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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幻雨灬     攻略水浒txt下载     攻略水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三章 险遇

    本来身后冲出一百骑兵就已经让清风山喽啰们有些不知所措了,当王英喊出杀回清风山的时候,也有许多喽啰听从。但就在骑兵就要冲到脸前之际,又从旁边的树林里冒出了一百刀盾兵,冲将上来,顿时就将喽啰们本就有些勉强的阵容冲散。

    虽然清风山人数上占优势,但毕竟只是乌合之众,平日里也只能打打顺风仗,尤其是现在大头领燕顺已死,经这一冲,又有弓箭手与长矛兵一步步逼近,登时就有喽啰受不了压力选择逃跑。

    众所周知,在战场上逃跑极易引发连锁反应,有人一跑,其他喽啰自然也无心恋战,纷纷四散而逃。

    王英见大势已去,已无胜算,偷偷地扒了个死去喽啰的衣服,匆匆忙忙的套在了身上,寻了一处密林子,自顾自的朝里面跑了。

    另一边,郑天寿倒是有些血性,这边花荣和李景带着长矛兵与弓箭手向前逼近,郑天寿拖着把朴刀孤身一人朝李景迎面而来。花荣见了手痒,向李景请战,李景自无不允之理。

    只见花荣握紧亮银枪,催了催大红马,那马儿仿佛知道花荣心意,登时朝着郑天寿的方向加速起来,郑天寿见花荣朝他冲来,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他的马被射死了,又抢了后面一个头目的马,此时也加速起来。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错身而过,这一回合,两人都是只攻不守,都想要一招制敌,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分出了胜负。郑天寿是因为已经生了死志,花荣却是因为请命来战,不能让李景小瞧。

    这一回合冲过,两人都没有回头,郑天寿面向李景,是以李景看的分明,郑天寿的胸口已然有了一个血洞!再去看花荣,虽说花荣看起来毫发未伤,但等花荣驱马回来时,李景发现花荣的铠甲腰间已经破损,额头也有了丝丝汗津,想来是有些惊险。

    只一回合,郑天寿死!李景见他还有些血性,命人先收敛了他的尸首。

    见清风寨喽啰除了些许投降的之外,许多喽啰都逃了,李景命马军全部出击,又命刀盾兵与一都长矛兵以伍为单位,搜索分散的喽啰,又让每一队负责一片区域,每伍之间不得分开太远,也好守望相助。

    之后,李景又带着剩下的两都人马奔着清风山去了。

    这一仗李景可以说是打的顺风顺水,本来李景计划的最大缺点就是埋伏可能会被发现,但燕顺竟然托大连探路的人都没有,这样李景可就开心了,从花荣一箭将燕顺射下马开始,战局就牢牢掌控在了李景手里。

    ……

    花小妹今天很不开心,虽然她早就听闻了李景的计划,也知道战事可能一大早就开始了,她为了保险起见,连贴身侍女都未曾告诉。但无奈她前一夜想着今日可能会有的巾帼之姿,兴奋的实在睡不着,一直折腾到半夜才睡下。

    结果很明显,花小妹一直睡到侍女来喊她起床,自然是迟了。

    花小妹醒了之后,没顾得上别的,匆匆打扮成男装,又穿了了昨日偷偷从府库里拿的铠甲,警告了旁边有些呆滞的侍女不许往外说,这才出门。

    花小妹也不敢从前门走,带着自己的软弓,又牵着马,只带了一柄腰刀,径自从后门出去了。

    花小妹匆匆出门,还没赶到埋伏地点,就看见有个人手中拿着一把朴刀,朝自己迎面奔来,看装扮不像是官军,那就只能说山匪了,花小妹平日里也颇爱武艺,弓马也算娴熟,在马上搭弓射箭一气呵成,登时唬住了那个清风山喽啰。

    王英今日可以说是倒霉催的,先是燕顺被射死,而后王英只感觉到处都是官兵,找了个喽啰的衣服套在身上跑出去之后,没想到在逃跑的路上竟然还能遇到官兵!

    王英到底是杀过人的,见这官兵就只有一人,只是用箭指着自己,定睛一看,这官兵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顿时胆气上来了,当下就想擒了这小娘子并马匹!

    花小妹虽然想着要上战场,但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只是性格活泼爱热闹而已,哪里杀过人?瞄准王英的箭却怎么也松不开弓弦,直到看到王英面露凶光地朝她走过来,花小妹这才慌了,急忙要射王英。但这匆忙间,又在十分慌张的境遇下,如何射的中?

    王英三步并作两步朝花小妹处奔来,花小妹在箭射空之后呆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想要驱马逃走,但这如何来的及!王英是迎着花小妹来的,花小妹只能往回跑,王英哪里会给花小妹时间调转马头,转眼之间已经到了花小妹近前!

    王英见花小妹这么慌张的样子,更是不把花小妹放在眼里,这样的人王英以前也见过,当时他还是个送货的脚夫,有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娘子与王英所在的商队同行,一路上十分高傲,对王英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样子,但在路途上商队遭了匪,王英装死才躲过一劫,他可是眼见着那位贵女当时除了尖叫之外,可是什么都不会的。

    料定花小妹不敢反抗,王英索性不管她,自顾自地去拉马头处的缰绳。

    花小妹见马都被王英控制住了,心中更是慌张,惊慌之中,倒也有几分韧性,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量,猛的拔出了腰间的腰刀,奋力向王英砍去!

    王英虽说小瞧花小妹,但也一直留意着,见花小妹一刀砍来,心中一惊,放开了拉马的手,双手挥起朴刀来挡,花小妹不敢放松,见腰刀被挡了,又连砍数刀。

    由于是自上而下劈砍,王英也有些吃力,但花小妹更是不堪,双臂酸软,都要使不上力气了,最后还是王英忍不住了,趁着花小妹回刀的空隙,顺势将朴刀砍向了马头,却是因有色心,不想伤了花小妹,便想先杀马擒了花小妹。

    顿时鲜血飞溅,花小妹的马随即倒下,顺带着花小妹也要倒下,王英见马匹是朝他这边倒的,马上反应过来要后退,突然肩头挨了一脚,却是因为花小妹想跳上马背时顺便给他的。顿时王英就有些重心不稳了,随后马身就压了下来。

    当是时,王英躺在地上,肚子上压着一匹马,马肚子上站着花小妹。王英终究还是因为色心葬送了自己。

    花小妹站在马肚子上,心脏砰砰直跳,见王英在马下挣扎不出,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酸软无力。

    ……

    花小妹蹲坐在马肚上许久,忽然听见远处有两人骑马奔来,一人到了她跟前,有些愤怒的问道:“小妹缘何在此!”

第二十四章 意外之财

    李景和花荣本来是带人去清风山的,正巧在路上碰见了花小妹。看到这路上的一切,如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花小妹平日里哪里经历过这些?看花荣到了她身边,又下马来呵斥她,她也不管花荣越来越铁青的脸,抑制不住泪水扑向花荣的怀里哭去了。

    花荣见妹子哭的梨花带雨的,嘴中责备的话哪里还说的下去?只能在一旁小声的安慰,一句重话也不说。

    李景当时就跟在花荣后面过来的,听花荣的称呼隐隐有些察觉,眼前的这个妙龄少女莫不是那个日后因宋江一句话而嫁给了秦明的花荣妹妹?

    “宋江这厮真是乱点鸳鸯谱!”李景心中暗暗想道。李景可是见过秦明的,就算没有四十岁也有三十好几了,如何可以这样胡乱配对?

    李景心中已然打定主意,绝不会给宋江害秦明一家老小的机会!

    花小妹哭了好一会,才发现身边还有外人,见李景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顿时就有些脸红,匆匆转过头去,想来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后花小妹擦了擦眼泪,指着王英对花荣说道:“哥哥,就是这厮欺负我!他还杀了我的马儿!”说完好似不解气一样,又抬起脚踹了王英两脚,这才罢休!

    王英被马压着,直到现在都没能挣脱出来,如今花荣和李景赶到,更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他也知道求饶无用,花小妹踢了他几脚他也都生生受着,连一声都不吭。

    随后李景招来人要将王英捆起来,花小妹如何愿意,她可是早就看李景不顺眼了,更何况这人还是她辛辛苦苦抓到的,刚才她还从哥哥那里得知此人正是清风山坐第二把交椅的。便是这份功劳她不能拿,也可以给她哥哥花荣啊!

    于是,花小妹便像一个保护小鸡的母鸡一般守着王英,连花荣劝说都不听。

    最后,直到李景再三许诺会将生擒王英这份功劳算在花荣头上,花小妹这才又踹了王英一脚,任凭士兵们把王英绑起来。

    ……

    花荣遇见了花小妹,却也不好直接带小妹回府,让小妹自己回去花荣也不放心,所以在得了李景同意后便将小妹带在身边,全都往清风山去了。

    李景并没有赶着去清风山,所以等李景一行人到了之后,早已有逃跑的喽啰将大头领死了的消息带回山寨,郑天寿和王英一个死了一个被捉,没人来主持大局。还在山寨里的喽啰们一个个都在抢夺财物,呈现在李景面前的,乃是一副鸡飞狗跳的场面。

    这时有人突然呼喊了一声“官兵来啦!”,场面更是精彩起来,喽啰们四散而逃,毫无战心,更是有喽啰因为紧张而相撞倒地,还没多久,方才还热闹的山寨就已经僻静无人了。

    这时一阵风飘过,天空中飞过一只乌鸦,叫声好似在说:“傻瓜,傻瓜!”

    李景都有些看呆了,若是先前这帮喽啰有这样的执行力,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

    等李景派人到山寨里清点物资,更是被惊到了。

    不得不说,清风山的家底真是丰厚,单就是存粮,都够李景的先锋营吃三个多月的了。要知道,这可是李景按照一日三餐的标准估算的!

    至于库房里银钱,也有可能是因为被清风山喽啰们光顾过一次的原因,确实不多,但此次能得到这么多的粮食,李景已经觉得此行不虚了。

    就在李景在库房暗喜之际,有人来报说时迁押着一个人前来求见。虽说战事已经差不多算是结束了,但李景也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亲兵把时迁带进来。

    时迁进门就叫嚷起来:“将军,今日属下可是为你赚了一个大好处!”

    见时迁笑容满面的样子,李景也好奇起来,问道:“什么好处能让你如此开心?”又指了指时迁押着的那个人,接着问道:“莫非与此人有关?”

    时迁笑道:“正是如此!”

    接着仿佛献宝一般对李景说道:“此人是我在巡查清风山的时候发现的,我见他躲在一个偏僻的所在朝山寨里打量,便将他捉了,开始时他只说自己是上山的山民,看他这般贼眉鼠眼的,我哪里肯信!”

    顿了一顿,时迁接着说道:“后来他抗不过,终于交代了,他是清风山大头领的头号心腹!”

    李景犹疑道:“既然他自己跑出了清风山,为什么还不离开?反而要躲在一旁呢?”

    “这也是属下存疑的地方!”,时迁又指了指他押着的那人,说道:“这厮非得被教训一顿才肯老实交代,将军可曾发现清风山库房里的银钱不多?”

    李景心里一动,道:“正是如此,难道燕顺将钱财藏到了别处,此人知情,为了钱财,不愿离开?”

    时迁道:“燕顺的钱财就是这厮帮着藏的,也只有他知道在何处,如今正好让他带我们去!”

    李景笑着点头,又道:“此事时都头当居首功,待事后再论功行赏!”

    时迁自然笑着称是,催促那个头目抓紧带路。

    这头目领着李景和时迁,听他讲述,去的竟然是山寨大厅!李景转念一想,这燕顺倒也精明,又有谁会想到这大厅之下会有钱财呢。

    到了大厅,这头目又带李景到燕顺的座椅后面,只见这里赫然有一个洞口!这头目心里一惊,惊呼道:“这里被人发现了!”

    时迁当即抽出了腰刀,催促那头目前行,李景见状也拔出了佩剑,和时迁一步一步跟着那头目下去了。

    进了洞口,有一个弯道,李景这才注意到里面竟有火光闪动,定是有人!

    里面的人好似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李景眼看着火光越来越近,手中的剑柄也越握越紧,李景拍了一下时迁的肩膀,发现他也是浑身紧绷,李景在昏暗中朝时迁示意了一下,将那头目推到一边,分别举起刀剑。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跃出弯道!迎面的却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长的还有几分相似,正是花荣和花小妹!

第二十五章 后续

    北宋官制一直有有些混乱,也进行过数次官制改革,但效果却并不明显,甚至还起到了反作用。

    总的来说,共有三种,官、职、差遣,若是官职相当,倒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在宋初也是占了大头的。但之后,朝廷就改了政策,大范围实行官职分离政策,也可以称之为差遣,通常是领虚官,做实职,官位一般是作为定品之用。这样,时间长了,倒也有了一套规律。

    就以曹琦为例,他的实职当然就是天武卫都指挥使,从五品,但曹琦的官位乃是殿前司的天武卫大将军,正四品。

    这样,于是是朝廷的俸禄还是别人对曹琦的称呼,都是以正四品的大将军为主。

    在地方上则又是另一种说法了,在北宋不乏说有某州刺史做了某县的县令,这样,底下的人在有事的时候,总不能说“某某知州,来看看我们县的这桩案子怎么判!”,是以地方上称谓倒是以职位为主。

    就以慕容彦达而言,他的官位青州没什么人会在乎,青州官员在意的只是他青州知州的职司。

    而此刻,青州府衙,慕容彦达正在召见一个远道而来的属下。

    慕容彦达问道:“你此去东京,可曾查到了李景的背景?”

    慕容彦达面前站着一个人,一直是弓着腰,显的很是恭敬,见慕容彦达发问,这人回道:“回禀恩相,小人已经查明,这李景并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家中也没有什么显贵的亲戚,三年前他父亲死后李景好似一直一个人。”

    “你可曾探听清楚了?一个没有背景的年轻人,如何能做得这般高位?”

    “恩相有所不知,这李景是个运气好的,他父亲曾经帮禁军里的天武卫大将军曹琦做过事,这曹琦念旧情,在李景父亲死后给李景作保让他做了个都头。”

    “属下还打听到,自高太尉做了殿前指挥使之后,曹琦一直保持中立,但曹琦并无子侄在禁军中,属下听闻,自李景升了军职之后,曹琦就倒向了高太尉,目前高太尉已经算是牢牢地掌控住殿前司了!”

    慕容彦达沉吟片刻,摸着胡须想了又想,问道:“你确定这李景跟曹琦没有其他关系?”

    这人回道:“的确未曾听闻,便是李景在当都头的两年多时间,曹琦也没有关照他,反倒李景比其他都头更加辛苦,做过许多公差!”

    慕容彦达听了一拍手,有些自得的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李景的上司会不知道李景是曹琦举荐的?如何敢为难李景,而李景当时也就十七八岁,如何会自愿去受累?这样说来只有一个答案,这是曹琦要求的!”

    慕容彦达这么一说,下面的那人也明白了,说道:“恩相的意思是这曹琦很看重李景?这种种装作不关心的举动只是想让李景成才?”

    慕容彦达道:“细想一下,想必正是如此!既然这样,这李景也不好直接给他下绊子,毕竟他是高俅派来的人。那么就索性不管他,谅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翻不了天!”

    正在此时,府衙外有人来禀告,慕容彦达没有避讳,当即召见了报信的人,信使进门之后就边行礼边喊道:“知州大人,前锋营传来军报,李将军目前已经攻上了清风山,清风山三个匪首两个死了,还有一个二头领已经被活捉!”

    慕容彦达登时就愣住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还真让他翻了天!”

    ……

    清风山密室,花小妹今日可以说是一日三惊,她在大厅闲逛,无聊之下竟然发现了一个密室!忍不住好奇心招呼哥哥想要进入看看。

    到底还是花荣稳妥一点,先差了个路过的军士去禀报李景,后来拗不过花小妹,便先带着她进入了。

    但花荣交托的那个军士并没找到李景,此地却被李景寻来了。

    他们俩打的火把就是李景全看到的火光了。结果自然,当李景与时迁大喝一声跳出来的时候,花小妹又被吓了一跳,躲在花荣的身后,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

    一番解释之后,双方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等一番致歉之后,花荣说道:“这里面我方才清点了一下,少说也有十万贯,想必是燕顺抢了许多大户后所得,对于这些银钱,李兄准备怎么办?”

    李景自然明白花荣的意思,这些钱财假如上交的话恐怕大部分都在落在青州官员的手里了,倒不是留在自己手里,落个痛快。反正这些钱财是藏在暗室之中的,等事后将这暗室毁了,其他人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

    而李景,当然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只是这些毕竟是不义之财,却也不好直接分了。

    “花兄的意思是我们将这些银钱二一添作五给分了?”李景见花荣称他李兄,也打蛇上棍称花荣为花兄,这句话却是把事情挑明了。

    花荣还没说话,旁边还在生李景闷气的花小妹听了之后就重重的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贪心鬼”!偏偏室内安静,几人也都听的分明。

    李景本来先前的事做的就有欠妥当,本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外面朝里喊话就是个,毕竟这个密室只有一个出口。是以李景只得苦笑一声,对花小妹说道:“小妹,刚刚确实是在下孟浪了,我在这里给你道歉可好?”

    花小妹本来就没有什么,只是赌气似的有些气闷罢了,听李景道歉气也就消了,又反应过来李景和哥哥花荣一样喊他的闺名,顿时又有些脸红,避到花荣的后面,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花荣见气氛有些尴尬,开口道:“花荣此番有何功劳?只是将士们辛苦,李兄可用这些银钱来抚恤阵亡者,奖励有功者。”

    又想了一下,李景对花荣说道:“这些钱财毕竟是不义之财,不知道这些钱财的主人可有留下亲眷?”

    花荣有些憋闷,道:“李兄有所不知,燕顺等人做这些事从不留活口,便是有活下来的,无处申冤,也早早地逃了,如今到何处去寻?”

    李景听罢叹了口气,说道:“既如此,也只能暂且作罢了,我欲将这钱分成三份,你我各取一份,再留一份用来救济贫弱,花兄看如此可好?”

    花荣只是推辞不要,李景坚决要给,这般来回拉扯,最后还是花小妹不耐烦了,给花荣要了一成,其他都交给李景自己处置,这才作罢。

第二十六章 雪来了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距离李景剿灭清风山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虽然时间已是寒冬,但青州的一处校场依然是热火朝天。场上共有两处比斗,皆是步战,其中一处一个使水磨禅杖,一个使狼牙棒,一来一回,打的难分难解。看这两人,竟然是鲁智深和秦明!

    忽然,秦明一声呼喝,大跳而起,举起手中狼牙棒朝鲁智深当头砸下,时机把握的刚好,鲁智深正好避无可避。鲁智深也不怂,挥起禅杖迎面而上,只听“铮”的一声,两人兵器相撞,鲁智深和秦明皆是身体一震,控制不住,俱是后退了两步。

    两人也好似有默契一般,不在上前拼斗,这边的秦明赞了一声:“哥哥好气力!”

    秦明的这句赞叹使由心而发的,他可是很清楚的,像他使狼牙棒这种兵器的,都是对自己的气力很有自信,但他方才为攻击一方,又是自上而下竖劈,反而被鲁智深给震退两步,由此可见鲁智深的气力绝对比自己强。秦明是个耿直汉子,不如就是不如,佩服之下不由得惊叹出声。

    鲁智深也回了一句:“和兄弟打的甚是痛快,今日打过,我们择日再战!”

    秦明扭了扭手腕,大笑着道了一句:“敬候哥哥相约!”

    随后两人便将目光转到另外一处比斗了,只是此处比斗却要无聊的多了,单看这两人的武器锋刃上都裹满了毡布,就能知道这两人都担心控制不住伤了对方。似鲁智深秦明这等武艺的,自然不需要搞这些,他们要的就是真刀真枪上去干的痛快。

    这边鲁智深看了一会,转头对秦明说道:“景哥儿的武艺看来又有精进啊!”原来这其中一人竟然是李景,而另一个与他比斗的正是黄信!

    秦明看着还在场上比斗的两人,叹道:“自剿灭了清风山之后,景哥儿可是一直闲到了现在。朝廷只是封了一个振威校尉的虚衔便不管了,但偏偏刘全那厮寸功未立,朝廷还封了他昭武校尉!”

    振威校尉和昭武校尉都是散官,但一个是从六品,一个是正六品,但要知道李景当初来青州的时候和刘权一样都是正七品。由此,这一番的受益者到底是谁可就清晰可见了。要知道这时候武将品级一直不高,即便是秦明这种青州的武将之首,也不过是从六品而已。

    鲁智深默然不语,他本来就是边军中的提辖,对于这种抢功的,他也见过不少,不像秦明,青州本就没什么战事,秦明以前自然没亲眼见过这种恶习。

    其实李景倒是无所谓的,这些虚职远不如前锋营来的亲切,他也知道以他的年纪要升也难,所以在当初慕容彦达试探他的时候,李景选择了默认,只是求慕容彦达务必给花荣请功,慕容彦达当然不会拒绝,在李景安置伤残士卒、抚恤阵亡士卒的时候更是大开方便之门,李景也乐得清闲,这也算是一桩交易吧,只是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说话间,李景和黄信的比斗也结束了,李景擦了擦头上的汗,看鲁智深和秦明在一旁闲聊,好奇道:“两位哥哥在聊些什么呢?”

    秦明自然不会直说,只说是聊些武艺上的事,秦明说道这,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随口说道:“我前些日子看到过一份海捕文书,通缉的那人倒是和鲁达哥哥有点像!只是那人是个和尚,应该和鲁达哥哥没什么关系吧?”

    李景和鲁智深对视一眼,知晓此事瞒不过去了,当初鲁智深从沧州来青州,距离倒也不算远,买了几匹马,倒也只用了七八天,得知了张教头一家一切安好,只差了同行的李四回去向林冲报信,自己却因为李景的挽留留在了青州,每日与石秀比比拳脚,指导一下李景的武艺,无聊了就去前锋营中回味回味军中生活,日子过的倒也快活。

    鲁智深知道自己如今被通缉,也一直没换回和尚打扮,反正他当初拳打镇关西的事如今已经被人淡忘了,扮成出家前的模样,鲁智深倒也习惯。

    至于认识秦明,说来也巧,秦明和黄信大概是李景在青州官场上最熟悉的了,平日里走动倒也不少,一日秦明来李景住宅寻他,当时李景正在军营,还需一会才能回来,石秀帮李景请的管家因为秦明使常客,而宅中也没女眷,便没有多管,跟着秦明任由他闲逛,结果正巧看到了在李景宅院后院练武的鲁智深。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秦明看鲁智深练武,一如当初的林冲,怎么会不生出结交比斗之心呢!鲁智深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哪里会推脱?当即就交上手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偏偏这两人打的凶险,偏偏打完之后一如相识多年的好兄弟一般,倒真的是打出来的交情。

    鲁智深本来就没打算骗秦明,只是他也不会主动挑明,既然秦明问起,鲁智深也就将这些事从菜园子遇见林冲开始一直说到眼前,一一都说与了秦明和黄信听,只是略过了张教头一家如今在青州的话,非是不信任,而是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便是李景,也只一个人悄悄地去过一次。秦明、黄信两人也都是讲义气的好汉,听了之后自然免不了帮着骂一番高俅。也许诺说一定保守秘密。

    “此时酒想必已经温好了,三位哥哥,请吧!”,最后还是李景将几人从声讨高俅的氛围中拉了出来。

    就在此时,天色转变,竟然起了风,不一会儿鹅毛大雪就飘洒下来,这第一场雪来的又急又大,李景几人索性将桌凳搬到亭子里,喝着温酒,就着这满天飞雪,谈笑风生,倒也颇有几分诗意。

    只是李景看着这漫天飞雪,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林冲,也不知如今还有没有“林冲雪夜上梁山”这一桩事了。

第二十七章 小二报恩

    汴京城,太尉府。高俅此时正在想着年节时送什么给官家,此时他在皱眉沉吟:“听说赵明诚半年前曾得到一块绝好的玉石,如今官家最喜玉石,也不知道那块玉石怎么样。”

    正巧太尉府管家有事来禀报,说是堂弟高廉送了一批年货过来,高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又问管事:“富安那边可曾有消息?”

    管事答道:“暂且还没什么消息,按理说早就该到沧州了,说不定消息已经在路上了。”

    高俅听了,也没有办法,只能对管事吩咐道:“若有了消息即刻来回复我!对了,探查到张教头的消息没有?”

    管事苦着脸,说道:“派去的人在江南找了许久,但张教头一家还是一点踪迹也没有!虽然也给衙内那里送了几个有姿色的歌妓,但衙内如今还是念着林娘子。”

    高俅听了明显有些头疼,只摆了摆手,示意管家下去。

    ……

    李小二自认为是个幸福的人,尤其是在他到了沧州以后,更是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酒店,还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娘子,如果再有个传宗接代的孩子……李小二想到此处只觉得此生足矣。

    李小二本是东京人士,家境贫寒,在汴京一家酒店里当伙计。因他有老母重病,无钱医治,无奈之下偷了店主人的钱财,但却被捉住了,要送去官司问罪,幸得遇见林冲。林冲主动与店主人陪话,又使了些银钱,方才使李小二得以脱身。而后林冲又赠他银钱,要他去给老母治病,可惜天意弄人,李小二虽然有了治病的钱财,但母亲还是因病离世了。

    后来李小二偷了钱财的是不知道被何人传开了。人们可不管李小二有什么苦衷,都防着他,李小二无处安身,又亏得林冲给了他盘缠,叫李小二去投奔他人。

    李小二离了东京,举目无亲,悠悠荡荡竟到了沧州,到过一处酒店,酒店主人姓王,年纪大了,听李小二说曾做过酒店生意,就将李小二留在了店中。李小二本就十分勤勉,为人处世也很是周到,他所安排的果蔬、调和的汁水,来吃的的人都喝彩。自从李小二来了之后,酒店生意也越来越好。

    酒店主人膝下只有一女,见李小二很是不错,问清了他的过往,知他孝顺,就招了李小二做女婿。又过了七八年,酒店主人夫妇双双离世,只余李小二夫妻二人经营着酒店。

    这天,李小二去罪囚营讨钱,正在路上,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小二快步上前,喊道:“林教头,如何在这里?”却正是林冲!

    林冲回头一看,自然是识得李小二的,也疑惑道:“小二哥,你如何也在这里?”

    李小二又将自己离了东京之后的种种告知了林冲,又问林冲:“恩公缘何在此?”

    林冲指着脸上道:“我因恶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场官司,刺配到这里。如今叫我管天王堂,未知久后如何。不想今日在此地遇见你。”

    之后李小二将林冲请到家中,又叫出了妻子见礼,拜谢恩人。李小二是个知恩的人,其间种种,自不必多提。单就说林冲的绵衣裙袄,都是李小二浑家整治缝补的,便可知一二。

    如此,鲁智深每每往返于青州沧州,必会带上信件,林冲每日除了打扫天王堂,便是期望朝廷大赦天下,早日与娘子相聚,有了期盼,日子过得倒也算安稳。

    ……

    转眼之间,时间已经到了早冬。一日,李小二正在门前安排菜蔬下饭,只见一个人闪将进来,到酒店里坐下,随后又一人闪入来。看时,前面那个人是军官打扮,后面这个走卒模样,跟着也来坐下。

    李小二入来问道:“可要吃酒?”

    只见那个人将出一两银子与小二道:“且收放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到时,果品酒馔只顾将来,不必要问。”

    李小二道:“官人请什么客人?”

    那人道:“烦你与我去营里请管营、差拨两个来说话;问时,你只说有个官人请说话,商议些事务。。”

    李小二应承了,来到牢城里,先请了差拨;同到管营家中请了管营,都到酒店里。那个官人见管营、差拨两个人都到了,俱行了礼。

    而后管营与差拨对视一眼,问道:“我等二人俱不识得官人,敢问官人高姓大名?”

    那人并不答话,只道:“有书在此,少刻便知。”又唤来李小二去取酒。

    李小二连忙开了酒,正要在边上伺候,只听那人说道:“我自有伴当烫酒,不叫你休来。我等自要说话。”

    李小二应了,来到內房唤来娘子道:“这两个人语言声音是东京人。初时又不认得管营,我开酒离开时,只听得差拨口里讷出一句高太尉三个字来,这人莫不与林教头身上有些干碍?我自在门前理会,你且去阁子背后听听他们说什么!”

    李娘子应了一声,便入去听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之后出来对李小二说道:“他那三四个交头接耳说话,正不听得说甚么。只见那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去伴当怀里取出一帕子物事,递与管营和差拨,帕子里面的,应该就是金银!只见差拨口里说道:‘都包在我身上,定会结果了他的性命!’”

    正说之时,阁子里叫将汤来。李小二急去里面换汤时,看见管营手里拿着一封书。小二换了汤,添些下饭,又吃了半个时辰,算还了酒钱,管营、差拨先离开了。之后那两个客人休息了一会,方才离开。

    说来也巧,没过多久,林冲就来了。李小二见了林冲,慌忙道:“恩人请坐,小二正要寻恩人,有些要紧话要说!”

    当下林冲问道:“甚么要紧的事?”

    李小二请林冲到里面坐下,说道:“却才有两个东京来的官人,在我这里请管营、差拨吃了半日酒。差拨口里讷出‘高太尉’三个字来,小人心下疑惑。又着浑家听了一个时辰,他却交头接耳,说话都不听得,临了只见差拨口里应道:‘都在我两个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那两个把一包金银递与管营、差拨;又吃一回酒,各自散了。不知甚么样人,小人心中起疑,担心怕是要对恩人不利。”

    林冲听了,心知被李景料中,高俅果然没打算放过他,仔细问道:“那人生得什么模样?”

    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净面皮,没甚髭须,约有三十余岁。那跟的也不长大,紫棠色面皮。”

    林冲听了大怒道:“这三十岁的正是陆虞候。那泼贱贼,敢来这里害我!休要撞着我,定叫他有来无回!”林冲听到陆虞侯,却是已经动了杀心。

    李小二不知如何劝解。只能劝说林冲一切小心。

第二十八章 风雪山神庙

    林冲自李小二处出来,就想回营中拿到自己的朴刀,去寻出陆谦直接宰了,走到半路,心中暗自想道:“我一人势单力薄,若是如此去寻陆谦,恐怕得找到猴年马月,正好景哥儿遣来的泼皮还在,莫不如先去寻他们,既可以教他们帮自己寻人,也可遣人去往青州报信。”

    想到这,林冲立马掉头,去泼皮们的住处。

    ……

    林冲刚赶到门口,就见远处有个人骑着马正风尘仆仆的赶来,林冲仔细一瞧,竟然是李四!此时,李四也看到了林冲,叫道:“林教头,且停下,李景哥哥有信给你!”

    林冲在门前等李四到,这时也有屋内的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正好帮李四牵马。李四当即将信从怀里掏出递给林冲,林冲却没有急着打开,同李四一同进了院子,又找了个屋子,这才打开信封。

    只见信上写着:

    林冲哥哥亲启:

    多日未见,不知哥哥别来无恙否?张教头夫妇与嫂嫂皆一切平安,哥哥不必担心。

    小弟意外探听到高俅欲对哥哥不利,目前已遣陆谦要来暗害哥哥,还请哥哥务必小心,这陆谦定然不敢与哥哥碰面,定会买通营管与差拨,在暗中行事。若是营管将哥哥调离天王堂,调往别处,哥哥切记要当心,不可长留。

    若是哥哥当真碰见,也不必犹豫,全杀了便是!据小弟所知,八百里水泊梁山是个暂时安身的好去处,现任梁山之主王伦曾经受过柴进的恩惠,柴进本是大周皇族后裔,定不会顾忌朝廷,哥哥若是去找柴进,他定会相助哥哥。王伦此人虽然心胸狭隘,但他也不好拒绝,

    哥哥不妨将张三李四几人带着,若是在梁山安定下来,可将他们带上梁山,也好有心腹方便做事!

    若是高俅并未派人,也算是好事,哥哥只需等待朝廷恩赦即可。

    愿上天见怜,你我兄弟还有再会之时。

    弟,李景书。

    ……

    其实李景并不曾听闻高俅那里的消息,只是李景担心高俅依旧会派人,又害怕林冲没有原本轨迹上的好运,只能将自己所知的尽量合情合理地告知林冲。

    林冲读毕,默然不语。

    之后林冲又将信件给张三李四看,之后林冲也没有特意去寻陆谦,而是每日一如往常,只是在林冲周围一直会有两三个人照看,早晚不断。

    如此,过了五六日。到了第六日,管营突然叫唤林冲到点视厅上,说道:“你来这里许多时,又有柴大官人的信件,我一直不曾抬举于你。此间东门外十五里有座大军草场,每月都只是纳草纳料的,平日里也有些常例钱取觅。原寻一个老军看管,如今我抬举你去替那老军来守天王堂,让你在那里寻几贯盘缠。你现在可收拾一下去差拨那里交割。”

    林冲心里一惊,猛然想到李景信里的话,嘴上却应道:“小人便去。”

    林冲当即离了营中,径直到李小二家,对他夫妻两个说道:“今日管营拨我去大军草料场管事,却如何?”

    李小二道:“这个差使,与天王堂颇为相似。那里收草料时,有些常例钱钞。只是往常不使钱时,却是不可能得这差事。”

    林冲想到李景的信,心知恐怕就要应在此处了,只是不知会用何种方法。回过神来,见李小二在看着他,说道:“如此,我便明白了。”

    李小二安慰道:“恩人只要没事便好了。只是小人家离得远了,有机会便来望恩人。”就在家里安排几杯酒,请林冲吃了。

    话不絮烦,两个相别了。林冲先去与张三李四商议一番,之后又自到天王堂取了包裹,带了尖刀,拿了条花枪,与差拨一同辞管营,两个取路投草料场来。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那雪早下得密了。

    只是那差拨不知道的是,他与林冲身后还跟着一行十几人,为首的正是张三李四!

    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买酒吃处,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一周遭有些黄土墙,两扇大门。推开看里面时,七八间草屋做着仓廒,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间两座草厅。到那厅里,只见那老军在里面烤火。

    差拨说道:“管营差这个林冲来替你回天王堂看守,你可即便交割。”老军拿了钥匙,引着林冲分付道:“仓廒内自有官司封记,这几堆草,一堆堆都有数目。”老军都点见了堆数,又引林冲到草厅上。

    老军收拾行李,临了说道:“火盆、锅子、碗碟都借与你。”

    林冲听老军这么说,也卖个好,说道:“天王堂内,我也有在那里。你要,便拿了去。”

    老军又指壁上挂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场,投东大路去三二里,便有市井。”之后老军自和差拨回营里来。

    只说林冲就床上放了包裹被卧,就坐上生些焰火起来。屋边有一堆柴炭,拿几块来生在地炉里。仰面看那草屋时,四下里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摇摇欲坠,如何能让人安心住下?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林冲摸起了手边的尖刀,慢慢的去开门。还好此时敲门的人喊了一声“林教头,可在吗?”,林冲听出这是张三的声音,这才收了尖刀,开了门。

    一行人只留了两个在外查看,其他皆进了屋子,俱是发觉这屋子破败,张三对林冲道:“林教头,这屋如何过得一冬?待雪晴了,我便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修理。”

    林冲却道:“按照李景兄弟的说法,这屋子本就是不能住的,常言道,水火无情,若是他们要害我,某过于此地的一场大火了!”却是因为得了李景的提醒,营管的这番算计却被林冲猜到了。

    林冲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寻思一会,对众人道:“却才老军所说二里路外有那市井,今夜我等都不能住这屋里,正好去沽些酒来吃,也好暖暖身。”

    张三笑道:“不劳林教头费心,酒肉早已带好。我以前来过此地,离这半里处,有一个古庙,距离不远,这里有什么动静也看得清楚。”

    林冲听了,下了决定,说道:“既如此,我等现在古庙住下,差人轮流看着此地。”说罢林冲将将火炭盖了,取毡笠子戴上,只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又把两扇草场门扮作从里反锁的样子,只留了李四和另外两个泼皮寻一个僻静避雪的角落,又给他们留了酒肉,交代半个时辰后就有人来替换,这才带着众人离开。

第二十九章 杀人夜 风雪急

    林冲带着众人走了半里路,果然看到一座古庙,入得庙门,就着雪映着的光,只看见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一堆纸。而后林冲叫人把门掩上,不敢点火,只就着黑将酒肉分了些,众人团坐着,倒也不算寒冷。

    转眼之间,去草料场附近轮换看守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拨了,依然没什么动静,时间还是前半夜,一行人也都没什么睡意,正吃肉喝酒之际,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林冲跳起身来,就壁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的烧着。因是夜晚,有白雪映着,草料场处一片通红。

    这时有人来推门,口中喊着:“林教头,放火的那三个贼厮正朝这边过来了!”

    林冲打开门,忙问道:“他们距此处多远?”

    来人答道:“也就百十步了。”

    林冲一听,心知来不及出去埋伏,招呼报信的人进来,问道:“另外二人是否在那三个贼厮后面跟着?”

    来人回道:“正是!”

    林冲这才放心,关上庙门,手中握着花枪,自己就在庙门前候着,没多时,只听得外面有人说将话来。林冲就伏门边听时,果然是是三个人的脚步声响,这三人直奔庙里来,用手推门,但被林冲给挡住了,怎么推得来?

    是以三人只能在在庙檐下看火,林冲这听其中一个说道:“这条计好么?”

    一个应道:“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

    那人道:“林冲今番直吃我们对付了,太尉必然欢喜。便是高衙内也不能怪罪我们。”

    又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林冲那厮还能走到哪里去?”

    那一个道:“这草料场已经烧了七八分了。”

    又听得一个道:“便是林冲逃得性命去,但他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个死罪。”

    又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罢!”

    一个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一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也能会干事!”

    林冲听得三个人时,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虞候,一个是富安。自思道:“若不是得我李景兄弟提醒,怕是我林冲今日就要死在这草料场了!”,想到这,林冲怒气上涌,“这等贼厮,定然不能放过他们!”

    想到这,林冲挺着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那里去?”三个人都急要走时,惊得呆了,正走不动。林冲举手,猛的一枪,先拨倒了差拨。

    陆虞候叫声:“饶命!”吓的慌了手脚,走不动。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搠倒了。

    这时,一众泼皮也都出得门来,将陆谦和倒下的差拨团团围住,只等林冲动手。

    林冲翻身回来,陆虞候如何能夺得过?只见林冲掕这陆谦胸前衣领只一提,就将陆谦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搠在地里,用脚踏住胸脯,从腰间取出一口刀来,便去陆谦脸上搁着,喝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仇,你如何这等害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陆虞候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来。”

    林冲怒道:“我娘子如今都已不在东京,为何高俅还要你来害我?”

    陆虞侯急忙解释道:“自从那日不见了张教头和嫂夫人,高衙内就害了病,太尉料定你必然知道他们的下落,差我们来逼问清楚,顺便斩草除根。我等哪里敢来逼问教头?”

    林冲本就不是个笨人,听了陆谦的话如何不明白?这陆谦和富安不敢和自己碰面,只需在这边害了自己,高俅那边他们只需回说自己宁死也不愿交代即可。

    林冲更是怒极,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说话间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林冲又听一处泼皮那边一声呵斥,回头看时,见差拨正爬将起来要悄悄溜走。林冲按住喝道:“你这厮原来也甚是歹毒!且吃我一刀。”

    之后林冲又把差拨的人头割下来,挑在枪上。回来,把富安、陆谦头都割下来。把尖刀插了,将三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提入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这些泼皮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平日里他们与林冲相交,心里肯定是向着林冲的,如今更是与林冲同仇敌忾,虽说见林冲将陆虞侯的心肝都挖出来了,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在张三李四几人的带领下也都帮着林冲整理收拾这三人的尸身。

    ……

    随后,林冲带着一众泼皮离开山神庙,寻了柴进庄子的方向,行了有三四里,远远看见有附近村子里的人赶来救火,赶紧带人避开

    待得一行人离得草料场远了,此时风雪越发的大了,林冲想着去寻柴进也不急于这一时,正巧看见前面疏林深处,树木交杂,远远地数间草屋,被雪压着,破壁缝里透出火光来。林冲带着人到那草屋来,推开门,只见那中间坐着一个老庄客,周围坐着四五个小庄家向火,地炉里面焰焰地烧着柴火。林冲走到面前叫道:“众位拜揖,小弟这一行人都是从外地来的,被雪打湿了衣裳,借此地避一避雪,望乞方便。”

    庄客们自有底气,并不因为他们人多而害怕。回答道:“你们人多,旁边自有柴火,你等自去在边上生一堆火自烘便是了,有何妨得!”

    林冲听了告了一声罪,去庄客的火堆那边取了根柴作为火种,张三李四几人也都拾了木柴,这才生起火,一帮人围在一起烘烤衣服。

    林冲烘着身上湿衣服,略有些干,只见那些庄客的火炭边煨着一个瓮儿,里面透出酒香。林冲见泼皮们带的酒肉前半夜还没吃净,还有不少剩余,便道:“小弟身边也带了些酒肉,诸位若是愿意,自可来那些肉吃。只是烦劳各位,小弟想打听一下那柴进柴大官人的庄子在哪里?”

    老庄客听了,脸色稍变,问道:“你打听这个干甚?”

    林冲想了想,说道:“兄弟们听说柴大官人义气慷慨,广结天下好汉,今日特来投奔!”

    老庄客见林冲孔武有力,脸上还有个刺配的金印,虽说他料定江湖上没什么人会对柴大官人的粮仓动手,但也不敢怠慢,说道:“原来如此,不瞒诸位,我等就是柴大官人庄上的庄客,几位好汉可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我便向柴大官人引荐诸位好汉。”

    林冲听了,自是点头称谢,一夜无话,只等第二天去见柴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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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雪夜梁山

    第二日,柴进刚从外办事回来,就听庄客前来禀报,说是有人带着十多个汉子来投,为首的那个自称是柴进的旧识。柴进不敢怠慢,匆匆随着庄客去了。

    待来到安排这十几个汉子的院落中,柴进看见院中立了一个人,他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那个人,口中惊呼道:“林教头,你缘何在此啊?”,这院中人正是林冲!

    林冲本来在院中想事,听得喊声,定睛一看,竟是柴进。听得柴进的问话,林冲叹道:“此事一言难尽啊!”

    柴进也是个机警人,应道:“既如此,教头还请入房内详谈!”,说完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到屋内坐下,之后林冲便把这火烧草料场一事,事无巨细,一一告诉了柴进,只是故意略过的李景的作用,只道是上天护佑。

    柴进听罢叹道:“兄长如此命蹇!幸得上天庇护,但请教头放心,这里是小弟的东庄,且先住下,其他事以后再慢慢商量。”林冲心里念着李景提过的梁山泊,但柴进要他先行修养,他也不好自己贸然提起,只好在作罢。

    柴进又叫庄客取一笼衣裳出来,叫林冲彻里至外都换了,又念及张三李四一众人的义气,也都请去暖阁里坐地,安排酒食杯盘管待。自此林冲这一行人便在柴进东庄上住了足有五六日,每日柴进都是好就好肉招待,自是不提。

    却说林冲杀人后第二天,沧州牢城营里管营去沧州府衙告状,言称林冲杀死差拨、陆虞候、富安等三人,又放火烧了大军草料场。

    州尹大惊,派人粗略查探一番,随即押了公文帖,仰缉捕人员将带做公的,沿乡,历邑,道店,村坊,四处张挂,出三千贯信赏钱,捉拿正犯林冲!

    ……

    另一边,林冲在柴进东庄上,听到了这个消息,等到柴进回庄,林冲找了柴进,说道:“非是大官人不留小弟,只因官司追捕甚紧,挨家搜索,倘若是寻到大官人庄上,林冲犹恐连累到大官人。既蒙大官人仗义疏财,只求大官人暂且先照料我那十来个兄弟,日后我必有兄弟来寻他们,林冲这就去投奔他处栖身,异日不死,必当报大官人今日之恩!”

    柴进道:“兄长这是说的什么话!”但柴进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沧州林冲是待不下去了,接着说道:“既是兄长要行,小弟有个去处,小弟这就作书一封与兄长,兄长若是有意不妨前去。”

    柴进一边拉着林冲的手带他进书房,一边向林冲解释道:“小弟说的去处乃是是山东济州管下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如今有三个好汉,在那里扎寨。为头的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唤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唤做云里金刚宋万。”

    “那三个好汉,聚集着七八百小喽罗,打家劫舍;多有做下弥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里躲灾避难,他都收留在彼。三位好汉,亦与我交厚,尝寄书缄来。我今修一封书与兄长,去投那里入伙如何?便是那十几个弟兄,兄长也可一并带去。”

    林冲听了,心道竟然又被李景说对了,嘴上却说:“若得如此,想来最好!林冲在这里谢过大官人了!”说完,弯身拱手朝柴进拜了下去,这一拜,林冲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柴进,林冲还要再拜,但柴进哪里肯受,扶着林冲的双臂便不撒手了,林冲见了只能作罢。

    柴进又说道:“只是如今在沧州道口有官司张挂榜文,州尹又差两个军官在那里搜检,把住道口。但兄长若是去梁山,必需要从那里经过!”

    柴进低头一想道:“再有个计策,送兄长过去。”说完,叫林冲附耳过来,将计策一一说明。

    林冲听了,拍手叫好,谢道:“若蒙周全,死而不忘!”

    柴进当日先叫十来个庄客背了包裹等物甚出关去等。柴进却备了三十多匹匹马,带了弓箭旗枪,驾了鹰雕,牵着猎狗,又把张三李四一众人都打扮成了随从,又把林冲杂在里面,共有三十几人,一齐上马,都朝关外去。

    却说把关军官坐在关上,看见是柴大官人,却都认得。原来这军官未袭职时,曾到柴进庄上,因此识熟。军官起身道:“大官人又去快活!”

    柴进下马问道:“二位官人缘何在此?”

    军官道:“沧州太尹行移文书,画影图形,捉拿犯人林冲,特差某等在此守把。但有过往客商,一一盘问,才放出关。”

    柴进笑道:“我这一伙人内中间夹带着林冲,你缘何不认得?”

    军官也笑道:“大官人是识法度的,又如何会将林冲夹带了出去?哪里会需要查验,大官人但请上马!”

    柴进又笑道:“今日打来的野味,定要拿回来相送。”这才作别两个军官,一齐上马出关去了。

    行得十四五里,却见先去的庄客都在那里等候。柴进叫林冲和张三等人下了马,脱去打猎的衣服,却穿上庄客带来的自己衣裳,只见林冲系了腰刀,戴上红缨毡笠,背上包裹,提了衮刀,颇有一副英武好男儿的模样。

    柴进辞别了林冲,却因为林冲一行人多,又给林冲留了一个曾经送过信的庄客带路。之后就带着一行人上马,自去打猎,到晚方回,依旧过关送些野味与军官,回庄上去了。

    且说林冲与柴进别后,上路行了十数日,时遇暮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起,又见纷纷扬扬,下着满天大雪。行不到二十余里,只见满地如银。

    林冲一行人在庄客的引领下踏着雪只顾走,看看天色冷得紧切,渐渐晚了。远远望见枕溪靠湖一个酒店,被雪漫漫地压着。庄客见了,喜道:“林教头,正是此处!这酒店里便有一个梁山头目,唤做旱地忽律朱贵!”

    一行人在雪中早就走的累了,如今听说就要到了,都是一喜,也都加快步伐,朝酒店奔去了。

第三十一章 小周郎

    话说这青州半年前来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刚到了青州没几天,就剿灭了作恶多端的清风山众匪,直吓得桃花山和二龙山两山人马连下山寻买卖都不敢。更有传言说其带人在二龙山山脚下驻扎了一个月,据说等他离开的时候,二龙山的喽啰都已经跑掉了一半。

    二龙山当家“金眼虎”邓龙本来就是山上宝珠寺的住持,后来不守清规,带着僧徒蓄发还俗,做起了打家劫舍的买卖。据小道消息,邓龙在事后都想重操旧业,削发为僧了。

    由于这人一来,青州地面上倒也算是安宁,其可以说是在弹指一挥间清风山就灰飞烟灭了,又因其人生的颇有英武之气,时人感谢他的保境安民的作为,便送了一个称号给了他,唤做“小周郎”,取自三国时的周瑜周公瑾。又有大宋大家苏轼词《赤壁怀古》中“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之意,赞他一日间剿灭清风山之举。

    当然,对于此事石秀是最有发言权的,他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这句称号就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

    而对于这些,李景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上次石秀曾与他隐隐提起过他在江湖上的名号,李景毕竟年轻,还暗暗窃喜过一阵子,但然并卵,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江湖上也没有哪个好汉因为听到了他的名头而来投靠他的。

    但李景不知道的是,他的名号已经在石秀的刻意的传播之下,业已传遍了江湖四海。

    ……

    这一日,李景正骑着乌骓马同石秀、鲁智深一起在青州闲逛,却是不知不觉来的了清风寨的辖地。

    李景当初按照段景住的说法喂养这乌骓马,果然只过了月余这乌骓马便让李景骑行了。这大半年,李景手上的骑兵大都将马匹换了一遍,全是来自北地的骏马,只是辽国对于可以交配的公马管的极严,段景住运来的马匹除了母马就是已经被阉割的公马,完好的公马只偷偷运了两匹。就算如此,为这李景还高兴了好久,又多给了段景住一些银钱以示嘉奖。

    既然来了。李景也不好不去拜访一下花荣。对花荣,李景心里是觉得有些亏欠的,剿灭清风山,朝廷给的赏赐都是一些虚职,至于赏赐的财物,天知道如今在谁家的库房里。当然,李景和花荣的了清风山上的财物,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然而朝廷给花荣封的一个从八品的御武校尉,却给花荣招惹了麻烦,这校尉实际上对花荣是没有多少用的,就仅仅是个虚称而已,花荣家中世代为将,这清风寨的武知寨便是世代传下来的。但这虚称却得罪了清风寨正知寨刘高。

    这刘高本就是个心眼小的,当初李景跳过他直接去找花荣已经让他对李景和花荣心生不满了,如今花荣立了功,升成了从八品,要知道刘高也就是正九品而已,而花荣以前才是从九品。如今刘高每每遇见花荣,总能想到此事。按道理说花荣这虚职本就对寨中诸事没什么影响,只是称呼花荣时可以加个校尉的称呼罢了。

    但刘高是小人心思,想到这就觉得心里膈应,又有一位与贤惠无缘的夫人每日吹枕头风,又恨花荣上报功劳的时候没有捎带自己,如是种种,是以事事针对花荣,颇让人烦心。

    ……

    李景刚到花府门前,还没准备上前喊门,就见有个姑娘出现在了府门处,穿着一件花红小袄,外面又罩了一件丹红色的披风,脚上穿着长长的马靴,虽是严冬,穿衣本该臃肿,但这姑娘虽然穿着小袄,却是紧身的,又配着马靴,反而显得身材婀娜袅袅。脸上不施粉黛,与那全身大红搭配起来,让人脑中不自觉地想起了一句时:“人面桃花相映红”。一头黑发仅仅是像男儿那样捆扎起来,她是个瓜子脸,睁着一双明眸,看起来端的是英姿飒爽。这姑娘可不就是花小妹嘛!

    这时这姑娘身后传来一句急切的呼喊:“小娘子走的慢些,主人知道了会责怪的!”却是花小妹的侍女追了过来。

    花小妹出得门来,李景这才注意到花小妹身后牵着一匹小红马,李景心中暗笑,花小妹原本的马在半年前却是被王英一刀砍死了,却也救了花小妹的性命,这小红马乃是李景特意托段景住在北地寻的,也是个名贵品种,送与花小妹以作道歉之用。花小妹确实很喜欢李景送的这匹小红马。但自那日花小妹独自一人遭遇险境,花荣便不许她一个人出门了,每次都要派人跟着,偏偏花小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这不,花小妹这次应该是想遛马去了。

    这时,花小妹也注意到了门前的李景几人,悄悄吐了吐舌头,问李景道:“坏人!你怎么来啦?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要保密的公事要来寻哥哥吗?”

    李景听了,又听见旁边传来一声笑,偷偷窥了一眼旁边的石秀,见石秀明显有些揶揄的笑着,不免有些尴尬,自密室那日之后,在花小妹嘴里就没有过李景的好话。

    李景只好说道:“小妹莫要寻我开心,难道这花府是什么刀山火海,我平日里还不能踏足不成?”

    花小妹也注意到了石秀,一跺脚,羞怒道:“你爱来不来,谁管你!”说完丢下李景不管,也不出门,又自顾自地牵着小红马跑回府中去了。

    等花小妹走了,石秀才开口笑道:“这花府小娘子着实不错,对吧,景哥儿?”

    李景看到石秀脸上的笑,自然是知道石秀想到哪方面去了,虽然李景承认花小妹确实不错,自己对花小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想法,嗯,只是一点点。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李景也就二十岁的年纪,听石秀话中的揶揄,却也有些羞怒了,下了马,不管石秀,径直进花府去了。

    旁边的鲁智深虽然性情直率,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看这情形哪里不明白,大笑两声也跟着李景进门去了,独留石秀在那里郁闷:“都这么明显了,还不肯承认,唉,到底年轻!”,感叹了一下,石秀又想到了自己的婉儿,喃喃自语道:“也不知婉儿如今到底身在何方,婉儿,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却是被勾起了情思,感伤起来了。

第三十二章 梁山事难休

    林冲一行人在天将黑时到了朱贵的酒店,朱贵是认识柴进庄上的庄客的,听他说明了来意,朱贵也听说过林冲名号,对林冲,不管是武艺还是其它,朱贵都是佩服的,他也不是王伦那种小心眼的人,再说了,他现在只是个头目,林冲来投,跟他是没有什么切身利益关联的,自然是将林冲一行人照顾的妥妥当当的,取出上好的酒肉招待,又对林冲言明明早上梁山,也将林冲几人的住处都安排好了,皆是舒适所在,林冲因此倒是对梁山凭空生出了不少好感。

    “只希望那王伦不要与景哥儿信中说的那样小肚鸡肠。”

    林冲酒肉之后,只觉得浑身劳累,这十来日,每日赶路,晚间也不敢睡的太死,直到到了朱贵的酒店,心中紧绷着的一根弦总算松了下来,就算以林冲的体魄,也都有些吃不消,更不要说其它人了,众人皆是早早地歇息了,只等明日上山。

    朱贵是个体贴人,他见众人一路辛苦,第二日并没有急着喊醒他们,而是先遣人往山上送了信,之后一直等到辰时,差不多**点钟的时候才叫醒林冲几人。等洗漱完了,又取了酒肉来招待。林冲几人自是道谢不提。

    待众人吃饱喝足之际,朱贵带众人到了一处水亭,之后朱贵把水亭上窗子开了,取出一张鹊画弓,搭上那一枝响箭,觑着对着那芦苇丛里面就射了过去。林冲好奇,问道:“此是何意?”

    朱贵知道林冲待会就要成为寨中的头领了,旁边的庄客也是熟人,也没有避讳,答道:“此是山寨里的号箭,少顷便有船来。”

    果然,没多时,只见对过芦苇泊里十四五个小喽罗,摇着五只快船过来,径到水亭下。朱贵当即引着林冲一行人上了船,又把随身带的刀剑行李取了放到船上,朱贵又与林冲上了同一条船,这才示意喽啰离开。小喽罗们把船摇开,直接往水泊子里去了,林冲问了,是要在金沙滩下船。

    林冲在船上见了,果然这八百里水泊梁山是个凶险去处,只见山排巨浪,水接遥天,一路上芦苇不绝,若是不熟悉此地的人再这里行船,怕是多半要找不到出路了。

    等到小喽罗把船摇到金沙滩岸边,朱贵同林冲上了岸,又差人背了包裹,拿了兵刃,这才带着林冲一行人往山寨去了。至于来时的快船,自有小喽啰将船摇到小港里停靠。林冲看岸上时,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半山里一座断金亭子。再转将过来,见座大关,关前摆着枪、刀、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擂木炮石。

    朱贵遣小喽罗先去报知。几人才进得关来,两边夹道遍摆着队伍旗号。又过了两座关隘,方才到寨门口。林冲看见四面高山,三关雄壮,团团围定。中间里镜面也似一片平地,可方三五百丈。靠着山口,林冲这才知道这方是正门,两边都是耳房。

    朱贵引着林冲和柴进的庄客来到聚义厅上,而张三李四等人却留在了外面,林冲进了大厅,只见中间交椅上坐着一个好汉,正是“白衣秀士”王伦!左边交椅上坐着“摸着天”杜迁,右边交椅坐着“云里金刚”宋万。朱贵、林冲和那庄客向前声喏了。林冲立在朱贵侧边,朱贵便道:“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林,名冲,绰号“豹子头”。因被高太尉陷害,刺配沧州,那里又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争斗之下杀死三人,逃走在柴大官人家,柴大官人见林教头本领非凡,特写书来举荐入伙!因又有十来个义气的汉子跟着,柴大官人还特意派了庄客带路。”

    这边朱贵一说,那庄客也说道:“正是如此,我家大官人还有一封信给大头领。”

    林冲听了,将怀中的书信取出递上,王伦接来拆开看了,之后便请林冲与朱贵暂先坐下,之后又招呼那庄客,这庄客识得王伦的为人,但他得了柴进的吩咐,只是要将林冲带到梁山,倒也识趣,知道接下来就是梁山寨内的事了,起身告了辞,言称一路疲惫,想去歇息,王伦自然允了,又差小喽啰将庄客带去厢房好生照顾。一面叫小喽罗取酒来。

    酒过三巡,王伦问柴进近日是否无恙。林冲答道:“每日只在郊外打猎。”

    王伦蓦然寻思道:“我却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因故流落江湖,合着杜迁来这里落草;之后宋万来,聚集这许多人马。我又没十分本事,杜迁、宋万武艺也只是平常。如今若是招了这林冲,他是京师禁军教头,武艺必然是好。倘若被他看出我们的深浅,他要占这梁山,我们如何迎敌?不若推却一番,打发他下山去便是了,也好免了后患。”

    又想道:“只是这样的话柴进面上却不好看,恐怕会怪我忘恩,只是如今事态紧急,却也顾他不得。他那个庄客,多使些银子,定然不会多说的,甚至要他假说这林冲找了另外一个好去处也并无不可。”

    打定了主意,当下王伦叫小喽罗一面安排酒食,整理筵宴,请林冲赴席,众好汉一同吃酒。等酒席吃完了,王伦叫小喽罗把一个盘子,托出五十两白银,两匹丝绸来。王伦起身说道:“柴大官人举荐教头来敝寨入伙,怎奈小寨粮食缺少,屋宇不整,人力寡薄,恐日后误了足下,亦不好看。略有些薄礼,望乞笑留。寻个大寨安身歇马,切勿见怪。”

    林冲只能叹一声这王伦果然心胸狭隘,解释道:“三位头领容复:小人‘千里投名,万里投主’,凭托柴大官人面皮,径投大寨入伙。林冲虽然不才,望赐收录。当以一死向前,并无谄佞,实为平生之幸。不为银两赍发而来,乞头领照察。”

    王伦继续推脱道:“我这里是个小去处,如何安着得你?休怪,休怪。”

    眼见着王伦打定主意不收林冲。却要奈何,只听得大厅内却有一人先开口了。

第三十三章 心塞塞的王伦

    却说这王伦打定主意不收林冲,正尴尬间,却有个人开口了,朱贵如今还只是山下酒店的小头目,还未当上头领,但朱贵心知王伦的心意,却不愿林冲离开,此番着实冒了不小的风险。

    只听朱贵谏言道:“哥哥在上,莫怪小弟多言。山中粮食虽少,但近村远镇,皆可以去借。山场水泊木植广有,便要盖千间房屋,也是无妨。这位是柴大官人力举荐来的人,如何能教他别处去?况且柴大官人自来与哥哥有恩,日后得知不纳此人,脸上必不好看。这位又是有本事的人,若是纳了林教头,他来日必然肯为山寨出气力!”

    杜迁和宋万没有王伦这些花花肠子,听了朱贵的话,也觉得有理,只见杜迁接口说道:“山寨中哪里会缺他这十来人的衣食?哥哥若不收留,柴大官人知道时必然见怪,显的我们忘恩背义。我等受了柴大官人的大恩,怎么能拒绝呢?”

    宋万见状也劝道:“看在柴大官人面上,可容他在这里做个头领也好;不然,这江湖上的好汉都要笑话我等不讲义气了。”

    王伦见所有人都劝他收留林冲,心中气闷,但他的小心思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只能在心里憋着。想着自己的担忧,王伦只觉得心塞塞……

    这时,忽然有一人进来说道:“大头领莫非不愿收留林教头?若是这样还请大头领早点说,我也好把林教头带回去,请我家大官人另行安排!”厅内众人回头一看,正是那带林冲来的庄客!

    这庄客本来不愿掺和这些事的,但林冲知道这王伦是个小心眼的,如何会不做防备?这庄客才来就走了,林冲心中已经察觉到了,这王伦若是想留他,大可以在看到信之后就先排交椅再摆宴席。所以林冲在宴席之前就找到在门外候着的张三,要他去寻庄客,许以银钱,教这庄客来帮着说话,量这王伦也不敢推辞。但朱贵首先帮他说话,却是林冲没想到的,心中自然记下了这份人情。

    王伦可不能让这庄客这么做,赶忙解释道:“只要林教头不嫌弃小寨弱小简陋,不觉得委屈,我怎会不愿收留呢?”

    林冲都是知晓王伦心思的,听王伦改口了,自然不会错过机会,当即一抱拳,应道:“如此,林冲拜见大头领!”

    事到如今,王伦除了捏着鼻子认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半推半就的应了,不过他怕林冲抢了他的位子,又耍了个心眼,在让林冲坐了第四把交椅之后,又让朱贵坐了第五把交椅。却是因为他看出朱贵心里有些向着林冲,想用这第五把交椅将朱贵拉拢过来。心中却是又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让林冲掌权!

    随后王伦给林冲安排了房子,又将张三李四等人归于林冲统领。林冲也不在意没有其他职权,就此在梁山安定下来了。

    之后那庄客自是收了林冲的银钱回沧州复命去了。

    ……

    林冲在梁山住了两日,也算是习惯,就想着给林氏和李景等人传信报一句平安,但他初上山,不好派张三李四他们去,只得求到了朱贵身上。

    朱贵自从做了第五把交椅之后,朱贵依旧担着梁山探听消息的职责,水泊旁边的酒店却是不需要他直接管了,而是由他差心腹去管理。朱贵只需每日去听听在周边安插下去的眼线的来的消息,过得倒也不错。

    这一日,林冲趁着朱贵还未离开就找上门来,朱贵见了,问道:“哥哥今日来寻我,莫非有什么事?”

    林冲叹道:“实不相瞒,林冲确实有一桩事要求兄弟相帮!”

    朱贵道:“哥哥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林冲说道:“我以前在禁军中当教头的时候,有一个同僚,与我如同兄弟一般,我被高俅那厮陷害入狱,家眷多蒙他照料,如今入伙了梁山,却是想写信与他报个平安,也好教家眷安心。”

    朱贵本就精明,只一瞬间就明白了林冲来找他的情由,拍了拍胸脯,对林冲保证道:“哥哥此事交给小弟便是,不知哥哥这位兄弟姓甚名谁,家住在东京何处?”

    林冲回答道:“我这兄弟如今不在东京,在我去沧州时他因故被调往青州去了,姓李,名景,地址我已经写在这信封之上了”,说着,林冲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朱贵。

    朱贵接到手,看了一眼,便发现信封上只有一个青州的地址,别的什么也没有,忽然心里一动,“姓李,名景?”随即问林冲道:“哥哥这兄弟莫不就是人称‘小周郎’的青州指挥使李景?听说此人杀了吃人心肝的清风山三贼,端的是好汉一个!”

    林冲以前并未听过李景的名号,听了也觉得惊讶,说道:“我这兄弟去青州的时候确实是个都指挥使,以前也曾写信给我说起过清风山,想来应该就是他了。”

    朱贵听了,便把李景如何得的这称号讲给了林冲听,林冲听了,心中叹息道:“如今我与景哥儿一个是剿匪的官,一个是打劫的贼,只是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光景!”

    林冲却是不知道,天意弄人,但如今又有谁会知道在这两人见面之后会翻出多么大的风浪呢!

    林冲又嘱托朱贵道:“我担心连累我那兄弟,是以这封信里我的名字我只字未提,但我那兄弟定能看出来是我写的,还希望兄弟托付一个机灵的帮着送信,事成之后林冲必有重谢!”

    朱贵说道:“哥哥无需这样,我这便去帮哥哥把事情办了!”

    林冲自然又谢了一番,这才离开。

    朱贵毕业不含糊,在林冲离开后,也收好林冲的书信,出得门来,径直去找快船将他送到水泊边的酒店。朱贵到了酒店,将还在酒店的人都招了来,轮番打量了一遍,将目光锁在了朱三身上。

    这朱三是朱贵的远房兄弟,当初和朱贵一起落草的,是朱贵安排管理酒店的两个人之一。此番帮林冲送信,朱贵自然要找一个既机灵又信得过的。朱贵越想越满意,挥手招来朱三,又遣散其他人,这才对朱三一一小心吩咐,叫他去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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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冬猎

    清风山风景秀美,其中有奇峰,有山泉,自从山寨被剿灭之后,倒也时常有游人来此游玩,更有些文人雅士,喜欢来这里吟些应景的诗,给这清风山平添了几分人气。

    这不,此时清风山山脚下正有五个人,远远看去,都是手持猎弓、腰跨短刀,看这装扮,竟是想上这清风山打猎的。

    这五人都是男儿打扮。但若是有人走到近前去,就会发现正说话的那个,明显是个女儿家。

    只见她扬了扬手里的猎弓,说道:“哥哥,如今这般寒冷,这山上真有猎物吗?你可别骗我!”

    被她唤做哥哥的那人苦笑一声,回答道:“小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前几日刚下过雪,如今雪化了,野兔、野鸡都要出来找食吃的。”

    这一行人正是李景花荣他们!原来李景几人去花府拜访花荣,天色还早,花荣看李景他们只是闲逛,便提议同去山上打猎,李景与石秀、鲁智深自然都不会反对,而花小妹也听到了,换上了男装非得跟上来,花荣最是心疼这个妹子,想着在自己身边没什么危险,也就允了。

    由于是去山上打猎,李景三人的马匹俱是放在了花荣的府上,几人也不喜有人服侍,连个侍从都没带。

    这边花荣回答了小妹的问题,又见小妹在一旁举着猎弓,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顿了一顿,故意取笑道:“小妹可不要像往年一样,护着那些野兔像护着宝贝似的。”

    花小妹一听,登时红了脸,强辩道:“这只能说是因为哥哥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每次打猎时看到活物就想动手,哼!”

    ……

    李景见着兄妹俩斗嘴,倒也别有一种温馨,也不插嘴,只是在一旁笑着。却正巧被花小妹看见了,登时就有些不开心了,心想:“好哇,你一个小小的李景竟敢看本姑娘的笑话!”,当即对李景喊道:“李将军,可愿与小女子比试一番?”

    花荣正欲制止小妹,却听李景应道:“小妹相约,怎敢不从?”当即李景将左手一摆,让出一条上山的路,示意比试即刻开始。

    花小妹见了,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浅笑,心里想着,这李景果然是个傻的,自己自幼长在清风寨,这清风山不知道爬过多少次了,虽然这些年因为被燕顺等人占了就没来过,但这地形却是不会变的,而且这李景的箭术也不见得比自己好,他拿什么什么和自己比?想到待会李景输给自己的情形,花小妹却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花荣见几人都准备好上山了,提醒道:“我前两日曾听山民说在附近的林子里看到过一头孤狼,待会我等还是要小心为好!”,在场的四人都应了,但花荣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特意叮嘱了一遍花小妹,这才作罢。

    这一行五人这才上山,刚开始的时候还呆在一起,后来看几人若是还在一起就算是到晚上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收获。还是鲁智深和石秀艺高人胆大,先行说明,得花荣指点了几处要道以免迷路之后,便脱离了队伍,自己去寻找猎物了。

    花小妹见了,也想离开独行,花荣如何愿意?自是不允,花小妹顿时少了许多兴致。李景见了,自告奋勇对花荣说道:“花兄,我的箭术本就一般,此番来本就没想得什么猎物,便由我来照顾小妹,花兄放心自去打猎即可!”

    此时程朱理学还未兴起,男女之防还如唐时那般宽松,甚至更甚于唐,是以花荣听李景这么说,倒也不会多想。

    果然,花荣只是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他也许久没打猎,如今正有些手痒,若不是要照料小妹,花荣早就去了,如今有李景在,他自是放心的,又再三拜托李景照顾好小妹,这才提着猎弓离开。

    李景本来是好意,想要每个人都能尽兴,却不知他这一番说辞反而又招惹到了花小妹。花小妹本来想和李景比比谁打的猎物多的,但她听李景的意思,竟好似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花小妹从小就是父母眼中的掌上明珠,在父母离世后又有哥哥一直包容爱护她,何曾像这样被人轻视过?

    花小妹在花荣离开过越想越气,见李景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心里烦的很,索性不管李景,也没心思打猎,绕着山路七拐八拐的只想要甩掉李景,早就把花荣的嘱咐丢到脑后了。

    李景却不知道花小妹是犯了脾气,只道是花小妹想要去寻一处打猎的好场地呢!自然是紧紧跟着花小妹,丝毫不敢怠慢。李景的体力本就比花小妹要好,又加上步子大些脚程也快,虽然不识得路,在花小妹身后倒也能跟得上。

    但花小妹见李景跟着,愈加想要摆脱李景,而李景偏偏又要跟紧花小妹,这一来二去之间,花小妹都快要小跑起来了。

    清风山有一处险地,唤作鹰嘴崖,地势险要,这崖侧有一条小路绕着,若是寻常人在上面走,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下去。只是崖上有一种名贵的草药,名叫苦参,以前也有胆大的采药人会上鹰嘴崖来采药。但自燕顺占了清风山之后,这些采药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来啊!

    这鹰嘴崖平日里人迹罕至,花小妹小时候父母尚在的时候便不许她到这里来,所以花小妹对鹰嘴崖本就不熟悉,更兼这鹰嘴崖附近更是荒草丛生,与以前有了许多不同,花小妹心急着想要摆脱李景,竟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一路的方向竟然是去鹰嘴崖的!

    花小妹正走着,突然发现身边的路有点不对劲,猛然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竟然到了鹰嘴崖边的小道上!花小妹虽然偶尔任性一下,但他本质上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她想到李景并未来过这里,贸贸然走的话很可能会有危险,便停下脚步,想回身提醒李景。

    但花小妹你追我赶地走了一路,本就有些疲累了,这猛地停下转身,登时就有些重心不稳。这小道靠外的一侧多是些杂草,看不清边界,花小妹急着转身提醒李景,竟一脚踏空,踩到了枯草之上,当时就身子一歪,眼见着就要滚落崖下!

    就在此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了她,正是李景!

    李景本来在花小妹身后跟着,距离不远,见花小妹停下回身时突然脚滑了,李景赶紧冲了上去拉住了花小妹。

    但这崖边小道本就狭窄,李景拉住花小妹,两脚岔开,刚想用力将小妹拉上来,但前面那只脚踩在枯草上,却是猛地一滑,两人登时滚作一团,齐齐掉落山崖。

第三十五章 山崖之下

    且说花小妹和李景二人齐齐掉落鹰嘴崖。李景当即反应过来,顾不得太多,在摔下去的时候就把花小妹拉到怀里,死死地抱住。所幸这悬崖还算有些坡度,又加之这崖边一侧杂草颇多,他们下来的位置离崖底并不算太高,而李景又是抱着花小妹一路从崖上滚了下去,只要不是运气差撞到了石头,倒也不会致命。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等李景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都火辣辣的疼,花小妹呢?李景感觉怀里空空如也,心里一急,就要起身去寻,刚要撑起身子,就感觉右手手掌火辣辣的疼,李景举起手掌一看,只要没被衣服包裹住的,包括手腕上,全是划痕!一条左臂更是没什么知觉了。

    李景强忍着疼支起身子,看花小妹就躺在自己旁边,这才舒了一口气。忽然,李景看到花小妹的腰间竟然有一条蛇,不知在这里回暖多久了,眼看着这蛇已经开始慢慢动弹了。李景身子一僵,他可分辨不出这蛇有没有毒,随即想到去摸腰间的短刀,还好绑的结实,摔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掉落,用右手强咬着牙将短刀拔了出来。

    花小妹刚刚转醒,回想起自己才从鹰嘴崖上跌落,自己这是死了吗?眼见着面前有个模糊的人影,花小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总算看的清了。却看见李景正举着短刀,一脸凶恶的朝自己爬了过来。

    李景看起身艰难,索性就想要爬到花小妹身边把那条蛇给宰了,正巧此时花小妹醒了,李景赶紧小声说道:“小妹,先不要乱动!”。花小妹此时正是孤立无援、内心柔弱的时候,看到可恶的李景示意自己不要动,却也没有反驳。

    如今正是严冬,这蛇想必是李景和花小妹在滚落悬崖时不小心带落下来的,正处于冬眠。虽然被摔醒了,但血液还是冷的,才在阳光的照射下有回暖的迹象,李景就醒了。

    李景只一刀,便将这条蛇的蛇头剁了下来,这才问花小妹道:“小妹看看如今能站起来吗?”

    花小妹听了,应了一声,便试着起身,她在滚落时一直被李景抱着,身体各处倒也还好,只是在试着站起身来的时候却一声痛呼又跌坐下来,泪眼朦胧的对李景说道:“脚好像扭了。”

    李景此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挣扎着起了身,李景腿上没什么大碍,主要就是左手臂没有知觉了,李景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这个只能等出去之后再找大夫查看吧。又听花小妹脚扭了,李景缓步走到花小妹的身边,慢慢弯下了腰,之后才蹲下来问花小妹:“哪一只脚扭了?”

    花小妹轻蹙眉头,咬了咬嘴唇,指着左脚说道:“这一只。”

    “如今地处荒僻,其他人不知何时才能寻到我们,小妹,得罪了!”说着,李景便伸出手去托花小妹的脚,但李景左手却是一点力都使不出,只能接着说道:“小妹,我的左手伤了,使不上力,这还得要你把脚腕固定住!”

    花小妹的左脚被李景托在手上,红着脸应了,虽然她也知道事急从权,但脚被一个男人这样托着,却是忍不住有些羞涩,想着待会还要把马靴给脱了……花小妹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等李景帮着花小妹脱下马靴的时候,花小妹羞得连耳朵都红了,这一刻,恐怕任谁也想象不出花小妹平日里的娇蛮模样。

    李景握着花小妹的脚腕,顺着揉了两圈,突然说道:“小妹,你回头看看你后面是什么?”

    花小妹回道:“你是不是要骗我回头,然后再帮我正骨?”

    李景自然不会承认:“怎么可能?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花小妹半信半疑的转了头,李景见了,手中用力,猛地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骨头脆响,总算把脚腕暂时医好了,只要在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搀扶着走路了。

    但李景却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索性不管,想去安慰一下花小妹,才要抬头,李景猛然想到:小妹不该这么安静啊!

    李景看向花小妹,只见她一直保持着向后看的姿势,一动不动,李景顺着花小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远处的一个草丛里,有好几双眼睛正在听着这里看,李景仔细看时,赫然发现,那竟然是狼!

    李景心里一阵惊慌,在如此绝境竟然遇到了四匹狼!还不知道别处有没有,要知道,狼可是很喜欢成群结队的!

    偏偏屋漏还逢连夜雨,自己的手伤了,又只有一把短刀。花小妹的脚也扭了,暂时走不远。如今,也只能分离一搏了。

    李景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动了那几匹狼,只能小声的喊道:“小妹,小妹!”

    花小妹这才会过神来,握住了李景的手,问李景道:“坏人,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李景环顾四周,实在找不到什么躲避的地方,只能说道:“我们先去靠着悬崖边,这样,那几匹狼若是过来,我们至少不必担心腹背受敌了。”说完,李景哪里顾得了太多,直接伸手抱住了花小妹的腰肢,花小妹并不重,李景用一只手也足以将她拦腰抱起,只两步就靠到了悬崖壁。

    但方才李景没说的是,若是靠着悬崖壁,这四匹狼定会三面围上来,如果不能杀掉这几匹狼的话,他们二人恐怕就要把性命交代在这里了,逃都逃不掉。

    果不其然,这几匹狼见李景带着花小妹退到悬崖边,一步一步的围了过来,没过多会就到李景眼前了。

    李景握紧了手里的短刀,这是可他如今唯一的依仗了。两人的弓箭和花小妹的短刀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回头看了看坐靠在崖壁上的花小妹,笑道:“小妹不要担心,单就几匹狼而已,何曾入过我的眼!这几个畜生不敢上也就罢了,若是敢上来,我定会让它们尝尝割皮剖腹的滋味!”

    这几匹狼仿佛也知道李景不好惹,只是在那里和李景对峙,三面包围住李景和花小妹之后就没什么动作了。但李景顾及花小妹,只能守着,根本没有余力上前砍杀,只能任由体力消耗。

第三十六章 操刀鬼

    “小妹不要担心,单就几匹狼而已,何曾入过我的眼!这几个畜生不敢上也就罢了,若是敢上来,我定会让它们尝尝割皮剖腹的滋味!”

    花小妹坐在地上,盯着李景,这种角度本就会显得人高大,又听李景的豪言壮语,虽然李景的背部衣物有许多划痕破损,但花小妹反而觉得此时的李景就如同上天派来保护自己的英雄一般。

    花小妹知道现在这几匹狼只是在等李景疲惫,无力威胁它们之后才会扑上来,也知道若是没人来救的话单凭他们两个是很难脱身的,但自己的脚自己清楚,花小妹心知哥哥他们是不可能到这边来的,握了握手掌,花小妹忽然下了一个决定。

    这边李景还在想着怎么把这些狼引诱过来,忽然听到花小妹唤他,不敢回头,只是应道:“小妹有何事唤我,可是有了主意?”

    李景只听身后顿了一顿,随后耳边传来一句话:“景…景哥儿,你先走吧,否则时间长了你也走不掉!我不会怪你的”

    李景听了,心里一怒,呵斥道:“小妹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李景在你眼中就是这种小人吗?”,其实,不要说是花小妹在这里,李景曾答应过花荣照顾好花小妹。便是随便一个人,只要不是恶人,李景都是做不到丢下不管的。

    花小妹本来是为了李景好才这么说,如今得了李景的呵斥,分外委屈,在李景后面强忍着没哭出声了。

    李景却是有些烦燥,如今这情形怎么都得打破,试着前进了一步,那几匹原本趴着的狼竟是反应极快。马上就起身后退了。李景瞧着没什么机会,又怕身后的花小妹乱想,到花小妹身边蹲下身子,催促花小妹趴到他的背上,却是李景见在这等是不行的,想要去寻找出路。

    狼是极为聪明的动物,这几匹狼一见李景背着花小妹,竟一起围了上来,蠢蠢欲动,甚至还有一匹作势就要扑上来!

    李景握紧了手里的短刀,说了一句“小妹千万抱紧我!”之后便微曲双腿,看样子竟是要主动出击。

    当是时,李景背着花小妹背靠崖壁,唯一的武器就是右手的一柄短刀;李景左右各有一匹狼,面前有两匹狼并排站着,几匹狼仿佛有默契一般,皆是作势要扑!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李景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句:“崖下何人?”

    ……

    曹正近日很不开心,他当初替替一位财主到青州做生意,但因不小心得罪了官面上的大人物,赔光了本钱回乡不得,又没有去处,只能在青州徘徊。

    后来,青州一户殷实人家招了曹正做了赘婿,丈人家又帮着曹正夫妻俩开了一家酒店。曹正是屠户出身,屠宰牲口非常拿手,其做肉也有许多手艺,酒店生意着实不错。曹正夫妻也十分恩爱,日子过得也算快活。

    按道理说曹正对此应该很满足才对,但前些天曹正的浑家却是不知何故浑身瘙痒难忍,去看了大夫,大夫却说没有大碍,只是这病不太常见,其他药方生效很慢,要想根治需要一种稀缺的药材,曹正走遍了青州的大大小小的药铺,也没有寻到这种叫苦参的药材。

    最后,曹正还是在一个年老的采药人那里探听到了消息:清风山的鹰嘴崖上往年都是有苦参的!

    有了苦参的消息,曹正毫不犹豫,立马就要去采,但却被他浑家听到了消息,曹正的浑家是本地人,如何不知之鹰嘴崖地势险要?正巧当时还在下雪,哪里肯让曹正冒如此大的风险,当时就不许曹正去,乃至于要死要活的,尤其是化雪的那几日,曹氏十分担心曹正的安危,每日把曹正看的死死的。

    倒也苦了曹氏,每日有病痛折磨,还要牢牢看着曹正。

    曹正也很心焦,好不容易等到路上便于行走了,这一日,趁着娘子刚吃完药回屋歇息的空档,这才收拾收拾出了门。但曹正不识得路,又花钱请了那个指导过他的那个采药人,一番磨蹭之下,这才来到清风山。

    等到了鹰嘴崖,曹正才发现这鹰嘴崖果真凶险,但那个采药人却推脱年迈不肯走了,曹正却是有些头疼,又从包里掏出了二两银子,递给了这采药人,言道:“老丈,此地我曾未来过,也不知苦参到底长在什么地方,还希望老丈能陪我上去一番,定不敢亏待老丈。”

    这采药人收了曹正的银子,不做犹豫,登时就一闪身,就到了曹正的前方,招呼呆在一旁的曹正跟上,瞧这身手敏捷的动作,哪里还有分毫年迈体弱的模样,“看来钱果然能通神!”,曹正如是想到。

    采药人不愧是个走惯山路的,就算这一路上时时回头提醒曹正小心注意,也没带大喘气,反而是曹正有些跟不上了。这采药人正在小道上小心走着,突然看到靠近崖边有一处茅草明显有被踩过的痕迹,看这痕迹,怕不是有人一脚踩空掉了下去?采药人不敢怠慢,忙忙停了,后面紧跟着他的曹正没注意,一个收脚不及,一下子撞到采药人身上,倒是差点就将他撞下去了。

    曹正到底年轻,反应快,一把就拉住了采药人,问道:“老丈如何停下了?”

    采药人指着那处茅草,说道:“你看这里,明显是有人踩过的,莫不是有人摔下去了?”

    曹正探出身子往崖下看,边说道:“有没有人摔下去,一看便知!……下面竟真的有人!不好!他们被几匹狼包着了!”

    眼见着崖下的人有危险,人命关天,曹正是个热心肠的人,不敢怠慢,大声喊道:“崖下何人?切勿心急,某家这就来救你们!”

    曹正,人称“操刀鬼”。他曾拜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师,武艺还是有的,只见他喊完之后,见着崖面不是太过陡峭,艺高人胆大,拔出了随身带的匕首,固定好自己的腰刀,就要顺着崖面下去救人。

    这时,崖下人也有了回应:“我乃是青州前锋营李景,上面的壮士若是能设法相救,李景必有重谢!”

    曹正是认识李景的,当初李景带兵在二龙山下住了一周,常去曹正的酒店,因为林冲的关系,对曹正十分照顾。曹正听到了崖下竟是李景,更加不敢怠慢,顺着崖面,用匕首缓冲下去的速度,一点一点滑了下去。

第三十七章 脱身

    曹正不愧“操刀鬼”之名,就算只是一把匕首,在他手中也仿佛变戏法一般,只见他在崖间一跳一跳的,不时将匕首插在岩壁上,竟慢慢的顺着崖壁下来了,还好此时李景正忙着应对那几匹狼,否则看到曹正这么轻松的下来,再想想自己,还不知是怎样的面红耳赤呢!

    就在曹正下来的时候,那四匹狼仿佛得了什么指令一般,齐齐朝李景扑了上来!

    李景心中一惊,他背着花小妹,行动有些不便,还好此时两人都穿着厚厚的冬衣,倒也不怕这几匹狼短时的撕咬。李景心中有了腹案,干脆就没管左右两边的两匹狼(好吧,其实根本管不了),只把目光盯着面前的两匹狼。

    狼,俗称铜头铁骨豆腐腰,可见,腰部绝对是狼的弱点,但这几匹狼都是面对这李景的,哪里会给李景机会!

    就见李景前方左侧的那匹狼率先动手,朝李景身上扑了过来,其他三个也紧跟而上,随即李景感觉背上一轻,却是花小妹怕拖累李景,松开了手,从李景背上摔到地上之后,生怕扰到李景,使他分心,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李景来不及多想,也没时间躲避,握紧短刀,身体微微前倾,用力往左前方一戳,正中那第一匹前扑的狼的胸口,竟是直接将它给钉死了。

    但李景戳死了一匹狼,却管不了另外三匹,这些狼也知道李景最有战斗力,不管花小妹,全都扑向李景,在李景杀死其中一只的时候,剩下的三匹狼都已经扑到了李景的身上。

    值此危亡之际,李景心里生出一股狠劲,抽出短刀,顺势用力将腰一甩,当时就甩脱了两匹狼,但左边的一匹已经牢牢的咬住了李景失去知觉的左臂,还好有衣物挡着,李景当即一个反手,将短刀刺向正咬着自己左臂的那匹狼,只听“刺啦”一声刀刃入骨,正中那匹狼的脖子,鲜血登时涌了出来,只一瞬间就染红了李景的衣袖。

    另外两匹狼被同伴的死刺激的发狂,再一次扑了上来,李景左臂上还咬着一匹刚死的狼,另两匹又从右边扑将上来,李景当时就站不住脚,竟倒了下去!当时就有一匹狼跟上来将爪子伸向李景的脸,李景下意识的用手一挡,这一爪正挠在李景的右手背上,李景当即手上一阵酸软,险些就握不住短刀了。

    李景眼睛余光正见着另一匹狼也要扑到自己的身上,心里一急,顾不了许多,当即带着身上的这匹狼一个翻身,将背部朝上,翻身之间,李景伸手死死地抓住这匹狼,竟将它顺带着压在了身下,这一百多斤,直压的这匹狼“呜呜”惨叫。

    另一匹狼此时已经跳到李景的背上,正要朝着李景的脖子咬上一口,忽然后腿被一直手拽住了,硬是把它往后拖,这手的主人正是花小妹!

    这狼见咬不到李景,就要回身去解决花小妹,刚从李景背上下来,正要扑向花小妹,就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正好压在这狼的腰上,登时就将这狼压倒在地,只剩下半条命了。这黑影自然就是曹正了,他见情势紧急,里地面还有七八尺的时候就直接跳了下来,重重压在这匹狼的身上,接着果断用匕首将这狼直接捅死了。

    随后曹正又帮着将李景身下的那匹狼给戳死,这才把很是狼狈的李景扶起来,一旁的花小妹看见李景手上,脸上皆都是抓痕,眼泪却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曹正见李景的伤口,问道:“大官人如今还好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点上去为好!”

    李景对着曹正道了声谢,他也知道此地危险,答道:“这里的狼怕是不止四只,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兄弟,此番多亏碰见你啊!”

    又回头招呼花小妹,见她泪眼朦胧的,安慰道:“小妹莫要伤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此地危险,我们还是早点离开为好!”,说着,李景又推开曹正扶着他的手,来到小妹面前,示意花小妹到他的背上。

    花小妹本不愿劳累李景,但她瞅了一眼站在李景旁边的曹正,曹正人称“操刀鬼”,带了一个“鬼”字,相貌可想而知。花小妹猛地摇一摇头,还是算了吧,辛苦李景就辛苦李景吧,大不了以后本姑娘补偿一下他好了,想到这,花小妹不再犹豫,直接趴到李景的背上去了。

    上面的采药人此时也喊道:“下面的几位官人,沿着崖壁向左走,有一条上崖的小道,抓紧上来吧!”

    曹正听了,转头对李景解释道:“这老丈是我请来的采药人,对此地十分熟悉,他说的应当没错。”

    李景背着花小妹,冲曹正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我们这就走!”

    说完,李景曹正二人不做犹豫,沿着崖壁寻上山小道去了。

    就在李景离开之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刚刚与狼搏斗的地方有出现了十几匹狼,为首的一个体型明显比其他的狼大,它嗅了嗅地上的四具狼尸,又用头拱了拱其中一句体型较小的,见许久没有反应之后,仰起头一阵嚎叫,身后群狼也都跟着嚎叫,“嗷嗷”声此起彼伏,倒是将在上面守着的采药人吓了一跳,不知这清风山哪来的这许多狼。

    而此时李景三人已经在上崖的小道上了,听着身后传来的狼嚎,几人都是心有余悸,更是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而已经收获了不少猎物的花荣、鲁智深、石秀三人听到这阵阵狼嚎,都不敢怠慢,匆匆收拾好猎物,都抓紧赶着去约定的地点集合了。

    李景这边已经又上了鹰嘴崖,只听李景问道:“兄弟几日缘何会来这清风山?还带着采药人,莫非家里人病了?”

    曹正听了,答道:“不瞒大官人,正是我那浑家病了,这鹰嘴崖上的草药正好治病,所以我这才请了人带我来采摘。”

    正说着,几人就碰到了采药人,采药人一看几人上来了,这才拍拍手,有些兴奋的说道:“你们几个后生也不知是好运还是霉运,老汉在这采了十几年的药了,还没见过这里有狼的,偏偏叫你们遇见了。先前你们才离开不久,又有一群狼过来!”

    李景此时也想通了,解释道:“你们不知,这狼平时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去,以前清风山多有砍柴、打猎、采药的,自然人多。后来,燕顺等人占了清风山,这山上的人气更加重了,等到燕顺等人被剿灭,当初这附近靠山吃饭的人早就没了,虽说偶尔有上山的,但这清风山内已属于人迹罕至的了,招来狼群并不奇怪。”

    花小妹趴在李景的背上,听着李景凯凯而谈,又看着李景棱角分明的侧脸,只觉得整个心都要化了,脸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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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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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水浒介绍:
究竟是英雄造时势,还是时势造英雄?众说纷纭。 重生北宋,辽国未亡,金国已在穷山恶水处悄悄崛起,而此时,北宋君臣却依旧沉迷在纸醉金迷的美梦中…… 李景本是个升斗小民,不想却一步一步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待回头看去,那猩红的龙旗之下,铺满了鲜血与白骨,以及这个时代最雄壮的篇章!攻略水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攻略水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攻略水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