过,他还夸哥哥的烧饼做的好吃呢!”
听武松这么说,武大郎也有了印象,翻出他带去怡红楼的金银,挑出其中一个手指头大小的金子,说道:“这便是当初他给我的,我见他很是慷慨,是以印象深刻!”
武松叹道:“只可惜李景哥哥为奸人所害,如今只能在梁山上做匪。”
武大郎听到这里一惊,急道:“二哥,你不会想着去入伙吧?这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这济州不去也罢!”
潘金莲也是在一旁劝解,武松只得再三保证去济州并非是要入伙,只是因为李景为人仗义,有事可以相帮,武大郎其实对李景印象不错,武松这才劝服二人。
当夜,武大郎便收拾家当,其实除了房产也就只有那不到百贯的银钱了,只大概收拾了衣物,武松这边还有除了十两金子、五十两银子之外,还有些李景送的散碎银子,这一路去济州倒也不用担心银钱不够。
潘金莲虽然不满母亲将自己卖给张大户,便是昨日也未在人群中看到她,但第二日一大早,潘金莲到底还是在武松的陪伴下去看了潘母,又由武松做主留了五十两银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却不知看到与自己形同陌路的女儿,潘母心里作何感想,是否后悔当初的作为。
听说武大郎、武二郎要离开,街坊们纷纷赶来相送,武大郎到底没舍得将祖屋卖掉,只是把钥匙交给了刘老汉,托他照顾。相熟的街坊一直把他们三人送到城门口,这才挥手告别。
而三人才离开城门没多久,家门前就出现了几个捕快,见武大郎家门紧锁,问起邻居,才知道三人一大早就离开了,几个捕快踹开了门,进去翻了个通天,但武大郎家中本就不富裕,值钱的物甚全都放在了马背上了。结果这些捕快自然是除了一些破烂东西什么都没发现,只能叹息着无功而返。
……
且说皲城县,李景听到消息第二日便早早地出了城,路上,李景想着被花荣带走的花小妹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地笑了出来。
等李景回到了梁山,却发现梁山一派闲适的景象,本来还以为他们不知道朝廷围剿的消息,等喊来了朱贵,李景才知道,便是大军的数目也已经打听清楚了。
这次围剿由济州团练使黄安统领,东京八十万禁军副教头周昂为监军。虽说名义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却是两人人各引一千兵马。据朱贵探听到的消息,黄安曾在酒后抱怨着周昂目中无人,当初济州知州孙成曾调了一千济州厢军给周昂训练,想来黄安、周昂二人之间是有矛盾的。李景想着,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这一点做点文章。
而梁山上下之所以十分轻松,却是因为当初听闻此事之后,正好前锋营才到了梁山两日,在时迁等人的配合下,鲁智深直接带着前锋营的人马把济州府下的战船全毁了,以现在朝廷官员的办事效率,要再筹集或是调用战船,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天朝太祖都说过,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李景见这梁山上下不过因为一点小胜便如此自喜,如何做得大事!
当下立即召集所有头领军官:“昨日我听闻朝廷派人来剿,匆匆赶回来,却见山寨上下无比散漫,然而官军两千人,而我梁山战兵不过一千,大宋地大物博,诸位兄弟莫非以为毁了几艘战船济州就没有战船了吗?即日开始,要加强训练,探听消息也不能放松。这是我梁山第一场大战,一定要打疼他们!待此战之后,再排定座位!”
众人见李景说的郑重,不敢怠慢,梁山上下总算紧张起来了。
第二日,李景闲逛梁山,总算满意了一些。喃喃自语道:“这才像话嘛!”
第三十章 打虎
这一日,阳谷县地面出现了三个人,这三人的组合甚是奇怪,有个面貌姣好的女子骑在马上,一个八尺汉子背着包袱一手牵着马、一手提着哨棒,身边还跟着一个人,身高只到这汉子的腰间,正是武松三人。
先不提李景在梁山整军备战,单说武大郎、武松、潘金莲这三人一路朝济州去。这一日晌午时分,三人走了远路路,肚中**,望见前面有一个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五个字道:“三碗不过冈”。
此去离县治还远,三人望见附近已经没有别的酒店了。
三人入到酒店坐下,武松把把哨棒倚在了身旁,叫道:“主人家,快把酒肉拿来。”武松平日里最是好酒,虽然哥哥和心上人都在身边,却还是想喝上点酒。
只见店主人把三只碗放在武松面前,满满筛一碗酒来,又在三人面前各放了一副筷子,上了两盘热菜。武松拿起碗,一饮而尽,叫道:“这酒好生有气力!主人家,有什么肉食?”
酒家道:“只有熟牛肉。”
武松想了一下,又问了武大与潘金莲,这才道:“好的,切个三斤来!再来两盘热菜,若是有馒头也来三四个。”
店家去里面一一按照武松的吩咐上了饭菜,随即再给武松筛了一碗酒。武松一口喝下,道了句“好酒!”
酒家又给武松筛下一碗,恰好三碗酒,待武松喝完之后,再也不来筛。单就三碗酒,武松哪里喝的够,随即叫道:“主人家,怎的不来筛酒?”
酒家道:“客官要饭菜这便添来,但酒却是不能加了。”
武松问道:“为何不肯卖酒与我,我又不差你的钱!”
酒家答道:“客官,你须见我门前招旗上面明明写道:‘三碗不过冈’,这酒,最多也只能吃三碗。俺家的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三碗的,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
武松笑道:“原来恁地。我却吃了三碗,如何不醉?”
酒家解释道:“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唤做出门倒。初入口时,醇香好吃,少刻时便倒!”
正在一旁安心吃饭的潘金莲,听说这酒的后劲如此大,虽说知道武松的酒量好,但还是劝道:“二郎,还是少喝些酒吧,饭后还要赶路呢!”
心上人都开口了,武松也有些无奈,只是这酒实在好喝,当即苦着脸和潘金莲说道:“那我再喝两碗便不喝了,金莲你看可好?”
潘金莲见武松这样,只得应下了,想着有自己和武大郎在,便是醉了也能照顾。酒家见武松的同伴头同意了,当下又筛了两碗酒。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武松见武大和潘金莲都已吃喝妥当,背起包袱,拿起哨棒,立起身来,走到门口笑道:“我却又不曾醉,却说什么‘三碗不过冈’!”
三人收拾一下便朝着景阳冈去了,潘金莲也没上马,叫武松把包袱放在马背上,走在武松身旁。武松走了没几步,就觉得酒意上涌,还好他酒量好,倒也没什么大碍。才到冈上,武松只听身后的马一阵嘶鸣,焦躁不安想要挣开武松,武松力大,虽说开始时没有防备被马拽的一个踉跄,随即反应过来,那马怎能离开?
随即武松回头看马,却见马后乃是一片乱树丛,一阵风过后,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武松见了,“阿呀!”一声,瞬间酒醒了,来不及多想,提起哨棒挡在了武大郎和潘金莲身前,之后才想起来将马的缰绳交给了武大郎,催促他们往后跑。
两人哪里愿意留武松一人在这里,看这大虫如此彪悍,武大郎更是直接呆住了,死死的拽住缰绳,却直接被马给拖倒了,潘金莲抓紧跑去帮忙,总算离武松远了些。
那个大虫又饥又渴,见到猎物,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但是当时两个最重要的人都在身后,哪里敢闪,双手抡起哨棒,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只听得一声响,哨棒直中大虫的前额,但却并非是哨棒前端打到,而是中段,这却是因为这大虫扑的太快,武松又喝了酒,没有预判好。
但就算这样,也是把大虫打退了,但这大虫却被打的怒起,吼了一声又扑向武松,武松朝旁边一撤,手上却不停,又是一棒直中大虫的背上,虽说没有方才力大,但也打的这大虫一个踉跄。
那大虫咆哮,性发起来,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武松只一跳,却退了十步远。那大虫恰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直接把哨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大虫顶花皮地揪住,一按按将下来。那只大虫急要挣扎,被武松尽气力纳定,
那里肯放半点儿松宽!武松把只脚望大虫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大虫咆哮起来,把身底下爬起两堆黄泥,做了一个土坑。武松把那大虫嘴直按下黄泥坑里去,那大虫吃武松奈何得没了些气力。武松把左手紧紧地揪住顶花皮,偷出右手来,提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尽平生之力,只顾打。打到五七十拳,那大虫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
就在此时,潘金莲和武大郎已经制住了惊马,回来看时,见武松正在拳打大虫,皆是心惊,潘金莲见武松拳头上都是血,而大虫已经不再动弹了,赶紧上前拉住武松,掏出手帕将武松的伤手包住。
武松手被潘金莲包裹着,心气一松,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竟都有些起不了身了,索性就在大虫尸身旁边歇息,没过多久,有几个当地猎户和衙役上景阳冈,一看这大虫尸身,皆是一惊,问起事情经过,武松一一说了,几人皆是佩服。
原来,这虽然不是这大虫第一次在景阳冈出没,但也没两天,前两日有个猎户便是在此地失踪了,还惊动了县令,这几个猎户和衙役就是来巡查线索的,如今想来,应该是被大虫吃了。随后猎户们搜查了一番景阳冈,果然发现了猎户的尸体,只可惜除了衣物就只剩骨头了。
这一番发现,正好武松三人也要往县治去,只派了一个衙役先回去报信,剩下的几个衙役簇拥着武松,又有猎户托着大虫,直往阳谷县县治去了。
那阳谷县人民,听得说一个壮士打死了景阳冈上大虫,迎喝将来,尽皆出来看,轰动了那个县治。武松看时,只见亚肩迭背,闹闹穰穰,屯街塞巷,都来看迎大虫。到县前衙门口,知县已在厅上专等。
武松扛着大虫,都到厅前,放在甬道上。知县看了武松这般模样,又见了这个老大锦毛大虫,心中自忖道:“不是这个汉,怎地打的这个猛虎!”便唤武松上厅来。武松去厅前声了喏,知县问道:“你那打虎的壮士,你却说怎生打了这个大虫?”
武松就厅前,将打虎的本事,说了一遍。厅上厅下众多人等都惊的呆了,知县就厅上赐了几杯酒,知县见他有本事,又有家眷在身,正好阳谷县刚刚缺了一个都头,有心要抬举他,便道:“我听说你要去济州投靠亲眷,但你今日为我县立了大功,我今日就参你在本县做个都头如何?”
武松一听,这也不错,回头看武大郎和潘金莲皆是点头,跪谢道:“若蒙恩相抬举,小人终身受赐。”
知县随即唤押司立了文案,当日便参武松做了步兵都头。县里上户都来与武松作贺庆喜,连连吃了三五日酒。
随后,三人又在紫金街租了个房子,没过几日,便由武大郎做主,由武松迎娶了潘金莲,县令听闻了此事,还亲自来道喜。
自此,上官见爱,乡里闻名。
第三十一章 马上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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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回到梁山不到三日,这一天,梁山上众头领将官一大早就被李景差人叫道了聚义大厅,众人在厅外相聚,皆是满头雾水,按道理说济州不会这么快出兵啊!到大厅一看,朱贵和时迁早早地到了,正和李景在聚义厅上面等着。
见人都到齐了,见众人落座之后,李景直接说道:“根据朱贵兄弟得到的消息,黄安与周昂这两日就要带兵来攻我梁山了!”
看众人皆是惊讶,李景解释道:“船只一部分是从沂州调过来的,直接经沂水,另一部分是从齐州经泗水调过来,看来高俅最近是出了不少力啊!”
随后李景叫出时迁,昨夜李景得到消息之后特意派了他去查看了一番。
时迁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昨夜我去官兵们囤放船只的地方探查,守卫甚是森严,不能多待,仓促之下只看到五条大船,小船却是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这大船只有一条与我梁山的那条差不多大小,另外四条却要小上一号!”
朱贵对这方面了解一些,开口道:“我梁山的楼船是最小的一种,除却水手,能载近百军士,若是再小,便应是艨艟了,也能载个五十人。”
李景点了点头,说道:“我梁山水军从未见于外人,我想他们可能不会多做防备,会把战船用来运兵,但此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需要做两手准备。小二、小五、小七,你们先想一想该怎么做!”
三人应了一声,阮小七最是夸张,直接抓耳挠腮起来。
李景不管他们,问鲁智深道:“现如今梁山战兵有兵器的共有多少人?”
鲁智深说道:“当初前锋营把备用的兵器全都带了过来,现如今战兵已经全部备上了武器,只是还有差不多一半的辅兵还在用削尖了的木棒!”
“师兄莫要担心,此战过后,恐怕我梁山的兵器就要多的用不完了!”却是林冲见聚义厅里气氛不好,故意打诨。
经此一说,气氛总算轻快了一点,自从前锋营来了之后,李景出了挑出五十人并当初在梁山选的五十人留在自己身边,剩下差不多四百人,包括近两百的马军(有一百只能算作是骑马的步军),皆交给了林冲统领,而原梁山人马全由鲁智深统领。
说到底,还是能用的人太少了,如今马步军拿得出手的也就林冲和鲁智深了,最多加上一个李逵,而曹正在将前锋营带到梁山之后就回去了。李景想着,要不要事后出去搜刮一下人才,却是又冒出了当初想拜访好汉的心。
而卞祥,虽说被李景远远地从青州带到梁山,一路上表现的也很安稳,很有作为一个俘虏的自觉,但李景却不敢用他,万一到时候关键时刻给自己来个一下子,李景可承受不起。说到底,卞祥是田虎的属下,李景可不信自己有什么王八之气,可以让所有人纳头便拜。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两千官军,虽说李景不信除了周昂亲自训练的一千人之外,余下的一千人有什么战斗力,但毕竟人数是梁山兵力的两倍,而梁山人马也不是什么精锐之师。
所以,这一次马步水军的任务可是很重的,没过多久,总算商讨出了结果,其实说是商讨,也就只是李景、林冲、鲁智深三人在说,期间谈到某些地方朱贵再说些情报,其他人基本就只有听着的份了。
说起计划,就不得不提一下这梁山的地形。梁山下最平坦的地方就是金沙滩,金沙滩直通着上山最大的一条坦途,其他上山道路都是崎岖小路,走个把身手好的人没什么问题,但若是行军,恩……估计还没见到敌人就会摔死一大半。
且说这金沙滩上的一条大道,并非是天然存在的,而是王伦从上山第一日起就派人开辟而成德尔。王伦当初在这里设下了三道关卡,权当寨门,自己来了梁山之后也没想着变动,这三道寨门都是有宋万杜迁的统领的辅兵负责,其中第一道关卡安排了六十人日夜轮流值守,而二三两道关卡分别安排二十人轮流值守。李景当初见他们安排的不错,还他一赞扬了一番。
而这第一道关卡,也可以说是梁山的大门,当初王伦把它修建的很是坚固,不知是从哪里搞来的砖石,直建的如同一个小城堡一般。关卡的高度从外面看足有四五米高,旁边都是陡坡,后来李景到了此处,又命人在那些陡坡下挖上深洞,将关卡附近近一里的的陡坡都要修成垂直的了。
其实计划很简单,由林冲和鲁智深带着前锋营和梁山战兵出梁山泊,等到黄安和周昂带人撑船来金沙滩时,便去踹了他们的营地,据李景估计,营地里怎么也会留下四五百人吧,由着两人带着七八百人,其中还有马军,想来问题不大。
当然,若是官军留守的人过多,也不必非要强攻,保存实力为上。
阮氏三兄弟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头绪,后来李景问起,阮小七直接来了一句“但听哥哥吩咐”,李景还能多说什么?
但这三兄弟的本事李景是知道的,吩咐着三兄弟带着些水性好的水军,找机会把那五条大船给凿了。至于其他水军,开始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出现,只需在官军登上金沙滩之后找机会毁掉他们的小船即可。
而李景,就在第一道关卡出等着他们来。只要凿沉他们的大船,攻城器械肯定运不过来,李景带着自己后营的一百人,连同山寨辅兵一起,多准备些滚木礌石,倒也不怕官军人多。
如此,若是计划顺利,这些上了金沙滩的额官兵必然进退两难,时间一久当然只能束手就擒,这计划的关键就是阮氏三兄弟一定要凿沉大船,攻城器械只有这些大船才能携带。这样,梁山才能利用地利困住官军。
众人刚在大厅议毕,就有喽啰来报,说是山下传来消息,皲城的一千人马已经直奔梁山而来,如今距离水泊已经不远了。
李景心里一震,喊道:“这是我梁山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出气势,教他们不敢再次来犯!”当即令林冲和鲁智深带着属下人备好干粮,即刻由水军带下山,在水泊外悄悄藏身,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